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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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虽短犹长,若能得一人对望而笑,尽在不言之中,何处不是仙境?

许多年后,那人说,初遇时,秦惊鸿三个字曾让那时浅笑如玉,却还疏离若云的他想起两句诗。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往事不必深究,昨日种种,皆成黄花,江湖偌大,逍遥随你。

惊鸿一瞥,拈花一笑,忽逢幽人,如见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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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北庭熙宁三十九年,皇太子昭羽坐镇中路,亲率北军二十万南下,年逾,即生擒南朝剡帝于宛京。南朝亡。中原遂为北庭一统,改国号昭,年号太宁,史为太宁元年。北塞为十二府所据,未几,亦称帝,国号樗,国主白翊,此后为中原相持廿年之根也,至大昭二十年,即睿帝昭羽之雍和十三年,方一举定下北塞疆土。天下大统。

楚山青,湘水绿,春风淡荡看不足。草芊芊,花簇簇,渔艇棹歌相续。

鼓青琴,倾绿蚁,扁舟自得逍遥志,任东西,无定止,不议人间醒醉。

看这世间,谁共我,笑无常。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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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终于完成自己的第一个超长篇,回头翻了一下在露开始写的时间,不觉已过了一年多,放下笔,如释重负,而又怅然若失,一个故事写得久了,好象连里面的人物也有了生命一般。在决定第二部重写时,幸得许多朋友的鼓励和支持,包括好友连尹千寻,老婆zuowei,牦牛,小桃花等等,无法一一列出,但镜子已将你们可爱的名字都记在心中,在这里拥抱并感谢~由于故事篇幅很长,情节繁琐,加上本人文墨所限,难免硬伤不少,衔接也有不合逻辑的矛盾之处,实在惭愧~无论如何,总算填完了,在此撒一把花,旧坑不去,新坑不来惊鸿的番外外传等等,都会一一奉上。

另,许多人都喜欢封雪淮,要求写关于他的故事,正传毕竟还是以惊鸿为主,加上小封孤高的性子,得不到的又何必徒增伤感,他做不来那种杀风景的事,所以我在最后几章,只略略提了一下,以后有机会,我会专门写他的故事的。

曾经构思过让惊鸿和慕容生离死别,又或者分开数十年再相见,但深恐被鸡蛋砸死,还是作罢,人的一生不是只用来蹉跎和怀旧,而是用来追求心中所好的,是不?笑~

  番外《初晴》

素骨凝冰,柔葱蘸雪。玉簪秋水,纱卷碧烟,浅笑盈盈处,丽色譬花丛。

江南第一美人出嫁,自是热闹非凡,似乎连带着整个江南也沸腾起来。那新娘子的娘家自是不差,欲下嫁的夫家也非凡品。武林四大家族结姻其二,稍稍平衡的势力不知又要暗生什么波澜,然而这一点也不妨碍人们看热闹的心情。震天的锣鼓带着一条长长的送亲队伍,花轿被簇拥在中间。红帘随着轿夫的步伐不时轻晃几下,露出半丝绣衣彩凤的惊鸿一瞥,已足够令观者心荡神驰了。江南第一美人,想必是很美的吧,皇帝的妃子,应该也不过如此。

在媒婆的搀扶下拜了天地,四周俱是陌生的喧哗谈笑,劝酒嬉闹。厚厚的盖头笼住了颤微微的金步摇,也掩住了新娘子的容颜,徒留下那娴雅的仪态和轻盈的步履让众人羡慕着新郎倌的好运。那个与她一起对拜的人长什么样子,她一点也看不到,只隐约觉得他有着颀长挺拔的身材,她很快被扶入洞房,将那喧闹远远地隔在外面。那之后,便是另一个人生了吧,她想,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早在降生于秦家的那一刻,她便已注定了今日的结局。“哟哟,瞧这身段子儿,定会让新郎倌爱不释手,先贺着新娘子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媒婆眉开眼笑地说着,边关上房门退了出去。留下她独对着一室的清寂。

任沉重的凤冠压着颈项,她微垂着头望向自己平放在膝上的纤纤十指。若不是生得这般容貌,又或者未曾生为世家闺秀,那命运,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爹冷峻的面孔和毫无感情的话语犹在耳畔,一再提醒着她嫁到这里的目的——秦千晴,你只是一颗还有点价值的棋子罢了,若能因此而为自己的亲人带来些许好处,那便是此生最大的荣幸了。

本该悲凉的心情,却悄无声息地勾起一抹微笑。若在十年前的她,此刻定然已泪痕满面,愁苦在心了吧,然而一切的黯淡终止在那个温暖的拥抱,那个只对她绽开的灿烂笑颜。久远的记忆中,一直是细雨连绵的呵,让她眼前一亮,竭力想要抓住不放的一抹鸿影,是伴随着那个初霁的晴天一起出现的吧……

小小的身子藏在阁楼里,双手抱膝,小声地啜泣着,黑暗封闭的阁楼让她感到害怕,身子拼命地往里蜷缩,却更不想出去,因为那意味着要面对爹狠狠的责骂和惩罚。可是,她真的好想娘,好想……

“呜……娘……娘……”再没有人会温柔地抹干她脸上的泪水,再拥住她轻哄着入睡,也不会有人在夏天的时候煮上一碗甜甜的冰糖莲子汤,轻轻地为她拭去满嘴的糖渍。

“娘……呜呜……”

突然间,衣角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怯生生地转头,仿佛见到一只手的模样,她吓得牙齿打颤,却更没有力气挣开,竟连呼救也忘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越伸越长,还从神台下钻出一张脸来。

“被吓到了吗?”童稚而清越的声音窃窃笑着,“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可怜她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待得触摸到那小脸的温度确认他是人而不妖怪的时候,已是半柱香之后的事了。清丽模样,看来比他俩大不了几岁的小女孩正一脸老成教训着那张顽劣小脸的主人,又转过头对着她甜甜一笑:“我叫轻盈,没有吓到你吧,我代他向你赔不是。”

她惊悸未定,轻轻摇了摇头,看到那故作反省状的头猛地抬起,朝她做了个善意的鬼脸,平凡无奇的脸惟有那双眼眸如秋空般明亮清澈。她被逗得笑出声来,男孩和那个叫轻盈的女孩怔怔瞪着那张破涕为笑的清艳小脸如雨后海棠,重现流光璀璨。

“你应该常笑的,你笑起来就像仙女一样好看。”男孩笑的灿烂,用脏脏的小手递上一条手帕,平素很爱干净的她却在那笑颜下失神地接过手帕擦干泪水。

“你为什么要哭?”明澈的眼睛望住她,写着不解。

“我……”她垂下头绞着手帕,声音如蚊蚋一般。“我娘去世了……”

“娘?”他瞪大了眼。“你娘是不是很温柔,笑起来很好看?”她使劲地点着头,奇怪他怎么好象见过自己的娘一样。

“真好。”他一脸的艳羡和黯然。“我从没有见过我娘,不过我见过她的画像,是一个很美丽很温柔的人哦。”

“你没见过你娘?”

他点点头,“我一出世娘就死了。”

第一次发现世上还有比她可怜的人,相比之下,自己还和娘度过那么长的时间,偏头想了想道,“那我把娘分你一半,你就有两个娘了。”

“好啊,我也把娘分给你,这样我们都有两个娘了。”他爽朗地笑着,仿佛秋日的阳光,温暖人心。

“你叫什么名字?”

“秦千晴。”似乎感染了他的快乐,她也笑了,之前的丧亲之痛在年幼的心中仿佛也减轻了许多。

“原来你就是我二伯的女儿,怪不得这么漂亮。”他惊讶地看着她,笑得十分开心。“我叫秦惊鸿,是你堂哥。”

“惊鸿哥哥。”她毫不犹豫地甜甜唤道,下意识握紧了那牵着她的小手。

“喏,这个给你。”秦惊鸿在她摊开的手心里放了一条白白胖胖,正在像虫子般蠕动的东西,看起来十分可爱。

“秦惊鸿!你又把我的蚕宝宝偷出来!”这边她还来不及发问,本来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他们的轻盈已大叫起来,横眉竖眼地要去拧他,惊鸿朝轻盈吐了吐舌头,拉起她转身就跑,余下一串灿烂的笑声,便是那个童年最美的回忆了……

很久以后,她常常会不由想起,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年幼却甚有防心的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相信一个人。是不是那双出尘的清澈双眸,那张温暖的笑颜,成为寂寞了许久的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逐并握住的珍宝呢?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容易过去,只记得爹似乎和身为家主的三叔有了什么矛盾,在某一天不由分说强拉起她便走,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熟悉的身影,临走时的匆忙,竟连道别都来不及,所有的微笑,只能留待梦中。夜半无人,常常是对着铜镜怔怔出神,想起那个惊鸿哥哥,那只牵起她的温暖小手,便又不由得幸福地微笑,幸福地流泪……

啪的一声细响,将她自回忆的思绪中拉回,似乎是蜡烛快要燃尽的声音,高烛映着红妆,分外妖娆。门被打开,清朗的声音婉言谢绝了宾客闹洞房的要求,合上房门,朝她端坐着的方向走过来。虽然早有准备,但对未知的微微紧张还是让她不由得抓紧了喜服。幸而她早已对自己说,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要爱上任何人,否则到头来只会徒惹心伤罢了。所以,不会有期待,就不会受伤。

那人没有挑开她的盖头,反而在不远处坐了下来,酒杯碰到酒壶的脆响让她知道他正在喝酒,便也不出声,静静地坐着,任满室的冷寂在两人之间流转。良久,盖头猛地被掀开,她促不及防地抬眼,对上一双微醺却不失清明的眼睛,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触动了心,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人,必定也拥有一颗干净的心,恍惚间,那张久远的几近模糊的笑颜又浮现出来。然而眼前的人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修长明朗的眉目,俊秀的容貌,还有微微翘起的嘴角,与那人平凡的容颜是不同的,久已习惯沉浸于等待与冷漠中的心,似乎再次活了起来。

“夫君……”

那人听到这两个字,眉宇之间不喜反忧,现出一丝的为难,让她羞涩期待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千晴,我想坦白地告诉你,娶你并非我的意愿。”

“我明白。”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竟是意外的沉静,脸上想必也是没有表情的,与内心的挣扎和苦涩形成天壤,然而这本也是事实,不是吗,从一开始,他们都只是被牵线的傀儡而已。“我会和你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会叫你为难的。”

听到她如此干脆地答应,君融阳原本思及她父亲的厌恶的心,反而稍稍愧疚起来,眼前纤柔的容颜,似不如印象中般差。“千晴,对不起,我刚才与你说话的语气……”

“没关系,”她反而笑了出来,之前的阴霾不知不觉烟消云烟,眼前这个人,细心而体贴,即使他对自己没有爱情,也是可以携着手走过一生的吧。“我能理解你为何如此对我,你也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吧?”

“当然。”他舒了口气也笑起来,为她的善解人意,恢复了一贯的谈笑风生。“我想我们会是一对很好的朋友。”眨眨眼,交换着两人都知道的默契。

“是啊,朋友……”神色有着一瞬间的黯然,很快又绽开欢颜,也罢,能以妻子的身份与他做朋友,已是最大的亲近了吧。

那之后的日子,便是吟诗作对,举案齐眉,俨然一对神仙眷侣,众人无不欣羡二人的鹣鲽情深,君融阳似乎也很满足于眼前的生活。待她体贴而细致却又不失礼数,让她亦只能温柔地回应而将苦涩压入心底。在那一次次不经意间的瞥过,她总看到他的眼神恍惚飘渺起来,仿佛在看着她,又似透过她在凝视着另一个人。他是有心上人的吧,否则以自己的容貌和性情,怎么会从来不曾动过心,这样想着,心便愈发苦涩起来,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的心情便越来越甚。

一回,两人在园中对酌,醉意朦胧间,她分明看到那人透过她,望向飘渺的虚空,口中喃喃道出惊鸿二字。手中的酒杯蓦然落地,她却浑然不觉,甚至揪住他的衣袖追问。“你,你刚才在叫的那个名字是谁?”

君融阳仿佛一惊,酒醒了大半,望着她不说话,眼底的戒备一闪而逝。顾不上伤心,她只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却小心翼翼生怕惊碎了什么。

“你说的惊鸿,是不是惊鸿哥哥?”是那个拥住她,说要将娘亲分她一半的惊鸿哥哥吗?心痛而又幸福的感觉又再次泛起心头。

君融阳沉默了一下,出乎意料地承认了。终于知道了他所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她却不知如何反应,一个是她的夫君,她下定决心要共度一生的人,一个却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曾经的童年快乐,早已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想恨,又如何恨得起来,那温暖的笑颜,已深刻在心,再逐不走。

“他过得可好?”那样可以带着她四处发掘秦家秘密,又可以独自坐在树下静静看书,任花影满身的人,怎么会适合留在秦家?

“他就像不是秦家的人,我从来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逸采风流却又懒散无比的人。”提起那个人,君融阳的眸子也变得如同春风拂水般柔和起来,连眉梢都带着笑意,让她看得怔怔一痛,他从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真心的笑容,却竟也是莫名的幸福。无论如何,能听到他安好,便也足够了。

“是的,他是个让每个有心人都极欲亲近的人呢。”双眸因为往事而笑意盈盈,望着眼前的夫君,一种突如其来的莫名情感让她冲动地覆上他的手,话语便这样脱口而出:“惊鸿哥哥是那样美好的人,见过他的人都不会不喜欢他的,我也不例外,你不喜欢我没关系,至少我们之间还有着共同维系着的东西,那便是他。”

“千晴……”没有去看那顿时复杂起来的容颜,她兀自浅笑凝眸。“以后有事,不要瞒我可好,夫妻本来一体,不是吗?”君融阳望着她,脸上不掩动容。良久,执起素手,轻轻握住。“自你嫁入君家,我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誓言,由现在开始实现好不好?”

喉头微微哽住,她微垂下头没有说话,努力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其实她所要的幸福,真的很简单,曾经以为除了惊鸿哥哥与娘之外,这辈子自己再也不会得到倾心相待的人了……

“千晴?”那人以为她不愿意,语气有些失措起来。

“好。”她抬首,清晰地笑应着。

那一点一滴的感情,是在不知不觉中积累的。曾几何时,融阳提起秦惊鸿三个字,眼中不复昔日年少轻狂的迷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怀念与感慨。然而他们却从此没有再见过惊鸿哥哥,秦家的无意院,早已人去楼空,余下的轻盈见到他们,尽管也时时笑着,却在眼底写着落寞,少了惊鸿哥哥的无意院,柳絮依旧漫天拂飞,却再也找不到童年的丝毫痕迹。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一年以后的一个春日里,她和融阳路过茶棚,听着往来的茶客高声纵谈着那个名字,溢美之辞不绝于耳。惊鸿公子医术超凡入圣,回春妙手名扬天下。他们倾听半晌,只对望一眼,皆笑得快意而欣慰。那样的人,终究也有了自己驰骋的天地,惊鸿翩然,这天底下,谁又有能耐抓得住那风般的心?纵使无法见到人,得知他安好的消息,便已知足了,那心底总有一个角落,在为他默默祈祷着。

流光稍纵即逝,溽暑时节一过,却依然没有感觉到半分凉意。

冷汗津津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对上枕边人被她扰醒而担忧的神色,虚弱一笑。

“千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拿来毛巾擦干她额上的汗,关切问道。

喘息声渐渐平静下来,却依然有些心神不定。“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惊鸿哥哥了……”

君融阳松了口气,笑着抚慰道:“只是一个梦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只是太想念他了。”

“是吗……”她低喃着,重新躺下闭上双眼,梦中的景象却仍不时在眼前掠过。梦中的惊鸿哥哥,笑得一脸决然,却一步步后退着,直至……堕下了那浪花万丈的滔滔江水之中!

千万不要有事,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来,窗外秋雨晴时,一梦而起,依然能见到你笑着站在身前,一如初见时的灿烂。

番外《蒹葭》

在我的梦里,有一片茂密的芦苇,密密的芦花像一片灿烂的微笑,将野地的青苔和宁静浓缩成永恒的沉默。

芦花飞扬里,一晃,便是十六年的时光。

依旧芦花飞扬如雪,依旧夕阳残照如血,一切都没有老,老的,只是我曾清丽的容颜。

青鬓白发之间,晃过的,又岂只十六个春秋,再不见衣香鬓影的女子涉水而来,再不见执萧的少年娓娓而歌,十六个春秋里,一切都老了,空余的,仅仅是一份擦肩回眸的惆怅回忆。

十六年,弹指的芳华逝去,当年容姿无双的少女已成今日斜阳古道前脉脉独立的妇人,只是不知,那双惊鸿般的眸子可曾有过改变?

那个,名叫惊鸿的少年呵。

那年,我年方十四,仿佛枝上豆蔻的年华。

湖绿色的罗襦已被江水浸湿,长长的水袖被我高高挽起,露出清霜凝脂般的皓腕,长长的流苏缀在腕上,指间却缠绕着雪白的丝,芦花在身边上下翻飞,我知道,此时的我一定很美,江南的女子向来姿容清丽,更何况那年的我是江南最美的綄纱女呢。

柔软的丝在指间游走,不由兴起,随口唱起江南小令:“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婉转的歌声在江上回荡,擦擦头上渗出的薄汗,然后,便望进了一双让我永生难忘的眸子。

仿佛是苍翠的湖绿,折射出了蓝天的影子,竟是说不出的澄澈空灵,即使翻越季节的山峦,静候白露降临,那满目的芦花与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绵延至月光亦不能及的地方。是飞花七月的明媚笑意,也是叶落漫天的清淡眸光,如一谭深深秋水,说不尽的惊鸿照影,道不完的溢彩流光。

面色不仅微红,轻轻潋衽,垂手不语,谁知那少年竟冲我微微一笑,却是仿佛暮葛流岚般的惊艳,不觉痴了,连手中的纱落入水中亦未察觉。只见那少年从舟上跳下,捡起水中的丝递给我,我慌忙俯身道谢,却见,那少年的脸庞竟也微红,虽只是一瞬,却被我看的分明,不禁抿嘴一笑。

然后,那少年也笑了。温和清淡的嗓音不带一丝阴郁的传来:“是惊鸿唐突,姑娘莫怪。”

惊鸿?微怔,可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惊鸿,终是要照影的啊!

那日,我们在芦花荡里聊了很久,其实,一直是他在说,我在听。我静静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抑或淡淡的寂寞愁困染上眉头竟忽然觉的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

只是,美好的日子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或者,是我从来都未曾与幸福有过交集,虽只差一步,却总是擦肩而过。

临别之前,他为我吹了一曲,孤冷凄凉的月光下,那个孤寂的少年轻按竹萧,却是首熟悉无比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木之湄,溯回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汜,溯回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一曲奏罢,半晌无话,唯那淡淡箫音,余音未散。依旧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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