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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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出门几天,你就当我给你放假吧。”梁添撂下话就出门了。
急急忙忙跑到苏府大门口,正好碰见她娘和舅母从马车上下来,应该是刚上街回来。
她娘见她拿着包袱,不解道:“添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哦,我探亲去。”梁添随口胡诌。
“探亲?我们家除了苏家,还有什么亲戚吗?你去哪里探亲啊?”
梁添不耐烦:“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我走了。”
病来如山倒
楼暄把荷包塞回我手上,然后带着我最后一颗挽香丹扬长而去。我对他的厌恶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由于说不出话又动不了,我只能用眼神表示抗议。楼暄刚迈出这家店的门槛,或许他感觉到了我能把他身子射穿好几个洞的愤怒眼神,又转过身来看了看我。
“等一会儿你的穴道会自动解开的,告辞。”
我以为他会突发善心放了我,我真是高估他了。事实证明,恶人是永远不会变善良的,眼前这个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到此为止,楼暄已经彻底取秦浪而代之,成为我最厌恶最想杀之而后快的人。
店里的伙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对着我又赔礼又道歉的,一个劲的说不是他的错。我当然知道不是他的错,他还没这个本事把我给惹火。楼暄走了,我满腔怒气没处发泄,只好把他当替罪羊,狠狠瞪他。
那个伙计被我瞪怕了,到后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没办法,把掌柜给请了过来。掌柜说了一大堆好话,我不领情。他又说衣服不收我的钱,我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我吃人的眼神,倒贴给了我十两银子,算是受惊的补偿费。我心里这才好受一点,再怎么说人家也没错,我很大方地不跟他计较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等穴道解开时,我的头发差不多全干了。掌柜和伙计躬着身子送我出门,一个劲求我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看了这家店铺的名字,是芳雨阁,也算京城比较上档次的一家衣服铺子了。商家在乎面子,看中名声,既然他们送我一件衣服外加十两银子的份上,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答应了。说到底全是楼暄那个混蛋一个人的错。
一路上我浑浑噩噩,整个人晕乎乎的。路不是很远,我也很幸运没有迷路,可是走到家花了我好长时间,要搁平时我能走一个来回了。
我的样子很狼狈,看门的小厮见到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话。走到院子里我碰见了苏南和苏延,他们好像正要出门去。
苏延被我吓了一跳,他说:“小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四哥你别被她糊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估计这次又是装病企图拖延成亲的时间呢,是吧染染?”苏南一副自以为很精明的样子,“不过你今天这个妆容倒是很逼真,要不是被你骗惯了,我还真会相信你是真病了呢。”
我很难得没有理会苏南的冷嘲热讽,主要是我根本没那个精力去理会他。现在的我身子轻飘飘的,很累很难受,我只想快点回房睡一觉。
苏南见我不说话,很意外,他又说了句什么话我没听清楚。我懒得看他,拖着步子往屋里走去。经过苏南身边的时候我忽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隐隐约约听见苏南在我耳边喊:“呀,身子这么烫,原来是真病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我被困在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房子里,火苗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蹿,我的衣服被烧着了,热得难受。想喊救命却发现喉咙堵得慌,根本叫不出来。就这么一直烧啊烧的,我就醒过来了。原来梦不是随便就能做的,此刻我躺在床上,不知是那个没常识的丫鬟居然给我盖了三条被子,我说怎么这么热呢,害我做梦都被火烧。
“醒了?”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我把头转过去。说话的是我最小的哥哥苏逸,他正靠在门板上,表情很平淡,眼中却露出关切之意。在我的哥哥们中,苏逸是除了苏行之外最不爱说话的人,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这点跟秦浪有的一拼。不过苏逸的内心可比秦浪火热多了,作为他的妹妹,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九哥,你怎么来了?”我很纳闷。
苏逸从小就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有事没事总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舞文弄墨,比那些足不出户的闺阁淑女更“闺阁”。我很怀疑我和他在投胎的时候把性别搞错了,他更适合当女的。
这段时间苏府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梁添被退婚,之后这位被退婚的梁大小姐很酷地离家出走了。当然,如果爹爹肯相信我的话,她就不是出走,而是被绑架。紧接着就是我即将要嫁人的事。不管好事还是坏事全挤在一起了,苏府热热闹闹一直没消停过。苏逸却像个局外人一样,从不关心这些。回到家这么些日子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当时我和苏南在花园的湖边溜达,苏南指着湖对面回廊里走过的苏逸对我说:“那是老九,怎么样,一年不见他帅多了吧。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十八变的,男的也可以。”
整个相府最难见到的人今天破天荒主动跑到我房间里来了,我忽然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苏逸朝我走了过来,二话没说掀掉了我身上的两层被子。我一愣,他说:“你就不怕捂出病来?”
“本来就已经生病了。再说这些被子又不是我自己盖的。”嗓子难受,我说话的声音很沙哑。
忽然想到我晕了之后是苏南把我送回来的,这被子八成也是他给盖的。这个苏南,就会越帮越忙,他肯定是想弄死我!
苏逸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探了下我的额头:“还是很烫,你先躺一会儿,雪柳去给你煎药了。”
“还躺啊,我骨头都快酥了。”我小声抱怨,听起来像小女孩撒娇讨父母喜欢似的,把我自己都给震了一震。
苏逸没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妥,虽然他才大我一岁,但怎么说也是我哥哥,我对他撒娇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只不过这不太像我的性子。人一生病果然心灵也变脆弱了,好像一下子小了三四岁。
坐了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我猜大概是雪柳送药来了。苏逸起身,对我说:“我回去了,你好生养病。”
这时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刚好和苏逸在门口擦肩,苏逸恭敬地叫了声“二嫂”。没错,进来的人不是雪柳,而是我的二嫂岳心然,也就是岳峰的姐姐。她手里端了一个碗,正冒着热气,应该就是给我煎的药了。
“染染你醒了?”二嫂小心翼翼迈进门槛,将药碗放在中间那张花梨木小圆桌上。
我点头:“嗯,刚睡醒。怎么是二嫂你来给我送药啊,雪柳呢?”
“哦,这是这样的。我听说你病了,想来看看你。恰好在路上碰见雪柳端着药碗,就顺便拿来了。这药很苦,我让雪柳给你买些麦芽糖来。”
“还是二嫂对我好,哪像九师兄啊,就会欺负我。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看见二嫂我很自然联想到害我生病的始作俑者岳峰,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二嫂笑了:“怎么,我们家老三又欺负你了?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他罪过大了,改明儿我帮你说说他。”
“不用了,我不想理他。”
“他到底怎么惹你了,说来听听。”
“不说了不说了,说了我就来气。”
“呵呵,那就趁热把药喝了吧。”二嫂把药碗递给我,“小心烫。”
我一饮而尽,嘴巴里很苦很苦。药味也很难闻。
雪柳匆匆忙忙跑进屋来,手里还拎着一小盒东西。我眼睛亮了:“快把糖给我,我快苦死了。”
二嫂帮我拆开盒子,拿了一小块糖给我。一入嘴,苦味顿时烟消云散。这雪柳来得真及时,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啊。话说我最怕苦了,在医仙谷那会儿天天喝药,还都是比黄连还要命的苦药,要不怎么说良药苦口呢。就素女那医术,她的药要是不苦就对不起她“冷面医仙”的称号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一闻到药味就难受。
雪柳说:“小姐,岳公子来了。”
“哪个岳公子啊,我不认识。我正病着呢,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啊?”雪柳眼睛睁得老大。
好你个岳峰,做错事还敢送上门来,有种背根荆条来让我抽啊。要负荆请罪就要把戏给做足了。
二嫂连忙打圆场:“好了染染,你就别跟他怄气了,让他进来,我帮你骂他。”
“二嫂你要骂他就出去骂吧,不是我不愿意见他。我脾气不好,怕待会儿忍不住想揍他……”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二嫂强忍住笑:“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休息——雪柳,带我见见岳公子去。”
她们一走房里冷清了许多。我又眯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二嫂已经坐在我的床边了。
“见过老三了,我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事的确是他先不对,不是我说你啊染染,再怎么生气你也不能做傻事啊,眼下这天气还没转热,你就那么往水里一跳,能不着凉吗。好在爹娘进宫去了,你生病的事苏南吩咐下人不许张扬出去,连姑姑和姨娘都还不知道。我也帮你瞒着,爹娘回来要是问起,你就说是吹了风,跳湖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漏嘴,知道吗?”
“哎呀二嫂你怎么比我娘还啰嗦,”我说,“我当然不会说出去,要是让爹知道了,我还不得被他说死啊。我有分寸的。”
二嫂叹了一口气:“染染,你那点心事我很清楚,不就是不想嫁人吗。我们作为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就算现在不嫁,将来也还是要嫁的。这秦二公子论人品论家世论相貌,都跟你很般配,你就别固执了。”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二嫂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她都清楚,她接着说,“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很多女人出嫁前甚至没见过自己夫君的面呢。爹不会害你的,他为你挑的人肯定错不了。以前我娘家爹爹给我定下和你二哥的亲事,我也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也想过要逃婚。可现在呢,我和你二哥不是生活得很好吗。”
女人嫁了人果然思想就不一样了,听二嫂这个说话的语气,八成是做说客来的。我佯装很受教的样子,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说的大道理我懂。”后面我还小声加了一句“但是我不爱听”。我没敢大声说,要是被二嫂听见了,估计接下来又是一番说教。
“你先歇着,我去看看爹娘有没有回来。”
去吧去吧。我松了一口气,耳根总算清静了。二嫂已经把我爹那身说大道理的本事学到神入化的境界了,看来以后我得躲着她一点。尽管我明白她是为我好。
我容易吗我
爹和娘来看我的时候我恢复得好多了,正坐在桌子前喝茉莉花茶。姑姑和二姨娘四姨娘也一起来了,还有苏南和苏延。我就搞不懂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好兄弟也没必要好成这样吧。十有八九他们常常一起在外面鬼混,至于混赌场还是软玉温香楼,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娘一进门就急急忙忙冲到我面前来,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就摔跤了,跟她平时雍容高贵的样子大相径庭。看来我这一病倒真把她给急坏了。
“染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娘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是有些烫,要不要我叫太医来为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从小放养在外面,皮粗肉糙的,又不像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哪能这么娇贵啊。”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埋怨我和你爹把你撂在外面不管一样,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打断她:“哎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为我好。行了,现在我很好,大家该干吗干吗去吧。”
娘明显感到了我的不悦,她脸色怪怪的,也不说什么了。也是,都这样了还能高兴的起来那才奇怪呢。进门后爹爹一直沉默,只用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我刚才那句话相当于逐客令,他也没怪我不懂规矩,居然真的转身走了。
“你们也都走吧,我有几句体己话想单独跟染染说。”娘这么一说,大家也走陆续出了房门。
娘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娘知道你不乐意,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别看你爹在外面风光,其实他也很无奈,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扳倒他,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你爹和秦将军本来就私交很深,只要我们和秦家联姻,谁还敢说一句不是。”
“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听,不听!”我捂着耳朵,耍赖。
“你不听也得听,”娘拿掉我捂住耳朵的手,“你舅舅是个好皇帝,这是社稷之福。可他就是太懦弱了,他很需要你爹和秦将军的辅佐。眼下朝廷看似平静,实际上却乱着呢,有好几股势力正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再加上边疆动乱,朝中主战主和两派争议颇大,搞不好就会打仗。这内忧外患的,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就让江山社稷灭亡去吧!”我丢下一句话,赶紧逃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给捂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着?你们不许逼我,不许逼我,我会疯掉的!”
娘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我重新捂上。她又掀开,我又捂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娘终于对我失去了耐心,隔着厚厚的被子我也能听到她重重的叹气声。过了好久,闷得我汗都出来了,娘终于走了。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我终于松了口气。
娘老说女孩子不要好高骛远,可她自己却像个政治家似的,张口江山闭口社稷。我当然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就是劝服我乖乖嫁人,还拿江山社稷来搪塞我呢。奈何我就是一个没前途的人,江山灭亡就灭亡吧,大不了我给江山陪葬。
我渴死了,连滚带爬冲到桌子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忽然门外脚步声又响了,我以为娘去而复返,正想钻到被子里装死,一看进来的人却是苏南。
“都说让你们该干吗干吗去,我病着呢,没空跟你鬼扯。”我放下茶杯,趴在桌子上。
没听见苏南回话,倒是听见了雪柳的声音:“小姐,这是老爷让我给你送来的。”
“什么啊?”我抬头。
雪柳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是几件大红的喜服。一看见这些我就来气,想都没想就随手推到了地上:“拿走拿走,谁爱穿谁穿去!”
“小姐,是老爷让我拿来的。”雪柳特别委屈。
我挥挥手:“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我也没说是你自己拿来的啊。”
雪柳如获大赦,赶紧走人了。苏南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要是搬到我的房门口绝对可以当一个免费的门神。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问门神,语气很哀怨,比怨妇还怨。
门神终于说话了:“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看。”
心里憋了好久的委屈被他这一句话尽数激了出来,我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是啊,我的笑话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可你们还不是照样爱看。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二嫂来劝我嫁人,我娘又来了,爹估计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他也漏不掉。尽拿一些大道理来搪塞我!我苏染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就是不想如你们的意,怎么了?我容易吗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从小到大我不打架不骂人不挑拨离间不哗众取宠……爹娘让我去蜀山,好,我去!让我回家,好,我回来!现在又让我嫁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这回我可不答应。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搞不好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我容易吗我!”
一边说着,我很配合地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还不算,我觉得不解气,干脆把地上的衣服拿了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去撕。云锦坊不愧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衣服铺子啊,不愧有那么多夫人小姐光顾啊,不愧连一块绣花手绢都贵的要死啊,这衣服的质量就是好啊!我撕扯了好半天才扯出一条缝来。扯累了,我干脆把衣服扔到地上踩上几脚,出出气。
苏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心里肯定是想:苏染这回是不是真疯了?
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苏南蹲下来,帮我擦眼泪。
我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别打哑谜了。”
我才没心情跟他打哑谜,他越问我哭的越惨烈,眼泪就跟洪水泛滥似的。抽啊抽的,嗓子也哑了。苏南这人也很有意思,他见我哭这么凶,也随我一起坐在地上,不声不响就看着我哭,全当看免费的好戏了。我真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素质的演员。
“七哥……其实秦浪他……你知不知道秦浪他其实有喜欢的人的……”我抽噎着,话讲起来很吃力,“他喜欢的人是楚息宁,就是靖王府的小郡主。”
苏南皱起眉头:“你听谁说的?”
“真的,我没骗你。他和楚息宁青梅竹马,要不是因为他爹秦将军和靖王爷不和,指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放风筝了呢。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一个已经有心上人的人啊,他还以为我有多想嫁给他呢。那天他来我们家,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让我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凭什么我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啊,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人家楼暄站我面前我也没眨一下眼睛啊……”
说着说着我又委屈起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流。长这么大我还没哭得这么汹涌过,就连中毒要死的那次也没有。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些全是孙若蔷告诉我的,她孙大小姐应该不会这么无聊编故事哄我。她说秦浪和楚息宁郎有情妾有意,从小就特别有夫妻相。靖王爷不乐意自己的宝贝女儿跟对手的儿子在一起,于是来了个棒打鸳鸯,把楚息宁发配扬州去了。那个时候我和秦浪已经有了婚约,秦浪没办法,只能含泪挥手送心上人远去了。
当时的场面想想就应该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那种,依依惜别,十八相送。如果楚息宁是骑马走的,秦浪就应该追着马跑了好几里路,一边流泪一边喊“定不负相思意”。如果楚息宁是坐船走的,秦浪就应该在渡头用深情的眼神久久凝视,顺便配个背景诗,什么“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啊,哦不,不是瓜洲,是扬州。好吧,那就换一首: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哇塞,实在太浪漫太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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