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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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走吧,出去赏灯。
蕙蕙裹紧斗篷,就很后悔、后悔。
哈哈,100个小红包,明天见!
第35章
正月十五的傍晚,燕王府又举办了家宴。
燕王与徐王妃并肩坐在主席上,一会儿喝酒一会儿吃肉,红光满面的,显然心情很好。
殷蕙远远地看着公爹,想起上辈子的燕王在熬过两个多月的牙疼再加上半个月的修养后,整个人瘦得快要脱了形,好在,习武之人底子好,等伤口不再影响进食,燕王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
散席后,殷蕙、魏曕还是跟着其他几房兄弟先回东六所,好像他们并不会外出一样。
外面有灯会,燕王府里处处也挂上了花灯,一路看过来也很漂亮。
魏杉问纪纤纤:“等会儿二嫂你们还出去逛灯会吗?”
殷蕙不由地竖起耳朵,若纪纤纤魏昳也去,大家会不会碰上?
纪纤纤捧着手炉,开口先喷了一团白雾出来,很是嫌弃地道:“不去,太冷了。”
魏杉:“前几年你不都去了吗?”
纪纤纤嘴上道:“正因为去的次数多了,没什么新鲜的,所以不想再去。”
她心里则想,前几年她也算是新妇,看魏昳新鲜,看平城也新鲜,拉着魏昳出去玩,既能向徐清婉显摆魏昳对她的宠爱,又能尽了自己的游兴。如今,她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虽然还是在意魏昳,却没了寒冬晚上拉他出去玩的兴致,只想早早地钻进被窝,睡个舒服觉。
走在前头的魏昳也在留意妻子与妹妹的对话,听到纪纤纤的回答,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逛什么逛,前几日被父王拉去骑马吹风,他都流了两天鼻涕,今晚再去折腾,他非病不可。
魏曕目视前方,心中另有想法,殷氏肯定一直都在羡慕二哥愿意陪二嫂出门,所以抓到机会便提了这种要求。
他偏头往后看去。
殷蕙往前走,他一回头,她当然注意到了,目光相触,殷蕙便笑了笑。
魏曕马上转了回去。
澄心堂里,金盏银盏已经将夫人出门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两个精致小巧的手炉、两个暖烘烘的汤婆子,当然,还有放在锦盒里的五本珍贵的书册。
衡哥儿还醒着,稳稳地坐在床上,看丫鬟们围着娘亲转来转去。
魏曕就在前面等着,殷蕙不好耽搁,穿好斗篷后,殷蕙走过来亲了小家伙一口:“衡哥儿还小,等你长大了,娘再带你出去玩。”
小小的衡哥儿很好哄,乳母拿个布老虎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殷蕙趁机离开。
今夜无风,但空气冷冽,与魏曕汇合后,殷蕙递了一个手炉过去。
魏曕没接:“我不冷。”
席上喝了点酒,如今披着斗篷都嫌热。
殷蕙便把多余的手炉交给金盏拿着。
主仆几人默默地走到了东华门外。
东华门离东六所最近,但只有魏曕在时殷蕙才能走这个门,没有魏曕等兄弟陪着,她们这些内室夫人要出府,只能走北面的后宰门。
守门侍卫见到魏曕,立刻开门放行。
外面马车已经备好,金盏、银盏先将汤婆子、热茶等物放进车中,收拾好了,两个丫鬟跳下来,今晚她们无须同行。
夫妻俩上了车,长风骑马跟在外面,这就出发了。
车里,殷蕙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手里再捧个手炉,身上够暖了,只是脚上还差点。
既然是出门赏灯,就不能戴那副沉甸甸影响走路的鞋套,好在刚吃过饭又走了两趟,并不是太冷。
魏曕坐在旁边,见她这副怕冷的姿态,问:“既然如此怕冷,为何还要去赏灯?”
就因为想与二嫂攀比,便做这些自讨苦吃的事?
殷蕙自然不能说实话,听出魏曕语气里的嘲弄之意,她眸光一转,垂首道:“想您陪陪我。”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情意满满,魏曕抿唇,看向窗外。
罢了,只这一次。
一路无话,马车先去了殷家。
魏曕让殷蕙将书匣交给长风,由长风进去送到殷墉手里,他想早点回府,不想浪费时间客套。
“出发吧。”
长风刚接过匣子,魏曕便吩咐车夫道,长风毫无意外之色,显然魏曕事先交代过他,让他送完书再去追车。
殷蕙只能眼巴巴地看了眼娘家大门,不过,前阵子才在家里住了一晚,后面也能经常见面,倒也不必太惋惜。
她只是心疼祖父,等会儿祖父肯定会快步赶出来,却连个马车的影子都看不到。
为这份心疼,殷蕙连假装兴致勃勃都懒得演了,垂着眼,对着脚上的靴子发呆。
魏曕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她穿的是一双杏黄底的缎面靴,最近她好像花了很多心思在打扮上,光这双缎靴都绣得精美无比,深绿色的荷叶托起一朵大红娇艳的荷花,周围再点缀一些小荷花。只是夜寒天冷,游人百姓也都是奔着赏灯而去,谁又会注意到她穿了这么一双好靴?
念头刚起,魏曕忽然反应过来,她是为了穿给他看的。
再看她失落的脸,仿佛池塘里刚冒出头准备美美地开一场却马上挨了一顿冷雨浇打的花,魏曕右手在膝盖上摩挲两下,提点她道:“我交待过长风,让他告知殷老,因你我还要去赏灯,所以不再进府逗留。”
殷老真疼她,只会高兴她能出来赏灯,岂会因错失一面而遗憾?
殷蕙确实没想到这层,被他一说,殷蕙不自觉地就笑了,朝他看来。
魏曕却看向了一侧,车中昏黄的灯光也照不暖那张冰冷的脸。
可殷蕙高兴啊,他一句交待,就证明他还是敬重祖父的,并非傲慢无礼毫不在意。
“原来您想的这么周到,是我错怪您了。”殷蕙挪到他身边,手抱住他的胳膊,头也靠上了他肩膀。
魏曕淡淡的:“错怪我什么?”
殷蕙抱他抱得更紧,小声道:“您平时对我冷冰冰的,刚刚我就错怪您一点都不在乎我与祖父的心情。”
魏曕皱眉,他何时对她冷冰冰的了?
话到嘴边,又不想问了,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就像那日,他只是没有从书房出来见她,她竟较真什么想身子与想她的区别。
“坐好了,被人看见成何体统。”魏曕低斥道。
殷蕙哦了声,乖乖坐回了原位。
魏曕继续闭目养神。
殷蕙心情好转,侧耳倾听街上的喧哗。
主街到了,马车停在一个巷子口,魏曕扶殷蕙下车。
此地幽暗,前面就是一整街灯火,百姓穿梭不息,欢声笑语冲淡了夜晚的寒气。
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好好玩一场,不然才真是白白挨冻。
将手炉放回车上,殷蕙拉着魏曕的袖子,笑道:“走吧,平城的灯会还是很好玩的。”
什么京城不京城,她是土生土长的平城人,平城在她眼里就是最好。
魏曕扒拉开她的手,还四处扫了眼。
殷蕙见了,重新走到马车前,探头进去翻找一番,然后拿了两个竹制面具出来,小一点的涂成了兔子,大的那个涂成了老虎。
魏曕不解地看着她。
殷蕙解释道:“我猜您可能不喜欢抛头露面,就把我小时候用过的这两个面具带了出来,以防万一。”
说着,她将兔头面具带上,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样,没人能认出咱们是谁。”
魏曕对此表示怀疑,他就能凭她的眼睛认出她。
不过,如果只是擦肩而过,没有特别留意,的确难认。
意动之后,他看向她手里的虎头面具:“这也是你用过的?”
殷蕙道:“这是我祖父的,那几年大家都喜欢戴这玩意,我嫌门神财神钟馗又丑又凶,央祖父做了这种。对了,您放心,祖父就戴过一次,而且我也让丫鬟仔细擦洗干净了,您大可放心戴。”
魏曕终于接过虎头面具,戴上之前,又问:“为何殷老的是虎头?”
殷蕙笑道:“祖父说我们都是兔子容易被人欺负,他扮老虎保护我。”
这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殷家那个无忧无虑的二小姐,被祖父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娃娃。
魏曕能想象出那画面,默默戴上面具。
殷蕙看看他,走过来,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边踮脚,替他摆正面具,刚刚有些歪。
摆好了,她再去看他,就见一张威风凛凛的虎头面具后,藏了一双清清冷冷的眼。
嗯,祖父扮老虎也是慈爱的老虎,魏曕却更吓人了。
“走吧。”她率先朝那条灯光璀璨的长街走去。
魏曕刚要跟上,瞥眼已经追上来的长风,他吩咐道:“你留下。”
戴上面具就是为了隐藏身份,若长风守在他身边,见过长风的人自然也能猜到他是谁。
“您小心点。”长风担忧道,自家三爷从未单独来过这等热闹地段,万一有刺客……
魏曕已经回到殷蕙身边,随着她跨进了人海。
燕王府是魏曕的地盘,在这平城街头,殷蕙显然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有行人无意撞过来,她轻轻松松避开。倒是魏曕,仿佛将这些百姓当成了敌人,避得雷厉风行,他自己避也就罢了,还要抓住殷蕙一起躲,如避蛇蝎的姿态,渐渐招来百姓们异样的眼神。
殷蕙劝不了他,干脆跟着他专挑路边走,免得再被百姓当疯子。
前面有个卖糖葫芦的摊子。
“我想去买,您要吃吗?”殷蕙问他。
守在摊前的全是孩子以及陪同的父母长辈,魏曕不假思索地拒绝。
殷蕙从袖子里拿出荷包,笑道:“那您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
魏曕默认,看着她大大方方地排到了两个孩子后面,轮到她时,她竟然还仔仔细细地挑了一串。
“顶部的这个最大,您真不吃?”重新站到一起,殷蕙将糖葫芦举到他面前。
红通通的山楂果上裹了一层薄薄的糖冰,那漂亮鲜艳的红,像她喝过水的唇。
魏曕偏头避开。
殷蕙就自己吃了,一手微微抬起面具边缘,再把糖葫芦塞进去,轻咬一口,发出脆脆的咔嚓声。
等糖葫芦伸出来,顶端那颗山楂果就只剩一半了。
“继续往前走吧。”殷蕙指挥道。
魏曕走到她外侧,既要防着随时可能挤过来的行人,又要防着她粗心大意将糖葫芦挥到他身上,沾了糖。
殷蕙吃了三颗山楂就吃够了,正好旁边有个七八岁的布衣女孩,殷蕙笑着问她要不要,她的嘴唇并没有碰到其他山楂果,很干净的。
小女孩开心地眼睛都亮了。
手里没了糖葫芦,殷蕙走得更快,东瞧瞧西看看,突然脚步一停,指着对面的一个灯铺道:“您看!”
魏曕看过去,除了人就是灯。
殷蕙却很惊喜:“逛了那么多年的灯会,第一次看到鸽子灯,我去买两个。”
那鸽子灯胖乎乎的,憨态可掬,衡哥儿肯定也喜欢,到时候一起挂在屋檐下。
话音未落,殷蕙已经穿过人群跑了过去。
很快,她提了两只花灯走过来。
魏曕看着那两只轻轻摇晃的鸽子灯。
两只,成双成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蕙蕙:是母子灯,我与衡哥儿一人一只!
三爷: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哈哈,100个小红包,傍晚二更见!
ps:昨晚冬奥开幕式真美~
第36章
糊灯笼的纸很薄,担心被人撞坏,殷蕙就想回去了。
魏曕设想的是陪她赏半个时辰的灯会,然而从下车到现在,也就才过去一刻钟左右。
她若真不想玩,提前回去也好,可魏曕看得出来,她游兴很高。
“再逛逛吧。”魏曕接过她手里的两盏灯,看着前面道。
殷蕙就以为他自己想逛,只好陪着了,反正他避人避得那么快狠准,肯定能护好两盏灯。
天上明月润如白玉盘,街上花灯盏盏,透过彩纸照出五颜六色的光晕。
殷蕙近乎贪婪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
这场灯会并没有她猜测地那么枯燥,别的不说,她太久没有随心所欲地在街头穿梭了,光是这种自在,便让她流连忘返,恨不得一辈子都不用再跨进燕王府。
如果,回来的时机再提前两年,殷蕙可能会把嫁给魏曕的机会让给殷蓉,连准王妃的尊荣都不如这逍遥。
唯一的不舍,真的只有衡哥儿。
魏曕发现她的脚步变慢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道:“回去吧。”
殷蕙点点头。
两人转身,原路返回,穿过重重的人影,走出街市时,黑暗涌来,将喧嚣隔在了背后。
两盏鸽子灯默默地撑开夜色,照出一片路来。
殷蕙想起儿子,彻底将那些不合实际的念头抛诸脑后,对魏曕道:“不知衡哥儿睡了没,没睡的话,咱们将这两盏灯挂在廊檐下,抱他出来看,他肯定喜欢。”
魏曕看着她:“你买灯时,想的便是衡哥儿?”
殷蕙:“是啊,他最喜欢这些会发光的东西了。”
魏曕不再说话。
长风守在停车的巷子口,瞧见主子们,他示意车夫将马车拉出来,去迎二人。
殷蕙先上车,再转身接魏曕手里的灯,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一片冰冷。
殷蕙猛地反应过来,她在街上逛时还可以把手缩到袖子里面,魏曕提着灯,手却一直露在外头。
等魏曕上来,摘了面具坐好,殷蕙忙递给他一个汤婆子,还很暖和。
魏曕没要。
大男人好面子,不稀罕用这些物件,殷蕙暗暗腹诽,然后挨着他坐下,将他的双手拉到自己怀里,让他捧着小手炉,她再在外面包住他的手。
不管怎么说,灯是她买的,他也是为她提的。
魏曕看她一眼,突然将人抱到腿上,双手穿过斗篷环上她的腰,她里面穿着一件狐毛夹袄,抱紧点,手很快也就暖和了。
殷蕙懂了,他是在把她当大暖炉用。
行吧,这样抱着,大家都暖和。
回到澄心堂,衡哥儿已经跟着乳母睡下了,殷蕙让丫鬟将两盏灯挂在耳房外面,明早儿子醒了就能看到。
魏曕本在主屋外面看着,察觉衡哥儿不会出来后,先进去了。
漱口净面洗脚,丫鬟们一退下,魏曕便进了她的被窝。
次日一早,燕王父子几个就又开始当差了。
殷蕙逗逗儿子,继续去书房抄书。
原书都送回娘家了,之前魏曕抄写的要送给燕王,嘱咐她再抄一份留给他看,总不能让燕王跟儿子借书。
刚抄了两页,金盏来报,说纪纤纤来了,还带着四郎、庄姐儿。
殷蕙只好去暖阁里待客。
纪纤纤见到她就笑:“二爷叫我多带四郎出来走动,我想着四郎五郎年龄更近,就来叨扰弟妹了。”
别看纪纤纤平时喜欢挑事,但她见到谁都笑盈盈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殷蕙也只能与她维持表面的客气。
殷蕙再看向榻上的两个孩子。
庄姐儿才几个月大,只能躺在那里东张西望。四郎身子硬朗了些,淘劲儿初显,在榻上走来走去的,不知是不是病久了,四郎的面色总是泛着一种黄,再加上他长得更像二房那个空有一把好嗓子却无美貌的柳姨娘,瞧着就不如王府里其他几个小郎讨人喜欢。
殷蕙吩咐金盏:“叫乳母把五郎抱过来。”
金盏出去传话。
殷蕙请纪纤纤坐到榻上说话,丫鬟们已经备好了茶水糕点。
纪纤纤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打量殷蕙,揶揄道:“昨晚三爷陪你出去赏灯了?”
殷蕙坦然道:“回了一趟娘家,顺便逛逛灯会,只是天太冷,没逛多久。”
纪纤纤:“那也够稀奇的,我听二妹说,三爷最不好热闹,他们兄妹几个一起长大,每次有什么灯会庙会,三爷都不参与,还是弟妹面子大,能叫得动三爷。”
殷蕙笑:“大概昨晚三爷自己也比较有兴致吧,不然我也劝不动他。”
那十年里,每次妯娌们聚会时提到自家的爷,殷蕙都会暗暗享受纪纤纤等人羡慕她这边没有小妾的隐晦目光,并在纪纤纤揣测魏曕是不是很喜欢她时,虚荣地默认。
如今,她压根不在乎妯娌们怎么想,也无意营造一种她与魏曕很恩爱的假象,免得将来温如月进门,她自打嘴巴。
纪纤纤看着这位弟妹的笑脸,越来越看不透了。
损她她不怒,夸她她不喜,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姿态,难道开始信佛了?
这时,乳母抱着衡哥儿过来了,还拿了几样玩具。
屋里暖和,穿得不多,衡哥儿行动方便,一会儿蹭蹭蹭地爬,一会儿站起来走几步。他对庄姐儿没兴趣,却很喜欢四郎,明明四郎不想跟他玩,他非要抓着玩具不停地送到四郎手里去,四郎远远地丢开,衡哥儿还以为哥哥在陪他玩,笑得更高兴。
被他纠缠久了,四郎无奈般接受了弟弟的殷勤,两个小家伙面对面坐在一起,成了伙伴。
殷蕙乐见其成。
无论四郎、庄姐儿长大后是什么脾气,这会儿孩子们都小,就是要多聚聚才有意思。
“对了弟妹,先前我听说你买了两个娇俏丫鬟,好像要给三爷开脸,开了吗?”
纪纤纤压低的声音将殷蕙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看眼纪纤纤,做出无奈状:“我提了好几次,三爷不要。”
纪纤纤瞪大了眼睛,送到枕头边的新鲜美人都不要,魏曕莫非不行?
衡哥儿突然发出一串笑声,纪纤纤看过去,方才的疑惑立即有了答案,儿子都生出来了,魏曕的身体没问题。
“三爷跟你说过他为何不喜欢歌姬通房吗?”纪纤纤好奇地问,为了拉近与殷蕙的关系,让殷蕙与她交心,纪纤纤还讽了一番自家男人,“换成我们家二爷,我刚把通房丫鬟买进来,他当晚就敢过去,好像那是什么灵丹妙药,晚吃一会儿少吃两颗他就得瘫床上。”
殷蕙被她的话逗笑,认真地想了想,道:“三爷倒是没跟我明说过,我自己猜着,三爷就是一个冷情的人,我是他的妻子,他便跟我过日子,其他无关女人都是闲杂人等,他不想浪费时间去接触亲近。”
魏曕的冷,想来也是一种孤僻,除了必须应酬的人,他都不想理会。
以前殷蕙还不太确定,昨晚亲眼见过他闪避路人的敏捷,殷蕙忽然有了这种感悟。
纪纤纤是真羡慕:“二爷也像三爷这般冷该多好,对外冷,对我暖就够了。”
殷蕙敷衍道:“各有各的好吧。”
她可不敢对纪纤纤抱怨魏曕什么,万一被纪纤纤夫妻俩利用,回头告诉魏曕,等着她的便是魏曕的雪上加霜。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冷归冷,她说什么他也开始放在心上了。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才二月初二,燕王请府里郎中看牙的消息就在王府各院传开了。
若是大病,譬如燕王摔了腿只能在床上躺着,殷蕙等妯娌也该去床前探望,换成牙疼这种好像不是多严重的病,儿媳妇反而不好巴巴地凑上去,魏曕五兄弟去探望就好。
“父王,您的牙,郎中怎么说?”
五兄弟站成一排,世子爷魏旸开口关心道。
燕王锁着眉,牙疼倒还能忍,就是心情不太好:“开了药方,吃吃看吧。”
魏旸:“可能是上火,这几日您吃得清淡些,火消了就好了。”
魏昳:“对对,父王多喝些菊花茶。”
燕王心烦,懒得听儿子们聒噪,都给打发下去了。
等魏曕回了澄心堂,殷蕙也要表示一番关心:“父王如何了?”
魏曕道:“看着还好。”
牙都长在父王的嘴里面,他就是想瞧瞧到底哪颗牙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敢开口。
殷蕙很清楚,从今天开始,燕王的脾气会一日爆过一日,怕魏曕撞上去白白挨骂,回头再把怒气带回澄心堂,殷蕙轻叹道:“我小时候听家里的老嬷嬷们说,牙疼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而且是持续的疼,吃不好睡不好,父王最近肯定心浮气躁,您去见父王时注意些吧。”
魏曕想起父王紧皱的眉头,自己的也皱了起来。
王府郎中开的药方不管用,燕王一口气叫人把平城有名气的郎中都请到了燕王府。
魏曕五兄弟守在父王身边,看着郎中依次替父王看诊,女眷里面,只有徐王妃在场。
有郎中建议喝药,有郎中建议拔牙。
拔牙过于冒险,燕王还是决定再吃一段时间的药。
结果证明,吃药无用,有时候舒服点了,晚上就又开始疼,反反复复。光疼也就罢了,连菜肉也不能嚼,只能喝稀的。
此时已经是二月中旬。
燕王都瘦了好几圈了,他怕再治不好这牙,他得气死、饿死!
“拔牙吧,赶紧拔!”
燕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
他挑了他最信任的一位郎中。
郎中让燕王躺在一把特殊订制的椅子上,还让燕王点了几个魁梧有力的侍卫,分别按住燕王的头、肩膀、四肢,还有两个要协助固定燕王嘴巴张开的幅度。
魏曕五兄弟都因为看起来不够魁梧,不够资格去按燕王,只能在旁边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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