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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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就按下此事,又说笑了一番,秦氏有心要找几个例子来教乐琰学晓夫妻之间相处的道理,便问她道,“你与青雪、玲雪可还有联系的?”
“不曾,她们也都出嫁了吧?”乐琰倒是多年没听到这两个名字了,闻言忙问道,秦氏点头笑道,“是,青雪倒还好,现下也生了儿子。倒是玲雪与丈夫处得很不好呢,据说三不五时就回娘家哭诉婆婆刻薄,姑爷又不疼惜她。”
乐琰还记得玲雪的夫家也是京郊一带颇为殷实的地主,出嫁时丈夫已经举人了,想来也是有些前途的,也为玲雪叹息道,“虽然她是张家的女儿,但到底不是长房的,将来分家出来,倒是不大好借英国公的名字去压人。想来在家也是常摆小姐架子,才惹得夫君与她离心吧。”
“夫妻间的事,谁说的清楚?玲雪倒是说他不是个正经人,日日沉迷于那些淫诗艳赋的,劝了几次,他还反过来说玲雪不学无术,没能和他夫唱妇随。”秦氏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这张家也是的,丽雪教的知书达礼,偏偏嫁了个武官,怎么青雪与玲雪反倒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
“当年也是教导过的,无奈孙夫人觉得女儿家不以读书为要,也只是认了几个字就强着去学绣花了。”乐琰摇头道,“当时也不觉得什么,现下出嫁了就吃亏了。将来我们也要好好教导肚子里的这个,务必不要行差踏错了,那就是一生的惨剧。”
两人又说起众人的近况,纹贤嫁了李东阳的本家侄儿,两人到宣府去了住下,正与婉玉并她丈夫住了隔壁,说起来,婉玉的丈夫还与那李指挥是同僚呢。当时纹贤与婉玉的身份,何止
104、要生...
天上地下?如今却要以姐妹相称,两人都嗟叹了一番,秦氏才道,“婉玉也不很得意,她连着生了两个女儿,丈夫又是个野性子,年前写信回来与青金,说是那人常在外头眠花宿柳的。”
“江指挥的性子本来就倔强得很,婉玉和他要是能恩爱起来才怪了。”乐琰淡淡说了一句,便又问道,“丽雪也许久未曾有信来了,她在顾家可还开心吧?我有心要让锦衣卫去打探打探消息,又总是忘了。这出嫁了的姐妹们,联系也是渐渐地就这么淡了,不说别的,年氏与我都在京中,可这大半年来,就没能见上几次面。”
“丽雪又有了身子,婆婆强要与小侯爷纳妾,她也心烦着呢。小侯爷待她倒是好的。”秦氏近年来与张家走得很近,对丽雪的消息,自然是知之甚详的,忙说道,“这几年她侍奉在婆婆身边,也吃了不少苦头。说起来,你算是个极幸运的,太后对你,可是没得挑的好。”
“是,若是她不中意我,我吃的苦头可就多了。”乐琰也坦然道,“天下间有我这么幸运的人,倒也不多的。何止太后,太皇太后也是个极为慈和的,我虽然闹腾出这么多麻烦,两个老人家口中可是一句不是都没说过。”
若是乐琰生的是个女儿,就不晓得之后还能不能享受到这个待遇了,秦氏暗叹一声,又笑道,“何止如此,皇上待你难道不好?你看你的这几个姐妹,谁的夫君有他那样疼你?”
“杨慎待黄娥就不错么,小侯爷也极疼惜丽雪的,更别说小公爷与年氏之间,也是波折重重,这才修成正果。”乐琰有些不以为然,回了一句。
秦氏失笑道,“你再别提小公爷了,所以说我是看不上甄氏的为人呢。镇远侯夫人要给小侯爷纳妾,她气得暴跳如雷。这边年氏才传出有了身子,甄氏就张罗着要为张仑找个通房。连老夫人都看不过眼,问她,‘当年你怀着我孙子的时候,我可曾给你添过堵?’甄氏这才罢了,闹得大家脸上都老大的不好看。年氏也是面上光鲜,一肚皮的苦水。”
“那也是她自己选的。”乐琰不为所动,耸肩道,“她要坚持找个合心意的,就得受这么多苦。继母且瞧着吧,以年氏的手段,不到三年,必定能把上下都抹平的,她不过是刚嫁进张家,没个儿子傍身,说话没底气罢了。若是这一胎生的是儿子——哎哟,我这说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两人相对大笑,秦氏乘机道,“年氏可是把张仑笼络得死死的,你也不能落后了,就算生了儿子,也不可放松了皇上那头,将来再生几个,你说话就有分量了。”
乐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虽然也希望自己肚子里的是未来的大明天子,但如果真的是女儿,难道就不爱了?再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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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落后的卫生条件下,她顶多再生一个,朱厚照都要烧高香了,要再生更多,岂不是把自己当成母猪了?因此只道,“先看这一个是男是女再说吧。若是男孩,便缓上几年也是好的。”又说了几句话,秦氏便起身告辞,乐琰捧着肚子送她到了门口,秦氏忙嘱咐道,“你快回去好生呆着,春天风大,仔细着了凉。”说着,方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乐琰望着她的背影,想到秦氏进门以来十多年,与她之间的那点情谊,也不由得心里酸酸的,但她的心意,倒是极为坚定,并不因此有所动摇,芳华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娘娘,仔细风大,还是快进屋去吧。”
乐琰应了声,动了动,忽然觉得小腹一紧,一阵剧痛侵袭而来,她连忙把住门边,苦笑道,“快把继母请回来!这胎儿是男是女,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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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是男是女?!...
乐琰到如今才堪堪迈入了怀孕九个月的门槛,众人都想不到她胎动得会是这样早。一时都慌了手脚,还是乐琰掌得住,先净了身,又忍着阵痛吃了些点心,产婆与太医都到了跟前了,这才进了早就预备好的产房,秦氏与芳华一边一个握住她的手,都是强笑着给她打气,乐琰还与他们说了些笑话,心却也跳得厉害,一叠声问道,“告诉了太后与皇上没有?”
秦氏心中暗叹了声,轻声道,“已是派人去寻了,皇上恐怕还在外廷议事,太后人该在咸熙宫,这就都过来了,别着急,悠着些,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乐琰疼得满面都是冷汗,死死地捏了秦氏的手,央求道,“继母,会、会不会很疼啊,我,我怕……”
秦氏看她脸色发白,疼得上唇都颤抖了起来,也是一阵心疼,轻声道,“会,但忍着些也就过了,这世上的妇人,谁不曾有过生产的日子?还不是都熬过来了?”
乐琰忍痛笑道,“继母别、别骗我……这时代的生产,一脚踏在鬼——啊!”话尤未已,她又疼得大叫了起来。
且不提正院这边怎么着慌,朱厚照此时却并不在外廷,而是满面不耐烦地坐在咸熙宫听训,张太后已是说了近一个时辰,都没能从这小祖宗口中掏出一句话来,问他为什么要与乐琰吵架,不说,劝他放下架子体恤乐琰是个孕妇,先去求她和好,不去,总之就是怎么都不好,此时正气得在当地来回踱步,回头发狠道,“你当哀家愿意插手你们的事?皇后才除了刘瑾就与你分居,不是你昏庸,就是她悍妇,传出去很好听吗?你是不在乎青史上怎么写你的,是不是?”
朱厚照还真不在乎这玩意儿,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再气一气母亲,却也不愿就此对乐琰低头,扭头哼道,“反正娘别管就是了,我们还有架没吵完呢,待到吵完了,好还罢了,自是如以前一样,不好的话,她会做什么事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她连刘瑾都能背了我一杀了之,谁知道她胆子大到什么程度呢?没准一狠心连我也杀了,也是说不准的事!”
张太后实在是头大无比,瞪着朱厚照半日才气道,“小畜生,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我不管,反正你们快些吵完,好也是她当皇后,坏也是她当皇后,你想换人,我是不许的!当年千挑万选才选了她,我看你也乐意得很,怎么才吵一次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个薄情汉呢!”
“是我薄情还是她薄情,可难说了。”朱厚照想到乐琰说的,“你只能打零分”,就翻了个白眼。张太后气得拍了桌子,大喝道,“难道她还能把你休了?”
母子俩正在这斗咳嗽,那边消息一传来,张太后就坐不住了,匆匆扔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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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不去守着我不管,我是要去的。”便扶着宫女的手匆匆地去了,朱厚照呆在当地,算了算日子,也觉得早了些,忙叫过张永来责问,“你不是说皇后最近身子还算安稳,怎么这么早就发动了?”
张永满心的冤屈,只是没有地方诉说,乐琰近日能吃能睡,除了小解得频繁了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算是极健康的孕妇了,谁知道才进了九个月就发动起来?他是个粗人,当下就嚷道,“娘娘近日里的确没什么不妥,再说了,我一个内侍也不好老进娘娘的屋子,还不都是托宫人询问?皇上若是嫌奴婢打听得不全,为何不自己去看望娘娘?”
近日里除了张太后,内阁有李东阳,朝廷有南雅唐寅,连朱厚照身边的近人都有张永谷大用,句句话都在提点着朱厚照找乐琰和好,朱厚照早已烦不胜烦,但此时却无暇和张永计较,他在当地走了几步,一时想到乐琰那句‘你只能得零分’,心肠就硬起来,一时又想到这女人家生产,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就要痛悔终生,又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去产房外等着。
这时候就要有个意志坚定的人了,若换做是谷大用,恐怕还要揣摩朱厚照的心情,再决定怎么说话,张永想得却很简单:娘子初次生产,做夫君的不到产房外去等候,也委实太过无情。当下便道,“皇上快随奴婢到产房外去等候吧,这女人初次生产,产道狭小,极是凶险的。奴婢上回进去打探时,还听得产婆在那碎嘴,直说娘娘的肚子大了些,恐怕不会太顺遂呢。”
朱厚照一听这话,顿时也坐不住了,自我安慰道,“我只是在外头看看,决不进去,也不算违背了我的话。”便随着张永出了咸熙宫往豹房去。原来他那一夜对乐琰所说的‘要吵,等你生完孩子来吵个够’,竟是极认真的,因此这几个月来,虽然也难耐心中的关切,但只要想到乐琰的那些无情话语,就铁了心要等乐琰生产完毕,两人再好生大吵一架,若是乐琰真的对他没有爱意,他也决不会眷恋不舍。这段日子来便凭着这一口气在苦苦支撑,也不曾多想,到了此时,也难免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压着脾气与她见上几面,说些关怀的话,但一想到乐琰那极端愤怒的指责,他又有些心凉起来。
小皇帝心中虽然难受,但却并没有放慢脚步,不多时也到了产房外头,只是他身为男子,肯定是无法与妻子见面的,张太后已是进了产房,太皇太后王氏年纪大了,禁不得血气,便在堂屋坐着等消息,朱厚照踱了踱步,也到祖母身边坐下。王氏乃是过来人,看他脸上又是担心,又有些不忿,便知道这是朱厚照心中还没消气,当下就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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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要生育孩子,并不容易呢,我是个没经历过的,但你娘生你时,叫了一日一夜方才生下你来,嗓子都叫哑了,血流了几盆,直是去了半条命方罢。”
朱厚照吓了一跳,讷讷道,“怎么那产房里还没什么动静?”王氏笑道,“你媳妇这才进去多久?产道还没开到十指,叫也是无用的,因此她只是忍着不叫,恐怕到了要紧关头没了力气。”
祖孙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王氏有意无意道,“这女人啊,都肯为男人怀上孩子了。有什么是不肯为他做的?你媳妇对你不错,你要多担待些,三个多月前的事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不成吗?”
她语调温柔,娓娓说来,倒叫朱厚照无法反驳,低了头听训,王氏从来都是温柔慈和,无关的事,不肯多一句嘴。尽管小夫妻闹得如陌路人般,她也从不教训朱厚照或是乐琰,此时这样说来,朱厚照倒听了进去,不由得就想道,“是啊,她若真的不爱我,哪里肯为我生孩子了?只是她的心也太大了,我那样对她,她却仍是不满足!难道我这三年来就没做对过一件事,让她只能给我打上零分?”
他心中乱糟糟的,正是没理会处,就听得有人匆匆奔出来道,“开了五指了,拿煮过的白布来!”说着,便有人跑去端了一大盘子的白布进来,王氏忽地道,“哎哟,发动得早了些,赏钱诸事都没预备下,管事的人都在产房里,这可怎么处。”说着,忙叫了个宫人进去,把芳华给请了出来。
朱厚照见芳华钗横鬓乱,袖子高高卷起,手上青紫遍布,不由得惊道,“怎么生产要用这样大的力气?”芳华强笑道,“是娘娘疼得慌了,捏出来的。”说着忙放下袖子,听王氏吩咐了,现叫人出来开库房领银子,又将早置办下了的吉祥物事挑到一间空屋里,安顿宫人们前去分检,预备着赏人。
如此忙碌了一番,产房里已经传出了乐琰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间杂着人声喊道,“娘娘别喊了,免得到关键时候没劲儿。”于是声音又低了下去,朱厚照呆呆坐着,想到芳华手上被捏出的青紫,心乱如麻。王氏见了,只是微笑。
过得了半个时辰,乐琰又喊叫起来,一边喊还一边大骂朱厚照没良心,不来看她,又哭叫着只说不生了,朱厚照再按捺不住,几步到了窗下叫道,“我在外头呢!你只管生你的!不生了,也没人把孩子塞回去!”
产房内顿时是笑声一片,张太后的声音尤为明显,“这两个小冤家,偏要到了这时候隔着窗子和好!”朱厚照脸上发烧,待要走开,听着乐琰的叫声,又拔不动脚,又听得乐琰一边呻吟一边骂道,“没……啊!没良心!三个多月不来看我现在才来?!娘呀!怎么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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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娘娘,这还没开到十指您就痛成这样,开到十指了可要更疼的。别疼晕了,那可怎么处!”众人又七嘴八舌劝了起来,乐琰一阵急促痛苦的喘息,听得朱厚照头皮发麻,才虚弱道,“是,我生还不成?我要……我要小解,扶我起来,再拿些参汤来我吃。”说着,有个产婆道,“娘娘别再移动了,已是开到了七指,快了,开到十指便要剪阴门了!”
朱厚照平日里对武事极有兴趣的人,听得都是一阵阵的心悸眩晕,乐琰静了静,怕是阵痛了起来,又大哭起来叫道,“我不生了!我……我好怕啊……”
众人又是一阵安慰,朱厚照忙道,“生了这个再说,箭都到弦上了,你还说这个。”
乐琰一边喘息一边回道,“我哪里知道会这么疼!你倒是自己来——试试看!”
“我要能生还轮得到你嚣张?”朱厚照不禁调笑了一句,众人都偷笑起来,他才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过于亲昵了,忙又绷着道,“快别说话了,省些力气。”
产房内便静了下来,不多时张太后探头出来道,“别在这傻站着偷听,快回去坐着,叫人给你包扎手。”
朱厚照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把住了窗户,握得太紧,手被窗棂上的木刺给挫伤了,乐琰在屋里又一叠声问道,“他怎么也受伤了?他不要紧吧?”朱厚照不免出声解释了,这才茫茫然回了堂屋,王氏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只是微笑不语。
一时院中来来往往都是宫人女官,乐琰在屋里时而痛叫几声,又沉寂下去,朱厚照随手寻了张手绢将血拭了拭,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起身走几步,又到窗下问乐琰如何了。次次都是别人回道还没开始,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人声忽然嘈杂了起来,纷纷都道,“开了开了,快剪会阴。”接着,便是乐琰一阵高过一阵的尖锐痛叫,朱厚照被她叫得心慌意乱的,方才止住血的小伤口,又迸裂了开来,王氏微笑道,“莫怕,这才只是开始呢,现在你就受不了了,你媳妇在里头,还不知多痛呢。”
朱厚照扁了扁嘴,王氏乘机款款道,“不论你们俩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在她痛成这样的份上,你也该消气了。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就是要比妻子宽大些,否则怎么顶天立地?”
朱厚照胡乱应着,此时他早把吵架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担忧乐琰,应付了几句,仍是踱到了产房外头,王氏见了他的样子,便知道朱厚照听进去了,暗自点头,也不再多说。
朱厚照在产房外头转悠了一会儿,果然听得那产婆纷纷都道,“娘娘别喊了,稍后便要使劲了,头已经下降了。来,用劲!”说着,乐琰那尖锐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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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转成了呜呜闷喊,又有张太后与秦氏的声音道,“软布快拿过来让她咬着,快,嘴唇已是被咬破了。”他越发是心惊肉跳,在窗外来回踱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琰几近声嘶力竭的喊声忽地一松,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众人欢呼道,“出来了,出来了!”朱厚照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忙扶住了身边的柱子,又听得人道,“娘娘别睡,喝口参汤补补精神,还要剪脐带缝会阴呢。”朱厚照听到了,也是十分心疼,但他此时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只听屋内张太后也迫不及待地道,“是男是女?”连乐琰虽然虚弱得声音都小得几乎传不出来了,也是坚持着问道,“是男是女?”
那产婆想是正抱着小婴儿擦拭,此时正在翻看,不过数秒便笑道,“恭喜恭喜,乃是个——”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对大家不错吧,本来也可以昨天加更,到今天来发下一章的。
不过我想那太残忍了,何必吊大家胃口长达十多个小时是吧。
所以今晚7点大家来看加更!XDDDDD转圈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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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你进不进来?...
那产婆想是正抱着小婴儿擦拭,此时正在翻看,不过数秒便笑道,“恭喜恭喜,乃是个小皇子!”院内院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朱厚照靠着柱子使劲闭了闭眼,才起身冲口称贺喜的宫人太监们笑道,“同喜同喜!一会儿全都下去领赏!”满院子顿时都是喜气洋洋,连太皇太后王氏都坐不住了,站起身进了产房,要看她的曾孙,唯独朱厚照却是不好进去的,里头血腥气大不说,乐琰还正在缝合会阴,场面不雅,因此他虽然心急着要看儿子,但却也只能在外头看着芳华喜气洋洋地分发赏钱,一时想起来,又到豹房私设的小香堂里给父亲上了几支香,这才返回来要看儿子,但张太后坚持不许孙子出来吹风,乐琰又要立刻开始喝汤药却除体内恶露,皇子出生,还有许多事情要朱厚照出面去办的,他只得隔着窗户听了几耳朵儿子的哭声,便又离去。
小皇子的降生对于大明帝国来说,那是绝对的利好消息,不但皇后的人欢欣鼓舞,消息传出去之后,京城人民也自发地放起了鞭炮,为皇后贺喜,这位在民间声望正隆的贤后有了第一个儿子——即使是百姓也能咂摸出这消息的滋味:如果胎儿能平安长大,那么他几乎肯定就是大明未来的皇帝了。
但作为皇子的母亲,现下全天下女人羡慕的对象,皇后夏乐琰的生活却远非是众人想象得那么惬意,毕竟不管她的身份多么尊贵,反正身为产妇,她在坐月子期间照旧是不能洗澡洗头,并且因为乐琰坚持要亲自喂养小皇子十天再将他转手给奶娘,头十天里她的饮食还不能放作料,因为她的会阴窄小了些,伤口较大,平时只能躺着不好乱动,因此到了第一日晚上朱厚照进来看儿子时,她也坚持不肯见朱厚照,小皇帝与她之间本来就有心结未解,听说乐琰不愿见他,只当是乐琰还没消气,他也有些傲气的,哼了一声自抱着儿子去逗了半晌,小宝宝也不理他,自己睡得很香,朱厚照看了看便觉得无趣起来,皱眉道,“这小娃子怎么这样的丑,浑身还皱巴巴、红通通的。”
芳华带着奶娘进来接过了金丝彩绣襁褓,笑道,“到了明日皮肤舒展开了,就好看得多了。”说着,看了里间一眼,又轻声道,“皇上别和娘娘计较,她正嫌自己又脏又臭又丑,在闹脾气呢,到了明日准就好了。其实娘娘心底是很想您的。”
她素来不会说谎,乐琰与他冷战的这几个月,芳华与高顺来回传话,在朱厚照跟前也混了个脸熟,朱厚照晓得她是有一说一的,心里就松了松,甜了甜,面子上却故意绷着,淡淡地道,“知道了,让她好生休养,朕明日再进来看她。”
乐琰这头,听了芳华的回话,心里也微微一松,她当然
106、你进不进来?...
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段婚姻,只是之前怀着身孕,害怕情绪激动对胎儿不好,也不愿意朱厚照看见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因此也就乘势躲了他三个月,现在孩子生了下来,肚子瘪了,夫妻间的口角,就又摆到了心头,经过生产时那番对话,她的气也消了大半,已是在心底暗暗惦记起了丈夫。
等到第二日出了奶,乐琰不许产婆为她挤去初乳,只道,“别看颜色不正,却是最适合这时期的胎儿吃的。我为什么到他十天以后才肯找养娘喂奶?便是因为这头十天,他最好还是吃我的初乳。”
众人都笑道,“也就是娘娘有这许多讲究,连襁褓都要过沸水煮了,恨不得连床都到沸水里过一遍才好。”乐琰微笑道,“这是我头一次当娘,能不仔细吗?”将小皇子抱在手中看了看,见宝宝的皮肤渐渐撑开,显得又白又嫩,如小包子一般,便笑道,“还没起大名之前,便先叫做小包子吧,最好是平平安安,长成个大馒头。”
众人越发好笑,秦氏与乐瑜此时都陪伴在她身边,难免说些凑趣的话,宝宝一直熟睡着,此时闭着眼开始哭嚎,众人忙散了开去,乐琰按了按胸房,便把□凑到她跟前,一边喂奶一边对秦氏道,“别看我痛得那样厉害,其实受的苦不算多了,从分娩到出奶都是极顺利的。”
秦氏也道,“可不是?单单是我生乐琼时,便生了一日一夜,也没见你爹在产房外和我说话。”说着,便同乐瑜一起望着乐琰笑,乐琰略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嗔道,“继母只是会笑话我。”
秦氏与乐瑜本来都极为担心她与朱厚照真的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时见乐琰神态如常,便放心下来,对视一笑,都是说不出的轻松放心,便又与乐琰说些产妇应当注意的事项,再三叮嘱她决不能着凉受风,只能拿火热的毛巾擦身清洁,也决不能洗头等一众琐事,便有张太后来亲自看望孙子了,老人家抱着还没睁开眼的宝宝,乐得合不拢嘴,在那细嫩的小脸上连亲了好几口,直闹得宝宝哭了方罢。几人和乐融融,到了晚上,秦氏与乐瑜自回府去应酬那些上门道贺的人不说,张太后也回去用饭了,乐琰擦过身吃过晚饭,抱着宝宝又喂了一回奶,便让芳华把他抱到摇篮里让他好生睡着,自己望着摇篮发呆,芳华吃过饭进来服侍时,见乐琰还在发呆,便笑道,“娘娘在想什么,出了这么久的神?”
乐琰笑道,“我在想……我在想的事啊,你不明白的。”她却是想到了自己在现代若是生产,虽然科技发达,孩子出生后却是要自己亲手把屎把尿,事业家庭两头兼顾,会有多累可想而知,在古代虽有诸多不便之处,但却是人上之人,自己只需要喂奶,别的一应事务
106、你进不进来?...
都有养娘宫人操心,只是却又无法享受现代科技,这个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能品味得清了。
芳华似懂非懂,还当乐琰是挂心朱厚照,便笑道,“皇上现在正在奉先殿祭祀祖宗,恐怕出了奉天殿就要过来了,娘娘可要略打扮打扮?”乐琰犹豫了一下,仍是躺着不动,微嗔道,“才不打扮呢,他爱看不看,我就是这个样子。”
芳华抿嘴一笑,强着在她鬓边别了一朵珠花,果然不多时就听得朱厚照那急促的脚步自外院一路进来,到了门口,便蓦地收住了,半晌都没别的声音。乐琰到底耐不住,扬声叫道,“你到底进不进来?”
朱厚照在屋外哼了声,声音传进来道,“今日就叫我进来了?”他的声音中有些愤怒,也有些委屈,更有些试探,乐琰听了,心中更软,又念起了朱厚照的好来,便笑道,“何曾不许你进来了?是你自己要走,我哪里拦得住你。”芳华无声一笑,亲自出去把朱厚照请了进来,自己带着宫人退下不提。
朱厚照与乐琰已有三个月未曾见面,他不曾见到乐琰大肚子的样子,晚间思念妻子时,想到的都是她美貌的容颜,见了乐琰,倒微微有些吃惊,乐琰才生完孩子,自是有些憔悴的,脸上淡淡的妊娠斑不说,嘴唇还有个鲜红的伤口,看着要说有多好看,那是假的。
朱厚照见了她这个样子,心底反倒生出了怜意,原本想好的几句硬话,便说不出口,却也还不愿去俯就乐琰,便自己走到摇篮边俯身去看儿子,奇道,“怎么今日就白了这许多。”说着,见宝宝还是闭着眼睛睡的正香,好奇心起,就要伸手拨拉他的眼皮,一边还道,“就不睁眼?死小子,你也看看你爹。”
乐琰大惊,忙喝道,“别乱动他的眼睛。”朱厚照吓了一跳,收回手来,乐琰却又不好起身的,急着连叫了养娘进来,抱起孩子检查了无事,方叫养娘把宝宝放到自己怀里,数落朱厚照,“你这一介无知的鲁男子,婴儿一日要睡十个时辰还多呢,醒来吃吃奶,再五谷轮回一番,也就又睡了。且要到五六天才会睁眼,仔细把小包子眼皮扒拉坏了,到时候看谁能饶你。”
朱厚照顿觉无趣,沉着脸道,“稀罕啊,我还不扒拉呢。”便起身要走,乐琰抱着宝宝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轻声道,“无情,还是你亲儿子呢,也不多看几眼?当心长大了不认你这个爹。”
“他不认我?他不想当皇帝了?”朱厚照好笑起来,到底是当爹的人,哪里放得下宝宝,便坐到乐琰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小婴儿,又有些担忧,轻声道,“这比鞋底大不了多少的,看着就是个病秧子,能平安长大吗?”
“有你这样老说丧气话的吗。”乐琰又好气又好笑,使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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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翻了翻白眼,才道,“其实我刚见着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后来称了称才知道,他足足七斤多呢,见过的还都说壮实得很。你摸摸他身上,滚滚的全是肉。”说着,便让朱厚照摸一摸儿子,朱厚照看着熟睡着的宝宝,倒有丝惧意,摇了摇手道,“我怕用力弄疼了他。”
乐琰嘟囔道,“总要学的么。”便一把抓住了朱厚照的手往襁褓里塞,两人手指才一相触,朱厚照便翻手握住了她,乐琰颤了下,转头望着朱厚照,两人目光相对,都觉得有丝尴尬,又有丝异样的兴奋,乐琰眼神中,就微微露出了期盼。
朱厚照犹豫了下,仍是放开了乐琰,乐琰心中有些失望,但仍是行若无事,拿住了朱厚照的手放到襁褓内,轻声道,“别使劲。”朱厚照只觉得触手的皮肤软嫩柔滑,十分的脆弱,似乎稍一用劲就能搓破,只是稍微揉搓了下便抽出手,略带丝慌张地道,“这么嫩!可不是和豆腐似的。”
“那你还扒拉人家的眼皮。”乐琰再白朱厚照一眼,这三个白眼吃得朱厚照一些些脾气也没有了,他想要将妻子拥进怀里,但手到了空中,又忍住了。
这一次,乐琰眼中的失望浓得连他都察觉到了,朱厚照顿了顿,才轻声问道,“我真的只能打零分?”
乐琰失笑道,“气话你还当真?”朱厚照瞪大眼,提高了声调,大声道,“气话?气话?——我——”
乐琰忙道,“别吵醒了小包子。”朱厚照只得住了口,但仍是鼓着脸颊愤愤不平的样子,乐琰看了,从心底笑出来,主动拿起朱厚照的手,靠近他怀里,只觉得丈夫比寻常要僵硬得多,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但现在仍不是时机。我的会阴还在阵阵作痛呢,□还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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