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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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玥虽然也会翻过去,但她是手脚并用地爬,并且会在中间的空调铁架子上停留一下,而不是像关山这样,单手撑住,就腾空翻了过来,像特技一样。
司徒玥被他吓傻了,等关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然后打了关山好几拳。
“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这么危险!掉下去,摔死怎么办!你明天还怎么考试?”
关山笑着纠正:“不是明天,是今天。”
“疯子!”司徒玥不想理他。
关山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玥儿?”
“干什么?”
“别生气了。”
“哼。”
“给我戴上吧。”
他向她伸出左手。
司徒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却还是拿起手绳,给他系在手腕上。
系好后,关山抬起手,在眼前反复地看,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司徒玥觉得好笑:“这么喜欢吗?”
“嗯。”
关山低声说:“有它,感觉明天会考得很好,毕竟这是……幸运手绳。”
“是今天。”
司徒玥提醒他。
到真正考试的时候,时间反而过得很快。
短短两天时间,司徒玥感觉一下就过去了,考完那一天,阳光明媚,高三的学生像疯了一样,撕书扔书,卷了边的书本、写满笔记的错题本,漫天雪花似的,纷纷扬扬从楼上坠下。
司徒玥看见高三年级部主任,腆着硕大一个肚子,骂骂咧咧地从楼下赶来。
扔书的学生们高声叫着:“主任来了!大家撤退!快撤退!”
挤在走廊上的人一哄而散,就像抗日战争时期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游击队,你推我搡地,进了教室这个防空洞。等年级部主任一步三喘地爬到四楼的时候,只剩了几个一开始高喊“主任来了”的男生,为了给大家报信,在逃跑时来不及,刚好给主任一手揪一个。
两个调皮的大男生被揪着耳朵,痛得哇哇乱叫。
“主任!咱们已经毕业了!不归您管了!”
主任脸红脖子粗,仿佛刚灌了两斤二锅头:“毕业了不归我管?告诉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你儿子都毕业了,你也归我管!”
“嘿!主任,您这算盘打的,是想当我爸爸,我儿子生了,又平白无故添一大孙子是吧?”
“小兔崽子!看我不……”
主任揪着这俩人渐走渐远了。
司徒玥扒着窗户看得哈哈大笑,这时远远看见高三八班班主任从走廊上走来。
她慌了手脚,正想从后门溜出去,八班班主任人却已经到了门口。
班主任姓刘,大名刘德全,他来得及,司徒玥没能溜出去,关山便让她坐在他的椅子上,自己扯了小黛的椅子,坐在她旁边。
要毕业了,教室里课桌椅子凌乱摆着,同学们也胡乱坐着,有几个关系好的还挤一把椅子坐,小黛的椅子被关山抢了,干脆翻上课桌上坐着。
刘德全进来时,就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跷着腿,坐在桌子上,脸就拉了下来。
“赶紧下来!像什么样子!”
小黛笑嘻嘻地下来,和小胖去挤椅子坐,小胖脾气好,被他挤得只能坐巴掌大地方,一半屁股腾空着,像在练什么江湖邪功。
刘德全目光在空中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司徒玥这张生面孔:“这是谁?”
八班的同学们争先恐后地答:“老师!她是关山的家属!”
“是我们班的编外人员!”
刘德全听得一头雾水,司徒玥则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立即挖个地洞,爬出八班教室。
好在刘德全也没追问下去,打了一个手势,教室里就安静下来。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以后,有事没事,常回来看看。”
他说完,拿了半截粉笔头,转身在黑板上,一气呵成地写了四个字,然后扔了粉笔头,说了一声“把卫生收拾好”,就走出了教室。
学生们向黑板上看去,是“前程似锦”四个大字。
司徒玥撞了下关山的胳膊,他冲她看来。
“你们班班主任,挺酷的。”说完,她一指关山桌上那撂笔记本,问,“你不扔吗?”
关山说:“给你的。”
司徒玥随便抽了一本,翻开一看,“文综错题集锦”,一看名字,好像是文科班第一名的那个女生。
她哀叹一声,头都大了。
高考过后,离公布成绩还有十多天,关山和小黛他们约着全国各地疯玩。司徒玥则为期末考试在苦闷地复习着,杨女士已经放话了,如果期末考试比上次退步了,哪怕是一名,司徒玥暑期就别想着玩了,给她继续去补习班上课。
司徒玥时常在看书时,接到他们的视频电话。
这一伙人相当潇洒,不是在海滩上晒日光浴,就是在戈壁滩上骑着高头大马。
司徒玥看得眼红,手指扣着书皮,在心中赌咒发誓,希望他们赶紧从马上摔下去,最好摔个一嘴沙子。
公布成绩那天,司徒玥给关山打了个电话,紧张地问起他的成绩。
关山说:“还行。”
这回答得也太笼统了,司徒玥拿捏不准,进一步地问他:“还行是多行?能考上一本吗?”
关山笑了一声,说:“应该可以吧。”
应该?这个词也太不精确了。
“你到底考了多少分啊?”司徒玥皱着眉问。
关山说:“也就考了700来分吧。”
“多、多少分?”
“707分。”
司徒玥尖声大叫了起来。
杨女士在门外骂了起来,她也不理。
2014年的盛夏,关山的名字在湘中校门口的红榜上贴了一整个暑假,他是那一年的全省理科状元,数学满分,理综接近满分,总分707分,破了湘中多年来,状元从未突破七百分的魔咒。
这之后,他被北京协和医学院录取,这个学校是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有着“中国医学殿堂”的美誉。
它还有一个著名的别称,清华大学医学部。
2
九月份的时候,关山要去北京上大学了。
他开学的时间最早,像考上南大的小胖同学,开学要在九月中下旬去了。
吴奇和关山挨得最近,是清华大学的计算机系,干脆和他一同收拾了行李,去北京。
送关山上飞机的那一刻,司徒玥突然想起一年以前,也是这个时节,关山站在湘中门口的大理石白墙侧,身后是湘中鲜红的校训——做人以立品为先,读书以潜心为要。
他对着她藏身的方向,懒懒的招了招手。
时间再往后翻一年,他依旧穿着那一天的黑衣黑裤,个子瘦高,站在机场人流不息的大厅,高出众人一个头,落地窗外的阳光很好,跟那天一样,而他眉目疏懒,气质欠揍,能招来方圆五里地之内的小流氓和方圆五里地之内的妇女。
一切都跟一年前一样,除了他即将要坐上飞机,带着他去往万里之外的首都。
在那一瞬间,司徒玥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理,眼泪狂流不止,鼻涕泡都冒出好几个。
这本身是件很好笑的事,但小黛、徐二明、小胖,还有吴奇没一个笑的,都默契地走出老远。
关山叹一口气,把痛哭的司徒玥抱进怀里,干燥的手心轻轻摩挲她的头顶。
“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司徒玥一边把眼泪鼻涕蹭在他胸口的衣服上,一边凶巴巴吼他:“要……要你管!”
关山笑着说:“我都要走了,能不能说点中听的话?”
司徒玥一听到“走”字,哭得更凶,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关山的胸膛传来,像是有一个小姑娘坐在他心脏里哭。
关山头疼道:“好好好,不中听就不中听,随你怎么说,你别哭了,你是孟姜女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哭?”
司徒玥吸着鼻子说:“你去了北京,要好好学习。”
“好,听你的。”
“不许再抽烟了。”
“行,一根也不抽。”
“多吃点饭,你太瘦了,抱着都硌骨头。”
关山笑了,眉飞色舞。
“行。”
“还有……”
“还有什么?你一气儿说了。”
“还有……还有少看点姑娘……”
关山脸越听越黑,最后道:“闭嘴吧你。”
他低下头,在司徒玥耳边轻声说:“小玥儿,你好好学习,快点儿毕业,到时候我就可以……”
可以什么,司徒玥并没有听清。
一架飞机在窗外起飞,轰鸣声巨大,盖过了关山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等轰鸣声过去,司徒玥鼻音浓重地问他:“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关山说:“我说你是猪。”
“……”
高三生活正式开启。
新晋高三生们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搬教室。
高二楼要留给从高一升上来的学弟学妹们,他们要去学校最僻静清幽的那幢小红楼。
小红楼外满墙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依旧不变,只是不再叫“高三楼”这么普通的名字,改为“励志楼”了,由知名校友,宋唯一老爸,鼎沣集团的掌舵人而取,还亲手题下这三个大字,贴在小红楼上,金箔做的,把走复古风格的小红楼瞬间拉低好几个档次。司徒玥每次见了,都要跟马攸和程雪吐槽一次。
有次她的话正好被宋唯一本人听去,那姑娘听了司徒玥关于她老爸的评语,居然没生气,反而宽和一笑。
“我爸那人是这样,三俗。”说完,宋唯一飘然而去。
司徒玥很想跟上去,说一句:“三俗不是这么用的啊,姑娘!”
没过几天,小红楼上的三个金箔大字拆了,变成了三个银箔大字。
上百个学生拖桌带椅,携了几口大箱,里面装了几十本书,还有冬天的棉垫,夏天的凉垫,喝水杯,饭盆,暖手宝,小风扇……浩浩荡荡往励志楼搬去。
在楼上登高而望,可以看见上百颗密密麻麻的后脑勺,就跟蚂蚁迁移似的。
励志楼跟高二楼格局一样,五层的小楼,不过一层只能规划四个教室,因此本来在顶楼待惯了的五班,这会儿迁移到了四楼,正好是原来高三八班的那个教室。
司徒玥对这个教室再熟悉不过,简直就是她的第二故乡。
一进教室,她就自发占了一个位置,谁也赶不走。
这位置很好,后排临窗,伴随着窗外吹进的暖风,适合躲着老师,睡一场好觉,如果侧脸冲着墙,还能看见那一侧白墙上,写了一行小字——
“少看男生多听讲,谁都没我帅。”
司徒玥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蒙了半天。
然后,她拿出手机,给远在北京郊区,正参加封闭式军训的某人发去一条消息:“臭不要脸。”
不巧被同桌的程雪看见她偷玩手机,立即就被瞪了一眼。
司徒玥讪讪一笑,把手机扔进抽屉,举起手,发誓自己再也不看,转头盯向正在讲课的老师。
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和司徒玥有过一面之缘的刘德全。
潘艳华的人生信条就是不带毕业班,不然一年至少老十岁,他这人精明得很,知道及时止损,高二学期一完,就迫不及待地当了甩手掌柜,五班这一班的皮猴儿,由刘德全正式接管。
刘德全教五班数学,做事雷厉风行,初次和五班学生相见的那一天,就大步走进来,把教科书往讲台上一甩,正好那天桌子没擦,讲台上一层粉笔灰,书和教案甩下去的那一瞬间,粉尘漫天,贴着讲台而坐的第一排几个学生被粉笔灰呛得咳声震天,涕泪交流。
刘德全就两手叉腰,神情冷峻,高声问道:“战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教室里的人除了那个铁面无私的女班长,没人理他,都捂着嘴贴在桌子上偷笑,觉得他像个搞传销的不法分子。
司徒玥因为笑得最大声,很幸运地被刘德全注意到,又因为她长得面熟(他早已经忘记和司徒玥的一面之缘),当天就钦点她为数学课代表。
司徒玥读了这十几年书,做过卫生委员、体育委员、文艺委员、宣传委员,以及流动小组长,可从来没做过数学课代表,就凭她那点少得可怜的分数,能代表个什么呢?难道是代表一颗被数学狂虐千百遍,也待它如初恋的心吗?
但刘德全说出口的话不容反驳,她这个数学课代表就匆忙走马上任了。
当刘德全的课代表很不容易。
刘德全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道题,我们课代表怎样怎样……”。
他绝不辱骂,只是常拿司徒玥举例子,如果一道相当简单的题,司徒玥错得十分离谱,其实不用刘德全细说,司徒玥自己就能羞愧得撞墙而死。
为了避免再受这种极刑,司徒玥只能尽量把那道简单的题摸熟摸透,请教程雪,要是程雪解释不清楚,她就去隔壁班问,再不行去隔壁班的隔壁问,直到把那道题弄懂。
等她终于会这道题之后,以为自己能扬眉吐气了,刘德全又开始抓着她下一道错题不放,站在黑板前,慈眉善目地说:“大家来看这道题啊,虽然简单,却很容易错,就比如我们课代表……”
司徒玥坐在椅子上,内心十分崩溃。
不管了,这课代表谁爱当谁当去吧。
可等高三学期末的时候,司徒玥的数学,破天荒头一次地及了格,跌破众人眼镜。
除此之外,她还进步了近十五个名次,已经由班上的下游水平,成功晋升为中下游水平。
实在可喜可贺。
她爸爸一高兴,给她包了个大大的红包,正巧这次她爷爷奶奶也来湘市一起过年,老头老太太疼孙女儿,也给了个大红包,奖励她这一学期的辛苦。
杨女士被她突如其来的进步弄昏了头,竟然没以大学基金的名义没收她刚得的资产。最后司徒玥数一数,钱包里居然有个小两千块!
司徒玥膨胀了,因此一到放假,她好不容易在大环境下滋生的那点上进心,又全都留在了高三教室,在家的这段时间每天熬夜玩手机,到凌晨一两点。
过年前几天,学委邓晓柔给她发来消息,问她知不知道大年初一是Eric的生日。
Eric是近几年火起来的一个歌星,是个中德混血,据说还有葡萄牙血统,眼睛是迷人的墨绿色,留着一头及肩的碎发,长得十足妖孽,英文歌唱得贼好听,声音醇厚低沉,英文纯正。司徒玥从他出道起就粉他,可谓是最正统的“亲妈粉”,当然知道他的生日是在大年初一。
于是,她回复了一条消息。
“知道,怎么了?”
邓晓柔很快回复。
“Eric明天从湘市飞北京!我查到了他的航班信息!
“可是我小舅从国外回来了!我家里决定去三亚!我去不成了!
“姐妹!你要不要?”
众所皆知,司徒玥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从不占人小便宜。
因此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三秒,然后抿紧嘴唇,义正词严地给邓晓柔发过去几个字。
“我要我要我要!”
然后,司徒玥买了一张去北京的头等舱机票,几乎花去她的小金库一大半。
但她一点也不心疼,因为她的旁边,就是Eric的座位。
3
腊月二十五,司徒玥以找马攸拿学习资料为名,打了车去机场。
她提了一大袋子东西,里面全是她和邓晓柔为Eric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邓晓柔送的是一瓶男士香水,以及一打日记,上面记录了从Eric出道以来,她的少女心事,她严禁司徒玥偷看。司徒玥表示,她用自己的人格发誓,绝对不看。
但考虑到司徒玥这个人一向没什么人格,兽格倒是应有尽有,邓晓柔又逼着她,发了这个世界上最毒的一个誓。
“我发誓,如果我偷看了邓晓柔的日记,就让我不出十年,秃顶,绝经,牙齿松落,长满脸粉刺,胖三十斤,穷困落魄,被男友抛弃,多年后重逢,他开布加迪抱小蜜,我蓬头垢面开拖拉机。行了吧?姑奶奶?”
电话那头的邓晓柔人已经到了三亚,穿着泳衣,躺在沙滩上头晒日光浴。
听了司徒玥这一番誓言,很是满意。
“去吧姐妹,享受和Eric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旅途愉快。”
司徒玥挂了电话,抱着一大袋东西,还扛了一头憨态可掬的布偶熊,下了出租车。
这头布偶熊是司徒玥准备好的礼物,布偶熊穿了一件白底蓝条纹的毛线衫,是Eric出道那张专辑封面上穿过的衣服。
熊身是按照Eric的身高1:1定制的,Eric有洋人血统,长得人高马大,一米九多,司徒玥扛着比她高两个头的布偶熊,一路风风火火闯进机场,效果很是拉风,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等过了安检,登了机,司徒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头等舱里的Eric,没办法,身高太显眼,即使是坐着,也把他旁边坐着的经纪人衬得小鸟依人。
司徒玥的座位正好在他旁边,只隔着一个过道。
Eric正闭着眼,靠着椅背睡觉。
侧颜完美,司徒玥看得心脏扑通直跳,眼角余光控制不住地往他的方向瞟,像个智力残疾的斜视。
坐在Eric身边的女人是他的经纪人,在司徒玥第一次贼兮兮地偷看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她,并且很有恒心地瞪着司徒玥。
可惜的是,司徒玥陷于Eric的颜值不可自拔,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即使意识到了,也不能发现她在瞪自己,因为她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而司徒玥并没有进化出透视的能力。
等司徒玥再一次瞟向Eric时,他终于睡不着了,睁开墨绿色的眼睛,向她看来:“要合照吗?”
司徒玥在他眼睛向自己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人就傻了,脸烧成一块儿炭。
等Eric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响起,她更不能思考了,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其实连他说了什么都不清楚。
因此Eric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她掏出手机或是相机,只看见这姑娘目光呆滞,脸颊通红。
“手机呢?”Eric善意地提醒她。
“啊?哦哦,手机,手机。”
司徒玥如梦初醒,拿过自己的随身小包,手忙脚乱地翻找半天,才从里面找出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在手心,双手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呈给Eric,像在搞什么邪教仪式。
Eric接过手机,问:“密码?”
“六个一。”司徒玥赶紧回答,想想又觉得不对,赶紧补充,“设这个密码是为了防止我自己忘记,我记得你的生日,大年初一,等下我就改过来,改成你的生日。”
Eric的嘴角漾出浅浅笑意:“可以,但没必要,来,我们拍照。”
他举着手机,半蹲在司徒玥身边,右手绕过她背后,调皮地比了一个“耶”,但很绅士地没有碰到司徒玥的身体。
司徒玥被男神陡然的靠近弄得脸红气喘,幸福得能当场长眠于此。
邓晓柔这次肠子都要悔青了,这待遇!这讲究!这造化!
她怎么能去三亚啊!
就算莱昂纳多脱光了站在沙滩上,能有和Eric亲密合照幸福吗?
没有的啊!
司徒玥春心荡漾,心想等下次见到邓晓柔,一定要把整个过程详尽无比地向她描述一遍,还要把照片打印几十张,整个房间都贴满,课桌上也贴几张,看Eric的脸,总比看刘德全那种皱成陈皮橘的脸要幸福得多。
Eric拍完,把手机递给她。
“好了。”
司徒玥却不接,红着脸小声央求:“能不能,再拍几张?”
Eric一愣:“刚刚拍的,不够吗?”
“不是,”司徒玥摇头说,“你刚刚用的原相机,太丑了。”
说完,她立即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赶紧疯狂摆手:“不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太丑了!你一点都不丑!你的脸即使在原相机下,依然俊美如太阳神阿波罗!”
Eric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妹妹,你太有意思了,你来拍吧,我不太知道应该拿什么拍。”
被男神夸了,司徒玥欢快得能倒翻十八个筋斗,她晕晕乎乎地接过手机,点开美颜相机,和Eric头靠头,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直到他经纪人终于忍不住摘下墨镜,说“可以了”,司徒玥才依依不舍地收了手机。
Eric背着经纪人,冲司徒玥扮了一个鬼脸。
人一帅起来,连扮个鬼脸都能让人脸红心跳。
司徒玥脸红之余,总算没忘记自己坐这趟飞机的起因。
她把一直放在自己座椅边的那一大袋礼物,还有那一人高的布偶熊递给Eric。
“这……这是我和我的朋友邓晓柔,送给Eric你……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星途坦荡。”
Eric惊讶了一下,连声道谢。
“这么大的熊?你一路扛上飞机的吗?辛苦了,谢谢,真的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经纪人接过那一袋子的礼物,看样子是想要去翻,却被Eric皱着眉头,抓住了手,神情很不善。
她只好耸了下肩,没坚持了。
Eric转过头,再次向司徒玥道谢:“谢谢你和你朋友的礼物,也谢谢你的祝福,小妹妹。”
司徒玥双颊血色再次上涌,张口结舌:“啊,不用……不用谢。”
天哪,她也太幸福了吧!
没想到的是,霉运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等司徒玥踩着轻飘飘的步伐,走出机场,她才发现,自己的随身小包不见了,而她的钱包、身份证全在里面。
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没有钱和身份证,她就回不了家,早上出门之前,她还跟她妈妈说晚上她要吃爆炒黄牛肉。
假设她不仅晚上回不了家,还要失踪上一段时间,她还吃什么爆炒黄牛肉?不被她妈爆炒了都算好了。
司徒玥吓得面无人色,转头就往来时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沿路找,包有没有掉到地上。
等她跑到一半,突然脚一刹,记起她的包放在哪里了。
她放在给Eric的那个礼物袋子里了,连着邓晓柔的那瓶男士香水,一打日记,还有她的布偶熊,混在一起,由她亲手给了Eric。
她仰面朝天,绝望地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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