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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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空房的电路都老化了,用电不安全,出了事儿我们担不起责任,不能住人,你们走吧。”

  眼镜有些急,但一听到电路问题却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跟人比起来,发动机和钱都是小事。

  “没事没事,我们可以不用房间里的线路,原来准备搭帐篷就备好了电线和照明灯的,租了房子我们能自己拉线。瞧,车上连发电机都带着呢。”

  眼镜重新振奋了精神,嘿,还省了电费,又是几十块流水。

  这回连辛干和老张也将目光投向了川昱,可他依旧说:“队里都是老爷们儿,你们女人多不方便,上别处问问吧。”

  说完,川昱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二扬实在想不通这种条件下他还能有理由拒绝,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准备将原话转达给林夏亦。推荐地方的时候,她神态笃定,想来不是有把握就是还有别的备选方案。

  还没迈步,二扬却先被眼镜一把抓住了手臂:“兄弟,别急别急,我们队长这是失眠精神不稳,你坐下喝碗水,我去跟他好好唠唠。房子嘛,准保租给你们,不过那个……那个自己发电也……也不减钱啊。”

  说着,眼镜冲辛干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稳住金主,要辛干去赶紧劝队长智商上线。

  尤金的一双碧眼引起了模特们的注意,一会儿工夫已经跟她们扎堆聊起了香奈儿的宣传广告与卡梅隆·迪亚兹的美腿。

  何遇删选完最后一张照片后取下了耳机,听到院子里似乎有女人的谈笑声这才出去。

  “林姐,是那个……”

  二扬最先看到了何遇,林夏亦和另一名男摄影也从车里出来了。

  眼镜看他们齐刷刷地盯着何遇,又都带着相机,便清了清嗓子介绍:“这是著名摄影师何遇,你们应该认识吧,她也住在我们队上。怎么说呢,就是因为这块儿地气好景色美。那何遇住这儿可常说,自己最近拍东西的灵感‘噌噌噌’地往外冒……”

  何遇一下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由着眼镜半真半假地打广告,只轻声问老张:“叔,川昱呢?”

  老张指了指边上的那间房,她刚迈开步子,便被做川昱工作失败从房里出来的辛干撞了一下。

  “嘶……”何遇吃痛地皱眉。

  辛干赶紧扶住她:“啊!何遇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哦,我……我没留神。”

  何遇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见他嘟囔着,于是问:“怎么了?”

  辛干看了看川昱的房门又看了看何遇,眼珠子一转,拉着何遇的一点儿衣角说:“姐,你过来一下,我想求你一件事行吗?”

  何遇跟着辛干往院子另一边挪步,林夏亦盯着她看了几秒向眼镜打听:“同志,她在这儿住多久了?”

  “何遇啊,好几天了,跟我们处得好得不得了,连身体不舒服都是我们队长亲自送、队员亲自接的。女孩子住在这儿比在外面扎营住帐篷安全得多,你们哪,就放一百二十个……”

  林夏亦低眉看着何遇的背影,咬了一下牙,站在一旁的男摄影拿着手机说:“林姐,驰溪改主意了,他的经纪人说他愿意调整档期接受我们杂志的拍摄邀请。”

  (三)

  “他说女的爱洗澡,水费划不来。”

  “还有呢?”

  辛干咬了咬下嘴唇,不确定该不该原模原样地模仿。何遇还在等着,他只好沉着一点儿嗓子学腔说:“走走走,出去。”

  何遇眯眼,辛干慌忙解释:“三哥就是这么说的,说完‘走走走’后就把我推出来了。”

  何遇说:“明白了。”

  辛干点点头,小声嘀咕:“如果可以把房子租给他们住,我们就可以买一台更好的发动机了。何遇姐,到时候补贴下来买了新车给你第一个开着玩。”

  “贿赂我帮你去谈判?”

  辛干很腼腆地笑了一下:“我们这一伙里你看着最机灵了。”

  听到“这一伙”这个词,何遇乐了。

  她瞅了川昱的窗户一眼,脑补自己透过那些明纸,对上他老干部一般正经到发窘的神色,竟然会不好意思跟人讲价?被自己吻了后在人前脸上都不见一点儿波澜,还以为他脸皮早已八尺八寸厚了呢。

  她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下,问辛干:“水费多少钱一吨?”

  “一块九毛八。”

  何遇将视线从窗户挪到辛干脸上,这个价码的水费,又能划不来多少。

  辛干以为她没听清楚,又提高音量复述了一遍:“一块九毛八。”

  前一秒还在跟尤金说笑的几个女模特撇过头来看,辛干“唰”一下脸红了。

  何遇没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地冲二扬说:“你们要租房吗?”

  二扬点点头,何遇指了指院子最里头的一围:“跟我来吧,先给你看看这边的情况。”

  二扬站在原处没动,辛干冲眼镜眨了眨眼,眼镜忙说:“嗯嗯嗯,她管事,队长下线了我们这儿何遇做主,你跟她谈吧。”

  老张站在一边满脑子都是发动机的事,听到动静平白点了两下头。

  见队里的人都认可,二扬看了林夏亦一眼后动身跟上了何遇。

  “何老师,白天的事儿,不好意思哈,没想到真的是您。哦,对了,我们拍摄的时候驰溪也会过来,听说你们是老朋友了,欢迎您明天来指点我们。”二扬想到了小杂货店前的事情跟她搭话,即便何遇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但就为着这个出了名,跟她结交也能沾沾光。

  “床、桌子、凳子、衣柜,每两个房间共用一个浴室,没有淋浴,天色不沉的话水龙头往左扳有热水,院子那边有额外的公共卫生间。”何遇领着二扬走到一个房间前,推开门,简练地介绍了一下房间的设备,语气平静清冷,如同一个语音的说明书阅读系统。

  二扬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尝试跟她闲聊。

  “可以的,比外面扎帐篷好多了。”

  何遇点头:“要几间?”

  “有的话当然一人一间最好。”

  何遇侧了一点儿身子看了那辆车一眼,五女二男。

  二扬后知后觉,说:“七间,驰溪应该不会……”

  何遇懒得听下文,由东向西点着空房间告诉他:“包水费一间两百五,租单数按双数算,不然浴室连在一起转给别人很麻烦。”

  “这儿……还能租给别人?”二扬想起了沿路过来看到的那些干草垛和沙丘。

  何遇摆了摆手:“不能,但是你没得选。”

  这样吃定的表情反而叫二扬无法反驳,按理说两百五的价格离他们外拍的差旅预算费用还有很大的差距,只是这个条件……

  “冬天里那些野生动物很喜欢往暖和的地方窜,你知道吧?”

  二扬看了那几个模特一眼,随便一只跳鼠都能把她们吓到误工一天,更别提什么五花八门的精神损失费了,他想了想:“行,不过两百五,二百五,这个数字……”

  何遇眨了一下眼表示理解:“那就二百六。”

  二扬一愣,总觉得跟她议价之后的自己更像个二百五。

  “先结账后住宿,固沙队一到工作时间就是全员出动,没人守着办理退房手续。”她掏出手机算了算,将得数展示给二扬看。

  他愣了一下:“这是……五天?”

  何遇点头:“我们又不是诈骗犯,明码实价租房,没有五天算一周的道理。”

  辛干和眼镜站在不远处看着何遇那一脸正气的表情狂咽口水。

  眼镜说:“这业务水平真不赖,我们得想个办法让队长成为何遇的男人。”

  “瞎说什么。”回过神的老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眼镜没反驳。辛干拉了拉老张的衣角说:“叔,你看。”

  二扬数好现金放在何遇手里,她点了点数。最后一张人民币被拨动的时候,何遇念了一句:“没错,一万零四百块。”

  眼镜:“……”

  辛干:“……”

  老张:“按理来说,到了年纪搞对象也是应该。”

  何遇将钱原封不动地交到辛干手里,他掂了掂,重复了一遍:“何遇姐,买了新车给你第一个开着玩。”

  何遇笑了一下:“算了吧,你们已经贿赂过我了。”

  三个人没细想,还以为她说的是这段日子在队里吃的饭,于是都说:“应该的,应该的。”

  何遇抿了抿嘴,回味起了洗浴房里的那个吻,这下可不算她白占川昱便宜了。

  商务车上的人开始卸行李收拾,队员们兜了巨款主动帮他们收拾房间。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何遇嫌吵,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补个觉。

  林夏亦平白笑了一下,看着川昱的房间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怎么,连租个房子给我住都不愿意?”

  看辛干着急忙慌地来屋子里给自己做工作的架势,川昱就知道即便自己不同意,这伙人最终也八成会住在队里。

  经费实在紧张,队员们的决定他完全理解,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由何遇出面。

  “川昱。”

  天色稍微暗一些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川昱抬眸,扫了一眼那双银白色的细高跟,他认得,便没再往上看她的脸。

  林夏亦有些不满意,但语气带着一点儿上海调调,听起来依旧柔柔的:“怎么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吗?”

  川昱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发现她羽绒服下穿了一件贴身的挂脖式裙子。

  “我没看手机。”他回完这句话后转身去看钉在墙面上的防治作业图。

  林夏亦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你走吧”,可她没走。

  门外两个模特因为不能洗淋浴的事情抱怨了两句,顺着那道门缝从院子传到了川昱屋里,他这才将身子又转回去,看了看倚在门边的林夏亦说:“没事出去,有事进来。”

  林夏亦无声地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顺手带上了门。

  川昱屋子里烧了炉子,她将厚实的外套脱下,没找到地方挂,抖顺了摆在凳子上。

  他依旧没什么话,林夏亦便指着自己的鞋子说:“你挑东西的眼光倒好,都多少年了,还没坏,前天穿着去参加别人的生日会,竟然还有朋友问我是哪个设计师的作品。”

  “你朋友眼拙。”川昱随口应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夏亦往他身边坐了一点儿:“你还跟以前一样。”

  “所以我们以前分手了,现在最好也维持现状。”

  “川昱。”林夏亦叫了他的名字,开始有一些生气了。不用因为是前女友而热忱相待,但好歹也要顾及她是一个女孩,一见面就说出这种话,冷漠得有些侮辱她。

  林夏亦侧着头,眼睛僵硬地眨了两下。

  川昱叹了口气,起身从一旁的立柜上倒了一碗水递给她:“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去,让人看到,名声不好。”

  林夏亦不接,他端了两秒后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咚”,碗底放在桌面上发出了声响。

  她回过头,川昱又背过身去看墙上那张地图去了。

  从前交往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她闹脾气,他就由着她闹,既不哄,也不训。但好在无论自己闹得多任性,只要安静了去找他,他就肯原谅。生日也好,其他纪念日也罢,川昱从来不会安排什么惊喜活动给她,但只要她告诉他什么东西想要、什么地方想去,再贵再远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得到。

  所以在川昱论文答辩前夕,当她要求他留在上海发展的提议被他拒绝的时候,林夏亦毫无顾忌地提了分手。

  她以为他会顺从,至少胁迫未成两人还可以再和好。

  可当时川昱只留下一句“你想好了的话,可以”,便回了浑善达克。一别四年,他愣是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川昱,”林夏亦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放轻步子走到川昱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你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学生,你跟我回去,什么都会有的。”

  “你把我当小白脸?”

  “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

  “那你为什么还单着?”

  他往后撤了一步跟她分隔开,转过身后背贴着墙:“老婆不好找呗,这儿你也看到了,母兔子都没几只。”

  林夏亦收回手,看了他一会儿仰起脖子生出了一种骄傲:“你在等我。”

  川昱戏谑地笑了一声:“别,这儿都是老爷们儿,嘴上不带把门的,开不起这种玩笑。”

  林夏亦因他这一笑慌了神,院子里二扬找不见她喊了两声。

  “林姐,驰溪的经纪人找你。

  “林姐。”

  川昱走到长凳边拿起了外套递给林夏亦:“你从后门走。”

  林夏亦顺势握住他的手:“我住左起第二间,一个人,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川昱盯着她看了两秒,模样跟她追求自己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妆容的精致而更见气质,可现在,他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脚一侧抵开了偏门:“帮我跟林老师问好。”

  林夏亦撒手,一边穿外套,一边往门外走。川昱跟在她身后,准备锁门,一抬头,看到了何遇。

  她不近不远地站在屋后打电话,视线与他相接。

  只维持了一秒,她看向了别处,勾起嘴角继续谈着什么,就像刚才短暂的对视只是一种错觉。

  “行啊。”何遇跟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

  (四)

  次日早上六点半,摄影小队的车早早驶离了固沙队的宿舍赶往沙地中央。

  眼镜听到大铁门“咣当”了一声,爬起床从屋里探出头,川昱的手一把拽在了他的肩膀上。

  “开会。”

  眼镜用袖子擦了擦眼镜片的雾气,看到川昱往院子尽头瞥了一眼。

  眼镜当他是在看摄影队的那些人,于是说:“都走了,刚才还听到开铁门的声儿呢。”

  川昱说:“哦。”

  他的视线在围房尽头那团迷蒙的晨雾上停留了两秒。

  老张从厨房旁的杂货间探出头:“队长,找到了。”

  川昱点头,跟眼镜一起进了房间。

  辛干已经在等着了,立在桌边,手上提着一只铜烧壶,打了个哈欠,冻红的瘦脸颊上两只眼睛神采奕奕的。

  川昱将桌子上叠放的四个陶碗摆开,辛干手上的烧壶一倾,米黄色的奶茶涌了出来。

  眼镜瞥了一眼老张手上的东西,是去年春节为了烤肉扎的铁架子,于是搭上川昱的肩膀问:“商量什么好事儿,这么隆重,准备跟何遇求婚吗?”

  川昱瞄了眼镜一下,反手钳住了他搭肩的手臂,用力夹了一下。

  眼镜痛清醒了,“哎哟,哎哟”地叫了两声后忙说:“不胡说了,不胡说了。”

  川昱松开他的手,辛干笑着说:“该。”

  眼镜反手又搭上辛干的肩膀:“小崽子,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老张干咳了两声,放下烤肉架子,眼镜也撒手不闹了,四个人一人端一只碗坐在桌子边谈事情。

  起得太早没时间烧炉子,四个人坐着有三个人在抖脚,川昱长话短说:“一个月就休两天假,我的意思是趁着空当领着何遇四处看看。尤金来的时间短,对沙地的情况没我们熟悉,可何遇要是了解不清,这趟就算是浪费了。”

  “是是是,洋金这个家伙整天醉醺醺的,别把何遇带着去扒羊肚子踢成个二级残废就阿弥陀佛了。”

  眼镜说完,其他两个人跟着咧起了笑,算是对这条一致认可了。

  川昱接着说:“带何遇转沙地不用所有人都去,剩下的人就去镇上买点儿新鲜的菜和肉,她来了这些天,净跟着我们啃饼了。”

  说到这儿,辛干有点儿脸红:“何遇姐看着是瘦了。”

  川昱拍了拍他的肩:“你做得好,不过她吃惯了正经饭菜,这两天得闲给她开个小灶,我们也跟着改善改善伙食,烤烤肉什么的。”

  辛干点头如捣蒜,就差举起手来对天起誓了:“我肯定去市场配了最香的料烤,保证何遇姐吃了喜欢。”

  川昱说:“好。”

  眼镜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去买肉,镇上的屠夫我熟,杀杀价,再拣两个骨头棒子回来给何遇炖个汤,昨天多亏了她。”

  川昱也点头,老张却看着他不动了。

  一个买肉一个配香料,四个人转眼就只剩下了俩。烤肉架在杂物间里摆了大半年起了锈,得有人专门清理它。

  老张笑:“队长,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嘴笨,你看陪何遇这事儿……”

  川昱缓过神来,辛干和眼镜都看着他。

  “合适合适,队长你对这块儿了解得最清楚了。”

  “合适,三哥嘴利落。”

  川昱还没想好,事儿就基本上定下了。他微微皱了皱眉,总想起昨天傍晚门缝里那短暂的一秒对视来。

  见他没说话,老张嘬了一口奶茶讲:“这个安排挺好。”

  “嗯,蛮好的,蛮好的。”辛干和眼镜也搭腔。

  原本倒没什么,三人这一接话,倒搞得像他一早就盘算好了自己单独领何遇出去似的。

  川昱想说点儿什么,嘴还没张,另外的三个人已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起烤肉的蘸酱了。

  “弄点儿孜然,烤着香,外面的大酒店里都有这道招牌菜,孜然牛肉,晓得吧?”

  “行,辣椒面和芝麻也来点儿,再弄点儿花椒油,蘸着吃。”

  “那个辣椒何遇能吃?”

  “能吧,上次跟何遇姐聊天的时候……”

  很快,烧壶里的奶茶喝到了底,眼镜也和辛干列好了单子准备去镇上采买了。

  老张看了看烤肉架上的铁锈,跟川昱说:“叫一下何遇吧,你们早去早回,我们大伙儿好好撮一顿。哪天要是她回去了,也总能想起一顿好饭来不是?”

  川昱默然,知道老张这话是在提醒他。

  何遇不是这里的人,就算偶尔玩笑两句,也终归不是一条道上的。

  川昱明白老张的意思,他也不想耽搁何遇,静静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奶茶吸了口气:“我去叫她。”

  他走到院子里,地上结着一层霜,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能用眼睛看到。

  门锁着,川昱抬手准备敲,却突然停住了。

  昨天何遇亲眼见着林夏亦抱着外套从自己房里出来,她会怎么想?他不知道。

  明明也没有什么,川昱抿了下嘴,那种含着水饺一般的温软感又浮了出来,要命,被她亲了一口倒像是中了蛊,这个女人,邪门。

  见川昱停在空中的手抬了半天,辛干等不及了,他想在出发前问一问何遇有什么想吃好一并买了带回来,于是站在大铁门边喊:“何遇姐。”

  他的声音洪亮,在四围的长房里还听出了回音。

  这倒省得自己叫何遇了,川昱收回了手,想着等她闻声出来直接将今天休息的事告诉她。

  他脑子里组织了两句“今天休息换我配合你工作”“晚上队里烤肉”的话,等了小半分钟也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

  辛干说:“三哥你近,再叫何遇姐一声吧。”

  川昱说:“早餐六点半,她又不是不知道。”

  辛干小声嘀咕:“这又是怎么了?”

  眼镜撇撇嘴:“恋爱中的男人精神不正常才正常,你没听过你婶子讲,张叔追她那会儿凉拖配棉袜?”

  川昱无声地盯了他一眼,眼镜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笑嘻嘻地转身挪到门外去了。

  川昱敲门喊:“何遇。”

  停了一会儿,还没动静。

  老张嘀咕一句:“该不会是又烧起来了吧?这天冷,病情反复怕也是有。”

  川昱觉得有理,琢磨了一下,加重力气又叩了两下门:“何遇,我进来了。”

  他作势推门,却听到围房大铁门边的眼镜“哎哟”了一声。

  川昱耳清目明,见来人不是何遇,反而更加担心,一头扎进她屋里寻她去了。

  老张看不见门里的情况便将头扭向了眼镜,只见地上跌了两个人,除了眼镜还有刚来的另一个男摄影。昨天二扬跟队长说话的时候打了照面,老张记得。

  见着是租房的主顾,眼镜爬起来之后扶了那人一把:“兄弟你这是干啥呀?差点儿没让你给我撞出个脑震荡。”

  男摄影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说道:“我们落了个道具,那边正等着用呢,对不起、对不起。”

  眼镜说“没事”,给他让了一条道进院里取东西。

  放道具的房间就在何遇房间边上,他往那个方向跑,看到川昱在隔壁叫着何遇的名字找人,停脚站住了。

  “同志,你找何遇?”

  川昱没见着人,皱着眉走到门口问:“她在哪儿?”

  “不知道,早上我们的车走的时候,驰溪把她接走了,去哪儿就不清楚了。驰溪听说她在这儿,昨天凌晨就到了镇上。他名气大,拍摄也自由,今天上午说是有事我们也管不着。哦,对了,还有你们队里那个洋人,一起走的。”

  “驰溪?”

  “嗯,你们不知道啊?就是——”话没说完,催问道具的电话响了,男摄影顾不上回答川昱的问题,疾步跑去取了东西又匆匆跑出了院子。

  川昱还没说什么,眼镜就好奇地拿出手机搜了起来。

  “嘿,敢在太岁头上抢何遇,也不撒泡尿照照,咱们……”

  沙地中网速不快,驰溪的资料转了好几圈才出来,一张半身写真出现在简介最上端。眼镜抿了下嘴,递给就近的辛干看:“别说,这小子长得还真帅。”

  辛干问道:“是何遇姐的朋友吗?”

  眼镜摇头,拿着手机逐条逐条地往下扒,川昱和老张走过去顺带扫了两眼,一条标着惊叹号的旧新闻窜了出来。

  眼镜定神读完,看了一眼川昱,神色有些尴尬:“队长,这上面说驰溪是……男……男朋友。”

  川昱没说话。

  辛干仔细瞧了瞧驰溪的照片,觉得他白嫩嫩的不爷们儿不配何遇,脸上毫不遮掩地露出嫌弃的表情:“洋金也去了呀,哪有搞对象是三个人的,何遇姐以前也说了她单身咧。”

  眼镜想起了“五汪分队”那茬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对对对,网上的东西信不得,我长个火疖子一搜都能给我诊断出两种脑膜炎,何况这种……辛干说得对,哪有搞对象三个人的嘛。我看就是老朋友打个照面,兴许何遇马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围房外隐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川昱最先探头,却看到尤金提着一个半空的高级洋酒瓶踉踉跄跄地扒住了铁门:“干杯,为了……为了爱情。”

第六章 你喜欢我

  (一)

  “阿嚏——”

  何遇打了个喷嚏,是雾化的水汽窜进了她的鼻腔里。

  驰溪隔着一道磨砂玻璃的浴室门,声线性感地发问:“一个人洗多没意思,要不,我进去陪你?”

  她没理,看着云雾状的水幕从头顶暖黄色的顶灯边往下沉,滋润、温暖。抹在锁骨处的沐浴露像蜂蜜,在水汽蒸腾中融化,覆盖她的躯体,然后又挟带着身体上的尘垢被拭掉,由着新的一波水汽洁净残留。

  驻地的浴室里没淋浴,好在浑善达克的十月已入冬,不然这几天的奔波,整个人都会发臭。

  驰溪为浴室内的这种静默发笑,光着一双比女子还白皙的长腿坐在门边的沙发上,端着一杯酒,每个动作都拗出一种时尚杂志封面感,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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