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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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唱歌跳舞、写诗画画、照相吗?”

  辛干笑了笑:“我只想种的沙拐枣和猪毛菜不要死,不然年年补种没个完了。”

  川昱搓了一把辛干的头,说道:“我也是。”

  “嘿嘿嘿……”

  四个男人在院子里发出一阵傻笑。

  辛干从兜里拿了好几根细细长长的白蜡烛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镜拾起捏在了手里:“好啊,你个小鬼头,上次断电我问你要蜡烛照明,你就给了我一截小拇指长的矮冬瓜,何遇还没开口你就新的大把大把往外拿。你三哥还说你节约管队费妥帖,我看你就是眼里只有漂亮姑娘。”

  辛干羞红了脸,麻利地从眼镜手上将蜡烛抢过来:“你的皮比黑色还黑,你点什么蜡。何遇姐是女孩儿,生得那么白,黑乎乎的肯定害怕。”

  眼镜立马打趣道:“我怎么不知道何遇皮肤白?哈哈,你这个小鬼头原来一直瞅着人家脸蛋看,还有上次那个递水给你的小妹子,也白是不是?”

  玩笑越开越热闹,川昱往最尽头瞅了一眼,说:“行了行了,辛干你去给何遇送蜡烛,眼镜你把尤金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眼镜纳闷,接待一个来客不就是给吃给住吗?

  老张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截干草秆,老马一般在牙与唇间舔嚼它:“何遇是著名摄影师,她拍下的照片会引起轰动,具体什么好处说不上来,总之这事儿,上头也很重视,不然你三哥犯不着那么远去接她。小鬼,她可不是过来玩一玩凑个热闹的,她的工作,没准儿比我们对这块沙皮更有用处。”

  川昱跟着点头,眼镜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辛干握着两根蜡烛说:“知道,何遇姐是来吃精神食粮的!”

  在又一阵嬉笑声中,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何遇将最后一件衣服理好放进柜子里,抱出被褥铺好了床。

  她嘴唇嚅了一下,想抽根烟,没摸到打火机,反而一把抓到了桌子上的海碗。

  离开炉火的馅饼儿冷得快,她饿了,准备揪一点儿,撕了两下没撕动,索性用牙咬,像她在塞内加尔拍过的那些进食的狮子一样,她当时跟领路的原住民说她有时候也这样吃东西。

  这是实话,但这样吃饼完全是因为硬。

  “我进来了哦。”话音才落,辛干就已经托着烛火走到了何遇面前,门没关,房子也太小。

  何遇来不及放下饼,坐姿也很豪迈,她想这一幕从辛干的视角看上去肯定有些惊悚,但他却笑了。

  辛干将烛火倾斜了一点儿,在距离何遇身前四十厘米左右的桌面上滴下一滴滚烫的蜡油,再将整支蜡烛粘在上面。

  何遇轻轻戳了一下,很稳妥,连火光都没颤动。

  她说:“你很聪明。”

  “嘻嘻嘻。”辛干只是笑。

  何遇放弃了跟那块馅饼较劲,好生放回了碗里,擦了一下手:“坐坐吗?”

  “好呀。”

  “我叫何遇。”

  “我知道,三哥跟我说过。”

  “三哥?”

  “就是我们队长,给你拉铁门那个。”

  “嗯,知道了。你们一共七个人?”

  既然是三哥,那论理上应该有大哥、二哥的,何况这工作不算轻松,这围房子也并不算小,合该住更多的人。

  辛干摇摇头,从土黄色的棉布夹袄里掏出一只带盖的小口径瓶子往何遇的碗里倒。

  很快就闻到了奶味儿。

  “羊奶,泡一会儿好吃,别告诉臭眼镜,嘻嘻嘻。”

  何遇看辛干很小心地又将空瓶塞回了自己的夹袄里,知道这是他私下给自己加的,便说道:“谢谢。”

  “你是女孩子嘛。”

  羊奶沾湿了干硬的纯谷物馅饼,有极轻的渗入声。

  辛干接着她之前的问题答:“我们队本来只有四个人,我、三哥、臭眼镜和张叔。”

  “尤金呢?”

  “哦,洋金是前年年底三哥从沙坑里捡来的,”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尾椎骨摔裂了又没地方去就留在这儿养伤,养着养着我们就五个人了,嘿嘿嘿。他干活,也照相,不过照相的时候老是往羊肚子底下钻,附近牧民的羊一见他就害怕。何遇姐,你也钻吗?那要选远一点儿的羊,这一片的那些羊现在会踢人了,可疼。”

  何遇:“我不钻。”

  “那就好。嘿,加你我们就六个人了。”

  “我看这儿房子很多。”

  “是,以前建的,那时候人多,我都见过,不过都干不久,太累了。”

  “待遇怎么样?”

  “够吃够喝。”

  “不够娶老婆?”见辛干脸一红,何遇坦然地说,“这是正常需要,我随便问,你年纪还小。”

  “我十九了!”

  何遇瞧了瞧辛干的个头,看得出待遇是不大好。

  “你能吃苦。”

  “当然,我阿爸说我是浑善达克的儿子。”辛干愉快地拍了拍胸脯,何遇瞥见了他手上大大小小的茧子,听他又问道,“何遇姐你是哪儿人?”

  “户口本上是北京。”

  “我知道,毛主席的老乡。”

  “他是湖南人。”

  “哦,我还以为毛主席是北京人,三哥的爸爸以前总说工作做得好不好北京知道。”

  浑善达克是京津冀的主要沙源之一,这话没错,可何遇的注意点却落在了别处:“他爸爸?”

  “嗯,以前的队长。”

  “生了三个?大哥、二哥、三哥?”

  辛干听了直乐,用手捂嘴还透出了一长串“咯咯”声。

  何遇觉得他一时半会儿止不住,起身从包里掏出装吸管的密封盒,取出一支探进碗里吸了一口,出乎意料地好喝。

  辛干不笑了,坐在长凳上看何遇吃东西,前一秒手撕牙咬,后一秒又像小孩一样用吸管吸。

  何遇不在意,喝完碗里的羊奶又用筷子挑起泡软的饼吃了。

  她吞下最后一口时,辛干的脸从耳尖红到了脖根,饼是他烙的,吃光了是客人对他厨艺最好的认可。

  何遇没发觉,用纸巾擦净了吸管。

  “辛干,辛干。”

  听到外面川昱叫了他几声,辛干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何遇姐,我走了。”

  何遇点头,他顺手将碗也收走了。

  他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敲了一下门板冲何遇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三道,是个川字。

  “有次张叔偷偷给三哥做媒,那个姑娘来队里见了他一面之后死活不肯走了。三哥听说这姑娘在旗上教书,就拿着队上新发的宣传册叫人给他念,念得人家姑娘嗓子冒烟了还指着自己的姓氏问她这字是不是念三,人家姑娘愣是水都没喝就走了,嘿嘿……”

  辛干说完一溜烟儿似的窜出了房门。

  何遇后知后觉地抿嘴笑了一下。

  入夜又降温了,她紧了一下身上的冲锋衣,起身关门时,瞥见一轮透着寒光的月亮正挂在空中,川昱立在院子那一头站得笔直,低沉地冲辛干喊了一声:“过来!”

  何遇觉得,他的声音像风息。

  (三)

  第二日。

  太阳升起来了气温就跟着回升,但还是冷。

  眼镜把两把铁锹绑上马背的时候,看到了马嘴里“呼哧”出的白气足有半丈长。

  他一边系绳结,一边跟马说话,讲到“马各有命,你毕竟吃了我的草”这句时,马头一扭撞了他一下。

  眼镜退了两步指着马训道:“尼尔,好啊,好啊,脾气见长。”

  他刚说完,“咣当”一声,铁锹掉在了地上。

  气温将铺地的石砖冻得比夏季更坚硬,这一声听起来像直接砸在一面铜锣上。

  老张从屋里出来,放下手上的一把扳手后牵住马,看了一眼何遇住的屋子,跟眼镜说:“小声点儿。”

  眼镜点头:“嘿,差点儿忘了这茬儿。”于是,麻利地将那两把铁锹绑好。

  辛干从厨房探了个脑袋出来,大喊了一声:“开饭啦!”

  眼镜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辛干秒懂。就驻地这条件,何遇肯定不适应,不折腾几个小时困到极点铁定睡不着,今天主要安排尤金带她熟悉一下大致的环境,确实可以让她多睡一会儿。

  可喊声已经飘得满院都是了。

  川昱正从厨房后的马棚过来,见三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盗窃被抓的愧疚样,淡淡地说:“她来不是享福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三哥,那现在……”辛干问道。

  “早餐六点半、晚餐七点,来了队里就得守队里的规矩,谁都一样。昨天忘了告诉她,你今天去叫一次,把你的作息跟她讲清楚,早点儿适应对她有好处。”

  眼镜咂了下嘴,撇过头跟辛干小声说:“要不你三哥怎么娶不到媳妇呢。”

  辛干“嘿嘿嘿”低头笑了一阵,川昱说:“去叫吧,就说我说的。”

  “好。”辛干抬起头,转身就大叫了一句,“何遇姐……”

  近旁的眼镜被他这一声炸了耳,骂道:“小兔崽子,你故意的!在这儿叫什么,我……”

  话没说完,眼镜也看到了。

  川昱察觉到不对劲,朝铁门的方向扭过头去。

  何遇正托着相机站在门边,她穿了一件白羽绒服,密长的毛绒领子包裹着一张精致的脸,几绺乌黑的头发从帽檐侧边溜出来,随意地散在肩上。

  何遇的脸原本就生得很白皙,现在吹了风,冻出了点儿红晕反而更显晶莹清丽。

  他们看她,何遇也看他们,距离不远,刚才川昱说的话她显然都听见了。

  老张嘀咕了一句:“走路没声音的。”

  眼镜用胳膊肘碰了碰辛干,冲着川昱不可名状地笑。

  何遇将羽绒服的大帽檐摘下来,说:“这儿的景色比我想象中美很多。”

  “那是,嘿,这儿都是沙子还不算好,再往北走一点儿能看到整片的草原,金黄金黄的,漂亮极了。”

  “还有水泊,四面都是沙的水泊,何遇姐你见过吗?可好看了。”

  “干胡杨也不错,都是在沙地里自然风干的,别的地儿很难见着。”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这儿的景色给何遇做介绍。

  她很认真地点头。

  辛干领着大家往厨房里走。

  尤金正在屋子里帮忙分舀奶茶,几个人刚进去就很快开始善意地打趣起了自己杯子里的肯定被他偷喝过,十来秒的工夫出现三四种语言。

  川昱笑了一下擦手准备进去,何遇拦在了他跟前。

  隔着一堵墙,屋里笑成一片,门外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顿了三秒,川昱说:“相机放下,洗手吃饭。”

  何遇说:“早餐六点半、晚餐七点。”

  “这是规矩,踩着了点儿才能吃上热乎东西。”川昱冷冷地回道。

  “我记住了。”

  他一脸冷淡:“那样最好。”

  何遇不喜交际,也并不自恋地认为所有人都得喜欢自己,但川昱对她的态度着实有点儿令人不悦。

  川昱侧了一点儿身子再次准备进门,这次何遇没拦,只说了一句:“实在不行,你也在我肩上抓一道呗。”

  川昱往后撤了两步,走到何遇跟前抿了下唇,戏谑地勾了下嘴角,只是仅维持了一秒,又恢复了原样。

  何遇问道:“你笑什么?”

  川昱不承认:“我没笑。”

  “你笑了,我看到了。”

  “你眼花了。”

  “我从不眼花。”

  “人都会眼花。”

  “但我不会。”

  他耸耸肩:“有这个可能。”

  川昱走进屋里,何遇立在门口吞了一口凉气,跟了进去。

  刚才门口的对话并没有影响何遇的食欲,她跟队员们一同围在火炉边吃早餐。

  吸管落在包里,她本身也还不渴,便没去取,只是小口小口地吞咽那些干烙的馅饼。

  尤金坐在何遇旁边,以为她拘谨,吃几口便跟她说两句。

  “何遇,今天我先带你到周围看一看,这儿跟一般的沙地不一样。”

  她点头。

  “午饭我们只能在路上解决吃点儿干粮,所以早上你多吃一些。你知道的,身体是拍摄的本钱。”

  她点头。

  “或许我们可以开你的车出去,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点头。

  眼镜听到这儿小声说:“何遇,你真温柔。”

  “因为你还不了解我。”她如实说。

  眼镜当何遇是谦虚,又补了一句:“声音也温柔。”

  川昱坐在他边上不置可否,咀嚼着一块劲道的麦饼,满耳朵都是何遇那句“我弄死你”。

  辛干听着眼镜的话点点头,闲聊天没事干,胳膊肘向川昱挪了两寸,问:“三哥,你说呢?”

  老张莫名将头别了过去,怕也被问到似的。

  何遇捏着一小撮饼看川昱。

  川昱说:“我也不了解她。”

  辛干马上说:“没事没事,何遇姐要在这儿住很久呢,我们可以一起烤肉吃。”

  何遇移开眼神接了一句:“主要是烤肉吃?”

  眼镜一秒爆笑:“哈哈哈,何遇已经了解你了。”

  气氛慢慢活跃起来,饭桌上的话题从尤金摔裂的尾椎骨聊到羽绒服和棉服的保暖差异。何遇话不多,但被问到的时候会接两句,她初来时队员们的拘谨在一餐饭的工夫里就消失了,出门前眼镜还非要给她看自己在沙丘上拍的一张倒立照。

  角度问题,初升的太阳像一个光球被他抵在脚尖上,何遇评价:“挺好玩的。”

  眼镜得意到不行,笑了好几声才匆匆爬上马背。

  何遇站在门口看他们往沙地驰去,每隔几秒便端起相机拍一张,凭眼缘选合适的作为素材存下。

  都是背影,远的、近的,她细细浏览着。

  正看得认真,电话响了。

  她接通。

  “阿遇,今天晚上回家吗?我和爸爸刚看了你的摄影展,很棒。”

  “我现在在内蒙,拍一组跟固沙队伍有关的公益照。”

  “浑善达克?”

  “是。”

  “你是个热心肠的孩子,跟你爸爸一样喜欢做公益,他知道了一定高兴。”

  “嗯,高兴是件好事。”

  “我们很想你。阿遇,这次拍摄工作完成后回来住两天好吗?我们一家人去看芭蕾舞剧,你以前很喜欢的。”

  “好。”

  何遇咬了下嘴唇,不知道后续说点儿什么好,小拇指的指甲抠着手机边缘,心里有点儿慌。

  听筒里面传来另一个声音:“苏教授,我重新调整了一下我的参考文献……”

  何遇连忙说:“去忙吧,您放心,我在这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多保重,再见。”

  “再见,阿遇,我们爱你。”

  通话界面终于以另一端主动挂断电话而结束了,何遇盯着屏幕上“母亲”的备注愣了几秒,翻到“父亲”的备注号码礼貌地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内蒙古一切都好,您放心,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信号不好,等了数十秒才传送过去,她有些紧张。

  身后尤金拎着一瓶无盖的宁城老窖叫她:“何遇,我们出发了。”

  她将手机放进兜里,应了一声:“好。”

  没有具体的目的地,驻地外是平坦的沙地,道路四通八达,何遇选了一个与来路完全相反的方向开,驶出一个多个小时后遇到了一段长达四五公里的搓板路,两边都是细沙丘无法改道。当然,何遇也懒得这么做。

  抓稳方向盘开了十来分钟,车内基本没什么大的颠荡,尤金抿了一口酒说:“你开车的技术很好。”

  “我惜命。”

  “嘿,我刚来的时候给固沙队干过两天司机,那时候队里的车还没完全报废,我们沿着这条路去桑根达来镇。哦,那天我可没喝酒,不过我的酒本来也掺了大半瓶水,完全不会醉。我们去桑根达来镇,过这段路时颠得很厉害,我直接将车扎进了沙丘里。当然我觉得主要是车的原因,那个老家伙已经太累了。然后嘛,我就从司机降职成了搬运工,不过很适合我,川昱队长真是个很严厉的人。”

  “或许说他也是个不嫌自己命长的正常人。”何遇说道。

  尤金被她的话逗得发笑,又嘬了一口掺水的酒。

  透过透明的酒瓶,里面的液体随着车身晃荡着。何遇扫了一眼,她对水的恐惧不在于视觉而在于触觉,哪怕再温热的水流成股滑过皮肤时,也会让她觉得寒冷惊悚,所以即便是饮水她也用吸管,一点一点地喝,为此还有人给她写过一篇八卦文章——《嘬,何遇式作》。”

  她不介意,反而觉得标题取得很妙。

  “何遇。”尤金大喊一声。

  “嗯?”

  “小心!”

  车左侧有一个与路面同色的物体窜过,尤金着急夺了一把方向盘,何遇赶紧踩了个急刹,可方向偏移,左侧的两只轮胎已经陷进了沙子里。

  她被颠了一下,定睛看,车前站了只灰扑扑的兔子,它愣了一秒,跑了。

  尤金赶紧说:“抱歉抱歉。”

  何遇没作声,尝试只用右侧轮胎驱动来摆脱困境。

  车子半挂在沙道上轰鸣了几声,左侧陷得太深,实在带不出来。

  她索性挂上相机拉开了车门。

  尤金很自责:“都怪我,车上有铁锹吗?”

  她三两步跨上邻近的一个小沙丘,端着镜头远眺:“返程的时候再管它吧,这附近应该有片小草场,我们去看看。”

  “何遇,这附近没有草场。”

  “你觉得那只兔子是从上帝怀里跳出来的?”

  (四)

  固沙治理区。

  维护好新的竖井后,四个人坐在一棵柽柳下休息。午餐时间早就过了,但直到这会儿他们才想起吃。

  辛干从马背上解下两个保温袋,虽然裹得足够严实,但里面的东西还是冷了。

  “三哥,你说何遇姐现在在哪儿?”

  辛干说完将饼对掰了一下放进嘴里咬,“咯咯”的咀嚼声比耳朵边的风声还响。

  川昱往旁边挪了一点儿给他挡住北边吹来的风,说:“不知道。”

  “就你这个小鬼头老想着人家何遇,人家大你大半轮呢,队长跟何遇搞对象还差不多。”眼镜笑了笑。

  川昱知道这是一句胡话,但还是警醒他:“别在何遇面前开这种玩笑。”

  眼镜点头:“知道知道。”

  辛干白了眼镜一眼,说:“什么搞对象哦!我们今天又毁了一条大水管,如果何遇姐在附近,也许她可以把我们载到镇上去。她有车,比马好使,可以装很多东西。”

  眼镜说:“嗯,那倒是。不过拖水管不是什么干净活儿,人家怕是不肯。”

  辛干边想边说:“不问问怎么知道,何遇姐跟我们一起吃饭就是我们队上的,那个……那个帮个忙应该……她人挺好的。”

  眼镜反问:“比你阿姐还好?”

  辛干有些急了:“死眼镜你又要说胡话了。”

  “什么胡话嘛,上次我还听你乌尼姐说要给你介绍个小姑娘。嘿,辛干也十九了,借车和认识小姑娘哪个高兴?”

  辛干又羞红了脸,叼着半块饼跟眼镜在沙地里打闹成一团。

  川昱往旁边躲了躲,也逗他:“最好就认识个有车的小姑娘。”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三哥你也胡说。”

  “辛干听到没有,这是队长的指示,上次李主任来队里也交代了,叫我们好好配合队长,哈哈哈。”眼镜更得意了。

  两个人闹腾得更起劲儿了,大半日的劳作正好趁机松松筋骨。

  川昱在一边笑,起身看了看,太阳开始西沉了。

  “嗡嗡”两声,裤兜里的手机抖得腿痒。

  川昱三两口将饼吃完,接通了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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