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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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通透又深邃的眼眸里有一种暗暗的明亮,唇边也挂起笑容来,竟是一点点了然又得意的笑意。

但他也不说破。

陆锦惜叫他不喝,他便将倒好的一杯酒放到了她手边,自己的那杯却搁到了一旁,反将筷子拿了起来,夹了一筷子雪花鸡,又吩咐旁边旁:“盛两碗粥上来。”

“是。”

在旁伺候的显然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早有准备,连忙下去端了两碗粥上来。

一碗给了顾觉非,一碗给了陆锦惜。

她也没拒绝,干脆与顾觉非面对面喝粥。

两人话也不多。

只是在喝粥夹菜的间隙,才偶尔搭上两句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若最后谈不成,你要怎么办?”

“不可能。”

“你倒是对自己分外有把握。”

“这笋丝不错,有心情质疑我,不如多吃两筷子菜。”

……

顾觉非全当她是关心自己了,也不介意她在盛隆昌这件事上自信的把握与冷淡的态度,还真笑眯眯地多夹了几筷子清蒸笋丝。

从头到尾,贺行就在旁边听着。

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家大公子看起来随和,可骨子里其实不是什么随和人,更不用说是面对着那些对他有敌意或者态度冷淡的人了。

投我以木瓜,自当报之以琼琚。

可投我以冰刀,顾觉非却不是那种会以德报怨,还之以琼瑶的人。

一顿便饭吃下来,顾觉非与陆锦惜没什么感觉,旁边的贺行却是对自己即将要护送的这一位夫人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这是明摆着跟自家大公子关系不一般啊!

但他被顾觉非训过了,这时也不敢表现出来,只作严肃状,在旁立着。

虽说是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可坐到这桌旁之后,顾觉非也只喝了两碗粥便停了筷,然后端了酒杯起来:“仓促间也备不下什么美酒佳肴,一杯般若酒,为夫人践行了。”

白云潭的般若酒,陆锦惜也算久闻大名了。

她用过饭再出发的,这时候基本是陪着顾觉非吃罢了,粥喝了半碗,慢慢夹着菜,习惯性地在礼节上做得很妥帖,并没有最先搁下筷来。

顾觉非明显是知道她并不怎么需要吃东西,所以略吃了些便停下。

她也不劝他再多吃点,只将手边那杯盏端了起来,与顾觉非伸出来的那酒杯一碰,笑着道:“这酒我早听过,却还没喝过,今天算是沾了顾大人的光了。”

两人杯盏轻碰,各自一饮而尽。

顾觉非望着她:“这酒你喜欢吗?”

入口清冽,酒味绵长。

青莲飘雪,酒香醇厚。

陆锦惜其实不很懂酒,却也喝得出来,这是难得的好酒,于是莞尔道:“好酒我当然喜欢,但……”

“但什么?”

隐约觉得下面不会是什么好话,可好奇心驱使之下,顾觉非还是问了出来。

送行酒喝过,陆锦惜已经放下了酒盏起身。

听得他此问,她便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起身向她走来之时,漫不经心地向他耳旁一凑,低低一笑:“但更喜欢顾大人喝醉时的模样。”

兰息轻吐。

这一个瞬间,顾觉非耳廓都险些烧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对这一句话做出更多的反应,陆锦惜已经十分聪明地退开了一步,直接向他扬了扬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请顾大人留步了。”

说完,她便直接出了驿馆。

外面一干太师府的护卫早已经等着了,这时全都将自己家伙事儿带好,齐齐跨上了马,一半打头到了将军府马车前,一半殿后到了那马车后。

顾觉非怔了片刻,只走到了驿馆门外,在檐下站着。

他一直注视着陆锦惜,可陆锦惜一径直走,竟没说回头看他一眼,便直接钻进了马车。于是他毫不费力地察觉到了这女人的“薄情”。

连一句“再会,保重”都没有。

就这么潇潇洒洒地走了。

晴日出,杏花好。

可顾觉非注视着那一队人消失在驿外桥边,心情却忽然不是很好。回首一看那桌上,佳肴依旧,残酒犹在。

于是生出几许奇异的别愁。

“为什么,是喜欢我喝醉时的模样呢……”

第115章 旧闻

当然是因为酒后吐真言。

喝醉时的顾觉非,格外让她……

想睡。

陆锦惜猜也知道,自己不明不白丢下这话就走,能让顾觉非自己个儿在京城想上好几天了。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乐。

在对方感觉来,兴许会有一种诡异的被调戏的错觉吧?

但有什么不好呢?

在陆锦惜的字典里,没有“轻浮”这两个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没事儿半真半假撩拨撩拨顾觉非,日子好歹还是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车里铺了厚厚的绒毯,即便躺下去也不会觉得硌。

所以她直接懒洋洋地仰面卧了进去,把眼睛眯上了,直接对旁边青雀道:“我食困,睡会儿,路上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是。”

青雀应声,还把一旁的毯子给拉了过来给她盖上,怕她着凉。

陆锦惜也没睁眼,任由青雀帮自己盖上了,便在脑海里想这盛隆昌和顾觉非的事情,盘算着这一次的事情成了之后,就能赚上一大笔,也不用总借陆氏的钱过日子了。

有了钱,天下虽大,哪里去不得?

她到底还是喜欢那些握在自己手里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

前后都是太师府的护卫,附近还有贺行保驾护航,可以说是令人安心至极。可以说,陆锦惜半点也不担心。

更何况,担心也没用。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遇上事儿了,别添乱都是好的。

所以这一觉虽是在马车上,可陆锦惜睡得格外放心。

保定在京城南面,不算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沿途会经过一些市镇,或者道边的茶肆。太师府这一帮人在府里办差时候,便是走过四方的,更不用说还有贺行这种绿林出身的。

不用陆锦惜操心,他们自会规划好行程。

头天中午歇脚的时候,贺行便来报过了陆锦惜,商量过了行程。

两地相距三百里左右,且因为顾觉非先前的警告,他们只白天赶路,晚上则必须找地方休息,所以要略绕一些远路。

算下来,去程会花上近四天。

听上去虽然久了一些,但胜在安全,所以陆锦惜也没意见。

一路上,她困了就睡,醒了就赏赏景,看看书,或者跟距离她最近的贺行说说话。

初时贺行还很拘谨,毕竟先前被顾觉非训过。

可陆锦惜既然要问,他也不可能不回答,更没那个不回答的胆子,所以一来二去便聊熟了。

“贺行啊,你们家大公子不过是一介文人,能让陶庵书生孟济归附也就罢了,怎么也能收服你?按你的话讲,你原来可是绿林上的匪盗啊。”

已经是第四天了。

马车外头风和日丽,陆锦惜带着的书都看得差不多,有些无聊,便掀了车帘与一旁骑着马的贺行聊天。

贺行有些无言。

这几天来,他已经算是领教过了这一位大将军夫人的“特别”。

一路上吃住不挑剔,也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所谓的“男女大防”更不怎么重视,若忽略她出众的样貌与稍弱的身体,竟是半点不像闺阁里出来的弱女子,反倒有一身让人惊叹的干练。

就是一路走的兄弟们,晚间躺下来闲聊时候提到她,也都是一脸难得的感慨。

毕竟他们往日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身份高,谈吐雅,还吃得了苦,更不端那叫人敬而远之的架子。

他们这一帮人,名义上是太师府的护卫,可实际上都是顾觉非养着的,只听他一人的使唤。若用孟济的话来讲,是不折不扣的“顾觉非门下走狗”。

对陆锦惜,他们自有猜测。

但竟然没一个人觉得,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他们大公子,更没一个人觉得大公子眼光有问题。

如此空前的统一,便是贺行也有些惊讶的。

傻子也能看出来,大公子待这一位将军府的诰命夫人不一般。

所以这会儿她撩了帘子出来问话,贺行虽觉得有些别扭,但还不敢不答,只老老实实道:“属下是当初在陕西拦路打劫的时候遇到大公子的。本是劫了商队,可谁想到大公子就在里面随行的人里面,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都说服了。属下自然也心服口服。大公子看我本事不错,便让我一起护送着商队去了。没过多久他离开陕西,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去太师府当护卫。从此,属下才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商队?”

陆锦惜顿时一挑眉,只觉得顾觉非竟混在商队之中,多少有些不可想象。毕竟人前人后,他可都是不折不扣的贵公子。

“混在商队中,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你们,怎么说服的?”

“说来您怕是也要叹一声巧了,当时我们准备打劫的就是盛隆昌的商队。”贺行笑了起来,声音浑厚而粗犷,“当时大公子穿着那粗衣麻布,一张脸都涂黑了,我们还以为只是随队的流民。可我们才将商队围住打算动手,刀都还没举起来呢,他便先站出来了。”

那场景,贺行想起来,至今都觉得很有气魄。

顾觉非的气魄。

旁人见了他们一身凛冽的匪气,早吓得魂不附体,全瑟缩在一旁,只有顾觉非打人后面站了出来,看着分明是一身的落拓,可开口说话时却是不卑不亢,浑然不惧。

他只问:“你们来打劫?”

当时贺行就想骂娘,张口便回了一句:“这你姥姥的还用问吗?”

可以说,他这话回得很不漂亮。

在知道顾觉非身份和本事之后的几年里,他每一回想都这句话,都会生出那种忍不住想给自己几个耳光的后怕——

胆儿忒肥了啊!

“可没想到,大公子也没生气,更没发作,反而又问我们,陕甘这一带也没闹饥荒,为什么出来当盗匪。”

“我本也没想搭理他,但他又问了一句。”

“这一下,我有几个兄弟才说,官府赋税太重,种地一年都不剩下几颗粮食。要商队把货物卸下来几车,我们也不为难他们,放他们走。”

贺行人本就高大,坐在马上便更有几分气概了。

只是他说这些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与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半点不符合,反而有一种很认怂的心虚。

陆锦惜越发好奇:“然后呢?”

“然后大公子就站那边,有一会儿没说话,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我们那时候差点就要动手直接抢了。”

“还好他又说话了。”

“就是我说,您恐怕也猜不到。他竟然说,商队的货物能卸两车给我们,但要看我们是不是敢拿。”

说到这里时,贺行又顿了一顿。

陆锦惜却是眉尖颦蹙,眸光略略一转,便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你说你们打劫的商队是盛隆昌的,而当时的盛隆昌应该还在为边关战事供给军需。所以你们打劫的其实不是普通商队,而是盛隆昌其余地方的分号添够来准备运到总号再送去战场鹅军需?”

“您……”

贺行眼睛都瞪大了,合不拢嘴。

“这您都能猜着?”

这有什么难猜的?

前后一联系就清楚了。

陆锦惜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当一回事,只继续道:“你们该是一听就被他吓住了,接下来又被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江山百姓大义好言相劝。最后你们脑子一热,也不打劫了,只有口饭吃,便随商队一起走,护送他们往盛隆昌总号,是也不是?”

“是啊,就是这么说的。”

看来又是一个看一眼就知道人在想什么的聪明人,难怪大公子会这么重视,眼见着就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

贺行笑起来:“大公子还跟我们说,薛大将军……”

这四个字才一出口,就顿了一下。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僵硬,带着一点小心地转头打量陆锦惜,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一句话提到了不应该提到的人,怕惹怒她,或者惹她伤心。

可陆锦惜半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

仿佛是猜到他为什么停下来,她还觉得有意思,挑眉道:“薛大将军怎么?”

贺行再一次目瞪口呆。

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京中不都传大将军夫人陆氏沉湎于大将军为国捐躯一事,悲痛至极吗?

他本以为,或许会有些忌讳。

可……

贺行看着她,多少有些愕然,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答道:“大公子说薛大将军在边关带着将士们出生入死,与匈奴人交战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即便不能参军献一分力,也不该不分轻重地拖后腿。大家伙儿都是被逼无奈才上了山,被大公子这么一说,且又是军需,当然没谁再敢动手。且大公子做主,并不追究我们,这才有今日的贺行。”

当初顾觉非说那一番话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呢。

只是忽忽六七年过去了,大公子与老大人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闹僵了,在大昭寺雪翠顶一住近六年,就是过年也不回;大将军更是殒身于含山关一役,听说尸骨都没寻着完整的,就牵回一匹瞎马。

到底是“物是人非”,贺行心里有些慨叹。

陆锦惜听了,却没什么格外的感觉,只奇怪一点:“大公子当时责斥你们,质问你们不上战场为国效力,那你们当时应该参军去啊,怎么会回了太师府当护卫?”

“诶,您别说,这事儿当年我也奇怪呢。”

贺行有些没想到她还能注意到这个。

“当年我和我那几个兄弟,被大公子一通说,本是想护送商队到了洛阳,就一道去参军。跟大公子说了,大公子也说可以为我们写举荐信。到了洛阳没多久,大公子似乎是在盛隆昌住了两天,便写了信给我们。但这封信不是举荐我们去参军的,而是打发我们去京城,说边关用不着我们了。”

用不着?

那时距离含山关一役的胜利,或者说“惨胜”,少说还有一年多,可以说正是在边关最缺人的时候。

顾觉非怎么会说“用不着”?

陆锦惜听着觉得不很对劲,脑海里那些念头真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眸底神光也有些隐隐的变幻。

她不动声色地追问:“他让你回去,你们就回去了?”

“这个嘛……”贺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大自在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我们都是一群莽夫,大公子这样的本事人都说了,我们当然听他的。再说京城多好?还能有一口饭吃。大家伙儿都是普通人,有心报效家国不假,但能有一口饱饭吃,谁也不乐意打仗。”

陆锦惜没说话。

贺行后知后觉,以为是这话触怒了她,忙道:“属下嘴笨,实在是不会说话,您、您……”

“没事。”

陆锦惜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冲他摇了摇头,脑海里那些冒出来的想法也都渐渐地平复了下去。毕竟是过去的事,寻根溯源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你们到京城没两年,战事也果真结束了。算是大公子料事如神吧。”

“正是呢。”

因怀疑自己先前说错了话,所以这时候贺行也不敢再多接几句,生怕自己多说多错。

陆锦惜却又问道:“先前大公子说,近些日子京城往西一带的山匪流寇颇多,我们是往南走的,该安全不少吧。毕竟今年风调雨顺,该没那么多过不下去日子的人。”

“这可难说。”

说起绿林里面的事情,贺行还是知道深浅的。

“这天底下最多的是好逸恶劳的人,想享受又不肯吃苦,盛着太平盛世,拿刀拿枪出来打家劫舍,占山为王,吓唬吓唬来往商旅,收个过路费,也不是没有的。只不过基本都是些散兵游勇,即便遇到,问题也该不大就是了。”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陆锦惜其实也这么觉着,点了点头,又随意跟贺行聊了几句,便又困乏了一些,缩回车里去歇息了。

中午一行人在一家茶肆停下,修整了一会儿。

过午又继续上路。

因距离保定城已经不远,他们赶了一会儿路,在黄昏日落的时候到了城门口,递过了路引,终于进了城去。

第116章 盛隆昌

相对于京城而言,保定实在是个小地方。

陆锦惜他们这一行小二十人,在京城算不了什么,可到了这地界儿上,多少有些打眼。

好在进城时辰已晚,人不多,也没引起太多人关注。

要住的客店是贺行一早派了个两个兄弟打前哨,先在城里面找好的,所以他们人一到,便直接住了进去。

一间上房,给了陆锦惜。

除了青雀在陆锦惜房里伺候之外,其他人都是两两一间,以防备有个什么意外不好照应。

连日来都是舟车劳顿,头一日歇下第二天便要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保定,陆锦惜才算是定下了心来。

只是她也不急着去盛隆昌谈事。

当晚用过了饭之后,便直接支了青雀跟掌柜的打听了打听城中盛隆昌的情况,又与贺行交代明日一早派几个人先去盛隆昌瞧瞧,这才歇下。

毕竟陆氏当初是大病过一场的,身体并不十分好,这些天下来,陆锦惜也不很受得了,几乎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次日大中午。

她睁开眼来看时,窗户上已是白晃晃的一片。

“怎么没叫醒我?”

陆锦惜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才发现青雀已经察觉,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于是撑着身子起来,问了一句。

青雀早已经洗漱好了,连忙来扶她,只笑道:“奴婢看您这几日累得慌,您昨夜也说既然到了保定,事情便不着急了。所以想您睡个好觉,就没及时叫您。”

这倒也是。

睡到自然醒的感觉是舒服。

陆锦惜身上有些酸痛,让青雀给自己捏了捏,才起身下了床。而后穿衣洗漱,在房中连早饭中饭一道吃了,总算精神了起来。

“昨儿您说要贺行那边派几个人出去打探,约莫一个时辰前他便要来回,不过那时您还睡着。现在要叫他过来,把情况禀您吗?”

青雀将杯盘收拾了一下,问她。

陆锦惜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必叫他过来了,今日天气正好,叫他出来,上街陪我走走看看,一面走一面说。”

“是。”

青雀也觉得这事儿就该这么慎重,生怕陆锦惜看得不够,查得不透。

毕竟,自家夫人虽然没说,可猜也知道,这做生意的本钱肯定都是她自己的体己钱,若打了水漂,往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陆锦惜略理了理袖口,便走了出去。

青雀便跟在他身后。

她们住的是二楼,楼下便是客店大堂,正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人虽算不上多,却也不少。

这种说大不特别大,说小也不特别小的地方,常住的都能认个熟脸,生面孔在这里是很突兀的。

更不用说,还是两个女人。

尤其是其中的陆锦惜,即便衣裙换得普通了些,可也遮不住貌美风华,窈窕身姿。

人才从楼上走下来,大堂里便静了一静。

喝酒的,吃肉的,全停了下来。

这样的地方里,哪里能见到这般长得好看还一身贵气的女人?一时看得呆愣。

贺行正跟几个兄弟在下面吃饭,也没料想陆锦惜就这么下来了,反应了一下,才皱了眉,把筷子一搁,便快步走了过来。

“夫人……”

“你吃好了?”

对旁人的目光,陆锦惜也不在意,扫看了一眼,便直接问贺行。

她没交代太多的事,贺行早上也没怎么忙活,又不是饭桶,吃了这一会儿早饱了,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有事,于是道:“吃好了,您这是?”

“那正好,随我出去逛逛吧。”

陆锦惜脚下没停,直接就走出了客店,站到了外面大街上。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比起他们昨日天擦黑刚来的时候,可热闹了不少。

这客店斜对面就是另一家酒楼,沿街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铺,道两旁栽着杨柳。这时节柳絮淡淡早已飘过,垂得千万碧绿丝绦落下,倒是好看得很。

贺行跟了出来,也向周围一看,道:“这周围属下已经转过了,盛隆昌就在前面街口右转七八十步。今早派人去看过了,商号还开着,送货的天不亮就来了,进货的一大早也都把货给搬走了。只是他们数了数,连来回也不过十来拨人,货量也不大,都是些皮草药材。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这跟陆锦惜料想的情况差不多。

她点了点头,一面往前走,一面续问:“他们老板应该已经在了吧?”

“也打听过了,前两日就已经到了保定。”贺行放缓了脚步,跟在她后面一些,也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不过这些天到了保定来的,还不止他一个。”

“不止他一个?”

陆锦惜顿时有些惊讶。

贺行道:“属下也是今天才听说的,这保定马上就要有第二个盛隆昌了。说来您都不信有这么巧,盛二爷到了这里之后,盛大爷也到了。坊间有传言说,大老爷要在保定建个分号,这不就撞上了吗?还起了些争执。”

“盛二爷”指的就是盛宣,继承了陕西盛隆昌本家;“大老爷”就是盛宏,在闹了分家之后直接往中原江南地区发展。

以眼下的情况看,大爷盛宏自然比二爷盛宣好得多了。

若单纯用商业的眼光来判断,至少根据表面的情况看,盛宏该比盛宣厉害。

但陆锦惜是记得顾觉非说过的话的。

以结果来论英雄,谁都会。

可商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不是所有成功者都有与其成就相匹配的才能,也不是所有的失败者都一无是处。

二爷盛宣能被心气儿极高的顾觉非看中,必定有道理在。

所以此刻听了贺行的话,陆锦惜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对我来说,这算不上是一件坏事,说不准还是好事。我们且先去盛隆昌看看商号的情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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