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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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见主子回来了,忙跑上前去,只说饭已经摆下了,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偷眼观察自己这位年轻俊秀的主子。

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算计,如果今天主子一回来就问那林秋之的事,想必是她心里记挂着,可若是她不问,也就是说这林公子还不是小姐心上的人……

他这边正想着,叶明空已经进了房,忍冬忙上前去伺候她更衣,一边又将今天晚上的菜色报了一遍,最后还问了句:“主子,要不要茶水?”

叶明空自打进院子里来,就仿佛在想着什么事,听忍冬这么一连串的罗嗦,才回过神来,见小男人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自己,叶明空也忍不住笑了,只道:“就你话多。”

忍冬听主子这么说,心里本是有些担忧的,可见小姐一双凤目看着自己淡淡地笑,顿时小脸便胀得通红,不由低头小声道:“忍冬是怕伺候的不周到,让小姐受了委屈。”

叶明空听了这话,不由淡淡地“哦”了一声,可脸上却带着一丝了然的笑。

这个小东西心里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从不近男色的人突然买了个小倌儿回来,莫说忍冬,换成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奇怪。只是这里面的原因叶明空却不想解释。

而且这个林秋之,并不是一个青楼小倌儿这么简单。想到这儿,叶明空不禁又想起了元风刚刚在路上回的话……

叶明空这里正想着,突然只听门外有轻微的咳嗽声传来,转头看去,只见门前一个纤弱的人影正弱柳拂风似的站着,惨白的小脸上一双秋水般的双眸正盈盈地向自己看来,却正是林秋之。

色即是空(下)

见林秋之这样弱弱地走出了房,忍冬也吓了一跳,忙道:“林公子可是不舒服?有事让人说一声就好,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说着,便要上前去扶他。

林秋之倒也不闪避,只任忍冬扶着走了进来。

叶明空没有想到这个小公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可见他这样挣扎着起来,便知定然是有事要说,于是便也坐了下来,只问林秋之的伤怎么样了,又吩咐忍冬上茶。

忍冬此时见林秋之这样急着来见大人,也猜了个大概,于是便默不作声地出去了,一会儿端了两碗茶来便退下了。

叶明空见林秋之虽然身子柔弱,一张小脸惨白,可精神倒还好,便知这早晨的一撞并没有把他如何,于是也不做声,只等他先开口。

因为在刑部做久了,虽然没开口说话,可当叶明空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林秋之时,也不由让这位小公子面色得一敛,忙低下头,纤弱的声音细细地道:“秋之向大人请罪。”

叶明空这才“嗯”了一声,清冷的一双凤目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道:“说吧……”

这林秋之虽然早晨在街上见过一面这位叶大人,也知道她不是个轻浮的人,可此时见她这样冷冰冰的惜字如金,心里也不由一阵阵地发虚。纤巧的小手紧紧绞在一起,这才慢慢地道:“秋之自知今天在大人面前撒了谎,所以还请大人见谅。”

叶明空听了这话,转而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一只手却在轻轻拈着一枚白色的玉扳指,仿佛漫不经心地道:“公子可说说今天撒的是什么谎?”

   林秋之见叶明空这样问,心里更没了底。其实他这一下午都躺床上想着怎么圆这个谎,因为知道污陷那春芹公公害死人命的事这位叶大人早晚都会知道,所以林秋 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主动去承认了的好。这件事显然是瞒不住的,等这位叶大人自己查明白了,情形反倒对自己不利,于是,他人虽然躺在床上,可一听到后 院里的公公们开始忙着准备晚饭了,便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迫不急待地就要见到叶明空。

   可此时,他刚刚提了个开头,却见眼前这位年轻俊秀的女官反问了自己一句,听了这话,林秋之的心里不由的打起鼓来,白皙的小脸上也渗出了薄汗,于是便柔声 恭敬地道:“秋之不该在大人面前污陷翠华楼的公公害死我爹,虽然他将我强买去,可爹爹的死却也他无关,当时实在是情况紧急,秋之只是个男儿家,一时着急便 口不择言,还望大人开恩,原谅奴家一时失言……”

“一时失言?”叶明空轻声道:“原来欺骗我这个朝廷命官不过是你一时失言……呵呵,好啊,很好……”

“大人!”林秋之听了这话,惊得慌忙抬头,盈盈的大眼睛乞求般地看向叶明空,却见这位俊秀的女官正看向自己,那目光清冷中透出一层冰寒。

见状,林秋之不敢怠慢,忙颤巍巍地撑着身子跪下,这才娇娇软软地道:“秋之知错了,请大人念在奴家是男儿身的份上,多多开恩吧,秋之以后定然一心一意侍奉大人左右。”

叶明空见状仍是不语,看了看地上娇弱可怜的小公子,目光仍落在了手上的玉扳指上,慢慢地道:“你姓林?”

“是,大人。”林秋之不知何意,只得恭敬地答,一双小手却攥的更紧了。

听了这话叶明空似是冷笑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轻轻踱了两步道:“京城里姓林的大户倒是不多见,一个是做金铺生意的林五娘,另一个就是户部尚书林千易林大人,不知林公子和这两位可有关系?”

那林秋之跪在地上,在听到叶明空说到“林千易”的名字时,小小的身子不由一颤,半晌才打点起精神答道:“秋之愚昧,这二位大人都不认识。”

“不认识?”原本背对着林秋之的叶明空蓦然转身,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冷笑道:“那这个东西你可认识?”说着,手一松,只见那个白玉板指“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翻了两翻,便落在了林秋之面前。

突然一见这白玉扳指,林秋之雪白的小脸顿时变得铁青,怔了怔半天,终究还是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抬头定定地看了叶明空半天,才挣扎了半天捡起了那玉扳指,失去了血色的小嘴张了半天,这一把抓住叶明空的衣襟,伏在地上哀哀地道:“大人……这……这里哪里……得来的?”

   “哼!”叶明空“啪”地一声的抖衣襟,将林秋之险些甩在地上,这才冷冷地道:“林大公子,我还想问你这件东西是哪里得来的!这扳指原是皇上赐给番国进贡 来的十八个戏子,每人身上一个,刻上了名字的。后来这戏子年纪大了赏了臣子,当时户部的林大人也有份。虽然已经十几年了,可这里面的字还刻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儿,叶明空顿了顿,看了看地上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林秋之,“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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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之白皙纤秀的小脸上已满是汗水,见叶明空秀美凤目咄咄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一凉,知道自己今天不说实话怕是没有活路了,于是挣扎了半天,才闭了闭 眼,柔弱地道:“大人恕罪,秋之愿将所知一切俱告与大人……还望您护奴家周全……”说完,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小声哭了起来。

叶明空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仍是不动声色,只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等那林秋之坦白。

   地上的男人见叶明空不语,便缓了口气,勉强擦了擦小脸,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女人。心里不由暗自叹息,人人都说她是个冷性冷性的人,看来真是不假,若是换做 别人,自己这一番娇柔地哭泣早就换来软语温存了。可是眼前这位叶大人,竟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一切让林秋心里又寒了几分,于是只得忍着伤心将事情的经过 讲了一遍。

原来这个林秋之的父亲就是那番国进贡的十八个戏子之一,当年女帝将他们收在宫里,专门唱一些小曲。几年后,见这几个绝色男子渐渐大了,于是便派发给几个宠臣做小侍了。林秋之的父亲是最妖娆貌美的一个,被赐名“南春”,最后被权重的林千易带回了家。

   在栖凤国,男子本就没有地位,何况又是做了戏子的男人。林秋之的父亲虽然生来柔美,又聪明乖巧,可对林千易来说,他不过就是个宠物。竟连个小侍也算不 上。高兴的时候就拉他玩玩,又最喜欢让他脱光了衣服在地上爬着侍候她,百般的折磨侮辱。这南春是个最柔弱痴心的男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不然小时 候娘也不会为了一斗谷子把他卖给人牙子。虽然后来辗转被人送来送去,可现在既然被皇上指给了林千易,就想一心一意的伺候她,总比被人送来送去卖笑要强。

可是,南春倒底心性单纯,从小又只知道学戏,这深宅大户人家里的规矩哪是他能想像的到的,他这里正想着委曲求全地过一辈子,可林千易身边那些个夫侍哪里容得下他?

林千易贵为一品,家里的男人少说也有七八个,而且个个是大家公子出身,这整人的法子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更不把春南当人待。

可怜南春梨花一样的人儿,几天就被折磨的都是内伤,又不敢和林千易说,只得忍着。

   就这么过了一个冬天,开春的时候,南春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便再不敢隐瞒,便找机会告诉了林千易。男人一腔痴心,满以为自己怀了她的孩子就能有好点 的日子过。可没想到林千易知道后,抬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直打的男人差点晕过去,又命人将他带进后府的地窖里关进去,只派一个老公公看着。

后来这南春才知道,林千易向来最看重出身,林家一家都是栖凤的贵族,哪里容得他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戏子生出林家的孩子?

知道了这一切,南春更加紧张自己的孩子,只怕林千易打掉它。

可也许是林千易念了旧情,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竟一直没有人来管他,直到他在阴暗潮湿的地窖里生下了林秋之。

知道孩子出生之后,林千易也没有来看一眼,只是命人将他们父子带了出来,安置在后府里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里自生自灭。

虽然说南春性子柔弱单纯,可林秋之却全然不像父亲,除了长相继承了父亲的美貌,性子竟是像女儿家一样的聪明泼辣。从小吃苦的日子让他对母亲林千易恨之入骨,于是打懂事起便千方百计要逃出去林家。

就在前几个月,林秋之终于趁林家大女儿娶亲的时候,带着自己早已病弱的父亲林家逃了出来。

可不想那南春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身子早已经病得不能再虚了。没办法,林秋之只得先藏身在京城里,又拿出从林家偷出来的钱给爹爹看病。这样的日子转眼就两三个月了,就在银子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南春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没几天竟死了。

林秋之哭的几乎死了过去,挣扎了半天才想起办丧事来,可银子已经花没了,无耐之下只得卖身葬父。

因为自小便见爹爹因为身份,受尽人家的白眼,所以林秋之便不愿再走同样的路,于是请了人写了贴子,只说不卖勾栏这样的地方。

可是哪里想到他竟遇到了春芹,于是便进了翠华楼……

   林秋之哭着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讲完了自己的身世,最后,挣扎着单弱的身子勉强抬起一张惨白的小脸,求道:“大人,奴家不过是个没处活命的男儿家,虽说 欺骗大人是万万不该,可秋之实在是无路可走,还望大人收留……”说着,便只痴痴地看着叶明空,明若秋水的眼眸蒙了层泪光,更加娇美动人。

情断明月夜(上)

叶明空坐在上面,淡漠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那弱柳扶风般娇美的样子似乎半分也未入她的眼,凤目澄清的有如秋水寒谭,只听她轻轻地“哦”了一声,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林公子竟是林大人的亲生儿子,你这样跑出来,你母亲竟然不派人找你?”

林秋之听了这话,漂亮的大眼睛不由低低垂了下来,半天才低声道:“秋之在林家连猫狗都不如,即便是死了,林大人也不会有半点关心。”

叶明空见林秋之这样说,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心里倒有些奇怪了。说来她与林千易也是同朝为官,这位林大人虽然看上去不喜言语,可倒也不像能抛弃亲生子女的人。

而且最近因为刑部接到好几个重要的案子,都是与户部的钱粮有关,所以叶明空还特别查了下林千易此人。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她并未让别人插手。

记得曾经有一个外放的州官偷偷派人送来一封信,那信上竟指责林千易私吞库银,培植个人势力。

想到这儿,叶明空倒不急着赶林秋之走了,林千易的儿子吗?她清冷的凤目轻轻一扫地上跪着的男人,我倒要看你耍什么花样……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已经八月十五了,天气也凉了起来。

中秋节当天,叶明空自然要回母亲家过节的,一进叶家,就融入了浓浓的亲情里。

   先去拜见了长辈们,等晚宴的时候,明空才见到了自己的姐妹兄弟们。由于是家宴,所以也不避男女之嫌。叶家的孩子们都坐在一起。可因为大哥叶明珠前年嫁了 人,燕飞飞的女儿明扬又和父亲去了宫里,所以这桌上只有叶明月和叶明霜,以及韩初雪的儿子无忧。另几个叶家的孩子年纪尚小,所以只陪着叶青虹的父亲柳氏同 坐。

算起来叶明空也是些时间没有回家了,所以向来冷漠的她,今天心情也不错。

大姐叶明月照例是要忙里忙外没时间,于是叶明霜端着杯子给明空和无忧满上了酒,笑道:“三妹有些日子没回来,韩叔叔前些日子还问起来,又夸你是做大事的人……”说着,那一双笑盈盈的凤目便转向了一边坐着的无忧。

这个无忧公子说起来并不是叶家的孩子,他的生父韩初雪在未嫁入叶家之前,便生了他,后来改嫁之后,也未随叶家姓,仍是和父亲姓韩,所以与叶家的孩子并无血缘关系。

无忧公子今天已经有二十出头了,生的容貌秀丽,性格温婉,十足的大家公子模样。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男儿家早就应该嫁人了,有的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可他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许人家。他的生父韩初雪开始急的什么似的,可后来和儿子细细谈了谈,便又不着急了,只说这孩子心里自有主意,别人是做不了主的。于是无忧的婚事就耽误到了现在。

此时,听叶明霜这么说,无忧清秀的小脸白了白,勉强笑道:“明空妹妹自小便有大志向,女儿家离家闯出一番事业也是应该的,只是究竟是一家人,也该常回来看看,免得大伙心里记挂着……”

说到后来,粉嫩的小脸不由浮上一层绯红,便住了嘴,自顾自地摆弄手里的绢帕了。

叶明空听了无忧这话,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忙道:“无忧哥哥说的是,明空以后定然常回来探望。”

一边的叶明霜听了这话,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有些娇羞的无忧,妖娆黑亮的凤目闪了闪,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拿起桌上盛满了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家宴照常热闹非常,直到二更天的时候,人也没有散的意思。

酒菜撤下后,无忧便坐在父亲身边给一对弟妹削水果,这一对儿龙凤胎不过四五岁年纪,是韩初雪和叶青虹的孩子,由于年纪大了,又是龙凤胎,所以生他们的时候,韩初雪没少吃苦,差点连命都送了。

叶明空见天色已晚,自己明天还要早朝的,于是便来到母亲身边告假。

叶青虹知道这个女儿不喜欢热闹,于是便也不强留,只是命管家将好多时令的水果准备了一些,命人送到叶明空的宅子里。

无忧见明空要走,温柔的大眼睛不由有些黯然,可却也忙着起身和几个弟妹一起将她送到了门口。那几个小孩子只规规矩矩地给姐姐明空行了礼,便跑去玩了,只有无忧还痴痴地守在那里。

叶明空回头见无忧娇弱的身子盈盈地站在门前,身后虽然一片灯火辉煌,却衬着他温柔的小脸有些憔悴。于是便回身道:“无忧哥哥不用送了,明空日后定当常回来看望……”

听明空这么说,无忧的心里不由又冷了冷,大大的眼睛也浮上了一层泪雾,忙将头藏在灯影里,微微哑着嗓子道:“知道了,你一个可要保重身子,朝廷的事儿是做不完的,累了就放一放吧,别让家里人总惦记着……”后面的话没说完,便说不出来了。

叶明空站在门前,见无忧这副样子,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怎么会不知道无忧心里怎么想的?这些年来,怕是叶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可姐姐明霜对无忧哥哥的心意也是人尽皆知。虽然明霜平日里风流些,可自从前些年母亲要给无忧选定妻主时起,明霜便一下子收了心,外面的风流账一夜之间全清了,每天只是想尽办法对无忧哥哥好。

可是到头来无忧却仍是一门心思地只想着自己……

   对于这样痴心的守候,明空也不是不动心,可是在她心目中,姐妹之情倒比这样的儿女私情重要些,何况她从未见过风流不羁的明霜对哪个男人这么用心过。再 说,自己若是真正没有无忧不可,倒也算对得起他这番深情。可惜她想了许久,也找不出一个深爱无忧的理由,所以只能选择辜负他了。

皎洁的月光撒在院门前,无忧娇弱的身子半掩在一从月季花的阴影里,娇弱又无助。

明空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柔声道:“无忧哥哥多多保重,听说前些日子二姐找了个好大夫,这次恐怕能将哥哥头疼的老毛病治好。二姐在别的事上都不留心,惟独哥哥的事从来不马虎,让明空自愧不如。”

“你……”无忧听了这话,本来就酸楚的心又一阵刺痛,大大的眼睛里再也藏不住泪水,珍珠一样流了下来,竟顾不得擦一擦。

叶明空见男人哭了,心里不由一软,可转而却见灯火通明处,姐姐叶明霜的身影站在台阶上,正看向这里,半明半暗的看不出表情。

见此情形,明空不由暗中咬了咬牙,也罢,今天说明白了也好,免得误了无忧哥哥的青春。于是只听她又道:“明空生来就是冷情冷性的人,自认给不了别人幸福,无忧哥哥的心意明空领了,只是今生无缘,只等来世再报吧……”

说完这番话,叶明空恭敬地施了一礼,也不等无忧回答,一转身,便踏着月光走了。

可怜那无忧本想送送自己的心上人,却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一番绝情的话,娇弱的身子终于撑不住,腿一软便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连那月季花的刺扎进了他的胳膊也不知道。

远处的明霜见此情形,忙几步上前来,一把扶起地上的无忧,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向满是嘲讽的凤目里盛满了忧虑和心痛。

无忧迷乱中挣扎了几个,可终究敌不过伤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情断明月夜(中)

过了八月十五,转眼就是秋天了,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凉了下来。

叶明空走在刑部衙门的院子里,脚下踩着落下的树叶沙沙做响。虽然已经是傍晚了,

可她仍没有回家的意思,只在院子里踱着步。刚刚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说那个贪污了朝廷三万两银子的地方官周乔今天有了下落。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便是抓她的最好时机。

叶明空身为刑部秋官,是专门负责大案要案的职位,这周乔自去年被查出贪污以来,一直在逃,是刑部追查的要犯,却没想到她逃了一年,竟然还在京城里。

像这种案子,叶明空虽然以前也办过,可是这周乔的案子却与以往的不同,谁都知道她曾在户部尚书林千易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林千易亲手提供的她贪污的证据。大臣们表面上只说是林千易大公无私,可私下里却都传说是周乔和林尚书有了矛盾,这才嫁祸给她。

叶明空知道这官场上的事难说对错,可是这周乔她却是非抓不可,不但是为了她贪污,还为了她在逃亡中杀了七条人命。虽然人人都说周乔胆小如鼠,人不一定就是她杀的,可身为秋官,叶明空有职责查个水落石出。

眼见着天黑了下来,秋风瑟瑟的夜晚格外清冷。

叶明空手下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因为常年负责抓捕犯人,这些刑部武官身上难免有一股无形的杀气,看着她们沉默警觉地上在黑暗里,叶明空只觉心里有一股凌利的杀气在慢慢升腾。

嫌犯藏身的地方早有人暗中蹲守,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城郊的一处茅草屋,院子不大,四周寂静,抓捕时机正好。

几个高手早拿了兵器慢慢靠拢,“砰”地一声夺门而入。

叶明空站在不远处,秋风吹起她深紫的披风,秀气纤长的手指包裹在薄薄的鹿皮手套里。侍立在一旁的副手肖凌风刚想问:叶大人为什么戴鹿皮手套……

可话未出口,却只见那先进茅屋的几个人中有人大喊:“小心!有暗器!”话音未落,只见刚刚破门而入的几武官急急地退了出来,其实一个人显然是负了伤。

只听那茅屋里的人哑声喊道:“谁都不许进来!我要见刑部尚书秦大人!”

众人见那周乔手里有暗器,于是便都不敢再靠前。

   肖凌风查看了几个人员的伤势,借着火光,发现那伤口上流出的血都黑紫色的,显然是浸了毒的。于是怒上心头,便想亲自上前靠近茅屋捉拿周乔。可还没等她靠 近,却被叶明空伸手拦了下来,只见这位年轻的女官看了看几个手下的伤势,从靴子里拿出了几个纸包,递给肖凌风道:“替她们敷上。”说完,便直接来到茅屋 前。

那屋内的周乔显然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于是只喊道:“走开,我要放箭了,你也看见了,上面有毒,不想死就走远点!”

叶明空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只管信步来到屋门前,道:“周大人,叶明空这厢有礼了。”

屋内的人听了这个名字,显然一怔,没有答言。

叶明空抬手轻轻整了整手上的鹿皮手套,貌似闲聊地道:“安庆州一别,有三年未见大人了,如今看来,大人依旧是一流的身手,只可惜……”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这才道:“在箭上浸毒的事可不像是大人的作风。”

周乔听了这话,半晌不语,许久才道:“叶明空,想当初我看你年少有为,没想到如今你真的平步青云。”说到这里,又冷笑了两声道:“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得我周某人的难处。”

叶明空也不急着进去,只淡淡笑了笑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明空,今天我来见大人的目的您想必也清楚,案子是要办的,与其落到别人手里受折辱,倒不如明空来请大人。”

“哈哈哈哈……”周乔听了这话,不由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说的好听,你们还不是和林千易一秋来治我的罪!?只怕我没进监牢就死在了路上!”

叶明空听了林千易的名字,不由皱了皱眉,可转而却道:“大人若信得过明空,小的自然保大人周全。”

周乔听叶明空这样说,显然是放松了戒备,似是犹豫了一会儿,只听房门一响,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周乔。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连珠驽,对着自己面前的人群,显然十分紧张。

叶明空知道那驽中的箭是浸了毒的,于是只挡在前面道:“周大人稍安勿燥,明空定然为大人分忧。”说着,便命人上前绑她。

肖凌风见此情形,便带了人上前去。可那周乔连日躲藏,早成了惊弓之鸟,见有人上前,手中一紧,那连发驽啪的一声就跳开了机关,几十只毒箭向众人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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