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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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桐倚取出一把小刀,切割卤鸡,张屏帮他按着翅膀那个位置,鸡翅连着一大块鸡肉脱离鸡身落于张屏掌握,张屏感到邓绪灼灼的目光正扫在自己身上。

张屏道:“大人先请。”

邓绪嘿了一声:“你倒客气。”朝柳桐倚道,“腿。”

柳桐倚切下鸡腿,邓绪接过咀嚼,张屏方才开始啃鸡翅,邓绪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扁瓶,拔开瓶盖,灌了一口,再瞥向张屏。

“老陶最近好么?”

张屏道:“下官许久不曾与恩师通信,不知近况。”

邓绪哂笑一声,抹抹嘴:“行了小子,本寺面前,莫再遮掩。你到底在查何案?”

张屏不吭声。

邓绪道:“本寺亦是在查一桩案子,是什么,不能告诉你。但你查到了什么,可与本寺说一说,若对本寺所查之事有助,亦会有你一份功劳。”

张屏道:“下官不知大人想听什么。”

邓绪呵呵道:“真是老陶的好学生,大智若愚甚得精髓。你我都坐在此处了,你说我想听什么?”

张屏道:“下官只是编纂县志时好奇,想知辜家庄旧事。”

邓绪抛下鸡骨头,擦了擦手:“你只查了辜家庄?辜家庄是有隐情,但凭你,靠着几本宜平县志守着这堆破砖头,再怎么挖,也不可能知道内情。本寺倒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你也得帮本寺一个忙。”

第41章

张屏道:“请大人赐教。”

邓绪慢慢咂着扁壶中的酒:“本寺先来考一考你,辜家庄你都瞧出了什么?”

张屏道:“自隔于世,务农纳赋,不出仕不出丁。县志曾以神怪传说为因,后又简略不提。皆为避讳。辜是改姓,以此自表有罪。朝廷既宽许如此,则未负我朝。四叶三果,暗应前朝三贤之祸。辜家庄是前朝易太傅后人。”

邓绪盯着张屏看了半晌,塞上酒瓶:“本寺没什么可告诉你的了。”

前朝立国时,有桓、易、庆三贤辅政,通兵法,善谋略,才学惊世。

三人辅佐前朝武帝成就帝业,却不能彼此相容,打天下时就在暗斗,江山统天下定后变成明掐。各成派系,争斗不休。至前朝文帝时,易氏一家独大,揽朝政,权高遮天。桓、庆两族联手,构陷其罪,易氏被灭门,时太傅易敬挖心弃市,如殷朝比干。

易氏虽是被桓、庆两族所构陷,但归根结底,还是权过高而主不容。

前朝武帝曾与桓、易、庆三贤结拜为兄弟。易氏未出两代便灭,桓、庆二族两三代后虽也各自势衰凋败,比之易氏,算是得着了好结果。

坊间亦有传言,易太傅的门生偷偷藏匿下易氏的血脉在民间,有说藏在寺庙的,亦有说在道观的,还有说避居海外的。

前朝党争以三贤之乱为渊源,一直未休。

前朝历经七帝,便耗尽气数,祸乱频起。太祖皇帝天命所归。有云游道人赠兵书图谱十套,太祖屡破前朝兵阵,所向披靡。民间谣传说,那云游道人就是易氏后人,来报灭门之仇,献给太祖的书中还有砍断前朝龙脉的方法。

张屏道:“大人所查谋乱事,应与辜家庄无干。”

邓绪再瞥了他一眼,垂眸不语。

张屏继续道:“辜家庄到底因何而灭,下官尚未完全明白。”

邓绪道:“你都查到了这里,本寺再隐讳也无用处。快十年前,本寺还在边关军中,此事我不知情。朝中的记录,的确是瘟疫。”

柳桐倚道:“下官以为,此记录应无隐避,是直录所知实情。辜家庄在朝廷治下,安居数代,若非奇祸,岂能不察。”

邓绪点头:“不错。”

还波及了周围村落,官差及兵卒亦有折损,至始至终在朝廷掌握中的一个村,理应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张屏道:“那下官只能再去查其他事了。”

邓绪挑眉:“比如?”

张屏道:“同姓不婚,何以嫁娶。”

邓绪点头:“这是个事儿,朝廷关怀民生添丁增户,更当报于衙门。然则嫁娶总是家事,他人不能尽知。你查查也罢。”

张屏嗯了一声。

邓绪又问:“还有呢?”

张屏道:“还有的,下官不当查。”

邓绪呵呵笑道:“不当你就不查了?”神色突然又一敛,“脑子好使是件好事,但要使对地方,莫要偏了方向。”

一顿饭匆匆吃罢,张屏和柳桐倚一道收拾鸡骨头和渣滓,清出空地。柳桐倚忽而轻声道:“张兄放心,此事应不会牵及陈兄。”

张屏看了他一眼,默默无语。

张屏又跟着邓绪和柳桐倚在附近转了转,三人都没多说什么话。

邓绪和柳桐倚带了一辆车过来,车夫就是那个张屏曾撞到过的大汉。张屏搭了个便车回到县里,在城门处下车,自行走回住处。

道别时,邓绪意味深长道:“说不定过一段时日,本寺会再找你聊聊。”

张屏好恭敬告退,邓绪看着他木僵僵的脸,心道,小子,你就装罢,再挑帘望了一眼其背影,桀桀一笑。

“老陶抢了本寺恁多案子,本寺抢他一个学生,看他会如何。”

入冬的时节,每天起床,都觉得今天更比昨天冷了几分。

天上淅沥沥落着小雨,兰珏下了早朝,步上湿漉漉的白玉阶,微风夹着湿气,渗透衣缝,钻进肌肤毛孔。

朦朦雨雾笼着层叠宫阙,烟灰的底色里恢弘堂皇凭然添了几分空茫。

多年之前,相似的清晨,他穿着单薄的布衫,站在街边低矮的屋檐下,遥望宫墙,身前街道上贩夫走卒来来去去,堆满杂物的推车木轮溅起泥浆落上衣摆。

那时无论如何想不到今时今刻的景况。

回想其中相隔的年月,又似乎眨眼便过。

时常觉得日子没怎么过就没了,待回望昔日,才发现似乎换了一辈子在活。

兰珏一步步走下玉阶,向前方一个身影唤道:“刘大人?”

刘知荟侧身:“兰大人。”

兰珏步履稍快,行至他身侧:“刘大人是回府还是直接去御史台?”

刘知荟道:“有些要紧公务,需赶着办完,就不回家里了。因走得急,方才不曾与兰大人招呼,莫怪莫怪。”

兰珏含笑,其实他和刘知荟同朝为官多年,除非迎面走过避不掉,方才互相寒暄几句,一般都不怎么打招呼,前后走着就各自绕得远些。

倒不是心存芥蒂,至少兰珏不是,只因他和刘知荟,第一眼见时,彼此就明白不是一路人,没多少话好讲罢了。

估计今天主动招呼,刘知荟心里正在犯疑惑。

“哦,方才一时触景忘神,竟没看着刘大人经过,该是兰某惶恐才是。”

刘知荟道:“兰大人真乃雅士,想是心中已有佳句。”

兰珏眼角微微弯起:“刘大人见笑,兰某不擅词句,昔日你我同届科考时,刘大人应就知道。不过深秋薄雨,偶忆故人罢了。”望着眼前雨丝,轻轻一叹,“算来疏临辞世,竟快要十年了。”

刘知荟垂下眼帘:“故人已脱红尘,吾等碌碌徒悲。”

“叹也不曾梦中见。”兰珏转目看向刘知荟,“不知刘兄可有梦到过疏临?”

刘知荟慢亦抬眼看雨:“梦境本是心造,有无都是虚幻。”

兰珏再一声长叹:“疏临当年,常与我论命,曾卜未来事。我亦常常想,既命早已定,应真有鬼神。不知你我之思念,疏临是否能知。”

刘知荟淡淡道:“刘某不似兰大人这般善感,逝者已逝,唯存余心,虚无缥缈事,不值得信,不曾多想。”抬一抬衣袖,“公务委实赶得急,先行一步,兰大人见谅。”

兰珏亦拱手:“刘大人慢走。刘大人时时刻刻将疏临铭记在心中,不论神灵魂魄是否有,疏临可能感应,刘大人的这份情谊,天地已知。”

刘知荟移开与兰珏相触的视线,匆匆离去。

兰珏在原地站了片刻,继续前行,遥遥一个声音道:“真是稀罕事。”

兰珏转头笑:“正纳闷为何离殿不见王大人,原来今天破例走在后头。”

王砚大步走到近前,嘿然道:“拐了一趟厕房,出来竟看见了奇景。兰大人方才这是在和刘知荟谈心?”

兰珏颔首:“不错,聊一聊风景,忆一忆往昔。”

王砚呵呵两声:“佩之,你没受风起烧吧?”

兰珏道:“王大人这话说的。我与刘大人既有同年之谊,偶尔叙旧,岂非寻常?”

王砚道:“罢了吧,我看你是被那姓张的小子给下蛊了。”冷冷一笑,“真不知那小子有何等能耐,你和老陶都爱他入骨。他到底在偷摸查甚?你居然都陪着他失心疯?”

兰珏装聋作哑道:“我是不知道王大人在说甚。”

王砚挑眉看着他,半晌一点头:“好啊,佩之,你真烧得可以了。”

兰珏只笑。

王砚又道:“或你不是烧,是还记着刘知荟及那辜姓小子的前情旧恨?”

第42章

兰珏眯眼道:“王大人说的,兰某更听不懂了。”

王砚嘿然道:“佩之你别恼,我只是玩笑而已。”

兰珏悠悠然道:“若是墨闻兄知一些朝廷典册未收录之事,兰某却是感激不尽。”

王砚抚掌:“这般爽朗的态度,方才是佩之。我认识的人里,或有知一二的,待去打听打听。”神色忽又一变,“是了佩之,你有无听说过邓绪的动向?”

兰珏道:“王大人,兰某这种谨慎做官的,若能一世不沾大理寺,便愿天天烧高香哪。岂能了解邓大人的动向?不该是贵部与大理寺来往密切,互通有无么?”

王砚道:“是我糊涂了,只是问问。”不再多言,继续和兰珏一道缓缓前行。靡靡落雨渗透官袍。

雨细既可湿衣,小县焉不能翻出大浪?宜平县,竟是个出人物的地方。

张屏回到宜平县内,邵知县对他未到衙门应卯的这几天只做不知,不闻不问,但衙中同僚总有一两个眼中不顺。

“张县丞在县里,究竟做什么的?来了也有不少时日,大人只让他编个县志,话倒说得大,御史大人亲编的方志他都嫌繁琐,说要精简。简来简去,至今连个序尚未出,界图也没画。连着数天不来应个卯,跟大人告假时亦含糊其辞,到底有何盘算?”

“尚书大人的门生,行事自然与他人不同。顶头自有金光照,与我等不是一片天哪。”

“大人虽仁德宽厚,但规矩总在,不可纵一而破律。”

邵知县笑眯眯道:“张大人还年轻嘛,又刚得了官职,总得适应一段时日。本县相信,张大人对其司职之事,热忱不下吾等,只是一来张大人性格较为内敛,有热忱亦未形于色,年轻人嘛,处事不像列位这么周到。二来,刚到任不久,可能还没完全找对方向,慢慢来,本县相信张大人必能为宜平做出卓越的贡献。”

李主簿道:“大人说得甚是,张大人这些日子县志虽未纂出多少,对查典册倒是很上心。查了前县志查户籍,查完户籍查税册,官粮出丁亦未少过,好似还要瞧瞧武备记录。考究之细,值得称道。”

李主簿说的这些,邵知县自然早就知道,起初亦曾捏过一把老汗,但宜平是个小县,邵知县又自认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星星点点之数,尚不足以聚成湖海。张屏找过前县丞问话,执著的似乎是旧事。

前几天得知张屏去了京城,邵知县就更放心了,自己这只小虾米,根本不值得吏部御史台的大人们瞥一眼的,如果张屏是去州府,倒真得掂量掂量。邵知县再请陈筹吃了一顿饭,略微一探口风,发现张屏兴趣所在,好像是辜家庄那一块儿,便彻底放开了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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