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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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国泰这回来,带来的消息却不一般。

孙士毅和李侍尧在云南的贪污,本来就一直有风声了的,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忽然之间冒出来,似乎又严重了。

和珅这边听完了他的消息,只让他回去等着,还没有新一步的动作。

到底国泰和李侍尧是个什么样子,和珅也很想知道。

李侍尧深得皇帝的喜欢,和珅还不敢说这个人的事情。

他邀国泰留下来吃饭喝酒,冯霜止听了也没怎么说话,国泰这人看上去蠢笨,其实内里心思聪明,应当不会太过庸碌。

这世上,其实一直是庸碌之辈无法当奸臣和贪官的,这些人的智慧都用在贪污上头了。

冯霜止盘算着过年这边的事情,开销之处,今年的结余,还有给丫鬟婆子们的赏钱,刚刚盘算到日落时候,便听外面一阵热闹的声音,说是皇帝给的上次下来了。

国泰这时候还没走,便陪着和珅一起出来。

和珅谢恩过后一看那赏赐物品的清单,便笑了一声,“看样子这工匠是不用找了,皇上给拨了几个修造御花园和宫殿的来。”

这待遇可不一般,这是皇帝的待遇。

冯霜止皱眉,只觉得这怕是有些危险。今日不算是逾越,到了新帝那里又该怎么想?可是今时不同于历史,很多东西并不能这样简单地判定。好好坏坏躲不过,现在不收下皇帝的这一份赏赐给退回去,难保皇帝怎么想。

乾隆年纪越大,这脾气也就越古怪了。

国泰这个时候顺便便告辞走了,不一会儿,冯霜止跟和珅回来,便说到永琰的事情。

“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带别人,偏偏带永琰?”冯霜止是百思不得其解,乾隆自己似乎并不是最喜欢这个儿子的,立储的时候也多半是在听太后的意思,对永琰,以前乾隆的评价只有“顽劣”二字,现在却似乎完全改变了。“而且宫里令妃忽然之间的再次失宠也很诡异,但是没有影响到他,这——”

“……”和珅沉默片刻,却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兴许事实上它们真的有关系。”冯霜止看着和珅,忽然有些笃定起来。

和珅对永琰的了解并不如冯霜止多,毕竟冯霜止接触永琰比较多,而清朝皇帝严禁皇子与大臣结交,至少表面上和珅不可能跟永琰有交集。从冯霜止的了解上看,也知道和珅跟永琰之间的关系很淡。

“待到过年进宫宴饮的时候,便知道了。”

和珅淡淡道。

进宫了,消息路子也就多了,更何况冯霜止跟现在的惇妃关系不错。

毕竟惇妃现在复宠,多半还是因为冯霜止的毒计,令贵妃倒霉,也就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儿,转眼之间能让人倒下去,可不是一般人的心机。惇妃想要拉拢冯霜止,一方面是感激,一方面却是忌惮。

十一月转眼便过去,天气冷了许多,常常能够看到大街上各种卖年货的。

江南那边空虚着,暂时填补了一批官员过去,今年秋闱学子的运气最好,因为江南那边多了很多的缺,所以他们就有了补缺的机会,只不过但凡是想要补缺的都从和珅手底下走,是以和珅这边还没到过年就已经堆了一大堆的“年货”了。

金银珠宝玉器首饰,库房里都要满了一样。

现在乾隆在前朝搞议罪银制度,还要让和珅来帮他当总管,管着这一笔钱,内务府那边缺银子使都要找和珅,冯霜止翻账目的时候没少看到和珅将府里的银子挪去内务府——只不过这账目,乃是议罪银。

乾隆为了享乐,是不会自己担骂名的,他要收官员们的议罪银,只让和珅出面,和珅被骂个狗血淋头,乾隆却能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乾隆宠信和珅不是没道理的,遇到这么个能为你承担骂名,甚至还能给你钱花的臣子,哪里有不喜欢的呢?

只是冯霜止觉得堵,拿着账本也为和珅担心,可和珅不过是说:“做不做都一样,君要臣死。”

刘全儿的事儿倒是问出来了,原来是这人觉得自己配不上微眠,看着很爽利,其实是自己闹别扭,把微眠给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最后病倒了,刘全儿那真心也就来了。

冯霜止跟和珅两个人一说和,便给他们定了明年二月的婚期,在成亲之前照常在两位主子跟前儿伺候。

和珅最近的大事就是处理江南那边的事情,估计明年都还要继续忙,主要是官场垮了之后,利益要重新分配的问题。他最终还是分出了一些利益出来,只不过却是给了福康安,孙士毅跟李侍尧只沾到了个边儿,可把那两人给郁闷得,听说找了无数的美人准备送给和珅,只不过消息传出来之后,是和珅厌恶他们,冯霜止更厌恶他们。

冯霜止已经跟国泰打了招呼,逮到了把柄就往和府这边扔,千万别客气。

至于冯霜止,她最大的事儿就是没事儿。若说是有,估计算是熙珠那边的事情了。

熙珠嫁给了阿必达之后,很少出门,不过前几天传出喜事来,说是已经怀孕了,因为公公是阿桂,今年也有了进宫的机会,便是已经送信给她,回头要一起来这里的。

另外有一件冯霜止来说可有可无的事情,应当是陈喜佳了。

她是后来才听说的,乾隆命令福康安休妻,陈喜佳便成了个被休的女人,便收拾好了细软,回了江南去。陈宏谋是罪大恶极,已经定了秋后处斩,不过乾隆顾念他曾经是个清官好官,也不对他的家人多做处置了,更何况好歹陈喜佳也嫁过福康安,当初还是他给赐的婚,表面上不好做得太绝。

只是冯霜止在陈喜佳走后一个月,偶然去恒泰斋挑选礼物的时候,瞧见穿得素净的刑部侍郎王杰,他站在那里挑了块玉佩,百年瞧见了进来的冯霜止。

冯霜止本来是想跟他问新年好的,只是看他表情不大好,于是改了口,问他怎么了。

王杰只是说,听到从江南来的消息,陈喜佳害病没了,已经安葬下去几天。又说大年节地不该说这些,只是这年当真过得不舒坦。

原来他穿得那么素,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还是当初喜欢过的人,如今人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是好是坏,都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冯霜止回忆起当时跟陈喜佳认识时候的场景,竟然都有些记不清了,在江南的赏花会上,游廊下,画舫里……

她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说:有定数。

王杰也重复了一遍,说:有定数。

可是很久以后,王杰才告诉冯霜止,陈喜佳不是死在江南的,是半道上就被人一刀刺死的。

帝王心,深不可测。

第八十一章 宫宴

二十九的晚上举行宫宴,和珅这边早就收到了邀请,大部分在京任职的官员或者是回京过年的官员,都能够得到宫宴的机会。

作为命妇,又算是曾经太后跟前儿的红人,现在宫中惇妃眼底的好同盟,冯霜止受到的优待绝对是不低的。

大年将过,二十九举行了宫宴之后,年三十儿就能给旁人过年的时间了,皇宫里这宫宴的时间也是挑得极好的。

非有头脸的命妇不进宫,按理说进宫是件体面事,可到了冯霜止这里,却变成了苦差事。

二品命妇的服饰也算是沉重了,但更沉重的是冯霜止这心。

出府之前,和珅没说话,看了她许久,才道:“你似乎在担心什么?”

冯霜止想到惇妃前几天说的那话,这心里就老不舒服。“进宫再看吧,惇妃娘娘前儿跟我暗示,想要皇上给我们家团子跟十格格……”

和珅忽然皱了眉,“孩子都还这么小,日后的路当是他们自己选,怎么——”

皇家就是这么个状况,若是真的赐婚了,想必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

怎么说,惇妃也是向着八阿哥的,尽管八阿哥不是她亲生,可她跟八阿哥亲,对惇妃来说,八阿哥登基就是最好的。现在很明显,乾隆心里已经向着十五了,估计十五登基还是个必然,和珅摊上个惇妃当亲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除此之外,团子日后到底是怎样,和珅跟冯霜止都不清楚。和珅还好,冯霜止对这种提前就将两个人的亲事定下来的事情,极其反感。

所以现在她脸色有些发冷。

和珅想了想,道:“你进宫只看着办便好,说实话——我看皇上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了,到底能撑几年还难说,开罪了惇妃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是宫中一介妇人,还看皇上的态度,见机行事吧。得罪了皇帝也是不打紧的。”

最后这一句,隐隐约约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了。

因为上次永琰来他们府里,和珅跟永琰这边,终于算是开始了接触,兴许最近又在谋划什么吧?

冯霜止没多问,只是一直在想,到底和珅知不知道福康安也是支持永琰的?

最近这两人在朝廷上是一如既往地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拢了拢披风,上了马车,车轱辘压着雪花,便往紫禁城而去了。

宫禁森严,路过的家家户户都是明亮着的,和珅与她坐在一起,便抓住她的手指,忽然便瞧见了她腕上这景泰蓝的手镯,“平日里不大见你戴首饰,这时候看,却是皓腕如雪。”

有他这样夸老婆的吗?

冯霜止抿唇一笑,手指摸了摸那手镯,道:“自家庄子上打的,瞧着也喜欢,天津卫那边还有人给你孝敬了水烟,真真笑死我。”

和珅是个不抽烟的,临近年节的时候,下面什么孝敬都有,和珅当真是收到了好几袋上好的水烟的。他道:“水烟给了纪晓岚那大烟袋子,他倒是喜欢。”

“纪晓岚聪明得很。”冯霜止说着纪晓岚,想的却是刘墉,相比纪晓岚来,刘墉才算是个老奸巨猾的。

和珅眯了眯眼,道:“翻过年怕是要出事儿,只是年节这边给压着而已。甘肃布政使王亶望擢升了浙江巡抚,这人不是我提上去的,说是八阿哥那边提上去的人,这人与我素来不合,放在江南怕是要出事。至于孙士毅和李侍尧这两个,前儿一阵不满我割给江南的官场盘子不够多,也是要背后做鬼,看我开年先料理了这两个。”

乾隆四十一年,似乎便要这样过去了,而和珅竟然已经做好了明年的规划。

他慢慢跟冯霜止说着,“要紧的是稳住江南那边,这一年因为连霜城那边收割起来的利益,来年给稳住了,我在朝廷便算是完全坐稳了,我一说话,便是大半个官场的声音,谁还敢来驳我们?福康安这人我也是看不惯的,只不过前不久才知道他也是十五阿哥那边的人,好在我与他不必联手合作什么的,只需要继续唱对台戏,即便是有人知道福康安站在十五阿哥那边,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皇帝那边也安心,他的臣子不都被人笼络了。帝王之术,便在于权衡二字。皇帝在权衡,我们也就让他权衡。”

这是……

冯霜止感觉着和珅这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可是这平缓下面又藏着些暗色的风浪,风吹起来一点便息下去了。她将头枕在他肩上,便一弯唇:“男人们的算计。”

和珅笑出来:“男人们的算计,还不是为了女人?”

冯霜止掐他,“老不正经。”

“这还没老呢,就开始不正经了。”和珅叹气,“在霜止眼底我已经这样不正经,回头真老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呢。旁人说我是大清第一美男子,在霜止眼底怕还不及团子半分……”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难受起来,将眼睛闭上,似乎要睡着,便说:“若真能老,你也是第一的。”

什么叫,若真能老?

和珅微微侧过头看她,却见她已经在小憩,压下心底的疑惑,他不说话了。

一路马车靠近了宫门,便下了车,和珅往前,带了冯霜止走,今日人人都穿得喜庆,毕竟还是年节上的宫宴。

不管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到了这个时候,开心不开心的都将那笑脸露出来。

临分开前,和珅要她小心着一些,不过后宫里也不必太过拘束,左右里面认识的人不少,遇到个什么人都能接应她。

冯霜止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今乾隆越发昏聩,宫里的眼线已经将皇宫埋成了个筛子,更何况福康安这样的人几乎是在宫里长大的,若说没几个眼线,那才是奇怪了。如今永琰得势,宫里的人大多墙头草,看着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冯霜止在宫里反倒比最开始的时候更加自由了。

毕竟因为走到哪里都是眼线……

对乾隆来说,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可他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冯霜止被领进翊坤宫,拜见了惇妃,惇妃见了冯霜止那个亲热,过去就把人拉了起来,便道:“终于见你过来了,我这边为你找了你当日的好友一起坐,回头宫宴完了别忙着走,事儿还有呢。”

她倒是想宴会之后便走的,只不过明显不大可能。

命妇这边都是惇妃在主持的,当初的令妃,如今的惇妃,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愉妃。

这宫里的人换来换去,冯霜止已经有些生厌了。

她对惇妃的态度只能算是一般,不过因为冯霜止似乎惯常便是这样的态度,惇妃等人也没说太多。

冯霜止过去是跟熙珠坐到了一起,毓舒还在禁足之中,即便是年节也不敢出来,现在冯霜止当年认识的人竟然也没剩下几个了,还有认识的也没资格到这宫禁之中来宴饮。

坐在熙珠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就有一种很冷的感觉。

熙珠看她神情有异,便问她道:“许久不见,怎么看你还恍恍惚惚的?”

冯霜止一怔,将表情收敛起来,只笑道:“只是忽然想到毓舒她们了,陈喜佳也没了……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听说你有了身孕,家里可还好吧?”

熙珠娘家明瑞战死之后,她便算是没了依靠,好在阿桂明理,当初跟明瑞的关系也是不错,疼爱熙珠倒多过他儿子阿必达,尽管夫妻两个人的日子是磕磕绊绊,可这么多年过下来,竟然也算是没闹过什么大的矛盾,兴许这才是小夫妻的相处之道。

熙珠整个人都比较中庸化,要说跟屋里男人闹矛盾,可能性是不大的。

“我身子自然是好的,自从听说有孕了,府里人人都看顾着,我这不也到宫里来了吗?明年阿必达那边便由公公给谋了个江南布政使的差事,这还得亏了你家和珅。”

熙珠一脸笑意地说着。

可冯霜止却忽然之间皱了眉:“阿必达去江南,你呢?”

“……我身怀有孕,不宜舟车劳顿,只能他自己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熙珠脸上也有些黯然。她跟阿必达到底有没有感情,冯霜止也不清楚,可时间长了有感情倒是有可能的,婚前多半是不曾有的。

熙珠有孕,明年阿必达却刚好要去江南,这事儿可麻烦了。

说什么“亏了你家和珅”,冯霜止听着有些不是滋味,江南若是没和珅插手,事情不会闹得这么大,单凭王杰一个人至少不会牵出这样大的一盘棋来,只是王杰毕竟还是成为了和珅的棋子,在江南这件事上王杰除了多了一大堆的仇人和升官之外,没得到别的了。

犟驴王杰还是当初的那个,旁人恨他都来不及的。

闲话一阵家常,宫宴开始,冯霜止她们这一桌又来了人,不是别人,恰好是那孙夫人和李夫人,孙士毅跟李侍尧在官场上交好,这两家的女眷也是时常走动一起打牌之类的,如今这两个女人相携走过来,便直接上来巴结冯霜止了。

当年还冷嘲热讽的,冯霜止自然是记得,只不过现在一转脸就变得热络起来,冯霜止也没说别的,照样应付着他们。

翻过年和珅就要对付孙士毅和李侍尧了,现在冯霜止却不露出半分的端倪来。

孙士毅官位比较低,李侍尧却是个难办的,还是大学士,皇帝也喜欢他,不过和珅势大,能做到哪一步,旁人是不清楚的。

宴会进行到中间,熙珠请冯霜止出来,两个人到偏殿里坐了一会儿。

冯霜止一垂眼,道:“我与熙珠姐姐相识这么多年,姐姐心中装着心事儿,我不是不清楚的,有话便说吧,妹妹能帮则帮。”

其实方才已经听出来一点了,只不过到底还要熙珠自己开口而已。

熙珠与冯霜止相交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开口求过冯霜止什么,冯霜止也不曾求过她,两个人一直都是平等姐妹相称,知交甚久,如今要熙珠开口说,她毕竟觉得有点难为情,只不过终究还是心底的那些想法战胜了她抹不开的面子。

熙珠苦笑了一声:“霜止,我不曾求你什么,可阿必达的事情……”

果然还是阿必达。

冯霜止听熙珠继续说。

熙珠道:“不是人人都能像你家和珅,到了江南还能坐怀不乱,我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后宅里有小妾,阿必达若是去了江南,不能带我去,便只能带那些小妾走,兴许还要留下来两个麻烦的,我……我不想他去江南……当初这事儿是阿必达去求了和大人,这才有了着落的,阿桂大人本身布想让阿必达去,所以我想——让和大人把这事儿给推掉。”

女人孕中多思,更何况她的丈夫要在她怀孕的时候去江南呢?是个女人都要担心。

熙珠原本是不想掉眼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她赶忙擦了,不想要自己昔年的好友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狈。

冯霜止伸出手去握了她的手,道:“这事儿你其实不必跟我说的,阿桂大人正直清廉,约略地是看不起和珅的。八舅公眼底揉不得沙子,阿必达的事儿肯定不能成,即便是现在成了八成,赶明儿阿桂大人一句话也能给黄掉,你且放心着。”

阿桂跟冯霜止也算是有亲缘关系,冯霜止得叫他一声八舅公,当初平定大小金川下来,冯霜止还以和珅的名义去送过礼,那个时候阿桂觉得和珅会做人,可是时间久了,便开始逐渐地看清和珅。

和珅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阿桂开始时候觉得和珅顺眼,可是渐渐地便因为政事上的分歧而对和珅改变了看法。

不对盘的人终究是不会对盘的,阿桂不是什么绝对的清流,可要他认同和珅,甚至让和珅帮自己儿子办事儿,他是绝对不允许的。阿桂喜欢和琳,当初和珅强将和琳塞到阿桂那边去做事儿,阿桂一开始还不喜欢,不过后来看和琳心性比较爽朗正大,觉得和琳不跟他哥哥一样,渐渐便喜欢上,也愿意提拔和琳。

这可是走了一步好棋,如今和珅兄弟一文一武,一个得了阿桂的喜欢和提拔,一个还被厌恶着,这一个好一个坏,其实也就不好不坏了。

阿桂左右不会跟和珅翻脸,顶多也就不喜欢和珅罢了。

如今阿必达的事情,以阿桂的脾气,即便是现在不说什么,那也只是说不说而已,阿桂的能量多大?不至于要自己的儿子出去求和珅。

冯霜止温声安慰了她,熙珠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她与冯霜止无话不说,可这种闺阁之中的事,说出来也实在太小气。“若是没了江南布政使的位置,他会怎么……”

“阿桂大人不想他去江南必定有自己的道理,有的时候一个位置能染黑一个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取出,知子莫若父,看阿桂大人的吧。”冯霜止给她递了手帕擦泪,又道,“即便是他去了江南,你紧着一些,肚子争气,阿桂府中人人都看护着你这一胎,只要有了个儿子,什么都好说。”

管那什么人进来,都不会撼动熙珠的位置的。

熙珠最终长长叹了口气,擦干了泪便笑了出来,“我是孕中多思,太过杞人忧天了。终究不如妹妹看得长远。”

“哪里是我看得长远?不过是我心胸狭窄,所以更能看得懂姐姐罢了。”

心胸狭窄,是在感情上。

冯霜止说这话,熙珠也懂,便是重新让冯霜止看了看她的脸,这一会儿没错处了,便重新回到了宫宴上。

“二位这怎么去了这么久?”孙夫人打趣儿了一句。

冯霜止笑道:“跟熙珠姐姐许久不见,这难得坐在一起,却是要过去说说体己话,叙叙旧情了。二位在这面还算是好吧?莫不是惇妃娘娘介意了?”

“哪里哪里,惇妃娘娘方才来了一趟,说是你俩肯定叙旧去了,还自己夸自己,说她肯定把位置安排对了呢。”这一回,是李夫人在搭话了。

冯霜止心说这位置还真是对了的,兴许这李侍尧孙士毅支持着年长的八阿哥,才跟惇妃关系好,还特意将这两人拉到这一桌来坐。

后面的半场宴席,冯霜止便随意出言试探了这一下这两人,果然发现她们似乎对八阿哥的评价很好,于是冯霜止什么都明白了。

宴会后,冯霜止让熙珠先走了,自己却留下来了。

之前惇妃说过让她先等着,这会儿她站在殿里等,不想过了一会儿才见惇妃满脸喜气地进来。

“和夫人,咱们可要成为亲家了。”

这一句话,立刻就将冯霜止炸了个晕头转向,冯霜止没明白过来,她愣了一下,问道:“何喜之有?”

惇妃过来握她手,搭着她道:“可不是你家那正月里生的胖小子和我的十格格的事儿吗?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前殿里皇上宴请大臣们的时候,喝得高兴,竟然直接说了,如今你家丰绅殷德跟我的十格格可是般配得很呢。”

“……”前殿里,皇帝喝得高兴说的?和珅也在,和珅没能成功阻拦,怕也是阻拦不了吧?这一门亲事终究还是挂上了,冯霜止做出一脸的笑意来,“如今却是妾身要代犬子谢过了,高攀着娘娘这一门亲事,倒是我们府上的荣耀呢。”

这一番话说得惇妃舒坦,她只对冯霜止道:“且瞧着吧,有你的好,你当日帮我,我也得回报这你的。”

冯霜止敛衽一礼,“妾身省得。”

这一下,惇妃才叫人送了冯霜止走,冯霜止一路走,一路这心都是冷的。

紫禁城的风吹在她身上,即便是裹着披风都挡不住。

在从慈宁宫附近花园走过的时候,她忽然之间停住了脚步,问那掌灯的宫人道:“方才前面可过去了什么东西?”

那宫人垂首:“不曾见到。”

冯霜止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没再多想,只不过念头一转,便道:“我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多年,今日眼看着要年节,先给太后娘娘磕个头去。”

那宫人也不说什么,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冯霜止转了方向去到太后宫门口,芳嬷嬷还坐在暖阁外头守着,听人进来说冯霜止来了,她倒是惊讶了一下,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沁姑姑还在里面,她便让宫人去里面说一声。

不一会儿,沁姑姑出来,便听芳嬷嬷说了这事儿,沁姑姑道:“去看看她吧,这大夜里赶着雪来,也算是个有心的。”

“只是太后身子不好,怕是不能见她的。”芳嬷嬷提醒了一句。

于是她们出去对冯霜止说了,冯霜止知道自己进不去,便笑道:“太后娘娘优待我,这几日因着宫里的禁令不敢来拜会,趁着宫宴想来看看的。只不过,今日既然不能见,我便在这外面给太后娘娘磕个头吧。”

她二话不说地跪下来,真心实意一般在台阶上磕了个头,便道:“霜止叩谢太后娘娘今年的照顾,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沁姑姑和芳嬷嬷连忙扶了她起来,“和夫人有这份儿心,太后娘娘定然感动的。”

冯霜止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便道:“时间也不早了,为着这宫禁,霜止得先走了。如今太后娘娘病着,二位姑姑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也可趁着机会叫人来找霜止的,能尽心则尽心,二位姑姑还请莫怪霜止这话鲁莽。”

“和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是个善心肠的。”芳嬷嬷叹了口气,便看冯霜止走远了。

“这和夫人倒真是个实诚人。”

沁姑姑也叹了口气。

两个人进去,却没想太后已经醒了,问她们外面是谁,她们说了是冯霜止,又把冯霜止给夸了一遍,满以为老佛爷定然会高兴,不想太后搭了眼皮子,过了许久才道:“哀家熬不了多久了,若是哀家去了,你们便领了哀家的懿旨,要皇帝赐死她。”

芳嬷嬷与沁姑姑齐齐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太后睡着了,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心惊不已。

现下太后只有这一句话,又陷入了昏睡,她这话——到底是下旨,还是梦话?

第八十二章 投诚

此刻的冯霜止,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面临怎样的危机,她只是回了家,又跟和珅坐在了一起。

“十格格跟团子都还小,现在就说什么赐婚,当真是……”

后面的话,冯霜止没说出来,她咬了一下牙,嘴唇抿紧了,手指握起来,又被和珅给捏住。

和珅想起今日乾隆赐婚时候的场景,便对冯霜止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左右你觉得威胁的不过是惇妃支持了八阿哥,现在惇妃待你好,旁人也觉得你跟惇妃好,可现在我支持着十五阿哥,永琰定然知道你我二人同心的。即便是日后十五阿登基了,也不会亏待我们。惇妃又不是八阿哥的生母,威胁不大。她不过一个后宫的女人,能干什么?”

“女人能干的事情多了。”冯霜止前面的都还认同,后面的却忽然笑了一声,道,“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只是觉得……皇上现在——”

和珅用一种很晦暗的眼神看她,道:“你知道便好。”

乾隆越来越昏庸无能了,也越来越倚重和珅,那些个老臣却开始渐渐地疏远了。

今日和珅进宫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平日里上朝还不觉得,因为毕竟那些老臣们还是有很多事情上报的,可是今日夜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乾隆几乎没跟他们说话,反而是一直在跟福康安、福长安、王杰与和珅他们几个说,似乎格外地喜欢年轻一点的官员。

和珅方才那话的意思是,冯霜止知道便好,不必说出来。

乾隆是年纪大了,早年的锐气也就没有了——不过冯霜止从不觉得这个皇帝有什么锐气,雍正爷那边大刀阔斧地过了一朝之后,到了这一朝其实已经完全腐朽了。

大清朝的风雨,似乎才刚刚来,个人之力是微乎其微的。

这一夜,和珅只是揽着冯霜止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还想要个女儿呢。

夜里两个人说话呢喃了不短的时间,和珅在军机处有不少的趣事儿,现在逐渐地负责《四库全书》的编纂,那边的文人们趣事儿更多,说得这半夜里,便能听见冯霜止屋里的笑声。

丫鬟们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的轻笑声,也就是笑笑。

两位主子高兴了,下面的人伺候着也没那么战战兢兢。

翻过今夜,便是大年三十儿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昨日开过了宫宴,今日也不必早朝,和珅就在家里,跟冯霜止一起忙活着。

在书房将新的和府宅邸的图纸展开,和珅便提笔画了几笔,翻过年便要真正地动工修起来了,什刹海边的和府,很快就要变成他当初娶冯霜止时候说的那样了。

和珅终究还是记得那些事儿,他想要自己在意的人荣华富贵,又平安喜乐。

走在步步惊心的朝廷之中,那是逼不得已,可没有危险哪里来的际遇?

这乾隆四十一年翻过去,便是更加惊心的乾隆四十二年。

明年李侍尧便是正式出任到云贵总督的位置上,因为此人擅长纳贡,常常费尽心思地给皇帝搜罗好东西,皇帝很是赏识此人。不过因为下半年时候江南的事儿,此人拉拢和珅不成反结仇,之前钱沣参过这人一本子,但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了。

和珅盘算着自己位置也算是起来了。如今他是军机大臣,只不过因为是朝廷新贵,所以看似是位高权重,但说话还不够分量,必定要找一个靶子立立威,才能在这朝廷之中真正跻身重臣之流。

“年三十儿你都在盘算,我都帮那李侍尧孙士毅担心了,怎么就惹上你这么个煞星,他俩能吃好这年夜饭吗?”

冯霜止空了来看和珅,只看看到和珅已经将和府的新规划图纸收了起来,在那本子上写东西了,。远远一望,瞧见是写给云南粮储道、贵州按察使海宁的信,她便知道和珅是要干什么了。

早年在春和园赴宴的时候,曾遇见一位海宁夫人,便巴结过了冯霜止的,如今似乎要派上用场了。

和珅眼看着日头落下去,便收了东西拉着冯霜止出去,吃过年夜饭,和琳与远兰坐在一起,冯霜止把团子也抱了过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

冯霜止身边喜桃虽然到了扬州那一带,只不过也送了年节的贺礼回来,从冯霜止身边的丫鬟到正经的官太太,即便是丈夫的官位不大高,可对喜桃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难得的是范宜恒喜欢她,那便比什么都好。

现在和珅这边有不少的庄子,生意做到了江南那边之后,喜桃在那边也能帮着打理一些事情,倒是逐渐地成为了和府这边在外面很有力的援助。

众人在年夜饭上说过了吉祥话,冯霜止一看到刘全儿,便想到了他跟微眠的事儿。

守岁的时候,冯霜止说起,和珅说:“这事儿得慢慢地磨。”

冯霜止摇头,“磨不得了。”

“怎么说?”这事儿哪儿有什么磨不得的?总归要两个人看上了,再慢慢地来。刘全儿平日那么伶俐的一个人,现在却是自己撞进了南墙,什么时候能出来,还看他什么时候能想通,强行逼迫这些法子,总归是下下策。所以和珅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冯霜止要这样决定。

冯霜止叹了口气:“我看太后就是翻过冬之后的事情了,老佛爷若是没了,怕是明年都见不到喜事了。”

和珅这才想起这一茬儿来,只是没有想到太后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太后明年没了,那刘全儿跟微眠的事儿怕是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难怪,霜止的意思是,能早早地办了便办了。

和珅道:“既然如此,回头敲打敲打。你……可能估计个时间出来?”

“越快越好,赶明儿跟微眠和刘全儿说,有的时候人是要逼出来的,他俩成亲,都是府里的人,给单独划个院子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头刘全儿愿意出府去住,便让他出去了,若是要住在府里,也凭着他俩高兴。我的想法是,若能成,便过了元宵办。”

一旦下了决定,冯霜止便立刻切换到一种雷厉风行的状态里。

乾隆四十二年,便在新年的爆竹焰火之中来了,年初一冯霜止便找微眠说了事儿,将刘全儿那边的情况一说,不想微眠是愣了一下,便抿紧了唇,擦眼泪道:“他是个傻子……”

说完却直接跟冯霜止告罪一声,跑出去了。

梅香刚进来,撞见微眠,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一脸想要问又不敢问的表情。

冯霜止笑了一声,道:“怕是过两日便能知道消息了。”

只是她估计的时间还是长了一些,和珅晚上便来跟她说了。

微眠从冯霜止屋里出来之后,便直接去找了刘全儿说,说不嫌弃他出身,也不嫌弃他相貌长相,他若是不娶她,她便削了头发做尼姑去。

冯霜止搁屋里听见这话,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和珅打趣她:“不觉得这丫鬟有你当年的风采吗?”

她知道和珅是想起当年的那一出了,她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却啐他:“又不正经了。”

“明儿回英廉老大人府里,你可准备好了礼物红包?”和珅心里甜,也不多说,便抚着她的秀发,表情也是一脸的泰然。

冯霜止叹了口气,道:“冯霖今年便要参加科考了,但愿他能有个好的本事,别辜负了玛法对他的期待了。”

冯霖大约是跟她阿玛鄂章太像了,可鄂章长歪了,这冯霖却是个极懂事的。

和珅道:“今年我依旧在军机处任职,不过直隶的学政点了我,冯霖你且放心着。”

“他若有本事考上来便是好的,但你莫在中间当着风险,他若是没本事,也不必你给他开着后门,平白让玛法厌恶。”

英廉希望的,是冯霖能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上去,和珅的存在,不过是保证冯霖不被卡着而已。

当初王杰若没有冯霜止这边的帮忙,便是要一直卡着的。可以说是冯霜止改变了他整个人,总归是冯霜止施恩于他,所以现在王杰即便与和珅不和,也从未将那脸皮扯破过。

和珅隐约猜得到什么,从江南那边的事儿开始他便知道了,只是不说。

毕竟碍着当初冯霜止跟陈喜佳交好,冯霜止认识什么跟陈喜佳相关的人都不稀奇。

两个人第二天便回了门,惜语已经见老,英廉的身子骨也算是硬朗,只不过鬓边多了白发。

他们在英廉府住了一晚,气氛倒也算是和乐,伊阿江也带着冯雪莹也回来了,他跟和珅关系倒是不错,永贵又认了冯霜止为干女儿,早年的恩恩怨怨颇有一种一笔勾销的味道,时不时调侃两句,很是热闹。

直到接近傍晚用过了夕食才走。

刘全儿跟微眠的事儿定在了正月十六,就在元宵节之后一天,冯霜止想了想,还是将身契从箱子底下取了出来,给了微眠,给她添的嫁妆也是不少。

毕竟微眠是冯霜止身边第一得力的丫鬟,即便是嫁出去了,回头也要在她身边伺候的,很多事情都是微眠熟悉,这样能干的丫头,要说让冯霜止放出去在外面干粗活儿,肯定是不舍得的。一则是微眠嫁的是刘全儿,二则是她颇得冯霜止的喜欢。

冯霜止发现自己狠起来的时候不要命,其实对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是喜欢自己的人还算是很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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