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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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带裹了一圈、两圈、三圈……川昱想,等她洗完澡就赶她回去,决不能有什么。
“好了。”
他回头,浴室通往卧室的门已经关了。
她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一套设计简洁的米黄色绸面内衣裤恰到好处地遮掩着她身体的私密处,明明脚下踩着一双最廉价的男士凉拖鞋,何遇脸上的神情却将它带出了一种金属细高跟的魅惑感。
川昱将胶带放下,说道:“你洗吧,第一下别开太热了。”
她往里进,他往外走,擦身而过时,何遇的尾指指腹从他腿上擦过。
川昱将手搭上门把手时,背后金属阀门“吱呀”一声,开始涌出雾化的细水珠。不到三秒的工夫,浴室里的视野变得温湿朦胧。
川昱回头,见她正仰着头用他的毛巾擦拭自己纤长的脖颈。
他看她,她手上的动作便静止了。水雾迷蒙,顶灯给何遇的锁骨和肩胛骨镀了一层神秘的金色。
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驾驭风情而又不至于被风情所纵。
她的眸子里总盛着一半原始的欲求与一半深思熟虑的慎重,如岩泉相依,刚柔并济。
那眼神看进了他的骨子里,不动的人未必更清心寡欲。
“你的皮带还给你了,就放在桌……”
话没说完,她的腰肢便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他低头吻她的唇,浅浅的胡楂在她下巴上刮蹭。
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化在水雾里像沙原上的落雪声。
“何遇,你是个坏女人。”他盯着她看了一秒,更贪婪地亲吻。
她承受着川昱的索取,将手从腰际伸进他T恤里,从下往上抚摸他挺直的躯体。每一次深吻,她都刻意用指甲盖划蹭他的背脊。
“嘶——”
他抬头深吸了一口气。
何遇推了他一把,坚实的身体撞在石砌的墙面上,背上被抓挠过的地方能清楚感觉到疼。
他伸手去捞她的腰,她却将手搭在了他的皮带扣上,说道:“记住今晚。”
她跟他叫板,迷蒙的眼神里带着某种得胜的骄傲。
川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到了方才自己靠着的位置,脸朝墙面,跟先前在厨房的姿势出奇雷同。
“川昱。”
她不喜欢这个姿势,咬了下唇,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力量的差距。
川昱舒了一口气,把她的身子扶正,放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墙边一把拉回自己怀中。
温热的水汽将水管上放着的自制香皂的味道化进每一缕空气里,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说:“自己的女人,我会伺候好的。”
(四)
“何遇。
“何遇。”
眼镜拍了两下门,扭过头跟身旁一个剃着平头的男人说:“她可能又赶早去附近溜达拍照去了,去厨房喝奶茶吧,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男人点头,刚要往院子另一头走,“吱呀”一声开门响声,何遇从川昱的屋子里走出来了。
她没穿外套,黑色的毛线裙外搭了一条大披肩,眼镜觉得那个花色有些眼熟,但配着她漆黑高绾的发髻和那张脸,又让人有种它并不属于这围平房的高级感。
眼镜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川昱从屋子里跟出来,一本正经地对何遇讲:“要捎的东西你可以直接跟辛干和眼镜说,今天我不去镇上买菜。”
何遇点了一下头,不咸不淡地应:“那好。”
眼镜缓过来了,这才道:“哦,何遇你是找队长要带东西啊。”
何遇说是,将眼神瞥向了另一边剃平头的男人。
是当地固沙工程宣传小组的一个工作人员,姓刘,没少跟队里的人打交道,算老熟人,他蒙语很好,跟当地牧民讲禁牧封育的事情也很通俗到位,工作热情尤其高。早在何遇还没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风声,一天给川昱打好几个电话交代他把人照顾好。
川昱猜出了他来的意图,主动帮着介绍。
“刘先生。”何遇抢在川昱开口前叫了对方。
工作人员很兴奋,但显然对“先生”这样正式的称呼有些不习惯:“叫俺老刘就行,何遇!见到你本人真是太好了,你登在杂志上的照片我在网上看到了,嘿嘿,老些人夸了!”
他想跟何遇握手,伸到半路觉得对方是女同志,又换成了有些憨厚的微笑。何遇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回应,他又跟川昱打了招呼拉了两句家常:“嘿!人在你们队上,辛苦你们照顾了。”
川昱说:“没有,何遇帮了我们很多忙。”
她突然笑了一下,一双深邃的眸子有意无意地扫过他的胸膛。
昨晚,她躺在他的手臂上问他有没有烟抽,川昱说没有,吸烟不好,便给她找了根细长的饼干。
她好笑,说他拿自己当孩子。
川昱捂了她的嘴,告诉她土墙隔音真不好。
她不笑了,叼着一根饼干问他留在这儿是不是因为他妈。
川昱说以前是,是为了气她,自己毕业的时候母亲以校招的名义联系过他几次,说对他的资质很满意,抛出了高薪工作的邀请,他应了,没跟她相认,却在提交的入职资料里只放了一张上海飞内蒙的机票复印件。
何遇将嘴里的饼干塞给他。
川昱咬了一口,继续说道:“来这儿待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跟她较这种劲没意思,我爸没跟她走,她没为我爸留,这很公平。至于她抛下我……自己的路自己走吧,看着绿草从荒漠里长出来,比想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浪漫得多。”
然后,何遇趴在他胸膛上吻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丢下他的那个人已经永远丢下他了,但他想要的那个人,今晚就在他怀中,无论过去或未来怎么样,这个吻都永远属于他了。
川昱抿了抿嘴,觉得何遇此刻落在自己胸膛上的眼神很暧昧。老刘跟他又说了一句什么,他没留神听,只好笑了一下。
眼镜走过来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我去把老张、洋金和辛干也叫上。”
川昱还没说话,眼镜就已经极快活地走了。
何遇说:“那我去换件衣服。”
老刘答:“好好好,我和川昱保准挑个好地儿,嘿,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老刘便站在了川昱边上。
眼神有交流,他在等川昱给些意见。
这时候再问是什么事说自己没听见反而尴尬,川昱有些为难,往院子边上走的何遇轻咳了一声。
川昱偷偷地看了何遇一眼,她指了一下老刘,用两根手指凭空在嘴边夹了一下。
川昱笑了笑,回应老刘说:“哦哦哦,去吃饭啊,这样,我请吧。”
老刘也笑:“跟我客气什么,你们辛辛苦苦照顾了人,现在照片拍好了,我表表心意不应该的?哎!差点儿忘了,你们队上买车的补贴老李一早让我给帮忙捎过来了。”
身后何遇回房换衣服去了,川昱接过购车补贴点了点,絮絮叨叨地继续闲聊了几句吃饭的问题。
眼镜叫了人出来,何遇也换了件羽绒服穿好。车子径直开到镇上兜了两圈,川昱出主意选了家中等的菜馆。
小地方不讲究包厢,清一色的木桌子摆在店里。见来的人多,老板叫了伙计把临近的两张桌子拼成一张。
老刘一边帮手,一边招呼何遇点菜。
何遇知道在这儿工作的人钱包都不厚实,特意看了看钉在墙上的价目表。川昱见了好笑,小声说:“想吃啥你随便点,保管这儿不会让老刘出血。”
何遇瞅了他一眼,他的笑容没收住,有点儿看自家媳妇的宠溺感。
眼镜和尤金围过来了,两人嘴馋,有人请客下馆子高兴,围着何遇推荐起了菜式。
老刘也说:“多点点儿肉,何遇你人怪瘦的。”
她说好,也就不客气了。
七个人,最后由何遇点了四荤三素,一边炒菜一边上。上到第二道炙牛肉的时候,何遇看他们嘴角都起皮了,便补点了一锅羊杂汤。
一群人围着吃得香,老刘说起了自己第一次接到何遇的电话时吓得够呛:“我赶紧上网搜了一下,好家伙,这么出名!还不要钱,义务过来帮忙拍照!咱们这儿是年年种草年年枯,有些地方一封育吧,水土好了牧民的经济又受影响,地方苦,谋生的道道确实少了点儿。国家补贴是国家补贴,自个儿也得想想办法不是?这下好了,何遇的照片一火,来这儿搞生态旅游、生态摄影的人一定不少。嘿,宣传固沙的同时,不也给开了新财路吗?”
大家点头说是,辛干一乐:“那我阿姐小卖铺的生意肯定也会更加好,嘻嘻嘻。”
眼镜玩笑说:“那乌尼姐肯定攒钱给你做彩礼,早日娶媳妇。”
辛干的脸“唰”一下红了。
一堆人跟着笑,何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外媒杂志的热度不会太长久,我另外还选了一些人物照准备在国内办巡展。盈利的钱,我希望能全部回赠给固沙相关的公益项目。”
川昱正添饭,一桌人都不作声了。
她来这儿餐饮住宿都由自己补贴了生活物资,并且没多久的工夫发了一次高烧,又被人绑了一次票,原本尤金还勉强能算给她引路了,可想起那次陷沙和彻夜的醉酒,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回赠的前提是被赠,队员们觉得固沙队并没给过何遇什么,她的决定完全是让他们占便宜了。就算是熟人,一只羊也不能被薅两次羊毛。
老刘将一口羊杂汤吸得“嘶嘶”作响,也没好意思接她这句话。
何遇不在乎,知道眼下资金没到位,说这事也没多大实际用处,见他们拘谨起来索性移开话题品起了汤。
“味道不错,羊杂处理得不好容易留味道。”
老刘点头:“那是的,何遇你以前也吃羊杂?”
何遇说:“吃啊,有一次在热带雨林里拍植物,我连胖蚊子都吃了两只,味道也不差。”
她说笑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只嘴角稍微挑起一点儿,像某种意味深长的劝导。老刘第一次见不知道该不该笑,固沙队的其他人已经抱肚拍桌乐得不行了。
“哈哈哈……”老刘后知后觉地咧开嘴,尤金突然一把拍在了他肩上:“刘,你真该留下来跟何遇好好相处的,她是个能干且很有趣的姑娘,叫作……”喝了两杯酒,尤金的中文又有些卡壳,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哦!叫作外冷内热。”
老张笑他:“你带人家拍照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会儿夸人家那么多好?”
尤金连忙摆了摆手:“何遇不需要我领路的,她知道……她知道她想要什么,景色还是别的,都藏在她的眼睛里,我向上帝发誓,她知道。”
两杯酒才下肚,尤金说话的语气又带了一种欧式戏剧腔。
老刘随口问川昱:“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喝酒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早已习惯了尤金沾酒就醉的调调,反而是辛干听到了“昨晚”两个字后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三哥,你昨晚在房里干啥呢?”
笑声还没息止,川昱假装没听见,辛干觉得纳闷,偏用更大的声音问他:“动静挺大的,房间里进什么东西了吗?”
其他人将眼神转到了川昱身上,何遇也没事人似的跟着看他。川昱端起汤碗喝了两口,若无其事地说:“嗯,进了一只小耗子。”
辛干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进蛇了,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本来都准备进门帮你了。”
见何遇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川昱忙问:“你站我门边了?”
“是啊,嘿嘿嘿,我睡了一半有点儿饿,就去厨房摸了块饼吃,刚好路过。”
“你听见什么了?”川昱沉着嗓子,手里的汤碗却不留神洒出了几滴。
何遇顺手拿了桌面上的抽纸给他,将一根吸管放在自己跟前的汤碗里吸了两下,跟没事人一样。
辛干想了想:“没听清,外面刮大风哪,你耗子逮着没有啊?”
“逮着了。”川昱这才擦了擦手上的汤印子。
辛干“哦”了一声,一脸纯良没什么别的疑问。
这边的话头刚结束,那边眼镜盯着何遇看了几秒后说:“何遇你今天真漂亮。”
何遇抬眸:“我哪天不漂亮?”
“嘿嘿嘿,都漂亮,今天气色尤其好。”
辛干也凑过头去瞧了瞧:“对哦,今天何遇姐的脸红扑扑的。”
何遇笑了笑,玩笑了一句:“嗯,昨晚吃了个半大的小伙子。”
辛干一怔,这时饭馆伙计新端了一只小炉子过来,面上铺着几块大排和一些土豆、萝卜之类的蔬菜。
川昱给何遇夹了一块大排,跟辛干说:“听她鬼扯,她又不是蛇妖。”
何遇也不拒绝,吹了两下就放进嘴里咬。
川昱看桌子上的饭盅空了,先前手上沾过羊杂汤也腻腻的,起身拿了饭盅往后厨走,一直闷头吃饭的老张叫了一声:“一起一起,我也去洗个手。”
饭桌上的闲天还在继续聊,川昱和老张一前一后进了后厨,川昱洗了一把手说:“你洗,我去把饭添上。”
川昱才走了一步,老张就伸手拦住了他。
老张抿着嘴,小心地将通往饭厅的布帘撩下来一半。
川昱笑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老张在他背脊上拍了一下:“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
“张叔……”
“何遇人好也能吃苦,要是你们双方都有意思处处看也没什么,可你现在干的这叫什么事?人家留不留还不一定,你就敢碰她的身子!你疯了!”老张压低了声音,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
川昱不笑了,看了一眼那道半掩的门帘,低声说:“没有。”
老张被气得够呛:“你骗得过辛干,还能骗得过我?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还不知道?”
老张的嘴唇颤了颤,指着川昱。
川昱低头说:“我没疯,我真想跟她好来着。”
明明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但听他亲口认了,老张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这句话是认真的。
只是这并不足以平息老张的怒火,老张只好重重地搓了两下自己的脸,说道:“她大城市来的,离了你天高海阔。可你尝到了甜头,人一走你在这儿夜夜想她,这辈子都完了!”
“她要是走了,我就再找一个。”像是消减老张的忧虑一样,川昱开起了玩笑。
老张不买账,指了他两下:“你啊,跟你爸一个样。”
一个小伙计搭了块毛巾走过来,见川昱手上提着饭盅便问:“添饭吗?我来吧,我来吧。”
川昱将饭盅交给他,老张怕给何遇惹什么闲话,洗了一把手先走了。
川昱在洗手池边等着伙计添饭,从被老张重新撩起的帘子里正好看到了何遇的侧脸,她吃饭的样子很恬静,被眼镜他们逗乐时,偏高的颧骨上会泛起一层柔柔的光。
他靠在门边,一时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可想,牙齿咬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撕破了一小道。
“嘶——”川昱尝到了一点儿血腥味。
何遇像是听到了什么,往他的方向偏头。川昱用手抹了下嘴唇,用口型说“你吃饭”。
她觉得他这个动作像一只馋嘴的猫,抽了一张纸巾走过去递给他。
川昱笑了一下:“干了点儿,起皮了。”
何遇抬手在他嘴唇上摸了一下。
饭厅里,跟队员们聊得正欢的老刘突然发现何遇离席了,有些奇怪地问:“欸,何遇呢?”
川昱正要答应,何遇将他从后厨的门边往里轻推了一把,才翻起的门帘又掉了下去。
他看着她,视角跟昨晚在浴室里完全一样。川昱开口调侃:“这儿可没有半大的小伙子给你吃。”
正送饭盅过来的小伙计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幻听了。
川昱还要说什么,何遇一仰首,吻在了他唇上。
水池边清洗过羊肉的余膻味、后厨灶台里的烤饼和米饭香、门帘外喝酒吃肉的说笑声、街道上人与马路过时细碎的声响……
川昱能闻到能听到,清晰无比却又有种迷幻感。
何遇颇为得意地笑了一下:“还干不干?”
川昱心里觉得这话有更加暧昧的意思,却只是笑了一下问她:“购车补贴下来了,明天陪我一起去车行看看?”
“帮你把把关?”
“帮我讲讲价。”
“嘿,不要脸。”
第九章 我不会让自己想念你的
(一)
风从很远的沙丘上刮过来,被驻地的这一围平房一挡,在门外形成了三两个威力较弱的小风旋儿,二三十厘米的高度,像某种透明材料制成的玩具陀螺。
何遇追过去,将手伸入风旋中,带起的沙砾撞在她的掌心里,有种很轻微的“沙沙”声。
川昱说:“抽出来,你挡久了风旋儿就原地息了。”
她不肯,偏还追着风旋伸手捕沙子玩。
川昱觉得她较劲的样子好笑,将装大鸨的笼子用绳索固定在马背上。
它们在这儿吃住有些日子了,就地放飞,会因为定点的习惯性取食回来的,野物不是宠物,救助也不是驯养。
“何遇,走了,今天事情多着呢。”
川昱叫她,将手伸给她想扶她上马。
何遇看了他一眼,自己抓住马鞍爬到了马背上,刚坐稳就催他:“快点上来呀。”
其他人站在大门口送,辛干笑道:“嘿,下次三哥催我,我也这么干。”
川昱背身看了他一眼,玩笑了一句说去镇上看车要经过植保站,辛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一下红着耳朵躲开了。
一堆人笑,川昱又交代了两句今天工作上的事,末了,老张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何遇将头别过去,川昱跨上马背正好挡住了她的目光:“看什么呢?抓好缰绳,我带你去镇上看拖拉机玩。”
何遇“哧”一声蔑笑,川昱隔着半拳的间隙环过她拉紧了缰绳,老马便抬蹄往道上走。
十月的内蒙天亮得迟,离开驻地大半个小时,光才从东边透到了沙道上。两人一马,慢悠悠地走在日头底下像一幅油画。
何遇心情不错,看着天边的云霞哼起了一支小调。
川昱听了觉得喜欢,开口跟她商量:“唱大声点儿。”
她回头,额头正好撞在他下巴上。
“你在听?”
他点头:“没听过这么好听的。”
“那我问你件事。”
川昱垂眸看了她一眼:“你问。”
“317694793129472,是什么?”
路不平,马脚往下踏了一步,何遇的身子跌了一下,那双眼睛依旧瞅着他看。
川昱拽紧缰绳笑了一声:“没什么。”
何遇将头扭过去,小调儿也不哼了。川昱以为她生自己的气,故意用下巴在她头上蹭了两下。
“烦人,我才扎好的头发。”
她皱着眉,在有限的距离内将头往前倾,躲他躲得远远的。
川昱的右脚在马腹上轻靠了一下,老马骤然停了步子,何遇惯性前倾后身体自然做出后靠求稳的反应。
人又摔回了他怀里,这一回,川昱揽紧了。
她回头,从下往上看他的侧脸有种凌厉感。
川昱又赶了马往前走,说道:“我的志愿者编号。”
“你去四川做志愿者?”
“是。”
“关于什么?”
他抿了下嘴:“保护大熊猫。”
此刻她被他圈在怀里,白的羽绒服,黑的头发,白皙的脸上有两道墨色的眉毛,川昱嘴角挑起,轻轻地笑:“很像了。”
她瞪了他一眼,没什么效果,随即嘴角上翘得意起来了:“那我是国宝。”
川昱说她臭美,何遇却接着问:“你一早就认出我来了?”
他不说话。
何遇将手反向环在他脖子上:“肯定是了。”
越走光线越强,温度上升了一些后,马儿跑起来了。何遇仰面靠在川昱怀里,有意无意地在他脸颊上蹭两下。川昱拉着缰绳,说道:“坐好,当心颠下去了。”
她很无畏地笑:“不让我颠下去,这是你的事,你自己说过你抓住我了,叫我放心。”
他说“好”,腾了一只抓马缰的手环住了她的腰。
何遇侧转了一点儿身子,吻在了他的脖颈上。
川昱笑了一声。
何遇原本环在他颈上的手如小蛇一般从他领口伸了进去,不急不缓地抚在他的背脊上,火炕一般。
川昱问:“什么感觉?”
何遇答:“摸你的感觉。”
没有任何别的词汇可以形容他肌理的紧实与弹性,比女人的更粗糙,比动物的更顺滑,所谓摸他,就是摸他。
他笑,仰头驱了马一声,熟途的老马更卖力地往前奔跑。她的身形有些晃荡,放在他背上的手扒得紧了不少。
川昱以为她会学乖些,何遇却探头更热烈地吻了他的脖颈、下巴、侧脸……如抽丝剥茧,食髓知味。
沙道侧边显出了一片蓝白色的小水泊,老马舔了两下唇改了道,马蹄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长有稀草的沙地里,颠散了何遇原本就只是松松绾起的头发。
“咚”一声,马蹄落定,刻刀造型的铬锻簪子也掉在了马蹄边水流清浅的地方,笔直地落地,留了一截在水面上。
何遇分了神,坐正了身子弯腰朝簪杆伸手。
还没够着,马长嘶了一声,川昱连忙松了缰绳将她拉回来,由着老马又往水泊中走了两步,垂首喝水。
“我的……”
“一会儿我捡给你。”他仅靠两腿的力量安然坐在马上,水泊边有风,将川昱额前的碎发吹得如沙地里的稀草一般。
她人还保持着俯身趴着的动作,只是经他一捞,重心回到了正中,川昱的手还按扶在她腰上,于是何遇说:“好,我起来了。”
他没动,她意识到自己惹火上身了。
“川昱。”
“四周都是水,你别掉下去了。”
“我……”
他径直俯身吻在了她的后颈上,何遇皱了下眉,有点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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