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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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起哄声一片,有的人甚至拿出了手机,对着他俩拍,各个机位都在线,360度高清无死角。
司徒玥脸上起火,胸腔里像是请来了一整支摇滚乐队,打着疯狂的鼓点,神经中枢拼命地喊:“停下!快停下!再跳就要命了啊!”
那颗小心脏却自发脱离神经系统的管制,就像正处于人生叛逆期里的小姑娘,背着老妈去酒吧蹦迪,被抓到了还理直气壮地顶回去:“我就蹦!就蹦!你怎么着!”
两个人的脸这时已经凑得很近,司徒玥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关山唇上的纹路,不太明显,嘴唇润润的,透着浅淡的水红色,下唇微厚……
司徒玥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记“大力嬷嬷掌”将关山的俊脸推开老远,身子站直,往旁边走出好几步才站定。
她一张脸比黑板上挂的五星红旗还要红,痛骂道:“要死啊你!关山!”
关山却难得地没有继续戏弄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走到椅子上坐下,随手扯了件外套,搭在腿上。
司徒玥平息了几口气后,说:“行了,我回去了。”
徐二明一愣:“啊?你就走啊?”
司徒玥点了下头,就准备转身回去,关山却叫住她:“你等一下。”
司徒玥回头,见他依旧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腿上搭件羽绒服,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等得不耐烦,问他:“你要我等什么啊?”
关山比她更不耐烦:“就等等!”
语气这么冲?
司徒玥眼皮一翻,提步要走:“我走了啊!”
关山瞪她:“你敢!”
还是一旁的徐二明机智,他拉住司徒玥的胳膊:“哎,司徒妹妹,那么着急做什么?你吃不吃糖?我们买了好些糖,预备等下募捐的时候发给大家,你拿点走吧?胖啊,把糖果拿来。”
小胖便走到讲台前,从讲台下的柜子里搬出一只大口袋来,大红色的,袋口一圈白色的绲边,就是圣诞老人背的那种。
口袋沉甸甸的,被小胖扛在肩上带过来,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放下。
徐二明解开口袋的系带,司徒玥凑过头去一看。
哇,好高一座糖果山。
花花绿绿的,什么牌子的都有,口味更是多样,差点闪瞎她的狗眼。
徐二明大手一铲,挖出一大把抓在手里,往司徒玥卫衣口袋里塞,小胖也掏了一把,往司徒玥另一只口袋里塞。等关山起身的时候,司徒玥卫衣两侧口袋里已经塞满了糖果,鼓鼓囊囊的。
腰围仿佛瞬间加粗了一倍。
司徒玥带着这两兜糖果,像个腰缠万贯的富豪,在八班同学夹道的欢送下,财大气粗地出了门。
等走到门口,小黛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她的王霸气场消散,立即被酸爽的北风打回原形。
她耸起肩,弓起背,正要像来时一样,冒着风雪回去时,眼前突然一黑,身上被罩了一件羽绒服。
纯黑的,胸前一个三叶草的标志,长到小腿,接近脚踝。
还带着人的体温。
司徒玥把帽子掀下去,回头看见关山就站在她身后。
永生花环已经被小黛挂在了门框上,上面的红荆棘果和关山头顶的圣诞帽交相辉映。
“穿上。”他皱了下眉,“不冷吗你?”
司徒玥将胳膊套进去,又低头将拉链从底端拉到脖子,小尖下巴缩在衣领里。
身体瞬间暖和了很多,像喝了一大碗姜汤。
“行了,我走了。”司徒玥挥手道。
关山伸手带上教室的门:“一起吧。”
“嗯?你去哪儿?”
他顺手将帽子给她扣上,又很手欠地屈指弹了一下司徒玥的脑门儿。
“我送一送你。”
两个人走到高二楼下,关山才想起来问司徒玥:“你去高三楼干什么的?”
司徒玥道:“我去给你送礼物的啊,今天不是平安夜吗?”
关山心里一动,像是被谁拨了下弦。
沉默了片刻,他才看着两手空空的司徒玥,问:“礼物呢?”
“给你了啊,”司徒玥道,“放你课桌上了,你回去记得看。”
关山突然词穷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低地“哦”了一声。
司徒玥挥挥手走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里,他才转身往回走。
幸亏路上没什么人,不然他们会发现,湘中风华绝代的校草关山,此时竟然一路同手同脚地走回了高三楼。
等一进高三楼,关山竟然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长长的腿几步就跨上台阶,爬上四楼。等推开八班教室门,他发现几个大男生正围在他靠窗的课桌边。
桌子上放着一个拆开的礼盒,盒子是好看的墨蓝色,上面有银色的细碎亮片,就像大西北荒凉的戈壁里,深蓝的穹顶上,蔓延而过的那一整片银河。
很漂亮的盒子。
他也只有盒子可以看了。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几个男生们挖了出来,徐二明脖子上缠了一条绿白相接的长围巾,吴奇的右手上戴了一只同色搭配的手套,正拿着另一只往小胖手上套,小胖欲哭无泪,一个劲儿地往后躲。
小黛则拿着一张红色的贺卡,看见关山,笑哈哈道:“老大,快过来,刚刚发现你桌子上不知道谁放了个礼物,估计又是哪个妹子送的。”
小黛翻开贺卡朗读了起来:“关山大傻子,哎哟老大,对不住,不是我说的,是这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平安夜快乐,送你围巾和手套,免得你被风吹成面瘫。哈哈哈……这妹子还挺有个性,没有署名吗?”
小黛拉开贺卡另一侧,看见上面署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名。
小黛眯着眼仔细辨认:“司徒……玥?”
徐二明:“!”
吴奇:“!!”
小胖:“嘤……”
第二天圣诞节,正好是周五,马攸爸妈给了他一张必胜客的代金券,三个人便约好周六上午下课后去吃,穿着马攸送的那件毛衣。
可等到了周六当天的时候,程雪又反悔了,说自己有事,让他们两个去。
司徒玥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说。
程雪最近有点怪异,很多时候都脱离他们铁三角的队伍行动,神神秘秘的。
司徒玥和马攸问多了的话,程雪就会稍稍有些不耐烦,但因为她天生脾气好,也不会发泄在两个好友身上,只会闭紧了嘴不发一言。
司徒玥和马攸只好作罢。
代金券的日期就截止到周六,程雪不去,司徒玥和马攸两个小市民思想,觉得如此良机实在不可浪费,便手挽着手,一起去薅资本主义的羊毛。
路上,他们碰到关山,便欣然邀他一同前往。
关山脖子上围着绿白相接的围巾,和司徒玥脖子上红黄相接的围巾同款不同色,都是《哈利·波特》里的周边产品。
司徒玥的是主角团所在的格兰芬多学院的校服系列,关山的则是马尔福所在的斯莱特林分院的。
她在网上选的时候,觉得以关山那种阴损的气质,还是更适合斯莱特林一些,给关山买了之后,却忍不住心动了,给自己也买了一套。
这俩人围着同款长围巾,并肩走在路上,给马攸的感觉,竟然很像一对情侣。
而他自己则是被爸妈带上街溜达的一千瓦电灯泡。
马攸默默地将胳膊从司徒玥臂弯里抽了出来。
3
等圣诞节一过,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临了,就在众莘莘学子埋头复习的时候,突然出了一件大新闻。
关山和迟灏打了一架。
听马攸转达说,两个人是在食堂里突然打起来的。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食堂里人很多,突然听到一阵不锈钢盘子砸到地上的声音,人人都吓了一跳,等辨着声音来源去看时,就只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身影。
后来有人把拍到的视频发在了贴吧里,司徒玥去看的时候,帖子已经被管理员删掉了,好在马攸机智,及时保存了视频。
司徒玥接过来一看,视频里关山和迟灏两个人隔着张餐桌分对而坐,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不知道关山受什么刺激了,整个人一跃而起,像只豹子似的蹿上餐桌,一晃眼人就已经到了迟灏那一侧,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记无影脚就踹了过去。
迟灏被关山踢中小腿骨,倒在地上,手肘撞到餐桌,把餐盘顺势扫到了地上,白米饭混着汤汁乱七八糟洒了一地。
迟灏坐在地上,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从地上站起身,一拳挥到关山脸上。
两个人揪着彼此的衣领,扭打在一起。
不过和关山这种资深小流氓比起来,迟灏还是太斯文了,被关山单方面碾压,边上小黛、徐二明几个也在,阴得很,明面上去拉架,暗地里却假装失手砸迟灏一拳,司徒玥在视频里看得清清楚楚。
最后还是关山把他们几个赶开。
司徒玥看完,把手机扔给马攸,从后门溜出了教室。
司徒玥一路不停地疾奔到高三八班,关山正坐在座位上,靠着墙低头玩手机。
嘴角和左眼下方一片青紫。
小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颗水煮蛋,剥了壳,要往他脸上滚,被他不耐烦地一把挥开。
关山眉头皱着,嘴角向下紧抿着,无比臭的一张脸。
司徒玥在门口喊一声:“关山。”
听见声音,关山抬起头来,看见是她,嘴唇动了动,起身向她走来。
司徒玥以她优越的目力辨别出,那是一句脏话。
“干什么?”他来到门边,顺手带上门,把一众八卦的目光隔绝在门后。
司徒玥看着他,单刀直入:“你怎么和迟灏打起架了?”
“想打就打了。”
司徒玥一噎,皱眉道:“你这不是理由。”
关山眉峰一挑:“还要我给你找个理由?”
“那行吧。”他耸了下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看他长得碍眼,行了吧?”
司徒玥看着关山,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教导主任看到那些违反校纪校规的学生的心情。
关山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心里一酸,脸越发地臭,嘴角挤出个冷笑,问司徒玥:“怎么,我打不得他?”
司徒玥说:“不是你打不得他,是谁你都不应该打,打架不好。”
“那我不管,”关山抄着胳膊往门框上一靠,“反正我打都打了。”
司徒玥无奈。
“行吧,”司徒玥把手往额头上一搭,无力地问道,“你打就打吧,干吗打那么狠,也不让着人家一点,你……”
她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怎么刺激到关山了,他脸色一变,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儿原地蹦起来。
关山情绪激动地道:“我怎么没让?我要没让,能叫这孙子碰到我的脸?呸!什么人呢,会不会打架,光往老子这张帅脸上招呼,成心的吧?”
司徒玥:“你……”
“你什么你!”关山满脸讥诮,莫名其妙地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话,“小玥儿,你知道个屁!男人之间能让吗?我要是让了他,那才是瞧不起他。”
还男人?毛长齐了吗?
司徒玥听得好笑。
在那一刻,她脑子里也不知道哪条神经搭错线,突然灵光一闪,问关山:“你和迟灏打架,不会是为了我吧?”
关山听到这句话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冷笑话。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关山如是说。
司徒玥瞬间满面通红,羞愧不已,恨不得冲到阳台外,头朝地从四楼一跃而下。
这时,只听一道“刺啦”声响,八班教室的一扇玻璃窗户被推开,从里面探出颗刺猬头脑袋,正是小黛。
小黛对着司徒玥大喊:“司徒小妹!别听老大胡说!他这架千真万确是为你打的!我们都是见证者!”
一通喊完,趁关山眼刀子还没甩过来之前,小黛就迅速地缩回教室,“啪”的一声把窗户合上。
几秒钟后,关山脸红到脖子根,捏紧拳头,冲司徒玥吼:“不是!”
司徒玥掏了掏耳朵,差点儿被关山吼聋。
“我没有!”关山又冲她吼。
“好啦好啦……”司徒玥挥手。
关山:“你别听他瞎说!”
司徒玥一怔。
最后,关山冷笑一声,姿态宛若一个最贞洁的烈女,而司徒玥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淫徒。
“你以为你是谁?”他露出世界上最鄙夷的眼神,对司徒玥说,“小玥儿,你屁都不是!”
随后,他就“哐”的一声,把门摔上,进了教室。
司徒玥站在原地,摸着险些被门砸到的鼻尖,在凛冽的寒风里,开始思考。
这个世界上,脑残究竟还有没有得治。
高二期末考最后一堂考试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已经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兴奋因子了。
等下考铃声一响,学生们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坐在椅子上跟个猴儿似的,等着坐在第一个的同学来收答题卡。
等监考老师一声令下,学生们才活动起来,等着班主任来进行放假前的最后一番讲话。
每次考完,总会有一堆“对答案党”,还有无数人想要拉司徒玥入伙,可偏偏这是司徒玥最害怕的活动,她干脆眼不见为净,去洗手间躲清净了。
等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潘艳华已经站在讲台上讲话了。黑板上不知被谁用红色的粉笔写了好大一个“寒假快乐”,其余空着的地方,全被各科代表写着老师们留的寒假作业。
司徒玥猫着身子从后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正好潘艳华说到假期自律的问题。
“假期里可以放松,但也要看看书,做做寒假作业。不要玩到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说到这里,他向鬼鬼祟祟的司徒玥飞去了一个眼刀,“尤其是某些复姓的同学。”
刚坐到座位上的司徒玥闻言,左手比到太阳穴上,冲潘艳华敬了个军礼。
意思是“遵命”。
潘艳华看不惯她这副涎皮赖脸的模样,意有所指道:“成绩三天后就会出来,到时候大家来领成绩单和评估手册,不能来的我会一个个打电话通知到位,如果有的人没进步五名的话……”
他以一句冷哼做了结尾。
司徒玥用手机把黑板上的作业拍了下来,又装了一袋子书,虽然知道这一整个寒假都可能不会拿出来,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背在了肩膀上,和程雪、马攸道过别后,去高三楼找关山,等他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她把书袋子随手扔在地板上,一头扑到被子里,直接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
过了三天潇洒日子,她果然没有勇气去学校拿成绩单,把这事全权委托给了马攸。
又怕潘艳华真的打电话给她爸妈,给她老爸打还好,反正她的老父亲无论她考得多差,都是一句“不要紧,慢慢来”,最后还反过来帮她遮掩。
可如果潘艳华不厚道,直接一通电话打到她老妈手机上,那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她想了个糟糕至极的主意。
她没把潘艳华在她老妈的通讯录里拉黑,而是直接偷了她妈妈的手机,藏到屁股底下,然后自己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可她忘了一件事,关掉来电铃声。
所以,在潘艳华电话打来之前,杨女士正满客厅乱转,到处找手机,问司徒玥:“见到我手机了吗?”
司徒玥摇头:“没。”
下一秒,杨女士的手机就在司徒玥屁股下头欢快地振动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手机响的声音了?”
司徒玥面色如常:“不,你没有。”
杨女士何等英明睿智,一看司徒玥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古怪,走到她面前,命令道:“起来。”
司徒玥在她和杨女士十几年的相处中,曾从无数次的血泪教训中总结出来一条宝贵经验,那就是当她老妈用这种祈使句语气说话时,绝对不要让她有重复第二遍的机会。
否则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因此杨女士一声令下后,司徒玥几乎是在话音落地的同时,就利落地站起了身。
而沙发上,她屁股刚刚着陆的地方,赫然是一部手机。
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潘老师”来电。
杨女士赶紧接起电话,同时瞪了司徒玥一眼。
而司徒玥趁她接起电话,迅速闪身回房,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手脚娴熟地翻到了隔壁关山的房间。
关山当时正在写一张理综试卷,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抬一下。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马攸打来电话报喜,说她这次正好前进了五名,她后面就是魏明朗,只比她低了一分,险些就要被潘艳华告一个黑状。
司徒玥闻言,四脚朝天地躺在关山的床上,吐出口气。
“太好了!我的妈,心脏都要停了!”
马攸在电话那头说:“不过……”
“不过什么?”司徒玥懒懒的接口。
“程雪考得有些不太好。”
“是吗?”
司徒玥翻了个身,没太在意。
“是不是只考了第二名?第一名是邓晓柔吧?”
“第一名确实是邓晓柔,不过程雪不是第二名。”
“嗯?”司徒玥有点意外了,“难道这次小雪退步了两名?”
她抵着舌头“啧”了一声,有些头疼,在床上翻来滚去,把关山深灰色的床单滚得一片凌乱。
关山转着手里的笔,也不做试卷了,就专心盯着她,想看她到底能滚到什么时候。
司徒玥道:“看来我老婆要哭鼻子了。”
“不是,”马攸打断她,“程雪不是第三名,也不是第四名,司徒,程雪她这次,是我们班最后一名。”
“扑通”一声,司徒玥连人带手机滚到了床下。
4
隔天,司徒玥犹豫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给程雪打了一通电话。
司徒玥是个很马虎的人,按关山的话来讲,就是一根肠子直到底,脑子被人用熨斗烫过,没有任何迂回,比做过拉皮打过除皱针的网红脸还要平坦。
如果换作是马攸考砸了,她早就一通电话打过去了,顺便大肆嘲笑一番。
比如什么“老马你怎么搞的这次考得比我还烂哈哈哈哈哈哈”,抑或是“老马你考这么烂屁股没被你爸妈打开花吧哈哈哈哈哈”。
但这事儿搁程雪身上就不一样了。
她对程雪似乎天生多了一分耐心和温柔,也有可能是因为程雪这人,柔弱得就跟朵蔷薇似的,默默开在墙角里,稍微一阵风,一场雨,就可能让她随风雨逝去,让司徒玥这个鲁莽毛躁的人,也不得不放轻手脚,小心呵护。
司徒玥将她对程雪的这种保护欲,称之为“母性的光辉”。
在电话拨通之前,司徒玥就在心里反复地告诫自己,等下小雪接了电话,千万不要开口就说“你期末考的成绩怎样怎样”,一定要按照她老爸常念叨的指导方针,慢慢来,不要急,循序渐进,缓缓到位。
连续做了好几遍建设,直到脑子里自动响起这几句话后,她才敢拨通程雪的号码。
屏息等了几十秒后,程雪才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喂”。
司徒玥脑子一蒙,张口就道:“小雪你期末考试成绩……唔!”
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了!心理建设做太多,给念串词了!
程雪似乎也愣了一下,一时没接话,电话里冷场了一会儿。
“嗯,对,考得有点差。”
司徒玥条件反射地说:“慢慢来,不要急,循序渐进……啊呸!小雪你别听我胡说!我那个……不是我……”
“阿玥,我们下次再说吧。”
“啊?”司徒玥一蒙,“我们还没说多久啊?”
程雪语速很快地道:“我现在有事。”
伴随她说话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把司徒玥吓了一跳。
接着,司徒玥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暴躁的“我去你……”
剩下的没听到了,因为通话已经被程雪中断。
司徒玥的右眼皮突然毫无征兆地,猛烈跳了一下。
如果司徒玥坐上一辆覆满灰尘的破旧班车,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往距离湘市50多公里外的远郊,程雪的家里。
她就会发现,在她眼里脆弱得跟朵蔷薇花似的程雪,此时就站在客厅白炽灯发出的惨白灯光下,手里握着一把刚从厨房拿来的菜刀。
刀尖对着程雪,刀柄冲着一个满脸戾气的男人。
那是程雪的爸爸。
程雪背脊挺直,像一把宁折不弯的长剑,站在光线下,脸色比灯光还要白上几分,眼神却很锋芒,毫不避让地看着面前那个比她高一头的男人,不像是在看父亲,倒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地上还瘫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哭,头发凌乱,鬓角上带伤,血糊在头发里,是暗红色,很像永生花环上,那些零星点缀着的荆棘果。
她是程雪的妈妈,有着和程雪一样含愁带怨的美丽眼眸。
程雪握着刀,往她爸手里塞。
程雪对他说:“用这个吧,一刀下去,就痛快了,你先杀了她,再杀我,早死早超生,大家一起解脱。”
她爸爸瞪着眼看了她很久,神情古怪,仿佛第一天认识他女儿。
程雪面色坦然自若,任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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