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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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少年成名,是天下名士,仕途也一番风顺,但却是典型的伴食官员,除了诗词文章成就外,政治上无任何建树。虽然不是典型的趋炎附势之徒,为人也不算有骨气和节操,他与真宗皇帝有非同寻常的私交,真宗晚年受制于皇后刘娥,苦闷无比,也没见他有任何表现。他虽对教育事业上心,也提携了不少后进,但赏识的都是诗词写的合他口味的人,譬如擅写青楼笙歌艳舞及种种红尘琐事的柳三变就因为不符合他的审美情趣,极被他厌恶。而他此次被贬出京师,名为反对刘太后任用私人张耆,可若不是那粗鄙可憎的张耆正好是他顶头上司,他也是不会公然反对刘太后的。这位大名士到应天府上任后,除了对应天书院上心,剩下的日子就全在歌舞升平的酒宴中度过,可谓碌碌无为之至。想想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居然一度是大宋最高军事长官,大宋军事频频失利,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张建侯自然看不到这么远这么深,但他仔细考量一番晏殊生平——说他是好官,他没做过任何令平民得益的事;说他是坏官,他也没做过什么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总之就是不好也不坏,庸官一名——想了半天,才道:“说不上来,只听说晏相公诗词写得好。”

  沈周道:“这就对了,大宋朝廷最多的就是晏相公这种会写诗吟赋、却不如何会治理国家的官员。范先生的意思,是叫包拯将来要做个有实干才能的官吏,而不是就会写写花样文章、摆摆花架子的官员。”

  张建侯道:“我好像是明白了。不过要步入仕途当官,不还是得参加科考,得靠文章好才能金榜题名吗?”沈周笑道:“所以范先生才让包拯有问题就去求学刘知州啊。”

  张建侯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个个都那么聪明?”沈周笑道:“你也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武艺了得,要是大宋跟唐代一样举行武举,你说不定能考个武状元。”

  张建侯虽不爱读书,却也知道大宋自立国以来大力推行“以文制武”的国策,朝廷内外重文轻武,武将地位急剧下降,文官地位迅速攀升,朝廷举办武举多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只叹了一声,道:“我倒真希望能看到朝廷有重视武功的那一天。”

  正说着,忽听见背后有人叫喊,回过头去,却是宋城县尉楚宏,疾步赶上三人。

  张建侯笑道:“楚县尉刚从提刑司出来么?康提刑官又给你派了什么私活儿?”楚宏道:“昨夜提刑司有飞贼闯入,提刑官发了大火了,说是南京城不是盗贼就是飞贼,现下飞贼都踩到他头上了。”

  张建侯吐了下舌头,道:“提刑司出了飞贼,又不能怪楚县尉,康提刑官对你发火,实在没理由。”楚宏道:“康提刑官倒不是朝我发火,是城外汴河河道上发现了一具浮尸,排岸司不愿意接手,转到了提刑司,提刑司人手不够,康提刑官便将案子指派给了我。算了,不提这个,我来找几位,是因为我新想起来一件事,是关于那赵阿大到赵阿八的。”

  张建侯道:“楚县尉不是说那八个人没什么可疑么?”楚宏道:“身份和行囊都没有查出可疑之处,但我刚才出来提刑司时,忽然从官署的房间排列上得到了提示。那赵阿几的房间位置很有些值得玩味,八个人分成四组,二人住一房,分别占据了南一、北一、南三、北三的位置。”

  包拯一听便知道了奥妙所在,问道:“南二、北二分别住的是谁?”楚宏道:“南二是那个长相彪悍的年轻富家子黄河,北二是他的侍从杨守素。”

  包拯“哎哟”一声,忙回头朝望月楼奔去。楚宏道:“包公子别急,我已经先派弓手去望月楼了。”

  张建侯尚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沈周道:“赵阿大到赵阿八的房间正好护卫着那个叫黄河的富家子,很明显,这八个人是黄河的侍从。这个人出门带九个侍从,你觉得他是普通的富家子么?”追上包拯,问道,“当日性善寺发生血案,黄河曾在山道上出现,又跟随我们一起进入寺过,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他也牵涉其中?”

  楚宏道:“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我仔细调查过当日在性善寺的每个人,那个叫黄河的的确是精通佛学、一心向佛,与住持十分谈得来,还当场捐了不少香油钱。”

  不及赶到望月楼,便有弓手赶来禀报道:“那黄河、杨守素,还有八个赵阿几都已经离开了。”

  楚宏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弓手道:“店家说就在我们撤出望月楼后不久。”张建侯道:“这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弓手道:“要不要小的立即赶回去县衙,请长官发出通缉告示么?”楚宏摇了摇头。

  张建侯大是焦急,道:“为什么不发告示?再迟多半就来不及了!”楚宏道:“以什么罪名通缉这些人呢?不告而别?”张建侯这才无言以对。

  楚宏不免很有些懊悔,道:“要是我当场发现房间位置的端倪就好了,当面盘问这些人,总会得到线索。”包拯道:“楚县尉何必自责?到望月楼去查这些人是我的主意,就算打草惊蛇也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楚县尉心细,我们还不知道黄河和这群姓赵的有干系。”

  如今看来,那黄河很可能只是个化名,他应该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隐名埋姓住在望月楼里,当然不是为了享受舒适和美食那么简单。他来南京真的是为了看斗茶大赛么?如果不是,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西夏奸细慕容英两次来过望月楼,会不会跟黄河这伙子人有关系?性善寺凶案当日,黄河也出现在现场,他到底有没有牵连其中呢?

  张建侯猜测道:“这黄河会不会跟张望归夫妇一样,也是为了《张公兵书》而来?”沈周道:“这个可能性不大,黄河这伙人早在全大道发现兵书残页前就已经来到南京、住进望月楼了。”

  张建侯道:“张望归夫妇也一样啊,但他们还不是为了《张公兵书》而来。”沈周道:“张望归本身就是张公后人,迷恋于寻找祖先遗作情有可原。但即使世间真有《张公兵书》,失传已达二百多年,平常人早已经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跑来南京寻找兵书呢。”

  张建侯道:“我辩不过你,反正这个黄河肯定不会是来看斗茶大赛的。”

  沈周想到包拯曾推测提刑官康惟一和楚宏可能有私人交情,便假意道:“要是我们知道康提刑官为什么会赶去性善寺就好了。”

  楚宏听了,果然应声回答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康提刑官凑巧对我提过,我可以私下告诉几位,不过还几位不要张扬。”得到承诺后,才道,“听说提刑官当日得到一封匿名信,称性善寺将有大事发生,请他立即带人去阻止。”

  包拯闻言大感意外,问道:“这封匿名信跟提刑官在曹府门前收到的匿名信是同一封么?”楚宏道:“应该不是同一封信。据差役说,第二封匿名信是提刑官回到提刑司后才收到的。因为是匿名投书,按律不能采纳,但提刑官还是放心不下,便假称要拜访寇夫人,约了韩转运使他们一道前去性善寺。几位官人怕引起寇夫人反感,都是轻骑简从,谁想到那匿名信竟是真的,当日真的发生了大事。”

  张建侯大怒,道:“竟有这等事!原来康提刑官早收到了警告些,如果他早做防范,王伦那些人就无机可乘,我妹妹也就不会枉死了。”

  沈周忙劝道:“这实在不能怪康提刑官。他只是按照律法办事,匿名投书实是不能采信的,采信的官员会被降级发俸。况且,他本人也亲自去了性善寺,可见他有所重视,却没有料想事态会如此恶劣。”

  张建侯虽然还是愤愤难平,但闻言也无话可说。

  沈周问道:“楚县尉跟康提刑官很熟么?”楚宏道:“嗯。家父曾是康提刑官祖父康保裔康将军手下,康将军救过家父性命。虽然康将军英勇殉国,但家父一直教导我不能忘记救命之恩,要侍奉康家人如父如兄,因而我们两家一直走得很近。”沈周道:“原来如此。康将军逝去多年,令尊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包拯问道:“那么康提刑官后来可有派人追查那封匿名信的来历?”楚宏道:“有,可是一无所获。好在包公子很快揭穿了假崔都兰那伙人的身份,想来应该是崔府什么下人偶然知道了假崔都兰的阴谋,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揭发,所以采取匿名投书的方式。康提刑官也是这么认为,因为那书信字迹潦倒,东倒西歪,像是不怎么识字的粗人所写。”

  张建侯道:“后来假崔都兰真面目被揭穿,这个人为什么还不站出来呢?”沈周道:“他匿名投书只是好意,可性善寺终究死了那么多人,他更不能站出来了。不然会被安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张建侯道:“可他明明报告官府了呀。”沈周道:“你又忘记了,按照律法,匿名投书和告发都是不能被采信的。”

  正说着,忽见包府仆人匆匆赶来,道:“府里来了贵客,请几位公子速速回去。”楚宏遂道:“虽然不能发出告示缉拿黄河等人,但我会命人暗中查访,有消息再来告诉几位。我还得赶去城外瞧那具浮尸。几位,再会了。”遂拱手作别。

  包拯几人回来包府时,包令仪正陪着翰林学士石中立在堂上闲话。

  张建侯道:“原来贵客是石学士。”石中立道:“莫非你以为是瓦学士不成?老夫告诉你,石学士比瓦学士好,石头摔不烂,瓦片一摔就碎了。”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包令仪便起身道:“石学士是来找你们几个的,你们慢慢聊。”

  张建侯极是惊异,道:“居然祖姑父都不愿意听了。是什么国家大事么?”石中立道:“看你小子怎么理解了,嗯,算得上是国家大事吧。朝廷派了马季良和老夫来南京调查《张公兵书》的事,马季良呢,去了提刑司翻阅卷宗。石某我呢,不想做那些官样文章,就直接来找你们几个了。”

  沈周奇道:“朝廷不是已经公然宣称全大道发现的《张公兵书》残页是假的了吗?就算真的想深入调查,为何不派有司官员,却要派翰林学士?”石中立道:“派马季良呢,你们都知道啦,他是太后的人,太后对没把握的事,通常都要派自己的亲信。之所以顺带捎上老夫,是因为只有我见过大内珍藏的张巡张公奏本真迹。”

  包拯道:“提刑司应该已经将全大道发现的《张公兵书》残页上交朝廷,既然石学士见过真的张公奏本,可有比照过残页?”石中立道:“当然,残页是真的。即使不是真的,也伪造得很像,跟老夫见过的张公奏本一模一样。”

  包拯道:“石学士的话有些模棱两可,残页到底是真是假?”石中立道:“老实说,老夫也不能确定,因为老夫赏阅张公奏本还是在太宗皇帝初建秘阁之时,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残页跟我印象中的奏本真迹很像,但这个印象嘛,时间太久远了后,往往会模糊一些的。”

  张建侯道:“石学士不能重新到大内秘阁看过张公奏章,再做比照吗?”石中立被质问得有些恼怒起来,道:“老夫又不是傻子,如果能做到,我不会重新比照么?”

  沈周道:“张公奏章是不是已经毁于荣王宫那场大火了?”石中立道:“还是你小子聪明。唉,八大王作孽啊,那一场大火,毁了多少珍本,毁了多少宝贝!”

  荣王即是当今泾王赵元俨。他是太宗皇帝赵光义第八子,人称八大王。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1015),时封荣王的赵元俨宫中起火,大火历时一天,延烧内藏、左藏库、朝元门、崇文院、秘阁。崇文院即昭文馆、史馆、集贤院三馆合称,是宋代贮藏图书的官署。秘阁建于崇文院中,宏伟壮观,在内诸司官署中首屈一指,阁下穹隆高敞,被称为‘木天”。所藏不仅包括三馆真本书籍万余卷,还有各种大内珍藏的各种古画、墨迹。那一场大火过后,藏库中两朝所积财赋,崇文院、秘阁藏书、各种字画古迹所剩无几。真宗皇帝为此下罪己诏,命参知政事丁谓为大内修葺使,主持修复。丁谓即是在此次工程中,通过“一举而三役济”出尽风头。当时谣言纷起,称是赵元俨故意放纵侍婢为之。然而赵元俨因为是真宗之弟,未受追究,只被降为端王,迁出皇宫居住。这位八大王相貌特别,额头和下巴都特别宽,看上去极有威仪,因而民间尊称其为八贤王。传闻真宗皇帝临终前,以八根手指示意大臣,隐有令八大王辅政之意,赵元俨由此被刘娥猜忌,而今深居简出,装疯卖傻,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张建侯道:“石学士看过的张公奏本真迹珍藏在皇宫中,应该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看到吧?”石中立道:“那是啊,要不然怎么能派老夫来调查案子了?老夫是活着的唯一见过张公奏本真迹的人了。”

  张建侯道:“未必。许先生就见过真迹,而且他还能模拟张公书法。”

  他知道石中立与许洞交好,知其真实身份,所以也不隐瞒,说了昨日许洞见了全大道之事,又道,“石学士要是将残页拿给他看,他一定可以分辨出真伪来。”

  石中立道:“许洞绝对没有入过大内,不可能见过秘阁收藏的张公奏本真迹。也许张巡有书信之类流传民间,他无意中得到了,这样才能时时习摹张公书法。嗯,倒是从来没有听他提过这件事。走,我们一起去找他去。”又问道,“小沈,老夫给你做的这个媒如何?”沈周红着脸道:“多谢石学士。他日一定请您喝喜酒。”

  几人赶来许府,许洞却是不在府中,上下都称自从昨晚包拯三人来过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检查他房中,所有东西都在,唯有那柄玉露剑不见了。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均知道许洞胆大妄为,做事不拘一格,曾因为好奇便潜入崔府,又曾在包拯和张建侯眼皮底下盗走凶器刻刀,也不知道他半夜携兵器出门,到底去了哪里。

  张建侯道:“昨晚我们几个来找许先生,他听说全大道死了,很是惊讶,说本来打算今天来找全大道的。会不会他到京师找那残页去了?既然全大道死了,那张残页就成了最后的线索,他又不知道石学士来了南京。”

  包拯蓦然得到了提示,“哎呀”一声,道:“不好,许先生昨夜去了提刑司。”

  张建侯莫名其妙,道:“我好好地说去了东京,你怎么变成提刑司了?”沈周道:“全大道最初是被前兵马监押曹汭逮捕,先移交给宋城县署,后转移到应天府,最后押到京东路提刑司审讯,最后上报朝廷的卷宗也是由提刑司呈报。按照惯例,卷宗都是要抄录留底的。许先生也许猜想提刑司的卷宗中或许留存有抄摹的残页,等不及赶去东京,直接赶去提刑司。”

  石中立道:“不对不对,就算是有书吏抄录卷宗留底,但书吏的笔迹跟残页一定不同,冒险拿到也不能做鉴定,老许怎么会干那种傻事?”包拯道:“但至少可以知道残页上的内容是什么。”

  石中立呆了一呆,道:“啊,你小子真是聪明,难怪来南京的路上,马季良总说得找包拯帮手。老夫我一向看不起这个脓包马龙图,想不到这次他还蛮有眼光的。”

  众人忙赶来提刑司,石中立的侍从上前报了名字。立即有门吏迎了出来,满面笑容地道:“马龙图人在里面,还正要派小的去寻石学士了。”顿了顿,又道,“还指名要找这位小青天包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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