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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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玉子眼睁睁看着我们一个个走出房门,脸上写满了不甘,却又只能无奈地让我们这些煮熟的鸭子飞走。无意中接触到她的目光,见她的样子对我不是一般的痛恨。若是有幸活着离开,我定要好好查一下黄历,今天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日子,说不定还和我的生辰八字犯冲呢。最恨我的两个女人居然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真够倒霉。

天很快就要黑了,兰西子一个人要面对他们四个不是件容易的事,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追来。沈公馆的位置比较偏,这四周一般又很少有很多人走动,他们要杀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趁着兰西子还能拖一会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我的心无限恐慌,金姨和凤姨紧跟在我身后,凤姨一个劲儿地说:“我们不会有事吧,我还不想死,我还要活着等先生出来。”

“没事的凤姨,我们不会死的。”我尽量安慰她。

金姨也说:“是啊玉凤,我们还要等先生出来一家团聚呢。”

“哎呀——”

金姨忽然跌倒在地。

“没事吧金姨?”

我赶紧去扶她。许是跑地太匆忙了,她摔得不轻,膝盖刮出了好大一块皮肉。好不容易将她扶起来,她身子一歪,差点又要摔倒。我拼命拉着金姨,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也差点没站稳。沈煦之见了连忙过来帮我一起扶着金姨,慌乱之中不慎碰到了我的手,我飞快地缩了回来,脸上一阵烧烫。念乔愤怒的目光马上向我射来,我别过头,无视她巴不得吃了我的眼神。

“哈哈,沈挽素,你们还想跑吗?”山田玉子如魔鬼般出现在不远处的弄堂口。

她是一个人追来的,其他三个人或许正在想办法制服兰西子。我的心又稍稍放宽了一点。可是她手上还是带着枪的,我看见她正慢慢枪举起对准了我。

“挽素小心!”沈煦之连忙挡在了我的身前。

他的这一举动比山田玉子让我死更来得难受,我是那么不希望看到他死,我宁愿死的人是我自己。见到山田玉子扣下枪的刹那,我飞快地冲上去挡在沈煦之前面……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身子无力地栽到在地上。沈煦之目光呆滞,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了绝望的神情。

“挽素——”沈煦之把金姨一推,整个人扑到了我的身上,“挽素你不能死啊挽素……”

他将我抱起,绝望地摇着头:“挽素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金姨和凤姨,甚至脸念乔也如雕像一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忘了要逃跑。我仰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沈煦之:“滚,不用你管,你给我滚!”

“哼,你们都去死吧!”山田玉子再次开枪,可是这次却没有子弹打出来,她愤怒地把枪往地上一砸,“该死,竟然没子弹了,你们等着!”

“挽素,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不能死,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沈煦之一边念叨着,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慢慢往前走去。

念乔呆呆地看着我们,金姨和凤姨只顾着抹眼泪。他们的影像在我眼中渐渐模糊,渐渐淡去。我能感觉的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知觉,灵魂好似被人从身体里揪了出来,胸口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痛了。也或许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那是活人才有的知觉,这样说来,我是真的要死了吧。

下次见到外公我一定要告诉他,不要相信什么无神论了,其实人是有灵魂的,因为在死的这一瞬间我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飞起来的灵魂。可是我肯定是再也见不到外公了,我就要死了啊。外公现在一定正着急地等我回家吧,今天我就这么跑了出来,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呢?应该不会吧,外公一向是最疼我的。还有爸爸,他还等着我去救他呢,见了面我一定告诉他,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他了。

死,以前我想都没想过,感觉离自己是那么遥远,原来它离我是那么近。

沈煦之抱着我的手在颤抖,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与全身的冰冷的我截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似乎不那么恨他了,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可以死在他的怀里。嘴角微微上扬,此时此刻我没什么遗憾了,心里反而有一点点高兴,从此我就真的解脱了。死了之后,我应该就能见到妈妈了吧,还有挽衣。外公说我们生下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这般像,好想亲眼见一见她。

我的力气越来越微弱,眼睛不由自主地合上,在清醒的最后一刻,我好像感觉到后面有人追上来了。然后,朦朦胧胧的,我听见念乔的声音:“煦之你这是干什么,他们追上来了,你快把挽素的尸体放下,不然我们都得死!”

“滚开!”是沈煦之的声音。

“你以为现在你的命还是自己的吗?我肚子里已经由了你的孩子呀,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活着,我求你了……”念乔开始哭了。

“什么?”沈煦之抱着我的手猛地一抖,“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

“是的,我们的孩子!”

“……”

后来他们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放到了如我身体一般冰冷的地面上。意识越来越微弱,黑暗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绿波依旧东流

沈煦之从来没想过,挽素竟然会这样离开他,她的音容笑貌尚在他的眼前,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他眼睁睁地看着挽素为了救自己而倒下,却保护不了她,甚至连她死后都不能带她离开那条冰冷的弄堂。

最后是那个叫兰西子的日本女孩帮挽素收拾了遗体,就葬在挽素母亲的边上。昨天是挽素离开一个月的日子,他去拜祭挽素的时候和兰西子打了照面,兰西子似乎很敌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他苦笑,原来他才是最可悲的人。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他无法承受的事,先是爸爸入狱,紧接着是挽素的死和母亲的失踪,后来念乔也不见了。那晚为了躲避山田玉子的追杀,他和念乔走散了,至今没有再见面。对于念乔他是愧疚的,那次意外醉酒,不仅毁了他和挽素之间本来美好的一切,也毁了念乔的一生,而他连补偿念乔的机会都失去了。

挽素死后的第三天他找见过白振义。得知外孙女的死讯,白振义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悲痛欲绝或大发雷霆,只是一个人对着窗子发呆。半晌,白振义对他说:“挽挽临死前求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帮她救出她的父亲,当时我为什么就没有答应她呢?”

两天后沈怀谨果然被无罪释放了。对于那天晚上沈公馆发生的事情以及挽素的死,宫本让山田玉子当了替罪羊,而山田玉子最终切腹自尽。他知道白振义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换来这一切。这样的结局还算好吧,至少挽素的仇报了,沈家那些无辜被杀的下人也可以安息了。可是挽素却再也回不来了。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他能看出来,失去挽素后爸爸一夜苍老了很多。爸爸出狱后就把沈家的生意全部交给了他,自己却再没迈出过房门。

此刻,他坐在万国饭店最偏僻的角落,周围灯火辉煌,人声喧嚣。黄灿灿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掩去了他憔悴苍白的面容。挽素生前也是向来不喜欢热闹的,即便是来到这种场合,她也习惯找个安静的角躲起来。他总算明白了挽素为什么如此排斥热闹,原来一个人心里寂寞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来自外界的任何喧嚣和繁华,她的心便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寂寞侵蚀了。

喝完杯中的红酒,他又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他一向自认为是最会享受生活的人,他喜欢喝酒,尤其是上好的红酒。还记得那次在夏公馆的茶会上,挽素就是像他现在这样抓着杯子一饮而尽的,当时他还取笑挽素糟蹋好酒。那个时候挽素心情不好是因为高蒙奇,结果她心上被高蒙奇划出的伤口才刚刚愈合,自己却给了她更深的一刀。他无奈地笑笑,挽素是一定是在报复他,她为他而死,她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然而留下来的,恰恰正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钢琴声不知不觉响了起来,很温馨的曲子,如三月天傍晚掠过水面的微风,静静地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听得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静。挽素也是很喜欢弹钢琴的,虽然他只听她弹过两次,一次是在夏公馆的茶会上,另一次便是在她外公的生日宴上,但是她弹琴时的样子却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间。

他不由放下杯子,循声向前方望去。

坐在钢琴前面的是一个穿白色洋裙的女孩,由于她是背对着他的,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背影好生熟悉。他的心猛地一沉,那个背影……那个背影竟然和挽素有些相似。他还记得挽素也是最喜欢穿白色的洋裙,曾有好几次,他建议她穿旗袍她都一口拒绝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向白裙女孩。就在他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钢琴声停止了,周围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他失神得唤了一句:“挽素?”

女孩回头,他的心骤然跌至谷底。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他淡淡地向女孩致歉。

女孩没有说话,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刚恢复平静的心上又荡起了一丝涟漪。那是一张安静的出奇的脸,让他没由来地联想到了没有星星的深夜独自悬挂在夜空中的圆月。即使微笑,她还是那么安静,使得她那张原本很美丽的脸庞都被安静覆盖了。

“汝霏——”

一个穿着黄裙子的女孩走了过来,拉起白裙女孩的手走了。他认得那个黄裙女孩就是上海名媛周欣欣,以前很多人都喜欢拿她和挽素作比较。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周欣欣和被她称作汝霏的白裙女孩都停了下来,汝霏的目光掠过他停在了他身后的某一处。他发现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他转身,兰西子不声不响地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却是放在了那个叫汝霏的女孩身上。

“走吧。”汝霏拉了一下周欣欣的衣袖,一会儿两个人便走远了。

兰西子还是立在原地,他问她:“兰西子,告诉我,挽素真的死了吗?”

“是的,挽素死了,我姐姐也死了,这下你可满意?”

他哑然。

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梅姨,心里很是纳闷,好像山田玉子追杀我们的时候梅姨并不在场,她怎么也死了?还是,我并没有死?记忆定格在山田玉子拿枪对着我的画面,之后发生什么我就记不得了。

“挽素,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很熟悉的声音。

“兰西子?”我一开口,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似的,疼的厉害,声音也很沙哑。

兰西子怎么会跟梅姨在一起?

仔细打量四周,我发现这里并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空间很狭小,除了我所躺的床之外,边上只有一张小茶几,墙壁上开了一扇很小的窗,房间比较暗,蓝色的窗帘放了下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梅姨替我拉了拉被子,她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兰西子回头跟她旁边一个金发男人说着什么,我也是才发现这个小房间里原来还有第四个人。这么说来,我真的没有死。

我问:“我这是在哪里?”

“在火车上,”兰西子说:“你身子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吧。山姆医生说要马上帮你取子弹。”

我心里疑问重重的。山姆医生应该就是她身边那个金发男人吧。难怪我感觉胸口这么疼,原来山田玉子那颗子弹还留在我身上。忽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挺可笑的,我在船上帮高蒙奇取过子弹,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不知道那个山姆医生有没有带麻药,要是没的话估计没等他把子弹取出来我已经活活痛死了。

山姆医生在一旁准备工具,看见他手上的针筒和镊子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兰西子说:“挽素你别怕,打了麻醉药就感觉不到痛了。”

她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有麻药就好。

我刻意别过头不去看山姆医生的动作,兰西子不停地和我说话,企图分散我的注意力。过了一会我感觉到自己像被针扎了一下,然后身体渐渐被麻醉。梅姨在边上帮山姆一身递东西,似乎他已经开始手术了,我的胸口好像有几千只蚂蚁在爬,麻麻痒痒的。

兰西子坐在床边,对我说:“昨天晚上姐姐他们离开之后我发现你一个人躺在弄堂里,开始我以为你死了,吓得差点哭出来,可仔细一看好像还有气。正好那个时候沈夫人跌跌撞撞地从家里跑出来,我就和她一起找了个地方把你藏了起来。”

“宫本叔叔是个多疑的人,回到家后我无意中听见他对姐姐说,要确定你是真的死了再向他汇报。我想,要是姐姐发现你的尸体不见了,肯定会起疑心的。我不得不连夜送你们上火车,只要出了上海,姐姐他们想找到你就难了。”

山田玉子肯定高蒙奇临死前把那个什么提货单交给了我,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就算我离开了上海,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我忽然想到,沈煦之他们一定也会很危险,以山田玉子的性格,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挽素,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兰西子突然转变了话题。

我问她:“什么事?”

“我想帮你立一个假的坟墓,姐姐她那么恨你,除非让她认为你真的死了,否则她不会放弃的。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我点点头。早在沈煦之放下我的那一刻,沈挽素就已经死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夫人说她的老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比上海太平,你们先暂时在那里住些日子,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不,”我摇摇头,“我不想再回去了。”

上海带给我的只有沉痛的回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梅姨翻了个白眼:“不回去?你爸爸还被关在牢里呢。”

“外公会把爸爸救出来的。”我很肯定地说。

此时此刻我们连自身都难保,怎还顾得了爸爸。我太了解外公了,他是不会真的坐视不理的,离开之前我那么诚恳地求他,要是他知道我死了,肯定会帮我完成遗愿。只是我觉得很对不起外公,他听到我的死讯一定会悲痛欲绝的,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接连送走了外婆,妈妈和挽衣,现在我又离开了,他该是多伤心啊。

叮——

山姆医生把子弹放到了工具盘里,不知不觉,手术已经结束了。

兰西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说:“对不起挽素,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到了前面一站我和山姆医生就要下车回上海去。离开时间太长姐姐会找我的。沈夫人,挽素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她现在身子很虚,不能吃凉的东西,还有,等下麻药的药性过了她的伤会很疼的,你……”

“知道了,山田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可以的话还请帮帮我们家先生。”

药性还没有过去,我全身麻木,动也动不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兰西子他们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回上海去了,梅姨也不在车厢内。四周静得很,能听到的只有火车在铁轨上行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路应该很远吧,我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现在我离上海越来越遥远了,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那个叫做上海的地方从此将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梅姨开门进来,随意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对她说的。我和她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一直相互看不顺眼,可是老天偏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把我和她安排在一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

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我身子缩了缩。

梅姨淡淡地问我:“怎么了?麻药过了吗?”

我点头,紧咬着嘴唇。在她面前我不想表露出最无助的一面,哪怕真的很痛苦,我都不想让任何跟沈煦之有关的人看轻自己。梅姨大概也看出来我不习惯她的存在,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最痛苦的时候时间往往是最漫长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熬过来的,朦朦胧胧只记得睡着之后又痛得醒过来,然后又睡过去,周而复始,好像疼痛永无止尽。窗帘一直没有拉开过,车厢里很暗,火车声一遍一遍荡漾在我的脑海中。

然后我又做梦了,我看见自己站在开满栀子的花园里,花香沁人心脾。沈煦之拿着妈妈留给我的那本《诗经》给我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念完了他就对着我笑。我一直都觉得沈煦之笑起来很还看,即使在梦里也还是那么好看。

这时念乔来了,她站在花丛外面朝沈煦之招手,沈煦之马上把书一扔,大步向念乔走去。我急忙拉住他,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最终他还是狠狠地推开我,从身后拿出一把刀向我的胸口捅来。我倒在地上,血把白色的洋裙全染成了红色,旁边的栀子花上也沾满了鲜血。沈煦之拉着念乔的手走了,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努力张开眼睛想看清楚他们,可是白天忽然就变成了黑夜,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很害怕,梦好像又不是梦,因为胸口像是真的被捅过一刀一样,疼得厉害。我睁开眼睛,周围却是一片漆黑。

“怎么不开灯啊?”我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梅姨轻哼一声:“开灯?你以为这是哪啊,沈公馆吗?在这种穷地方有煤油灯就很不错了。”

听梅姨这么说,似乎我们已经不在火车上了,可是这里又是哪里。房间里闻起来有一股梅雨天的潮湿味,兰西子说梅姨的老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这里莫不是江南了吧。

我说:“那就把煤油灯点上吧,这里黑漆漆的我看不见。”

“这不是已经点上了吗。”

一股冷风从脚底心直灌上头顶,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我不死心地再问上一句:“真的已经点灯了?”

“点了!”梅姨有些不耐烦,她的声音忽然变了一个调,“你你你……你别吓我啊,能看见吗,能看见我的手吗?”

隐隐约约感觉眼前有股很轻的风在晃动,可是我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恐惧到了极点,突然发疯似的吼了起来:“这不是真的,我一定还在做梦,梅姨你告诉我,我没有瞎,我的眼睛怎么会瞎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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