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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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紧急,众人一时间躲闪不急。关键时刻,只见一团疾风扫过,似是有人影在空中疾驰,转眼间再看时,却见叶明空的衣角一闪,人已经落地,手上参差不齐地抓了二十几只毒箭。

肖凌风见状,忙带人上前,不由分说便将周乔绑了起来。

叶明空见周乔惊惶失措,便知她不是有意毒杀朝廷命官,于是也不追究,只命人速速盘问口供。

身为秋官,叶明空手下带着两个副手,还有一位殿上书记,此时这记录口供的事自然要由书记官来完成。

叶明空的手下是个四十多岁的老书记,只因她身体不好,所以每次抓捕嫌犯时便不命她跟来,只由肖凌风来记录。

可这边肖凌风刚刚想收拾东西记录,却只见人群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从容地来到叶明空面前,施礼道:“殿上书记陈雅山,拜见秋官大人。”听这声音,竟是个男人。

众人明显一惊,只见月影灯火下,来人一身浅蓝色长袍,书生打扮,面容俊秀斯文,竟然不似一般男儿家柔弱,倒另有一股女儿家的儒雅。

叶明空也是一怔,不由看向肖凌风。

见大人看向自己,肖凌风只得上前躬身道:“回大人,这位陈大人是前些天户部林尚书推荐来的,今天第一天上任,只因忙着捉拿嫌犯的错,小的忘记回禀了。”

叶明空听了这话,不由微眯凤目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陈雅山,这个男人虽然站在众多女官面前,却没有半点男儿家的羞怯,行为举止从容有-礼,既不越矩,又不让人感觉生硬,着实是个难得的人物。

见叶明空打量自己,陈雅山不由又施一礼道:“小人报道来迟,还望叶大人海涵。”

叶明空听了这话,只轻轻一挥手道:“免了。”说着,边将手里的鹿皮手套摘下,递给肖凌风,吩咐她们好生押送犯人,这才转身上了马。

这边陈雅山已经开始盘问周乔了,叶明空在马上还未走远,听了几句例行公事的话,却突然只听陈雅山吩咐几个女官道:“将周大人身上的衣服通通脱下,封存保管,没有我的话,一率不得查看!”

叶明空此时已经策马走了一段距离,听了这话不由又回过头,只见陈雅山衣带飘然,从容镇静。

虽然说平时抓捕犯人也有脱掉衣服搜查一说,可今天却有些不同。一来这周乔是做过官的,好歹也应该留个面子;二来,陈雅山一个男人,居然命令手下当众脱掉女子的衣服,说来也有些不太寻常。

叶明空虽然与这个陈雅山是第一次见面,可也略听说过他之所以升官如此之快,是因为“以色侍人”。

栖凤国男子为官的毕竟是少数,本也不足为奇,可是“以色侍人”这几个字一旦安到了一个为官的男人身上,便是再也不会让人看得起了。

叶明空的父亲童青便是在朝中为官,说来也并不排斥做官的男人,可是这个陈雅山倒真是让她不得不令眼相看……

情断明月夜(下)

叶明空料的果然不错,这个陈雅山来刑部的第二天,便让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深刻起来。

抓了周乔后,首要的任务就是审问。可没想到肖凌风带着人审了一夜,周乔却只说这贪污与自己无关。

几个女官本想隔日再审,可却不想陈雅山一个人带着两个武官,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只用了两个时辰使让周乔全盘交待了。

当叶明空手里拿着这位殿上书记的审讯稿时,眉头也不由微微皱了皱了起来。林雅山的一手小楷干净漂亮,笔锋毕露,而所记录的周乔的口供上竟是将与户部尚书林千易的关系脱得干干净净,周乔竟将所有的罪责一个人揽了下来。

这说明什么?叶明空抬起俊秀清冷的凤目,毫不掩饰地盯着这个举止优雅,挺秀凛然的男人。

以色侍人是吗?所以才要为恩主摆脱罪行,替林千易开脱?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定然是如此。可是叶明空却觉得这男人隐在长长睫毛下眼睛有一种绝望的漠然,那是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他什么都不怕……

放下手里的口供,叶明空轻轻抚了抚额头,貌似不经心地道:“陈大人哪一年进阶?”

侍立在地上的陈雅山见这位秀美冷漠的女官不关心口供,竟然问起自己的事,不由有些迟疑,半晌才回道:“回大人,小人十七岁进阶,已经有五年了……”

叶明空听了这话并未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凤目微敛,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听她又道:“大人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陈雅山只得再次躬身答道:“家里只有舍弟……”

听了这话,叶明空凤目一凛,清冷的眼神直接看向陈雅山清秀斯文的面容,目光里冷意森然。

“大人……”陈雅山见此情形身上不由一僵,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对于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官,陈雅山是早有耳闻的,不光是知道她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这位秋官办案的手段。传言凡经过她手的案子,哪怕是再难,也定然会水落石出。

就在他来刑部任殿上书记的头一天,在林家别苑里,当雨过云收后,林千易曾抚着他光滑的身体反复提醒着:不可小看叶明空……

   身为男人,抛头露脸在朝中为官,陈雅山早就练就了比一般女人还要厉害的火眼金睛。二十二岁,已经不是娇羞柔弱的年纪了,也不会对女人充满任何幻想。他要 的很清楚,为了那个目标,他不在乎去服侍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也不在乎同僚们嘲笑和轻贱。可是他唯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他的家人……

见叶明空不谈公事,突然聊起自己的私事,陈雅山心里总感觉有些异样,直到她提到了自己的弟弟,这位风姿翩然,儒雅俊美的书记官才真正领教了这位秋官大人的厉害之处。

找出弱点攻其不备是吗?

陈雅山不禁望向坐在上位的叶明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身材纤秀,容貌俊美的几乎像个男儿家,只是那双凤目一张一敛之间却沉静无边,仿佛一切世事尽皆了然。

这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对手。

陈雅山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哪怕是老谋深算的林千易……

“大人……”见叶明空许久不再发话,陈雅山有些沉不住气,虽然有些讶异自己的举动,可他依然忍不住问道:“请问这周乔一案,可否下定论?”

叶明空听了这话,却不看陈雅山,只拿起桌上的案卷,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又随手往桌上一放,这才道:“案子可以结了,只是明空看陈大人的书法着实不错,所以请您再将这口供再抄写一份,日后也好备查。”

听了这话,还没等陈雅山发话,一直站在一边的肖凌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又用极不屑地眼光看了看站在地上的陈雅山道:“陈大人真是好运气,能让叶大人看上的书法着实不多,赶明儿您也抄一份给我,拿回去挂在墙上看着也是个摆设。”

此言一出,任是陈雅山修养再好,城府再深,脸上也着实挂不住了,秀雅温文的脸上顿时涌起一股怒意,几乎让他有拂袖而去的冲动。

   这个叶明空果然眼里不容沙子,她只怕是早看出了这口供上的手脚,可却又不说破,将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耍了半天,又卖了自己一个人情,将周乔的案子交出来, 可是最后却让他再抄一份口供,把一个堂堂的殿上书记当小文书来用。明显她是信不过这份口供,所以让自己再抄一次,既表达了她不甘被糊弄的心情,也着实羞辱 了对方一番。

想到这儿,陈雅山握紧双手,愤怒地看向坐在上位的叶明空,直恨不得扒开她的胸堂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肝,居然要这样折辱自己。

可当他抬头直视叶明空时,却见这位年轻的女官双眸里并无一丝嘲讽的意思,看向自己的眼神倒有几分怜惜和悲悯,就像是站在地上被玩弄的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所关心的人一样。虽然仍是冷淡的表情,但却没有一丝一毫地轻蔑。

顿时,陈雅山明白了,原来她要的并不是羞辱,而是告诫,是让自己不要再与她对抗的告诫。

叶明空她……到底还是惜才的……

想到这儿,陈雅山的心里居然莫名的有一丝温暖,在这个官场上,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对自己了?

除了林千易,这个对自己身体的要求比心还多的人……

世事的发展往往是难以预料的,就像一直心高气傲,做事比女人还利落的陈雅山没想到自己的新上司叶明空能放自己一马一样,叶明空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结束了几天的公事回家到家里迎接她的,竟然是母亲的侧夫——韩初雪。

因为连续几天公务缠身,叶明空着实疲劳,于是便提前回了府。

轿子刚来到宅门前,便见府里一个女人跑上前来道:“大人可算回来了,大宅里来了客人。”

叶明空听了这话,不由一怔,倒想不出是谁会来这里找自己,难道是父亲不成?

等她下了车,一直进到了正厅,这才见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侍从里间转了出来,却是平日里伺候韩初雪的人。

一见她回来了,那两个小侍忙笑着施礼道:“小姐可回来了,我家主子有事找您呢。”

话音未落,只见那纱帘一挑,一个丰盈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正是无忧的生父——韩初雪。

但愿人生常无忧

见韩初雪突然来看自己,叶明空虽然有些惊讶,可却并不意外。

自己这位韩叔叔性子极温柔善良,做事也极有分寸,这些年听说专心理佛,竟不大见外人了。现在突然来看自己,只怕是为了无忧。

自从八月十五那天离开叶家后,她心里其实也惦记着无忧哥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没有儿女私情,可亲情还是有的。那天为了断了他的念头说了那样的狠话,只怕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叶明空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做过的事已经不可挽回,想来想去只会破坏心情,于事无益。不过话虽然如此说,只是现在见韩初雪亲自来这里找自己,叶明空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愧疚的,于是忙上前施礼问候。

韩初雪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可岁月留在他身上的并不是衰老,而是一种别样的温柔安静,就像酿了多年的美酒,醇厚温良,回味幽深。

见明空还是那么礼貌有嘉,韩初雪忙上前扶起来道:“你这孩子……从来都是这么客气,叔叔又不是外人,不必行这些虚礼罢。”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明空坐在窗前的长榻上。

这时,只见门帘一挑,却是忍冬端着茶水和水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韩初雪施了个礼,这才将东西一一放在桌前。

韩初雪见了忍冬不由笑道:“这可是忍冬?没想到一年不见就长这么大了。今年几岁了?”

忍冬见主子和自己说话,忙盈盈地施礼道:“回韩公子的话,忍冬今年十四了。”

“哦……”韩初雪应了一声,半晌才笑道:“十四了……都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忍冬听了这话,小脸不由一下子涨得通红,也不知眼前这位主子是什么意思,只拿眼睛偷偷地看自己家小姐。

叶明空见韩初雪若有所思地样子,便知他心里有事,于是只道:“韩叔叔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明空?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成?”

听了明空这话,韩初雪才回转了心神,温柔地笑道:“家里有什么事?不过是你的妹妹弟弟淘气罢了,叔叔这回是特意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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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空见他如此说,心里反过意不去,沉默了半晌才道:“叔叔自小待明空极好,可惜明空不孝,不能让叔叔省心。”

韩初雪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更沉静温柔了,只轻叹着拉着明空的手道:“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心里又有主意,不论心里欢喜还是难过都不让人知道,可这倒让人格外挂心。别的不说,单是这衙门里的差事就是个危险的,去年延河口的事现在想起来,还叫人后怕。”

叶明空见韩初雪提起延河口一事,心里不由一软。那是去年冬天的事了,当时为抓一个穷凶极恶的匪首,叶明空亲自带人埋伏在延河口一带。可那匪首端的是凶恶非常,不但连伤了几个武官,居然连叶明空也着了道,被那倒钩刺穿透了左肩,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捡回来了命。

在叶明空看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没想到见自己伤重的样子,家里的叔叔们会那样伤心,尤其是韩初雪,不眠不休地照顾自己,竟比自己生父还要上心。

想到这儿,叶明空更感觉自己伤了无忧实在是罪过,于是想了想便要开口。

   可还没等她说话,却听韩初雪又缓缓地道:“人年轻的时候遇事难免看不开,只要自己喜欢的,却不管那些适不适合自己,就像无忧,他一个年轻男儿家,心里只 有你情我侬,哪知道嫁人这件事不能单凭这些。你一心为国分忧,断然娶不得他这样不懂世事艰难的夫侍。这些年也是我管的松了些,只当他能想通,可却不知道这 孩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他想明白了也好,免得将来即误了自己的终身,也误了你的前程。”

叶明空听韩初雪这样说,心里不由一怔,忙道:“叔叔这话怎么讲?无忧哥哥他……”

   “他没事。”韩初雪见明空澄清的眸子里全是担忧,不由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无忧虽然被你娘惯坏了,可却也不是个任性的孩子,你不在家这两天他已经 想通了,只是前儿我突然听说他要嫁给明霜……”说到这儿,韩初雪倒住了口,轻叹了一声,半晌才道:“我今天来看你,倒也不是为别的,只想着你去劝劝无忧。 他这样心里记挂着你,却要嫁给别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叶明空见韩初雪刚刚还温柔安静的面容转眼竟变得有些萧瑟起来,心里不由一软,她知道自己这个韩叔叔从小就是最疼自己的,叶家这么多孩子,哪怕是对皇子正夫的孩子,他也没像对自己这样上心,几乎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儿。可是不想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

对于无忧想嫁给明霜的事,明空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她虽未尝过爱一个人的滋味,可却能想象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于是听韩初雪说了这话,心里不由担忧起来。心里只想着要找个机会看看无忧哥哥才是。

送走了韩初雪,天色已经晚了,叶明空整理了几件白天未做完的公务,便洗漱了准备睡下。

忍冬照例是伺候在一旁的,见小姐脸色闷闷的,忍冬不由抿了抿小嘴,半天才小心地道:“小姐心里可是不高兴?”

叶明空本来在想着心事,此时听忍冬这样一说,便回过头来,只见灯影下,小男孩一张苹果一样的小脸有些粉红,一双大眼睛正温漉漉地看着自己,咬着小嘴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你这孩子就爱乱想,”叶明空笑着拉了拉忍冬的小脸蛋道:“这些天我不在家里,你都做些什么了?我交待你的事可做了?”

   忍冬见小姐仍把自己当个孩子,心里不由有点泄气,可听到叶明空问起任务的事,两只大眼睛顿时有了光彩,这才笑道:“小姐交待的事忍冬哪会怠慢?这几天忍 冬留心看了,那林公子倒也没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闲了的时候不过在房里收拾着打扮自己,也没去见外人,只是他那样子,看上去就不是好人家的男儿,勾栏院里 出来的果然没有好东西,都是些狐狸精!”

说到这儿, 忍冬心里不禁有些气愤。这些天,因为叶明空吩咐自己多留意林秋之,他便天天得空就瞅着他。可没想到这个林公子天天不干别的,净是想尽办法弄来漂亮的绸缎给 自己做衣裳穿。虽然小姐吩咐了要好好待他,可忍冬见他不到十天的工夫,便做了七八件新样式的小衫,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男人分明是把小姐的钱当流水一样的花,看他长的那个狐媚样子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会儿又这样打扮。这园子里还不就小姐一个女人?这林秋之打扮的妖精一样,肯定是想打小姐的主意。

忍冬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便对林秋之有了偏见,所以汇报起他的行踪来也是咬牙切齿的。

叶明空心里虽然担心无忧的事,可听忍冬这样一说倒不由笑了。她知道忍冬天真烂漫,说这些话定然是因为不服气,不过现在这个形式可就是她想要的。

这个林秋之是敌是友尚且难说,把他看紧了倒不容易显出真面目,不如由着他闹,自己倒要看这么一个男人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忍冬见小姐听了自己的话不怒反笑,心里不由有些迷糊,可也不敢问,只得抿了抿小嘴站在一边,又偷眼去看叶明空,心里又有一些甜:自己给小姐逗笑了呢,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叶明空倒没注意小男孩痴痴看着自己的眼神,见没什么事,便让忍冬退下去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叶明空一边脱了外袍,一边向往自己房里走,穿过了小厅,便是她的卧房了。

因为她生性好静,于是这房子也是十分安静,此时只点了一盏小灯。

推开了房门,叶明空只觉得这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香气,练武人的习惯让她马上警觉起来,可是仔细一闻,这味道却不像那些迷香之类的东西,倒像是男儿家常用的脂粉一类的东西。

她这里正想着,突然只见卧室的幔帐一挑,一个几乎半裸着白嫩柔滑的上身男人娇懒地走了出来,灯光下,只见他明若秋水的眼睛媚得猫儿一样,小小的嘴儿娇艳欲滴,却正是林秋之。

道是无情(上)

淡淡的灯影下,一室柔香漫展。

林秋之娇美的身子从床上移下来,灯光下,只见他只穿了一件薄绸小衫,柔软的布料松松散散地露出了大半个上身。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盈盈地看向叶明空,满是风情。

“大人……”林秋之香软的身子慢慢靠近叶明空,小手搭上她的外衣,娇声道:“让奴家伺候您更衣吧。”

叶明空乍见林秋之藏在自己的卧房里也是一惊,可看了男人这身打扮,和这香艳的风情,好看的双眉挑了挑,一双清澈的凤目倒不动声色了,只任着林秋之脱了自己的衣裳。

见叶明空没说什么,林秋之心里不由微有些得意。看大人这个样子倒不像讨厌自己,若论别的还罢了,要只看长相和风情,自己这副模样也算是万人迷了。如今连这位冷情冷性的叶大人都没有将自己推出卧房,可见自己的打算今天是有望实现了。

心里这样想着,林秋之不由笑得更娇,只拉着叶明空来到床边,温热滑腻的身子就一下子委到了她的怀里,软绵绵地道:“大人,秋之倾慕大人好久了,以后……您就让秋之伺候您吧……”说着,一双嫩白的玉臂便轻轻缠上了叶明空的脖子,柔亮的眼眸含羞带怯。

叶明空看了看怀里的男人,那一身香软的气息包围过来,倒真有些动人之处。可看着他这副表情,叶明空心里却格外冷静。清冷的凤目微眯地看着男人,末了,竟然微微笑了笑,双手一伸,便将林秋之揽到了怀里。

“嗯……”林秋之被叶明空亮亮的凤目看得心里一跳,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男人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不知为什么跳得厉害。

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成为叶明空的人。这些天来,他住在叶宅,虽然没见过这位女官,可宅子里发生的事儿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又加上他变着法儿从忍冬那里套出了好些话,于是便知道了些无忧的事。

   林秋之虽然不知道这个无忧会不会嫁给叶明空,可是凭着他的聪明,却马上判断出了自己在叶宅要走的路。现在他不过是被收留的,临时住在这里的人,说好点是 客人,说不好点儿,就是随时可以赶走的人。自己身份特殊,再加上手里又有件特别的东西,那件东西早晚会被林千易发现是自己拿的,到时候林家来要人,只怕是 没有理由在这里待下去。

可是如果自己是叶明空的人了,林家自然就会忌讳些。

他心里这么想着,才瞅准了机会,趁忍冬和家里下人不在意,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打扮了来到了明空的房里。

   此时,林秋之见一贯冷淡的叶明空对自己的投怀送抱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有些默许的意思,顿时心里莫名高兴了起来。说起来不知为什么,他每次见了叶明空这副 冷淡淡的,不远不近的脸,心里总有些特别的感觉。这个女人长得太过俊秀,甚至比一般男儿家还要好看,可说起话来,那眼神却能让人冷到骨头里。她叫自己“林 公子”,声音好听的没法儿说。一般的女人见了自己,没有不多看两眼的,偏偏这个女人让自己住在家里,却一点非份的举止也没有。倒让林秋之莫名的牵挂起来。

此时见叶明空不说话,凤目在灯光下看着自己,几分轻笑,几分温柔,真让林秋之几乎沉迷在这暧昧的气氛下。只见叶明空好听的声音道:“林公子真的要以身相许?”

   林秋之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小脸一红,定了半天神才眼波流转地道:“大人,秋之见大人第一面时,就已经……忘不了大人了……”说着,男人又有些委屈地 道:“若不是大人救秋之于水火,只怕秋之这会儿……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说着,一双妩媚明亮的大眼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小脸娇滴滴地就依在了明空的 怀里。

叶明空感觉胸前被男人的呼吸弄得温软香热,若是一般女人哪里能拒绝这样的投怀送抱,可是她此时却感觉不到一点旖旎。

这个林秋之是林千易的儿子,就算他是庶出,也与林家脱不了干系。一个陈雅山,再加一个林秋之,林家到底要做什么?

看了看伏在自己怀里娇羞带怯的男人,叶明空冷漠的嘴角突然浮起一丝浅笑,轻轻托起林秋之的小脸儿,一低头,便吻上了男人香软的小嘴。

“唔……”林秋之只觉得身子一软,脑子轰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双软软的胳膊只能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攀着叶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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