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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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紧张起来,挣脱开乐琰站在床边惊惶道,“张老大夫怎么说——”说着,竟是一副就要去找大夫的样子。
“那是恶露,傻子。要到一周后才能完全止住的。”乐琰又送了个免费白眼过去,朱厚照摸了摸头,见乐琰神态自若,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到床边,主动搂着乐琰听她续道,“少说也要等我做完了月子,才能与你深谈一番。但我要你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儿的爹,若不是真的爱你,我怎么肯为你生育孩子?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此刻我都是爱你的。”
说到爱时,乐琰不免顿了下,他们虽然也曾说过甜言蜜语,但她还是第一次对朱厚照提爱,其实这三个月来,虽然时时还派人互相问候,互致消息,但她对朱厚照的想念并非十分浓厚,甚至有些可有可无似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在方才他的那一僵,直是叫乐琰从心底疼了上来,恨不得连之前所说的话
106、你进不进来?...
都全部推翻,只是她到底是理智为先的人,只是说了句爱罢了。
这爱字对古代人来说,却不如现代人那么有震撼力了,朱厚照真正介意的,还是乐琰所说的打零分三个字,此时虽然被安抚了下来,但仍旧耿耿于怀,但他也知道乐琰说得有理,便主动抱住她偏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我知道,我也爱你。”
说罢,他又逗弄了儿子几下,见小家伙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在睡梦中却自觉地抱住了他的手指头,便咯咯笑了起来,又与乐琰相视一笑,两人头碰头望着朱厚照拿指头揉蹭小家伙的下巴,小家伙渐渐睡得不安稳起来,最后终于放声大哭,这一对没良心的父母这才大笑罢手,乐琰见小包子一边哭一边咂嘴,晓得他是饿了,便解衣露出一边红樱,将宝宝的小嘴凑了上去,朱厚照见了,不知为何竟脸红起来,忙起身道,“那我先去了,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乐琰望着他笑了笑,轻声道,“嗯,我等你。”朱厚照不敢看她的胸脯,背过身飞也似地出了屋,被那沁凉夜风一吹,倒清醒了过来,暗自责怪自己,心道,“怎么和个后生小子似的,那东西你也不是未曾见过。”但回到下处,仍旧是辗转难眠,眼前不时浮现出乐琰哺乳时的温柔表情,到底是与五姑娘缠绵了一番,方才入睡,第二日起来就顶了个黑眼圈。当时燕京风俗,洗三时要招待家中亲友,夏家、南家人自是来了不必说,英国公张家便是张仑过来,尚有几个长公主与驸马,朱厚照想了想,还是请了李东阳进来相贺,他们男丁只是在外间吃酒,女宾才进去看小婴儿洗三,吃过饭,李东阳并没有就走,而是问朱厚照道,“小皇子可有大名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我还是亲妈,男孩党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胜利,都别霸王啦,浮水为小包子的出生撒个花吧XDDD
女孩党们不要灰心,咱们还有下次,还有下次啊。话说我一贯不大喜欢拿生男生女做矛盾焦点,所以,之后的矛盾还是很剧烈的,女孩党的各位敬请安心!
107
107、小包子的大名...
给皇子起名,乃是大事,朱厚照不敢怠慢,忙道,“我的意思是过了周岁,封太子的时候再起。”
这话说出来,夏家、南家、张家人自然是喜笑颜开,众驸马也都道,“嫡长子是该早封太子的。”李东阳捻须一笑,点头道,“是老臣多虑了。”朱厚照望着他笑了笑,又道,“皇后给起了个小名叫做小包子,朕看他白白嫩嫩的,倒是很像个包子。”
他提到皇后时,语气自然亲昵,众人自然知道这是两人已经和好的意思,都是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好,吉利,吉利。”李东阳的笑容也更盛了些,道,“若不是老臣已是风烛残年,真想再做一任太子的老师,前后三个太子,都曾被我教过,也算是佳话了。可惜小皇子就算出阁再早,到那时老臣也一定已经致仕了,却是赶不上了呢。”
他这话就大有文章了,小皇子若是八岁出阁,按李东阳的年纪,当时才七十岁,倒是还赶得上的,他这话很活,朱厚照若是有心让他多留任几年,便出言挽留几句,也是顺理成章,若不愿意,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全看他怎么想的。也算是这老臣对小皇帝的一次试探,南雅看了看朱厚照,又看了看李东阳,会心一笑,张仑垂头不语,夏儒却是全然不懂,只顾着与两个老国舅吃茶说闲话。
朱厚照愣了愣,笑道,“阁老说这话可早了些,若是皇后过于溺爱这小子,非得让他十八岁才出阁,我也拿她没法的。”说着,众人都笑了,李东阳那时就八十了,按他的身子骨,要再担任要职,着实是吃力了些。李东阳目光一闪,也含笑道,“皇上说的是。”
他们帝相打机锋,没多少人听得懂,含混着热闹过去也就算了,两人心底是怎么想的,外人却是不得而知。洗三后便是弥月,朱厚照虽然仍旧没搬回正院居住,但日日都回到正院看望乐琰,总要盘亘上一两个时辰才走,到得弥月时,众人都觉得两人已经和好,夏家并南家等众亲戚自然是喜笑颜开,有些有心人,便不是那么快活了。
现在正身陷囹圄的张彩,自然便是其中一个,自打那一日乐琰逼杀刘瑾之后,不消半个月他便被抄家问罪,连焦芳一道倾家荡产不说,因他们虽是文臣,却阿附奸党,众人都是切齿痛恨的,如今一有机会,无不是将在刘瑾处受到的怨恨,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张彩在刑部大牢里的日子,竟是十分的不好过,李东阳更是奸猾,抢在正月大朝之前便做了斩首的判决,朱厚照对他本来也无多少好感,轻飘飘说了几句好话,当不得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也就定了三月问斩。张彩此时,乃是穷途末路,就连乐琰生了皇子,天下大赦都赦不到他头上——李东阳是早料到了这一日,给
107、小包子的大名...
他定的乃是十大逆中的谋反,虽然这谋反的证据,纯属子虚乌有,但张彩此时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宰割了,好在他醒觉得早,早早地就把妻儿打发回了老家,刑部抄走的钱财,还只是他家产的一半,余下的一半都在妻子身上,这些微末小事,也不必多说了。
他与焦芳乃是大牢里的邻居,日日对着唉声叹气的,说不出的凄凉困苦,焦芳这几年得意时,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飞扬跋扈的事,一大家子都还没来得及离京,虽然儿子的官职还没撤,但此时也是落魄到了顶点。他的罪还没定下来,但少说也是个流放,这是受活罪的事,与斩首比,真说不出是谁更惨些。两人就算是有什么仇怨的,到了现在也都放了下来,倒是无话不说了。
这一日小皇子弥月,京城自是热闹非凡,又有夏家出面为皇后还愿,在街口分发粮米鸡蛋,口称让京城子民沾沾皇后的喜气,这是皇家发的喜蛋,就连一等大户,也多有派家人去领回来分润天家喜气的,尤其是那些个家里没个子嗣的,更是踊跃不已。巧也巧,刑部大牢的几个狱卒,许是亏心事做得多了,都是子嗣上再艰难不过的,因此都偷懒耍滑,去了外头,到得下午才回来给了两碗馊饭与张彩焦芳,有个有良心些的,还格外与了一碗青菜,笑道,“也叫你们沾沾娘娘的喜气。”说着,几人便嬉笑着走远了。
张彩与焦芳对视了一眼,望着那泛黄的饭粒,与那零落几根的菜肴,都苦笑起来。张彩想到不过一月之前,他还是偎红倚翠,绫罗绸缎也不当回事,不想今日成了阶下囚,竟至于斯!饶是他也算是个男人,当此亦不由得落下泪来。倒是焦芳十分镇定,宽慰他道,“张兄何须如此,你是展眼就要解脱的人,比不得老头子这把年纪了,还要去云贵一带受苦,真乃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两人正是对着吐苦水之时,只听得钥匙叮当响动,有一人在狱卒导引下进了大牢,笑道,“两位先生真是受苦了。”张彩定睛看时,只见此人满面的春风得意,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一身华贵,俨然便是近日里极为受宠的张永。
张彩与焦芳都沉默下来,虽然不敢口出恶言,但也是冷眼以对,若不是乐琰除去了刘瑾,张永见了他们,也得客客气气地叫声阁老、大人,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晓得刘瑾被骗进西苑的那一日,谷大用与张永都找了借口未曾去西郊祭天的,若说这两人不曾在刘瑾的死里占到丝毫好处,谁信?
张永倒也不在意,仍是客客气气地拱手叫了声,“阁老、大人多日不见。”这才换了张脸,凶神恶煞般地道,“来人,把张彩给我押出来!咱家要亲自提审!”狱卒顿时轰然应诺,上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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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牢门,将张彩拉扯出来,搡到了日常提审的一间密室内。
张彩看似镇定,但在走进这密室的短短一刻内,心中已是转过了无数个念头。虽然说斩首较之于流放,的确是痛快了些,但只要有一点生的希望,哪个人愿意慨然赴死?再说张彩家财未曾散尽,家属也没被牵连,到了云贵等地不几年,财货打点打点,照样可以做个老太爷逍遥,因此他是绞尽脑汁地在猜测张永的来意。张永此时深受帝后的信宠,这一来,可能是乐琰打发的,也可能是朱厚照打发的,张彩却实是想不出这两人分别找他都有什么事儿。
好在张永也没打算和他卖关子,往那水红漆长凳上坐了,上下打量了几眼张彩,失笑道,“张大人,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了——且别着急,只要办好了这事,没准真能免死,也是难说的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么。”张彩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嬉笑地回了一句,张永定睛打量他片刻,方才露齿一笑,慢悠悠地道,“张大人好涵养,怪道能背着人,与那张美美姑娘勾搭上了。”
他这句话出口,犹如一道惊雷响在了张彩耳边,把个张彩惊得是迷迷瞪瞪的,他与张美美的一夜风流,就在刘瑾倒台之前,第二天便是兵荒马乱的,张彩自保都来不及了,也无心再去照管张美美。自以为此事到现在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张永这一问,是真把他问住了。
张永满意地看着张彩慌乱的神色,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猛地一拍桌厉喝道,“说!你去找张美美到底什么事!张美美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张彩心中猛地流窜过数个念头,一咬牙终于是横下一条心,冷声道,“我到张家,乃是探望美美,美美姑娘自从五个月前承欢陛下一夜,已是有了身孕。三个月前才堪堪有了喜脉,她是我张家出身,有了事情,自然是请我前去商议——我与美美姑娘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丝毫苟且!”
张永瞪大了一双铜铃也似的眼,大喝道,“胡说!皇上乃是圣明天子,张美美蒲柳之姿焉得入皇上之眼?张彩,你胡言乱语,仔细吃我的板子!”
张彩话已出口,他也是个人物,硬着头皮冷笑道,“我到了这个地步,还为谁遮瞒什么事情?只不过闭目等死罢了,公公若是不信我,自可提审张美美,用了刑什么话逼不出来?”
张永面露沉吟之色,张彩忖度他的用意,心道,若是皇上派人来寻美美的,断然问不到我这里,难道东厂西厂的势力大到了那个地步,连我去过美美家都知道?不,断断不能,除非……除非是那小婢女经不得刑走漏了消息,如果美美还在京城,是断断不会让她松口的,早把她灭了口。可见得美美几个月前就不在京城了,是了,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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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的事一出来,恐怕她就乘夜离京了也未可知。那到底是谁要找她?是皇后还是皇上?
这问题至关重要,关系到他之后的口风,若是朱厚照来找张美美,那么总归是因为对她余情未了,不忍这个曾侍奉过他的女子流落在外,因为别的,不大可能。若是乐琰派人来找张美美,那么大部分原因,可能就是这个折腾皇后又要生事了,她才产下皇子,又和朱厚照和好,正是声威大盛的时候,手里的锦衣卫若是探听到了消息前去献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按照皇后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要找到张美美除之后快,也是自然的事。
若是朱厚照来找,张彩自然是要将张美美的下落做个筹码,多活几日算几日,更是巴不得张美美永远别被找到。可若是乐琰来找,她是母老虎开春刚下山,要剪尾发威的,且又不会在意张美美和张彩的那点子事,张彩就要快些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告诉出来,免得多吃不必要的苦头了——他到底是聪明人,只是在脑中滚了几滚此事,便把厉害关系想得清楚明白,无奈张永现下又是皇上身边的近人,又和皇后关系亲密,口风还紧,只是在逼问张美美的下落,别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张彩吃得了几板子夹棍,一边杀猪也似的叫,一边在心底快速思忖掂量着,想来想去,只觉得那张永听到了张美美有孕的消息,殊无喜色,恐怕是站在乐琰这边的居多,便作出受不得刑的样子,哼哼唧唧地道,“我招,我招了。”
张永哈哈一笑,示意手下人松开夹板退出门外,俯首望着张彩,轻蔑地道,“老虎凳上哪来的硬汉,张大人这还算是识趣的了!”
“当时兵荒马乱的,我也无暇照顾她的去处,只是美美虽然性子机灵,但却极是恋家,当时肯随我到京城来,无非也是为了让家里过点好日子。她是山西忻州人,定是回老家去了。”张彩说到此时,难免顿了顿,见张永听得入神,便带点胆怯地道,“我家里人现下如何了?”
张永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不经意道,“倒是都还活着,已是被捉拿归案了。犯得这样的谋反大罪,还走得脱么?”
张彩顿时是心若死灰,喉头一甜,血便涌了上来,奈何他性格极是阴毒倔强的,咽了几口,终于把血咽了下去,面上不露丝毫异样,却是怎么都不肯再说下去了,张永又上了几次刑,这才逼出了一个地名,当下便心满意足地去了。张彩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拖回了大牢里,那些狱卒还要笑他道,“张大人,可知道这叫做什么?前几个月,你手下的梁大人才被你送进来呢,这就叫请君入瓮罢?我们学问不好,还要劳烦张大人多多教导。”直把张彩气得哇哇吐了几口血方罢。
焦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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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反倒颇为照料张彩,自衣角翻出几个银角子烦狱卒为张彩上了药,又安慰他道,“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你家人能逃脱生天,便是你的福分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张彩更是气得亟欲晕死,他和妻子的感情虽然不深,但随行的两个儿子,乃是他张家唯一的血脉,他的罪名是谋反,与焦芳又自不同,一家人若不是陪死,也要被流放,此时如何不痛恨乐琰?如此昏沉睡去,到了半夜醒来,又自切齿了一番,方才打叠起全副心思,要报复乐琰,只是他现下无权无势,身为鱼肉任人宰割,要报复高高在上的皇后,又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死期将近,纵有千般手段,也无处施展,张彩至此才晓得张永为什么要把张家人的下落告诉他——这死太监没安好心呢,就是要最后气一气他。当下就把个张永也恨上了,咬牙沉思了半晌,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思量出一条无计策中的计策,当下静等着受刑之日到来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也不知道怎么地,小香居然又感冒了,难受ing
求安慰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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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人非圣贤...
且不说张彩在狱中的凄苦,这边乐琰等人,却是迎来了最为随心顺意的一个春天,天下没有大的灾害不说,小皇子生得极是茁壮,才过了满月,便长到了十多斤,脸上身上都是圆滚滚的不说,竟是个极乖巧的,成日里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笑呵呵地淌着口水,不要说乐琰朱厚照这对才做爹妈的小夫妻,就连张太后并秦氏、太皇太后等人都爱得不得了,自从出了十日,乐琰不再亲自哺乳,那养娘每日里便带着小包子辗转于仁寿宫、咸熙宫与豹房之间,有时朱厚照要见儿子一面,都得千里迢迢跑到仁寿宫,才能把宝宝抢回来玩上一个时辰,便又被张太后等人带走了。
小皇子受到这样的宠爱,乐琰自然很是喜欢,她也算是好好发挥了一把穿越女自带的金手指,把宝宝的衣食住行都规划得天衣无缝,又郑重叮嘱张太后等人,小包子养娘的一口水一口饭都要当心,众人自然是心领神会,虽说此时后宫可说是没什么纷争,但这孩子身系大明帝国未来的命运,自然是没人会嫌太小心的。至于乐琰自己,平日里除了与朱厚照说说笑笑,待得满月过了,伤口基本痊愈,便下床开始以各种现代流行的办法折腾自己。
慢跑当然是不大可能的了,但乐琰现在到底也才是二十岁的身子,节食、瑜伽等配合在一起,身体线条回复得也不算慢,更兼她与那些个贵妇人不同,一直坚持着适量的体育运动,身子骨本来就结实,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已是基本把生产时亏损的元气补了回来,每日里乘着天气和暖出外散步,与朱厚照一道指点春光,朱厚照看望宝宝之余,也与她玩几局三国杀,又有秦氏、乐瑜不断进宫陪伴,乐琼、黄娥、年永夏等人轮番探望,这一段日子,实在是她穿越后最顺心如意、心满意足的一段时间。
这一日乐琼进宫来陪伴她玩耍,他今年也有十二三岁了,正是最调皮的年龄,拿了风筝便要到假山下头去放,乐琰阻拦无法,也只得让他去了,自己坐在假山上的小亭子里与秦氏说话,秦氏又把账本拿给她看,都是众人送来贺乐琰生育的礼物。
乐琰留神看了,见李东阳身为阁老,只不过是送了些寻常的产后礼罢了,点头笑道,“到底是阁老,这份风骨就不是现在的小子们能比得上的。”
其余人除了唐寅南雅、张家等自家人之外,送的的确都是价值连城的贵重之物,秦氏便笑道,“都是对你的一份心意,不受也不是,受了也不是,只得拿来让你处置了。”
乐琰笑道,“还是继母知道心疼我。”她翻看了下,见李梦阳、王阳明等出名的正直之士都没有送礼,就连那个史书上因骂刘瑾出名的蔡震蔡老驸马,送的礼也都很轻,心中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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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对秦氏道,“借着小包子的名头,倒是不好不收的,横竖他现在还是大明皇子,没有太子的名号,内库的一应支出,都是有定数的。若是小包子还有什么格外要花钱的地方,便从这些礼里出,也算是我这个做娘的没亏待他了。”
秦氏听得直笑道,“这是哪里话来,你要都亏待他了,他还能找谁哭去?”说着就张望道,“宝宝还没从咸熙宫出来?”
乐琰也望了眼咸熙宫的方向,失笑道,“恐怕是他奶奶又不肯放人了。老人家这几年来寂寞的很,好容易有个宝宝可疼,简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吹着了。”说着,恰好瞥见乐琼巴在一面墙边张望里头的景色,边上围了几个太监,便喝道,“夏乐琼你还不过来?在那作死!”
乐琼嘻嘻笑着,也不害怕,一溜烟跑到乐琰面前道,“里头有个小姑娘,与我差不多大小的,原也巴着墙头看我放风筝的,我叫她一道来,她倒怕羞跑走了。”
乐琰好奇起来,叫人去问了问,那人回来道,“是永福公主在院子里玩耍呢。”
永淳公主与永福公主的身世,这几年来一直是乐琰的好奇对象,张太后对她们虽然不热络,但也不曾薄待了去,这些年来,她渐渐听说永福公主是兴献王之女,因为长得和去世了的小公主十分的相像,便被送进宫中认了张皇后做母亲。永淳公主么,身世就真的成谜了,朱厚照对这两个妹妹也不大上心,连带着乐琰不过是面子情过得去罢了,也不愿与她们过于亲近。但她最近是做了娘的人了,就不同于以往,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还不送几个风筝去放给公主瞧?今日有男丁在院子里,虽然年纪不大,但总要避讳避讳,等明日我带着她们出去玩去。”
她不愿永福与乐琼多接触,自有苦心在内,秦氏也是明白的,忙借口把乐琼叫到身边,笑道,“你就坐在娘与姐姐身边吧,难得见姐姐一面,非要跑来跑去的,调皮!”
乐琰与秦氏之间说不上有多少感情,但却很喜欢这个弟弟,闻言也把乐琼揽到怀里,问道,“你就不想姐姐么?”乐琼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想——我也想姐夫。”
“你姐夫有什么好的,想他做什么。”乐琰诧道,乐琼望了秦氏一眼,把脸埋在乐琰肩上小声道,“姐夫三国杀玩得好哩,又叫我用心习武,将来带我上战场去!”
乐琰一愣,与秦氏对视了一眼,秦氏无奈苦笑,摇摇头扯过乐琼,让他老实坐好,责道,“没个正形,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似的,成日就知道耍枪弄棍的。”乐琰却道,“乐琼不错了,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气息,我看他很好。”
乐琼嬉笑道,“谢谢姐姐。”终究是耐不住作陪,央着服侍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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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带到校场上玩耍,秦氏与乐琰又说了一时闲话,方才斟酌着道,“乐琼眼看着也大了,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快呢。倒是不求他去考功名正经做官,但我想着,也终究是不能让他庸碌一世的。你这个做姐姐的,是怎么看的?”
乐琰顿时心知肚明:这是秦氏拐弯抹角地在提要求了。
这几年来,秦氏身为皇后娘家的当家人,可说是极其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十分坚定地站在了出嫁女夏乐琰的这边,是她一手为乐琰遏制住了夏二叔等人扯虎皮当大旗的敛财脚步,也是她管束住了蠢蠢欲动想要客串一把恶国丈的夏儒,在乐琰需要钱财时,秦氏也是从不吝啬的。当然乐琰对于夏家的要求也不能说是不合理,只是在这世道下,秦氏的表现已经算是相当出色的了。而她就算是再好,也有自己想要谋求的利益,在几年的尽心尽力后,秦氏终于把自己的要求摆上了台面:她所作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夏乐琼。
乐琰沉吟片刻,爽快地回答道,“乐琼是我的亲弟弟,他的终身,当然是包在我身上的。”秦氏脸色顿时一松,乐琰瞥了她一眼,也就笑问道,“可咱们家已经富贵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怕是也不需要弟弟出去吃苦受累,又是考科举又是做官的,吃力不讨好,继母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氏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地道,“那自然是了,做官,只是为了求富贵,咱们家富贵通天,现下求的并不是这个。只是乐琼他自有一番志向,我这个做娘的,倒也不想他只是坐吃山空,享受你带来的富贵。我想着,他是真心想要在武事上有一番作为的……”
秦氏的这个要求,可说是相当出人意表,乐琰惊愕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乐琼快消失在重重宫门后的小小背影,心中打起了鼓,当然乐琼想在武事上有所建树,也是她所乐见的,但秦氏身为乐琼的亲妈,会做这个要求,实在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继母,这上战场可不是儿戏呢。”她斟酌着道,“且先不说现在哪里有仗可打,武将可是实在不好当啊。若是为了乐琼好,依我看,倒不如让他去学医,也是门高贵手艺不说,又能接触到这社会的层层面面,将来如周定王般出了一本《救荒本草》的话,更是流芳百世的事,夏家面上也有光辉。”
“我何尝不知道这里头的道理?休说是我,连老爷都舍不得乐琼上阵带兵的。”秦氏无奈地道,“可这家伙,性子粗野不说,又是个不服管教的,我现下还管得动他,等我老了些,还有谁能约束他?闹得和几个老国舅一样,我倒不如不要这儿子,因此我想着,也不叫他到前线去,只是送到宣大杨一清那边,在他膝下学艺。”
108、人非圣贤...
乐琰心里早已活动了起来;若是乐琼也习练得一身好武艺,将来朱厚照去和小王子约会的时节正好让他跟在一边,又能保护姐夫的安全不说,小舅子就在一边跟着,你还好意思喝花酒?只是刀枪无眼,她与乐琼感情还算不错,还有些踌躇罢了,但秦氏说得好,她是乐琼的亲娘,都尚且是这个意思了,乐琰还能说什么?因此才考虑片刻,便断然道,“乐琼现下还小了些,等他过了十三岁生日,我亲自写信与杨总制说去。”若是不行,还有李东阳这个杨一清的师兄呢。
秦氏也露出了笑容,在她心里,自然不希望儿子成为一等只会赌钱嫖妓的纨绔,但夏家身为外戚,乐琼在文官上是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性子又好武不好文,若是能拜杨一清为师,将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都是远话了,先就能磨练性子,学到些兵书,岂不是好?唯一只是夏家乃是外戚,这事不先过一遍朱厚照,恐怕犯忌讳罢了。因此见乐琰答应得爽快,她便觉得几年来为乐琰作出的种种牺牲不算白费,到了关键时刻,继女与她总是能想到一路的。
“都说是严父慈母,咱们家可算是反过来了。”乐琰想起一事,也笑道,“继母就不说了,别看姐姐那温温文文的样子,对小虎是一点都不手软,才七岁就是鞭子、棍子在一边伺候着,逼他正正经经上私塾日日悬梁苦读。倒把姐夫心疼个不得了。”
“南家乃是诗书传家的世家大族,家教自然是严厉的。”秦氏也点头道,“这才是南家百年大族的做派啊,夏家与南家一比,便是高下立判了。”
“夏家要成为百年望族,恐怕得着落在乐琼身上了。”乐琰开了句玩笑,秦氏笑个不住,一时两人又走到咸熙宫看过了小包子,乐琼也与朱厚照勾肩搭背地走了进来,乐琰见朱厚照身上尘土处处,忙上前拍打了好半晌,又让他洗过手脸,才叫朱厚照抱过小包子逗弄,乐琼也在一边伸指轻轻戳刺小包子的嫩脸颊,惹得小婴儿直乐。
张太后笑问乐琼道,“小伯爷,听闻你今日与皇上比试武艺?”朱厚照接口便道,“乐琼可不得了,小小年纪,一身的蛮力,我看以后定是个彪形大汉。小孩儿看了,都要怕哭的。”
乐琼此时年纪小,一张脸极为俊秀,与乐琰倒有三分的神似,又是细长身材,众人看了他,又看看也是瘦高个子的朱厚照,都笑起来,乐琼眨着大眼,凑过去在小包子脸上亲了一口,美滋滋地道,“我才不要呢,免得连我的小外甥看了我都想哭。”正说着,小包子已是皱着脸大哭起来,养娘忙抢到手上诱哄,众人又发一笑,秦氏便说起善静大师为小包子算命的事,道,“这孩子是二月二生日,可是龙抬头的大好日子
108、人非圣贤...
呢,这一生平安大富大贵,是准跑不了的。”惹得张太后极为喜悦,看起来都年轻了几岁,朱厚照与乐琰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又说了些吉祥的话儿,把张太后奉承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两人方才回到寝宫说话。
因乐琰产后三个月都不能与朱厚照同房,再加上两人心结未解,朱厚照照例是睡在南厢房的,到了晚间,待他出去了,芳华才过来为乐琰卸下钗环等物,因她做事细心谨慎,又不拿大,近日隐隐便是乐琰身边最得信重的人,因此乐琰与秦氏说话,并没有回避她,芳华见乐琰对镜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悄声问道,“方才便是个大好的话缝,娘娘却没插嘴,奴婢瞧着国丈夫人看了娘娘好几眼呢。”
乐琰失笑道,“你以为就你机灵,我就没瞧见不成?”她叹了口气,把鬓边的桃花拔了下来随手扔到一边,轻声道,“这事儿急不得,得排在我和皇上那场谈话之后。”
芳华便惊道,“奴婢还以为皇上与娘娘已是和好了呢?”她见一个多月,这对小夫妻都是相敬如宾的样子,倒是真心这么想的。
“和好?从来没吵翻,哪来的和好,他是在等我身子大好了,再来全面发难也说不准呢。”乐琰随口道,忽地就觉得有些不对,算了算日子,小包子都快两个月了,且乐琰的身子骨恢复得如何,朱厚照最是清楚——太医与张老大夫日日都向他回报呢,朱厚照为何还能沉得住气,不来主动挑起这场耽搁了好几个月的谈话?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晚了,汗,昨晚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这不就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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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芳踪何处...
乐琰心底有了疑窦,第二日再看朱厚照,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又拿话试探他道,“这都两个月过去了,你真没得话与我说?”
朱厚照神色自若,抱过儿子逗弄了片刻,直惹得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要哭不哭的,直吧嗒嘴要喝奶,这才把他交到养娘手上,让她抱下去哺乳,自己擦了擦手笑道,“不急于一时么,你身子不是还在休养?张老大夫说了,这产后三个月内都容易坐下病来,还是过了三个月再说也不迟的。”
乐琰又瞄了朱厚照一眼,似信非信地道,“我是不急,倒是你……这都小半年了,你却不着急么?”
朱厚照愣了愣,哈哈大笑道,“我哪里会着急,你才生产,三个月内不好行房的,我急也得等过了三个月再说嘛。”乐琰红了脸啐了他一口,恨恨道,“只是不着调。那你还不快滚?免得在这屋里呆久了,不着急的也要着急出来,再给我提拔上第二个刘瑾,我可受不了。”
这还是他们夫妇之间第一次说到刘瑾,乐琰话才出口,便留心上了朱厚照的反应,想着是个话缝,或许能把那场搁置已久的谈话给摆上台面,但朱厚照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乐琰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不管刘瑾的事上她到底有没有错,在朱厚照的角度来说,她的做法的确是过分了些,她虽然并不怕可能到来的最坏结果,但也绝不想让自己变成个得理不饶人的悍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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