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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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不能回答许樱哥的话,即便是他有不同的看法,但身份有别,他只能恭恭敬敬地听着,不敢多言。

许樱哥已经总结性的下了命令:“离他远点。他不可信。以后要是他和他身边的人再对你做什么,你都要回来说给我听。”想了一夜后,她所得来的结论是不管张仪正是什么心思,她身边的人不能有任何喜欢或者觉得他不错的想法存在。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张仪正看向她的那种目光像极了小时候和她争抢行人丢落在地上的半个干馒头的恶狗。

双子温顺地应下来:“是。”

许樱哥扫了默默退到一旁,眼睛一直望着别处的青玉一眼,轻声道:“今日五爷休沐,你抽空去把这件事说给他知晓。”章淑那件事也该有个结果了。即便是到了现在,许樱哥仍然固执地认为,凭着她平时的为人,她和章淑不可能结下那么大的仇,冯宝儿自是难逃其咎,但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双子应下来,叉手恭送许樱哥离开,利索地把马厩里收拾干净,去和管事说了一声,自去了和合楼。

第68章 愤怒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许扶这个勤勉的人当然不会还躺在床上,或是坐在某处看风景享受。何况他自定亲之后便去了刑部任主事,公务缠身,他又太努力,寻常并没有太多的空闲来管这边,今日既然休沐,他当然要好好理一理这边的事情。少年时期的遭遇让他知道,缺了钱财是万万不能的,再看不起这商贾贱业,和合楼也是他和许樱哥安身立命,尽量多地挺直腰杆的根本。因此他坐在和合楼后面的工坊里很认真仔细,甚至是苛刻地查看验收工匠们根据许樱哥的图纸新制出的一批货。

和合楼依靠款式新颖和手工精细而立足,谁都知道许扶在这种时候有多么怕打扰,脾气又有多不好。双子不敢影响他,便在和合楼那个小小的天井里寻了个角落蹲下来,叼了一根草茎安静地等待许扶。

赵璀只带了福安一人,静悄悄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双子,略想了想,含笑走过去,道:“双子,你怎会在这里?”

双子一纵而起,规规矩矩地给赵璀唱了个肥诺,垂着眼道:“回赵四爷的话,小的是奉命来替二娘子取东西的。”

“很久不见你,你倒长能干了。”赵璀笑笑,仔细将双子打量了又打量,轻声道:“昨日的事是怎样的?”

双子的眉毛轻轻蹙了蹙,抬起头来看着赵璀,一脸的迷惑:“什么事?”

前面说过,双子其实是个固执的老实人,他并不太懂得巧妙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这敷衍推诿被他做得太明显了些。赵璀眼里掠过一丝不悦,面上笑容半点不减,好脾气地道:“我是问昨日冯将军府别苑的惊马事件。听说是你拦下胭脂马,也是你一直守在一旁的?你小子可真不错!改日我要重重赏你。”他亲昵地拍了拍双子的肩膀,表示嘉奖。

双子抿紧唇,并不太愿意回答赵璀的话,但终究还是道:“小的都是应该的,不敢要四爷的赏。”他是许家的人,要赏也是许家人赏,干赵家什么事?

赵璀看着双子那双乱草一样的眉毛和眉毛下面那双执拗不耐烦的眼睛,微不可见地轻轻皱了皱眉毛,从福安手里接过拐杖,示意福安退远些,语气和蔼却不容拒绝地道:“一定要赏的。能不能和我说说经过?”

其实具体经过他已经从赵窈娘口里听了不下两遍,他很愤怒,愤怒许樱哥所遭受到的暗算,愤怒张仪正的出现,当然最让他愤怒,也特别痛恨的是张仪正怒伤胭脂马的暧昧举动和替许樱哥正骨时二人的接触。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张仪正一个男人会在冯家的后院里突然出现?在这中间冯家和武玉玉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许樱哥会允许张仪正那样的杂碎碰到她?赵窈娘带回来的那些肤浅的解释远远不能减轻他的疑惑与愤怒,他迫切地想知道点别的什么来减轻那种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不安与愤怒。

赵璀从来都是个聪明人,从认识张仪正开始,他就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如今这件事不过是为他的怀疑更添上一份重量而已。就算是这个局面是张仪正一手操纵的,从同是男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也会得到另一个不同的结论——如果张仪正只是因为香积寺之事想要报复毁掉许樱哥,他只需要躲起来不露面就万事足矣,所有的矛盾自然都会指向冯宝儿等人,他可以漂亮脱身。可他却高调地用毁掉胭脂马,再替许樱哥正骨的行为证明了一件事,不拘好意或是恶意,他眼里都有许樱哥这个人。

赵璀愤怒地想,有人想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并且这个人手段卑劣无耻,出身还高贵不可摧,拥有他绝对招惹不起的恐怖实力。但又如何?他不信命。就如当初一样,如果不是他有一双善于观察发现的眼睛和一个思维缜密的头脑,哪里又会敏锐地发现许扶兄妹最大的秘密,不但活下来还成功地以值得信赖的好兄弟的身份参与到那场复仇活动中去?所以他一直都坚信,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可以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言失败。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和缓了一下心情,耐心十足地加重了威压,再同双子说了一遍:“你把当时的情形和我说一遍。”

双子抿紧了唇,沉默而固执地把目光投向门口。二人无声地僵持了半炷香后,许扶终于从门里走了出来。双子松了口气,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五爷!”

许扶的眉间还带着疲累,但看到双子和赵璀之后,那点疲累很快就变成了疑虑,他微微皱了眉头,先看向赵璀:“不是在家养伤的么?怎么来了?”随即示意双子:“你先候着。有事等下再说。”

双子此刻表现出与他忠厚老实的外貌完全不同的机灵,飞快地答应了一声后迅速走开。赵璀抬头向着许扶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道:“五哥,我是为了昨日冯将军府的惊马事件而来。听说双子目睹了整个过程?”

许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叫住正准备遁走的双子,用不可辩驳的语气道:“你过来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事?”

双子在许扶面前就像是一只顺从的羔羊,把在冯家别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合盘倒出,独独只隐去了许樱哥的吩咐。

赵璀一直沉默地打量着许扶的神色,然后满意地看到许扶的眼睛里浮起那道早年他最熟悉的亮光,看到许扶本就有些薄的嘴唇仇恨地抿成了一条细线。他想,虽然许扶肯定是不愿意那个王八蛋把脏手伸向许樱哥的,但不见得就会站在他这边,所以他一定要让许扶站在他这边才行。

双子陈述完毕,许扶未作任何表示,只垂下眼帘转身往楼上走去,轻声道:“上楼说话。”

一个时辰后,许扶站在和合楼二楼的窗口处目送赵璀离开。

楼下街道上,赵璀正由福安扶着坐上马车,仿佛是感觉到许扶的注视,赵璀抬起头来朝他微笑,一如既往的信任和气。但许扶知道不是这样的,今日的赵璀眉眼里更多了几分戾气和焦躁。这戾气和焦躁因何而起,他自然很懂也很能体会。但这不是许家人或者是他的错,赵璀怪不上他们任何人,所以他很自然不过地把赵璀的怒气和愤恨引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膏粱子弟王八蛋张仪正的身上。

龙有逆鳞,他不是龙,但许樱哥就是他的逆鳞。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世上最心疼他的人,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活下来,视如珍宝的护着,好不容易到了要看到她开花结果的时候,怎么能被这样一个纨绔毁了呢?何况这个纨绔,用这样可恶的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羞辱折腾她,其间全然看不到半点尊重。而赵璀这个曾经被他看好的未来妹夫,也因为钟氏不切时宜的举动而让他心生犹豫。

早前他之所以答应赵璀的恳求,并不只是因为赵璀知道他们兄妹最大的秘密,也不只是因为赵璀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而是因为他觉得赵璀对许樱哥足够真心,可以确保许樱哥的下半生过得比较舒坦。而今亲事未定,许樱哥和他便已经不舒坦了,这门亲事自然还需要更多思量才是。

但愿赵璀和上次那件事一样,不会让自己失望。许扶如同往常一样,回了赵璀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然后回头沉声吩咐小厮腊月:“收拾一下,马上出城。再派人回去和老爷说替我请明天的假。”他的语气里同样充满了愤怒。

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赵璀坐上马车便把那根除了装饰外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拐杖狠狠扔到车厢里,然后抿紧唇,微闭双眼沉思起来。刚才许扶说答应他的事情一直都记着,但樱哥不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在明年春天前,他要是不能说服父母,不能打消那个人的觊觎和恶意,就不要再想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赵璀悲哀地想,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护住许樱哥,他就不配得到许樱哥,许扶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更不会同情他。至于那所谓过命的交情……兴许在他生出不利于许家人的心思来的同时,许扶便可以和他玉石俱焚吧?能够在乱世家仇中拼杀出一条血路来的许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恪守古礼的谦谦君子。许扶只做他认为对和好的事情,并且一旦下了决心,便再难撼动。

两败俱伤,谁也得不了好,那也不是自己所求的结局。赵璀苦笑了一声,心想不管怎么说,许扶这时候还是向着他的,也不会容忍那太岁把手伸到樱哥那里。这便够了。

福安体谅主人的心情不佳,轻声道:“四爷,是回府还是去哪里转转?”

赵璀微眯了眼睛狠声道:“去城东安宁坊第十四街。”俗话说得好,以毒攻毒最是毒,他惹不起张仪正,自然有人惹得起。既然俯首将就不能得到想要的,便要用其他方法去解决。

第69章 酸意

两盏茶后,赵璀拄着拐杖出现在安宁坊第十四街深处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前。这时候虽然已到中午,那户人家的房门仍然紧紧闭着,可门外却有个身强力壮的杂役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呼呼大睡,旁边一只膘肥体壮,毛皮油亮的小黄狗舒服地趴在那杂役的脚边打盹儿。看到走近的赵璀,小黄狗用它那从小熏陶出来的眼光和鼻子迅速辨认出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好衣料,味道也是好味道,于是讨好地站起来,先就呜呜地摇着尾巴替主人欢迎起了客人。

杂役听到这叫声,迅速清醒过来,虽然立刻就从赵璀的长相气度、衣裳随从以及其手里拿着的拐杖上判断出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但也并未因此就高看他一眼,而是冷淡地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赵璀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地亲自和这种人打交道的,他淡淡地看了福安一眼,福安忙上前去偷偷塞了些钱物给那杂役,轻声向他打听起来。

两盏茶后,那杂役方慢吞吞地把赵璀领到了宅子的正堂里,不卑不亢地道:“安六爷才刚起身,要请您稍等。”

赵璀沉默地往座椅上坐了,接过丫头递来的香茶,耐心地等待。又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一个年轻男子披散着件还带着美人胭脂痕迹的轻袍,趿拉着鞋子,打着呵欠走出来,斜靠在椅子上吊着眼睛笑道:“唷,这不是年轻有为的正人君子赵若朴么?怎地找到爷这里来了?”

赵璀站起来,微笑着对那个人深深一揖,轻声道:“因为下官听说六爷在这里。”

或许是他礼数周到,态度诚恳的缘故,那个人只扫了一眼他放在旁边的拐杖便诡异一笑:“说,你想做什么?”

赵璀笑道:“下官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想寻六爷给条活路。”

安六爷扫了他一眼,轻轻打了个呵欠:“你得罪的是那太岁,帝后眼里最疼宠之人,便是我父王遇到他也要说他好的,我能拿他怎么样?”

赵璀笑道:“若是六爷也没法子,下官便只有去死了。但真是不甘心。这样的人,活着是浪费粮食。”

安六爷想了许久,轻笑一声:“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赵璀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道:“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安六爷便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听我说……”

许府正院。

此时正当晌午,姚氏的房里照例围满了小孩子。当许樱哥出现在门前,孩子们便都兴奋起来,笑眯眯地围了上去,好奇地伸长了小脖子,探头往紫霭手里的那个食盒看过去。

“香不香?”许樱哥最享受的便是此刻,洋洋得意地将食盒盖子打开,端出一碟子水蒸蛋糕在孩子们面前炫耀了一圈。

“不是手才受过伤么?怎地又动上了?”姚氏带了几分嗔怪,拉起许樱哥的右手左看右看。

许樱哥笑道:“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只动口不动手的懒人,哪里就累着我了?”

姚氏笑笑,叹着气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拍了拍,高兴地道:“适才阮家大公子送了谢礼过来。礼很重。说是等阮珠娘好些,阮夫人还会亲自带她登门道谢。”

礼很重,这代表了阮家态度的改变。即便不能在大面上改变什么,但最起码也能让许衡在朝堂上稍微轻松一点点。最主要的是她撞破了某些人阴谋,成功地使她的声名镀上了一层贤良勇敢的金光。许樱哥开心地笑了起来,亲手捏了一块松软喷香的蛋糕味道姚氏口边:“您尝尝?”

“咦,我只当樱哥还在房里休养着呢,正请了二嫂一起过来商量说给她弄点什么压压惊,这丫头却在这里自在。”冒氏含着笑,一前一后地同孙氏走了进来,眼神飘忽地往许樱哥身上扫了一遭,掩口笑道:“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当着姚氏的面,许樱哥从来都是知事明理的乖宝宝,立刻就含笑起身行礼,道:“劳两位婶娘挂心,是没什么大碍。”

“虽只是脱臼,但也要小心养着才是。”孙氏十分慈爱地将许樱哥扶起来,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冒氏拈了一小块蛋糕喂到口里,笑道:“咱们樱哥人才好,手艺好,就不知将来会便宜了谁!不是我夸口,这要是个普通人家,怕是福薄承受不起呢。”

许樱哥垂眼不动,恍若不曾听见半句的样子。

这话听在姚氏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便宜谁也不能便宜那个混账东西,她责怪地瞪了冒氏一眼,道:“当着小孩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我的错。”冒氏打量着姚氏的神色,笑道:“听说昨日是那位帮樱哥正的骨?”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何况也瞒不住,这长舌妇指定早打听清楚了。姚氏也就坦然道:“是武玉玉见樱哥太疼,所以求来的。”

冒氏又捏了一块蛋糕,斯文秀气地咬着,笑道:“听说他挺仗义的,把那惹祸的胭脂马都给打残了……”

许樱哥见冒氏越来越有往长舌妇方向发展的趋势,便转头看向孙氏:“怎么不见三妹妹?”

孙氏道:“她今日的功课没做完。”看看冒氏,体贴地道:“不过算来也差不多了,你领了孩子们过去找她玩吧。”

许樱哥也就趁势起身辞去,前脚才跨出门槛,就听到冒氏道:“听说冯家有意同康王府联姻,咱们樱哥这不是挡了谁的道吧?”

原来便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入了人眼也是宝贝。那两个,一个心黑爱装,一个心黑暴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许樱哥垂头快步离去。待她从许梨哥那里回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早就等着的青玉手脚轻快地伺候她洗过脸换了轻便的衣裳,递上一杯梅子汤后方轻言细语地汇报着双子带回来的话:“五爷说,听说二娘子一切安好,他很欢喜。他这就起身去京郊的净心庵,算来便是一切顺利,也要明日才能回来,到时候他会使人过来传话。此是其一。五爷又问,这两套首饰做得如何?可否要制作一批出来,安排在七夕前上市?”

两套首饰,一套主题为荷,一套主题为梅,纤细的金、银丝被工匠用了掐、填、攒、焊、编织、堆垒等技法制成各色花丝底座,再把蜜蜡、红宝、祖母绿、青金石、猫眼等各色宝石镶嵌其上,实在是难以言述的美丽精致,瑰丽奢华。虽离许樱哥的要求还远,但和从前比起来已经好太多,这般看着也足让人赏心悦目,爱不释手。这若是流出去,上京只怕又要兴起一股新浪潮,和合楼的门只怕要被挤破。但这个世道并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学士府也不是什么权势滔天的豪门,只怕和合楼越是红火就越是死得快。所以还是该继续照着原来的计划走,稳打稳扎,每个季节只推出一两件新品,工艺要精致,却不能太与众不同,重点在款式上下功夫就行。

“知道了。”许樱哥将装盛着首饰的檀木匣子仔细锁好,交给紫霭:“收仔细些,这东西我有大用。”

待紫霭抱着匣子进了里屋,青玉上前一步,小声道:“双子说,他在楼里遇到了赵四爷。赵四爷想是从赵小娘子那里知晓了昨日的事情,一直追着双子问,看模样很是生气。”

许樱哥的眉尖好看地蹙了起来:“是五爷让双子和我说的?”事情到了现在,尽管赵璀的态度和决心很鲜明,但她已不认为自己还有和他再续前缘的可能。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更明白家庭对于婚姻那种可怕的影响力。

譬如说,钟氏对她的厌憎和嫌弃大概是永远也改不了的,若是在那层纸没有捅破之前,她还有决心要努力弥合,但在经过阮家事件之后,她便再不想讨好钟氏,因为讨好不了。如果不求富贵,她可以选择嫁个门户低的人家,同样能过得幸福自在,既如此,又何必把许扶和自己辛辛苦苦,只求尽量挺得直一些的腰主动俯下去送到人面前去供人任意踩踏?如若不然,便是不嫁人又如何?

青玉看得出她很不高兴,忙微笑着道:“不是。是这样……”把从双子那里听来的经过详细地描述完之后,补充道:“后来五爷便请了赵四爷登楼喝茶议事,至于说了些什么,双子就不知道了。但他自己觉着,赵四爷出门的时候非常不高兴,可没了平日的斯文模样。”

如果许扶给了赵璀什么有力的保证,想必赵璀就不会非常不高兴,看来许扶的某些看法和她差不多。许樱哥不由微笑:“是谁说双子是个老实孩子的?我看他挺聪明的。”

青玉抿着唇赞同地一笑。若双子真是个老实木讷的,又怎会懂得主动看赵璀的脸色并回来汇报?

许樱哥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自言自语一般地道:“看来双子不太喜欢赵四。”

第70章 死讯

青玉也深有同感,却本分地没有搭话。

“如果有机会,你问问他,这是为什么?”许樱哥指了指面前的坐墩,和颜悦色地道:“坐,我有话要同你说。”

青玉带了几分忐忑,斜签着身子入座,笑道:“二娘子有话只管吩咐就是。”

许樱哥不说话,只是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青玉被许樱哥看得发毛,却仍然把整张脸抬起来给她看,同时却又谦恭地垂下眼睛,微微弓腰表示恭敬顺从。里屋传来紫霭翻箱倒柜的声音,许樱哥轻轻笑了一声,挪开眼神,道:“紫霭这丫头是属耗子的,我让她把东西收好,指定把箱子里东西全都翻出来,要压到箱子底下去呢。”

“待我去瞧瞧。”青玉笑着起身走到里屋门前打起帘子扫了一眼,果见紫霭蹲在箱子前头收拾得认真,便回身走到许樱哥面前照旧坐下,道:“二娘子没猜错,果然是这样的。”

许樱哥微笑着轻声道:“你跟了我很多年,很多事情并瞒不过你的眼睛,如果你不笨,想来也大概能知道些什么。”

这话不好回答,一瞬间的功夫青玉便汗湿里衣。她再明白不过面前这个总是笑眯眯,仿佛没心没肺穷欢乐的女孩子其实有多么细致果敢周到。

但许樱哥也不是非得要她回答不可,接着又道:“人不必太明白,你这样就很好。要记得将来无论到了什么地步,就这样懵懵懂懂的,忠心老实便是最好的。”

青玉有些心惊,这话似是告诫又似是提醒,仿佛什么都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她正想说两句什么以表忠心,许樱哥已经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谈话:“去做事吧,我要休息了,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青玉沉默地起身,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低声询问道:“二娘子没有什么事要交代婢子去做么?”

许樱哥娇俏一笑:“有,晚上你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来吃。一定要用心,用心做的饭菜和不用心的味道不一样的。”不过轻轻一句话,就把刚才那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青玉爽朗地笑了起来,屈膝道:“是!”

第二日中午,许樱哥才睡着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唤道:“二娘子,您醒醒。”

许樱哥睁眼,看到青玉垂手立在帐前,虽然竭力表现得平静,眼里却透着几分慌张。看来是有事发生了,许樱哥坐起,揉揉眉头,道:“什么事?”

青玉低声道:“五爷来了,夫人请您过去。”一边伺候许樱哥穿衣,一边低声道:“听说是净心庵出事了,那位章家娘子死了。”

许樱哥正在结裙带的手猛然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青玉,哑着嗓子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青玉听见她的声音不好,晓得她误会了,忙解释道:“听说是前天夜里的事情。适才红玉姐姐过来传话时婢子打听得很清楚。”

前天夜里,那时候许扶还不曾到净心庵呢,这件事应当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许樱哥轻轻出了一口气,沉默地把裙带结好,由着青玉拿篦子替她抿了抿鬓发,接过紫霭递上的巾帕,胡乱擦了一下脸便快步朝着正院走去。

许扶优雅地品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姚氏笑道:“姨母这里的茶总是最好的。”便是经过多年风霜雨雪,他身上那种世家子弟,书香门第的从容优雅也不曾少了半点。姚氏赞叹着,亲执了茶壶给他斟茶,道:“我倒是想你经常过来喝茶,但也晓得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稍后给你装些带回去,也让你父母亲尝尝。”

许扶恭敬地欠身接过茶,就见许樱哥快步走了进来,同二人见过礼后不及多言便先侧着头低声问许扶:“五哥,章家那事儿你没搅进去吧?”许扶总是表现得太过固执凶悍冷情了些,她最怕他又搅了进去,章淑可恶,应该受罚,却不该因此送命,许扶的手上也不该无休止地沾上这种血。

“没有。我没那么蠢。”许扶摇头,对许樱哥眼里另存着的那份情绪颇有些不赞同。在他眼里心里,章淑这样造谣生事,妄图毁了许樱哥名声的人乃是自作自受,死不足惜。他唯一可惜的是,没能赶在章淑死前问清楚她究竟是从何得知赵许两家议亲之事,又因何会对许樱哥发难,除了冯宝儿以外,究竟那太岁有没有掺和进去。

许扶是在傍晚时分赶到净心庵的,原本是借着替人带东西给章淑的名义,预备私下里见见章淑问上几句话。结果小厮腊月奉命收买了老尼姑说要见见章淑身边伺候的嬷嬷,在庵庙侧屋里等了半晌后却等出来个男管事。那男管事声色俱厉地追问腊月到底是谁家派来的,又是带什么东西。腊月见势头不妙,二话不说便捧出了提前准备好一包针线,随即寻了借口迅速走脱。过后一打听,才晓得章淑已经在昨天夜里上吊身亡。他便当机立断,迅速走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姚氏轻轻叹息一声,道:“好狠心的父母。”正当年华的少年女子之所以会选择走这条绝路,总归是因为走投无路,绝望到了极点。可仔细想来,因章淑的缘故,章家得罪了太多的人,章夫人也不是个谨慎聪慧的性子,当此情形下,休要说章家顶梁柱章士瑜的前程,便是章家其他儿女们的前程都即将毁尽,章淑似乎是只有一死才能平息某些人的怒火。

许扶冷酷地道:“给人做枪,最忌讳刺了对手又折回来刺主人,是她自己断了自己的退路。这人是蠢死的。”

听了这话,许樱哥不期然地想起许杏哥的那句话,既然给人做了枪,便要有随时折断的觉悟。章淑是枪,怎地她就成了靶子呢?这些年她虽说不上处处与人为善,但也真没刻意得罪过谁,怎地最近就总招小人?她有些烦躁地把茶杯里的茶水倒了些在青竹桌面上,伸出手指蘸着那茶水开始乱画。

“总是父母没尽到职责。”姚氏摇摇头,叹息着起身入内更衣。

许扶垂眸看着青竹桌面上那些杂乱无章的图案,轻声道:“和你无关。手不疼了么?”

“不疼了,我能照顾好自己。”许樱哥正色道:“只是我近来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前后综合起来,章淑这件事和冯家脱不掉干系是一定的,昨日我还听三婶娘说,冯家有意和康王府联姻,不知真假?”

要知道,冯宝儿作为宣侧妃的姨侄女大概没有资格成为康王府嫡子的正妻,但她作为右卫上将军冯彰的嫡长孙女,却是完全有资格做张仪正的正妻。如果能证明这个消息的可靠,许多疑问便可迎刃而解,更可以把很多事情的主动权把握到手里,再不用似目前这般被动挨打。

“我会去查。”许扶道:“你也不要想太多,无非就是赵家那门亲事不成了而已,有那种不懂事不记情的老太婆隔着,不成未必不是好事。”

许樱哥轻声道:“那怎么和他交代?”最过无情是许扶,最是念恩也是他。相处多年,许樱哥对他的性情也算是比较了解,早在昨日青玉把话传给她听时,她就已经猜到了许扶对于赵家这门亲事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

许扶傲然道:“不用交代。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能把握住。他既没那个本事,又有什么资格娶你?我之所以愿意促成这桩亲事,是因为觉得你嫁入他家会过得不错,既然现在证明不能,反倒将你拖入泥潭之中,我又为何要帮着他把你往坑里推?”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答应过你的,只有那么一次,再不会有下次。”

许樱哥抿唇笑笑,追问道:“如果他还能证明自己有本事呢?五哥又给他留了多大的余地?”

许扶被她看穿,由不得的有些泄气:“说的是明年春天之前。一旦不成,谁也怪不得谁。他答应了。”说到这里,他有些欣慰:“不说赵家人如何,这点风度和见识赵璀还是有的。”

这样才正常。赵璀到底是出过大力的,不能想踹就踹了。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他真能赶在明年春天之前解决这两个棘手的问题么?许樱哥并不认为他能做到,可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和许扶争论实在有点可笑,她便不再提此事,和许扶说了一回和合楼生意的事情,问过他在刑部的差事可还顺利,最后再三叮嘱许扶:“冯家这边哥哥就不要随意动作了,冯家不比章家,树大根深,兵权在握,又得宠信,怕不小心牵扯出其他的事来。”

许扶不以为然:“我知道。”

许樱哥正色道:“我晓得哥哥总是护短,舍不得我吃亏,谁要碰我一下,你便想双倍还回去,非是这样你便不舒坦。但再厉害,能把手伸到王府里么?”

许扶的脸上浮起一层黯然之色,沉默好一歇才道:“那你怎么办?”

第71章 云遮

许樱哥粲然一笑:“不怎么办。你们男人有男人的方法,我们女子也有我们女子的方式。这件事总的说来是我里子面子都赚足了,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挨我那一下,还不能喊出来,我却可以尽情地喊疼赚尽了好处。只要姨父不倒,只要许家一直稳着,她就只能咬着牙暗自恨我而已,其他又能奈我其何?我要是心情好,还能拿她开开心,难道哥哥不信我?认为我就是个只会给人欺负的大草包?”

许扶听明白她的意思,不争一时之长短,重要的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情动摇了许府的根本。许衡是许府的顶梁柱,许府是他们兄妹遮蔽风雨的大树,许衡好,许府好,便一切都好。许扶沉重而认真地缓缓点头:“你放心,哥哥大你那么多岁,难道还不晓得这些利害关系?”

许樱哥笑道:“我当然放心的。”她只是怕许扶一时冲动,她活了这么久,两世为人也有心浮气躁不能忍的时候,何况他呢?再隐忍,经历再复杂,到底也还是个热血青年,总会冲动,何况其人还有个偏执阴沉护短的性子。

许扶脸上有了笑意:“我就只管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打草惊蛇。有话我会让双子传进来,你没事就让他多往外头跑跑。这小子不错,可信。”

始终不便久留,许樱哥要和许扶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等到姚氏一出来便告辞离去。

见她走远,许扶收了脸上的笑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侄儿想来想去,她这亲事再耽搁不得了,赵家那边不能抱多大的指望,还要请姨母帮着看一看才是。”

姚氏眼睛一亮,颇有些不谋而合的喜悦,也压低了声音道:“那位肯善罢甘休么?”

许扶垂眸给姚氏倒了一杯茶,笃定地道:“现在也只是打听相看一下而已,又不做什么。明年春天,他若能让我刮目相看,自当遵循诺言。若是不能,他只能怪自己没出息。”他只是个小人物,不能手眼通天给许樱哥幸福安宁,却也会竭尽全力,替她扫清前面的障碍。

“你斟酌着办,总要让他心服口服才是,不然你们朋友一场,结成仇人可不好。”姚氏同样不看好赵璀。现在离明年不过半年,和康王府对上可和当初对付崔家父子不同,难度不知增加了多少。但许樱哥的亲事的确也让人头疼,谁能扛得住张仪正?

姚氏越想越觉得难,莫非还要再结一门权贵?再结权贵也不可怕,但若张仪正真的看上了许樱哥,以他的性情必是千方百计要弄到手的,能和康王府对抗的人,将来必是康王府的死仇,许府必将陷入危地。最完美的办法莫过于张仪正死……不知许扶可否想到这个了?姚氏抬眼看向许扶,却见许扶垂着眼,盯着茶盏,一动不动,本就瘦削的两颊因为表情冷硬而显得更瘦削了些,整个人像是一把才出鞘的匕首,又冷又利。

姚氏忍不住心头一颤,试探着轻声道:“济困,这件事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许扶恍似才从梦中惊醒过来,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轻快地道:“没什么,小侄适才仔细想过了,那人应该不是真的打樱哥的主意,兴许只是一时好奇。要知道,许家的女儿做得他的正妻,却不可能为妾,他若真有那个心思便不该如此。只要他不是真正想娶樱哥为正妻,樱哥提前订亲,不再出门应该能避开。康王府与将军府关系密切,非同一般,想来那两位也不会由着他乱来。”

姚氏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许扶看出她不安,微笑着给她斟了一杯茶,沉声道:“姨母,侄儿如今也是快要成家要奔前程的人了,再不会似当初的。若姨母、姨父不好,我们兄妹也不能好。”

姚氏安心下来,保证道:“我不会让樱哥受气的。”

许扶起身,郑重其事地理了衣帽,对她深深一拜。

过得两三日,章淑暴病身亡的消息才在上京传开来。却没有怎么关注这事儿。做错了事,拖累了家人,不去死还能怎么样?死了倒是解脱。很快,上京的贵女们便忘记了曾经有个女孩子叫章淑,也跟着忘记了章淑曾经造出的那些流言。

上京的夏天,照旧炎热繁华,傍晚时从各个王公贵人府邸间吹过的风里照旧充满了各色名贵的熏香味和热闹喜庆,或是悠扬的乐曲。要说最近上京城中最大的一件盛事,当属长乐公主的寿宴了。

公主好命,容貌肖似母亲,性情肖似父亲,平日里的聪慧孝敬能干都不必说,更不得了的是竟然敢在关键时刻领兵持剑砍向刺客。她没有皇位继承权,却是这个皇朝最受宠最得信任的皇女,她是唯一的嫡女,却不止是与一母同胞的康王相处得好,她的身影出没在彼此明争暗斗的各大公主府、亲王府间,被各位亲王、公主心甘情愿地奉为座上之宾。这样的公主,每年一度的生辰当然值得朝野上下的重视。

大华建朝十余年,每一年许家都不会少了长乐公主府的这份厚礼,姚氏更是会领着长媳亲自登门拜寿。今年也不例外,这寿礼早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到时候便要送将出去。可是公主府今年送给许府女眷的请柬却与往年不太一样。那触之留香的紫色暗荷纹请柬一共有七张,不独是姚氏并长媳傅氏拥有,便是孙氏、梨哥、冒氏、樱哥、黄氏都各有一张。每个人的名字都被用漂亮的簪花小楷非常仔细地写在上面,充分显示出主人对这份邀请的重视与盛意。

公主府一次发了这么多请柬给学士府,几乎把府里的女眷一网扫尽,而且是人手一张,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姚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在当前的情况下,无论是她还是许樱哥、许扶,都认为许樱哥还是躲在家里的好。她便试探着开口:“这次殿下生辰,想必请的客人很多吧?”

公主府那位姓宋的女史似乎知道姚氏的想法,含着笑,彬彬有礼地道:“并不是。是公主殿下近来总听人提起贵府二娘子勇救阮侍郎府小娘子的事情……夫人也知道,殿下对这样英勇磊落的女孩子最是喜欢不过,所以想请夫人带着二娘子过府去给她看一看。”

姚氏正想再找个不得罪人的借口试探一下,那宋女史又道:“公主殿下晓得学士府规矩严,也知道二娘子上头还有两位婶娘并一位嫂嫂,所以便把府中的女眷都一并请过去喝杯素酒,这样夫人便不为难了。”

“怎么敢烦劳殿下挂念?到时候我一定领了小女去给公主拜寿。”姚氏无奈地苦笑起来。其他人都是陪衬,都是沾了许樱哥的光,她们可去可不去,许樱哥却是必须要去,不容推辞,不容辩驳,真的只是为了许樱哥勇救阮珠娘?

宋女史笑道:“公主殿下一直都赞夫人容貌气度少有人及,经常教诲身边亲近的夫人们要同您学呢。”

“惭愧,殿下谬赞了。”姚氏微微颔首表示谦虚,她虽然确信以自己的行止完全当得起这声赞,却不会把这种话太放在心上,而是微笑着静静等待宋女史的下文。宋女史果然话锋一转,接着道:“府上的三夫人打球打得极好,殿下爱才,很是喜欢她。上次便邀请她过府打球做客,怎奈她恰好病了不得去,这次总是好着的罢?”

她上了些年纪,本身在长乐公主面前也得脸。姚氏不好太得罪她,暗骂了一声后满脸堆笑地道:“当然是好的。能得公主挂念,真是她的福气。还请宋女史稍候,我让她出来拜谢公主殿下。”

宋女史果然就笑眯眯地坐着不动,并无半点推辞的意思,姚氏只得耐着性子使人去把冒氏请来,冒氏兴奋得要命,但该有的教养还有,十分体面得当地感谢了长乐公主的好意,表示自己一定会去。那宋女史见今日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起身告辞,姚氏少不得厚厚打赏,让傅氏亲自把人送出门去。

宋女史出了学士府便低声吩咐身边一个小厮道:“去康王府同三爷说,幸不辱命。”那小厮得令,一溜烟跑得不见了影踪。宋女史自车窗中回望清净幽然的学士府,面上淡然无波。

姚氏把请帖递到许樱哥面前:“点名要你去,据说是因为听说你勇救阮珠娘的事情,所以心怀好奇。又特地说了要你三婶娘也去,也不晓得其实是为了什么?我左思右想,打算只带你大嫂和你,你三婶娘一起去,其余人等就不要凑热闹了。”

许樱哥替她捏着肩膀,轻言细语地道:“我们从未得罪过长乐公主吧?想必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

姚氏很肯定的点头:“那是自然。”之前虽没有刻意亲近,但一直恭敬有加,又有赵家的关系在那里,更谈不上什么得罪。要说长乐公主会为了张仪正而生许家的气,但上次的事情也不见她有多偏袒张仪正,况且听说赵璀堕马之后,长乐公主还亲自登门看望过他。即便是没有明白的说出来,这种作态本身也能说明很多问题。

第72章 炎夏

许樱哥柔声道:“我那里有一套我画的,和合楼才做好送来的首饰,正好用作公主殿下的生辰礼,也许能叫她喜欢。若她欢喜了,但凡能让手的地方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不知娘意下如何?”女人最爱的就是华服美饰,长乐公主再权势滔天也脱不掉女人天性。若送礼的只是一般人,这当然不够,但若是学士府送的,长乐公主少不得会更高看一眼,便是不能,也能把某些信息传达到长乐公主那里。不求太多,只求关键时刻偏那么一分分,就已经足够。

这些年和合楼出来的首饰不乏精品,便是她早过了那个爱俏的年纪,看了也忍不住会怦然心动。姚氏沉思片刻,觉着这个法子大致可行,便道:“拿来我瞧瞧。”

须臾,紫霭小心翼翼地捧了匣子过来,许樱哥亲开了盖子递到姚氏面前:“还是新款式,外面一件也无,专留着送贵人的,就不知道哪一套更适合公主殿下,这个还要由娘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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