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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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玥立即用一种“你还是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你知道那些人的头头儿是谁吗?是‘四喜丸子’!你大概也不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关山出声打断她。

“嗯?”司徒玥有些意外,又有些怅然,“连你这种不玩贴吧的人都晓得了,看来关于我的事真的是全校都知道了。唉,她这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不把堵厕所这件事发到网上去,唉……”

她伸出一只手臂,将头垫在上面,唉声叹气:“我还是转学好了,只是我妈不会同意的,唉……”

一根冰凉的手指突然戳上她的右脸。

关山问她:“这里的伤,是那个‘四喜丸子’弄的吗?”

“啊?”司徒玥摸了上去,能摸到一条细细的凸起,“是的吧?我好像不小心被她刮了一下,唉……估计这件事也会被传出去……”

“身败名裂,”司徒玥喃喃道,“寡人这一世英名,是全都要毁了啊。”

她两手揪住披散在肩膀两侧的头发,像一个患有间歇性歇斯底里症的患者。

“你说我怎么这么 呢?呜呜呜,出去和她们正面刚又能怎样?呜呜呜……躲厕所里……我把我们老司徒家的脸都给丢光了啊……”

关山就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不发一言。

等到司徒玥终于从无尽的悔恨中挣脱出来,他才问她:“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姓迟的。”

司徒玥点点头:“嗯嗯,人家叫迟灏。”

关山沉默了片刻,又问:“怎么不和老师说?”

“我说了啊,”司徒玥喊冤,“可他们不信啊。”

“不,”关山摇了下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和老师说,那晚我和你在一起,我是你的人证。”

他有些嘲讽地道:“每次都跟别人说,你不是,你没有,和他约会的人不是你,可你又不拿出证据,顶个屁用?”

司徒玥被他噎了一下。

关山怎么每回都这么会找重点?

她避开他的视线,无端有些心虚起来。

“我这不是……这不是想着迟灏自己会把那女孩儿给供出来吗?”

“人家供了吗?”

“没有。”她憋屈地吐出两个字。

“嘁。”

关山连骂都懒得骂她了。

过了半晌,关山肚子里的那口气始终不能平复下去,司徒玥却已经没心没肺地吃起了那块被她搅得七零八落的蛋糕。

虽然很不恰当,但司徒玥此时在他眼里,就像一条被人痛打了的狗,而这个没出息的,不仅没咬回去,反而回来冲他乐呵呵地摇尾巴,还有闲心啃肉骨头。

他这个主人都要气死了好吗?

关山心里很不舒服,看着司徒玥舒服的样子,他就更不舒服,并且还想让她也不舒服。

在这个奇怪的心理作用下,他忍不住问司徒玥:“你这个情圣,当得很心甘情愿吧?”

“啊?”司徒玥含着块儿蛋糕,一时没能理解他的话。

“什么情圣?”

关山英俊的眉目,在怒气之下,变得稍稍扭曲:“难道你替人家背这口黑锅,不是为了在你情郎面前做好人?”

司徒玥没说话,嘴巴动了动,准备先将口中那一大口蛋糕吞下肚。

关山生她的气,将还剩下一小半蛋糕的碟子移到自己这一侧,没好气道:“别吃了,光吃也不长脑子。”

“咕咚”一声,司徒玥终于将口中的蛋糕咽下去,然后平静地看着关山。

“第一,我没替人背黑锅,我只是在等待事情的始作俑者自己主动站出来,如果她最终不出面,那我会找你这个人证,来证明我的清白。”

停顿了片刻,她又接着道:“第二,我之所以等待,是因为同是女生,我知道去跟老师承认,自己和男生半夜在女生宿舍楼下约会这件事,会有多么困难,像你这种冷血动物,只会觉得我圣母,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人道主义关怀。

“最后,我要申明,迟灏他,不是我情郎。”

她稍微移开视线,轻声道:“我只是对他感到抱歉。”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司徒玥有些疑惑,侧头去看时,正好撞进关山那双掺满笑意的眼睛:“你笑什么?”

关山托着下巴,摇了下头,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指尖一推,放在手边的那碟蛋糕,又回归原位。

“吃吧。”他笑眯眯道。

“我怎么感觉,”司徒玥狐疑道,“你现在像是在喂狗。”

关山反问道:“有吗?”又强忍着笑道,“你说像就像吧,那你叫几声来听听。”

司徒玥知道他在内涵她是狗,翻了个白眼,亮出自己的尖牙,还装腔作势地挥了下手爪子。

“咬你哦。”

没想到,在听到这句话后,关山的脸色倏地一变,接着,他耳朵尖红了起来,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片刻后,他又忽然记起了什么,语气凶狠地问司徒玥:“大课间的时候,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司徒玥道:“那时候我被关在厕所隔间里啊。”

关山语气更凶了:“你被关了,还不接我电话,找我去救你?”

司徒玥满面委屈:“不是,你不是不愿意管我的事吗?”

关山几乎要被气笑了,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什么时候不愿意管你了?”

要不愿意管她,他会像个变态似的钻女厕所吗?

他收到马攸的微信,说司徒玥两节课都没去上,心里急得发疯。物理老师还在讲台上分析试卷,他就站起身,当着全班师生的面,像阵风似的从后门快步冲了出去。

他一路跑到高二楼,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打电话过去,这次干脆关机了。

经过五楼的卫生间时,他鬼使神差地,竟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要进去看看?

司徒玥在不在里面的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考虑到她已经消失将近两节课的时间,在洗手间内的可能性还远不到百分之五十。

他在外面踌躇半晌,连洗手间隔壁正在上课的班级都有些人好奇地冲他望过来了,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大姑娘上花轿,这辈子头一回地,闯了女厕所。

而现在,白眼儿狼司徒玥对他说:“你不是不愿意管我的事儿吗?”

关山觉得自己要是生在古代,这时候就应该咯血而亡了。

司徒玥眨着大眼,说:“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关山大怒:“我什么时候说过……”

话的后半截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还真说过。

几个月前的暑假,城西的地下俱乐部里。

还在和司徒玥冷战中的他,接到死对头张龙的一通电话,说自己有个妹妹在对方那儿。

他当时第一反应是他妹在北京呢,张龙这又是扯哪门子闲淡。

正打算撂电话时,脑子里却晴天霹雳般地,扯了一道闪。

“哪个妹妹啊?”他流里流气地回问。

那头的张龙笑着骂了他一句:“你妹妹还有几个是吧?”骂完又说,“你等会儿啊,我问问名字。”

关山听到他在电话那边问别人:“哎,美女,关山妹妹太多了,不知道你是哪一个,你报个名字。”

紧接着,就在他紧张的等待中,他听到预料中的那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司徒玥。”

关山吞咽了一下口水。

“张龙和我,不对付,被他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的话,我怕他……”

他尽力地想要解释清楚,可平日还算利索的口齿,今天却像生了锈,变得笨嘴拙舌了起来,就像小胖上身。

怕他什么?

他始终没能说出来,只道:“张龙这人,有时候挺浑蛋的。”

司徒玥懂了:“你怕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后,他为了给你添堵,故意来找我麻烦是吧?”

差不多……也是这意思了。

“那行吧,”司徒玥一副大度的样子,“爸爸我就原谅你了。”

关山给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她:“你不接我电话就算了,怎么不打电话给你朋友,让他们去救你?”

“谁?老马吗?”

关山点了下头。

“可拉倒吧,”司徒玥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老马他比我还 ,遇事儿只会嘤嘤嘤,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呢。”

“那个什么雪呢?”

“你说程雪?”

司徒玥仰天笑了一声:“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我老婆干这么危险的事儿?”

“五班总有能来救你的吧?”

“谁?魏明朗?在那孙子面前丢脸?得了吧,我宁愿被阿圆她们打死。”

关山:“你这么好面子,怎么暑假里那次又扔我的名号?”

司徒玥笑了笑:“不知道啊,可能从小做习惯了吧?”

打不过就让对手去找关山,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伎俩。

司徒玥笑眯眯道:“在别人面前求救是丢人,找你救我,那就是天经地义。你如果不救我,那你就是欺师灭祖、罔顾人伦、大逆不道、乌龟儿子王八蛋……”

关山一时间,被她的强盗逻辑给震慑住了,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骂了一句:“司徒玥,你怎么这么横?”

司徒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我一直都这样啊,你第一天知道吗?不过,关山,你是不是又要开始罩我了?”

关山:“嘁。”

“嘁什么?”

“嘁你脸皮厚。”

“那到底是不是?”

关山看她一眼,叹一口气:“是。”

司徒玥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下周一期中总结大会做完检讨之后,我会被贴吧里迟灏那些脑残粉给打死。”

关山一愣:“什么总结大会?做什么检讨?”

“期中总结大会啊,高三的不用参加吗?”

“你做什么检讨?”

司徒玥摸摸鼻尖:“就这次这件事啊,学校认为我和迟灏早恋。”

关山觉得自己要被司徒玥弄疯了。

“你跟我去找老师说清楚,不是你干的做什么检讨?让正主儿做!”

司徒玥诚实道:“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因为那个女生,是小雪。”

“谁?”关山震惊了。

“小雪。”司徒玥语气平静地道。

“因为我实在是很好奇,别的老师都算了,怎么连偏向我的班主任,都毫不怀疑地认为那个女生就是我,如果光凭在几个学生那里听来的我和迟灏的流言,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我想通之后,就去找我班主任仔细问了。”

她顿了顿,在关山的注视下,缓缓道:“我班主任跟我说,是因为一件粉色卫衣。”

“什么?”关山有些不明白。

“门卫虽然没看见那个女生的脸,却看到了女生穿了一件粉色卫衣,这件粉色卫衣很独特,因为背后画了一个卡通人物形象,这是我送给小雪的生日礼物,我们两个一人一件,上面的卡通人是我亲手画的,我的衣服上是她,她的衣服上是我,如果两件衣服摆在一起,上面两个女孩的手就会牵在一起。这件衣服在世界上独此一件,一班班主任打听到我和迟灏的一些事,跑来找我的班主任商量,我班主任又一听门卫的描述,他记得我有这件衣服,就断定那个女生是我了。”

“不对,”关山打断,“既然这衣服你朋友也有一件,那你们两个人都应该是怀疑对象。”

司徒玥叹了口气:“小雪不会被怀疑的。”

“为什么?”

关山作为一个理科生,无法理解这种思维。

司徒玥坦然地看着他道:“因为小雪成绩很好。”

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很难让人把早恋这种事想到她身上去。

如果迟灏不是回身去扶了一下门卫,而是头也不回地就跑掉,根本也没人会想到是他。

除非他也有一件特殊的粉色卫衣外套。

“所以你要替程雪背黑锅?”

“我不知道,”司徒玥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比如小雪那么晚了怎么和迟灏在一起?他俩一贯没交集的呀?不过他们肯定不是约会,这个我还是清楚的,可小雪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跟我坦白呢?我替她背了这口锅可以,可背完之后,我要不要跟她说,其实这件事情的头尾我都一清二楚呢?”

她撑着下巴,眉心打了个死结,看着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要说。”关山忽然道。

“什么?”

“要么你就不管她,自己没做的就是不认,等会儿我们去政教处,证明那天你和我在一起。”

司徒玥眉头高扬,一脸的反对:“那可不行!”

她怎么可能不管小雪呢?

关山看着她:“那你就替朋友认了,也别告诉她你知道真相。”

司徒玥忍不住皱眉道:“这也太……”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太什么?”关山笑了笑,“太憋屈了是吗?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

司徒玥点点头。

不管怎样,关山总是那个能在一秒之内,就能明白她意思的人。

无论是说出口了的话,还是未尽之言。

关山认真地问她:“小玥儿,我问你,你帮程雪顶缸,是想让她从心底感激你吗?”

司徒玥未经思考,答案就自己从嘴里跑了出来:“当然不是!”

“那就成了,”关山微笑道,“那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玥看着他,有些微微出神。

很久以前的七月盛夏,她和关山还是两个穿着短袖短裤,在狭长而密布的凤凰巷子里,赤着脚疯跑的两个小孩儿。

猫狗都嫌,常常遭堂客们沿街臭骂,小孩儿们也躲着他俩。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和她一样调皮捣蛋,招人嫌的小孩儿关山,变成了现在这样八面玲珑的关山?

她有一种微妙的错觉,关山隐隐约约,在教给她什么东西。

2

周一的时候,天气不怎么好,天上铺了一层铅灰色的阴云,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往学校田径场走去。

今天是学校开期中总结大会的日子。

从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时间开始,开到第四节课下课,总共两个多小时,开完直接散会吃午饭。

学生们总是珍惜一切可以堂而皇之不学习的时间,即使总结大会意味着要听各个校领导冗长又毫无营养的发言,他们也一个个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更别提听说今天的总结大会上,早恋事件的两个主角,要在主席台上做检讨。

众人八卦的心思已经按捺不住了。

等终于熬过校长和教导主任的总结陈词后,大家终于等到了事件的主角之一,迟灏。

他做检讨有些特殊,因为他这次考试成绩优异,又是上一次鼎沣奖学金的受益人,所以更多的是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前面长篇累牍的都是鸡汤文学,众人听得昏昏欲睡,简直怀疑迟灏是不是直接把去年的发言稿子套来用了。

直到发言的最后一分钟,他才终于吝啬地提了一嘴:“对于上上周五晚上的事,我感到十分惭愧,我辜负了老师和父母的期望,在这里,我许诺,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将心思用在学习上,为了考取心仪的大学做准备。”

然后,他将手中的稿子一收,潇洒地下了台。

在场看热闹的人,心里无一不说一句:这就完了?

他们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啊喂!

可惜的是,迟灏并不配合这些人的好奇心。下台之后,他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班级的队伍,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目光。

众人纷纷觉得无聊透顶的时候,司徒玥上了台。

今天风大,主席台上,校领导们桌上的文件被风吹得噼啪作响。

司徒玥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冲锋外衣,也许是有点冷,将外套的拉链从底端拉到头,掖住了她的小尖下巴。

等上了台,在麦克风前站定,她先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继而一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纸球来。

她将那个纸球从容不迫地展开,原来是一张皱巴巴的发言稿。

她对着麦克风“咳咳”了几声,清了下嗓子,声音洪亮地道:“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语气里充满活力,与迟灏那种中规中矩的语调完全不同,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她身上。

司徒玥还挥手向大家致意了一下,一点都不像要做检讨的样子,反而像个上台领奖的十大杰出青年。

“今天阳光明媚,秋风送暖……”

众人看着头顶乌云密布的天,以及不知从哪儿刮来的白色塑料袋,场面顿时有几分尴尬。

司徒玥道:“不好意思,我知道现在是阴天,可这稿子是一个礼拜前写的,懒得改了,大家理解一下。”

众人一愣。

这么随便的吗?

“咳,接着说。大家吃早饭了吗?我希望大家没吃,因为我接下来的发言,很有可能让大家把早饭吐出来。”

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家不禁纷纷好奇起来。

司徒玥这是要说什么?

“好,现在正式开始我的发言。大家好,我是司徒玥,复姓司徒,名玥,贴吧里的A某,无脸妹。”

司徒玥拿着稿子,一脸沉痛:“我爸曾经对我说,我们家姓司徒,这个姓很稀少,发源于姬姓,是舜的后代,祖上出过不少名人,春秋的司徒卯,汉朝的司徒肃,唐朝的司徒映,近代的司徒洛、司徒非。

“是不是感觉一个人也不认识?不要紧,我也不认识,并且十分怀疑我老爸是在跟人攀亲戚,因为要是个姓司徒的就跟我们家沾亲带故,那我跟我爱豆司徒许就该是表兄妹了。

“话扯远了,我说这么多,是想说,我错了,我给祖上丢脸了。想必大家都对女寝幽会的事有所耳闻,对,没错,女主是我,男主是我们的迟大校花。”

“可是,我在此要澄清一点,”她停顿了半秒,又说,“不对,是许多点。

“第一,我没整容没隆那啥,正儿八经原装货,爹妈给的出厂配件,那位说我整容的姐妹,你也太看得起我的颜值,我在此谢谢你全家。”

人群里哄笑不止。

校领导们听到这里,总算知道,指望司徒玥做番正常的检讨简直是他们想太多。

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又不可能将司徒玥的发言打断,赶她下台,领导们只得一个个如坐针毡,希望司徒玥的发言赶紧结束。

司徒玥继续道:“第二,没接吻没睡觉没霸王硬上弓,我们是在讨论学习问题,手拉着那是迟灏同学在教我怎么判定洋流方向,理科生不懂洋流是什么的麻烦回家问你妈妈,去女生宿舍楼下是因为我俩觉得那里学习气氛浓厚,顺便可以观察月相,不懂月相的人同样可以回家问你妈。

“第三,迟灏同学不吃软饭没被包养,不好意思,我和他同学一场,知道他长了一口好牙,最喜欢吃夹生饭,稍微软一点都不吃,就更别说吃汤泡饭了。另外他也不喜欢包,怎么会被‘包养’,据我所知他喜欢鞋子多一点,尤其喜欢穿A货。按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作为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优等生,他连鞋子都要穿A的。第……第几了来着?”

底下的学生们纷纷起哄:“第四!”

司徒玥却打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好了,关于要澄清的几点就说到这里,否则我怕第四点还没说完就会被黄主任轰下去。”

她说这话时,正巧黄主任准备起身,上前去劝她下来,这话一说,全校师生的视线都往黄主任的方向看来,黄主任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能颇为尴尬地抬手抚了一下头发,又坐回了椅子上。

司徒玥拿着稿子继续念:“现在,我要开始我的忏悔。

“我错在,控制不住自己犯花痴的心。”

此话一出,人群都沸腾了,无数喝彩欢呼声在主席台下响起,各班班主任和校领导们听傻了眼,竟然没能来得及去制止疯狂的学生们,有两个女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高音喇叭,对着主席台上大喊:“司徒学姐厉害!”

这两个女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正是开学伊始,司徒玥在校门口结交的大小高姐妹。

大小高趴在草丛地上吼完,她们班主任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可高音喇叭早就在班上同学默契地配合下,你传我,我传你,不知藏到哪个同学衣服底下去了,班主任既找不到作案工具,也不知道如此胆大包天的犯人是谁,只能随便训了几句,就此作罢。

台上的司徒玥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勉强,似乎很不愿意接着念下去。

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因为他多情忧郁的眼神,他温柔低沉的声线。如果我是一头暴躁愚顽的猛虎,他就是那山谷里柔弱的蔷薇,猛虎不会去蹂躏蔷薇,只会低下它那颗笨拙的头颅,凑近细闻,那蔷薇的馨香。在那之后,我也许会爱上一朵白云,爱上从我鬃毛里呼啸而过的清风,爱上我肉垫下的蚂蚁堆,爱上这可恶又美丽的自然界。”

众人纷纷搓了搓胳膊,被她肉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我要引用王小波的一句话,与诸君共勉: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以上就是我的检讨,感谢我们班某才女为我撰稿,我相信她一定是下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冠军,谢谢大家!”

司徒玥冲着台下鞠了一躬,起身之时,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右手一抛,无数张细小的纸张碎片,抛至半空,又天女散花般地洒落在地。

原来是司徒玥趁弯腰之时,将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稿子撕成了粉碎,起身的时候,一把抛出来。

这些碎纸有些落在她的头上,有些落在肩膀上,更多的是落在主席台的红地毯上。

红白相映,有一点刺目。

她就在纷扬飘洒的纸屑中,众人吃惊的视线下,领导又惊又怒的目光中,穿着关山的冲锋衣,扬着小尖下巴,一步一步地走下台,走回自己班级的队伍。

潘艳华在身后喊司徒玥,她不应,装没听见。

五班的同学热烈地欢迎她,魏明朗大笑着砸她肩膀:“行啊,司徒,真有你的!”

被她歪着身子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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