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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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地里的两人停止了打闹,见川昱皱着眉,眼镜忙问:“怎么了?”

  “尤金说何遇的车陷了,沙吃得深没挖出来,怕有麻烦,我去看看吧。”

  两人点点头,一直沉默在侧的老张瞥了一眼手机上尤金发的定位说:“我跟你去,有两匹马也好拖一拖。那个方向离正蓝旗近,完事后我们去把新水管买了。”

  川昱颔首,简单地交代了眼镜和辛干两句后,两人跨上马,一黑一棕,朝车子陷沙的位置奔去。

  听尤金打完电话,剩下的事情便只有等。

  何遇坐在沙丘上弯着腰看今天拍的照片,金黄色的草场、野兔、沙丘、涌动的云浪与无数风干了的小灌木……

  每一张单拎出来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可她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对于她来说,这些太普通了。

  尤金站在沙丘下,举起自己的相机喊:“何遇,看这里。”

  她讨厌被拍,对外的社交账号上除了作品只有极少的几张自拍照。她索性用羽绒服包住大半张脸,猛然将头别向另一个方向。

  有人来了。

  她拨了拨风中乱摆的大毛领,远远地看到了两匹马。

  “嘿!我们在这儿呢!”

  何遇边喊着,边挥舞着双臂,遮脸的帽檐自然垂下来了。在困境中见到救星,她破天荒地露出了一张笑脸。

  川昱盯看了一秒,老张喊了声“驾”,两人同时蹬了一下脚蹬,胯下的骏马嘶鸣了一声,以狂奔回应。

  何遇抱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沙尘飞扬的长空下两匹骏马飞驰,马背上的男人侧倾微微压低的身子,健硕的马腿与高弓的脊背,有一种粗犷的力量和扑面而来的驰骋感。

  何遇将这张照片反复看了几遍,觉得还算顺眼,双目微闭惬意地往身后的沙丘上一倒。

  她还没触地,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托住了后脑勺。

  她睁开眼,看到川昱板着一张脸正低头看着她,说道:“过来帮忙。”

  说完,他一撒手,她的脑袋便如榔头般锤在了沙丘上,不疼,但有几分滑稽。

  拖车绳一头系车一头系马,尤金坐在驾驶位上只等老张发号。

  何遇盖上镜头盖,从沙地上爬起来白了川昱一眼,说:“我不会骑马。”

  “我骑,你去后面推车。”

  不等她答应,川昱就侧步滑下了沙丘,三两步跑到车前跨上了自己的黑马。

  何遇毫不顾忌形象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什么人啊!三男一女,给她派了最卖力气的活儿。

  生气归生气,何遇还是绕到了车后。

  她伸出两只手抵住后盖,低头屈膝,老张和川昱同时喊了一声“驾”,马蹄前迈,右前驱动,她的手臂上也显露了一段好看的肌肉线条。

  可沙子太软,车胎花纹又完全被沙子填平,第一次拖车以打滑失败,拉了三四公分又很快陷回了原位。

  川昱说:“停下。”

  马蹄停止,汽车熄火,何遇也松手喘了一口气。

  “直接拖拖不出来了,得把轮胎附近的沙子先清一清,最好找点儿石块把后面垫上。”

  川昱很快给出了第二套方案,老张和尤金也点了点头。何遇还立在车尾平复呼吸,川昱骑在马上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何遇觉得自己比他骑的那个玩意儿更像被他奴役的马匹。

  “你去捡石头。”

  果然。

  她立在原地没动,吸了两口冷气用眼神问候他祖宗。

  尤金从车上下来:“我去吧,我去吧。”

  川昱没回答,径直下马给尤金扔了一把沙铲。

  老张一声不响已经在前胎处开挖,何遇拍了拍手上的灰问:“他俩挖沙,我捡石头,你干啥?”

  “我是队长。”

  很流氓又很有说服力的一句话,何遇给了川昱一个白眼,找了个拉绳袋往旁边找石块去了。

  两只轮胎陷得很深,沙铲进去既不能擦坏轮胎又要确保深度,要留神也很费臂力。

  川昱让尤金去后胎挖沙,拉住了正挥铲的老张,说:“我来,你手上还有伤。”

  老张没推辞,递出铲子坐在一边,撸起袖子看了看那道长长的疤:“你说说,摔了那么一下,皮肉都好了,骨头偏偏长得这么慢,邪乎不邪乎。”

  “别太用劲儿,很快就养好了,开春后事情很多,你昨天晚上不该给她搬行李的。”

  “嘿,一个女娃娃的东西,能有多重。”

  “她不是女娃娃。”

  “那你还逗她。”

  “……”

  “车子陷在单边,两匹马都拉不动,她推不推顶个什么用?捡石头也是,跟她说清楚就是了,何遇看着不像那种娇气的,你非得气她。”老张一边说,一边往远处看。

  川昱清完一侧正好起身换边,见二十米开外的何遇三步一弯腰拾着石块,他说:“我看不惯她。”

  “真是那样就好了。”

  “别开这种玩笑。”

  “玩笑?你去接人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

  川昱想起了那个耳光,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卖力挖沙。

  老张看了看尤金,压低了声音说:“我昨天给何遇搬行李,她背包两边的水壶兜子是网纱的。”

  “双肩背包不都是……”

  “左边的那个网兜塞了根皮带,看着眼熟啊。”

  没别的话了,老张在川昱肩上拍了两把,掸了掸屁股上的沙,教尤金落铲去了。

  清完沙子垫上石块,马很快将车子拖了出来。川昱看了看太阳,要不了两个小时天就黑了。

  他说:“我往镇上去一趟,老张你跟他们回去。”

  老张说:“大水管一匹马载不动,我陪你去吧。”

  “还有些别的零碎要买,水管我明天早上……”

  “你,会开车吧?”何遇站在车尾问川昱,刚才垫完石块她又主动推车去了。

  他点了点头,何遇又转头问尤金:“会骑马吗?”

  “当然,我在这儿已经两年了,而且以前在路易斯安那,我跟我的哥哥也常去斯蒂芬叔叔家的农场骑……”

  何遇无奈地抿了下嘴,逃难似的爬上了副驾驶,拍了拍方向盘。

  川昱没动,尤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何遇喊川昱:“早餐六点半晚餐七点,你是队长,不会忘了吧?”

  明明是催他快点儿上车好回来赶饭点,她不直接说,语气也拿捏得像真心请教。

  尤金憋不住笑,知道何遇是在怄那句“我是队长”,偏还叫人挑不出错处,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给她挖的坑,她都在心里记着,时机来了,她就会原模原样地用它填上。

  老张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去吧,把水管拖回来。”

  川昱咬了一下牙,爬上驾驶位。何遇没看他,脸色淡然,说:“出发。”

  (五)

  何遇话不多,川昱在一旁开车她就在副驾驶看风景,有时会端起相机冲着窗外“咔嚓”两下,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看。

  出于义务,川昱会偶尔在何遇注视某一处时讲解两句,比如小地名、植物生长种类……都是很简短的介绍。何遇会点头回应,遇上景色稍好一些的地方会追问有没有蒙语名称,但很快,窗外如出一辙的沙峦、草坡引起了审美疲劳,何遇合上相机盖,将视线挪到了车内。

  话题无从挑起,川昱沉默着,想着那根皮带,有些尴尬。

  何遇眯了两分钟后被他操控方向盘的手臂勾起了兴趣。

  川昱原本穿衣厚实抗风,但刚才挖沙时,便撸起了衣袖没放下,此时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肌肉线条匀称流畅,很好看。

  他注意到了何遇的目光,在方向盘上蹭了一下,不经意地翻下了一截衣袖,遮盖到了手腕。

  何遇收回目光,听到川昱电话响了。

  是手机系统自带铃声,异常洪亮。

  川昱腾出一只手看了一眼拨号人,拿在手里没反应。

  何遇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女人?”

  他没回答,停下车说:“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当然,命重要。”

  他拿着手机下了车,三两步走到了路边。

  开车打电话的确不安全,何遇在车上等着。

  车窗合上了,隔音效果比汽车销售员描述的更好,她看到川昱侧身站着,像一棵白杨,一棵嘴唇开合、喉结起落的白杨。

  她看过很相似的好身材,摄影圈无人不称道,大约一周前那个人还跟她说:“你属于我,我就属于你,只属于你。”

  她觉得好笑,看到车窗外川昱也勾起了嘴角,或许电话里聊的是上好的情事吧,她这么想。

  “咣”一声车门被重新拉开,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川昱脸上难得的轻松神色还没来得及换成面对她的严肃脸,何遇就问:“女朋友?”

  他没说话,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何遇没心思问第二次,对于川昱,她的想法只停留于做个视觉动物,拍一张满意的照片,就算不枉此行,够了。

  “到了叫我。”她兴味索然地翻过身,开了一点儿窗缝再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半坐半躺,养起了精神。

  “317694793……”

  川昱开着车,听到何遇口中嘀咕着一串数字。风从窗缝灌进来,将她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他只瞄了一眼,确认她没在做什么疯事便挪开了目光。

  好一会儿之后汽车停稳了,川昱推了她一下。

  何遇揉了两下眼睛,坐起身看到一家门面小小的杂货店,右侧木制的立牌上写了九个字——乌尼与庆格尔泰的店。

  何遇问道:“这是正蓝旗?”

  “下属辖区那日图苏木范围,离驻地最近的小村镇,衣服、鞋、零食都有,东西还算齐全,你可以逛逛。”

  说完这句话,川昱便下了车。

  何遇将头伸出窗外,两条人字形的土面街道与她走过的太多地方雷同,她打算就坐在车上玩一会儿手机等川昱,突然,她听到车外一个小男孩极响亮地叫了一声:“阿布!”

  是个坐在小推车里的男孩,不超过两岁,见着川昱一双小手伸得老长。

  川昱已婚了吗?

  她皱了下眉,只是惊讶,打开手机搜索引擎,想查一下内蒙境内的称呼语“阿布”是否跟自己想的一样。网速不行,转了两圈反而弹出一条内蒙古盗猎者公开晒“战利品”挑衅公安的陈旧新闻。

  “庆格尔泰,又长高了。”川昱将孩子抱起来举过头顶放在肩上,嘴角一秒咧到了耳后。

  一个女人连忙从铺子里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小辫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川昱张嘴,何遇又瞅了一眼小卖铺的立牌。

  “乌尼。”

  何遇和川昱的声音合上,她猜对了。

  乌尼倒了一碗水,热情地递到川昱嘴边。

  川昱说:“不用,不用。”

  她嘴一嘟,眉眼里带着笑。

  川昱双手扶着肩上骑大马的快乐孩子,怕摔着他,犟不过,低头一口气喝干了。

  乌尼又拿出帕子踮脚去擦孩子粉嫩的小手,抹了没两下帕子顺势滑到了川昱的额头上,自然妥帖。

  “昱哥,你好久没来了,庆格很想你呢。”

  “嗯,最近忙。”

  “辛干呢?”

  川昱往旁边撤了一步,用眼神谢绝了她的擦拭,将孩子从肩上抱到怀里:“他没来,人长得比之前更结实了,你放心。”

  “跟着你我当然放心。”乌尼的眼睛笑得像两条自在的小弯船。

  何遇觉得这个笑容很美,端起相机及时拍下。

  两个大人没发现,反而是趴在川昱肩头的小孩儿被那点儿细碎的声音吸引了。

  “闪闪,亮闪闪。”孩子指着车窗边的何遇呢喃。

  见乌尼往外看,川昱扭头瞅了何遇一眼,介绍道:“这是队里新来的摄影师,我是搭她的车来的。”

  乌尼像羊羔一般应着他的话,温柔地点了一下头。何遇从车里下来,说道:“你好,我叫何遇。”

  “我叫乌尼。”

  “你的笑容很温暖,我可以留下来吗?”

  乌尼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一边友善地冲何遇笑,一边打量她那两条修过的眉毛。

  何遇举起相机给她看:“你的照片。”

  乌尼依旧笑着,认为何遇的相机拍什么都跟自己不相干,看何遇一脸正经,反而进屋给她倒奶茶去了。

  何遇觉得有些可惜,得不到同意的人物肖像不能留用。她打开取景器调出了刚才那张照片,盯着删除键迟疑了一会儿。

  川昱说:“你存着吧,真能用上寄个样儿给她,她会很欢喜的。”

  这句话说得平和善意,何遇勾了下嘴角,心想:对老婆孩子倒好。

  川昱将庆格尔泰放回小推车里,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单子,一边报着水管、盐巴、棉袜子……之类的物件,一边熟练地在店里拣起了货。

  何遇看了一下手机,小别离不容易,自己何苦当这个电灯泡,留下一句“我去逛逛”便朝着另一头的街道走了。

  人字形相接的两条街,一边卖牛羊肉、小菜,一边卖衣服、杂货,白墙瓦房,间或有两个做成蒙古包形状的小餐馆,除了屋檐上那些色彩艳丽的彩缎,别无特色。

  何遇从东边溜达到西边,又从西边溜达到另一条小街,来回两趟拍了几张市井生活照,所有消磨时间的办法都用完了。

  她靠在路边的一根木栅栏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刷了一下微博,关于《野蛮生长》摄影展的消息依旧铺天盖地。

  有思想、有深度、还原最真实的众生相、普世悲哀的希冀拥护者……评论区堆砌了各种好听又漂亮的话。

  他们认可她,她识好歹,发自内心地高兴,但依旧不想回去,人一多,就一定会有关于她成长经历的问题抛出来。

  洪水孤儿、教授养父母、驰名海外……她知道他们想从这些东西里挖掘些什么,可她实在不愿对着镜头装一个正能量的人生涅槃者。事实上,她知道自己从没因为什么社会大爱从过往的记忆里解脱,她清楚地记得被淹没的恐惧、孑然一人的绝望。至于灾难后的人生,自己的确好运,养父母给她最好的教育氛围与生活环境,她竭尽全力成为最优秀、最能使他们感到慰藉的人。

  “肉干,肉干……”

  一个小女孩的叫卖声吸引了她,何遇关上手机,见女孩漆黑的眼珠子正盯着她看。

  何遇想起了队里的伙食,便问道:“怎么卖?”

  “便宜卖。”

  “耐放吗?”

  “不沾水明年这个时候也不坏。”

  “你这儿有多少?”

  “嘿嘿嘿……”

  小姑娘小辫儿一甩一甩地靠近何遇,用小拇指掀开篾篓上的盖布给她看。

  还剩大半篓,二十五斤上下。

  何遇拣起一块看了看,筋肉清晰,于是说:“全给我吧。”

  “好呀,我给你算便宜点儿。”

  “篓子卖吗?我没袋子。”

  “送给你哦。”

  何遇点头,跟着小姑娘到邻近的一家铺子称重。铺子里卖酒,散装瓶装都有,那些酒名她都没听说过,像是地方牌子。

  何遇看见有一种酒的瓶身跟尤金早上手里握着的那只一模一样,于是问道:“那个多少钱?”

  “四十一瓶,掺水二十五。”

  店主一边帮小姑娘将篓子搬上秤,一边招呼她。

  何遇笑了一下,掺水二十五,实在得不像话。

  将肉干、酒水打包完,看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何遇眯了一下眼,以川昱的体格……好人做到底,她顺便给自己买了一只烤饼做晚饭。卖酒的老板热情,非让她尝尝散装的甜米酒,吃饱喝足下来又磨蹭了半个小时。

  再怎么没见女人的川昱也该折腾够了,何遇清点了一遍买好的东西,酒铺老板主动提出给她送上车。

  七点了,回到乌尼的杂货店前时天已经黑了。

  隔着大老远,何遇就听到“今晚就在这儿住下”的挽留声。

  何遇有意咳嗽了一声,算是打个招呼。

  川昱坐在铺子外的一根木栅栏上,听到声音侧了一下头,看到何遇,起身走了过来。

  何遇撇撇嘴,看来没那么能干。

  两人还没说话,送货的酒铺老板指着那辆越野问:“姑娘,这辆车吗?”

  川昱看到了小推车上的酒,问道:“你买的?”

  “嗯,得在队上打扰一段时间,算入伙。”

  川昱不做评价,越过何遇帮酒铺老板一起将东西搬上车。

  何遇跟过去看了看,轮胎大小的两团水管捆缚在车顶,后排的座位下也被其他杂物塞得整齐满当,座位间隔处放上包好的肉干,踏脚的空当码两层酒箱……她自认作为一个心思还算细巧的女人都不能将东西归置得这么好。

  川昱指了一下车门:“往旁边站一点儿,我关门。”

  她老实地撤了一步。

  乌尼站在杂货店门前的灯下一边哄孩子,一边不舍地往这边看,何遇问:“你多久过来一次?”

  “不一定,看需要。”川昱关上车门,又拉了两次,检查是否关紧实。

  何遇疾步走去了驾驶室,川昱看了一下时间,跟乌尼打了个招呼也钻到了车里。

  入夜无风无雪,接近零度的气温却让一切莫名的静谧。

  川昱坐在副驾驶,没有看何遇,只有要经过一道下坡或者前方需转弯时就低着嗓子提醒一句。

  快到驻地了,前方是一条笔直的路,川昱说:“停车。”

  “干什么?”

  “停车。”

  何遇当真停下了,撇过头看着川昱。

  他皱着眉,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早已盘算了八百年,镇定、沉稳、有点儿责备,眼神不像男人看女人,反而像一位严厉的父亲。

  “在镇上你干什么去了?”

  “逛逛。”

  “一百多米的地方逛两个小时?”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眼神很有压迫感。

  何遇想起了川昱回答“看需要”时那一脸的无所谓,不客气地对上他的目光道:“你不高兴吗?”

  川昱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跟她掰扯,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外出得有时间观念,今天第一回 ,你不认路,我等你,别有下次了,耽误事儿。”

  何遇顿时无语,川昱一扭身从车座下抱了一捆东西开门下车了。

  停车的地方离驻地小院不远,他迈开步子走得风风火火。

  这下连回两句嘴的机会都没有,何遇感觉胸口平白闷了一口气。

  “什么毛病!”何遇手往方向盘上一拍,盯着川昱的背影补了句脏话。

  车开进院子里时队员们还在围着尤金扯笑话,说到何遇呛了川昱那句“你是队长”,四个人哈哈大笑。

  何遇下了车,还没站稳,辛干和眼镜就立马围上了她。

  辛干咧着笑问:“何遇姐,你真的跟三哥这么说吗?”

  眼镜立马接:“何遇蛮温柔的,洋金的嘴骗人的鬼,信不得,信不得。”

  尤金不服气,满脸期待地看着何遇。

  她点了一下头,却问:“川昱呢?”

  老张刚要回答,辛干突然一下跳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张叔,别说别说,这是惊喜。”

  辛干扭头又问何遇:“何遇姐,你看到我阿姐了吗?”

  “乌尼?”

  “对呀,还有小宝宝,可以抱,不爱哭的。”

  “没抱。”她的眼睛依旧在院子里搜寻,总不能一声不响地受川昱的委屈。

  “嘿,好可惜哦,我三个月没回去了,不知道尔泰长胖了一点儿没有?”

  何遇没找到人,不过想起了那张拍乌尼的照片,当时庆格尔泰趴在川昱肩头,作为前景入镜了。

  她说道:“我好像拍到了他。”

  “哇!你给宝宝照相了!真好,可以给我看看吗?”

  何遇应了句“可以”,暂且忘了刚才的事取来了相机。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取景器并不大,几个人凑得很近,只是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挤着何遇和她的相机。

  何遇翻出照片给他们看,辛干说:“又长大了好多。”

  “好像晒黑了一点儿。”

  “健康嘛,老爷们儿太白了不耐看。”

  几个人说说笑笑,眼里都有光。辛干喜欢这张照片,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便说:“拍得真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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