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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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含泪道:“你拿着吧,大表叔那个在我那儿呢,回头我也给你拿来。这是姑祖母生前送他们兄弟二人的东西。他们总是常年戴在身上…”

青云拿出手帕将玉佩包好,又走到女尸身边,从她满是污泥的发间抽出一样东西,正是那根银凤簪。擦去泥污后,银凤簪身略有些发黑。但凤口垂下的那颗大红宝石,却依旧鲜艳闪亮。

姜七爷若有所思:“此女定是红绡,不然就是碧罗。皆是楚王妃多年前身边心腹之人。此簪我曾多次见她们戴过,听说是楚王妃所赐,二人皆爱如性命,片刻不肯离身。楚王妃当年言道碧罗出府嫁入外地富庶人家,因路途遥远,从未回京请过安。碧罗家人也是如此说。红绡却听闻是生了急病,被送到庄子上养病了,从此再未听说过她的消息。我实在想不到。她竟是随九弟走了!怪不得九弟要弃官而去,多年来也不敢联系家族。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便弃了家族亲人。自毁前程,九弟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青云听得有些不悦,板着脸不说话。林德倒是哭得很伤心。显然也是信了这话。青云见状更加生气,硬帮帮地说:“无论他以前做了什么,现在人都死了,让他们躺在这里不象样子,赶紧替他们清洁一下,好生妆殓起来吧!”

姜七爷与林德这方反应过来,忙叫仆人们帮忙,先拿布将尸首裹好,用板车运下山去,到了住的地方,再彻底做个清理,替他们重新梳头穿衣。

青云心中感念姜锋对本尊有教养之恩,想要出一份力,无奈林德坚持她一个小女孩儿不该沾手这种事,硬是将事情都料理妥当了,才许她去见姜锋与魏红绡二人。只是尸首在土里埋了一年多,已经腐烂得颇为严重了。她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觉得那情形有些恶心,无奈之下只好撤退。

姜七爷命人做了防腐措施,便马上将尸首装进了棺木中,打算尽快赶回家乡安葬。他与林德嘱咐了青云许多话,又让林德亲自送青云返回清河县城,交到刘谢手中,千叮万嘱,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青云看着林德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刘谢笑问她:“丫头,可是松了口气?我瞧你这真表哥待你很是照顾,不过你大概会觉得他烦吧?”自打从淮城回来,刘谢对青云比先前更亲近宠爱了,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青云倒没觉得他的态度让人有压力,反而眨了眨眼:“知我者干爹也!好啦,现在人都走了,干爹明天休沐,要上我家去吃饭么?您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吏舍里,想必又积下一大堆脏衣服,也该要送来浆洗了吧?”

刘谢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道:“明儿一定来!不过青丫头,你一个人住在城外,不觉得害怕么?虽说你那宅子是自己的地方,左邻右舍都是熟人,前头铺子还租给了那两个流民寡妇开铺子,她们身材高大又有力气,等闲人都不敢来相扰。但晚上你一个人住整个后院,就真不怕么?”

青云下巴一昂:“有什么可怕的?我都住习惯了!高大娘不想离了县衙后街,我怎好勉强她?现在住的地方,旁边几间宅子都是我的,我收租子也方便,闲了去看王掌柜,或是到流民村里串门子,谁见了不向我问好?若真有不长眼的外地人要欺负我,我喊一声就有无数壮汉跑出来为我撑腰。我觉得比城里还安全些呢!”

“虽说如此,但是…”刘谢有些忧心,“你好歹也是个大家小姐…”

青云摆摆手:“明儿我就上相熟的流民家里,雇几个寡妇来教我做针线,既给她们添了收入,我自己也学了东西,岂不是两全齐美?行了,干爹,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反倒是你,才要好好照顾自己呢!”

“我怎么没照顾好自己了?”刘谢道。“衣食住行我都没什么可担忧的,至于旁人,我兄弟如今吃了大亏,差点儿丢了性命,也知道错了,已是拿了我的银子乖乖回乡去。我再不必为他担心。周大人也平安无事,不日就要回来继续任职;那意图兴风作浪的葛典吏被代理的县令大人捉住了把柄,已是告上吏部,被踢出了县衙,日后再不能为难于我。若说有什么可虑的…”他停下了脚步。望向前方,沉默下来。

青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县衙后门外。钟家人正在搬运行李上马车。钟胜姐与一个丫环扶着钟太太正从县丞宅往后门方向走,神色都十分黯然。

钟淮到底还是没能逃脱罪责,他那县吏之职是被捋掉了,他本人倒是只挨了几十板子,便被放了出来。能逃得大难,也算是他家的幸事,不过钟家人却必须搬出府衙来。还好他们家本就富庶,虽此番伤了些元气。花了不少钱,但日子还是能过得的。

钟胜姐瞧见青云,眼圈就红了。脸上隐有忿忿之色。她扶了母亲上马车,转头便往青云走来,悲愤地斥责道:“我视你为至亲好友。家中有祸事,还请你来商议,连那首饰图纸如此重要,也拿给你看了,你怎能害我父亲?!如今他丢了官职,我们一家也被迫搬离县衙,你高兴了?!你这样心肠恶毒,当心有报应!”

青云神情平静地看着她:“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父亲没有做错事,又怕什么被告?他既然害了人,就要承担被人揭破的风险。”

钟胜姐哭道:“你胡说!我父亲才没有害人!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周太太心肠不好,才把事情闹大了!”

青云淡淡地道:“最初的起因却是你父母叔叔贪心所至,你怪我做什么?你说我心肠恶毒,还说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和友谊,却也不想想,如果是我干爹做错了事,连累得你爹坐了大牢,难道你还会因为与我的交情,就不管你亲爹了吗?你我各有立场,谁又能怪罪对方做错了?钟大人本来是个好人,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你既是他的女儿,就别说这种是非不分的话,那就太辱没他了。”

钟胜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到马车上,跟着家人一道离开了。

刘谢叹了口气:“若非钟大人一时糊涂,今日又怎会沦落至此…”

青云却微笑道:“我瞧他本事还是有的,等周大人回来了,干爹要不要问问周大人,看能不能召他回来做个小吏员?反正他这辈子也没有别的指望了。”

刘谢眼中一亮:“这话不错!若实在做不得吏员,请他来做个师爷也好!他在清河本来就极有威望的,哪怕这回出了事,也有不少人念他的好。若就此废了实在可惜。”他又叹息一声:“青丫头,你实在是个心胸宽大之人,那钟姑娘这般骂你,你还要帮她父亲的忙。只不知为何你独独对小曹大夫那般苛刻,他虽骗了你,却也没对你如何,你面上待他虽礼敬,实则处处与他疏远。我瞧小曹大夫心里定不好受,你这又是何苦呢?”

青云沉默半晌,忽然笑了笑:“时候不早,我该回家啦。干爹,明儿过来时,记得顺道去街口买杨记的花糕。我最爱吃那个了!”

刘谢无奈叹气:“知道啦!”

青云笑着跑出了县衙后门,沿着后街往西城门的方向走,路经曹家宅子大门前,忍不住转头望向那熟悉的两扇木门,然后便停下了脚步。

那门忽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露出曹玦明身着深蓝直裰的瘦高身影。他似乎很是意外看见青云驻足在门外,怔了一怔。

二人无言对视。

一阵风吹来,屋前的杏花树摇晃着,枝头露着绿意,似乎昨儿夜里,又冒出了几片嫩绿的新芽。

(第一卷完)

第二卷

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她是不是该有点更高层次的追求?唔…那该追求什么?

第一章升迁

两年后,又值暮春时节。

青云打开窗户,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鼻间满是花香。

这个小宅子原是当年她在低价买来的荒地上盖的,前店后宅,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只剩下这一个小宅子,就留给自己住。这小小巧巧的五间房,她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了,闲暇时还从山上移了几株花树、果树到院子里来,又在窗下种了一大片玫瑰与金菊,春天里百花开放,她搬一张竹制的躺椅放在院中树下,一边闻着花香看书,一边喝茶吃点心,日子别说有多美了!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打扮朴素利落的中年妇人出现在前头店面通往后院的小门前,满面是笑地问青云:“大姐儿,方才鱼贩子送了新鲜鱼虾过来,我瞧着有一篓河虾个头又大,又新鲜,拿来做汤头可惜了,姐儿要不要留下,回头送给刘主簿尝尝?”

青云忙离开窗户,从门里走出来笑道:“多谢婶子想着,我就照市价给钱,你可别推辞。”

那妇人叹道:“我知道刘主簿的规矩,可若不是你们父女俩,我妯娌两个也没本钱租下这个小铺面做生意,更别说大姐儿还教给我做面的法子,汤头的秘方,如今铺子能有这么好的生意,我们妯娌俩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都是托了你们的福,难道一点谢礼还不许我送么?”

青云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的铺子,我虽说出了本钱,但也参了股,赚得的钱我都能分红,一点儿都不吃亏。两位婶子又勤快又能干,能跟你们合伙,是我的福气。你若还要送什么谢礼,那就是与我生分了。”

那妇人又是笑,又是感叹。最终还是没有再拒绝,但回头她把那篓虾送来时,虽然是按照市价算钱的,却把那差不多十斤重的虾说成只有六斤重,还说竹篓占的价量大,无论如何也只肯收六斤虾的钱。青云想想这点小钱就不跟她们计较了。也就随了她的意。

妇人欢欢喜喜地走了,好象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青云看着那篓虾,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虾,但这等河鲜又不能久放,偏这两天不是休沐日。刘谢又不会过来,没法找人帮忙。青云想了想,决定把虾送周家去。周家如今只有周康与周楠两个主人在。下人也不算多,因就住在县衙后衙,这两年终于搬进了主簿宅却仍旧是独居的刘谢时常会到他家蹭饭吃,把虾送过去,午饭就直接在他家解决算了!

青云寻了根绳子出来,把盛虾的竹篓绑好了,提在手里,走出两步。又到窗台下折了几枝玫瑰花,找个白瓷瓶子灌了水插好,又拿了点东西。便一手抱瓶,一手提篓,往院门方向走。到了前头铺子里。招呼一声正在忙碌的两个妇人:“婶子们,我出门了,烦请你们帮我照应一下后头,别让人进去。”妇人们忙应了,青云便放心地走出铺子。

街边停着许多带有一个简单木头小车厢的驴车,其中一个车夫见青云出来了,忙牵着驴过来了:“姜家大姐儿可是要出门?”

青云也认得他,点了点头:“我要到县衙后街一趟,辛苦你了。”随手将瓶子和竹篓往车里一放,便掏出五个铜钱投进车边的小竹筒里。那车夫见了笑道:“大姐儿还给什么车钱?就这几步路,我送你一程就是。叫别人知道我载大姐儿还要收钱,他们定要戳我脊梁骨了!”

青云笑笑,爬上车里坐好:“这是规矩,怎好破坏?若我免费了,明日别人也要免费,后日你们就别做生意了。你要是感激我,就把车赶得又快又稳,我坐得也高兴。”

“好咧!”车夫欢喜地大声应下,跳上车辕,赶着那驴往城门方向去了。

这两年里,这种驴车在清河全县境内可说是大行其道,听说都发展到淮城去了。这是周康为了给流民们多找几个谋生的路子想出来的,又县衙出资购买一般的驴子,并让木匠制造这种比较简单的车厢,装在驴子后头,出租给流民做载人的买卖,就象是现代的出租车,每里地收五文钱,十里也不过是五十文罢了,足够从县城到几个近郊的村庄去,若是花上一百文,周围几个远些的大乡镇也能去得,最适合县城的小老百姓访友办事走亲戚了。本地百姓只要不是家境太穷的都能负担得起,而对一些没有技能傍身,又未能分到土地的流民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营生。他们只需要每月向县衙缴纳二百文的驴车使用费就行了,当然,如果驴和车有损坏,是要按市价赔偿的。

周康经过两年前那一劫,如今已经历练出来了,不但在民政事务上积累了许多经验,做事也干脆利落许多,那股子书生气虽然还在,但他性情却变得圆融些了,不再死守书本,为百姓做事也更加用心。如果他能在清河多待几年,对本地的百姓来说可说是个福音。

当然,他这两年能有这等成绩,自然少不了刘谢的鼎力相助。后来补上钟淮那个县丞缺的,就是曾经代理过清河县令的那一位,也是个明理之人。他们三人同心协力,又有被周康回聘作幕僚的钟淮在,四人将清河治理得欣欣向荣,跃居淮城府辖下第一富县,实在是局面大好。

只是如今周康三年任期已满,不过因为朝廷迟迟未有调令下来,他才会继续待在清河县罢了。虽然周康在清河干得不错,但他这种出身资历的人,大概也不会满足于一辈子做个七品芝麻官吧?

想到这一点,青云心情就有些复杂。这几年与周康相处下来,他也算是个方正慈爱的长辈,她自然是盼着他能高升的。可他若是一走,后来的县令就未必有这么好说话了,刘谢的前程也会变得朦胧起来,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青云还未感叹完,驴车已经停在县衙后街口处。车夫有些抱歉地道:“大姐儿,这后街住的都是官家人,上月县太爷才颁布了法令。不许闲杂人等进后街摆摊子,我若进去了,不知官差可会赶人,只好辛苦你多走两步了。”

因为清河县城内市面日渐繁荣的关系,做生意的小摊贩确实多了许多。县衙后街住的人多数家境小康以上,又是有权有闲的人家。小摊贩们都乐意到这里招揽生意,结果把整条后街挤得满满当当的,上个月王小四浑家不小心,点着了家里的柴火,慌忙跑出门去叫人救火。结果来的人差点儿被堵得挤不进来了。周康因此就颁布了后街禁止小摊贩出面的法令,高大娘前些天还抱怨呢,如今她腿脚弱了许多。却连买包线买根针,都要走出街口去,实在不方便得很。

青云笑着带上东西下了车,先往高大娘家去。她特地给高大娘捎了几包线和一大包针过来,高大娘见了,欢喜得象什么似的,连声要她留下来吃饭:“我叫邻居家的小子去市上买一只鸡来,我有别人给的才晒干的蘑菇。用来炖鸡最香了,还是那年你在家里住时,教我的做法。”

青云笑道:“大娘不必急。我明儿还来看您,到时候我陪您做蘑菇炖鸡吧。今日我得了人家送的一篓虾,正想给周家送去。饭也在他家吃,就不能陪你了。”

高大娘看了那篓虾一眼,哂道:“我就不知道你们怎的这么爱吃这个,我闻着就嫌腥!也罢,你去吧,明儿一定要过来!”又包了一包晒干的蘑菇要青云带走。

青云笑着离了她家,才进了县衙。周楠正好在家,见了她来,便把账本丢在一边,笑道:“好俊的玫瑰花儿!我早觊觎你家的花了,今日也算是心愿得偿!”接过花瓶深深吸一口花香,便交给了丫头:“摆在我屋里,就放在窗台底下那张我平时练字用的大案边上。”丫头抱花而去,她又转头对管事婆子道:“我眼下有客,你先去吧,照我说的去账房支银子买上三日米面,三日后再说。”管事婆子恭恭敬敬地应声,向她与青云分别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青云将虾交给那婆子:“别人送的,烦大娘送到厨房去,午饭时做两个菜来。”周楠歪着头问:“你这是打算来我们家蹭饭?刘叔也来么?那我可得吩咐厨房,正经做几个拿手的菜来,省得叫你这吃货行家小看了,也丢咱们周家的脸。”

青云扑哧一声:“你还记仇呢?不就是那回我下厨做的菜赢了你吗?你那时候娇滴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连萝卜和人参都分不出来,哪里懂得做菜?输给我是应该的,居然记到现在!”

周楠正色道:“我不是记恨,你平日常下厨的,我偶尔吃过几回,都觉得你在厨活上头着实有慧根,有几样菜色,连我们家用了几十年的老厨子都做得不如你好。难得今儿你送了菜到我们家,若不叫他们正经拿出点真本事来,岂不是叫你小看了?”

青云也不争辩,径自在桌边坐下。厨艺上她其实并不十分精通,但生在现代,手头也算宽松,她可以说是吃遍全国各地八大菜系并世界各国佳肴,又是一人独居,周末时也尝尝亲手做几道好菜犒劳一下自己,与其说她很会做菜,倒不如说她知道许多古代人不知道的烹调方式与调味方法,眼界宽些,跟一般人比起来,显得要高明些罢了。真要跟那些极为优秀的名厨相比较,她是拍马难及。

丫头送了香茶上来,青云喝了一口,看着周楠手边的账簿,含笑道:“我看你现在是越发能干了,刚开始你决定一个人留下来陪周大人时,身边也就只有几个丫头婆子帮忙,连个教导的人都没有,可以说是手忙脚乱,现在却已经游刃有余了。”

周楠笑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经过那样的事,难道我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母亲身边做乖女儿?而且母亲一心牵挂外祖母和舅舅们,对我更是生了厌弃之心,恐怕未必愿意留我在身边。父亲一个人在清河,我如何放心得下?倒不如陪他一道回来算了,还能过几年清静日子。”她又向青云道谢:“那段日子多亏你照应了,若不是你告诉我从哪些店铺可以买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我一定会更加狼狈的。”

青云笑着摆摆手,想了想,又问:“周大人如今已经三年任满了,淮城那边好象一直没什么消息,京里也没有信来吗?是不是因为两年前那件事,周大人开坏了评语,所以要再留任三年?”

周楠叹道:“谁知道呢?我们家如今在京城也没什么助力了。父亲几位交好的同年都外放为官了,他的恩师又告老荣养。至于王家那边,自从我外祖父与大舅舅相继病逝,二舅舅又被人捉住把柄贬到偏远之地,我外祖母、母亲和哥哥他们便失了依靠。如今旁支那边出了新侯爷,听说待外祖母他们不大客气,他们在京城里也是艰难度日,哪里还有余力管父亲?”

青云只有沉默以对。过了一会儿,周楠先开了口:“我听父亲说,即便他真能升迁,也不会被调回京城去。这么一来,依我的意思,还不如留在清河呢!至少这边的日子是真的舒心,也就是父亲在品阶上有些受委屈罢了。京里的日子,表面上看着富贵,其实人人都是势力眼!从前外祖家还风光时,他们都把我当成是真正勋贵家的千金小姐一般交好,哄得我也以为自己身份高贵了,谁知外祖父一出事,便人人都当我是丫环贱婢一般!我才懒得看他们的嘴脸呢!”

青云便安慰她:“世上永远少不了目光短浅的人,你跟他们计较什么?早些认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你还能少受其害呢!”

周楠笑着点头:“这话说得不错。”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周楠眼看着饭时快到了,便命人到前头衙门里请周康与刘谢过来用饭。谁知那丫头去了一会儿,便满面激动地跑回来禀报说:“姑娘大喜!我们老爷才收到朝廷的调令,老爷要高升了!”

青云与周楠闻言齐齐一怔,后者旋即激动地站起身来:“真的?是升了哪里?”

“是锦东府通判!”那丫头又转向青云,“刘老爷也大喜,吏部下了文书,升他为锦东府经历呢!”

第二章商议

刘谢随周康一道走近后衙正堂坐下时,神魂还是飘着的。他觉得自己好象在做梦,本来以为要一辈子当个不起眼的小吏员了,谁知在干女儿的鼓励下,得到县太爷的赏识与提拔,他升到了主簿任上,早已心满意足。毕竟与小吏相比,主簿也算是个“官”了。谁知如今才三年,他又升官了,还跳出了清河这个小地方。难道说,连朝廷里的大人们也知道他了?也觉得他这几年干得不错?一想到这个,他脑子里就晕乎乎的。

周康含笑看着刘谢的模样,摇摇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却因为有些心不在焉,被烫得呛了出来。

周楠本来还拉着青云看刘谢笑话,见父亲也闹出了笑话,忙过来将茶碗接了过去:“父亲怎的也不试一试茶水有多热,就喝下去了?”

周康哑然,想了想,刘谢固然是惊喜得失了魂,他又何尝不是高兴得糊涂了?若是在从前,他也有信心在三年县令任满后得到升迁,但那年淮王别院藏宝案发,岳家连带他妻室长子都被卷了进去,连他自己也坐了几日大牢,因此他那一年虽然有出色的政绩,却休想有好评语了,年初三年期满时,京中迟迟未有命令下来,他还以为要在清河再做一任,不成想不但能升迁,还是到锦东这么要紧的地方,怎能不叫他惊喜?

难道说皇上已经明白他当初的冤情了?已经原谅他了么?若是这样,即便暂时无法回到原本的官位上,他也甘心在地方上再沉淀几年,竭尽全力,为皇上治理地方。

又或许是有人在朝中帮了他一把?知道他这几年在实事上做得不错,因此给他一个更大的空间?

周康犹自在那里沉思着,青云已经伸手去拽刘谢的袖子:“干爹,醒过神来了吗?”捂嘴偷笑了下,“干爹。魂归来兮――”

刘谢清醒过来了,听到她这句话,忙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青云笑着起身向他行礼:“恭喜干爹,贺喜干爹,今日干爹高升,您又还年轻。未来定会有锦绣前程的!”

刘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头:“能升到府经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

周康却反驳了他:“怀德兄也太妄自菲薄了。我觉得你既能实心任事,又有真材实干。若不是功名上只是个举人,多少官员都比不过你。朝廷也是看中你这一点,知道你的本事。才会提拔你。日后做得好了,自然会再升你的官。你怎能说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呢?”

刘谢脸都红了,低着头,笑得更不好意思了。

青云问周楠:“这个府经历,是几品呀?”

“正八品呢!”周楠笑道,“主簿是正九品,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升迁,而且一升就升两级了。越过了从八品去!”

青云心里虽觉得八品太低,但想到刘谢也低,也就不说什么了。反而道:“不管是几品,最好的是仍旧与周大人在一处当官,日后在新的地方。也能彼此照应。这几年干爹与周大人一直合作愉快,说不定以后也能再续辉煌,何愁没有政绩升迁呢?”

刘谢也道:“升不升的且不说,能与周大人同在一处,我心里也踏实多了。若非如此,我一想到将来要共事的上司同僚全都是陌生人,也不知脾气性情如何,那地方又是什么样的,心里就觉得慌。”

周康笑道:“这回倒是不必慌。那新锦东府,原是前几年才新设的一个府,地方极大,有山有水有草原,人口却不多,位处东北边境,靠近东秦人聚居之所。有人报上朝廷,说那里地广人稀,土地又肥沃,若是开垦出来,能给朝廷增添一个大粮仓!于是皇上便派了能干的心腹官员前去坐镇。当时只是想着要开荒,便暂时将这锦东挂在锦城府下,如今局面已经打开了,锦东地方太大,锦城府哪里管得过来?便另成一府,命那名官员为知府。这人我正好是认识的,他姓龚,名乐林,乃是皇上极为信重的一名官员,性情豁达方正,也是实心任事之辈。怀德兄若在他手下办事,即便没有我,也定能得到他的赏识。”

刘谢听得欢喜,脸色微微羞红了,又问他:“建明兄与这位龚大人相熟?”

“从前不过是点头之交,说不上相熟。”周康道,“过去在朝中时,曾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他六年前就去了锦东,我听说他干得很不错,常有喜讯传回来,让皇上龙颜大悦,而且他这人容不得尸位素餐之人,也看不惯争权夺利的事,皇上对他信重,不管旁人如何进谗言,也都护着他。因此我觉得,在他手下当几年官,想来不会难过。”他又看向青云:“说来这人与青姐儿还是亲戚呢,只是你大概没见过。他姑姑便是姜家二房的三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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