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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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紫霏吓得立刻跪了,脱口而出:“太皇太后说,希望陛下长命百岁,国泰民安。”这话咋都不会错,虽然她真心想说几句其他话,不过在没摸清楚状况之前还是稳妥为要。

她却没想到,这句话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宇文光眼里的勃然怒气竟然慢慢淡了,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是这样的么?那就如她所愿吧。”

他迅速起身,快步往外走。

蒋又圆要跟上去,却被傅紫霏给拉住了:“蒋总管,到底怎么回事?”

蒋又圆摇摇头:“娘娘不要多问,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说完飞快地追宇文光去了。

傅紫霏莫名其妙,示意心腹灵儿去找桑葚打听情况。灵儿很快回来:“是为了太皇太后陵寝的事。”

傅紫霏聪慧,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不由冷冷一笑。太皇太后真是厉害,死了也还能把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个事吧,宇文光若是不同意,势必要得罪傅氏和摄政王妃,所以多半还是会同意。可若是他同意了,宇文初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被认为是敏太妃挪位子,以宇文初的性子,怎会忍受得了这种闲话?傅明珠起的头,就由傅明珠自己去承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只要能活下去,定要设法和傅明珠斗到底!

齐王妃趁着明珠喝药的时候悄悄提醒了她:“虽然是为了满足太皇太后的遗愿,但这个事儿她必然没有告诉过陛下或者是其他人,其他人定会误认为是迫不及待想让人挪位子的。不妥当。”

明珠摇头,父亲比谁都更清楚这些事,他不会考虑不到,但他既然做了,那定然有他的理由。

齐王妃见她固执,只好叹口气不说话了。

蒋又圆很快出来传达了宇文光的意思:既然太皇太后这样想,那就满足她的愿望。但重新选址修建陵寝还需要些时候,且如今国家遭逢大难,国库承担军费和赈灾款已经很吃力,所以要暂时缓一缓,先将太皇太后的梓宫移至行宫停灵暂安。

宇文光很聪明,他选了一条可退可守的中间之道,把这个难题留给宇文初去解决。

明珠并不觉得失望,没有完全拒绝就有希望,慢慢看吧,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得了的,于是照旧让人把宇文光的意见送回去给傅丛知道。

傅丛很快又让人送了信进来,表示:“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于是太皇太后陵寝的问题悬而不决,双方却都不着急,照着规矩有条不紊地来。

一直忙到次日,明珠才松了口气,嗓子也勉强可以说出话来了,听外面都在传说傅紫霏传出来的那句太皇太后的“遗言”,陡然想起太皇太后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句话。姬慧,到底姬慧怎么了?和姬慧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自己大概遗漏了很关键的一件事,当即让人去请慕姑姑和桑葚过来。慕姑姑很快就来了,听明珠说起这个事,也是一头雾水:“老奴也才回到长信宫没多久,见过姬慧的次数屈指可数,娘娘并未提过此人,桑葚兴许知道。”

桑葚是近两年来贴身伺候太皇太后的人,据明珠所知,许多事她都参与了,最有可能解开这个哑谜的人就是她。

却见宫人脸色苍白地走进来,低声禀告道:“王妃,桑姑姑追随太皇太后去了。”

第894章 陵寝之争(二)

原来宫人和桑葚传达了明珠的话之后,桑葚很镇定地表示她需要洗个脸,她们想着人在外头守着,桑葚也不可能跑掉,便应了。谁知桑葚进去就没出来,等进去查看时,她已经服毒身亡。

明珠扶住额头,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姑姑的嘴唇哆嗦着,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来:“桑葚这丫头早几天就和老奴说,若是太皇太后去了,她便追随而去,好到底下伺候太皇太后……当时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谁知竟是真的。”话未说完,眼泪已然流了满脸。

明珠生怕她也想不开,连忙哑着嗓子道:“以后姑姑跟我去王府里住吧,咱们还和小时候一样。”

慕姑姑摇头:“老奴去给娘娘守墓。她那时候叫老奴回来,问老奴是不是还恨着她,其实老奴并不恨她,不过是心疼可怜她而已。她的心事老奴最懂,是真的不想和先帝合葬,并没有想要给傅相和王妃添堵的意思,毕竟是身后事,怎么都不可能拿这个事来开玩笑……”

明珠递了帕子给慕姑姑:“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桑葚的事情传出来,引起许多议论,宇文光下令厚殓并许她陪同太皇太后入葬。以此开头,长信宫中又有好几个宫人跟着自尽,都是太皇太后倚重的。

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认为是明珠在秋后算账,逼死甚至是赐死了这些宫人。福宁逮着空子抓住几个带头议论的,乱棍打死才算把谣言平息下去。

明珠去看望傅丛,宫人自尽的事虽然有点添堵,不过她更担心的还是傅丛。傅丛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他看到她来,很是温和地招手叫她到他身边坐,又叫人捧了热姜茶给她:“死者已矣,自有她的去路,听说你病了,要赶紧好起来才行,不然两个孩子怎么办?别让我牵挂你。”

“只是着急上火而已,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珠问道:“有传言说,姑姑要求另修陵寝是故意为难我们,真应了她就是上当,会让殿下背负骂名。父亲你怎么看?”

傅丛摇头:“她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你可能不知道,她很早以前就让人去勘过风水,选的地方是陆丰。我已让你大哥知会宗正寺,让他们派人过去瞧。”

陆丰,正是荣明安埋之地。

明珠低声道:“在这方面,姑姑其实也和我差不多吧。”

不问出身,不嫌身残,虽然贵为太皇太后,对方贱如太监,喜欢就是喜欢,活着的时候不能相守,死了以后也要遥遥相对。类似于她那时候不管宇文佑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只不过荣明同样深爱着太皇太后,而宇文佑不爱她而已。

傅丛沉声道:“不,她比你苦,没你幸运。我常常在想,她若是如同你一样再笨一点,或许更聪明一点,大概就没有这些事了。”

明珠赞同傅丛的话,她的幸运在于遇到了宇文初。当天夜里,她给宇文初写了一封信,提到了太皇太后最后的遗言和遗愿。她仍然想不出来太皇太后在临死时提起姬慧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觉得宇文初大概会知道。

在等待宇文初回信的日子里,正月风平浪静地过去,进了二月,除服,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

没有了太皇太后,皇宫和朝廷里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偶尔有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被华阳王和傅明达、傅明正等人轻松解决。稍微大点的事当属春荒的问题了,去年干旱,入秋才下的雨,因此庄稼尽毁,幸亏朝廷广泛推种红薯,这极大的缓解了饥荒。所以这个春天虽然过得艰难,却没有出现卖儿鬻女的情况。

前线战事依旧,中山王明显感受到了压力,并且变得狡猾了,他紧缩兵力,只守不攻,试图将战线维持在尾水以南。宇文初虽然兵强马壮,武器先进,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徐徐图之,双方试探着交过几次手,再不痛不痒地结束。但双方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僵局迟早有一天会被打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明珠收到宇文初的回信已经是阳春三月,这封信来得迟了点,宇文初并没有对太皇太后陵寝的事情提出反对意见。他的意见和傅丛类似,都是听宇文光的安排,至于姬慧,他只回答了五个字:“知道了、放心。”

明珠想着姬慧远在天边,她也没有办法去管,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只能顺其自然,于是就把这事儿丢到一旁,继续做正事。

而这个时候,乌孙郡主的肚子终于大得遮不住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出现,托病不见客,但京中盯着她的人着实不少,有好些人把事情说给明珠知道,希望她去过问一下。

明珠置之不理,只管临安王府不出其他乱子就行,因为她知道,乌孙郡主对宇文佑十分痴情,断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宇文佑的事,之所以隐秘不宣,估计还是防人。但是这个孩子不比寻常人家,生出来必然是要经过宗正寺入牒的,乌孙郡主迟早得来找她。

果然乌孙郡主很快找上门来,她也真会挑时候,碰巧李舒眉生产,明珠不在家里。周女史和平女史接着她,以为她扑了空,多半得不高兴,谁知乌孙郡主这次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坐下来就不走,给水吃水,给饭吃饭。

因为她太过反常,平女史和周女史反倒怀疑她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尤其怀疑她是不是腹中胎儿出了什么问题,想要借机赖在明珠身上。便小心应对,又派人去火速请回明珠。

李舒眉顺产生了个儿子,傅丛老早就想好了大名,叫傅霁,小名则由傅明正来做主,叫瑞瑞。明珠心情好,又因这里没有其他事情,得到周女史送来的信也就回去了。

乌孙郡主见明珠来了,堆起笑脸朝她挺了挺肚子,确信明珠的确看到了,才道:“有一件事要麻烦六嫂。”

第895章 闵川之战

明珠不动声色地看着乌孙郡主的肚子,笑道:“九弟妹请说。”

乌孙郡主捧着肚子坐下来,东拉西扯许久,就等明珠主动把话题扯到她的肚子上来,也不耐烦了,直来直往地道:“六嫂看到我的肚子了吧。”

“看到了。”明珠端起茶冲她一笑:“天热,喝点水吧。”

乌孙郡主无奈,只好道:“之前六嫂和婶娘去我家里看我,是我不识好歹,没有说实话。实际这个孩子是在我们殿下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有了的,因为之前那个紫杉木杯子的事情,胎相有点不稳,王府里的老嬷嬷去请高人看了,说若是要想一切顺利,那就得隐瞒不说,直到快生产了才能说。”

明珠见她脸都涨红了,便接了她的话:“所以说现在是快了?九弟知道么?”

提起宇文佑,乌孙郡主脸上的尴尬立时变成了娇羞:“他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让她找明珠帮忙,而她没有听他的话而已。

“那就行了。让人去宗正寺说一声,把乳母和产婆寻好,要生产了使人过来说一声,我请上几位妯娌和齐王妃一起去帮你看着。”明珠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次谈话。

乌孙郡主本以为她会狠狠地为难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这样好说话,一时有些发懵:“就这样吗?”

明珠笑道:“九弟妹还有其他事?”

乌孙郡主轻轻摇头:“没有了。”

“天色晚了,你大着肚子不好赶路,我就不留你用饭了。两个孩子有一天没见着我了,我得去看看他们。”明珠起身,准备送客。

“六嫂你忙,没有事先打过招呼就闯上门来,是我太唐突了。”乌孙郡主客气起来,很是识趣地告辞离去。出了门还是懵的,琉璃小声道:“本来以为怎么都会被刁难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好说话。我们还去齐王府吗?”

“不去了,就这样吧,殿下说她人品虽然不怎样,但说话还是很算数。想来她看在殿下在前线拼杀的份上,也不至于再对我下黑手。”乌孙郡主来之前是做好两手准备的,如果明珠刁难她或是不理她,那她就拿着宇文佑的亲笔信去求齐王妃。齐王妃不可能不管,到头来落了恶名的人还是明珠,所以她全然不惧。可是现在明珠轻轻松松就给她把事处理好了,反倒让她有点不适应。

琉璃憋了很久,终于没憋住:“王妃之前为何会认为她会害您?”

乌孙郡主不肯回答。

“奴婢是王妃身边最亲近的人,有些话不得不说给您听,哪怕您要生气也顾不得了。”琉璃壮着胆子道:“王妃是还记着早前江珊珊和谨妃的挑唆吧?依着奴婢想,殿下似乎已经死了心,摄政王妃更是没有半点这方面的心思。您这些年较劲儿,都是和自己较劲。”

乌孙郡主轻叹一声,低声道:“兴许是吧,这些年我都白使力气了。有这个功夫,全花到殿下身上去,我和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生分。”肚里的胎儿踢了她一脚,让她又疼又幸福,她捧着肚子轻轻抚摸胎儿,哼起了小时候母亲哄她睡觉时的儿歌,胎儿安静下来,似乎在倾听她的歌声似的。

琉璃笑道:“王妃不要多想,其实现在也蛮好的。殿下面恶心软,他虽然和您闹腾,却也没有宠幸其他女子。如今您和他有了世子,他再打个大胜仗回来,一家三口团聚,日子越过越甜蜜。”

乌孙郡主的眼眶湿润了:“我一定好好过日子。”

明珠并不知道这些事,她刚才在娘家时曾听傅丛和傅明正提起,宇文初和中山王接下来必有一场恶战,双方都会把主力铺陈出来,整个战局是否能扭转过来就看这一役了。

前方钱粮消耗得快,得按期足额地运送过去,半剪和彩云的武器场更是个烧钱的地方,一会儿要人,一会儿要钱,一会儿要物,铁要精铁,矿要精矿,人要聪明的、力气大的、读书读得好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有,她为此绞尽了脑汁,还要照顾养育两个孩子,真是忙得不行。

乌孙郡主能不和她拗着那是最好,她实在没心思去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谁都没想到这场恶战来得这么慢,大家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它终于悄无声息地来了。四月底,接替沈瑞林镇守翼城的骠骑将军江后秀大败邱离王于西方,火烧邱离王府,尽俘邱离王眷属子女,邱离王只身率领残部逃走投奔中山王,西方的叛乱就此平息。

六月初六夜,暴雨,蛰伏已久的中山王联合了匈奴铁骑、北地的另外两家藩王、还有投奔他的邱离王残部于闵川对朝廷主力军队发起了攻击。

是夜,暴雨如注,狂风大作,火器皆不能使用,弩箭失了准头,对朝廷方面的军队影响极大。虽然早有防备,但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惨烈的肉搏血战,战斗从深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血流成河,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

朝廷军惨胜,守住了闵川,叛军后撤。就在中山王准备故技重施,再次缩回城池里去固守起来时,一支轻骑兵从后方包抄上来,迎着溃退的叛军先是一阵连弩急射,再冲上去砍瓜切菜一样地猛打,措手不及的叛军根本不是敌手,纷纷溃逃。

噩梦还在后面,另一支衣甲鲜明的重甲骑兵再追赶上来,两边配合,前后夹击,从黄昏一直砍到下半夜,无数次地举刀,无数次地落下,收割人命无数。

兵败如山倒,哪怕就是中山王下令逃者立斩,也止不住士兵们狂奔逃命。中山王被杀急了眼,决定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偏这时,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际,两支骑兵毫不留恋地走了,只丢下几十匹战死的军马,连阵亡的人都没留下。

中山王喘过气来,想起他的那些城池,忙着集合军队退回去,却发现它们中间的大部分已经换了主人。战无可战,留无可留,他只好下令撤退。

此一役,朝廷军伤亡两万有余,歼灭叛军七万,夺回城池八座,将叛军主力赶回尾水以北,史称闵川之战。

第896章 密使

大战过后便是短暂的修整,此刻康宁公主已经顺利抵达乌孙并与乌孙王黑莫举行婚礼,福王回京复命。而中山王也玩起了新花样,他打着和谈的旗号,一边和宇文初虚情假意,你来我往;一边暗地里派了密使,带着大量金银财宝到了京中,大肆贿赂朝臣,和徐太后的娘家兄弟徐林搭上关系,又背地里悄悄拜访宇文信,做得姿态十足,好像真的是想和谈。

“密使名叫张简,早年是中山王府中的西席。他先是说,隔江而治,互不相扰。陛下才听到这个话,随手就把书信扔到地上去了。”华阳王妃带着妞妞来拜访明珠,把宇文信告诉她的事情全都说给明珠知道:“他立刻又说,愿意俯首称臣,但是摄政王好杀戮,无信,希望陛下能亲临尾水,中山王愿意向陛下投降。陛下不语,他便苦劝,只说是为了天下苍生,陛下怎么都该走这一趟。陛下此刻尚未回话。”

“陛下既然不曾回话,他必然要设法求见太后,或者是请徐林给太后带话。你可知道他都说了什么?”明珠知道这个张简,他是早年有名的才子,因为种种原因而屡次落第,心灰意冷之下跟随宇文峰去了北地,以足智多谋而著称。据说,宇文峰的几个儿子都是他教的,宇文聪便是他的得意门生,深得其真传。

华阳王妃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据我所知,他带来的钱财有一大半落到了徐家。”

“如今天下人只知摄政王而不知陛下,若是前往尾水巡幸,不但可以安天下之民心,还可以正根本,更可以得尽天下藩王之支持,励精图治指日可待也!张简如此同太后娘娘说道。按我说,杀了这老贼便清净了,不然京里这些只会吃不会打鸣的线鸡们只记得现在赢了,要忙着抢点好处,却不会去想是怎么赢的,若是真的不打了,又会怎么样。”

傅明正含着笑从外头进来,先将怀里抱着的佳佳放下去,再彬彬有礼地和华阳王妃见礼:“抱歉,这孩子嚷嚷要来找壮哥儿和米粒儿玩耍,我被她吵得烦躁,只好带她过来,倒是打扰王妃了。”

他如今已升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职司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正可谓是春风得意,而他张口就把张简和徐太后私底下的话一一说来,虽显张狂,却是故意为之。宇文信是宇文初挑出来留守后方的人,一点岔子都不能出,必要的敲打恐吓是少不得的。宇文初在前头拼命杀敌,好不容易才把中山老贼打出尾水,这些人稳坐后方,现在却想来捣乱,他断然不能容许,否则只能杀!杀!杀!

华阳王妃是个实诚人,听出了傅明正的言外之意就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们殿下的确也收到了不少礼物,不过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敢要。全都造了册子送去给六哥了,东西我今天也带来了,就在外头呢。”

明珠连忙打圆场:“既然是送给你们的,你们便留着吧。殿下若是在家,也会如此处理。”

华阳王妃很坚决地拒绝了:“我们殿下说了,若是六嫂不要,那就卖了折现充作军费!”

“这个主意好,将他的骨头熬他的油,气死老贼。”傅明正揉揉佳佳的头发,把她推给夏雪:“去玩吧。”

佳佳早就等不得了,简直欢天喜地,先问华阳王妃:“妞妞也来了吗?”得到肯定后,笑嘻嘻地跑出去,一会儿工夫,几个孩子的尖叫声就从隔壁传了来。

傅明笑着和华阳王妃继续刚才的话题:“陛下若是个聪明人,就不会答应张简的忽悠,如若他真是答应了,给了中山老贼喘气的机会,那才叫倒了大霉。”

华阳王妃也道:“我们殿下说了,老贼必然不怀好意,挑唆也是目的,陛下若是真的去尾水,被挟持都不一定。”

“谁说不是呢?那时候老贼才真正是师出有名了。”傅明正微笑着起身往外:“你们聊着,我去陪孩子们玩。孩子不能长期只跟着母亲,尤其是壮壮,我得去教教他什么才是男人。”

明珠笑道:“我四哥口无遮拦的,让七弟妹见笑了。”

华阳王妃也笑:“傅御史不一直都是这个脾气的吗?早习惯了。”

等到华阳王妃走了,傅明正进来,神色严肃地道:“明珠,陛下直到此刻尚未回话,说明他动心了。我要你手底下最强干的人马和最精良的武器。”

明珠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从张简和徐林勾搭上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做了准备,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她同是严肃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四哥今晚就去把人领走吧。”

傅明正朝她微微一笑:“等我消息。”

是夜,三更鼓响过,冬蕙快步进来,轻声道:“叶修让属下禀告王妃,四爷让人传消息回来,一切顺利,一个子儿都没留。”她笑嘻嘻给明珠报了个数目,十分可惜地道:“可惜多数都给了人,剩下的不多了。”

“没事儿,他们会吐出来的。”明珠挑亮了灯,把账簿翻过一页,拿着笔在上面稳稳地添了一笔:“收张简赠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古玩珠玉若干。”

这是张简带入京中的财物剩余部分,傅明正刚才带人去全部拿了。是的,不是偷,也不是抢,而是拿。因为张简和他的随从已经死了。

摄政王府和傅氏已经没有回头路,任何退让和犹豫都可能致命。既然张简是偷偷摸摸来的,那就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去。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他们干的,那也没有关系,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珠放下笔,叮嘱冬蕙:“明日一早就让人把这十万两白银送到半剪那里去,要买什么材料只管买,告诉他,不管他怎么想办法,我要最好的武器。”

冬蕙笑着应了,明珠见她春风满面的样子,突然说道:“等殿下回来,你和叶修就把事情办了吧。”

冬蕙一怔,随即道:“全凭王妃安排。”并没有再拒绝。

第897章 家事

最先发现张简死了的,是徐太后的弟弟徐林。他原本和张简约好了第二天会面的,但迟迟等不到人来,只好悄悄遣人去看,然后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杀死张简及其随从的人,根本没有处理藏匿这些尸体,而是明目张胆的,让他们就那样大喇喇地躺着。徐家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就连喊都不敢喊,屁滚尿流地逃回徐府,徐林吓得胆战心惊,先让人去查看后头是不是有人跟着,再让人把他团团围住,就怕哪里会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把他给灭了。

还是他的幕僚提醒他:“他们再大胆妄为,也不敢贸然对侯爷动手,赶紧进宫告诉娘娘和陛下吧。”

徐林这才匆忙拾掇了入宫,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京城里敢这么干的人就是那几个,猜都不用猜。偏偏路走了一半,有人和他打招呼了:“前面的是徐侯爷吗?”

正是傅明正,他穿着文官的袍服,腰间却带着长刀,笑意盈盈的,身边也只带了几个人,但是杀气腾腾。徐林吓得缩在轿子里不敢吱声,让长随回答:“不是呢,我们侯爷不在。”

傅明正走上前来,探头看了看轿子,笑道:“是么?那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徐林缩成一团,浑身冷汗,就怕他会毫不留情地掀开轿帘把自己揪出来,偏偏傅明正也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动手,只叹道:“真是可惜了。我还说许久不曾遇到他老哥了,想邀他喝杯酒呢。”言罢慢悠悠地往前去了,既嚣张又可恨。

徐林生怕傅明正会杀回马枪,让手下换一条路拼命往前跑,直到手下说看不见傅明正了,他才敢露头,身上就和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都湿透了。

徐太后见了他的狼狈样,十分不解:“就算是傅明正杀了张简,也不至于就敢对你动手,你为何怕成这个样子?不是说收了张简钱物的人很多吗?就连华阳王也收了,大不了退出去也就是了,你怕什么?”

徐林轻声道:“他一定知道张简和我们说的话了。”

徐太后沉默许久,说道:“也不过就是陛下是否前往尾水接受投降一事而已,他们不许去,我们便不去好了。”

徐林上牙和下牙磕成一片:“臣,臣和张简说,只要他们让那个人永远回不来,就和他隔岸分治……”

徐太后的脸也白了:“你……你……”

徐林哭了起来:“臣只是心疼娘娘和陛下而已,难道要任人宰割吗?但凡有一丝机会,总要抓住的。”

徐家并不是什么显贵人家,没什么根基,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个美貌女儿,侥幸选入宫中,得了正乾帝青眼,运气也好,生了皇子,这才得了封赏渐渐起家。但后来闵氏上位,所有后妃及皇子公主统统被幽禁至颐和宫时,徐家也跟着倒霉,直到宇文光上位,徐太后做了太后,按例封赏后族,他才封了侯。论势力财力,他都没有,眼光谋略他更没有。

徐太后听他这样一说,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迭声地道:“让人快去请陛下过来。”

宇文光开始拔个子了,瘦瘦长长的身子裹在米黄色的纱袍里,显得小小的脸更加冷清。见母亲和舅舅哭成一团,也不见惊讶:“出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们吗?”

徐林哭道:“正是!”他添油加醋地把张简死掉的消息和路遇傅明正的事儿说给宇文光听,恶狠狠地道:“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他们竟敢这样杀人!实在是很过分。陛下要下旨严办,怎么都得有个说法。不然接下来就该是我们了。”

宇文光静静地听完,随即笑了:“舅舅是觉得朕和母后可怜吗?”

徐林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然后呢?”他凝视着徐林,“舅舅虽然在骂傅氏猖獗跋扈,其实也很羡慕傅氏吧?”

徐林讷讷地道:“这天下本来就是陛下的。臣是陛下的舅舅,理应得到敬重和尊荣……”

“舅舅说的都没有错。”宇文光轻声道:“很诱人,谁不想风光荣耀呼风唤雨呢?问题是,拿什么来呼风唤雨?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谁肯听我们的?我这两天仔细想过了,宇文峰不是真心,那是圈套。若是真应了他,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徐林哭道:“乱臣贼子……”

宇文光站起身来:“好了,就这样吧。”

徐林见他要走,连忙给徐太后使眼色,徐太后连忙抓住他,央求道:“好歹救救你舅舅。”

宇文光皱眉道:“他怎么了?”

徐太后语焉不详,被宇文光吼了一声,才把实话说了出来。宇文光静默许久,惨笑一声:“我虽不才,却还没有到这个地步!隔岸分治?那个人有这么好杀?亏你们想得出来,亏你们相信!”

徐林面如土色,辩解道:“陛下虽然年幼,却十分聪慧,卧薪尝胆,假以时日,谁说不能呢?”

宇文光没有搭理他,径自回了崇政殿,吩咐蒋又圆:“传朕的口谕,召摄政王妃即刻入宫觐见。”

旨意传到摄政王府,明珠沉着地换了衣服,装扮好就跟着宫使进了宫。自张简死了,她便等着这一刻,因此全然不惧。

宇文光没有在崇政殿见她,而是在长信宫见的她。没了主人的长信宫,转眼间就失去了生气,就连树梢的绿叶都透着一股子冷清落寞。宇文光坐在太皇太后从前最爱坐的书案后,微笑着示意明珠起来:“六皇婶不用如此多礼,今日叙的是家事。”

明珠仍然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这才在锦凳上坐下来,含着笑问宇文光:“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宇文光道:“今日朕闲来无事,到处走动,走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皇祖母,就进来坐坐,睹物思人,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六皇婶尚未嫁给六皇叔,经常带着我们兄弟几个一起玩耍,你还记得吗?”

明珠听他说起从前的事,也有些怅然:“记得。”

宇文光道:“世事无常,转眼之间,兄弟全都去地下见了皇父,只剩下朕一人了。”

第898章 吐赃

宇文光说这话时,神色凄凉,不胜忧伤。明珠想起当年正乾帝对她的宠爱,再想起死去的宇文复和宇文诺,也十分感慨:“果然是世事无常。”

宇文光轻声道:“其实朕是真的不想做这个皇帝。”

明珠没接他的话,只管垂眼听着。

宇文光微笑着示意蒋又圆拿一件东西给她看:“这是朕亲手做的木马,姑姑看一看,是否和你给壮壮的那个差不多。”

之前,半剪曾经给壮壮带来他自己做的几件玩具,其中有一件就是会走路的木马,做得十分精巧细致。好几户人家看到了都曾要过去,想让巧匠照样给自己的孩子做一个,但都未曾成功。而蒋又圆送上来的这匹木马,虽然稍显稚嫩粗糙,却是得了精髓,不但能动,而且动得很流畅。

“陛下好手艺!”明珠使劲夸赞,她明白宇文光的意思,宇文光是想告诉她,他另有所好,志向不在皇位,之前张简的事情就这样睁只眼闭只眼的算了吧。不要和徐林计较,不要和徐太后计较,就当张简从来没来过。

小皇帝的面子她是要给的,徐林和徐太后她也不会动,不过吃下去的东西必须吐出来。国库早就空了,宇文初在前线拼命,她在这里绞尽脑汁地筹集钱粮,这些人才能安享富贵。她已经得知了徐林和张简的密谋,心中非常愤怒。真是笑话,什么都不做,就妄想摘大桃子吃,现在就想要宇文初的命,将来是不是要他们全家的命?

宇文光见她只夸自己手艺好,不肯说别的,只好笑道:“朕的舅舅是个糊涂虫,傻不拉几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明珠道:“是啊,徐国舅交往的人似乎真不怎么样。臣妾听说一个流言,据说徐国舅打算和中山逆贼合作,杀死摄政王,再和中山逆贼隔河分治呢。”眼看着宇文光的脸色变了,她笑起来:“陛下还该提醒一下国舅爷,不要误交奸人啊。当前正是平叛的关键时期,引起误会,动摇军心就不好了。”

宇文光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蒋又圆连忙出来打圆场:“太后娘娘让奴婢问王妃,听说前些日子临安王妃生产,不知母子可平安?”

乌孙郡主生了个儿子,虽然瘦弱了些,但是精神还好,能吃能睡,长得也很漂亮,这个事儿早就报进宫里来的。所以蒋又圆不过是怕宇文光难堪,故意扯这个事来说而已。

明珠却不想就此带过,先回答了蒋又圆的话:“孩子很好很漂亮,太后娘娘若是想见,隔天让临安王妃把孩子报进来给娘娘请安。”话锋一转,笑道:“说起来,已然六月,转眼便是秋天,该换秋衣了,接着又是冬至,要备冬装,国库却是空的。臣妾想请陛下允许,拿几件先帝的御赐之物出来竞卖以筹备军饷,不知可否?”

国库空虚,所谓的胜仗都是宇文初一手抓起来的,为此填尽了家底,就连先帝的御赐之物都要拿出来换军饷了,宇文光颇为尴尬地道:“许了。”

明珠点到为止,等到宇文光许她退下,她便告了退。冬蕙问她:“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么?”

明珠淡淡地道:“我有事,忙不过来,下次吧。”

徐林还没走,正和徐太后出馊主意:“若是摄政王妃来给娘娘请安,您就和她好好说说,我愿意把张简送来的钱财分一半给她和傅明正,让他们算了,花钱免灾……”

徐太后道:“等陛下那边回话再看吧。”

哪知左等右等都不见明珠来,着人去一问,明珠早走了。徐林吓着了:“看来她不依不饶啊。咋办?”

徐太后六神无主:“我也不知道该咋办,找陛下,找陛下。”

说着,蒋又圆来了,面无表情地传达了宇文光的意思:“陛下说,让国舅爷不要怕,已经说好了,不会把您怎么样的。但是国库空虚,打仗和安抚流民都要用钱,请太后娘娘和国舅爷想想办法。”

徐林正高兴逃过一劫了呢,听说要他拿钱便大叫起来:“臣穷死了,哪里有钱?家里下人上个月的月钱都还没发呢,老母亲病了想吃碗燕窝都没舍得。”只要人还活着,日子总是要过的,到了嘴里还要吐出来,那是傻子。除非是敢抄他的家,否则休想。

就这样贪鄙没见识,还妄想染指国事?蒋又圆鄙视地扫了徐林一眼,为难地看着徐太后苦笑:“娘娘,您看?”

徐太后默默地把张简送给她的钱财拿了出来:“拿去吧。”

徐林生怕再多留一刻就要逼他吐钱,匆匆忙忙地告辞要走,蒋又圆道:“国舅爷,您想好了再走啊。您都不肯听陛下的,谁还听陛下的呢?”

徐林恼羞成怒,使劲啐了蒋又圆一口:“你这个阉奴杀才!不过是个狗奴而已,也敢对着我指手画脚!我是天子的嫡亲舅父,岂是你这种阉奴能教训得的?”

蒋又圆叹口气,默默地拍手,立刻有人进来把徐林按住,徐林大叫:“你们要做什么?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就要谋反吗?蒋又圆!说,你是不是背主忘恩,投靠别人了?”

蒋又圆淡淡地道:“陛下有旨,徐侯爷若是不肯听从陛下旨意,便留下来,等徐侯府拿钱来换人。”

徐林大哭:“其他人欺负我也就算了,亲外甥都要欺负我……”

徐太后没办法,只好劝他:“反正都是不义之财,拿出来吧。”

徐林算定小皇帝不能把他怎么样,就是不肯,蒋又圆也不含糊,直接派人去把事儿办了才放人。

张简的死和徐林、徐太后吐赃的事传出去后,朝中一片纷然。紧接着傅明正让人传播了一个消息,说他手里有一份受贿通敌者的名单,于是明珠搞的募捐会一办起来,来者如云,都抓住机会把这烫手的赃物给吐了出来,甚至有些心虚的,多的都给了,只求既往不咎。事后明珠一算,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竟然筹集了一百多万两白银,省着点花,再加一点,下半年的军饷差不多就够了。她高高兴兴地给宇文初写信,让他务必要给中山王说一声,谢谢中山王送了这么多军饷来。

第899章 黑锅(一)

下半年的军饷有了着落,宇文初与中山王也都缓过了气,谈判破裂,双方连最基本的遮掩都不要了,再次开撕。七月初,宇文初率部夺回了叛军在尾水以南所占的剩余城池,彻底收复尾水,重新布置尾水防线,操练水兵,准备再战。

拥有新式巨船和火炮的尾水防线固若金汤,中山王接连组织了几次疯狂反扑,都未能突破,反而损失惨重,就连他最能打仗的第三个儿子也中了火炮,当场身亡。而匈奴人已经习惯了抢劫和杀戮,撤到北地后仍然改不了这个习惯,不可避免地和北地军民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内部矛盾十分严重,闹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宇文初发布开荒令,宣布开荒即拥有荒地的所有权,同时朝廷还免五年的赋税,以此召集流离在外的难民回到家乡,开荒种地,重建家园。命令一下,许多难民冒险回到家乡,荒芜的田地重新被修整起来,破败的房屋又重新冒出了炊烟,尾水一带开始焕发生机,宇文初的声望也空前巨大。

这一年风调雨顺,欣欣向荣,明珠过得很是惬意。壮壮满过了三岁,米粒儿快满两岁,她开始教两个孩子识字,好吧,其实主要是教壮壮,米粒儿则是在一旁陪读的,听着就好,学到多少无所谓。

她对壮壮的要求并不高,两三天记得住一个简单的字就觉得很了不起,主要还是潜移默化为主,壮壮没有让她失望,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很高,记忆力极佳,耐心也很好,偶尔迸出一句惊人之语,既充满了童趣又很有意思。这给了病痛中的傅丛很大的宽慰,他经常抚摸着壮壮的发顶,和明珠说,壮壮很好,一定要好好地教,特别是启蒙的先生一定要挑好。

明珠想了很久,又征求了江州子的意见,决定把壮壮送过去陪傅丛。孩子还小,学不了多少东西,既可以让傅丛缓解病痛,添加乐趣,又可以让孩子多学到有用的东西。学识可以通过努力获得,眼光布局和胸襟气度却不是勤奋就能拥有的,有傅丛指点,耳濡目染,一定会不同。

隔辈人总是要格外宠孩子一点,壮壮平时被明珠管得很严,到了傅丛这里真是过得舒服又舒心,傅丛又会逗他高兴,还会讲很神奇的故事,他也很喜欢陪着傅丛,常常是明珠来接他了还依依不舍。一老一小相处得格外愉快,一家人都被这种安宁愉快所渲染,觉得世间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这样而已。

八月初的一天,福王终于平安回到京城,次日,福王继妃便神神秘秘地来拜访明珠,寒暄过后,便要明珠屏退左右,再低声道:“我们殿下本要亲自来拜访六弟妹的,但他不敢来。”

明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得不捧场:“二嫂说笑,二哥是长兄,才从乌孙回来,理应我带着孩子们去拜访问安才是。只是这两天家里事多,所以打算稍后再去,礼都备好了,您就来了。”

福王继妃笑笑:“他一个待罪之人,哪里有这样大的面子?六弟和六弟妹不计较,就已经很好。他不敢来,着实是还有另一桩事。”

明珠见不得她这样磨磨蹭蹭的性子,便道:“到底什么事,二嫂直说了罢。总不能我们殿下都不计较,我还计较。”

“这是你说的啊,那我真说了,你别怪我们多事。”福王继妃仍然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也知道这个事是得罪人的,但凡能推,我们都不肯做,可是推不掉啊,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六弟妹听了若是生气,就骂我两句打我两下我都认了。”

明珠被她弄得提心吊胆:“到底什么事?再不说我真要走了。”

福王继妃觑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姬慧回来了,是跟着我们殿下一起回来的。”

明珠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淡笑着道:“她不是回北地了么?可是姬家出什么事了,让她不得不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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