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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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衡从来都不愿意参加什么闺阁之间的聚会,因此也不知道外面将这事情传得有多么不堪,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朝中受了这样多的冤枉气。

  沈括让她去端王府做饭,她虽不想去,但也耐不住她爹一哭二闹的小节目。

  为什么自家亲爹那么谨小慎微的人会亲手将她推进“虎口”?苏月锦到底背着她造了什么孽?

  扛着一把锅铲上门的时候,她气势汹汹地对桂圆说:“你们家主子呢?”

  如果今天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大概会直接炖了他,但是桂圆公公却是笑呵呵地直接将她领进了厨房。

  “配菜都是我们王爷亲手切的,他说不拘什么,您想炒什么便炒什么。菜不用多,精致些就行。”

  精致?

  旁人不知道她的厨艺,苏月锦会不知道吗?两个人在博古村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事险些饿死。

  沈衡的脸黑了黑,刚想说“炒菜就算了,你先带我去见他,我有话同他说”,厨房的门就咔嚓一声被锁住了。

  许是担心她强行将门给踹坏了,桂圆还透过门缝,诚恳地对她说:“沈大姑娘可悠着些,这门可是御匠穆林的手艺,圣上最喜欢的就是这雕花。”

  言下之意就是,圣上喜欢的东西,那就跟寺庙里被开了光的金佛一样,被打碎之后是有人要倒霉的。

  可她自从遇见那个不着调的苏月锦之后就一直很倒霉!

  沈衡深吸一口气,本着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还是决定先将菜炒出来,她也好回家。

  灶台上的食材很多,但那刀工,她实在不敢恭维。

  她先用砍得厚厚的土豆片配上一大把姜丝,再用掰成一大朵一大朵的花菜炒了芹菜叶。

  总之,苏月锦最厌烦什么,她便炒什么。所有的菜色都泛着一股呛人的“香气”,就在她将整整一罐盐巴倒进海带绿豆胡萝卜汤里之后,门被打开了。

  桂圆公公笑呵呵地让丫鬟进来端菜。

  沈衡看了一眼那汤,道:“我来端吧。”

  这汤是这几个菜里唯一看上去像吃的东西的,折腾了这大半日,她总得让他咽下去点什么。

  王府很大,一路跟着丫鬟走,她端汤碗的手都快断掉了。

  身后紧追不舍的桂圆公公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她压根没有兴趣听。

  谁知道他们又打什么烂主意。

  来到那处红檀木门前的时候,她本想用脚踹开,直接进去,但想了想,又怕这东西也是个“开过光”的,就对出来的丫鬟说:“劳烦你们帮我将门打开,我端着汤碗,腾不出手。”

  王府里的人都是见过沈衡的,就连她进门都是桂圆公公亲自到门口去迎的,自然就将她当成了半个主子。

  在场的八个丫鬟对她躬身行礼,一同将门打开,将她让了进去。

  沈大小姐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觉得蛮新鲜的,料想这个时候自己再不气势恢宏一把,便实在对不起这阵仗了。于是,随着那门被推开,她皱眉吼了一嗓子:“不就是吃个饭吗,你至于闹得这么……”

  嗓子眼里的话百转千回,最后在她看见屋内的情形之后,生生被卡在了喉咙口。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那围坐在饭厅之内,身穿朝服的大员们有二十来个,看见她进来,都露出了白日见鬼的神情。

  她对朝堂上的事知之不多,却知道,深紫、石青这样的颜色,是只有三品以上的朝官才能穿的。

  这是在议事呢?

  沈大小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脸,故作冥思状,说:“大约是,走错了门了。我还是去东边的门看看吧。”

  怎么可能让她走?

  主位上的苏小千岁单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出声道:“阿衡,怎的这样没礼貌?过来坐着。”

  过去坐着?!往哪儿坐?

  沈衡差一点就跳脚开骂了,这上面坐着的人,哪个不比她爹的官职大?她坐下来算怎么回事?

  “不……不用了。那个,王爷有事先忙吧,奴家这就回去了。”

  “我不忙啊。”

  苏月锦在一桌朝臣愣怔的表情之下,直接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今日这饭菜都是阿衡亲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落座之后,她听见苏月锦如是说。

  在场的大人们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谁人不知,端王府的大门不是随便谁都进得来的。苏小千岁说请他们来王府吃饭,哪个人脸上不是带着错愕?

  这些人都是丞相大人的亲信,平日里对沈括没少冷嘲热讽,他们府里的夫人们也没少说沈衡的坏话。

  如今看来,这位沈大小姐竟是已经登堂入室了,进门有八名丫鬟开道,就连对王爷也不用尊称,莫不是要被抬进门了?

  “怎的都不动筷子?觉得菜色不好吗?”

  苏月锦指了指桌上煳成一团的“佳肴”。

  在座的人连忙应道:“怎么会,怎么会?大老远便闻到一股子香气,没想到沈小姐不单人长得漂亮,厨艺也这般了得。”

  “是啊是啊,单看那颜色便让人食指大动。”

  王爷的饭,谁敢不吃?

  沈衡看着一众朝臣面如死灰地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塞到嘴里。

  莫说这桌东西是沈大小姐带着脾气故意做得难吃的,便是她正儿八经地做一顿,那也是没法下咽的。

  她看着在场的几人艰难地下咽,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真的挺替他们恶心的。

  苏月锦却是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偶尔端起茶盏啜上一口,不辨喜怒。朝臣见他不语,也不敢停筷。

  及至宴席过半,桂圆公公跑来回话,说竹苑那边的膳食已经做好了,让他同沈姑娘去那里用膳,他才点头,转脸对桌上的朝臣们说:“世间食物百味掺杂,有的混在一起合适,有的却不见得合适。乱吃了东西,不过难受个三五日,管住自己的嘴才是关键。我倦了,你们各自散了吧,剩下的东西你们带回府里,各自分给家眷们尝尝鲜。”

  言罢,也不多做客套,直接带着沈衡离开了。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了这场“鸿门宴”真正的含义。

  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再乱说了。

  寂静的竹林里,没有一丝风声,漂亮的亭台水榭照旧被自由生长的植物遮盖得看不出华贵的面容。

  端王府一如往常如山林幽谷般自在。

  沈衡呆呆地坐在石桌前,脑子还未从方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四菜一汤,真正的精致御膳。她扫了一眼,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剥了壳子的虾蛄上面浇着她最爱的微辣汤汁,就连她不吃的青葱也被仔仔细细地拨到了一边。

  苏月锦若是真心想讨好谁,真的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体贴。

  他舀了一碗香浓的羹汤到她碗里,说:“阿衡,我肚子饿了,有什么话可以等吃完再说吗?”神情十分委屈。

  沈衡闭了闭眼,轻叹一口气,心道:那就吃完饭再说吧。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她也真觉得饿了,一顿饭下来,竟然吃得甚是香甜。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说:“你……”

  “阿衡,我书房里尚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只是很简单的一些小事,很快便好。”他打断她的话,径自带着她去了书房。

  圣上龙体欠安,许多政事都交给了端王代为批复。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沈大小姐真的想说:这就是你说的简单的小事?

  她转身想走,却再次被他叫住了:“阿衡,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磨墨?这样我写起来也快一些。”

  “不能!让你的丫鬟来。”她是不会再妥协了。

  “可是她们今日放假啊。”

  沈衡恶狠狠地瞪着他,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越发精进了。

  “正午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端盘子的,什么时候就开始放假了?”

  他高抬着胳膊,指了指窗外,道:“就是刚才。”

  院子内的桂圆公公正在有条不紊地组织仆从离去,排列整齐的队伍实在让她大开眼界。果然是刚放的。桂圆公公看见他们看过来,还堆着满脸的笑邀功请赏。

  “那就让桂圆来磨。”她说得咬牙切齿。她怎么就忘了这人混账起来,比坊间的浑球还要无赖?

  桂圆是近身伺候苏月锦的人,奏折批完也要由他送进宫里,她就不信连他也要“放假”。

  “桂圆啊。”苏小千岁皱了皱眉,似乎也在想用个什么样的理由比较合适。

  桂圆公公却是在听到之后,猛然撞上一旁的磐石柱子,道:“主子,奴才的手断了,磨不了墨了。”

  果然是好样的。

  沈衡盯着那柱子上裂出的一条条细纹,真心拜服了。

  之后的时间里,沈衡都在为苏月锦磨墨。

  点点墨汁在石青砚台里随着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浓,泛着好闻的墨香。

  书房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磨墨的声音和细微的呼吸声。

  这是她头一次看见苏月锦做正事,端坐在桌案前的他,依旧是那一身襦袍,带着些许书生气,偶尔掠过眉间的沉思,却是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上位者的冷静和沉稳。

  都说认真的男子是最有魅力的,做正事的苏月锦也确实让人移不开目光。

  沈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拂袖而去,或许在潜意识里,她也想同他多待一会儿。

  今日之后,她一定不会再来了。

  她只想对他说,别再去吓唬她爹了。他们,无论怎样都是不可能的。

  夕阳西下,沈衡点燃了屋内的烛火,跳跃的火光映衬着苏月锦那张精致的侧脸。

  他的睫毛很长,带着些女儿家的秀气,眉目却十分英气,像是个和气的儒生。

  如果不是见识过他处理事情的手腕,她大概会认为这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吧。

  磨墨的手被笔杆敲了三下,苏月锦有些无奈地笑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墨都干了。”

  她讪讪地收回手,打算再加些水进来,却是被他拦住了。

  “歇歇吧,该吃晚膳了。”

  不知不觉间,她竟陪了他整整一个下午,再待下去,不知又要到何时了。

  沈衡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拒绝了他:“何必呢?你明知道……”

  “因为我不想放弃啊。”他出声打断她的话,清澈的眉眼那样温润,“阿衡,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不是林曦和,你也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不要光用眼睛去看,得用心去感受。人生短短数十载,我的人生既然多了一个你,我便从未想过再错过。”

  寂静的书房内,烛火摇曳,那张清俊的脸依旧精致得有些清冷,面上却是那样诚恳。

  略有些冰冷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指尖,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从端王府出来的时候,沈衡整个人都是蒙的。

  苏月锦的话并非不让她动摇,如果他不是皇子,或者只是一个朝中大员家的儿子,她或许会赌上这一次。但偏生他是,而且还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而那里,注定不是一个可以一人独占的“后院”。

  夜晚的星星很亮,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沈括正在后院看书。

  她走过去,轻声说:“如果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还需要努力吗?”

  沈括看着她,微笑道:“没有人会在开始的时候就预先知道结果。但是衡衡,你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这是她爹说的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在她同他的诸多对话中,这句颇有禅意的言论实在是难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道:“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心里总是不忍心拒绝他。”

  她以为她爹会再说几句名言警句来安慰她,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是十分通俗易懂。

  沈括说:“生米困惑的是要不要被煮成熟饭,而熟饭困惑的则是煮米用的锅子适不适合自己过一辈子。衡衡,爹不是腐朽的人,若你真的觉得这口锅太金贵,想要抽身,爹还是会支持你的。”

  他说完这番话,便去睡了,徒留一个“我很开明”的背影,让沈衡彻底僵在了原处。

  生米煮成了熟饭?可是她这饭还没熟呢啊!

  她爹怎么……

  苏月锦!!!

  第二日清早,沈衡不用谁劝便自己冲到了端王府。

  彼时的天还泛着鱼肚白,早起洒扫的奴才们在看见手脚并用爬进来的沈衡之后,差点唤了侍卫将她抓走。

  可见沈大小姐也真的是气糊涂了,竟是连轻功都忘了用。

  胖胖的桂圆公公一路小跑凑上前来,甚是惊喜地问:“沈大姑娘想通了?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一日不见便像隔了好几个秋天似的,您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急着见我们主子吧?”

  面前的这张脸,整个五官都聚集在了一处,带着极其谄媚的笑容。如果可以,沈衡真的想在那张错综复杂的脸上留下点什么,但是现在她没这个时间。

  她强行压制着嘴角剧烈的抽搐,尽量温和地道:“是啊,我找你们家王爷,他人现在在哪里?”

  “我们王爷还没起呢,但是听见您来了,肯定欢喜,奴才这就带您去。”

  桂圆说完就兴冲冲地要带路,却被眼明手快的沈衡拦住:“不用这么麻烦,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就行了。”

  揍他,被太多人看见总是不好的。

  桂圆公公不明就里,只当她是急着见王爷,赶忙乐呵呵地指了个方向,待她走后,才对身边的人得意扬扬地说:“瞧见没有,这两位主子已然亲密至此,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有小主子了。”

  沈大小姐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无意间又为端王府贡献了谈资。她现在满心就想扯着苏月锦的衣服怒吼一句:老娘什么时候跟你煮饭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沈衡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某人还在床上睡得香甜,半掩在锦被下浅眠,如孩子一般无害。

  但谁能想到这个毫无节操的小浑蛋有多么无耻。

  沈衡挽着腕间的袍袖,伸手就是一掌,掌风凌厉,带着呼呼的风声。

  然而这极快的一掌却是在即将触及对方的时候被拉住了,反手一个拉扯间,她脖子上迅速被架上了一柄利刃。

  这人竟然连睡着时也这般警觉。

  “阿衡?”苏月锦睁开蒙眬的睡眼,在见到面前的人是沈衡之后显出几分意外。

  “怎么来得这样早?”他还以为是刺客呢。

  他慢条斯理地将短剑收回,拥着被子坐起身,面上还带着迷迷糊糊的困倦。

  沈衡却完全没有心思同他闲话家常,在那柄短剑被收回的瞬间,再次伸手向他攻去。

  “这样早?你倒是睡得踏实,谁让你跟我爹说咱们生米煮成熟饭的?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毁我名节,你知不知道?”

  她的身手已经算是利落,但苏小千岁的反应远比她想象的快,一面见招拆招,一面慢悠悠地打着哈欠,道:“你这么凶,我若是不娶你,哪里有人敢要你?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同你爹说,我们之间坦诚相待过。我说的是心理上的,是岳丈大人没有理解通透。”

  坦诚相待?岳丈大人?他倒是说得轻松,叫得顺口。

  沈大小姐面如寒霜,出手时一点都不含糊。

  奈何苏小千岁压根就当这些是花拳绣腿,索性伸手一捞,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乖一点,我还没睡醒呢。”

  他拥着她,躺倒在床,呼出来的热气紧紧贴在她的耳根,仿佛游走在全身的一双小手,无一不炽热。

  沈衡气得满脸通红,抬起手肘就撞上他的胸前。

  “要睡你自己睡,快放开我。”

  挣扎得满头是汗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清瘦的男人,远比看上去的要精壮得多。

  软玉温香在怀,是个男人都会微笑,苏小千岁蹭了蹭她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颈间。

  “再歪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撩拨得人不知所措。

  沈衡微微侧过头,握着小拳头,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揍你。”那慌乱又执拗的样子,惹来苏月锦好一阵闷笑,微微震动的胸腔让她的脸更红了。

  “阿衡,你犯傻的时候,就像一只撞了墙的猫。”恼羞成怒,张牙舞爪。

  沈衡本就一肚子火气,再听他这么悠闲地嘲笑自己,禁不住转脸骂道:“你才是猫,你这是仗势欺人,调戏良家姑奶奶。”

  她本就生得清秀,加上方才的一通折腾,整张脸都透着粉嫩,朱唇半启,露出整齐的贝齿,看上去甚是可口。

  苏小千岁凝视着面前的“姑奶奶”,觉得“坐怀不乱”这个词实在是胡扯,几乎没什么犹豫,直接倾身吻上了那张红唇。

  他承认,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双唇相触时,那份意料之中的柔软让两个人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沈衡没想到苏月锦会突然吻上来,苏月锦也没料到这滋味会这般美妙。

  他摩挲着她的唇瓣,辗转在那份青涩之间,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情动。

  沈衡整个人都开始慌乱,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他灵巧的舌尖试探着撬开她的贝齿时,她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那抚过她口中每一寸角落的柔滑,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强势地掠夺着她所有的呼吸。

  沈衡虽然同林曦和谈婚论嫁过,但最亲密时也只限于拥抱,如现在这般唇齿相依,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不记得是何时结束的了,只记得当苏月锦微微抬起头看她时,她没出息地将头缩在他的被子里,死都不肯出来。

  锦被里是他身上独有的似兰似麝的淡香,他连同被子一同将她搂紧,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说:“阿衡,我刚才紧张得快要死掉了。”

  初尝情事,不知到底是谁先牵动了谁的心弦。即便随性如他,亦是躲不过这份深藏在心底最纯真的悸动。

  沈衡藏在被子里的脸酡红一片,嘴角却因他的轻喃忍不住上扬。

  平复了一阵之后,苏小千岁便开始低头去“挖”沈衡。

  那个深埋在被子之下的脑袋藏得不是一般地深,每当他找到她的脑袋时,她都会迅速转移位置。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闺房之趣,反正他找得挺开心的。两人一个躲,一个寻,面上都含着笑。

  只是有的时候,煞风景的人总会突如其来地出现,比如赫然出现在床头的这张脸。

  “你在找什么?”

第十一章

  面瘫饶皇后

  床帐还随风摇曳着,半掩在薄纱之后的是一张极其精致的女子的脸,只是那一身淡紫色的飘逸长裙,再加上面无表情的神色让她看上去甚是诡异。

  苏月锦抬眼看着那张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容颜,沉默了一会儿,诚恳地指着门边,道:“下次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门?”她这悄无声息的毛病也该改改了,他都是要有家室的人了。

  “为什么?”那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讶道,“进自己儿子的卧室还要讲究这个?”

  “就算是进孙子的卧室也得敲门。”

  于是,两人就在这样一种奇异的气氛下,认真探讨着进门要不要先敲门的问题。

  只是苦了趴在被子底下的沈衡。

  自己儿子的卧室?

  满庆元朝谁还能说这话,饶是她一根肠子通到底也知道闯进来的这位是庆元朝的国母,传说中拥有倾世容颜的皇后娘娘。

  什么叫作生无可恋,她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现在有一把铲子,可以让她在床上抠出一个窟窿,将自己埋进去。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她听见皇后娘娘分外正式地问了一句:“被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你背着我偷了个人吗?”一句话,说得她和苏月锦都恶寒了。

  苏小千岁略有些头疼地对她说:“就算是背着您,也不算是偷。”

  他娘是将门之后,对读书一事向来嗤之以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同沈衡的学问是十分相近的。

  “哦?那你告诉我这里面是谁?”皇后娘娘是个极其有求知欲的人,所以对未知的事情表现得很执着。

  待在被子下的沈衡整个手掌都汗湿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她甚至不敢去听苏月锦会如何介绍自己。

  侍妾?房里人?还是……

  “是我媳妇。”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她听到了他甚是坦然的回答。

  盖在头上的被子被他轻轻拉开,他笑对着她说:“阿衡,来见见我娘。”

  沈衡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一刻的震撼,她只知道,那份瞬间充斥在全身的颤动是难以言喻的。

  可能是这一刻她面上的表情太过呆傻了,以至于苏小千岁甚是理解地对他娘说了一句:“您还是出去吧,她被吓到了。”

  沈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端王府的大门的,也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到底是怎么同那对母子一同用了一顿早膳的。

  总之,那个漂亮得跟冰雕一样的皇后娘娘真的让沈衡很意外,因为她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只是很自然地说:“哦,那你们梳洗一下,陪我吃饭吧,我饿了。”

  她用的也是“我”,而非“本宫”。

  沈衡在琢磨事情的时候很容易走神,撞了人也不自知,脚踩到一只绣着团花的鞋面时,她还在琢磨今日这地怎么这般硌脚。

  身子被一股外力猛地推开,一道尖细的声音随之炸响:“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出门都不看路的吗?小心撞到我们公主。”说话的是个一身宫衣的丫鬟,方才沈衡踩到的就是她的脚。

  沈衡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扫了一眼离自己十步开外的华衣女子。

  是苏月华。

  这么远的距离,恐怕就是她想撞,也得费些周折,这由头找得,当真是半点脑子都没用。

  只是有的时候,遇上这种乱咬人的“名犬”,就算要教训也是要看看主人。

  所以,她甚是端庄地福了福身,道:“方才走得匆忙,没看到七公主在这里,实在失礼。”

  “失礼?”丫鬟挑眉道,“惊吓到了公主,一句失礼便无事了?”

  她是七公主身边的宫婢,平日奴才们也都给个脸面唤她一声姐姐,再加上沈衡总是一身寻常打扮,脑袋上也没什么珠翠,她便将沈衡当成了寻常的百姓。

  沈大小姐笑着看她叉在腰上的双手,故作惊讶道:“不知这位姐姐是哪家的千金?”公主尚未说话便急着找碴,也难怪她看着年纪不小却还只是个二等丫鬟。

  丫鬟没料到沈衡会这般问,一时被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后面踱步过来的另一个人接了这话。

  “瞧瞧这是谁啊,我说看着眼熟,原来真是咱们的沈大小姐。”

  沈衡歪着脑袋,看着刘雅君那一身叮叮当当的环佩,以及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一身素衣的女子。月白罗裙,轻施粉黛,依旧是清清秀秀的样子,正是沈衡年少时的好友,嫁给林曦和为妾的张挽君。

  今日还真是热闹,竟然连大肚子的也出来溜达了。

  要说女人之间的友谊,总是这样令人匪夷所思。

  年少时,沈衡曾经为张挽君出头,教训过总是欺负她的刘千金;而刘千金亦是公开说过,决不与小门小户的人为伍。

  现在,张挽君成了林丞相的儿媳,够资格让刘千金另眼相看,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七公主同张挽君走在一起,如果不是这位公主足够大方,那就是张挽君的手腕越发精益了。

  一旁的刘雅君凑近了几步,上下打量着沈衡,道:“沈姐姐这是打算进去,还是刚从王府出来啊?这天可刚亮呢。”

  现下这个时候,正是众人用早膳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进王府,那便是急着去巴结王爷,而若是刚出王府……

  沈衡清晰地看到了苏月华眼中的那抹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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