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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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打搅您休息了。”

敲门的是那个叫鸣濑的管家,他穿着黑色背心,打着黑色领带,稍白的头发梳得非常整齐。我一开门,他就用标本般的眼睛盯着我,神情还是那么冷漠,对我行了一个礼。

“麻烦您马上到楼下的正餐室集合。”

听到这句话,我一时还会意不过来,揉着惺忪睡眼,不解地“啊”了一声。

“从大厅走到中央走廊,再往前直走,右手边的房间就是正餐室。”

“哦——请问有什么事吗?”

“总之,请您马上下去。”

出了什么事吗?刚清醒过来的头脑,立刻涌出这样的想法。

因为从他缺乏抑扬顿挫的沙哑声中,隐约可以感觉到激动的颤抖。

说完该说的话,鸣濑又一鞠躬,然后快步从我房门前离去。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会是什么事呢?我匆匆梳洗完毕,走出房间。在走廊上碰到了其他同伴,他们好像也是被叫醒的,脸上还带着睡意。

“喂,铃藤,”枪中叫住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我也不知道。”

“那个男人难得那么惊慌呢。”

“是啊,我也觉得……”

“不过,真受不了,几乎没睡,你的眼睛也好红。”

我们从昨天探险时走的楼梯,走到那个挑高的大厅。到了走廊,就看到鸣濑所指示的“右边房间”的门敞开着。

这个房间非常宽敞,比二楼中央比邻相接的三个房间都大上两倍左右;房间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人——刚才见过的鸣濑,以及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的场,对昨天才踏进这栋房子的我们来说,他们两个人算是“熟面孔”。

另外两个人中的一个,也曾经见过。这个身穿白色运动服,体型高壮的年轻男人——应该还不到30岁——除了一头看似坚硬的长鬈发外,嘴边也蓄着浓密的胡子。在昨天的探险中,正要从大厅走到走廊时所看到的背影,就是这个男人的背影。

最后一个人,坐在房屋正中央的长长的大桌前端。这个穿着高级橄榄色长袍,看似50多岁的男人,背对着里面那面墙上并排的窗户。窗户的蓝色厚窗帘敞开着,一眼望去就是镜子般清澈的雾越湖湖面。雪还是猛烈地下着。

“请坐!”那个男人坐着说。

他把褐色头发往后拢,五官轮廓很深,有点不像日本人,微黑脸上的茶褐色眼睛,直直盯着我们。线条优美的鼻子下方蓄着一小撮胡须,胡子下的嘴角泛着沉稳的微笑,眼神却非常锐利。

“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白须贺秀一郎,你们好,请随便坐吧。”声音沉着而威严。

他就是这个家——雾越邸的主人;也是图书室其中几本书的作者。我们不敢发问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听从他的指示坐下来。

稍后,深月、彩夏跟兰三位女性也到了。

“鸣濑,”白须贺秀一郎绽开嘴角的笑容,微微举起右手,说,“好像都到齐了,准备咖啡。”

一直站在桌旁待命的黑衣管家,弯腰行礼后,立即走向房间角落的吧台。

“对不起,白须贺先生,”坐在我旁边的枪中惶恐地说,“还有一个人没到。”

我这才发现,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被叫来的话,应该有九个人,可是,现在桌边只有八个人,还少一个人。

“他叫什么名字?”

雾越邸的主人神色自若地询问枪中,枪中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问题,只“啊”了一声,没有回答。

“那个没来的人,叫什么名字?”白须贺重复了他的问题。

“啊,他啊,”枪中环视过桌边的每一个人,说,“他叫榊由高。”

“是吗?”白须贺突然收起了嘴角的微笑说,“那么,不管等多久,这位榊先生都不会来了,而且是永远不会来了。”

“永远?”枪中惊讶地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已经死了。”白须贺说。

2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跟说出这句话的人的平静表情,实在太不协调了。那一瞬间,一定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不例外,甚至怀疑是不是刚才那场梦的延续。

“您说什么?”

枪中的声音,划破了现场的沉默。雾越邸的主人眉也不皱一下地回答他:“我是说那位先生已经死了。”

“胡说……”兰用断断续续的颤抖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那种玩笑的癖好。”白须贺的嘴角再度浮出微笑,看着脸色苍白的兰,说,“榊先生真的死了,在我家的温室中。”

温室?榊死在昨天去过的温室中?

“胡说!”兰嘶哑地喊着,“你骗人!”

“兰!”枪中用尖锐的声音说,“冷静点,先听他怎么说。”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请大家来这里的,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白须贺看着我们,语调非常从容。再度浮现的微笑,彻底隐藏了他内心的感情世界。

“末永!”

白须贺一声呼唤,那个站在墙边,留着胡子的年轻男人,立刻应声“是”,向前跨出一步。

“他是在这个家工作的末永耕治。”白须贺把他介绍给我们后,就对着他说:“把今天早上的事说给他们听。”

“是!”用粗犷的声音回答后,末永就站在原地,态度严谨地说起他在温室发现榊由高尸体的经过:“……我维持现场的情况,立刻找来的场小姐。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断气了。”

“的场小姐是这个家的主治医生,非常优秀。”白须贺做了补充说明。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人,用眼神向我们致意。

刚到这里的那天晚上,忍冬医生说过这个家有自己的医生,原来就是这个女人。知道她是医生后,就觉得她的确蛮有“女医”的架势。

“榊先生是昨天晚上死的,而且,”白须贺说,“是他杀。”

几张椅子同时发出了“嘎哒”的声响。站起来的是枪中、忍冬医生还有兰三个人。

“他杀?”兰的声音和脸都是扭曲的,“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白须贺平静地回答她,“不是病死或意外身亡,而是被某人杀死的。”

“不可能,”兰茫然地瞪大眼睛,“不会的……”喃喃自语的表情,从紧张到松弛,又骤然转为激动。紧抓着桌子边缘的双手开始猛烈颤抖,张得斗大的眼睛闪着凶光,怒视坐在对面的名望奈志:“是你干的吧!”

“你、你说什么啊!”名望大吃一惊,拼命挥动双手。

“你再装也没用的!”兰用尖细高亢的声音说。

“喂,你……”

“好角色都是由高的,你不爽,所以杀了他泄恨!”

“别胡说八道了!”

“不然还会有谁做这种事……”

“不要说了,兰!”

枪中语气尖锐地制止她。忍冬医生也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兰的双手在褐色的鬈发上乱抓一通,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不会的……不会的,由高怎么可能被杀死,不可能的……”

兰的声音中断了,她垂下头来,黄色洋装下的肩膀不停抖动着。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枪中坐回椅子上,用沉重的语气说。他拼命想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是,还是可以从膝盖附近紧握的双手,看出他的不安。“您说他是被杀死的,您可以确定吗?”

“很遗憾,那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是吗?”枪中喘不过气来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对白须贺的视线,说:“可以去现场看吗?我想有必要确认尸体。”

“我就是请你们来认尸的。”白须贺缓缓点着头说,“的场医生,麻烦你带他们去看。不过,女士们最好不要去看。”

深月、兰跟彩夏留在餐厅,其他人都跟着黑框眼镜的女医生走向命案现场。

3榊由高的尸体,在八角形温室中央广场的白圆桌前。像女人般的纤细尸体,仰躺在褐色瓷砖的地板上。

向来以美貌取胜的那张脸,发紫肿胀,丑陋扭曲地僵硬着,恶心得让人想撇过脸去。双唇像夜叉般往上吊;两眼翻白凸出;湿淋淋的茶褐色头发凌乱不堪。

因为下颚高抬而一览无遗的白皙脖子上,残留着看似某种带状物勒过的泛黑痕迹。生平第一次这么近看他杀尸体,我感到全身无力,用手按住快嘎哒嘎哒颤抖起来的膝盖,看着这个惨不忍睹的尸体。

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腿,上半身是鲜红的毛衣。已经不能靠自己意识动作的双手,交叉摆在心窝处。悬吊在尸体上方的铜制浇水壶,被绑在一根从天花板垂下来的铁丝上。如刚才末永所描述的,里面塞着一条蓝色水管。水已经关掉了,可是,尸体还是湿淋淋的。

除了他穿在脚上的那双黑色运动鞋之外,我还在他伸得笔直的双脚边,看到了另一双陌生的鞋子——双涂漆的红色木屐。

“请问——”枪中看着站在尸体旁的的场说,“这双木屐是这个家的东西吧?”

“嗯,是的。”女医点点头。

枪中把眉梢皱成锐角,说:“应该是收藏在一楼大厅装饰架上的玻璃盒子里吧?”

我大概是看那幅挂在装饰架上方的肖像画看得出神了,一点都不记得大厅的装饰架上有那种盒子。

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可是,在尸体脚下留下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让我看看。”忍冬医生小跑步靠过来。可能是以前有过多次经验的关系吧,他短小矮胖的身体,毫不迟疑地蹲在尸体旁边。

“嗯,死得好惨。”医生用高亢的声音说完后,蹲在原地抬头看着同行的脸,说:“应该是被勒死的,你觉得呢?的场小姐。”

“没错,可是,”女医微皱眉头说,“请你看看他的脑勺。”

“啊?”忍冬医生稍微抬起尸体的头部,从侧面观察尸体的脑勺。

“啊,嗯。”医生喃喃念着,“你是说肿起来的这一块吧?可见是从后面打昏他,再把他勒死的。”说完,又抬头看着女医说:“你查得很仔细,这个家的主人说得没错,你的确很优秀。”

“不敢当。”

“那么,依你看,他死后多久了?”

听到老医生提出的问题,女医显得有点犹豫。露出无奈的表情,把眼镜扶正,耸动一下肩膀,回答说:“我不太能确定。”

“你在大学没修过法医学吗?”

“这……”

“目前暂时不能报警,我们最好在时间还没经过太久之前,先做某个程度的判断。”

“嗯,你说得没错。”

女医回答得不是很有自信,但还是单膝着地,隔着尸体蹲在老医生对面。她紧张地看着很不自然的僵硬尸体,说:“好像已经出现死后僵硬现象。”

“没错,通常死亡三到四小时后才会开始僵硬。先从下颚开始,不久蔓延到手臂跟脚的大关节,再依序到手指、脚趾……也就是所谓的下行性僵硬。”说完,医生把右手放在榊痉挛歪斜的嘴巴边,“下颚已经非常僵硬了。”接着,再把手移到缠绕着身体的手臂上,说:“这里也非常僵硬了,脚那边呢?”

的场小姐慢慢伸出手来,触摸尸体的脚,说:“已经开始僵硬了。”

“再来是手,”忍冬医生抓住死者贴放在腰际间的手,“这里还没有僵硬,稍微使一点力就可以扳开来。也就是说……”

“我记得手指是死亡十个小时后才会开始僵硬。”女医说。

忍冬医生很满意地点点头,说:“没错,而下颚跟四肢关节,大约是七到八小时后开始僵硬,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吧。”

“尸斑呢?”女医生问。

老医生用力将尸体侧翻,发现尸体的脖子后方皮肤已经浮现出红紫色的斑点。

“——嗯,用手指一压,就马上消失了。通常,死后过久,这种斑点就会逐渐退色消失。”

“那么,的确是死后七到八小时啰?”

“对,还不到十小时,这么判断应该不会错。”忍冬医生的手离开尸体,很快环视一遍绿意盎然的温室,问道:“这问温室的温度是多少度?”

“啊,”女医露出惊觉的神情,说:“25℃左右。”

“比常温稍微高一点,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误差。”

“图书室里有法医学书,”枪中插嘴说,“何不等一下查查看呢?”

“说得也是。”忍冬医生皱起微微冒汗的圆鼻子,说,“目前,我们只能查到这个程度。其实,胃内的残留物是最重要的关键,可是,总不能在这栋屋子里进行解剖。总之,应该是死后七到八个小时,不对,最好把范围拉到九个小时左右。更慎重考虑误差的话,应该是六个半到九个半小时吧。”

我看看表,现在是上午9:10。倒回去算的话,死亡推断时间应该是在晚上11:40到凌晨2:40之间。

这个时间段,我正好……

“喂,”想到这里,名望奈志的声音突然从温室入口处传过来。“你们过来看!”

我们陆续离开广场,往名望那里走去。名望站在进门左手边——沿温室墙壁环绕一圈的通道转弯处,看着铺同样褐色瓷砖的地板上的某一点。

“你们看这个。”

名望用手指着的地方,掉落着两样东西。一样是附有金环扣的黑色皮带,金环扣上雕刻着三条互咬尾巴的蛇。我看过这个名为“乌洛波洛斯之蛇”的设计;那是已经身亡的榊的东西。

另一样东西。跟摆在尸体脚边的红色木屐一样怪异;是厚厚一本装在四六开纸盒里的书。我弯下腰看那本书。白色纸盒的表面,沾着斑斑点点的黄渍,看起来很脏,上面印着几个粗体字。

“这是……”我不由得叫出声来,“这是白秋的书呢。”

跟“杀人现场”非常不协调的书名——《日本诗歌选集北原自秋》,就印在那个纸盒子上。

4回到正餐室时,桌上已经摆着印花的“MINT0N”杯子,四处飘荡着高级咖啡的香味,我们却没有心情享受。

坐在椅子上的深月、兰、彩夏,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无言以对,慢吞吞地坐回原来的位置。房子的主人跟面无表情的管家,还待在原来的位置上,唯独不见了末永耕治的身影。

穿着白色围裙的矮小中年女人推着餐车,从左手边墙壁的门进来。餐车上摆着一个装满了三明治的大盘子。

“我来介绍,”白须贺说,“她是负责厨房工作的井关悦子。”

白须贺的嘴角依然泛着微笑,女人停止推动餐车的动作,向我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各位,”白须贺喝了一口咖啡,坐在桌子的一头看着我们,说,“我跟各位一点关系都没有,各位是在前天偶然住进了我的房子。你们之中……”跟嘴角微笑非常不相称的锐利眼神,瞬间落在深月身上。

他应该已经从用人口中得知,我们之中有一个女孩跟肖像画中的女性——他已过世的夫人——长得一模一样;也知道她们的名字恰巧都是“mitsuki”。可是,他的表情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只是摇摇头,继续说着:“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当然,我家的用人们也是一样。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人开口回答他。

“今天早上,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死了;而且是那样的死法。我想,你们该不会认为凶手是这个家里的人吧?”

这句话在现场引起一阵骚动,话中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说可以由此判断,杀死榊由高的凶手,当然是在我们八个访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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