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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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心里暗暗揣度,对于姐姐失踪这件事,他们的意见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她觉得幕后黑手定是叶沧海无疑,沈昱却认为此事和叶沧海无关。简宁枫的意思宁若也很清楚,他还在怀疑谢绘翎。而堂哥和谢绘翎的意思一样,他们觉得事情还有待查清,要等姐姐醒来才能下定论。

她想起从后山回到烟雨楼后,沈昱对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便是:“你对叶沧海偏见很大。”

沈昱总是能一眼看透她内心的想法,这点她早就发现了。的确,她对叶沧海有很深偏见,那是因为多年前她就听说过叶沧海的事,先入为主,那些偏见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这一次受害人是她最亲密的姐姐,饶是再冷静,她也没法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

齐州城惊鸿山庄商号遍布天下,富可敌国,是众所周知的邺国富商之首。除澹台世家以外,论势力财富,又以昌平城叶家,邵安城简家,云城谢家和通州城薛家最为出众,因而“叶简谢薛”又被称为邺国四大家族。

家族势力越是雄厚,明争暗斗就越是层出不穷。叶家既为四大家族之首,这类事情自然不会少。

四年前,昌平城城主,也就是叶家的上一任家主叶冲身患重病,卧榻数月后,他对外公布欲将城主之位传与长子叶江涛。嫡长子继位本就是合情合理之事,叶家乃至整个昌平城无人有意义。孰料叶沧海包藏祸心,深夜持剑闯进叶冲房间,威胁他改立自己为继任城主。叶冲不答应,叶沧海便狂性大发,痛下杀手。

恰好叶江涛去叶冲所住的庞德轩送药,亲眼目睹了父亲被叶沧海杀害,兄弟二人大打出手,动静太大,以至于叶家其他人都被惊动了。叶冲堂弟叶净和其子叶淙浪最先赶到现场,他们见叶冲惨遭毒害,毫不犹豫地与叶江涛联手,三人合力围攻叶沧海。

在打斗中,桌案上的烛台被打翻,不一会儿整个庞德轩就被大火包围。叶净父子侥幸逃出庞德轩,二人均受了轻伤,叶江涛则不幸葬身火海。叶沧海虽然也捡回一条命,但是他中了叶江涛一剑,又被大火烧成重伤,毁了半边脸。叶净顾念亲情,见他已然形同废人,遂决定网开一面,留他一条性命。他下令将叶沧驱逐出叶家,永世不得再踏入昌平城一步。

这四年来,没人见过叶沧海。他当时伤得那么重,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以为他死了。

所以当沈昱告诉她,从山贼手中救下那女子的黑衣人是叶沧海时,宁若着实吃了一惊。她不知道叶沧海究竟有何际遇,武功会进步得如此神速,不过这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只想知道,叶沧海处心积虑掳走宁谧,是不是想以此威胁惊鸿山庄,助他夺回昌平城。毕竟放眼邺国,势力在叶家之上的也只有惊鸿山庄,这是他唯一的捷径。

一个连弑父杀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干得出来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这也是宁若对叶沧海偏见如此之大的原因。当初沈霆为顾全大局,将三夫人和晚歌遇害以及刺杀沈昱等一切罪名都推到沈祁头上,宁若虽然觉得这样对沈祁来说未免有失公正,但她亦认为沈祁是罪有应得。她从小失去父母,因而对亲情格外看重。虎毒尚且不食子,沈祁和叶沧海丧心病狂,视亲情如草芥,她对他们有成见也是自然。

澹台宁谧的闺房格局与宁若的相差无几,打开窗户,坐在床前便能看见远处云雾缭绕的仙女峰。

宁若一边静候宁谧醒来,一边望着仙女峰出神。香炉中沉香的香味丝丝缕缕萦绕周身,恍然如梦。一如她自小就对瑞脑有着独特的喜好,宁谧也特别偏爱沉香的味道,一年四季,房中所点均是沉香中最为名贵的奇楠香。

走神之际,床上的宁谧动了动,慢慢张开眼睛。

“姐姐,”宁若心中大喜,“你可算是醒了——阿汐,卿宜,快去通知我哥,姐姐醒了。”

宁谧对眼前情的情形还尚明白过来,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问:“发生什么事了,我…”

“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这叶沧海也真是丧心病狂,居然给你用了那么重的迷药!”宁若咬牙切齿。

宁谧大为不解:“叶沧海?谁是叶沧海?他为什么给我下迷药?”

“姐姐?难道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宁谧扶额思索,过了好久,她摇摇头道:“我换好衣服准备去松鹤厅,突然觉得头晕晕的,然后…然后我也不记得了。”

宁若不免有些失望,虽说她亲眼看见了叶沧海把姐姐放在树下,但是堂哥说那也不足以证明掳走姐姐的就是叶沧海,惊鸿山庄好歹是名门望族,若无确凿的证据,断然不能草率处理这件事,以免错怪好人,有辱澹台家的名声。

宁若从来就不认为叶沧海是什么好人,但是仔细想想,堂哥的话也有道理。她从昨晚就一直守在姐姐床前,原以为等姐姐醒来就能指证叶沧海,岂料姐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掳走了。

不过转念一想,宁若又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烟雨楼守卫森严,能在这里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宁谧,除了武功高强的叶沧海,还有谁能做到?

“阿谧,”澹台明宇推开房门,“你没事吧?”

宁谧摇摇头:“已经好多了。绘翎,你也在啊?”

跟在澹台明宇身后进来的,正是一袭青衣,温柔似水的谢绘翎。

姐妹三人许久未见,难免忍不住多聊了几句。澹台明宇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们,心中甚是满足。他和谢绘翎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太长,只因为有那段共同的惨烈回忆,他对她有种难以割舍的特殊感觉,但是他不知道那究竟算不算爱。不过看到这一幕,他渐渐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谢绘翎这样的的女子,的确很难让人抗拒。

“哥,姐姐是被人迷晕后掳走的,她也没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宁若抱怨,“原以为…”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件事就让我去处理吧。”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亲眼看见叶沧海把姐姐放在树下的,掳走姐姐的肯定是他错不了!这次姐姐比武招亲,整个叶家一门心思要让少城主叶淙浪成为惊鸿山庄的女婿,无暇顾及其他。而他就能趁此机会,以姐姐的性命威胁惊鸿山庄帮他夺夺回昌平城。这还不够明显吗!没准对外放出姐姐比武招亲这个消息的就是他!”

“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叶沧海做的。”澹台明宇正色道,“更何况,昨晚你也说了,如今的叶沧海不比从前,他武功这么高,既然能在守卫森严的烟雨楼来去自如,出入叶家又岂是难事?你说你和简宁枫、夜离三个人联手都不一定能胜过他,那他完全有本事杀了叶净。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叶净和叶淙浪一死,将昌平城收入囊中就不再是事。试问他为何要兜圈这么大一个圈子,掳走阿谧做人质威胁我们帮他?”

“这…”

被澹台明宇这么一说,宁若也觉得自己的推测太过盲目,的确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就算不是叶沧海做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绘翎笑着拉拉她的手臂:“好啦,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跟你哥哥怄气。你守了阿谧一晚上也累了,先去梳洗一下吧。”

宁若语塞,只得悻悻出门。

燃情

连接绘梦轩和画云阁的是一座很大的花园。

宁谧和宁若姐妹偏爱花艺,春夏秋冬无论哪个季节,园子里总会有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宁谧养在深闺,平日里除了画画也就是种种花草,她栽花的手艺丝毫不输给宫中花匠,就连传闻中早已绝迹的绿菊和双色莲也被她种了出来。镇定如沈昱,在初见双色莲的时候也着实震惊到了。

宁若找到沈昱的时候,他正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的浅吟亭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没回头,只是淡淡道:“你来了。”

宁若轻笑,沈昱果然能洞悉她的心思,他早就猜到她会来找他,怕是刻意在这里等她的吧。她走进浅吟亭,朱唇轻启:“公子既知我会来找你,也必然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公子明言,为何如此肯定掳走我姐姐的不是叶沧海。看公子第一次见到叶沧海的反应,似乎对他的事并不陌生。”

沈昱转身,出乎宁若的意料,他并没有一开口就解释此中缘由,而是反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他问她:“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宁若没明白沈昱的意思,微微愣住了。

沈昱见她如此,居然露出了笑意。

宁若不是没见沈昱笑过,他的笑和他的人一样,从来都是极其恬淡的,仿佛飞鸟从长空飘然掠过,理所当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然而此刻的他跟平时不一样,他很认真地看着宁若,平静却极具神采的眼睛里也满是微笑,如同没有没有星星的黑夜中唯一散发光芒的月亮,让人一抬头就忍不住将所有注意力都倾注在上面。

一旁的石桌上,已经泡开的茶叶散发着淡淡清香。

沈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宁若,宁若也愣愣地看着他,良久,她脸上有了一丝潮红,忙别过脸去装作看浅吟亭边正盛开的鲜花。

“经过书墨谋反一事,我们也算一同经历过生死,应该可以称作生死之交吧?”沈昱走到石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将对面的空杯子倒满,“既是生死之交,通过那件事,我大致能明白你遇事后心中的想法,我以为你也能明白我的。”

宁若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公子一样聪明的,若真如此,世上就没有惊才艳艳的伽蓝公子了。”

“姑娘谬赞了。”沈昱也喝了一口茶水,“侯府那晚,面对诸多谜团你都能抽丝剥茧层层揭开,为何在宁谧这件事上你却如此冲动?其实昨晚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此事跟叶沧海无关,唯独你。宁若,你只是被自己的情绪蒙蔽了眼睛,因为受害者是你亲姐姐,而叶沧海是你厌恶之人。换言之,如果当时你看见的不是叶沧海,是我或者简宁枫,你还会一口咬定此事是我们所为吗?”

“我…”宁若语塞,她承认沈昱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将昨晚的事细细回忆一遍,她还是不能理解,她问沈昱:“为何你们都觉得此事不是叶沧海所为?”

“当时你向他动手,招招欲置他于死地,他却对你招招忍让。而且,难道你没发现,他看宁谧小姐的眼神并无恶意,而是…”

经沈昱这么一提点,宁若瞬间脸色惨白。难道,难道说叶沧海对宁谧…

一股无名的恐惧感上升至心头,就像有一盆冰水突然间兜头淋下,宁若浑身冰凉,颤颤道:“倘若,倘若叶沧海真的喜欢我姐姐,那么他此次出现在惊鸿山庄的目的不就是…不,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对宁若来说,这比叶沧海想以姐姐为筹码要挟惊鸿山庄更为可怕。叶沧海武功高强,罕见敌手,当今世上年轻一辈中,恐怕也只有身为沧澜山第一高手的展云鹏能与之匹敌。若展云鹏出手,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若是展云鹏没有出现,姐姐岂不是要嫁给叶沧海?

想得越多,宁若越是觉得可怕。她不像姐姐,姐姐坚信展云鹏会来,她却没那么乐观。之于她,展云鹏就像藏在云雾之中的仙女峰一样令人捉摸不透,她甚至不能肯定展云鹏心里究竟有没有姐姐。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太过忧虑。”沈昱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她一怔,这才发现她的身子竟然在微微发颤。

从花园到画云阁,明明不是很长的一段路,宁若却觉得茫然无尽头。直到跨进门槛,她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差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幸好朝露扶了她一把。

“二小姐,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太好,要我帮你找大夫吗?”朝露关切地问。

宁若摇摇头:“不用了,我堂哥呢?”

“大公子刚下山去了,说是有很多事没处理好。不过谢小姐还留在烟雨楼。”

宁若点点头,交代朝露和晨霜在外面守着,自己则匆匆上楼。

推开房门,首先入眼的是宁谧单薄的背影。她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烟霞罗裙,站在窗前静静远眺,和窗外的仙女峰遥遥相望。仙女峰四周云雾氤氲弥漫,宁谧身旁沉香烟气萦绕。这样的场景,恍如一幅独具匠心的画师一笔一笔精心勾勒出来的画卷,美得摄人心魂。即便是很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眼前这个场景,宁若都觉得再也找不出能与之媲美的画面了。

“姐姐,”宁若慢慢走过去,“怎么起来了?”

宁谧转过身来,笑着说:“不过是中了迷香而已,我哪有这么脆弱。卿宜说你正在花园陪沈昱喝茶,怎么也不多坐会儿。”

“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取笑我。”宁若嗔她,“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呢,你取消比武招亲吧。”

“哦?我的好妹妹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来了,说说看理由。”宁谧拉了宁若的手坐下,做好了听她继续往下说的准备。

“姐姐知道叶沧海吗?就算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四年前叶家二公子弑父杀兄被逐出家门,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宁谧和宁若不同,她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无论家族纷争还是武林轶事都知之甚少。不过叶沧海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她点点头,满脸不解:“可是,这跟我比武招亲有什么关系?”

宁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末了,她声音发颤:“我和叶沧海交过手,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万一展云鹏真的没有出现,后果如何姐姐你应该想的到。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你就听我一次,取消了比武招亲吧。”

“不,宁若,我不能听你的。”宁谧异常坚定,“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我的心思。展云鹏他一定会来的,我愿意用我一生的幸福来赌!”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他从未亲口想你承诺过什么!”

奇楠香的味道已经弥漫了整间屋子,细细的烟气在四周飘着,将宁谧的脸衬得朦胧柔美。她温柔地笑着,那些记忆慢慢浮现,与奇楠香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充斥着她整个脑海。

六月的天气总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艳阳高挂的天空转眼间就被乌云覆盖,昏暗而迷蒙。

宁谧掀开马车的门帘,探出头对随从道:“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是,大小姐。”

按照宁谧的吩咐,马车行至一家客栈前停下。侍女阿汐刚下马车,正要伸手去扶宁谧,忽然间大雨倾盆,骤然而至。

“小姐你先在车里等一会儿,我去问掌柜借把伞来。”说完,阿汐冒着雨匆忙跑进了客栈。

阿汐前脚才迈进门槛,下一刻不知从哪冒出十来个持刀剑的蒙面人,一哄儿围向宁谧所坐的马车。随从们警觉,纷纷拔出随身佩剑,顷刻间兵器交接声与雨声混合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宁谧向来处事不惊,可这一次也着实慌了。对方各个武功不凡,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不懂武功,正想着该如何逃脱,其中一个蒙面人杀死一个随从,一跃翻上马车,猛的挥了一鞭子,马儿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马车驶出了多远,宁谧心知再这样下去她必然是等不到她的随从来救她了。当时的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心一横,从头上拔下一根发钗狠狠刺向蒙面人的后颈。蒙面人吃痛摔下车,但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他不一会儿便从地上爬起,提着剑紧追上来。

宁谧抓着马车的门框,焦急地向后张望着。眼看着那蒙面人就要追上她,她紧咬嘴唇,抱着横竖一死的决心从发髻上抽出仅剩的一支簪子,微微颤颤地从马车里探出身子,猛然一用力刺入马股。

马儿一声长长的嘶鸣,前蹄抬起,继而发了疯一般狂奔。宁谧被甩得在车内东碰西磕,没了簪子和发钗固定,三千青丝全散在身上,衣衫凌乱,甚是狼狈。

大雨漂泊声,车轮滚动声,马蹄声,全都交织在一起,宁谧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对她说:这次死定了!

受伤的烈马不辨方向,只是一味向前狂奔。宁谧抓着门框斜躺在车内,透过被风吹起的门帘,依稀能看到眼前是茫然无边的襄麟江。她心急如焚,感觉死亡正一步一步朝她逼进,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冲进江水,浪涛翻涌,水生哗然。

醒来时,眼前一片模糊,如同阴雨天孤影山上遮天蔽日的云雾。

宁谧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楚周遭的景象。

当她渐渐清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竹制房顶。那一刻,昏迷前悬在嗓子眼的心骤然回到原地。原来,她还没有死。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浑身没有一处不疼,头也晕乎乎的。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伸手摸了摸,手却和脸一样烫,根本辨别不出来。

“你着凉了,躺着吧。”冰冷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宁谧这才发现,这屋内除了她之外还有第二个人。

黑衣男子背对着她坐在窗前,斗笠边缘有黑纱垂下,把他的头遮得严严实实。

“是你救了我?”宁谧开口,声音沙哑如被砥石磨过一般,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她尴尬极了,连忙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抬起头等待黑衣男子的答复。

可是黑衣男子始终没有回话,他自顾自给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

宁谧忍不住又问:“这里是哪里?”

“沧澜山。”黑衣男子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淡,带着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排斥感。

沧澜山?宁谧蹙眉。

她此次出门是为了去云城探望生病的外公,沧澜山离云城很近,却不在齐州城到云城的必经之路上。看来那天马受惊以后,带着她往沧澜山的方向跑了。

至于那伙蒙面人的来历,宁谧甚是担心。惊鸿山庄家大业大,她又是世人口中传得神乎其神的第一美女,觊觎她的人虽然不少,但从来没有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堂哥派给她的七个随从都是惊鸿山庄百里挑一的高手,可是从那日交手的情形来看,那些蒙面人的武功丝毫不弱于她的随从,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时还想不出,邺国有哪个门派或者家族能有如此胆子和实力,居然一次性派出十几个高手拦截惊鸿山庄的马车。

屋子里的药香越来越浓,把宁谧飘到很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偏过头,这才发现黑衣男子身边的炉子上正熬着药,不出意外那药应该是给她的。

果然,过了没多久,黑衣男子慢慢站起来,他将炉子上炖着的药倒进碗中,放到宁谧身边的桌子上,又放下一个拳头大的纸包。

“吃完东西,趁热喝药吧。”说完这句话,他便拿起搁在桌上的剑出门了。

宁谧痴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良久,等她回神的时候,碗里的药早已冷却。

那是她和展云鹏的第一次见面。

在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每想起他离开时候的那个背影,她心中苦涩万分。这世间有着太多的一见钟情,可笑的是她堂堂惊鸿山庄大小姐,裙下之臣不计其数,却只因一个背影就爱上了一个连姓名尚且还不知道的陌生人。或许,展云鹏注定会是她命中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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