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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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死者穿着这么美丽的、价值不菲的红绣鞋,身上怎么会穿着底层小民才穿的粗麻衣裳呢?”听到包县令和仵作倒吸了一口冷气。春荼蘼停顿片刻,接着说,“如果她要掩饰身份的话,为什么不连那种惹眼的鞋子也换掉?”

“那是不是她忘记换掉鞋子?”包县令不死心。

“要故意隐瞒别人的人,怎么会如此马虎。”春荼蘼摇头,“而如果她生活贫苦,根本就不会拥有这样的绣鞋。”

“难道是别人送她的?”仵作也找出各种理由,试图反驳。

可春荼蘼还是摇头。“如果是别人送的,她不会舍得穿,更可能是拿去卖掉,换取钱粮以供家用。只有对钱财不在意的人,才会随便穿着这样的鞋子走山路,此乃人之常情。”

“那春六小姐……春状师的意思是?”包县令终于郑重起来。

“这名女子十之八九是死于他杀,只是原因暂时不明。但我有感觉,肯定和望尘大和尚之死在关,而本心和望空和尚是不知情的。凶手,另有其人。”春荼蘼说出显而易见的结果。目的是为了打破包县令的幻想。

乖乖查案吧,大人!

“春状师以为。这案子要从哪里查起?”还算包县令终于反应过来了,在春荼蘼就要离开县衙时,追上来问。

春荼蘼本就想告诉他,只是故意拿了一下乔,因为太主动了,不会被重视,说不定还被怀疑左右衙门办案。或者有私心。那样会比较麻烦,所以她才等着包县令主动提问、求助。

“两件案子发生的时间都太久,现场证据毁坏严重。很难找到更有效的。”她沉吟着,一开口就给包县令找了个台阶,立即深得其心,频频点头,恨不能哭着抱过去,叫声知己。

可是他不敢,因为对方是白相钟爱的孙女。他这样的小官,连人家一片衣服角也不敢沾。

“如果是我,我就会查与这双绣鞋相配的衣服在哪里?毕竟,死者穿的衣服不对,那么那身对的衣服在呢?这是重要的物证啊。”春荼蘼微皱着眉头,“我们不妨推测一下。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杀害那可怜女子的凶手,在溪边溺毙被害人之后,并没有将尸体抛入溪水中,而是随意丢在一边。大人要问了,他为何这么做?因为溪水流动,会把尸体带到下游,下游有好几个村子,凶案被人发现的机会很大。若凶手聪明,就会知道不如留尸体在深山中,因为山里有大型野兽,时间一长被咬坏了面目身体,就会更难查到死者的身份和死因了。若能被吃得干净,岂不是都不会案发?”

她说得残酷,一想到那种恶心的情况,包县令差点干呕。再见春荼蘼,脸色虽白,但神情却镇定,不由更是信服几分,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假设有一个女人路过。她必定是生活在山里的村落中,家境贫苦,否则,旁的人跑到深山中的机会不大,富人也不会剥一个死尸的衣服,会嫌晦气。而她没有向官府报案,因为那样就暴露了她侮辱尸体,偷窃财物的事实。由此,可得出结论,这个女人并不是个善良之辈,也许平时的名声就是泼辣贪婪。不然的话,她怎么敢对死尸动手,对死者不敬?”

“怎么断定就是女人?”

“因为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尸体换上了。男人是不会这么做的,无关怜香惜玉,只是同为女子,受不得身体裸露,哪怕是别人的。”春荼蘼呼出一口气,很遗憾上大学时,她的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两科的成绩一般,没下苦功夫。

在真正的犯罪专家眼里,甚至能从一个罪犯的作案手法上,分析出他的大约长相、性格特征,成长经历,那才是真正的科学。而她,只是接触过一些皮毛,但对大唐来说,够用了。

果然,包县令看她的眼神,此时已经带着极度的信赖。

“还有呢?还有呢?”他不断地问。

“大人要查衣服,就在溪流中游和下游附近的村子找。因为,上游没有人烟。”春荼蘼后退几步,免得包县令的唾沫星子喷到自个儿脸上,“谁家突然有了点闲钱?哪家娘子没来由于的打扮得漂亮了?或者有没有目击者看到,某人出门穿着一套衣服,回来却换了另一套。衣服未必像绣鞋那样颜色鲜艳,因为红色鞋子能配的衣服很多。所以不必关注衣服的颜色式样,只要留意料子和做工。还有,拿走死者衣服的人一定也是纤瘦的体型,不然就穿不上。而且死尸身上的衣服也只是略大,并没有特别不合体。大人一旦找到这个偷衣服的人,拿来审问,至少会问出一些死者初死之时的情况,说不定就能找出相应的证据。还有,尸体到底是谁抛入溪流之中的……”

“别傻站着,快拿笔来记!”包县令扳着指头,有点记不下,顺嘴踹了身边的小吏。

那小吏一溜烟儿跑了。

春荼蘼也离开,带着小凤、大萌和一刀先去了无名寺后面的荒林去看。在方圆十数丈内找了找,失望的发现,果然随着山风山雨,任何犯罪痕迹也没留下。惟一可追踪的线索就是,因为盖井的磨盘非常沉重,可见杀害望尘和尚的凶手力气很大。

官府在井上也贴了封条,可春荼蘼明目张胆的违法,叫大萌挪开磨盘,估量一下需要几石之力,然后叫一刀在她腰上系了绳子,她要下井去看看。

“小姐,不行!”小凤反对,“井下才死了人,您也不知道忌讳。”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就是鬼也不比恶人更可怕。这世上,每天被鬼害死的人有多少,被恶人害死的人有多少?不用我说了吧?”春荼蘼无所谓,“再者,望尘和尚死了没有多久,井下并无浓烈的尸气,不碍事的。”

小凤劝说无果,一刀就道,“要不我陪小姐下去?只是井底不宽,只怕唐突了。不如我自己去吧,小姐要查什么,告诉我就行。”

“证据要自己找,我如果能告诉你,也就不必做现场勘验了。”春荼蘼摆摆手,“我倒不是怕你唐突,只是多一个人下去,转不过身,可能会无意中破坏现场。当时有差役下来,把望尘和尚拖上去时,说不定已经损坏了不少证物。”

见劝不住她,那三个就死了心,只是小凤用绳子在她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春荼蘼虽然感到好笑,却并不阻止,只为了让跟着她的人安心。

其实,查出方娘子的真实身份也很重要,但刚才她犹豫了下,并没有告诉包县令。方娘子身世神秘,如今死的蹊跷,说不定有很黑暗的内幕。而方娘子与她爹关系不同,她必要追根究底,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先由她自己查出点端倪在往外捅吧。

对方娘子的身份……通过之前在范阳的了解,还有这案子中的种种线索,她其实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搜索范围。可惜遇到这么复杂的大案,她的人手又不够了,加之考虑到父亲希望亲自找出杀手,为方娘子讨回公道,以慰芳魂,也安自己心的愿望,她想从井里出来后,就去拜见韩无畏,把父亲借调到自己手上一段时间。

第七十四章侧妃也是妾

慢慢被吊入井下,渐渐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枯枝烂叶的霉味。幸好上方是开放的,不然她的幽闭恐惧症说不定会发作。

井下虽空无一物,却给人凌乱感,可能是地上杂乱的泥脚印和踩碎的腐败草木造成的视觉印象。春荼蘼忍耐着呼吸不畅带来的不适,仍然以手帕裹手,细细检查了一遍周围,除了井壁上几条比较划痕,并没有重大发现。也不得是死者划的,还是下来捞尸体的人不小心划的。然后,她又取出另一条雪白的帕子,用力按在满是泥污和青苔的井壁上,像拓印那样,把划痕的样子取下来,小心放好,才拉动腰间的绳子。

被拉上来后,她用力呼吸,想想死在井中的望尘,深觉凶手的残忍,更想要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和尚申冤。

“现在去哪儿?”小凤见春荼蘼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问。

春荼蘼想了想,决定兵分两路。由小凤陪她去贤王府上,虽说没有提前递上求见的贴子很无理,可事急从权,既然知道韩无畏应该在家,少不得要打扰一下。而大萌和一刀则被派去沿着发现方娘子尸体的溪水,逆流而上。

“要我们查什么呢?”一刀问。

“我也不知道。”春荼蘼摇头,“你们就这么一路走过去,但凡看到可疑的地方、可疑的东西和可疑的人,都要留意,回来再告诉我。所谓大浪淘沙,说不定其中就有线索。”查案哪那么容易,小说和影视上的神探看起来很威风,可实际上,大部分的线索和证据全是从琐碎、枯燥而海量的细节中搜索出来的。

贤王府在长安内城,而且是富豪和权贵聚居的坊间,治安非常良好。所以,大萌和一刀倒也放心,惟一纠结的就是小凤的赶车技术。

“我从前在乡下赶过驴车和牛车。想必差不多吧?”小凤的话让二人满头黑线。好在,他们跟了一段路,见小凤虽然技术不纯熟,好在马车行得慢,倒也没有大碍,这才领命而去。

人手少啊!以前只有过儿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叹,现在多了小凤、大萌和一刀。为什么她还是感觉在人力资源上捉襟见肘?

“听说,咱们国公府那晚上进行了不长眼的盗贼,还倒霉的闯进了相爷的院子。”小凤一边笨手笨脚的赶马车,一边对春荼蘼说。

原来,对外是个说法啊!春荼蘼暗想。不过她认为,闯入者肯定不是普通的粱上君子。连小凤都说出了“不长眼”三个字,可见疯子才会进入安国公府行窃。不过与她无关,无论找上外祖父的是什么人,既然他老人家有合理的说辞,就会处理得很好。无需她担心,也不需要太好奇。白相是谁?大风大浪里滚过来的。还怕一点意味不明的小事吗?

而这辆由她亲手设计的马车,私密性很强,本来车夫与车厢隔绝,不能对话,但春荼蘼被晃荡得居然晕了马车,眼前发黑还想吐,只好要求坐到外面。相当于副驾驶的位置。她嘴里还不能这样说,怕影响小凤学习赶车的积极性,只说要透透气。还好。她们回内城时正是午饭时间,街上行人极为稀少,不然这奇怪的马车,以及女扮男装的车夫,再及一个非坐在外头的主人,肯定会引起路人围观的。

“那天我和过儿担心得要命,还以为你被捉住了呢。”春荼蘼笑笑,“话说,你半夜往外偷跑那么多次,就没有险些被撞上的时候吗?”

“没有。”小凤嘟嘴,“小姐,您不相信我的武功吗?”

“相信!相信!你看,我把我的命都交给你了。如果以后咱们开一个很大的状师事务所的话,你就是保安主管。”春荼蘼连忙安慰。

小凤心思简单,平时不爱说话,情绪也不会掩饰,听小姐这么说,立即眉开眼笑。虽然觉得有些词汇很古怪,但意思是明确的:小姐觉得她厉害,信任她。

而与小凤的简单快乐不同,春荼蘼心中所疑更深。

反常即为妖,小凤每回高来高去的出入白府,也实在太顺利了点。那天的闯入者,应该武功不弱,可那样都被抓了,小凤怎么能连点障碍都没遇到?感觉上……似乎有人故意放水。自然,肯定是出于安国公府顶级大boss的授意。

至于夜叉,她倒不担心。外祖父能允许自己搞出点花样,却绝不会允许有男人半夜摸到她的闺房来。虽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连小手都不拉,更不用说抱抱亲亲,以及其他……那个咳咳咳……但是吧,她的亲娘,就是和男人私奔的,所以私下来往什么的,应该是外祖父的逆鳞,触之必死啊。

可是才想到这一点,就强烈的思念起夜叉来。虽然他已经苏醒,但她不能亲眼看看,心中总是不踏实的。可惜,各种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儿,她连半点时间也抽不出来,也只能过几天再说,顺便让他先养养伤。

“咦,那不是杜家的马车?”小凤眼尖,以下颌示意春荼蘼看向街对面。

杜家的马车停在一家书画店门前,周围有好几个护卫,显然绑架事件后,加强了安保工作的力度。当春荼蘼看过去的时候,恰巧杜含玉从车内走出。

像五大世家这种顶级豪门,要首饰衣服、要吃食点心,都可以叫人送上门,慢慢挑。唯独书画或者文房四宝之物,算是风雅的代名词,不方便叫到家里去,不然就显得铜臭气了。

春荼蘼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毕竟两人共患难一场,杜含玉还向她泄露了对夜叉感兴趣的意思,她面儿上的礼数要做足。哪想到杜含玉侧身时似乎瞄到了她,却立即站正,假装没看见似的快步走进店里。

春荼蘼闷声哈哈笑,真是的,至于心虚成这样吗?

大约是惊吓太过,她假失忆,不,离魂之症也不知好了没有。不过看她形容消瘦不少。丰腴的少女向苗条上发展,脸色也有些青白,可见心里一直不好过。那么,她就不必落井下石了。

“走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对小凤说。

小凤却有些不服气,哼了声道,“好歹小姐救过她。她没有上门道谢就算了,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怎么着?不和小姐说话,就证明她没落到过绑匪手里吗?想想,她这是欺侮人啊。”

“她这不是欺侮人,是自欺欺人。”春荼蘼拍拍小凤的肩膀,“记着一句名言:没人能欺侮你,除非你给了别人欺侮你的可能。自己强大,管别人去死。”最好,杜三别再惦记夜叉了。

主仆两人走走停停,到达贤王府时。已经是未时中(下午两点),街上的行人多起来。但权贵们居住的坊间仍然清静无比。春荼蘼叫小凤上前报了名号,并说了请求相见之人,贤王府门上的人不敢怠慢,飞一样进去禀报。

权贵家的仆人,听到贵人们的八卦更多。所以,贤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位是白相最宠爱的孙女。连皇上也看顾几分的大唐第一女状师,据说还是自家世子爷的心上人。尽管连厨下倒泔水的杂役都不看好这段姻缘,毕竟作为惟一的王世子。不可能娶庶女,而且还是抛头露面上过公堂的,而白相家的孙女也不可能做侧妃,因为侧妃也是妾。但,谁也不敢轻看了这姑娘。若真的得罪了,那时世子生气,白相生气,这个女魔头也会生气。

有心人查过,仆人对主上不敬,唐律中也规定了惩罚措施。

基于这些原因,春荼蘼很快得了回音,而且贤王府的内管家还亲自来迎接她。虽然王府有长史,可春荼蘼毕竟是女子,也无官职,长史想巴结,也得顾着身份。

“巧了,我们世子外出才回来,正在更衣,叫小的请小姐进去略等,他马上就到。”管家毕恭毕敬地说。想起世子听说春小姐来访时的高兴,顺便又偷瞄一眼。

算不上绝色,但也很美了。与世家贵族之女不同的是,那种张扬神色不是流于表面的,也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趾高气扬,而是隐含在举止和眸光中,半点无怯意,却也不过分做作。

世子好眼光啊,可惜了,可惜了……

春大山目前是王府亲卫的队正,不过白天府卫是不巡逻的,所以春荼蘼没有碰上。倒是在拐进一处花木葱茏的夹道,迎面撞上了一行三人。

内管家见了,立即低头垂手,上前行礼。

好运道啊,春荼蘼遇到了只闻其名,却从没有见过的贤王,大唐惟一的亲王。

略一眼,春荼蘼就知道此人是谁了,因为,贤王和皇上韩谋以及韩影子长得非常之像。不得不说,老韩家基因非常良好,男人无论中年、青年还是少年,全是美男。不过和韩影子尽力模仿韩谋,平时偶尔露出些玩世不恭不同,和皇上虽然消瘦却挺拔如松的外形和威严的帝王气质也不同,贤王温文儒雅,眉目清朗,胡须整洁,观之,令人如沐春风。

“见过贤王殿下。”她连忙施礼,虽然没有跪,却是大礼。

“你是……”贤王韩策温言问。

“民女春荼蘼。”春荼蘼自报名号,然后相当坦然大方的说明来意,“求见韩世子,有要事相商。”大叔,人家是有正事找你儿子,表怕哈。

第七十五章她撒谎了

贤王韩策并没有多说,听完春荼蘼自报家门,温和的笑了笑,就走了。

春荼蘼也直起腰,向相反方向而去。但她并不知道,韩策走出不远就又回头,看着春荼蘼的背影,对身边最信任的亲随道,“无畏那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亲随低着头,不知要如何回答。

韩策似乎也不是要听回答,忽然又笑笑,自言自语道,“这下本王放心了,那小子惦记也是白惦记。一来,皇上不会允许。白相虽然不爱张扬,却是实实在在的权臣,所以皇上不会让白家和贤王府结亲。白相多聪明的一个人,岂会不知?自然也是不答应的。二来,这姑娘年纪虽小,但举止从容,心智成熟,是个有主意的,如今这么坦荡荡找来,已经摆明了没有私心私情。长辈不答应,对方没意思,让那小子蹦哒去吧,早晚歇了心思,倒不必本王操心了。”

说完欲走,却又转头看了看走远的春荼蘼,微微摇头叹道,“白家是什么好风水,眼看后辈不成器,就要没落的,又出了个女中豪杰。皇上说得好,法场如战场,白家,倒是出了两位女将军呢。”

春荼蘼当然不知道自己在贤王口中的高评价,而是直接到了会客的书房。不过椅子还没坐热,韩无畏就跑来了。他似乎才洗浴过,头发虽然扎起了,但湿漉漉的似要滴水。身上穿着蓝色家常袍子,整个人清新如早上的朝露,带着青草的香气似的,可惜神情尴尬,还有点闪躲。

“荼蘼,对不起。”他声音低低的,亲自奉上茶。

春荼蘼愣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歪着头笑。“傻子,这道什么歉!人生就是充满意外啊,如果事事你都能算到,你就不是人,是神了。我可没兴趣和神做朋友,再说我也没有大碍,别再纠结于此事了。”

“可是……”韩无畏还是很内疚。

“好吧好吧,如果你非觉得对不起我。干脆帮我个忙,两下扯平好不好?”春荼蘼笑问。

她知道,她在韩无畏手里失踪,他不仅是后怕、歉意、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好像雄性动物要守护的,却被人抢了,自个儿的地盘被人占了,不让他发泄愤怒,他得难受好久。

“我一定帮。”韩无畏终于坐下。他什么也不问就答应,有一种急于要补偿的意思。

“就是那个红绣鞋案。”春荼蘼转入正题。因为劝慰无用,不如直接做事。反而会好些。

“怎么了?与你的绑架案有关?”韩无畏皱起两条浓眉,眉心间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型皱褶。怪好看的。

春荼蘼却摇头,“无关。而且你听我说,我的绑架案真的只是简单的、为了钱财的普通刑事案,既然两个罪犯已经互殴而死,就没什么必要再追究了。”

韩无畏垂下眼睛,掩饰目光中的异色。

他一直觉得,可以和荼蘼无话不谈。至少……除了他那份多情的心思。他不想有什么隐瞒她。可此刻,他有深深的疑惑,却选择了闷在心里。

绑架案并非如她所说的没有问题。而是疑点重重。没有人注意过,那两个假和尚除了胸口的利器致命伤,心脉全被震断,绝对是内力突袭所致。也就是说,不是荼蘼没看到木屋外的情况,就是她撒谎了。

当时,有人救她。

这让他想起发生在范阳的那次春游日刺杀,幕后主使已知和罗大都督脱不了干系。但是当时,也是他约了她出来,却没能保护她,让她受了惊吓。也有一个黑衣男人,拼了命的救她。

而她,从不肯说出那个人的行踪和目的。而当日的刺杀,他悄悄检验过尸体,灰衣杀手的致命伤,也是被震断了心脉,和两个假和尚之死,手法相同。

是谁?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她要隐瞒?为什么她要保护那个藏头露尾的匿名者?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抓挠着他的心肝。人有一种本能,就是不需要证据、不需要逻辑,甚至不需要事实,就能感觉到危险,感觉到未知的敌人。现在的他,就是在这种状态之下。

而且,他在暗中调查那两个假和尚的来历。几天来他日夜奔忙,那两个人假和尚虽然来历成谜,似乎无迹可循,可也渐渐有了些线索,似乎和西域那边有关……

“你在听我说话吗?”见韩无畏垂着眼睛不出声,春荼蘼疑惑地问。

今天的韩无畏,似乎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往日,他目光坦荡而直率,像盛满阳光般温暖和明亮,不会这样躲躲闪闪……

“对不起,我想起绑架案,有点走神。”韩无畏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你说,我听着呢。”

“我是说那个红绣鞋案,我已经决定要为无名寺的两位大师辩护。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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