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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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心下一惊,跑上平台眺望远处,只觉得竹枝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是不是有人来,但三清既然这么说,应该是事实了。她左右望望,也跑回了屋内,正好听到三清的声音:“…还有大约百来步,他一个人来,没带别人。”

李攸咬牙:“二哥又来做什么?!人都被折腾成这样了,他还想怎么着?!”

周念垂下眼帘,淡淡地道:“也许是听说你来了,你先带了人回避吧,叫他看见,一状告到老太太那里,你又要挨训了。”

“休想!”李攸不但没走,反而大摇大摆地在椅子上坐下了,“我不在,岂不是便宜了他?谁知道他又要对你做什么?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办!”

周念皱了皱眉:“攸哥…”

“别说了!”李攸打断了他的话,“我年纪虽小,身份是改不了的,叫我一忍再忍,他就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周念叹了口起,不再劝他了,吩咐三清:“把火盆撤下去吧,这茶已冷了,倒不必拿走。”三清点了点头,径自捧着火盆去了,屋里很快冷了下来,春瑛打了个冷战,便听到周念对她说:“你到后头避一避吧,免得二少爷拿你出气。”春瑛看了李攸一眼,见他没反对,便应了一声,跑到周念手所指的帷幕后,那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放着床铺,看来是周念的卧室。

卧室里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立柜,一个脸盆架,一个箱子,便是两个大书架,上头又是摆满了书。春瑛凑过去,见书大都是经史子集,还有不少诗词本子,她偷偷看了外头一眼,伸手拿了一本来瞧,里面都用蝇头小楷整整齐齐地抄写着文字,她认得有几首是熟悉的唐诗。再翻几本,里面也是同样的字迹。她开始怀疑,这些会不会是周念亲手抄的?

外间传来了二少爷的声音:“真巧啊,三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记得你好象是打算回房读书的吧?怎么会到这里来?”接着稍一停顿,就变了语气:“周念,去给我倒杯热茶来!没眼力劲儿的东西!少爷我上门了,你还呆站着不动,懂不懂规矩?!”

春瑛心中不屑,然后便听到周念的声音:“是我失礼了,请稍等…”不等他说完,三少爷已经开口了:“二哥,你别太过分了!父亲让念哥住在咱们家,可不是让他侍候你的!”

“过分?”二少爷李敞冷笑,“我哪里过分了?他又不是以前那个周家大少爷,如今…他不过就是个官奴罢了,父亲好心救他一命,可不是让他到咱们家里装大爷的!想吃饭就要干活!我只是叫他倒杯茶,已经是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了!”

官奴?春瑛吃了一惊,回想起周念的身世,倒有些明白了。

“你!”三少爷李攸的急喘声传来,但很快就平歇下去,“二哥今天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喝茶的吧?请说出来意吧,我还有些功课上的事,要等着请教念哥呢!”

李敞嗤笑:“哟,三弟什么时候研究起学问来了?还来问功课?这种事他一个官奴懂什么?要问就来问我,好弟弟,哥哥我会好生教导你的…放肆!你倒的这叫什么茶?!大冷天的想要冷死我啊?!”

周念淡淡地道:“舍下无炭,也无柴火,奈何烧不得热水,冲不得茶,却是小的失礼了。”

“咣当”,杯子破碎声传来,李敞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是来向我示威了?!怎么?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我家好心救你一命,又让你平平安安地住在府里享福,你仗着我弟弟的势,就敢给我脸子瞧?反了你了?!”随后又传来一阵哗啦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李攸怒叫:“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他!”

接着,却是一阵巨响,似乎是书案倒了地,然后一片寂静。春瑛在里间听得心惊胆战,忙往帷帘边冲去。

(寒潮来了,手都僵了,大家要保重啊~~~)

第二卷 公子 五十七、对峙

春瑛才冲到帘边,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三少爷一句大喝“你作甚…”还未说完,便又是一个巴掌,只是比先前的要弱些。她担心地掀开帘子往外看,却见到二少爷与三少爷两人对峙,前者背对着自己,怔怔地伸出手手掌僵在那里,而三少爷则抚着右脸,两眼直瞪兄长,几乎喷出火来。

这是…打起来了?挨打的还是三少爷?!春瑛立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叫人知道她跟着三少爷出门时让他挨了打,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她着急地想要走出去,周念恰好在这时转眼望过来,使了个眼色,又摇摇头,示意她回去。

春瑛愣了一愣,踌躇又踌躇,还是悄悄放下帘子躲回卧室去了。三少爷挨了打,却是二少爷打的,叫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拦?如果老太太和太太知道了发火,骂的也是少爷们,应该不会发落自己吧?

李敞和李攸忙着对瞪,都没留意到春瑛,尤其前者,心里正惊慌呢。

他很清楚,老太太虽然疼他,却也疼嫡出的弟弟,如果知道自己打了老三,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若是从此疏远了自己,那还有谁来给他撑腰?但他一转念,心中又起了愤恨,明明老太太从小最疼自己,父亲也视自己为侯府的希望,全家都把自己当成宝贝似的,如果不是多了老三,自己何至于闹到如今这么尴尬的田地?老三既不学无术,又小小年纪就懂得装天真哄人,如此一个阴险狡诈的孩童,怎堪大任?!他又如何甘心,让这种人夺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忽然想到,眼前这一幕该不会是老三故意陷害自己的吧?屋里只有三人在,周念这厮一向亲近老三,说不定他们是故意激怒他,逼他动手,然后凭着老三脸上的印子去告状,父亲向来信任周念,若是周念和老三咬定了是自己来闹事,又打他们,父亲肯定要误会自己的!可恶,那个来报信的婆子肯定是被老三收买了,她还说什么老三鬼鬼祟祟地带了丫头进园子,一定是要做坏事,叫他来抓人。笑话!他还不知道老三进来要做什么吗?!

他越想越气,磨着牙道:“好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故意设了个套来算计我…别以为能得逞!”

李攸怒极反笑:“设套?设什么套?难不成我还能附身到二哥身上,让你打我不成?!”

“你们肯定是故意的!”李敞忽然站直了,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地瞥了桌上的食盒一眼,嗤笑道:“别以为祖母和父亲真会信你们!一个官奴,能在咱们家好吃好喝的就不错了,还整日挑拨我们兄弟不和,就算父亲看在你父亲跟咱们家有过一点交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也不会再信你了!我听说你正谋划着要为周家翻案?我劝你消停些吧,那种事是不可能成的!”他朝半空中拱了拱手:“当今圣上以孝治国,梁太师更是对以文乱国的乱臣贼子深恶痛绝,绝不会让你有机可趁!”

周念脸色一片惨白,咬牙道:“二少爷…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自己的父亲?!

李攸蹬着兄长道:“二哥,你说这种话,却把父亲置于何地?!若周世伯是乱臣贼子,那跟他相交数十年的父亲又是什么?!”

李敞脸色一变,怒道:“休想再陷害我!我这就告诉祖母,你又偷跑来见周念了,看她会说什么?!”

“那你就去告啊?我不怕!大不了挨几句训,难不成祖母还能打我?!但你可别忘了,你若没来,也不会知道我在,我倒要听听你会怎么解释打了我的事!”

见李敞眼中闪过一丝畏缩,李攸冷笑一声,掸了掸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屑地道:“只是有句话,我要提醒你。明春就要开闱了,二哥不好好在屋里读书,却大冷天的到处闲逛,也未免太拿大了吧?不知道祖母会怎么想?父亲会怎么想?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就一定能考中?弟弟劝你还是多用点心思在书本上吧,区区一个举人的身份,将来分家出去,还是会吃亏的,毕竟你不象我,一出生…就已经有了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凑近李敞,压低了声音:“你若真能考中进士,咱们李家人也脸上有光,将来分家时,我会多分你一点田地,免得你没钱养活那位姨娘…”笑了笑,“还有你屋里的姨娘!”

李敞大力将他推开,气得直发抖:“好…好!我会记着你今天的话!别以为我会忘了!”说罢转身就走,一路上踢开积雪泥块,又发狠地踩竹子,却不慎踢到石头,疼得惨叫出声,回头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便甩袖走了。

春瑛遥遥看着他走远了,才跳出去:“三少爷,他打你了?有没有受伤?!”她围着李攸转了一圈,见他只是右脸颊上有些发红,想到刚才仅是听到两声巴掌,稍稍放下了心,不过想到二少爷对着这么水嫩清秀的正太也下得了手,她也怒了:“什么人啊?!还是哥哥呢!素质!”

李攸眨眨眼,咳了一声,转头去对周念道:“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个蠢货,哪里懂得这些,父亲要做什么,心里有数,绝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心意的。”

周念脸色好看了些,勉强笑道:“我自然信得过侯爷。”他稍稍平息了心情,才微笑道:“只是方才你也太冲动了些,就这么直接把话说出来了,若他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事来,岂不是反害了你自己?”

李攸冷笑:“他能做什么事?别说我小瞧他,他就只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货色罢了!嘶——”他摸了摸脸:“力气真不小,我这只是他反手错打的,都这么疼,你刚才挨那巴掌一定不轻吧?你怎么就不躲呢?!”

春意吃了一惊,忙问周念:“念少爷,刚才他也打你了?!”

周念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打人,一时没躲开,不过也没什么。春儿,我卧室里的书架上,有个黄杨木匣子,里头装了药,你拿来给你们少爷擦一擦,免得他回去叫人看出来,又是一场风波。”

春瑛应了,忙跑进里间,往书架上翻找,又听到外头两人的对话:“叫人看出来又如何?横竖是要闹到祖母跟前的,这伤势越重,不是越证明了他的罪过?”

“我猜他多半不会吭声,老太太不愿你来见我,也同样不愿他来。说实在的,我们周家与你们府上本来交好,小时候老太太也挺疼我,只不过是碍着我如今的身份,才会淡淡的。敞哥本该在书房用功,却跑来找我麻烦,又打了你,在老太太跟前绝讨不了好。你怕老太太知道,他比你更怕,回去后,多半不会说出来。他既不说,你又何必叫人知道你吃了亏?”

“那倒是,我可不想平白无事再挨祖母的教训…”

春瑛找到了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好几瓶药,还有一把小铜剪子和一叠干净的白布,想必就是周念说的药匣子了,忙捧了出去,只是想要替李攸上药时,又犯了愁:“该用哪一瓶药呢?”

周念道:“蓝色那个是消肿的,白色的止血,天青色那只则有去淤的功效。攸哥儿如今看着只是有些发红,过一会儿就该肿起来了,你给他上蓝色那瓶吧。”

春瑛忙打开蓝色小瓷瓶的塞子,掏出干净的帕子,倒了一点药汁,轻轻擦在李攸的脸上。后者又是“嘶”一声,她忙移开手:“很疼吗?”

“刺刺的,比打上去还疼!”

“忍一忍吧。”周念柔声劝道,“这药极管用的,也不知三清从哪里弄来,只需擦一点,不到一刻钟便能消肿,外头再看不出来。等会儿你拿回去,午后、晚上再擦一回,明儿就没事了。”

李攸勉强点了头,让春瑛继续擦药,完事了,又让她给周念擦。

周念笑着接过春瑛的帕子,非常熟练地给自己上了药,连镜子都不用照。春瑛本想夸他一句,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念少爷…你怎么会有这些药?好象还很熟悉…难道你经常能用上吗?!”

周念一僵,收了笑,缓缓将手帕递回给她,便起身转到书架前,沉默着。

李攸咬牙问:“二哥是不是常来打你?!”周念不语,他便愤怒地站起身:“我以为他只是叫人克扣你的用度,再偶尔来奚落你一番,没想到他还…你不该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父亲和我?!”

周念苦笑:“这又何必…你心里也清楚,侯爷对你们三兄弟…都非常疼爱。他一直为自己在科举上失利而耿耿于怀,便寄希望于你们兄弟,敬哥儿启蒙晚了,已是来不及,你心思又不在学问上,唯有敞哥儿…他自小就会读书,又中了举人,侯爷就盼着他能高中呢,若是叫这一点小事,坏了他们父子之情,岂不是我的罪过?”

“小事?你说这叫小事?!”李攸气得直跺脚,“念哥!你怎么就这样委屈?!我们让你住到家里来,可不是叫你受气来的!尤其是他、他…”他重重坐回椅上,眼圈都红了:“我不想你吃这样的苦,我想帮你的…”他心里难受,一直以后想要帮助的人,居然瞒着他这么多事,似乎并不需要他,怎不叫他灰心?

春瑛在一旁听着,又是气愤又是心酸:“念少爷,你这么做也太憋屈了。有些事不是你不告诉人就不会再发生的,你这样不是纵容犯罪吗?二少爷以为你不敢出声,就会越发欺负你,搞不好有一天他要了你的命,你还没处申冤呢!到时候侯爷就不会难过了吗?!”

周念哑口无言,良久才回答一句:“至少…侯爷能少生些气…”

“父亲知道了,绝不会高兴的!”李攸闷声道,“他正想着替你们家翻案呢,若是做成了,你父亲的冤情得以昭雪,你却叫我父亲的儿子害了,叫他如何面对?!你若是真的为他着想,就不该容忍二哥!我回了,你自细想去!”

他说罢就叫春瑛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春瑛看了周念一眼,见他低下头沉默不语,想要说几句劝他的话,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把食盒收好了,又拿了那瓶蓝色的药水。李攸回头说了句:“药就免了吧,我屋里有。”春瑛只好把药放下,跟在他身后离开了竹梦山居。

李攸在前面放重了脚步走着,春瑛左右看看,忍不住提醒他:“三少爷,你轻点儿,别让人看见…”李攸这才反应过来,拢起袖子遮了脸,又回头问她:“我脸上显眼不?”

春瑛细细看了:“还行…那药果然挺有用,已经看不见印子了。”

李攸稍稍放下心,继续往前走,没两步便又停下。曼如迎面小跑过来,向他行了个礼:“三少爷,您可回来了,老太太那边正催你去呢。”

“老太太?”李攸心下一沉,回头望春瑛。春瑛忙问:“崔姐姐,二少爷在不在老太太那儿?!”

“听说是在的…”曼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攸,“怎么了?”

春瑛与李攸对视一眼,都在心中暗叫不妙:难道二少爷打算破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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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公子 五十八、大雪天

春瑛不由得着急起来:“怎么办?这…”她小心地看了李攸的脸一眼,上头的红印子都消下去了,若是这时候告诉老太太真相,老太太会信吗?

李攸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都黑了:“无耻小人!”

主仆二人在犯愁,曼如悄悄打量着他们的神情,低下头千思百转,小声问:“三少爷…你不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李攸冷笑,“我倒要听听他会睁大了眼睛说出什么瞎话来!”接着又回头嘱咐春瑛:“若有人问你,只说我是读书读闷了,到园子里赏雪来了,因你被我赶走,没在跟前侍候,并不知道我遇上了什么人。方才是事,别到处说去,梅香那头也不必说!”

春瑛不解,本想要问个清楚,但有曼如在场不太方便,李攸脸上又隐隐有些不耐烦,心想等事后再问不迟,便应了,然后主仆三人出发,往园外走来。

经过园门处,老远便听到哭喊声,走近了,才见到一个婆子侧坐在小屋前的台阶上,两手扶着腰臀,嘴里高声嚎叫着,仿佛杀猪似的,另外两个婆子则在一旁偷笑着窃窃私语,也不上前慰问一句,倒是有个小丫头忙前忙后地从屋里端热茶拿药油,又被那婆子支使着去找她侄女。

李攸皱了皱眉,脚步都未停就过去了,倒是那婆子嚎着嚎着,忽然见了李攸,立时住了声,两眼瞪得老大,一直盯着他。曼如小声喝斥:“放肆!”她才慌忙低下头,等他们过去了,才偷偷地再瞥向李攸。春瑛回头盯了她两眼,认得她是那晚见过的守园婆子,只是她抱着屁股在嚎什么呢?难不成是摔了跤?地上的雪还未扫干净呢,人走上去很容易摔跤,看来自己也要小心啊。

忙忙回到浣花轩,李攸换了衣服,便去见老太太了。春瑛留在院里,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两个少爷——或者说是三个——之间的纠纷会不会把自己扯进去,老实说,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啊…

李攸一直到晚上将近一更天才回来,已是吃过晚饭了。春瑛远远地打量他的神色,似乎没什么异状。她心里暗暗着急,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二少爷告了状吗?解决了没有?三少爷有没有受罚?周念有没有受委屈?二少爷有没有被责骂?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呀?!

她自个儿在前院急的团团转,可后院却是一大堆丫头围着三少爷李攸转,倒茶的、上点心的、换衣服的、侍候洗漱的、铺床的、灌汤婆子的、点熏笼的…众星捧月一般,还外带两嫦娥对着月亮嘘寒问暖。李攸方才在老太太处一直绷紧了弦,小小年纪的,已经熬不住了,顾不上理会丫头们的小意温柔,匆匆换了睡衣洗把脸,便往床上一躺,睡了。

春瑛却还在前头等候消息,看着正屋熄了灯,不上夜的丫头们都悄声回房,她才醒悟到今晚是不可能得准信的,只得熄了小厨房的炉子,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她顶着一队熊猫眼出现在李攸面前,把后者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春瑛撇撇嘴:“昨儿晚上三少爷睡得倒香,我可提心吊胆怕出事呢,压根儿就没睡好!”

李攸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挨一顿板子,回头少爷自会赏你。”说罢走到多宝格前,打开一个锦面匣子,从里头随手抓了几个银角子往桌上一放:“拿去,昨儿倒叫你担惊受怕了,这些日子,难为你差事办得好。”

春瑛瞄了一眼银子,已经估量出大概的分量,心里一面觉得三少爷还算大方,自己的私房又增加了,同时又在纠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见钱眼开的人了?不过她心里也清楚,钱很重要,不然怎么进行自己的自由大计?于是便将银角子收了起来,朝李攸福了一福:“谢三少爷赏。”接着又问:“昨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少爷告状了?”

“那倒没有。”李攸脸上也有些疑惑,“兴许是他不知道念哥有好药能消印子?说起来昨儿倒不是他叫我去的,原是大姐姐派人送了东西来,因问起我,老太太才喊了我去。二哥却是被老太太叫过去的,见了我,也没敢多嘴,只是说话仍叫人心里不舒服,那双眼睛还…”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二哥的眼神有些可怕,似乎隐含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春瑛大大地松了口气:“没告状就好,二少爷把那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这算是过去了吧?”

“谁知道呢…”李攸沉吟片刻,眯了眯眼,“春儿。”

“什么事?”

“我记得你姐姐是在老太太屋里当差?”

“是,她叫秋玉,往日也常来的。”

“我记得她。你…”李攸顿了顿,“你今明两天内,找个机会去见她,把昨儿的事…悄悄透露给她知道,但别说我叫你每日送吃食去竹梦山居的事,只说是在园子里,远远看到二哥跟我吵起来了,还动了手。再者…说我叫你悄悄寻了药来擦,却怕老太太和太太生气,又怕妨碍了二哥科举,不许你声张。记清楚了?”

春瑛一听便猜到他想干什么:“这是在预防万一吗?可是…二少爷又会说你在陷害他了。”

李攸冷笑一声:“这不叫陷害,这是先下手为强!我可不能叫他暗地里算计了我,叫我母亲没脸,还把念哥拉下水。这事儿他本不占理,到哪儿都讨不了好!”

春瑛想了想,觉得反正二少爷不是什么好人,三少爷叫自己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话,便应了。

门上的棉帘子忽然一动,走进一个人来,却是曼如,一脸微笑地报说:“三少爷,你前儿叫我做的鞋子…”

“梅香呢?”李攸皱起眉头,他明明记得派了梅香在门外守着的。

曼如笑容一顿,有些尴尬:“方才兰香姐姐叫了她去看料子,大概马上就回来了…”话音刚落,帘子又被掀起,这回正是梅香:“三少爷,对不住,方才一时走开了…”

李攸盯了她两眼:“以后要走开,好歹交待一声!”然后又对曼如说:“我在这儿跟人说话呢,下回有眼色些,别冒冒失失地撞进来。”曼如咬咬唇,低头应是。

春瑛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怎么觉得曼如射向自己的视线有些热呢?

李攸却好象完全没察觉:“事情就这么定了,可别忘了。昨儿在老太太那里吃的一个风腌果子狸,味儿还不错,今天午饭我要在这里吃,你去和李婶商量,也弄一个来。”

啥?果子狸?三少爷,你不怕非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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