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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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萍服侍得十分尽心,两天过后,白箫终于醒转,醒来后听说徐滨失踪,又差点昏死过去,荷萍几番劝解,白箫呆了两天,才慢慢复原。

那期间,张神医几乎每天来探视,直至其康复。张神医的妻弟则住在山庄里,小小年纪,每天熬药,兢兢业业,颇受众人好评。

再说那日,徐士清安顿好白箫后,便飞奔回宴厅。只见林涌泉正与众宾客周旋。徐士清忙向众人拱手赔礼,接着向众人直言儿子被劫、媳妇重病的情况。

众人听了无不吃惊,纷纷表示同情与安慰。大家本来是兴高采烈来贺喜的,出此祸事,主人哀痛,客人无趣,于是不约而同起身告辞。

逸尘方丈、安远道长都表示愿出力帮助徐家解难;丐帮帮主胡之云也表示回去后一定让手下帮忙寻找。徐士清暗思,此事十分蹊跷,自己也未理清头绪,无法跟人细说,于是一一施礼,然后送了客人一些谢仪,以表歉意。

这场婚礼就此草草了结,徐士清在江湖上可说是认栽了。

林涌泉一家在庄子里帮了三天忙。这天,玉龙山庄管事的来禀报,四川有位大客商前来洽谈一件大买卖,请庄主回去面谈。林涌泉有些踌躇,徐士清便力劝他回去。文兰因姐姐身体和心情都不好,情愿再陪伴一阵子。林清芬在满堂宾客喧闹时是十分高兴的,在众多的仰慕者面前,她总是如鱼得水。现在那些风流子弟一一散去,师兄们又整天为找徐滨忙碌。她便也急着要回家。

一批批人都走了,山庄立时冷清下来。徐士清也静下心来,思忖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重新把徐永、百合、王妈妈、丁二等人叫来盘问了一遍,又在白箫病体康复后,叫她来问了话。

白箫道:“第一批闹房的走后,有点醉意,但头不疼;师兄师姐走后,人一点没力气,头也晕了。大概酒累积起来,到这时就支撑不住了。”

“可你不是酒喝多了,是中毒了!”原来白箫这几天昏昏沉沉的,大家都不敢告诉她真相,怕对她康复不利,又怕她为徐滨的身体担忧。

听了义父的话,白箫才知道自己中了毒。她蓦然想到,徐滨与她同饮,她既中毒,那他自然也不会幸免!自己得张神医救治,还躺了几天,那滨哥被人劫持,会怎么样?想到这里,她顿时面如土色。徐士清猜到了她的心事,脸色严峻道:“你猜得对,滨儿也中了毒。不过以我之见,那人劫持他,定有图谋,或许为财,或许为仇,或许为别的。他既使毒,必有解药。不是与我家仇深似海的对头,不会要他的命。滨儿不曾在江湖上行走,料想不会有人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害他。

但我可能有敌人,他奈何不了我,就设计趁你们新婚投毒,让我绝后,教我痛心疾首,抑郁而终。如是这样,滨儿的性命堪忧。但这厮这般做了,必定得意万分,也许会让我得知滨儿的死讯。箫儿,你切莫伤悲,这是最坏的估计。”

白箫只觉得心乱如麻,眼前发黑。

徐士清道:“如是图财,必不会伤他性命,若为别的,既设计将人骗走,也必不会急于灭口。这次灾祸,敬酒者都有重大嫌疑,以后即使是师兄姐也别太过接近,人心难测啊!还有,我教你的新剑招,切记不能示人。”

话到此处,徐士清掏出一支白晃晃的洞箫递给白箫。

白箫双手接过,感觉这箫的分量异常沉重;仔细一看,方知为白银打造而成。洞箫面上,松叶、竹片、红梅构成“岁寒三友”,还有几只喜鹊在梅花枝头跳跃——显是贺她结缡之意。再看洞箫底座和三个口子,竟藏有小钢弹,怪不得如此沉重。

徐士清道:“箫儿,你可明白,它是乐器,更是兵器。如果你只想吹奏,就别动箫身底座的按钮,只管吹就是了,如果你想御敌,就把它当做宝剑使用,就是沉了点,这支箫的底部藏有暗器,只要一动按钮,暗器立即飞出。你且试试。”

白箫听了,依法操作,果然好使,威力十足,当下便跪地叩谢。

徐士清道:“你练熟了,不仅多了件好兵器,还因它沉重,经常习练,可增加内力……我还有个主意,只是现下尚未想清楚,也许这支箫更有别的用途。待我想妥了再说吧。”

“是。”白箫回身道。

徐士清遣走白箫后,又听取手下武师、执事等人回禀寻访徐滨的情况。

众人都说几乎把山庄翻了个遍,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问了门房护卫,都说二更天时,只有徐永回家看老婆出过门,快五更回来的。

客人及管事的都在庄子里。至于回家的客人,大多婚礼完毕喝了头席酒就出了门。

徐士清心想,新房后面便是山高路陡的云台山,那里一向疏于防守,劫持者一定是从那里逃逸的。他原来把新房的小楼建在那里,是为了方便小夫妻练习新剑招,如今看来却是让贼人给利用了。而要背着儿子翻山越岭,此人若非一流高手,那必是联手作案。他实在想不通,他一生乐善好施,广交朋友,有谁会如此恨他。

那日,他不知不觉踱到了议事房。

陈氏父子都在忙活,见庄主亲临,陈南城立即把他请到里面静室,让陈仪坐镇外房,以免闲杂人等打搅。

陈南城此时年届七十,虽已皓首苍颜,却仍极为机变。他与徐家有近五十年的交情,见了这位侄子般的庄主,也无须寒暄客套。

徐士清当即直截了当地引入正题:“陈伯,你看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仇家所为。”陈南城一字一板地说。

“我实在想不出谁跟我有如此深仇大恨。”

陈南城道:“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敌人可能不止一个,也许势力颇大。这宅子里有他的内应,内外勾结,才能得逞。”

徐士清频频点头,又问:“以陈伯之见,是外敌为主呢,还是内贼为主?”

“想来是以外敌为主吧,庄子里似乎没有这般仇恨东翁的人,大约是受人指使,许以好处,一时为利所驱,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来。不过,祸起萧墙啊!真的说不清楚。”

徐士清忧虑地说:“就是这‘说不清’三字,使人‘老虎吃天,无从下手’。内贼阴险狡猾,防不胜防。外敌的范围可大了。这几天住在庄子里的宾客就有三五百人,雇用之人更是难以计算。那投毒之事,更是难以预料,酒、水、食物甚至衣物用品中均可下毒。我如何找出那贼子?

“张神医说是喝酒中毒的。但我细细思忖,除了婚礼上喝的酒,后面两拨敬酒的均属可靠之人。张神医还以为,最后一批敬酒的嫌疑最大,可那是我几个弟子呀。事后也查过,他们闹房后都直接回房休息了,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陈南城想了片刻,问道:“东翁,你看这事跟当年文镖师的死可有关联?”

徐士清又是一惊,心想,不错!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但他从未停止过追查凶手,而且当年那只五真碗被盗走时,他虽大动干戈,但只有他心里明白,被盗的那只是假碗;试想,假如盗碗之人发现碗是假的,会怎么样?想到此,他已经冷汗淋漓。

陈南城又道:“东翁,现在虽无法找到少爷,也不能确定谁是敌人,但有几点,你必须注意。一是饮食方面要多加小心,平时出入随身要有心腹跟随,以免敌人故技重施;二是演练新剑招,要绝对保密;三是暂时不宜授徒,养虎贻患的事不可不防。至于寻找少爷,还要按图索骥,有的放矢,不要盲目行事,否则反而于事无补。寻觅歹徒,不必大张旗鼓,要暗中查访。东翁以为何如?”

徐士清听了深觉在理,果然依此行事。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徐滨仍然音信全无。

徐士清则行踪不定,庄子里的人一般见不上他。文蕙遭受失子打击,抑郁成病,以至卧床不起。文兰不放心,一直在云台山庄陪伴。

林涌泉对之似颇赞赏,不时送点衣物食品来,嘱她好生看护姐姐,玉龙山庄的事不必挂心。文兰心中却明白,她气呼呼地对姐姐说:“你别看他送衣送物,其实都是假殷勤。我不在庄子里,他跟别的女人厮混方便多了。”

文蕙病恹恹地问:“他有别的女人了吗?”

“他要么守在店铺里,要么躲在庄子后面的练功房里,要么上岛,谁知道他在忙什么!我看没女人才怪!”

文蕙叹道:“你别多心,我看妹夫只是痴迷武功罢了。”又道,“妹妹,你看这玉箫怎么办?虽说是我家媳妇,可又没与滨儿圆房。万一滨儿几年不归,我也把她搁在屋里吗?以我之见,这个媳妇从小克死父母,嫁人克走丈夫,实属不祥之人。不如趁机与她挑明,让她走人,重嫁夫婿。她生得还不错,想必嫁个武师什么的不难。然后滨儿回来,让清芬做我的儿媳。那才遂了我的愿,称了你的心。”

文兰听了,心中一动,半晌才道:“那自然好。只是对你媳妇来说,这么做未免寡情,她丢了丈夫也够可怜的。此事还是缓议为上。假如她守不住,再让她走人,我们也不落个褒贬。再说,姐夫主意大得很,他肯让你做主吗?”

文兰一言击中要害,文蕙却嘴硬:“他经了这件事,也该听听我的话了。”

自那以后,文蕙对白箫的态度便大不如前。

白箫病愈之后,按规矩,每天要到婆婆处晨昏定省,婆婆有病,还要侍奉汤药。每当白箫去时,她不是不理不睬,便是恶语相加。庄子里不少人原是妒嫉白箫的,而今看她到手的肥肉换骨头,都暗中称心;有些爱嚼舌头的就背后“黑乌鸦”、“扫把星”地乱叫。

徐士清得知原委后,也不多言,立即安排白箫携同徐永、荷萍上山顶石屋,一切吃住均在山上。临行,徐士清对白箫说:“媳妇,你婆婆失儿心疼,迁怒于你,你别在意。现下滨儿未回,害你受苦,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不过我想,吉人自有天相,滨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家现藏有内贼,外敌又虎视眈眈,你别的不用多想,只管好好练我教的新剑招,届时若庄子里有事,也可御敌。为师正苦研后十招,以后教你。”

白箫两眼饱含热泪,强忍住了,跪下拜别徐士清。

箫声咽 第十五章 义父殒命

天渐渐冷了。

自从听了张神医及陈南城的警告后,徐士清便令徐庆随身服侍。

一应吃喝穿戴之类,概不经他人手;授徒习艺之事他本是时刻上心的,如今,他命展鸿飞带领谢剑云及众武师一起练习剑法,自己则一心一意研习“寒冰烈焰”的后十招。其实,想法早已有了,却总觉未臻完美,故此他日思夜想,未免耗了精神。失子之痛更让他寝食不安,不知怎么,他渐渐感到真气提不起来,人也日渐消瘦。他从小习武,焉有不知自己患病之事,但他急于研习那后十招,其他都顾不上了。

徐庆一直待在主人身边,一天见他乏力的样子,大为吃惊,又见他饮食懈怠,更为着急。他只得先暗示,后提醒,最终直言请他求医。

但徐士清是个执拗之人,还强自挣扎,不仅自己研习武学,还要时不时指点白箫的武功,见她稍有差池,更是不懈亲身示范。

一天晚膳,文蕙见丈夫容颜憔悴,行步蹒跚,食欲全无,不由大惊。她自己也因丢子得病,现下刚有起色,还靠妹妹文兰在旁不时劝解,见丈夫病情不轻,立时命人持帖到北街请神医张志中过来。

徐士清还要声辩自己无病,挡不住文蕙哭哭啼啼,只得让张神医来诊治。张神医连夜赶来,望闻问切一番后,出房开方。文蕙已请陈南城在外房询问病情。

陈南城刚才见到东翁脸色,已是忧心忡忡,现见张神医神情,更为惊骇。他便直接问道:“还有救吗?”

张志中摇摇头,慢慢道:“中毒已深,真元已散,回天乏力。这毒性比少夫人中的更毒,但发作颇慢,等到察觉为时已晚。陈兄,不如另请高明吧。”

陈南城急忙拦住:“这方圆数百里,谁不知你医道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能。东翁平时待你怎样,无须我多说,你竟忍心撂下他不管吗?”

张志中为难道:“徐庄主待我如何,还用陈兄说吗?只是他这个病已被耽误了,即使有解药,也不易救治,何况我是连别人使了什么毒都不明就里,要我瞎治,反而于事无补。如果找到了解毒高手,或许有救呢。陈兄,我是实话实说。我自然不会丢下东翁不管,我现在就命人回去抓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只好看东翁的造化了。

另外,别忘了去云南那些地方请解毒高手。”

陈南城听了,立即命人照办。

服了几帖药后,徐士清觉得身子果然舒坦了不少,便在室内关门研习新剑招的后十招。

陈南城见他病体有康复之望,暗中对张神医表示感谢。

张神医却满脸忧色,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毒已渗入内脏,要除掉谈何容易!我也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云南的解毒高手怎么还没请来?”

陈南城道:“早就派去了,可哪里找得到?”

张神医皱眉道:“这就糟了!一症对一方,我这药方难说对症。”

陈南城道:“我再着人去云南。现下我却只着落在你身上。”

张神医道:“这病固然是中毒引起,但跟心病也不无干系。从来愁最伤人,你想他独生爱子在新婚之夜失踪,他一下子从大喜沦落到大悲,又在江湖上栽了个大跟斗,像他这样好强的人,能经得起吗?

为今之计,最好少庄主能早日回来,有了这帖药,就有回生之望;再就是我们好生劝解,或许天从人愿,能保住他这条命。”说到这里,就住了嘴。

陈南城愈听愈急,心知东翁来日大难,已经不远。

自此,徐士清的病情果然日趋沉重。

张神医及其跟班每天陪侍在外边侧房,熬制各种解毒药,文蕙则亲自端汤送药,陈南城常来探望。林涌泉也来看过几次。其余人员一概谢绝探望。山庄中人大多不明就里。

然而徐士清却还要逞强,无旁人在跟前时,他总是偷偷钻研剑招。

终于有一天,他一日未进汤水,自知时日无多,便命徐庆召陈南城来。

陈南城见他已瘦得脱形,不觉心如刀绞。徐士清是他看着出生、长大、娶妻、生子的,情同骨肉,现在黄梅不落青梅落,怎不叫人心痛。

想到此,他不由老泪纵横,又急忙背身拭去。

徐士清此时颇为清醒,他伸出一只枯柴般的手紧握陈南城的手道:

“陈伯,我大限已到。人总有一死,你不必伤心。现在屋内无人,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你注意听着。”

陈南城含泪点头。

“陈伯,我死后,有几件事要委托你:第一件,云台山庄以及南街的一切事务和买卖都要请你与陈仪兄弟打理,我们徐家就交给你们父子俩了。第二件,家师创立的雷震派,如滨儿回来,就由他任掌门;如半年后,滨儿尚未归,则立玉箫为掌门人。此事恐有人不服,到时你要帮她说话;我会立下字据。第三件,我秘密创立的新剑法名为‘寒冰烈焰’,前十招已传给我的儿子与媳妇,后十招的剑谱,还有五真碗,我会交给一个可靠之人。我须说明一下,这五真碗就是当年林涌泉给我的,它原是红筹寺青木道长之物,我本想完璧归赵,可惜这些年始终没找到他及其门人的下落。”徐士清说到此,声音轻了下来,“这碗上刻了蓬莱派的武功绝学,我将它与那剑招一起托那人暗中交付玉箫,他日有机会,令她归还蓬莱派。一定要告诉她,碗上的功夫,切不可学。”

陈南城连连点头。徐士清继续说道:“你是我第一心腹,这些本应交给你才最妥当,但你在庄中的位置太过显眼,我怕你会因此遭祸。

为此我只得交给一个与我家颇不相干的人。但这人的名字我要告知你,他就是张志中。他是个郎中,虽与我交情不浅,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想到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就是要你跟他商议个绝对可靠的方法,帮助他把东西送到玉箫的手里。

这事危险,你俩小心。另外,我书斋的桌子下面,有块砖是松动的,你搬开它,里面藏着当年白志远命案的物证,还有、还有书斋的花瓶里,有一卷当年我从文家找到的镖师名录,这些、这些都请你待合适的时机交于玉箫。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找到凶手,替她爹娘报仇……最后一件,我死后,你把我放在密室里的一笔财物,交给白箫,将来她也许用得着……陈伯,我拜托了!”

陈南城紧紧握了握徐士清的手,轻声道:“东翁放心。我记住了。”

说到此,文蕙进来了。陈南城忙起身告辞,徐士清两眼看着他,似嘱托,似不舍。陈南城不敢多言,也只是瞧了他两眼,与夫人道了别,急忙走了出去,在外室待命。

徐士清因多说了几句话,气喘不已。文蕙见此,即出门到侧室去请张神医。张神医令内弟端了碗参汤进来,文蕙亲手喂了丈夫几口,他才缓过气来。张神医见他光景不好,示意夫人出去,让他静一静。

文蕙双眼红红的,退出卧房。张神医则守候在内房。忽然他看到徐士清睁开眼来,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小声说:“志中,我有一事相求。”

“东翁但说无妨。志中未能为你尽力,实是惭愧。如可效劳,当不遗余力。”

“我托你保管二物,日后得便交给我的儿媳妇。”

“东翁,你现在就交付我,我一有空就去见少夫人,把东西给她。”

他原是个聪明人,忽然低声问:“是什么物件?为什么不托付夫人?”

“是我所创的剑招和……一个木碗,只能交给箫儿一人。此事外人不知。”

“但夫人并非外人呀。”

“她们婆媳不和。文蕙对媳妇不满,不会给她的。我们庄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给谁都靠不住,不是他们不可靠,而是我怕他们被人害。志中,此事有点危险,你方便吗?”

张神医点头道:“这庄子里的情况我知道,我一定保管好,完整地交给少夫人——不过,这事还有谁知道?”

“我说给陈伯听了。如果我交给他,他就有危险,剑谱也会落到歹徒手里。交给你,或许不会引起贼子注意。不过你也要小心。”徐士清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张神医低声道:“现在无人,快给我,我连妻子也不会说的。”

徐士清又侧耳听了一下,才用力在床褥下翻出一卷叠得方方整整的纸和一个黑木碗来,他再次对张神医道:“这两件东西我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如此,张兄,拜托了。”说罢,递给了张志中。

张志中接过,忙塞入身旁安放的药囊中。这小小的一番折腾,早把徐士清累倒,他双眼紧闭,不住喘气。张志中见他情况危急,又出门要参汤。文蕙听见,急急进房。看到丈夫这般模样,泪如泉涌。张志中又喂他服了些参汤,才又安静下来。张志中为避内贼暗中监视,赶快背着不离身的药囊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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