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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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让开!”关山上前,把这两个碍事的掀到旁边,蹲下身,将程雪的身体从地上搬到他的腿上,并将程雪的脑袋侧转过去,她口角的白沫就沾到了他的裤子上。
关山没在意,托起程雪的下颚,将她咬合的牙关用力掰开,对呆立着的两个人说:“找个能给她咬住的东西来。”
司徒玥仿佛从梦中惊醒:“东西!东西!木头行不行?”
“行!”
她茫然四顾,看见周围树倒是不少,可她手里却也没斧子锯子之类的工具,给程雪削根刚好可以衔住的木头。
司徒玥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机智,遇到事了只会诉诸武力,智商掉线比A股崩盘还让人心急,其实她完全可以脱掉关山那件牛仔外套,让程雪咬着,但她此刻只想到怎么才能劈一根大小正合适的木头,给程雪用。
比她更不如的是迟灏,司徒玥好歹还想到用木头,他却直接将自己化作一根木头,在司徒玥的惊呼声中,他不带犹豫地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程雪的嘴里。
关山的手一松,程雪被强行打开的牙关立即咬紧,迟灏闷哼一声。
应该是很痛的,司徒玥心想。
“癫痫,一会儿就好了。”关山说。
关山抬起头,看到司徒玥双唇颤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司徒玥蹲下身,坐在他身边。
关山腾出一只手,拉住她那只受伤的手:“别怕,手还疼不疼?”
司徒玥摇摇头,看着面容扭曲的程雪,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小雪……痛不痛的啊?”
“别哭,她的意识是丧失的,感受不到这阵痛苦。”
司徒玥胡乱擦了把眼泪,点点头,又问:“还有多久?”
“快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程雪才停止抽搐,牙关也慢慢松了,迟灏将手抽出来,已经是满手的血。
司徒玥看见上面两排牙印,比她手上的那些指甲印深多了,可以见到里面深红的肉,鲜血就从伤口里汩汩冒出来。
司徒玥摸了摸口袋,找到晚上吃饭时,餐厅赠送的几张纸巾,递给迟灏。
“把血擦擦吧。”
迟灏道了声谢,接到手里,却没顾上擦,而是先去看程雪的情况。
程雪的身体不再僵直,手指也不弯曲痉挛,变成柔软状态,只是她双眼紧闭,依旧没恢复意识。
“没事,让她睡一睡。”关山说。
既然人已经找到,三个人便决定顺着山路上去。
山上有医生,可以给程雪看一看。
她昏睡着,两个男生就轮流背人,迟灏走在前面,关山走在最后,让司徒玥走中间。
迟灏一边走,一边说起他和程雪近来走得很近的原因。
他说起司徒玥约他看电影的那一晚,他意外撞见程雪在跟踪她出轨的母亲。程雪恼羞成怒之下,跑进学校,想要进女生宿舍。
她有寝室门的钥匙,大门挂的大锁又是个摆设,她可以轻轻松松进到寝室楼里,在她睡惯了的铁架子床上凑合一晚,反正她不想回家去,不想面对她那个时时处于暴怒,常年酒气熏天的父亲。
迟灏抓住她的手臂,想要跟她谈一谈,可这时手电筒灯光一晃,他们被赶来的门卫当作幽会的情侣,追了过来。
这事的结果司徒玥再清楚不过,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过程竟然是这样的。
难怪程雪宁愿让司徒玥背锅,也不主动去告诉老师那晚是她。
毕竟老师们最擅长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问到她和迟灏为什么那么晚在宿舍楼下,两个人撒谎,或是避而不答,总会通知家里家长,一牵扯起来,难免勾出程雪跟踪妈妈的事,那时迟灏的两纸助学申请书都能被阿圆挖出来放贴吧里供众人浏览,假设是母亲出轨、父亲家暴这样的事流传出来,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大浪。
最直观的一个问题就是,假设被程雪爸爸知道,那程雪和她妈妈怎么活?
司徒玥开始庆幸,幸亏那时候自己认了那事儿。
如果是为了程雪,她能再当着全校的面,做上八百回检讨。
程雪妈妈出轨的事已经确信无疑。
对象是个广东佬,说一口拗口的粤语,程雪听不懂,弄不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究竟是从很久以前,程母去广东打工的时候起,还是最近,她爸对她妈摧残得更加厉害的时候起。
买彩票中的钱。
程雪记起小时候她妈妈说过的话。
彩票真的有那么容易中吗?
一千万个人里,那么低的概率,就刚刚好轮到她一个从穷乡僻壤走到繁华都市的乡下妹头上?
程雪第一次开始怀疑,她父亲这许多年来,骂她母亲是偷汉子的婊子的话,或许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程雪并不在意。
母亲偷了人,还是没偷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程雪甚至还殷切地希望母亲真的给父亲戴过绿帽,这对于那个蠢笨又自大,只会打女人骂孩子的男人,是多么大的一种羞辱。
程雪真正在意的是,母亲会丢下她,和别的男人跑了,到另一个地方去共筑爱巢,另组家庭,把她留给暴戾凶残的父亲,以此来报复她对母亲数次被打,她都见死不救的事情。
这事程雪没办法跟任何人讲,只能藏在心里,每天又怕,又紧张,精神高度紧绷着。母亲去菜市场买菜,她都要掐着点,等过了该回家的时间还没回来,就赶紧跑去找人。
在这一点上,她其实和控制欲变态到极点的父亲很像。
迟灏就是在她心理几近崩溃的时候,来到她身边的。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男孩子,这种聪明不仅表现在学习上,更多地在于他对人性的洞悉力。
在偶然撞见程雪的那一天,他什么都没问,就能看出程雪是在跟踪自己出轨的母亲。
他还教了程雪许多东西。
比如,他告诉程雪,像她那么姿态紧绷地盯着她妈妈,是不对的。
就像是抓一把细沙在手心,握得越紧,沙子流逝得越快,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
迟灏教她,要在细微处做文章,就比如,她妈妈在意她的成绩,她就故意有几次考试失利,让她妈妈心焦,放心不下她,就舍不得走了,只不过程雪操之过急,第一次尝试,就考了一个倒数第一,震惊全班。
还有在她父亲再一次打她妈妈时,试着去反抗,姿态要决绝一点,让她妈妈知道,她可以保护她了。更隐秘的一层意思是,要让她妈妈感觉到,假设有一日,她妈妈抛弃掉女儿走了,她丈夫并不会对唯一的女儿手下留情,程雪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狠下心来,为了自己的幸福,置女儿的命不顾。
迟灏背上的程雪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突然幽幽地说:“可是她还是狠下心来了。”
迟灏头一偏:“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
司徒玥跑上前:“小雪!你没事吧?痛不痛?”
“头痛,”程雪揉了下太阳穴,“我是怎么了?”
司徒玥哑然:“你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程雪满脸疑惑。
“你刚刚……”
“刚刚睡过去了,”迟灏接口道,“你太累了。”
司徒玥闭上嘴。
程雪“哦”了一声:“放我下来吧,我醒来了,可以自己走了。”
迟灏不放手:“再背一段。”
程雪却自己往地下蹦,可是脚刚站到地面就双膝一软,差点儿摔一跤,幸亏被迟灏及时捞起来,照样把她背在背上。
“你现在没力气,不是走了那么久山路吗?”迟灏劝道。
程雪的脸色黯下来,不挣扎了,任由迟灏将她背起,在他耳边说:“迟灏,我妈她还是走了,不要我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一个人想走,你是留不住的,亲情无法绑住她,道德也无法束缚她。”
“你爸告诉你的?”
“不是,”程雪摇了下头,“是我妈,她给我打来电话,说起那个广东佬,说他老婆死了,女儿也出嫁了,他可以娶我妈了,说他在广东有套两居的房,有辆大众的车,他做点小本生意,一个月也有一万多的进项,够一家人很好地生活,广东佬还会煲汤,排骨汤猪脚汤都会,脾气温和,从不讲脏话,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那你说了什么?”
程雪又摇了下头:“什么也没说,我还来不及说,手机就掉进了水里,就是招待所外面那个锦鲤池子,我捞起来的时候,通话已经被挂断了,手机都开不了机了。我想,我要赶紧回去,说不定能赶在广东佬来接我妈之前,把她拦下。”
“所以你就半夜下山?”
“是,可是山太高了,路好远,我走了好久,摔了好多跤,还是没到山脚。”程雪哭了起来,眼泪噼啪掉下来,打湿迟灏的肩头。
他叹一声气,说:“怎么不找同学,先借一下手机,打回去?”
程雪脸上出现一瞬的空白,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办法。
然后,她又哭着摇摇头:“没意义了,迟灏,我妈打电话告诉我,就是决定好了,我怎么挽留,她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你怎么又半夜跑下山去?”
程雪一愣,哭着说:“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脑子好乱,想不清楚问题。”
“你不用想,”迟灏说,“我帮你想,现在你就打回去,问你妈妈,是不是要丢下你一个人,去和广东佬过日子。”
“现在?”程雪眨着泪眼,有些意外,“可现在很晚了,她肯定都睡了。”
“不差这点睡眠时间,”迟灏命令,“现在就打。”
“可我手机坏了。”
“我有,”司徒玥拿着手机,递到她面前,“拿我的,记不记得阿姨号码?”
程雪当然是记得的。
迟灏将她放下来,三个人坐在木阶上,等她打电话。
程雪将那一个个熟记于心的数字拨打出来,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她已经做好电话无人接听的准备,可没想到,几乎是在电话被打出去的瞬间,那边就接起了。
“喂?是小雪吗?”电话里的女人压低嗓子,焦急地问。
程雪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然后一句颤抖的“妈妈”,却还是带上了哭腔。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哭了:“小雪,你怎么之前挂了电话,妈妈正要和你说,想要带你去广东,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再打过去,你也不接,急死我了,也不敢跟你们老师问起,只能一直等着你的电话。小雪,那个叔叔人很好的,你爸爸……你爸爸,唉,小雪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
“我愿意!”程雪放开捂住嘴的手,大声喊了出来,泪水在她脸上肆虐,一双眼睛已经哭得肿成核桃。
那边的女人却“嘘”了一声。
“小声点,你爸喝醉了在睡觉,不要吵醒他。小雪,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一见那个叔叔,我们再……再商量一下。”
程雪一边小声应着,一边哭了起来,像头呜咽的小兽。
“哭什么?”她妈妈问。
程雪摇了下头:“没,妈,我不是不接你电话,是手机掉水里了,坏了。”
“这样啊?那以后给你再买新的。别哭,哭什么,一部手机,妈又不会怪你。”
“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
程雪拿着手机,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流着眼泪说:“真好。”
3
等程雪移到关山背上的时候,他们在半道上碰见了下山的马攸和魏明朗。
原来迟灏一找到程雪,就给这两个人去了消息。
魏明朗坐不住,要下来找程雪。
马攸这阵子最怕被人甩下单独行动,因此哪怕再厌恶运动,也跟了魏明朗下来。
两拨人一会合,司徒玥就在程雪的同意下,将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马攸听得眼泪直流,一个劲儿地安慰程雪。
程雪和她妈妈通过电话后,这辈子都没那么开心过,反过头来还安慰马攸,让他别哭了。
一向嘴贱又直肠子的魏明朗反而闷闷地没吭声,惹得司徒玥看了他好几眼,关山也跟着她看。
魏明朗便伸出手,对关山说:“我来背吧。”
程雪便从关山的背上,转移到了魏明朗的背上。
关山背上一轻,司徒玥就贼兮兮地惦记起来。
她刚想故技重施攀上去,关山已经预料到似的,一个冷眼甩过来:“有那狗胆,你就上来。”
司徒玥讪笑一声,吐吐舌头。
“嘿,你怎么知道……”
“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背一背我吧。”
“自己没长腿?”
“求你了,山哥?”
“叫爹都没用。”
“可是……”司徒玥捧着自己的手,眼泪汪汪,“我的手真的好痛!”
一旁偷听的马攸刚想告诉司徒玥,手痛跟她爬山没有关系,可就在那一刹那,他听见关山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司徒玥面上一喜,人就跟个猴子似的蹿上了关山的后背。
而关山,不仅没有将人掀下去,反而两只手托起了背上那人的腿窝。
脸上是认命的表情。
马攸心里一酸,真想找到一个也愿意背自己的人。
他才刚下山,又得原路爬回去,这比上次走十几里山路还变态,他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得抬不起来。
可他一看,魏明朗的背上有程雪,关山的背上有司徒玥,只有一个人背上没人,可那人是迟灏。
还是算了吧。
马攸泪流满面地想。
到五点多的时候,六个人生平头一次,在山上看了一次日出。
当时,他们正爬得腰酸腿软,关山骂骂咧咧地把司徒玥掀下去,自己躺倒在木阶上,喘着粗气。
其他人也就顺势停下来歇息,马攸早就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倒在地上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他还带了一个包,包里装了瓶矿泉水,一个肉松面包,预备着给程雪吃的,他拿出来,给大家一起分了。
六个人或坐或躺,一口水,一口面包,看见群山之间,一线天光乍现,不多时,便有一轮红日从地底升起,颤颤巍巍,如火焰一般,红得耀眼。
在如此壮丽雄浑的场景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相当贫瘠了。
司徒玥捏着矿泉水瓶,看呆了,分神去看其他人,看到他们脸上也是一副震惊的神色。
这在很久的后来,依旧是司徒玥心中毫不褪色的场景。
记忆就是如此不讲道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比如她不记得桃花庵里供奉的什么菩萨?她在佛前许下了什么心愿?关山背着她走了几千级木阶?她记得都不是很清楚。
可是她很清楚地记得回程的路上,大家挤在一块儿,鬓角都被晨露沾湿,她靠在关山的左肩上,他肩下的肌肉饱满坚实,靠着很安心,腿上枕着马攸,他的大脑袋死沉死沉,她手里牵着程雪,程雪的手温软干燥,一如从前,而程雪的视线凝集在迟灏的侧脸上,魏明朗的视线却凝集在程雪的后脑上。
在日出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一道看向东方。
“说点儿什么吧?”马攸提议说。
“说什么?”司徒玥问。
“不知道,总感觉在这种时候,不说些什么,有些不值当。”
“那说梦想吧。”
不知谁说了一句。
“我想当一名御用化妆师,享誉国际,很厉害的那种。”马攸最先说。
魏明朗接着说:“我想去国家队游泳,参加奥运会,成为世界游泳冠军,很厉害的那种。”
程雪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也说了:“我想考上一个重本大学,带着我妈妈永远离开他,我和妈妈幸福地生活。”
“程雪你破坏队形了。”马攸谴责。
司徒玥顺手给了他后脑一下:“小雪别理他,不过你这确实不是梦想,快要实现的不算梦想,你换一个。”
“好吧,”程雪抿着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想当一名支教老师,很……很厉害的那种。”
一直沉默的迟灏,居然也接了下去:“我想成为一名律师,很厉害的那种。”
司徒玥撞了一下关山的腰,关山咳了一声,说:“我想成为医生,很厉害的那种。”
他说完,应该换司徒玥说了,可众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说话。
“小玥儿?”关山提醒她。
司徒玥没说话。
众人回头去看,看见司徒玥一张脸都憋红了,结结巴巴说:“我不……不知道,我没……没啥梦想。”
“不行!”马攸第一个反对,“大家都说了,你也必须说一个。”
“好吧,那我的梦想是,接下来的路,关山把我背上去……啊!”
关山给了她一记脑瓜崩,淡淡道:“重说。”
司徒玥捂着脑袋,自暴自弃:“那好吧,我的梦想是,把消消乐玩通关,成为顶级消消乐玩家。”
“很厉害的那种。”她没忘记添上一句。
“滚啊!”
剩下的人一齐道。
第三卷
乘风破浪会有时
第01章
跑北京去发呆
1
湘市最炎热的那个季节到来的时候,万千学子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场考试,也终于如期而至了。
考前,全校的学生放了三天假,给学校布置考场,也用来给高三生养足精神,准备上最后的战场。
关山睡了整整三天,饿了就醒来吃一点司徒玥给他准备好的食物,然后倒头回去继续睡。
司徒玥也不敢打扰他,其实她比他还要紧张,毕竟她每晚都能看到他窗外不暗的灯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关山对这场考试付出的心血。
关小燕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候,她也没出现。
司徒玥其实隐约有些猜到,但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问关山了。
这样一来,她就发现,自己在关山面前,胆子是真的变小了。
以前她哪会注意这些,想说什么就说了,但现在她考虑很多,不能让关山心烦,不能吵到关山的睡眠,不能问关山不想回答的问题。
她一边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好,一边又不能控制自己,假期里和马攸他们出去的时候,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关山买条红内裤。
毕竟关小燕不在,也没人替他考虑这些。
幸亏被程雪和马攸好说歹说地劝了下来。
最后把红内裤换成了一根红绳。
就是那种普通的红绳,绳上串了一颗桃核雕的珠子,常用来系在小孩儿手上,驱邪纳吉。
她打算等考试那一天送给关山,她已经跟他约好,她送他去参加高考。
考试前一天的晚上,司徒玥罕见地失了眠。
她记起很久之前关山跟她说睡不着,是因为心里不踏实,当时她还很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睡不着,现在终于轮到她体验这种感觉。
因为睡不着,她干脆掀了被子,去小阳台上吹吹风。
可没想到的是,刚一打开门,就和站在阳台上的关山看了个对眼。
他站在阳台上,房间里没亮灯,一片漆黑,而他的手里有一点猩红,司徒玥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
“你怎么抽烟?”她一看手表,三点了,“还这么晚了!”
司徒玥感觉自己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明天,不对!是今天!今天就要考试了!你这么晚不睡觉,跑外面抽烟?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你是不是疯了!”
关山被她机关枪似的骂了一通,也不恼,耐心等她骂完,才手指夹着烟,比了一下脑袋。
“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他又说,“别生气,第一次抽,我醒醒脑子。”
司徒玥再大的火气,也被他此时的目光和语气弄软了,很担心地问他:“是不是紧张?”
“不是。”关山摇了下头,“我是兴奋,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来临。”
这就是学霸的自信吗?
司徒玥想,要是换作自己,肯定希望时间就永远定格在考试前夕,第二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你也不要太兴奋了,平常心对待就行。”说完,她想起了什么,冲关山一笑,“你等等,我有个东西给你。”
她转头跑进房间,没过多久,又冲了出来。
关山见她和进去之前一样,身上也没多个东西,有些好奇:“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司徒玥冲他招手:“你过来。”
关山便走到靠近她这边的那侧栏杆旁。
司徒玥将右手递到他眼下,手指仿佛一朵兰花般绽开。
“当当!幸运红绳,保佑你考的都会,写的全对!”
关山垂眸,看着她掌心里躺着的那根红绳,很久都没说话。
“怎……怎么?”司徒玥讪讪地收回手,心里有些打鼓,“不喜欢吗?”
“喜欢。”关山低低地说,“很喜欢,给我戴上。”
司徒玥看了一下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怀疑关山在整她:“怎么戴?这么远,我又不是长臂猿。”
关山笑了一下,做了一件差点儿吓死司徒玥的事。
他单手撑住栏杆,13层楼的高度,他看也不看,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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