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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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个时辰,老齐头也带着驼队赶到了。也难为他如此短时间便能将古平原交代的事情办得如此圆满,只是也拼了老命,须发皆乱,在寒气逼人的清晨催着骆驼跑,鼻洼鬓角全是热汗。
古平原赶前两步,接过老齐头手里的缰绳,说道:“齐老爷子,这场戏用不着这么多人上场。等会儿我们把这些药材装上船,留十几个胆子大的伙计与我一同登船。您老便带着其余人星夜赶往漠南去,咱们约一个大市镇,等事情办完了在那里会合。”
方才古平原在驼队伙计中拼命撩火,怕的就是关键时刻没人敢上船搏命。但此时以老齐头为首,这些走西口的汉子都已经义愤填膺,用不着古平原再多说,个个都争着以身犯险,打头的就是那个在高头营犯规矩被打的小高子。
“这是什么话?”老齐头胡子一翘一翘,“古老板,不瞒你说,我拿着那半枚铜钱一取货,看见这些药材,你要做什么,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巴图是王府的大管家,手里有兵有权,咱们这回真是要在虎口里夺肉吃了。”
古平原点头:“他要不把咱们逼到绝路,我也不至于使这釜底抽薪之计。如今说不得只好再赌一赌命了,黑水沼敢闯,这斡难河我也一样敢闯!”
“不!”老齐头一抬手,意态甚坚,“现在大家是同船合命,没道理让你古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命,我却只在一旁看着。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领着人上船,就请古老板吩咐吧。”
这在古平原的意料之外。想要拒绝,但看老齐头已经下了决心,三言两语无法改变,况且此刻实在没有时间争执。只得临时改变计划,由古、齐二人分带五个伙计各上一条船,刘黑塔哪里肯干,手里拎着铜锣,一副谁敢拦我上船我就和谁拼命的样子,古平原无法,只得加了他一个,让刘黑塔上了自己那条船。随后让孙二领房将其余的伙计远远带开,先取官道后走小路,直奔漠南,免得被人抓了人质,那就麻烦了。
而且孙二领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古平原叮嘱再三,要他一旦离开巴彦勒格的地界,就马上分出几个人,分别沿着不同的道路去牛肚谷。务必找到常玉儿,将此地的情势告诉她,以免回来误蹈罗网。
“找不到我妹子可不行,听见没有?”刘黑塔瞪着大眼珠看孙二领房,等他连连答应这才作罢。
万事俱备,古平原吩咐大船驶离岸边一箭地之后停下。刘黑塔拿起铜锣敲得震天响,渡口本是热闹之地,早起做生意的人不少,还有些附近的住户也都被锣声吸引,纷纷赶到渡口看热闹。
巴图带着药材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府上,派人去知会铎山统领,告诉他五加皮已然到手,从明天开始要全力以赴搜寻茅尾草的下落。他忙了几日,好不容易算是解决了山西驼队的事情,打算好好歇上一夜,便搂着新买来的汉人姨太太颠鸾倒凤折腾了半宿,刚沉沉睡去,就听家人在房门外小声来报:“禀老爷,铎山统领大人来了,急着要见您。”
“嗯?!”巴图一下子把眼睁开,这么急大半夜找过来,不问可知必是出了什么事。
“请他等着,我马上就来。”
家人刚要回头,就听铎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还没等巴图起身,铎山用力一推门,大踏步走进房中。
“啊!”三姨太只穿一件红绸肚兜,光着两条雪白的腿,正站在地上准备伺候巴图穿衣。没想到铎山竟然问都不问就闯了进来,吓得往床上一钻,用被遮住身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巴图心中也很是恼怒。
铎山一反好色常态,看都没看裸着身子的姨太太,冲着巴图冷笑一声:“亏你还有心思搂着光腚女人睡觉,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和谁做的交易?”
“山西驼队啊,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姓古的人?”
“是啊!就是他躺在病床上亲手和我做的交易。”
“病床?呸!你让人耍了还不知道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巴图一头雾水,他顾不得生气,呆呆地看着铎山。
“你跟我出来见一个人就明白了。”铎山回身出去。
巴图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还没穿整齐,趿拉着鞋就跟了出来。一出来就见院当中跪着两个人,仔细一看都认得,一个是前头来报信的那个“汉狗”乌恭,还有一个则是巴彦勒格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药铺延年堂的大掌柜。
“这是怎么回事?”巴图可不傻,一想这二人的身份,心下一转就想到了,“难不成是和茅尾草有关?”
“还算你有几分明白!”铎山一指乌恭,“你说吧!”
乌恭向上磕了个头,心里有几分为难。他没想到铎山统领会让他当场对质,这一说出来就把延年堂的大掌柜得罪到了死处。
“管他呢,上面这两个人我只要巴结好了,区区一个大掌柜我还怕他不成!”乌恭打定主意,冲上又磕头道:“小人听说老爷们在城里四处寻找茅尾草,小人也替老爷着急,便也四处打探。起初是没有消息,可就在昨天夜里,我们药铺进一批货,雇了几辆大车。这事儿是小人负责,偶然间听车夫闲谈,居然就是他们受雇于人,前几日将这附近药铺的茅尾草都买下运走了。”
巴图听到这儿,已经耐不住性子,急急问道:“是什么人?”
“小人也这样问,可车夫也不知道那二人的身份,只知道是两个汉人。小人又问他们将药草运到了何处,结果……”他顿了一下,侧眼看了看延年堂的大掌柜,“结果他们告诉小人,说是全数运到了延年堂的仓库里。小人好不容易脱开身,急报巴图老爷,结果门上挡驾,说老爷正在休息,外客一概不见。小人没有办法,这才又去大营找到了铎山统领。”
“听明白了吧。”铎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大掌柜,“我接了报,就带着人去了延年堂。可是仓库早空了,只在地上发现些零七碎八的茅尾草,证明此人所言不虚。”
巴图早听呆了,大掌柜也是巴彦勒格场面上的人,二人虽无深交,却也常见。平素不见他有此胆识,怎么敢和王府架这梁子?
“你说,你把茅尾草弄到哪儿去了?”巴图逼近了大掌柜恶狠狠地问道。
大掌柜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没来由管这一档子事儿,结果把自己兜进去了。听见巴图问,忙不迭地苦着脸答道:“巴图老爷,我冤哪,这‘茅尾草’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
大掌柜方才在药铺里已经挨了铎山的鞭子,吃痛不过将古平原招了出来,此时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了。就把古平原怎么找到自己剖说利害,怎么说动了自己答应藏药,又把药都用牛车运走了这些事一五一十全都讲了出来。
“不可能,我方才还见他在客栈里病得起不来床。再说客栈外有士兵把守,里面又有咱们的人监视,他怎么可能跑出来办这么大的事儿。”巴图在自己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要我说,你是小瞧了这个汉人。你没听客栈老板说他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那必是使了金蝉脱壳之计。他既能悄悄出来,想必办妥了事情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客栈。”铎山不愧是领兵打仗的统领,一听事情经过,就把古平原的行动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
巴图自认算无遗策,结果却让个年轻小伙子给玩弄在股掌中。他气急败坏地抓住大掌柜的衣襟把他扯起来:“这些我都不管,我只问你,药材呢?”
大掌柜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拼了命才挣得松些,抖着嘴唇答道:“这我真不知道,你们前几天搜城,他赶着两辆牛车把药材运走了。打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药材的下落。”
“你问他做什么?”铎山插话道,“到客栈问那姓古的,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对!”一语惊醒梦中人,巴图暗骂自己愚蠢。这时候不找古平原更待何时,他急急忙忙道:“那驼队里有个会耍链子鞭的大个子,看样子不好对付。”
“不要紧,我随你一起去!”铎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节骨眼上,点了自己的亲兵卫队跟着,一行人风驰电掣般来到客栈。
折腾了大半夜,这时天色已亮。客栈早值的伙计刚出来要熄灯笼,冷不防一队快马飞奔到前,把他吓得后退几步坐在石阶上。
巴图与铎山也不理会,下了马,推开大门径自而入。客栈老板还在睡觉,睡梦中被铎山一把抓了起来。
“驼队呢?山西驼队的人呢?”
老板吓得直哆嗦,还以为来了强盗,等看清是巴图一伙儿,这才战战兢兢地道:“您不是说买卖做成了,他们愿意走就走,不必再管了吗?”
“走了?”
“是,大概走了能有两个时辰了。这结账结到后半夜,我刚刚才睡下。”
巴图与铎山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字:“追!”
但是派多少人追?往哪条路上追?二人还没商议停当,就听门外有人跑进来报讯:“老爷,您快去河边看看吧,出大事了!”
没用半个时辰,巴图带着一队兵卒气急败坏地赶到渡口。一抬眼就看到古平原抱着胳膊,站在船头,正静静地看着他。
“姓古的,你不要命了吧?你须知道这里是柯尔克王爷的地界,你一个小小的山西商人敢和王府作对吗?”巴图一见古平原摆出的阵势,就知道绝没有善了,只好先声夺人,希望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古平原不慌不忙,抱了抱拳:“巴图老爷,您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人把我方才说的话转给了您。此刻我倒是要当着河边这老老少少的面,问上一句,我说的可对?”
“你说的都是放屁!”巴图恶狠狠地嚎了一句。方才古平原把巴图将六千两银子的货款压到五十两,意图私吞货款,这才使得自己买进茅尾草,逼巴图谈判一事,原原本本地当着码头边的百姓面讲出,并求“诸位蒙古的乡亲父老主持公道”。
古平原猜得不错,巴图干这些事,王爷确实是不知。巴图也是仗着王爷远在前线督战,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他以为只要在王爷回来之前配好了药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古平原出此奇计,不仅当众揭穿了他,而且逼得他不得不出来对质。但古平原说的话巴图一个字也不敢认,河边人多口杂,一旦认了,王爷回来之后听到点风声,自己就得立地化为齑粉。
“少废话,姓古的,你就说你想做什么?”巴图死盯着古平原,眼神要是一把刀,古平原现在身上大概早已被刺出了透明窟窿。
古平原听问,先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做什么?”接着淡淡一笑,蹲下身,从一个事先豁开一道口的货包里拽出一把茅尾草,拿在手里慢慢地捻了捻,接着冲巴图一扬:“巴图老爷,先前你我做了一笔买卖。买卖嘛,有赚就有赔,既然成交了,那就不必再提。不过,有一样货,我还想卖给你。”
“什么货?”明知古平原说的是什么,巴图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
“就是这两大船茅尾草。这可是好药材,凉血平热,滋阴益肺。”
他慢悠悠地说着,巴图恨得牙痒痒,心知不能不买,暗道等我把你们诓上岸,再慢慢摆布你。“好,我买了,你把药材运上岸来。”
古平原始终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巴图老爷,真不愧是王府的大管家,买东西都不问问价吗?”
巴图强忍着气:“多少钱?”
“概不零卖。”古平原举起一根手指,看定了巴图,“这两船货一共纹银一万两!”
“嗬!”别说码头边的老百姓,驼队的伙计也吓了一跳,连老齐头都张大嘴,谁也没想到古平原会狮子大开口。
巴图更是大怒,急吼道:“穷疯了的王八羔子,两船茅尾草顶多值三四百两银子。”
“话是不错。可是我倒要请教大管家,整整一驼队上好的岢岚五加皮,成本也要三千两,你今儿早上为什么只给五十两?”古平原这句回答真是针锋相对,巴图立时哑了。
“问得好!”刘黑塔在旁一声大锣,心里痛快极了。
听到这里,巴图便知道自己原先的如意算盘已然落空,心下一阵懊丧。不甘吼道:“我要是不买呢?你们难不成还在河里待上一辈子!”
“不买?”古平原冷笑一声,“实话跟你说,这两船货除了你巴图老爷,别人就是想买,我还不卖给他。要是你善财难舍,哼,刘兄弟!”
他们二人是早就商量好的,刘黑塔一听古平原发话,放下大锣,回身拿起半人高的两捆子药材,二话不说“砰”的一声丢到了水里。
草药、草药,药材原本就是晒干的草,吸水性特别好,一落到水里,包裹散开,水流再这么一卷,眨巴眼的工夫就都沉了底。
古平原平静地往水中一指,不紧不慢道:“看见没有,我这船上的伙计不消半刻钟就可以把所有的药材丢到水里喂王八,大不了之后我们也往水里一跳便是。你要知道,敢闯黑水沼的人,不会把性命看得有多重。只是不知等王爷回来,巴图老爷怎么交代此事?”
巴图看着湍急的河水里不时翻上来的水泡,脸色煞白,冷汗早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原本想的是,山西商人到了蒙古地界,自己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这才勾结驻军统领演了一出请君入瓮,只道一万两银子稳稳当当到手了,却不合惹上了一帮不要命的汉子。一下子形势逆转,巴图方寸已乱,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早已消失无踪,他抖着嘴唇半晌方才咬牙道:“那,那万一你们拿到银子却不交货……”
老齐头不等他说完便大声吼回去:“不认识字也摸摸招牌,山西商人什么时候做过接银子不付货的事。”
那边船上刘黑塔同时也叫:“我呸!老子没你那么不要脸!”
天光已然大亮,河岸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以至于大声鼓噪起来。巴图是绝不甘心把一万两银子交给古平原的,他心里暗暗起了杀机,打算命人登船强攻。能夺回茅尾草固然是好,要是夺不回,干脆就连人带药材,全让他们喂鱼。反正乌恭拿来的那十斤茅尾草用来配药,足够保住王府及自家有余,至于其余的百姓,那就顾不得了。
他打定主意,刚要回身下令,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腕。巴图心里有鬼,这一下几乎没吓得叫出声来,急回头看去,却是铎山统领。
巴图见铎山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紧似虎钳,龇牙咧嘴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铎山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我倒问你,你要做什么?”
“我打算派兵强攻,这些人留不得,不然王爷回来知道了可不得了!”
“你也知道不得了?”铎山一声低吼,“你抬眼看看,现在河岸边的百姓有多少?至少有二三百人,你只要来硬的,就等于是明明白白承认输了理。等不到天黑,别说乌克朵,就是整个巴彦勒格都会知道王府的大管家私吞了药款,到了那个时候,你想瞒也瞒不下来。”
巴图愣了一下,急得团团乱转:“照你这么说,咱们手上的兵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不是要了命吗?”
铎山一把扳住他的肩头,恶狠狠地说:“你给老子闭嘴!听着,这件事情你和我都担着血海一般的干系,万一犯了事,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好。”
“这还用你说……”
“知道就好。就如你说的,这伙子山西商队的人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但是不能在这儿下手。现在他们要什么,咱们不妨就给什么,一定要设法让老百姓以为这只是生意上的纠纷,余下的事儿咱们不妨慢慢解决。”铎山打仗是把好手,此刻使出了战场上常用的欲擒故纵之计。
“这……”巴图舍不得那一万两银子,不禁犹豫着。
铎山见巴图犹豫,凑近了身子,用低沉得可怕的声音问道:“你还记得去年偷了王妃屋里一支金钗的满桂儿是怎么死的吗?”
巴图当然记得,满桂儿是王府的副太监头领,原本极得王爷信任。也不知怎么,去年春天突然痰迷心窍,从王妃的屋里盗了一支镶满珠玉的金钗,将珠宝与金钗拆开卖给了外地的珠宝商人,满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人揭发了出来。王爷得知之后大怒,将满桂儿捆起来,就在当院架起柴火,用蒸笼活活把他蒸死,尸体丢出去喂了狗。当时王府上下仆从都被叫来观看,巴图一辈子也忘不了满桂儿困在蒸笼里那绝望的嚎叫声。
“听说满桂儿卖的那支钗不过一千两银子。现如今你拿了王爷一万两,哼哼……”铎山在巴图耳边冷笑两声。
“别,别说了,都听你的。”巴图只是强撑着才没有瘫下来。
铎山点点头:“你去和他们说吧,记住一定要说软话。把他们哄下船,让老百姓以为这件事和息了,咱们就有了缓手的余地。”
巴图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很快定下神。心下一盘算,便有了主意,假意冲着古平原笑道:“好,好,好!不就是一万两嘛。其实我当初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先拿那些货款给你们驼队买些草原上的货物,也好给你们个惊喜。谁知你们这么着急,这都是误会呀。我在王府还有事情要照应,就请你们把药材运上岸,我现在就如数付清货款便是。”
一直站在古平原身边的刘黑塔没想到巴图这么快就下了软蛋,一张大嘴已然咧起,其余的伙计也是喜出望外,只有老齐头赶紧冲古平原使了个眼色。
古平原明白老齐头的意思,他自己也不敢信巴图方才那番鬼话,但无论如何他肯交易就是万幸。想着不管怎样还是稳妥为上,于是他扬声道:“巴图老爷,虽然有着许多人在一旁做见证,可是万一等我们上了岸,你翻脸不认人,那该怎么办?”
巴图含含糊糊地说:“古老板,算你厉害,那你说,要如何交易?”
“简单!”古平原提出的交易方法,是谁也想不到的。
古平原要求巴图用小舢板将一万银子的货款送到船上,之后古平原带着众人将货物卸到对岸。然后用一艘空下来的船装上骆驼,顺流而下,待到下游渡口再上岸,且将货船留下,驼队众人即刻飘然而去。
“就是这个法子,巴图老爷觉得如何?”
巴图都要气疯了,他万没想到古平原如此机智。正想喝骂,铎山从后按住他的肩膀,巴图回过头去,见铎山冲着自己点了点头,意思是要自己答应下来。
巴图疑惑地一皱眉,铎山的神情却是不容置疑。巴图只得转回头,对河中央的古平原喊道:“古老板,就这么说定了,我巴图光明磊落,你说怎么交易,我都听你的就是!”
刘黑塔与老齐头听见这一说不禁喜动颜色,古平原却知道巴图诡计多端不能大意。好在只要按照自己的计策走,船在水里,料他们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大不了将船靠在对岸,骑上骆驼逃,隔着一条大河,想追也不是那么容易。
只听老齐头一声吩咐,伙计们打叠精神,将船上的药草都卸在了对岸,然后又用一艘空船装上骆驼。为防止巴图抓人质,古平原和老齐头等几个驼队首领都没有上岸。等着巴图叫人送来一张崭新的万两龙头银票,一个伙计取了回来,老齐头验看无误,冲着古平原点了点头。
古平原这才拱拱手,站在船头笑道:“这一趟辛苦巴图老爷了,再会再会!”
这正是方才巴图在客栈里向古平原说的话,此番拿来用,这个现世报可是真快。巴图气得直咬牙,眼睁睁看着古平原的船沿着斡难河顺流而下,回身问铎山:“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不错,事情是解决了,可一万两银子也没了。费了几个月的劲儿,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铎山脸上现出阴狠的表情:“你没听之前那姓古的说再会吗?你放心,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我准能让你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