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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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说她心肠善,差点把冯霜止给笑倒了。

她闹着和珅,要和珅多给刘全儿添聘礼,少了她可不许微眠嫁,和珅当即便骂了她小财迷。只不过说是什么聘礼假装,到时候 都是给刘全儿和微眠的,冯霜止跟和珅不缺这这一点。

一个是和珅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人,一个是冯霜止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嫁娶时候做足了面子那才是最好的。

元宵节那天,宫里再次赐宴,宴请名单上照旧有冯霜止。

她本是一点也没怎么在意地去了的,坐到了席间,便跟众人聊得甚是爽快,毓舒终于解除了禁足,出来却已经完全瘦了一圈。

她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捅了她一刀,怀疑过很多人,也怀疑过冯霜止,可左想右想又觉得冯霜止没这个动机,更何况她不曾对冯霜止说过更机密的事情了。那在毓舒看来,其实完全是令妃想要做掉十一阿哥这个威胁,所以才误打误撞牵连到她身上的。至于惇妃,原本是个骄横跋扈的人物,这一回她得势,完全是因为令妃与她鹬蚌相争,所以惇妃才能渔翁得利。

这宫里面,愉妃没了,庄妃死了,令妃也完全被打入冷宫了,可供乾隆选择的面太窄了。

毓舒坐下来的时候,便觉得憔悴了。

冯霜止看她直接坐在了自己这一桌,也没有任何做了亏心事的内疚感,反而很平常地问候她:“十一福晋,今儿便看你穿得最鲜亮了。”

不能问什么“气色不好”“看上去瘦了”之类的,冯霜止只能挑了个“穿得最鲜亮”来说,然而即便如此,毓舒心里也不痛快,只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年前的时候,乾隆微服出宫,看了看十一阿哥这边,可是进了府却把十一阿哥训斥了一顿,之后又说了毓舒,点着名地骂。今日元宵佳节能出来,解除了禁足,还是看在她阿玛傅恒的面子上,只不过要她抄女戒、女则二十遍,现在毓舒整个人都不高兴。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之骄女毓舒了,现在十一阿哥也失去了皇帝的宠幸,即便毓舒是傅恒的女儿,也没得到来自春和园的任何支持。

现在在皇帝跟前儿最红的便是福康安了,可福康安是绝不会支持十一阿哥的,更不要说是福长安了。

毓舒嫁出去之后,胳膊肘便要向着自己的丈夫拐,回去之后多次暗示傅恒,想要傅恒支持十一阿哥,可傅恒忠心于皇帝,不愿意参与这些事儿,下面的儿子们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儿,只要他傅恒是行得端坐得直,那便是最好的了。

所以傅恒反过来说毓舒,要她别再提这样的事儿。

如此一来,毓舒嫁过去其实没给十一阿哥争取到任何的好处,在出了似乎要谋害皇嗣这样的事情之后,本该是难逃一死,但终究还是顾念着她富察氏傅恒家的出身,庄妃的胎本来便是扑朔迷离,乾隆轻轻一抬手便放过了。只是毓舒不过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如今失去了利用价值,在十一阿哥府中便是没什么用处了。

一介女流之辈,智计再狠,又哪里及得上十一阿哥的那些个谋士呢?

现在冯霜止将毓舒面临的局势看得分明,却知道毓舒其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整个一桌席上,惇妃便远远用一种带着冷笑的目光看着毓舒,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唯一的明白人冯霜止见状,也不过是笑笑,却不曾说一句话,她插手这宫中事太多,如今不该再多嘴了,恐生祸端。

永琰在宫中的势力是越发膨胀,眼见着便是要羽翼丰满,旁人若是初犯他领地太多,难保不会被猜忌。未免飞鸟尽,良弓藏,冯霜止应该是要懂得低调的。

她带着些微的笑容出了惇妃宫里,便跟毓舒走了一路,毓舒也不说话,只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月,又跟冯霜止说:“我以为我是天之骄女,心高气傲,嫁了个皇子,不想皇家并不仅仅是我以前看到的那样。霜止,我好累,好冷,快要走不动了。”

冯霜止沉默良久,想起以前那骄傲的、明艳的毓舒,也生出许多感慨了,便道:“已经走出去的路,走不动了也没办法。没有回头路的话,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是啊,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

毓舒也不知道为什么累极了,便扶着宫墙,莫名地笑了一声,又回眸,看了一眼冯霜止,淡淡道:“如今我才知道,若不解除我的禁足,兴许我还有那么几分盼头,可是在我禁足的这些时间里,一切都变了……霜止,我先回去了。”

“恭送十一福晋。”

她叫她“霜止”,冯霜止却是对她一福身,说出了这样客气生疏的话。

其实冯霜止觉得自己因做得很明显了,可是毓舒像是没察觉一样。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别人叫她十一福晋,习惯了高高在上了,所以并不觉得冯霜止这样的恭敬有什么了不起。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冯霜止忽然又觉得,毓舒还是当年的那个毓舒。

差别只在于,当初的那个能算计,现在这个除了一身的骄傲,还有算计的能力,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算计的资本了。

毓舒,一败涂地。

冯霜止站在原地,看毓舒扶着宫墙走,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了力气,便直接走到了宫道中间,宫人提着的灯笼似乎离她很远,只能将她照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来。

她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眼,便看毓舒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的那一头,只剩下一点微黄的灯火颜色。

心底也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冯霜止也走向前去,半道上却看沁姑姑从交叉的宫道上过来,她愣了一下,便想到了太后身上,也不用旁人提醒,她便道:“你们先去吧,我与沁姑姑有话要说。”

冯霜止看沁姑姑走到了前面,她便也走过去,扬起了一张笑脸,便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封红包来,在给沁姑姑见礼的时候往她手中一塞,同时道:“年节刚过,却还没给沁姑姑拜个年,沁姑姑莫怪,实在是没机会进宫,还望新一年沁姑姑顺心如意,盼着太后娘娘身子骨也快点康健起来。”

一来便收到了实心的东西,又听冯霜止这嘘寒问暖的一番话,笑得也是温暖,即便是风里透着寒意,可沁姑姑这心里暖呼呼的,想到太后老佛爷当日的话,便摇头。

她与芳嬷嬷商议了很久,没出什么结果,老佛爷一日一日地昏昏沉沉,可说要杀冯霜止的话,却不止说了一遍。太后是个什么情况,芳嬷嬷和沁姑姑是很清楚的,今年翻过冬开了春,怕就近了。冯霜止哪里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只怕是太后老佛爷糊涂了,她毕竟是个朝廷命妇,让皇帝赐死,给什么理由?和珅与冯霜止伉俪情深,杀了冯霜止,和珅有岂能善罢甘休?乾隆即便是接了太后老佛爷的懿旨,也不大可能会杀冯霜止,只因为乾隆怕不会自断自己的左膀右臂。

如此想来,太后走了之后,芳嬷嬷跟沁姑姑总归是要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的,没个人给她们撑着也不好办。以前是她们给冯霜止撑着,可那不过是借了太后的势,如今太后要去了,她们便盼着冯霜止给自己撑着了。

芳嬷嬷也觉得太后是糊涂了,冯霜止这样剔透的人,还对太后如此关怀,太后却要杀她——只能说是人病糊涂了。她们心里为冯霜止可惜,却不忍冯霜止真的被赐死,所以便决定找个时机将这消息告诉冯霜止。

如今沁姑姑便叹气道:“哪里想到会有如今这一遭呢?那一晚你走了之后,奴婢们与太后说了你来过的事儿,太后却说要在她去后赐死你……太后兴许是糊涂了,我们也就是告诉您一声儿,和夫人万莫要当真了。”

冯霜止听了沁姑姑之前的一番话,便是心冷,如今听明白了,便是懂了。

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太后忌惮着她。

到底是在宫里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什么猫腻她看不出来?即便是没有证据,几十年的后宫看下来,兴许冥冥之中也有那样的感觉。冯霜止对后宫之中的事情干涉太深了,知道的事儿也太多,即便是她对了太后的胃口,也算是犯了太后的忌讳。

多追究已经没了意义,谢过了沁姑姑,冯霜止也让她别担心,说太后不过是胡话而已。又给沁姑姑吃了颗定心丸,好一番拉拢,这才见沁姑姑走了。

冯霜止再迈开脚步的时候,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她稳了稳,这才走向宫门,却在看到那宫门口侍卫的时候道:“十五爷现在在哪儿?”

第八十三章 太后崩逝

永琰却不曾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出。

与冯霜止短暂两句之后,便看冯霜止在宫人提着的那宫灯的照亮之下,缓缓地离开了这宫禁森严的地方。

太后要杀冯霜止,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在他面前说出这件事来。

左右这和夫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初她还未嫁给和珅的时候,永琰便已经知道她不普通了。在咸安宫前面跪着不动声色,能忍,受得了屈辱,过了多少年也没吭声,可现在回头看看,当初欺负她的人又有哪个落了好下场呢?

说是天道好轮回,不过是人心好算计而已。

现在冯霜止将这消息告诉了他,于永琰而言,便是要小心了。太后是个精明人,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在宫中的那些布置……

冯霜止的很多事情都是跟永琰串通好了的,倒霉了一个冯霜止,永琰又哪里能够跑得掉?

之前以为太后一心向着他,现在却要好好谋划一下,以防止太后改变心迹了。

老佛爷还活着一天,便有一天的问题。

永琰心底计算了起来,却是慢慢出宫回了自己的府里了。

这元宵节一过,和府里便忙活开了。

微眠跟刘全儿成亲,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冯霜止抓紧着时间办了,又请来了微眠的父母,好好在和府里面办了一场,十六十七十八,都在摆宴席,热闹了好几天。

只是没想到,这场热闹事情刚刚过去没多久,宫里面便来了消息,太后殁了。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冯霜止正在花园里,由梅香跟兰馨陪着,走过了那新修建起来的小石桥,说开春了在这里种上什么花,那边的竹韵走过来,一身葱水绿的衣裳在铺着残雪的地面上有些显眼。

“夫人,宫里面来消息了……”

冯霜止是奇了片刻的,转脸却皱眉:“说。”

“太后娘娘今日申时,殁了。”

将手指之间的鱼食儿放下去,冯霜止站在那小石桥边,没了吗……

沁姑姑才跟她说了太后要杀她的那一件事没多久,这时候就没了,这冬天都还没过去呢,怎么就没了?

听太医的意思,怎么也要到春天的。

她无声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回屋去,却忽然问了一句:“何人来传的话?”

“是爷身边的小厮。”竹韵认得那人,便这样答。

真该庆幸刘全儿跟微眠的婚事早早地便办了,她搭了兰馨的手,道:“把府里所有红的全部撤下来,所有人不准穿新衣,也不准着颜色鲜艳的衣服,近日来莫要在府外笑闹。消息吩咐都给我传到了,谁若是违反了,定是严惩不饶。”

乾隆自诩以孝治天下,如今太后崩逝,怕是大清上上下下都要紧着的。

秦楼楚馆怕便是要关门歇业,这个时候若是想要整治个什么人真是再简单也不过了。

冯霜止回了屋,取了账本往西厢议事厅去,周曲过了元宵便已经将自己的家人接到了府里来。和府这边划了个院子给周曲,位置跟刘全儿的离得不远,也不算是很大,却也够普通人家住了。要紧的是这位置是在和府里,那意思也就不一样了。

周曲跟刘全儿,算是内外院的管家,刘全儿跟着和珅管外面一大堆的事儿,周曲这边管着的其实也不是内院的事儿,只不过庄子那边是交给他在搭理,跟钱有关倒是真的。因为刚刚过元宵就回来,所以周曲还赶上了刘全儿跟微眠开的酒席,喝了两杯喜酒。

现下要开春,庄子上的事儿都是一季一季的,和珅是家大业大,庄子七八个,良田百顷不算多,租给佃户还要紧着年年的收成。

她进去便将那账本放到周曲的桌上,周曲正在打算盘,打完了一抬头看到冯霜止来了,赶忙起身行礼:“夫人来了,竟也不打声招呼,倒叫小人失礼了。”

冯霜止只往墙边放着的扶手椅上一坐,便手一压,要周曲坐下,道:“今年看着收成如何,若是水旱连年,铺子那边的情况怕是支撑不过去,你注意着一些……”

去年因为收成不好,那米价便已经上扬了不少,今年众人都在等,等着看今年开春之后的节气如何,时令不好整个米价便要看涨,冯霜止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去岁的时候,乾隆说平粜米价,最后还是一纸空文,冯霜止就怕哪天撞了枪口了。

只是米铺是他们这边比较大的生意了。

和珅名下除了米铺之外,还有不少的绸缎庄,古玩铺,如今红火起来,便是有日进斗金的架势了。

她要周曲下江南去联络一下江南那边的铺子,说完了,却问道:“听说前两日,刘全儿在外面惹了事儿,你可知道原委?”

周曲一惊,他以为冯霜止是例行来问这庄子上的事儿的,不想到了最后冯霜止忽然冒出这样的一句,倒让周曲狠狠地吃惊了一把。他悄悄地打量了冯霜止的脸色,却不想冯霜止唇边是似笑非笑,心里一惊,便不敢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在元宵之前,刘全儿因为要娶微眠了,跟府里的奴才们说,要去给新娘子买些好东西,就赶着马车去了恒泰斋,没成想在外面撞见了个士子。

这士子穿得文雅,进了恒泰斋便在挑东西,正挑好那东西,却不想刘全儿来了,也看上那东西,直接出钱买下了,那士子原本没多少钱,也就没理会他。只是没挑到好东西,他出了门,刘全儿后面挑好了东西也出去,结果路上马儿也不知道是昨晚吃了什么,竟然忽然之间在路上横冲直撞起来,刘全儿顾不上许多,只能先控制住马,结果路上还是撞翻了东西。

刘全儿将那马控制住之后,整个街上已经乱了一片了,他也没想太多,便直接牵着马要走。哪里想到平白多出来一个管闲事的,恰是方才那在恒泰斋遇到的士子。这人竟然直接拉住了刘全儿,要刘全给满大街被撞了摊子的人赔偿,刘全儿是眼看着要成亲了,遇到这样的一桩事儿,心底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遇到这人更是不想多说,便跟这人降了起来。

那士子也是个倔的,两个人一言不合竟然打了起来,后来还是王杰的轿子从前面过,让人把这两人拉开了,这才没继续打下去。

当即刘全儿便当着街,说王杰莫要护着那士子,这人是个不懂事儿的,管太宽。

刘全儿也是一时的气话,他回来跟周曲说,他原是打算着要赔钱的,可是当时身上哪里带了那么多?想的是回了和府好拿钱,哪里想到遇到那么个煞星?

当下周曲将这件事的原委道来,却有些疑惑,冯霜止是哪里来的消息,像是这天下事她都知道一样。

在听到王杰的名字的时候,冯霜止就知道要糟。

平白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不过刘全儿这事儿也碍不到和珅那里去,和珅跟王杰这算是政敌,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冯霜止掂量了一下,反而问道:“可有派人打听过那士子是个什么来头?”

“听说不过是个穷书生,刘全儿说是湖南口音,倒是跟王杰大人见礼的时候,口称自己为‘谢振定’。”周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人要倒霉了。

冯霜止一放茶杯,便道:“回头若寻得这人的住处,便给我找了刘全儿去,王杰惹不得,要刘全儿找这人说明当日事情的原委,再将这谢振定查查清楚。”

到处都是事儿,冯霜止觉得自己很忙。

她交代过了周曲,便离开这里重新回了屋,刚进门便看到和珅已经坐在屋里了。正好冯霜止想问太后的事情,和珅一摆手便道:“太后没了,皇上现在也病了,是伤心失意的,命了十五阿哥协理政事,我看着快了。”

他的意思是……

冯霜止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不是说皇上的身体还好好的吗?”

和珅勾唇一笑,拉她坐下,眼底暗光闪烁之间便多了几分算计,“这还不知道是不是好呢。皇上的身子是真的坏了,只不过如今十五阿哥忽然之间便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便是要成为靶子了。你可知道康熙爷时候的太子?”

“你的意思是,十五阿哥会是众矢之的?”想也知道肯定是这样了,只是不知道永琰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苦心为皇位筹谋了那么多年,如今皇帝一朝病了,竟然将监国大权都给了他,只是八阿哥跟十一阿哥都没全废,这里面怕是要作梗很多了。

和珅道:“十五阿哥若是能撑过这一遭,便是什么都好了。太后崩逝,我们府里的人都别闹腾,万事低调,这节骨眼上出不得差错。我听宫里人传消息,说是晚上要叫你去太后灵前一趟……”

“太后都已经没了,我不过是外朝臣妇,怎么能去宫里?”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合规矩的啊。

这太后才刚刚走了没一会儿,怎么有这样的事儿?

和珅自然是之前便觉得古怪了,他早已经打听了清楚,便说道:“你得太后喜欢,是为了石头记,如今太后去之前留了话,想听完那故事,你便携了书稿,将最后一回念了,回来便是。”

终究不过是一部石头记,哪里让太后那样记挂?

和珅知道她疑惑,却道:“那里面写的可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倾覆,事关前朝,老佛爷生前记挂着,心里有几分念想也是真的。宫里接应的人不少,你注意着便是了。”

如今倒是和珅的好机会,因为乾隆对孙士毅李侍尧两个人很是看重,若是乾隆完全把持着朝政的时候,要将这两人定罪很难,如今乾隆病倒了,由十五阿哥协理着政事,至少和珅便有了可乘之机。他回来是将宫里的事儿交代给冯霜止,冯霜止点头应声之后,看了和珅一眼,却觉得和珅还有什么话没说,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和珅笑她伶俐,道:“我去处理孙士毅跟李侍尧那起子的事情,你且放心。”

冯霜止也没多过问,官场上的事儿她也很少能插得上嘴。

和珅跟她说了宫里的消息之后,不一会儿宫里果真来了人,请冯霜止去,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冯霜止出发还算是很快的,只是到了宫里便看到一片肃穆,走到哪里宫人都低着头,脚步匆匆,唯恐惹了什么一样。这样的气氛,让冯霜止也有些惊诧了,她强压了心底的不安,便这样向着太后宫门去,一片白色,里面归附着不少的宫人。

沁姑姑也在外面,穿着一身白孝服,便迎向了冯霜止,冯霜止也不知道说什么,沁姑姑也不说什么,只让她进去。

进宫殿的时候,冯霜止发现这屋里尽管烧着火盆,也觉得冷,转过了几道竹珠帘,便看到那已经让她很熟悉的太后的床榻了。

太后躺在那里,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皇帝不在,说是病倒了,只下了令要冯霜止来,十五阿哥代替他在这边守着。

冯霜止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十五跪在外面,她略略一福身之后,跟着跟沁姑姑进去了。

她带了书稿,便在太后跟前儿跪了下来,如今人死了,却还能在这慈宁宫之中感觉到她生前的那种威势与高贵。

当了几十年的太后了,死了的时候却也这样安安静静。

没有人说话,只有冯霜止念书的声音,这后四十回据说都是胡扯,冯霜止也不怎么在意,她念完了,便有芳嬷嬷扶了她起来,却带她往后殿走两步。

冯霜止毕竟不是宫里的人,也不与太后沾亲带故,不必跟旁人一样跪在前头,于冯霜止而言,不过是意思意思便罢。

只是她到了后殿里,却没见到一个人,心里正恐惧一下,却看到芳嬷嬷与沁姑姑都朝着她身后的方向一福身,这才看到是永琰进来了。

她赶忙跟着福身,“十五爷。”

永琰轻轻一抬手,竟然便让芳嬷嬷跟沁姑姑出去了。冯霜止是暗暗心惊,这二人难不成都已经是永琰的人了?想必那一日知道太后对她起了杀心这件事之后,永琰也做过一定的安排吧?她没说话,却见永琰从袖中取出了一卷绣纹懿旨,分明是太后用的。

她头皮麻了一下,却没说话。

永琰也不说话,他两眼有些凹陷,似乎是忽然便憔悴了,只是那目中精光闪烁,分明已经到了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只是越到这种时候,永琰便显得越是沉默,他用手指轻轻一松,那卷轴的一边便直接落下了,将那懿旨展开,便让冯霜止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冯霜止读来,字字心惊。

这写着的字不长,却是杀机凛冽,后面太后那颜色艳红的凤印,泣血一样落在尾巴上。

冯霜止看了,便将眼神挪向了永琰。

永琰还是没话,便随手将那懿旨扔进了火盆里,明亮的明黄色火焰将那黄绢缓缓地吞没了,消失了个干净,冯霜止便忽然觉得有些没力气,背后全是冷汗。

她躬身垂首:“多谢十五爷。”

“近日宫里便算是真的没什么事儿了,你与惇妃不要再走太近,跟十一嫂之间也尽可断了联系了。”

永琰这样点了她一句,之后便自己离开了后殿,转身又去前殿跪着了。

冯霜止之后见沁姑姑和芳嬷嬷又走进来,她心知这两个人在宫里混久了,如今也算是什么都看明白了。在知道永琰跟她有密谋之后,想必也猜出她当初对太后不是什么真心实意了吧?只不过,这一层窗户纸大家都没必要捅破,给自己留颜面,也给对方留颜面。太后走了之后,她们也不过是个没依靠的,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怎样的。顶多也就以为冯霜止是个心机深沉的而已,冯霜止使过的手段不少,不愿多说什么,只坐着喝了一杯茶。在听沁姑姑说皇上打死了好几个不长心的奴才之后,眼看这天色不早,这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宫,她便知道自己是完全安全的了。

一切似乎开始了尘埃落定,于她而言便已经是一片宁静了。

在乾隆病倒之前还不明显的朝廷局势,这个时候忽然便清晰了——十五阿哥监国,谁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乾隆四十二年,对十五阿哥是个好时间。

对和珅而言,这也是个好时间。

回了和府,刚进门便见了一穿着桃红夹袄的丫鬟从门前跑过去,冯霜止眼神一冷,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丫鬟的背影,叫道:“给我叫过来。”

下面的人看她冷着脸,又想到之前她说过的话,阖府上下都要穿得素净,偏生这小妮子穿得一身儿的艳,这时候哪里能放过了她去?

这府里的人安生惯了,兴许已经不大听冯霜止的了吧?

她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腕上的桌子,满眼的都是思索。

那丫鬟被带过来了,冯霜止看她一脸的害怕,只温声问道:“你可知道我午时下过一道吩咐?”

“奴婢……知,知道……”那丫鬟不敢抬头,只抖得厉害。

冯霜止抬步,便直接过了二门,道:“拖下去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没个人出来立规矩,便没人能警醒着,这时日不比以往,若是谁逮住了一个错处往乾隆那里报,端看乾隆一怒之下罚死了好几个不长心的奴才这一点,便知道这时候若是出错,便万劫不复了。

如今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却也是最需要小心的时候。

很矛盾,可是很自然。

冯霜止进了屋,便去哄着团子,想起惇妃来,又想起八阿哥来。

永琰说,要她离惇妃远点,这倒正合了她心意。

自雍正爷开始便是秘密立储,一开始永琰便知道了他是储君,如今是不是已经看到那藏起来了的圣旨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胜算最大的人便是永琰了。

冯霜止他们这一些支持着永琰的,似乎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只是怕飞鸟尽,良弓藏,当初太后未必没借着冯霜止的刀杀人,还借了她的口和眼,如今永琰是借着和珅。日后他便是登基的帝王,只盼万不要有什么差错。

冯霜止近来不出门,也没什么交游,京城里倒春寒一来,还下了许久的雪,秦楼楚馆里生意萧条,根本不敢开门,便是酒店客栈等等都是门可罗雀,这连着几个月京城里都没喜事,显得格外安静。

与这样的安静对比,和珅搞出来的那一桩便是大动静了。

三月十八,海宁奏本弹劾孙士毅和李侍尧贪污受贿,福康安与和珅的意见空前一致。

此事十五阿哥拿不定主意,也不敢拿主意,只能报到了乾隆那里去,乾隆病中看着那奏折良久,竟然咳出一口血来,勒令严查此事。

于是和珅亲赴也了云贵之地,彻查此事。

李侍尧乃是大学士,孙士毅也是云贵大员,和珅到了那边之后,却先只装出一副庸碌的模样,似乎与李侍尧孙士毅同流合污,众人都以为他不是来查案的。只是和珅这伎俩其实已经不新鲜,在江南时候便使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江南的官员以为他是清官转了贪官,而在孙士毅和李侍尧的眼底,和珅一直是个小人和贪官,所以从没想过和珅是清官之类的。

和珅便也将计就计,只拿本性做戏,唬得那群人团团转,回头反口釜底抽薪,便已经将孙士毅和李侍尧的罪证拿到手了。

盛夏时候回京,往上一报此事,永琰便准备严惩这二人,他痛恨贪官与奢侈之风,不成想乾隆竟然对这两人格外恩典。

福康安道:“孙士毅和李侍尧早年给皇上进贡了不少的东西,说这两人贪污,其实大半的东西都到了皇上的手中,他若是因此处死了这两人,恐怕才……”

永琰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里,只将那奏折和尚,一脸面无表情道:“皇阿玛老了。”

老了,老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大概是这个月月底正文完结,下个月月初写个红楼吧。

俺擅长的男主文,打脸爽文流。电脑读者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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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谢振定

今年冯霖参加了乡试,据说答卷很不错,和珅并没有插手,全是看冯霖的真本事。

老太爷英廉听说之后是喜笑颜开,惜语如今代掌家里的事情,尽管是个姨娘的身份,却也跟着高兴。她虽做不得当家太太,但毕竟是冯霖的生母,日后总归不会亏待了她。世上的母亲毕竟都望着儿子好。

冯霜止听说这件事之后,差遣了府里的人送去一些补品和几套算是贵重的文房四宝,也算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夫人,老太爷说了,四公子的事儿您不插手,只让他自己努力便是。”兰馨带回来的话便是这样了。

冯霜止听了也是一笑,看和珅还在里屋给团子念书,只挥手让丫鬟们下去。

现在新的和府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开了个很大的人工湖,在湖边搭了个水榭起来,这夏日里头只在水榭里避着,如今这湖上凉风送爽,也让人精神不少。

她走进去,便看团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桌案边放着一把团扇,一把折扇,只搭在一起,这一把是和珅的,一把是冯霜止的。

“你莫念了,他还小,哪里听得懂。”

“多听听总是好的。”和珅将团子放下了,便看这小家伙那小脸圆圆,白皙之中透着粉嫩,不由得一扬眉。“他长大了,必定也是个风流子,兴许还能长得有我七分好。”

这语气,哪里像是个作阿玛的,分明像是要将团子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冯霜止轻声啐他,“哪里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你也不害臊!”

和珅揽住她的腰,看她穿着一身湖蓝的苏绣旗袍,身段纤细得很,只用两手掐住了,道:“云贵那地儿,蛮荒之地,我从那人烟稀少的地方回来,如今说一说自己的儿子,你却还要被夫人骂,真是好不伤心。”

这话前后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冯霜止失笑,只压低了声音:“对了,你去云贵一趟,那李侍尧和孙士毅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这二人跟福康安也有少许的过节,当初福康安跟李侍尧是一起的,那个时候福康安还未发迹。可你知道,有一段时间,在福康安搭上那倒霉鬼连霜城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深入江南官场了。他们之间有一点小摩擦,江南毕竟是油水丰厚的地方,多的是人觊觎,李侍尧就跟当初拉拢我一样,想要在福康安的手下分一杯羹出来,可福康安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双方之间便有了矛盾。”

和珅一说,便说出了一段之前冯霜止不知道的秘辛出来,他道:“福康安也是个狠人。海宁搜集了孙李二人的证据给我,我倒是查清楚了,回宫之后往上面一报,便有福康安跟着落井下石,原本我是有些惊喜的,哪里想到……呵。”

这最后一个字,颇有几分意思了。

冯霜止听着他笑声,还不知道宫里到底是怎么回复的,便问道:“怎么了?”

和珅那眸子黑得如点漆一样,只将冯霜止揽在怀里,眼一眯,唇一勾,一副慵懒的模样,声音也懒洋洋的,像是外面夏日里被晒得无精打采的垂杨柳。

“皇上从轻发落,念在孙李二人忠心侍奉的份儿上,只不过是贬谪,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能东山再起了。”

“……皇上是糊涂了吗?”冯霜止皱紧了眉头,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对旁人而言可能惊天动地,于冯霜止而言其实并无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和珅道:“岂止是糊涂,老糊涂了。他老了……”

当了皇帝太久,太安稳,一个盛世到了后期,总是要迈向腐朽的。

“康熙爷当了近六十年皇帝,从盛世到一个亏空时期,贪墨成风。”和珅熟读经史子集,如今说起这些来不过是随手拈来一样,他言语之中含着讽刺,“到了雍正爷的时候,整个十三年在位都力图革除弊病,只可惜……到了咱们如今这一位,一切从新回到康熙爷时候的水准,康熙爷是圣祖,咱们这位却是不一样了。”

没了锐气的皇帝,安稳了太久。

和珅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他虽习惯了倾轧,可对如今这样无法施展开拳脚的环境却有一种难言的厌恶。

原本以为永琰掌权之后便有机会了,可乾隆还把持着朝政,他毕竟是皇上,如今不过是病了,只怕好了还是要将一切的权力给收回来的,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当真是谁也不清楚。

现在郁闷的可不仅仅是和珅一个,福康安也知道是失算了。

乾隆的心,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大。

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犹嫌不足,一张龙椅,怕是直到死才敢给别人的。

如今孙士毅和李侍尧不死,对他们来说便是如鲠在喉,难得站到统一战线上的和珅与福康安,平时办事都是干净利落,也不曾留下什么后患,现在却忽然之间碰到了这因为皇帝护着,而没办法除根的野草,当真让他们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冯霜止想起当初永琰曾经有过的打算,也不知道为什么便心惊了起来。

她手指一扣那小方桌的案角,便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二人怕是会成为心腹大患。”

“是啊。”和珅叹了口气,只是眼眯着,便有暗光闪烁,他低头去亲冯霜止耳垂,又是一笑,“不过也没事儿,除非登基的不是十五阿哥,否则这孙李二人现在不死,以后也得死。在储君这边得了不好,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好?”

这倒也是,只不过十五继位,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看现在这情况,只不知道十五等不等得及。

没月余便是皇帝生辰,和珅交代冯霜止去找几件稀罕礼物来,现在皇帝病着,更要找好了东西给他送过去,免得因为之前弹劾孙李二人的事情惹恼了他。

冯霜止下午时候才出去,今日乘了和珅的马车,只由下人赶着过来。

她往恒泰斋走,如今北京天气大热,汪如龙根本不在北京,只是是不是上北京来跑生意,铺子是下面的人打理着的。冯霜止算是个熟客,更是个贵客,这恒泰斋的人也不敢怠慢,一见冯霜止出来了,便给她招呼上了,冯霜止只让他们将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只是看了一圈,不管是古玩玉器还是别的什么,都有些看不上眼。

西洋座钟虽然精致,又哪里比得上进贡到皇宫里的?

那铺子的掌事看冯霜止看不上眼,也不由得有些着急:“和夫人若是看不上这些,便只有等三日之后的下一批了,听说有一套很是新奇精致的鼻烟壶,想来不管是收藏还是送人,都极好。”

“那我便三日之后来了,劳烦张掌事了。”冯霜止今日一无所获,这便准备走。

掌事准备送她,刚到门口便听见人的说话声。

“谢兄文采风流,已经是乡试之中第一人,哪里需要忧愁他日不高中状元呢?”

“老弟说笑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状元?我自问是比不得王杰大人那样的渊博的,只求能金榜题名便好,哪里敢奢求什么状元?倒是冯老弟你,很有可能的。”

“冯霖年纪太小,哪里有这本事?原本是想拜在王杰大人门下的,只是王杰大人是个不徇私的,登门拜访多次,都被拒绝了。”

说起这事儿来,冯霖也是一脸的苦笑。

那谢姓青年陪他走进来,也笑:“罢了,不说这些,听说袁枚先生不日归京,我们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礼物才是。”

“也是。”冯霖进了门,方说了一句“说起来,袁先生当初收过我二姐为女弟子,传扬北京城”,抬眼便已经看到冯霜止了。

冯霜止最近不常出府门,年节时候才回过家,只见过冯霖一面,知道他年纪不小了,本事也不小,英廉喜欢着他,冯霖已经成为嗣子,如今便是要全力扶持的。

这二人的对话,她差不多也都听见了,猜测这谢姓人,也是一名乡试时候的士子,看样子冯霖交游也算是广泛了。

冯霖一见到她,先是一怔,接着便躬身给她见礼:“冯霖见过二姐,二姐今儿怎么出来了?”

那谢姓青年长得还算是俊,站在一边看着,略略打量了冯霜止一眼,便很礼貌地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

不认识的人,冯霜止也没怎么搭理,她看了冯霖一眼,发现这孩子长得更高了。

脸上挂起笑,冯霜止道:“出来挑些个玩意儿,不过没找见合适的。怕是要过几日再来了,你乡试的答卷很不错的,玛法那边盼着你出来,万莫辜负他老人家的期待,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则告诉玛法,二则可以来府里找我。对了,这位是——”

冯霖听着冯霜止的话,点着头,一听她末尾这问话,便为冯霜止介绍此人道:“谢兄也是今年乡试之中的佼佼者,乃霖同窗。”

冯霜止目光转过去,便见那谢姓青年拱手,对她道:“晚生谢振定,见过夫人了。”

看冯霜止乃是妇人打扮,又是冯霖的姐姐,便算是他半个长辈了。

一听这名字,冯霜止便有些玩味起来。

她顿了一下,忽然道:“这名字耳熟,你便是那一日拦了我府上那不大懂事的管家的人吧?”

谢振定皱眉,一惊,只是眼底沉沉地压着,抬眼来看冯霜止,便道:“原来是和夫人。”

冯霖根本不知道这之中产生了什么误会,看冯霜止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也不好插嘴。冯霜止也不要他插什么话,只朝着冯霖一摆手,“此事不过是小时,四弟莫挂怀。”

转过目光来,看向谢振定,这人用了一句“原来是和夫人”,想必是知道他那日拦下的车是和府的了。当日冯霜止问过了周曲,刘全儿大街上撞了不少的人,她唯恐刘全儿闯下了什么祸事儿,惹了什么人,这才多问。周曲说那人名为谢振定,现在刚碰着,倒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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