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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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古某以前也读过书,虽然也是学业未成,不过还知道尊崇读书人。乔兄虽在商户却不忘经史,今日种种正应了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来日必有成就。”古平原说得很是诚恳。
大概乔松年自从委委屈屈地当了伙计之后,就再没有听过如此知心的话了,一时间激动莫名,眼角慢慢淌出泪来。
古平原正要安慰几句,忽听从街角传来大批马队的嘈杂声音,抬头一望,顿时心头一紧。
客栈老板气急败坏跑到巴图府上报信,他可不敢说别的,只说驼队中人不许王府的大夫进古平原的房间。就这一句话就够巴图想半天的了。
铎山统领也在座,等巴图斥退客栈老板之后,铎山一拍桌子:“我就不明白,当初在黑水沼畔黑了他们多好,完事把药材抢过来,尸首往沼泽里一丢,神不知鬼不觉。你偏不肯,还把人弄到乌克朵来了。”
“我不是想着撒撒灰迷迷外人的眼嘛,让王城里的人都知道到山西买药确有其事,也免得将来有人起疑心撺掇王爷查账。”
“哼。你那都是后话,眼前怎么办?听客栈老板话里的意思,他也疑心那驼队的领头人跑了。”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巴图这边查了三天,把巴彦勒格以及附近的卫城和牧场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都查了个遍,就是查不到茅尾草的去向,心里直冒火。此时他半点耐心皆无,决定今夜就把山西驼队的事情解决,以免夜长梦多再起风波。
“这件事你不便出面。”巴图道,“借我一队兵,我现在就带着大夫再去客栈。不让看也得看,要是人真跑了,就借着这个由头,说他们意图行骗,亮出官家的身份把那批药材没收。”
“要是没跑呢?”铎山跟了一句。
“没跑更好,今晚就得卖药,不卖我就抢!”巴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起先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乌克朵虽是卫城,毕竟与王城近在咫尺,传扬出去恐怕有麻烦,但现在却把心一横,决定不再等待驼队服软。
铎山满意地点点头:“你早这么想就好了,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还弄丢一味药材。你先把五加皮事情解决了,这边我再多调人马,像篦子似的筛上三遍,这茅尾草就是藏到地底下,我也一定把它翻出来!”
二人商议停当,巴图带了人来到客栈,这一次气势可不小,不止步兵,还带来了马队,马蹄声响,刀枪互撞,人声马嘶,离着老远就能听见。
老齐头虽说是走西口的经验丰富,但从来不和官府硬碰硬,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六神无主,急得团团乱转。
刘黑塔却不管那些,他守着楼口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是谁,敢上楼去闯古平原的房间,都要先问问他手中的九节链子鞭。
巴图在客栈门口下了马,带着底下人风风火火一进来,就看见活似凶神恶煞一般盯着自己的刘黑塔。他先不理会这莽汉子,开口问老齐头:“你们驼队的当家人呢?那个姓古的,叫他出来见我!”
老齐头赔着笑脸:“巴图老爷,这古老板一来就染了重病。大夫说了,不能见风,一遇风就反复,故此才躺了这么久养病。就快好了,您再宽限几日吧。”
“老爷没那工夫。”巴图没好气道,“你说大夫让避风,我现如今就带来一个好大夫,让他给古老板看看吧。”说完冲身后的府医摆了摆手。
府医看了一辈子病都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眼瞅着刘黑塔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咽了口唾沫,硬是没敢动。
“怎么着?”巴图勃然大怒,冲着身后的军队一挥手,“给我把他摁住!”
士卒群起往上一冲,就要去逮刘黑塔。刘黑塔气不顺都好些天了,这下可算是逮到出气筒,双步一跨,居高临下站稳脚跟,链子鞭抡开“呜呜”作响,那真是密不透风。有几个士兵试着用枪去戳,被链子鞭一挂,“嗖”的一声就不知去向了。
这又不是打仗,谁肯玩命?再说军事主官又不在当场,巴图也不是行伍出身,士卒们都不想为了他去犯险,故此一步步都在往后退。
巴图一看更急了,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大喊道:“谁把他按住,我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有不怕死的要往前冲。老齐头在一旁把巴图的心事窥得明明白白,他分明就是想让刘黑塔打死士兵,这就等于是犯了重罪,连借口都不必找,直接就能把货物没收,将驼队赶回山西。
老齐头虽然看得明白,可是没有用,他阻止不了刘黑塔,更加拿巴图没辙,眼睁睁看着士兵往上一闯,不由得把眼睛一闭,心里说:“完喽,这一下算是全完了,什么渡枯水河,闯黑水沼,全白费,这笔买卖是彻底砸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楼上传来一声:“慢着,古老板说请巴图老爷上来。”
要说这时候,谁的话刘黑塔都听不进去了,他眼睛都已经红了,唯独这一声他听了之后,鞭子也不抡了,气也不鼓了,人半转身回头看,已经是目瞪口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跟着古平原出去的乔松年。只见他站在楼梯上方,从古平原的房间里半探出身来了这么一句。
老齐头也是惊讶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古平原带着这个伙计一走好多天,怎么他突然从房间里冒了出来?而且听这意思古平原也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工夫多问,而且巴图在场也不能细问,老齐头走过来一拽刘黑塔的衣服,狠狠瞪了他一眼。
刘黑塔慢腾腾地走下楼梯,边走边摸摸后脑勺,低声嘟囔着:“古大哥这是玩什么大变活人的把戏哪?”
巴图可不管这些,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一见古平原发令让刘黑塔让了开来,自己便急匆匆带着大夫上了楼。
一进屋,就见古平原仰面卧在床上,半闭着眼,看上去确是委顿不堪。巴图一使眼色,那大夫上前也不问话,先就给古平原把上了脉,不多时放开手,走到巴图身边低声道:“这个人前些日子确实是中了毒生了一场大病,倒不是装的,现在身体里的余毒还没有清呢。”
“嗯。”印证了这一条巴图把心放下,这才和缓脸色,“古老板,这笔生意拖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你病还没好,也讲不得了,你到底卖还是不卖?”
“这……”古平原躺在床上,费力地半撑起身,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卖,我还有别的法子,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巴图语带威胁。
古平原不答言,过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算了,我们也拖不起了,卖就卖了吧!”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来按手印立字据。我们这就成交。正好我带了人来,现在就调车搬货。”巴图一听古平原肯卖了,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从袖口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这时候老齐头和刘黑塔都上了楼,就在房门口看着。一见古平原要与巴图五十两银子成交,刘黑塔张口就要喊,老齐头手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我看这里面有事,你就听古老板的吧。”
“唉。”屋里面古平原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巴图老爷你这一抽过墙梯,我可是看病都没有钱请大夫了。”
巴图哈哈大笑:“古老板这是哪里话,其实我已经照顾你们。按理说这批货我已经用不到了,念在你们千里迢迢赶过来,我这才勉强收下。你们汉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古老板这可是屈了我了。”
“是,是。”古平原故意装成敢怒不敢言,“那,我们现在就交易?”
“自然。我的人就等在外面,古老板收了银票,我就要运货了。”
古平原收下银票,手微微抖着在字据上签字画押。巴图拿过字据看了看,拱拱手道:“这一趟辛苦古老板了,再会再会。”
古平原像是没听到一般,盯着手里的银票发呆。巴图得意地一笑,走到门外刘黑塔身边时,用清晰可闻的声音不屑地说了句:“一群窝囊废!”说罢上马扬鞭而去,留下随从将一包包药材运走。
刘黑塔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老齐头按着他,他立时就要和巴图拼命。等巴图的从人搬空了货物,顺着来时的街道返了回去,看看客栈中人也都散了去,老齐头走到古平原身边。刚要问话,还没等他张口,古平原一掀被,从床上跳到地下,此时神采奕奕,全然不是方才那副“窝囊样”!
老齐头今晚上先是被刘黑塔吓,后又被古平原惊,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才嗫嚅着:“古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老头子说明白?”
那边刘黑塔也扯住乔松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古平原一笑,他是个谨慎人,虽料想交易完成后客栈的人应该不会再监视驼队,可还是先让乔松年到门外去把风,这才把老齐头和刘黑塔让到桌边坐下。
“齐老爷子、刘兄弟,让你们担惊受怕了,真是过意不去。”
刘黑塔一挥手:“我可没怕,不过真要急死了。古大哥,你先说说,这上楼的楼梯被我把住了,大门外又有巴图的兵看守,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可真多亏了你。”
“多亏了我?”刘黑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古平原的脸色又不像是在说笑,越发不明白了。
“我与乔松年其实已在客栈外等了多时,就是没有机会进来。原打算着明日等客栈运送米面蔬食的车来了,行些贿赂,夹带我们混进来。可没想到巴图竟然带兵亟亟而来,当时我便知道要糟,巴图这一来是非见我不可,那岂不穿帮了。没想到刘兄弟这一抡鞭子,引来众人围观,连大墙外守卫的兵卒都过来看热闹。我和乔松年趁机钻狗洞入内,又搬了把梯子,从二楼的窗户进到了房里。这可不是多亏了刘兄弟嘛!”
古平原这一解说,刘黑塔和老齐头这才明白。刘黑塔可得意了,一捅老齐头:“嘿,听见没有,我还立了功了。”
老齐头可笑不出来,他心里一直在转着买卖上的事儿,张口问道:“古老板,你这一回把药材五十两卖给了巴图,咱们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他这一问,刘黑塔也静了下来,盯着古平原看。
古平原摇了摇头,把那五十两的银票拿出来往桌上一拍:“想拿这张银票当货款,他是白日做梦!”
“那……”
“你们不必问了,别看现在巴图得意而去,等一会儿我要让他哭都找不着坟头!”
“可……”老齐头一转念恍然道,“敢情古老板已经有了妙计。”
“妙计不敢说,还要仰仗老爷子多帮忙,成败全在今天。要是一切顺利,我担保巴图的发财梦做不过今晚。”
老齐头知道厉害,凛然受命。此时客栈外把守的士兵岗哨都撤了,驼队中人进出都已无妨。古平原将孙二领房叫来,要他先带着几个得力的伙计赶到乌克朵城边的码头上,将斡难河上的渡船雇三条,就在码头上候命。
孙二领房带人刚刚离开,古平原又道:“刘兄弟,你先带几个人在这附近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巴图的人在沿街搜检。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
刘黑塔带着几个人,骑上骆驼沿着大街小巷转了几圈,眼见街上太平无事,回来报道:“哪儿都没见那群龟孙子的影儿!”
古平原已经把驼队中十几个领头的伙计都叫到房里,听了这话立时道:“好,太好了。各位兄弟,咱们现在要办一件大事,这事办好喽,就能拉上一大车银子风风光光地回太原;要是办不好,就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去。我把话说在头里,要是只拿这张五十两的银票,我是没有脸回去,只能一头扎到斡难河里淹死。”
刘黑塔振臂一呼:“古大哥,这话何用你说,五十两银子,把人都欺负死了。老子和那巴图没完,就是要跳河也抱着他一起跳。”
屋里的这十几个伙计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趟买卖被人骗了,顿时大哗。这一趟,人人都知道是美差,所以临出来的时候,都许了不少的愿,有人甚至已经借了债买房买地,这一落空,不说面子,就是逼债都能逼死人,无不惊骇。好在古平原在这一路上已经将驼队的心收伏了,伙计们也都知道这位古老板有勇有谋。因此短暂一阵慌乱之后,又很快安静下来,只拿眼睛看着古平原,听他如何说法。
古平原等驼队的伙计静下来了,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他挺起身子,一开口是谁都没听过的郑重口气:“各位兄弟,你们听的没错,这一回跟我们做买卖的不是人,反倒是一匹狼。我们的药材是怎么运到蒙古的?这大家心里都有数,是拿命换的!现在他想拿五十两就把我们打发了,纯粹是做梦!别说五十两,讲好的六千两银子,他哪怕少一两,我都绝不答应!”
“没错,我们绝不答应!”
“古老板,你就说吧,怎么办?咱们兄弟都听你的!”
驼队的伙计们被古平原这几句话撩拨得群情激奋,一个个眼珠子通红,巴图要是就在眼前,能被当场活撕了。
古平原顺势又加上一把火:“更何况这不只是银子的事情,这一趟要是栽了,别人不会说我们如何如何,而是会说山西商人窝囊死了。要是不把这场子找回来,今后山西商人还能在蒙古立足吗?”
毕竟姜是老的辣,老齐头听了不由得一阵眉头紧蹙,他不明白古平原这是要干什么?这样接二连三地撩火,难不成要鼓动驼队抄家伙去和巴图拼命,那可太不智了。他是驼队领房,对驼队的安危负有重大责任,觉得不能不出来说话了。就在他刚想开口之际,古平原仿佛料事如神,对着他先开了口:“齐老爷子,您放心,巴图手里有军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犯不上蛮干。”
说着,他递过来一样东西,老齐头接过一看却是半个铜钱,一时莫名其妙,拿眼睛瞪着古平原。
“齐老爷子,我在城里的军营马房里存了一批货。你拿着这半枚铜钱,到马房去找一个叫老石头的马倌,他就会把货交给你。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带上驼队,将我存在军营里的这批货运到渡口,与孙二领房会合,之后半点也不要耽误,将所有货物都装上船。我这边也与刘兄弟立刻赶往渡口,咱们在那儿会合。”
老齐头这时候彻底糊涂了:“这……这是哪儿来的货啊?是什么货?”
“是能要巴图命的货。”古平原轻轻一笑,拍了拍老齐头的肩膀,“现在一刻值千金,没有时间细说。事成之后,我陪您聊上三天三夜也不妨。”
老齐头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干脆也就不问了。而驼队的伙计也一个一个按照老齐头的指示将骆驼牵出,准备出发。
这就看出古平原一路上的手段了,要不是他仗义疏财、善于结交,收伏了驼队的人心,此刻众人心乱如麻,又怎会乖乖地听他差遣。
古平原与刘黑塔牵了两匹骆驼,这边驼队一出发,他们就抖开缰绳向渡口方向骑去。
刘黑塔是个直肠子,有话从不肯憋在肚子里,一边赶路,一边问道:“古大哥,你要老齐头去取的,到底是什么货?”
古平原面色凝重,显见得是在想心事。刘黑塔问了三声,他才答了一句:“是千金方上的另一味药材,我把附近的这味药都买光了。”
“那我就奇怪了。”刘黑塔纳闷道,“咱们来蒙古卖的就是药,现在买卖折在了手里,几乎是血本无归,你怎么还去买药?再说你把那药都买光了,为的又是什么?”
古平原满腹心事也被他逗得一笑:“刘兄弟,话都被你说完了,你怎么还来问我啊。”
“什么?”
“你自己说的,这味药都被我们买光了,那不就结了。”
“怎么就结了?”
古平原知道不把话说透了,刘黑塔终究是不能明白。于是边催马边侧头道:“‘奇货可居’这句话刘兄弟你总该听过。”
“不错,是听过。当初我依你的主意到太原府卖‘喜货’回来,老爹就说过这四个字。”
“茅尾草虽不值钱,现在全在我手里。任何人想要买,要么从我这里进货,要么对不起,明年草原春绿,新枝抽芽时自己去采。至于说到我手里这批茅尾草,也不要高价,我是五百两银子进的货,除去本钱,哪个拿六千两银子来,我就卖给他。”
“啊!”听到这儿,刘黑塔才算是辨出了点味道,“古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批货要卖给……”
“对喽,就是要卖给巴图!”
“他会来买吗?”
“嘿嘿,他还真是非买不可。”古平原这时稍露出得意的神情。也难怪他得意,巴图猝然发难,对驼队来说原本是一局死棋,古平原偏偏下出了一记活招。
“你要知道,药材不分贵贱,只要是方子上的药,少了一味都不成。巴图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仗着王府的势力,知道本地药铺不敢坐地起价。可咱们就不同了,非和他斗到底不可。巴图那边步步紧逼,以为稳操胜券。他可没想到咱们暗中下手断了他的后路,这一招就叫‘釜底抽薪’。”
“巴图夺了咱的五加皮,咱们就买断他需要的茅尾草。”刘黑塔边听边乐,听到这里嘴角已经咧到腮帮子上了,“厉害,古大哥你可真够绝的!不过咱们雇船干什么?”
说话间,渡口已经到了。古平原翻身下马,嘴里回道:“雇船是为了让巴图那小子看一场好戏。他别想欺负了咱爷们就算完,今天我要不捏出他的牛黄狗宝来,就把古字倒着写。”
刘黑塔更乐了:“古大哥,我还当你是读书人,没想到一急眼说起话来也是这么糙。没说的,我给你打下手,冲锋陷阵都归我去。”
古平原自嘲地一笑:“嗯,这都是在关外营和兵学的。我估摸着齐老爷子也要到了。刘兄弟,这渡口肯定有巡更的更夫,你找一找,把他手里那面铜锣借来,等会儿我有用处。”
“好嘞!”刘黑塔领命而去。
古平原抬眼打量渡口,在乌克朵城外,这里是斡难河上第一大渡。修有木码头三十米,连着一排的拴桩,有两条够得上号的渡船,每条可载五十余人,不分早晚停在码头上。
“古老板。”孙二领房见他来了,赶上来说,“您要我雇三条大船,可这码头上只有两条大船,我已经派伙计去找了,看看有没有渔船……”
古平原满意地点点头,摇手道:“不必,有这两条船足够了。我们也算是运气好,只怕再过一个月河水便要上冻了,那时我这一计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孙二领房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古平原也不和他细说,只向着驼队该来的方向扬首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