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李歆作品询君意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张贺解释:“也就是李夫人。孝武皇帝驾崩后,大将军霍光揣摩圣意,追封李夫人为孝武皇后,陪葬茂陵。”

“孝武皇后…”刘病已一字一顿地念着。不知为何,他远眺那座松柏郁郁的高大封土,眼前闪动的却是那个被杂草掩埋,仅两人高的小土堆。同样是皇后,生前死后的悬殊却是那样地惊人。

“伯父,那一座又是谁的?”张彭祖眼尖地发现居然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封土耸立在视野内。

张贺大吃一惊,去年来时走的也是这条路,却并未曾发现有此坟茔,茂陵何时又多了一座墓冢?他急忙催促张望驾车上前。随着距离的接近,大家逐渐发现原来这座墓冢并不在茂陵邑内,而是建在茂陵邑的东面城墙之外。陵园修得十分气派,墓冢之外尚修园邑,安置户邑人家居住,粗略估计,不少于百余家。

张贺勒令停车,打发张望下车去问。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张望回来答复:“这是敬夫人的墓园,园内有园邑两百户,长丞奉守。”

“敬夫人又是谁?”张彭祖好奇道。

两个少年尚且懵懂,张贺却已了然:“是上官皇后的母亲,也就是霍大将军的长女,车骑将军上官安之妻。上官夫人年前病殁,皇帝追尊其为敬夫人。”说完,招呼张望继续赶路。

刘病已愕然:“皇后的母亲也能有此等殊遇?”

“那是自然。”不待张贺回答,张彭祖已在一旁挤眉弄眼,“如果你当了皇帝,也能这样想抬举谁就抬举谁。不过…”他用手肘撞刘病已,“你的皇后又在哪儿呢?话说,今天可也是平君妹妹的大喜日子,你怎么不去尚冠里庆贺一下?”

“什么大喜日子?”

“别装糊涂,平君的婚家今日下聘,别说你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知道的话我还能上这儿来?”

张彭祖一脸不信,“那你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也赶不回去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那么好哄的一个人,路边拔棵草送她,她都会高兴得当成宝,哪会生气。”

“就这样?”张彭祖咧嘴笑着。

病已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寒碜,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的衣衽,“要不然还想怎样?去逛茂陵市肆,买东西送她?你明知我没钱的,要想买东西,行啊!你给钱,只要有钱,要什么没有?”

“我——没——钱!”张彭祖紧紧捂着衽襟挣扎。

两个少年嘻嘻哈哈,又恢复了玩闹之心。

张贺坐在一旁,看他俩顽皮耍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继而会心地一笑。

05、参劾

病已的一句无心之言倒是提醒了张贺,孩子大了,身上不能不带些钱花用,于是回到未央宫后,他便把刘病已叫到跟前。

“你六岁进宫,托养掖庭,宗正那里并无额外贴补,但每年元日大朝,皇帝有拨钱物给予宗室子弟赏赐,你虽年幼,但幸而有了宗室名籍,倒也多少分到些许,只是这钱也并不多。”张贺从柜子里取出个小匣子,“这里一共有一万七千三百二十五钱,大部分都是史家托人从鲁国送来的。史太夫人给你做的四季衣裳,你年年都有穿在身上,这你是知道的…这些钱我原打算替你攒到娶妻成家时再拿出来给你,但前几日听你说起没钱用,倒令我颇有感悟。你也不小了,无钱傍身总也不好。”

他把钱匣子递给刘病已,病已连连摆手,“张公你平日替我请先生教学问,花费的只多不少,我如何还能拿这钱?这钱自然得给张公你…”

张贺乐呵呵地笑说:“你能有这份心我很欣喜,我们的病已毕竟没有白读那么多书。”

许广汉在一旁听着,也是满脸欢笑。

刘病已仍是坚持:“我虽从不曾沾染钱物,过问五谷,但我也知这点钱实在不算什么…”

“你既知道这点钱不算什么,那还推诿不受做什么呢?”张贺笑着将钱匣硬塞到他手里,“你懂事了,以后自己的钱自己拿主意。张某盼的是你将来成人,等他日我老来返家,还需倚仗你床前服侍,你可愿意?”

刘病已知道身为阉人的张贺有一个儿子,可是去年亡故了,膝下仅剩了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孙女,以及一个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孙儿。张贺待他亲如骨肉,情同父子,他如何能不感恩戴德?随即伏身拜道:“病已愿意。”别说只是让他当床前孝子,就是张贺认他做儿子,他亦无二话。只可惜,平日张贺待他亲热中却总分了些许上下主从的身份,让他感到异样地别扭。

就这样,刘病已用自己人生里得到的第一笔钱给许平君买了副明月玉珰,但他却不知道平君并没有耳洞。

许平君为了将刘病已赠送的明月珰戴到耳垂上,特意请王意给她扎了耳洞,为此她痛得抽泣了一天。

王意对平君说:“你才穿的耳洞,不适合戴这么粗重的耳珰,我给你换一副轻巧的耳环先戴着适应适应。”

平君不听,固执地戴了三天,直到耳垂长脓溃烂,才恋恋不舍地摘下明月珰,收到了自己的妆奁内。

张彭祖问刘病已:“那副耳珰你从哪儿捡来的?”

刘病已直接捶了他一拳,“捡?你倒是给我捡一副来?上等的羊脂玉。”

张彭祖讶然:“买的?你花了多少钱?”

“一万五。”

宣室殿卧寝,熏香袅袅,承尘低垂。

金建数次探头,均未见动静,眼见床下堂弟金安上老老实实地归坐于席,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竟连蚊虫叮咬面颊都浑然未觉,不由得啧啧摇头。

都说他二哥傻,没想到来了一个堂弟,竟比他二哥更傻。

金建蹑足退出寝室,回到正堂上。堂上一干人等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金建目光一扫,上官桀、上官安等人皆是满脸期待。

“真对不住诸公,陛下午歇还未醒。”见众人郁郁,他不由得笑着建议,“不如诸位将奏书交给臣,由臣转交陛下。”

众人交头窃语,须臾,上官桀将一只方底锦袋交给金建,“我等在此等候陛下决裁。”

听这口气,似乎今天非要等出个结果来才肯罢休了。

金建不敢顶撞,只好踱着步子又蹭回寝室。再度掀开帘子往里探头,却不见了金安上的身影,正感疑惑,眼前闪出一道身影,金安上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三哥,陛下让你进去。”

金建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大跳,一张脸煞白,心儿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同样是一声“三哥”,金安上叫的还不如几年前的一个小无赖叫得让人舒服。

皇帝果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饮水,两位小黄门站在床侧摇着纨扇。皇帝头也不抬,直接说了句:“呈上来。”

皇帝的未卜先知叫他的心跳得更加快了,多年相处的默契告诉他,皇帝这会儿的心情很不好。

小心翼翼地把奏书递了过去,皇帝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锦袋中抽出一封帛书,打开片刻后,将帛书扔在床上,“让他们先回去。”

“这…”

“此事朕已知。”皇帝抬起头来,俊朗的面孔微微泛着一抹红。从面上看来,这个少年皇帝是英俊的、温和的、柔软的,可不知道为何,那双黝黑的眸瞳却有股逼人的寒气喷薄出来,让金建感到压力倍增。

金建遵命,退出宣室殿去宣布皇帝的意思。

“去把金赏找来。”皇帝背靠玉几,对金安上冷声吩咐。

金安上才跨出门槛,便听身后咣的一声脆响,皇帝将那只喝水的玉碗扫到了地上。

金赏风尘仆仆地从承明殿赶到宣室殿时,堂上的尚书朝臣们业已离去,寝室地上的玉片与残水也都收拾干净,皇帝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含笑注视着他踏进房间。

“陛下。”

“金赏,你来。”他笑着招手,“给你看样好东西。”

金赏尚无表示,金建侍立一旁却感到眼皮一个劲地跳动,心里愈发忐忑难安。

金赏接过皇帝手中的帛书,展开。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当看到那上面赫然写着“光出都肄郎羽林,道上称跸,太官先置…苏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乃为典属国;大将军长史敞无功,为搜粟都尉;又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变…”的字样后,向来镇定的他,指尖亦是止不住地震颤起来。

皇帝面不改色,笑容丝毫未减,只是声音清冷异常:“燕王刘旦上书参劾霍光逾制专权,卿以为其罪可实?”

金赏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言语无序:“臣惶恐,臣不知…”霍光专权,世人皆知,但他却不能在皇帝面前坦承,只因霍光不仅权倾朝野,更是他的岳丈。

“你想…朕怎么办?”一字一顿,皇帝轻声问他,看似寻常的问候,实则话中的分量重逾千斤。

金赏只觉得胸口一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光与上官桀父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彼此难容的地步。霍光在朝堂上寸步不让,在极速扩张自己势力的同时,又极力遏制其他党派势力。不仅皇帝的母姓外戚赵氏无法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就连鄂邑长公主、御史大夫桑弘羊,也无法让其族内子弟、党羽插足。霍光总以冠冕堂皇的言辞回绝他们的姻亲连带,以权谋私,而另一方面却将自己霍氏的子弟、党羽一一安置进来。

霍光的举动引起多方不满,上官桀父子、桑弘羊,甚至长公主,无一不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金赏是清楚目前的朝政局势的,正因为清楚,所以当自己面对这份奏书时才会异常惊恐。今日霍光休沐,不在宫中,上官桀等人正是觑准了这个大好机会在皇帝跟前上了这封奏书,如果皇帝有心铲除霍光,只要将这奏书下传有司处置,自然会有人接手查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霍光以及一干党羽拿下。

金赏心惊胆寒地抬头,皇帝看似平静的眸底正有一片熊熊烈火在燃烧。这么多年,他以幼子之身荣登大位,处处受人挟制,如今有这么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不兴奋?

金赏只觉得嗓子里干涩异常,哑着声说:“臣无话可说,但凭陛下决断。”口中如此念着,脑子里却在乱糟糟地思忖,霍光虽在宫外,可他在宫中亦是党羽不计其数,若是事发,不可能收不到风声。说不定这里奏书才送达皇帝手中,霍光便已知晓,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霍光是束手就擒,还是把心一横,索性反了?

一想到反,他不禁打了冷战,皇帝嘴边噙着一丝冷笑,怎么看都是高深莫测。他服侍了皇帝那么多年,说实话皇帝的性子并不太像先帝,先帝有雷霆的手段和魄力,足以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帝也并不太好欺辱,就如同他幼年时的名字一样,弗陵,弗陵…每每想起钩弋殿中那个貌美的女子娇声喊着这个名字时的样子,他便觉得皇帝不愧是她的儿子,宛若那秦岭上的一抹丁香,娇美柔软却丝毫不可欺凌。

她唤着儿子名字的时候,那副神情,足以让人坚信,她对这个儿子怀报着何等样的期许——弗陵,弗陵,不可欺凌。

金赏在脑子里飞速盘算,若是霍光被逼反了,手下能动的有多少人马。首当其冲者当属光禄勋张安世,此人掌管着未央宫宫城内外的大部分兵力,羽林郎卫俱握他手。张安世虽然向来以霍光马首是瞻,但造反谋逆这等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重罪,张安世他可担得起?

如此一想,霍光够胆反逆的可能性又小了很多。

金赏将奏书只字不漏地反复看了两遍。

若是霍光当真反了,只怕也讨不到好去,不说上官桀等人早在京畿布防,霍光的人未必动得了,只说那个燕王刘旦,京畿若有变故,正如奏书上所说,燕国的兵马首当其冲,立即便会率先进京勤王,各路诸侯亦会有所响应。

金赏若有所思,良久,澎湃的内心在激荡中渐渐恢复平静。

皇帝的嘴角仍是带着那抹冷笑,只是这时落在金赏眼中,已平添出一份无力的自讽。

金赏不再彷徨,神色也逐渐归于波澜不惊。皇帝知道他想通了,于是慢吞吞地开口:“你去吧。”

“诺。”他将奏书交还,随后退出寝室,在踏出门口前忍不住又回首瞄了一眼皇帝的神情。看到皇帝将帛书随手塞到了枕下,悬着的心终于非常笃定地放下了。

金建像只猫似的蹑足追了出来,落地轻盈无声,“哥…”

金赏目不斜视,加快脚步出了宣室殿。枝头的蝉振翅长鸣,阳光肆意地洒在他的身上,他憋足气往沧池方向走。

“二哥…”金建到底年幼,按捺不住浮躁的心性。在沧池前,他终于追上兄长,拦住问道,“这儿没人,你赶紧透点风给你兄弟我吧,陛下到底在生什么气呀?我都不敢在他跟前吭声了。”

金赏吸气:“你难道看不出来?”

金建倒也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是在生霍大将军的气吗?”

金赏冷笑,“陛下自八岁即位以来,每日都在忍受这种任人摆布管制的闷气,难道会独独今天为了这个大发雷霆?”

金建见兄长不阴不阳地笑着,不由得烦躁地连连跺脚,“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非在我面前故布什么玄机。是,我蠢我笨,我就是看不明白陛下今天为什么生那么大的闷气,他要真不喜欢霍大将军,既然有书上奏,不妨就事论事…”说到这里,他猛然做出恍然状,“难道陛下是顾忌到霍大将军与你的关系,所以才闷闷不乐?”

金赏哈地一笑,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天真,如果不把话挑明分清楚丁是丁卯是卯,他恐怕真的永远不会琢磨出其中的道理。

“先帝一共有几位皇子?”

金建一怔,“六位啊。怎么了?”

“现在还剩了几个?”

金建掰着手指一个个数:“长子刘据谋逆自缢;次子刘闳早夭;三子刘旦,也就是燕王;四子广陵王刘胥;五子刘髆受封昌邑王,可惜也死了,现在继承王位的是他的嫡子刘贺;剩下年纪最小的就是陛下了…”

“是啊,卫太子刘据是卫皇后所生,昌邑哀王刘髆是李夫人所生,子凭母贵,论身份、年序,这两位显贵的皇子要不是都死在了先帝前头,你觉得以陛下的年纪能有机会坐上龙舆吗?”

金建咬着唇,脸色微微发白,“我才不管那些掖庭传出的风言风语,我只认陛下才是真命天子。”

金赏嗤然一笑:“帝王家的家事再小也是国事,燕王和广陵王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他俩心里对陛下继承大位不服,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陛下即位之初,燕王便公然表示不承认陛下乃是先帝所选,那时若非有四位托孤大臣在京都尽心辅佐,全力施为,保不齐这天下会闹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你以为陛下最讨厌的人是霍光吗?霍光即便再专权,至少这几年来他对陛下,对整个刘姓汉室一直是兢兢业业地尽心辅佐,没有丝毫的跋扈与不敬。但换作燕王与广陵王,对陛下能做到如此吗?这回若是逼反了霍光,到时燕王带兵入京,你觉得陛下还能安安稳稳地继续坐在前殿之中,领受百官朝拜吗?”

一番剖析将金建说得哑口无言,他虽然单纯,但并不愚钝,金赏的话字字句句都打在了他的心坎上,所有的困惑也都在顷刻间迎刃而解。

“那陛下这次…”

“倚仗霍光还是倚仗刘旦,这是个二选一的问题。”

答案呼之欲出。

这一回,连金建也不得不承认,难怪陛下一遇到什么事总会先找他二哥,金赏虽然只比他大了两岁,揣摩皇帝心思的远见卓识的确要高出他许多。

06、构陷

翌日常朝,君臣见礼后,皇帝发现大将军并不在班列之中,于是询问,上官桀回答:“大概是昨日燕王告诘其罪,是故停留在画室不敢入朝。”

皇帝不动声色,上官桀虽然极力克制,可坐在他身后的上官安却早在脸上泄露出幸灾乐祸的欣喜。

“宣召。”

金安上闻言朗声:“宣大司马大将军霍光——”

隔了没多会儿,霍光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当他一步步踏着步子走过路寝中央的甬道时,位列两班的朝臣表情各不相同。霍光走到陛阶前,一言不发地解开颌下冠缨,脱下头顶的高山冠,跪下叩首。

朝堂之上涌起一片骚动,有不少人在吸气,更有不少人在窃喜。

皇帝端坐在高处,睥睨群臣,尔后目光落在霍光弓起的背脊上,缓缓启口:“霍将军请戴冠。朕知道那封奏书是假的,将军无罪。”

皇帝的一句看似平静的话掀起轩然大波,上官桀等人本以为稳操胜券,只等着今日霍光问罪下狱,他们只要在边上煽风点火,搬搬石头便可将霍家连根拔起。什么都预料好了,却独独没有预料到皇帝会有此一说。

霍光却没有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兴奋失态,反问了句:“陛下何以肯定臣无罪?”

皇帝牢牢盯视霍光,霍光的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皇帝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恼怒,原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害怕过,似乎今天朝上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君臣二人对视良久,终于,皇帝不紧不慢地说:“将军到广明郡演练郎官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调选校尉到如今也不过才十日,燕王远在燕国,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知消息?”他目光一眨不眨地盯住霍光,刻意放缓语速,一字一顿,“更何况,将军如有图谋不轨之意,根本不需要调遣校尉!”

霍光唇角微微扬起,虽然只是非常细微的一个小动作,但皇帝仍是觉察到了他眼中浮起的一丝赞许。

霍光以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姿态无声地笑了,他站起身,将高山冠稳稳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坐在他身后的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乃至一大批尚书朝臣,却在这个瞬间一齐变了脸色。

上官桀等人为了扳倒霍光以及他的众多党羽,的确暗中联络了燕王刘旦,与他结为同盟,书信往来,互通有无,这次假托燕王之名写了这份奏书,上奏之事的确是千真万确。他们拟了又拟,最终确定的无非是三条罪名:第一,霍光出城演练郎官、羽林,出行时以帝王的仪仗称跸开道,让太官提前预备饭菜,这是僭越逾制之罪;第二,因出使匈奴,反被拘留了二十年未曾屈降的苏武去年终于回到了国内,他二十年的功劳不过换来了一个典属国的官秩,而霍光的长史杨敞,无功无劳却做了搜粟都尉,这是任人唯亲、滥用职权之罪;第三,霍光私自调遣人手增加府内校尉,这一条最毒最狠,暗喻他有图谋造反之罪。

  如果觉得询君意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李歆小说全集秀丽江山之长歌行询君意秀丽江山独步天下凤栖梧我爱你,你爱我,一辈子,好不好,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