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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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问问?”
“算了!我去娘房里用吧。万一把我也留下来‘谈玄’怎么办?”李铭一张脸都鼓成了包子。“还是爹狡诈,说晚上有应酬,跑了!”
另一边,负责家中琐事的管家也在犯愁。
到底留不留这些道士吃饭啊?
难道他们就是专门来蹭饭的?这也太狡诈了吧?
第182章 新的篇章
关外。
肃慎部的首领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摇摆的天平又往托特部那边倾斜了一点。
去年整个北方都大寒,冻死了不少的牛羊,他们这些大的部族还好,怎么还是撑过了冬天,可等到了夏天,草原突然又遭遇大旱,大批大批的草场减退,干旱的草原导致了蝗虫也大肆出现,一时间,不但没有了草场放牧,无数的牛羊还要去较远的水源地饮水,来回都要一两天的时间。
日子久了,原本就已经饿瘦了的牛羊慢慢累死、渴死、饿死、病死,成千上万的牛羊尸体放在他们的面前,可夏季酷热,除了眼睁睁看着它们腐烂,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不是汉人,能奢侈到用盐来腌渍牛羊,撑过冬天。
在他们这里,盐是和黄金一样贵重的东西。
肃慎部首领巴多尔的小儿子抱着一只快要死去的羊羔哭泣着。
这只羊羔才刚刚诞生没多久,但因为母羊没有奶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饿死。它甚至没办法站起来,只能不停的舔着巴多尔的小儿子脸上的泪水。
巴多尔的小儿子照顾着部族里所有的小羊,眼见着小羊们都活不了了,即使是从小被教育“男儿流血不流泪”,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幼崽都是部族得以壮大的根本。
如今死的是小羊,等没有食物了,最先死掉的就该是小孩了。
“英勇的巴多尔,今年冬天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我们还是去投奔托特部和他们那边的汉人吧!乌鲁尔德部和胡吉剌部初夏就已经归附了,给部族里带回了许多的粮食和盐巴……”
“无论如何,与其饿死,不如拼上一回,才不枉勇士的名声!”
“打仗不是那么随便的事。”巴多尔经历过好几场部族间的战争,每一次战争带来的都是妇女的改嫁,族中老幼被大肆屠杀。若是能不兴战事,艰苦生存也比死于非命要好。
肃慎部的勇士塔吉克看着他们的首领,心中一阵鄙夷不屑。
他们的首领已经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雄心,如今遇事犹豫不决,只敢观望。
现在北方大部分部族都已经向托特部靠拢,准备大干一场。他们肃慎再拖下去,就算到时候去归附了,也不会得到好的对待。
最先归附的莽古部得到的是最热烈的欢迎,也成为了托特部最坚定的盟友。托特部原本就是十部中最强大的部族,如今将没有受灾的肥沃草场分了一半给他们放牧,又让那批北上的汉人给他们铁器和盐,现在莽古不但没受到夏天大旱的影响,反倒更壮大了一些。
而后归顺的乌鲁尔德和胡吉剌虽然没有莽古那么好,可是依然得到了汉人的馈赠。
等入冬后大家都活不下去了他们才归顺,能得到什么呢?
做炮灰的机会?
“汉人狡诈,这一群汉人无缘无故来到我们北方,无非就是想利用我们罢了。”巴多尔年轻时候也是位万夫莫敌的勇士,然而自从他做了一族的首领,就不得不为了全族的未来多加考虑,无法只凭勇猛行事了。
“可是这群汉人带来了金子、粮食、弓箭、铁器、盐巴!”塔吉克的眼睛里全是贪婪的光芒,“汉人说了,只要和他们一起南下一次,抢到的东西都算我们的,他们只要地盘!”
汉人弱如绵羊,听说今年汉人也受了灾,他们又有汉人的勇士做向导,为何就不能打到南边去?汉人的丝绸、女人、粮食和牛羊都会是他们的!
凭什么他们就要在这里挨冻受饿?!
“若他们抢到了自己的地盘却不给我们东西呢?”巴多尔反问道:“若是我们流血流汗打下了地盘,他们伙同中原的汉人把我们留在了中原呢?若是他们反戈一击呢?”
“如今我们都要饿死了,与其考虑这些,不如拼上一把,反正横竖都是死!”塔吉克的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肃慎部许多部民的注意。
他算是肃慎部除了首领外最有影响力的人。塔吉克是巴多尔之后最勇猛的战士,年富力强的他很快就成为了许多年轻人的拥护者和头领人物。
他和巴多尔的争吵,使得巴多尔抱着羊羔的小儿子都止住了哭泣,仰首看了过来。
巴多尔看着死去的牛羊和自己的小儿子,冷然地望向塔吉克。
“塔吉克,托特部和汉人赶着我们去送命,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我还要和巫师再问问祖神,此事明日再说吧。”
“可是……”
“不要说了,我说了明天!”
“……是。”
巴多尔余威不减,还是成功喝退了塔吉克。
“汉人……汉人的仗,为什么要我们瀚海十部去流血?这些汉人想要抢南方富饶的土地,能留给我们的无非就是些皮毛之物罢了。为何我们要成为他们的附庸,不能自己去抢?”
巴多尔眯着眼,在心里不停的盘算。
关外诸多胡人经过魏晋到大楚这么多年的发展,也不知兴起了多少年的兼并、融合和战争。这些最后从众多游牧民族中留下来大部族一共有十个。他们称呼自己为“瀚海十部”,经过三次会盟后划分了各自放牧和生活的区域,互不侵犯。
瀚海,指的是北方广大地区。
这十个部族祖上有鲜卑人、乌桓人、鞑靼人各种种族,长久以来不断融合又分裂,已经按地域的界限变成了说着差不多语言、有着相同信仰和相似的生活习惯的部族。
尹朝被西胡所攻打以后,这瀚海十部曾经也有机会南下中原劫掠一番,谁料尹朝的一位藩王带着尹朝残余的部队扼住了北方南下的关防,西胡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攻打这支部队,造成他们错失了最好的良机。
再过没多久,西胡不断向北方增兵,尹朝残存的那支部队也分散而撤,可换上的是更精锐的汉人部队和西胡精骑,他们不善攻城,更加难以南下了。
如今新成立的大楚国富民强,又无内忧外患,这支来历不明的汉人自称是原本北方那支尹朝部队的后人,为了收复故土而来寻找盟友。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这支汉人来的那个冬天关外就遭遇了百年难见一次的大寒,没过多久,连雨都不下了,眼见着草场一点点枯黄。
原本他们才是被汉人所求的那方,可随着草原上的危机越来越严重,他们反倒要求这群汉人了。
他们有粮食,有盐,有铁器,有他们需要的一切。
他们还有上万兵丁,有攻城的器械,精良到他们都没看见过的兵器,以及汉人很少能拥有的上好战马。
他们说关内还有上万雄师,就等着内外夹击,一举成事。
他们说的都很好,汉人最厉害的就是嘴巴,说动了不少部族。
可大楚还有几十万军队,能够征召入伍的男丁更是不计其数。而他们瀚海十部所有能够征战的男人加一起都没有十万,这十万人是关外所有的希望,一旦男人皆战死,只剩老弱妇孺,结局会是如何,其结果不言而喻。
巴多尔自从托特部派人来劝就已经考虑了数月,塔吉克走后他又去老巫师的帐篷里占卜了一番,终于得出了可以一拼的结果。
只是第二日他准备召集部族老幼宣布此事时,却被自家小儿子说的话气的不轻。
“父亲,他们说塔吉克昨晚就悄悄带着部族里的年轻小伙子走了!”
“什么?!”
陆府。
陆家的陆珺怪病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治好,只是脸上和脖子上都留下了一些小红斑,眼见容貌是有了损毁,不可能再恢复了。
确认这病并不会传染到别人以后,太医院通知中军解了陆府的禁,只是从七月开始陆家已经被封锁了两个月,朝廷上发生了许多变化,其中有关江南赈灾的范围和办法更是已经定下,陆元皓也因此错过了许多为陆氏争取恢复政策的机会。
好在楚睿并不是完全绝情之人,还是对陆家有所照顾,否则此次江南陆氏怕是从此要从江南世族之中被除族了。
陆氏之女虽然破了相,陆元皓进宫去谢恩的时候,楚睿还是对陆元皓好言相待,表示出对陆珺遭此厄运的惋惜之情,并隐隐承诺一定会将她配给皇室中人,以安陆元皓之心。
陆元皓得了皇帝的保证,回家安慰女儿,不管怎么样,只要成为国戚,陆家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陆珺不是笨蛋,她家南方的基业受到重创,随后她就得了怪病,连陆府都被封闭,他爹因此这几月间不能踏入朝堂,这环环相扣,明明就是冲着陆家来的。
她只恨自己成了别人打击陆家的靶子,也不知是哪里着了道儿,竟然就让歹人摸到她身边来。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也不知是什么可怕的敌手。
他爹一看到她的脸就长吁短叹,她自己病已经好了半个月了,却不敢认真的照一次镜子。
当他爹回家告诉她皇帝已经承诺会将她许给皇族之后,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嫁给皇子,而是因为以如今自己的残破之躯,若是还能为家里拉一门助力,就算是会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辞。
就在陆家还没彻底绝望之时,皇帝赐下的恩旨却让陆府所有人如遭雷击,彻底无法露出笑意了。
陆氏之女陆珺,赐予项城王世子楚应年为正妻。
楚应元案完结后,皇帝为了安抚项城王,很快就将嫡次子楚应年封为了世子,并且赐田六十顷,享受成年皇子一般的食禄。
项城王向来对皇帝表现恭顺,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在朝堂上对李茂依旧是一副有“杀亲之仇”的姿态,但项城王楚濂对于皇帝赐予楚应年的厚爱,他还是感恩戴德的。
至少表面上如此。
陆家若没有遭受重创,陆珺也没有破相,这门亲事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项城王没有实权,在朝廷上有手握实权的礼部尚书陆元皓为盟友,外有江南诸族和陆家富家一方的财力作为依仗,项城王府会有许多施展的空间。
而陆珺以前定的婚事是信国公府,如今嫁给项城王世子,未来就是项城王妃,这门第比没有封爵的李锐不知要高出多少,又是郡王妃,绝对不算辱没了陆家。
可是坏就坏在如今陆家已经不是昔日的陆家,而项城王的儿子作为二皇子的伴读,自然是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支持者,这时候给项城王这么一个破败的亲事,无异于是不让他们王府有联姻结盟其他强族的机会。
已经有不少朝臣在思考皇帝中意的储位人选到底会是谁了。
大皇子的四个伴读除了秦斌家中握有兵权,其他不是宗室散人就是没有封爵的遗子,仇牧的父亲官位也不高。
二皇子的伴读家室都不错,而且还有舅家,可是这让楚应年娶了陆珺,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怕二皇子压过大皇子吗?
楚睿一手“制衡”之招,既安抚了陆家,让其他朝臣不会生出“兔死狗烹”的寒心,又在一定程度上去除了项城王府未来的隐患。
即使项城王府因为楚应元之死而仇恨上大皇子,这已经走上下坡路的陆家成了他的姻亲,总要变成他的拖累,对楚睿的大皇子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项城王的封地在西南偏僻的桂州,和江南离的很远,也无须担心两家会掀起什么浪头来。
项城王府。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项城王楚濂把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
“谁都知道陆家要败了!陆元皓一个只知道读书和清高的文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而且还得了怪病破了相,谁知道已经成了什么鬼样子?我项城王府难道是专收垃圾的地方吗?!”
项城王的谋士看着散落一地的文房四宝,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家主上自从来到京城就处处不顺,嫡长子死于非命不说,无论他表现的怎么恭谦温顺,还是引起了皇帝的忌惮。
圣眷一失,宗室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其实也不是如此糟糕。”那谋士弯腰捡起一块名贵的砚台,看着上面出现的裂痕,他握在手里一阵可惜。
世人都道桂南偏僻贫穷,却不知桂南也产铁矿。西南许多夷人和汉人都会制造铁器,尤善刀剑。项城王的封地中就有不少铁矿在偷偷的被开采。
他用的都是夷人,而且和当地土司交好,开采出来的生铁数量惊人。
项城王以前一直不愿意生事,在封地闷着头发大财。如今屡次受激,怕终是要消了以前缩头不出的念头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陆家如今虽然受了重创,但并不是没有再起之力。江南本就富饶,陆家又掌握着众多商路和渠道,附庸的小族也多,主上若是和陆元皓好好‘沟通’一番,不见得这就是门很差的亲事。”
“如今大楚上下人人都已经看轻了我们两家,反倒给了我们出头的最好机会。”
项城王手扶着书案,迟疑地看了一眼家中的心腹谋士。
这位谋士跟了他几十年,心思缜密又素有奇谋,一向受他倚重。
“先生有何想法?还请教我。”
“主上,陆家……”
陆府。
皇子变宗室子,还是没有实权、封地偏僻、失了圣心的宗室,陆家此刻的心情,并没有比在家中咆哮大怒的项城王好到哪里去。
顾氏一直对这父女俩的选择嗤之以鼻,若不是她确认陆珺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都要看看这女儿是不是抱错了,怎么就有这么多主意。
“你现在知道着急,当初和女儿说的好似皇子是个大白菜,说买回家就能买回家。现在被陛下打了个耳光,也知道丢人了吧?”顾氏一不怨天尤人,二不寻死觅活,但嘲笑几句还是要的。
她算是看的明白,一堆人不想她陆家起来,就算她女儿嫁的再好,除非是嫁了皇帝,不然这些人该怎么踩还是怎么踩,该怎么落井下石还是怎么落井下石。
自己不强,光靠别人,管个屁用。
“当初不是没想到江南会有大水嘛!”陆元皓恼羞成怒地说道,“若我让女儿带着万顷良田和家中数万隐户作为嫁妆,你看几位皇子心不心动!”
“我舅舅早就和你说过,围垦之事不可过急过广,当初你族中老幼相逼,你顶不住压力允了此事就该想到后果。如今恶果也尝了,女儿也所托非人,我看你还怎么折腾。”顾氏整了整头发,冷笑了一声。“你继续在这发火吧,我去看看珺儿去。”
顾氏木然地走到了女儿的房门前,在门口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才推开了女儿的门。
陆珺正肃着脸坐在桌边,抄着经。
“你抄这个做什么?”顾氏拿起手中的《道德经》,“你如今该看的是楚家的宗谱,宗室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皇帝亲自下旨赐婚,和先皇为两家保媒可不一样。这次哪怕八字差到两家家破人亡都得硬着头皮把这事成了。
整个大楚,怕是只有她女儿让两位皇帝亲自过问婚事了。这原本是无上的光荣,可事实上……
哎。
陆珺听到母亲说的“宗室妇”三字,低着头捏紧了裙摆。
项城王府虽是郡王府,但和京里许多拿着虚职爵位吃老本的人家怕是也差不了多少。除了名头好听,帮不了家里多少。
更何况她如今容貌有碍,连邀宠都不行了,能嫁给项城王世子,怕是别人都觉得皇帝仁厚的很吧?
“娘已经帮你打听过了,那位世子楚应年从小聪明伶俐,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他今年十三岁,父母管教很严,身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如今在宫中伴读,连学士和太傅都说他机敏过人,并不算亏了你的。”顾氏知道他们父女心大,可是事已至此,陆家已经不是那个陆家了,能结这门亲,皇帝其实真的算是厚道的。
就怕女儿不惜福,又把这怨气带到项城王府去,惹出跟上次那般的事情来。
“娘,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好好学做楚家的媳妇的。”陆珺扯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腮边几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红斑让她的笑容苦涩了几分,“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你能想清楚就好。”顾氏松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娘会开始教你如何在后宅生存,以及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宗妇。”顾氏将手中的道德经掷在脚下。
“娘不会让你有抄这个的闲工夫的。”
第183章 鼎盛之始
行知书院内。
“李钊,李钊?李钊!”
苏先生的声音一次次的提高,惊得所有人一抖。
可他还是趴在桌子上。
李钊身边的学生魏怀德推了推他,见他还不醒,连忙掐了一把。
这一掐,把他吓得要命。
“先生!李钊发烧了!”
魏怀德的一句话成功让苏先生由怒转惊,连忙过去看个明白。
只见李钊脸色绯红,额头滚烫,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趴了多久了?早上来就这样吗?”这可是信国公府的堂侄!他们行知书院就靠信国公府支撑着才能养着这么多孩子读书,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对不起人家送过来的苦心。
苏先生开始后悔自己没早一点发觉异状了。
“从读‘人而不仁,如礼何’开始趴下的。我还以为他昨晚睡得晚所以休息一会儿……”魏怀德吓得哆哆嗦嗦,“他早上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
“知道了,你也别害怕,先生会处理。”苏先生见自己这个弟子话都说不好了,连忙柔声安慰。他是问孩子情况,不是来吓孩子的。
魏怀德担心的看着李钊,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他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就指望着李钊带来的点心混过中饭呢,如今他发了高烧,他们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
呜呜呜,早知道早上就不把那个馒头留给弟弟了!
苏先生今年也才三十,自认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当他想横抱着李钊去院长书房请人看看时,却发现自己抱不动他。
‘这小子平日里吃什么长的?怎么这么重!’
苏先生看了一眼中二班学生们的表情,觉得自己的一点面子都丢完了。
“先生,我背他去院长那吧。”长的和小水牛一般粗壮的王大虎站了起来,他今年已经有十六岁了,在中二班的学生里算年纪较大的。
他父亲是铁匠,他也是一身力气,若不是他娘哭着喊着要他读书,他怕是也准备继承他爹的衣钵,平日里给人打打剪刀菜刀,修修锅底什么的过一辈子了。
王大虎背着李钊到了陈轶那里,陈轶见李钊陷入昏迷,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陈轶懂医术,抓着他的手号了号脉,不一会儿,眉头终是一松。
风寒而已。秋末容易着凉,这风寒来得快去的慢,只是稍微麻烦些,不算是什么大病。
待陈轶给李钊施了针,李钊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陈轶问了他一些问题,才知道他昨夜看书看的太晚,睡得不好,早上起来头就有点晕,上课到一半就睡着了。
如今已经快到中午,这时候送回信国公府反倒麻烦,陈轶便让他在自己书房的软榻上休息,他让书童抓了一副药去煎,等李钊好一点了,再让李府派人来接。
李钊知道这位先生与自己家有旧,所以放心的躺在软榻上养神。
“你也不必太过逼迫自己,你的底子虽然不强,但比大多数人还是要好的多的,功课不必做的太晚,须知身体才是一切。”陈轶开设行知书院以来,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彻夜苦读把自己读废了的学生。
寒门子弟得到上进的机会很难,一旦抓住,往往是过犹不及。去年有一个大班的学生把眼睛看出了毛病,今年也有学生因为太过刻苦得了心疾,一下子全部垮掉了。
但李钊不同,李钊虽然家世一般,但毕竟背靠着信国公府好乘凉,完全没必要彻夜苦读,将自己弄出一身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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