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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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早就知道这段婚姻不过是受着牧爷爷的压力,可当她知道自己惊慌失措瑟瑟发抖躺在病床上,可他却和沈柔在一起轻言细语温情脉脉时,心里还是有说不清的酸楚。
真的可以等到一朵未知的花吗,那要是那朵花本来就不存在呢?
“你有心事。”卞和躺在病床上,这两天已经能够喝一些流质食物了,精神看上去也好上很多,即便印象模糊,却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时春的情绪。
失神的时春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才发觉自己有些激动,勉强一笑算是掩饰:“没有,就是等下可能要回家一趟。”
“嗯。”卞和没有问她在桑中怎么会有家,时春也并不打算现在告诉他。
除了模糊地知道她是谁,知道自己回了国内,再详细一些的事情,卞和全忘记了,就连戚卫礼都还是自我介绍了老半天,他才接受的。
06
牧休言看着在沙发静静沉睡的时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嫉妒她对卞和那么好,却又并不想因为他吵起来。自从上次吵架之后,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再好好交流过。
担心她这样睡着会着凉,牧休言在房间找了一条薄毯子,刚准备给她盖好,她就已经醒了过来,见是他,赶紧起身坐直。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地对视了将近半分钟,时春最终忍不住打破僵局:“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对这段婚姻的看法?”
牧休言没有开口接话,他知道时春后面还有话要说。
果然,他判断得一点没错。
“牧休言,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已经很累了?”时春眼神定定地看着牧休言,“明明不喜欢,却还是不得不接受,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又必须要这么做。”
面对她坦然的脸,牧休言心里泛起一阵不安,连嗓音都不自觉地沉了下去:“宿时春,你在说什么?”
“离婚吧。”发觉存在危险的时春,必须要在还有能力的时候率先离开,否则当她真的爱上他,她怕和牧休言之间的浮冰一化,到时候就只有坠入刺骨潮水的份儿。
“我们可以先离婚,再试着分居,慢慢和爷爷解释,就说我没办法爱上你,爷爷不会为难我的。”时春低着头说。
这次换牧休言震惊了,他不相信向来顺从的时春居然能够说出这些话来,竟然半天想不到应该说什么。
“那我呢?”
“不是已经努力过了吗?尝试着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可是很困难不是吗?处处谨慎,时时刻刻需要去揣测对方的心思,最后却只是让自己更难受。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在千江受伤的事,你以为我不想?我也想像个普通的妻子,可以在自己丈夫面前尽情地耍脾气,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我发现不能。而你强压着对沈柔的感情,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刻意地对我好,刻意地让我们看上去正常点,都很累了不是吗?”
听着时春像是背诵课文一样流利地说出这么一长串的理由,牧休言捏着手里的毯子,有些无所适从。
他没想到这些时春居然全都看了出来,却一直强压着没有说。大半年前,他回来,确实已经做好了心死的准备,因为他做不到反抗爷爷。
说出那些话的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意,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所以,在母亲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时春的时候,他心里或许又有几分动荡,无人知晓。
只是在她说出离婚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不该是这样的,一种被丢弃的挫败感从心底升起,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所以,我们离婚吧。”
不等他说话,时春已经站起来。她脸上坚决的神情让他心里一怔,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伤口不大,却扯得周身酸酸地疼。
“这样,你也就没必要刻意避开沈柔,没必要在我面前撒谎。”
这一晚,牧休言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未睡。
自卞和自杀以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照顾别人,尽心尽力,他却只能在一旁,不能阻拦,不能生气。
她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在家停留的时间更是少到可怜,上次一起回牧家似乎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爷爷已经为此问过好几次,他只能说她有事在忙。
前几天,沈柔打来电话,说正好在桑大附近,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他拒绝了。他并不认为听她说完那些话后,两人还有联系的必要。
时春临走时的那几句话,足够他洞察到些什么。
他明明瞒得很好的,决定此后再不会发生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了?
牧青禾说过让他早点想清楚,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为什么偏偏还是出了错?
第九章 ///
时春,浮冰化了,也许会是春暖花开也不一定。
01
办理离婚是在紧接着的周一,牧休言没有像普通丈夫一样挽留,他知道时春并不需要这些,何况她能够说出来,必然是已经深思熟虑,他再多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时春轴起来,没有人能够驯服。
为了不给彼此造成困扰,牧休言再次搬出了卧室,两人似乎又回归到了最初的状态。
不,有一点改变,他们已经不是夫妻。
时春拿到离婚证的时候,忽然有些恍惚,在刚满二十岁的她早早结婚,毫无预兆,现在,当上面那个字从结变成离的时候,除了忽然松懈,竟然还有些失落。
明明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在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会隐隐有些难受。
卞和顺利出院是在他俩离婚的一个星期后,关薇率先知道时春离婚,虽然什么都没有问,但也知道时春心里其实并不轻松。
为了安抚时春,大家借着庆祝卞和出院的由头聚会了,地点定在了卞和的家里。
在厨房只剩下时春之后,关薇才犹豫着开口:“你和牧休言真的离婚了?”
“你知道我从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时春一边择着菜,一边回答,看上去好像很平静。
“为了什么?”关薇有些不理解,如果要离婚,两人根本不需要拖到现在,在这种时候离婚,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是因为卞和也说不过去,时春现在对他的态度,就像是个尽心尽力的妹妹,再无其他。
时春温婉一笑:“你就当我是为了自己吧。”
是的,为了自己所以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先前的顺从,不过是觉得这段婚姻不会长久,所以什么都无所谓,而现在,她想要从浮冰搬到大地上,那么率先要做的,就是离开浮冰。
关薇没有再问下去,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时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牧家的电话在周五的中午直接打到了牧休言的手机上,电话里大伯母焦急的声音让两人直接回家,虽然听清了话里的意思,可牧休言并没有带上时春。
既然已经离婚,就没有必要再麻烦她。
虽然在接到电话后多少做了些心理准备,可这么盛怒的爷爷,牧休言还是头一次看到。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牧爷爷一句话都不说,手里的拐杖就直接打在了他的小腿上。
不明所以的大伯见状,本能地过去拦,被牧爷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给我去书房跪着。”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牧休言因为什么而惹恼了爷爷,却也知道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只会让他的火更大。
牧爷爷的书房不是小辈们可以随便进去的,被喊进去的唯一可能就是犯了错。在此之前,牧休言只进去过一次,就是当初不愿意和时春结婚时,在里面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混账事!”拐杖敲击着书房的木质地板,散落在地上的白纸黑字,是在离婚当天早上他才签上字的离婚协议样稿。
原来今天一早,牧爷爷本来想趁着身体好些,去茶馆和一些老友下几盘棋,结果无意间得知牧休言和时春离婚的事,他怎么能不生气?
牧休言深埋着头,纸划在脸上带来些许的疼,他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一句话也不说,默认着这一切。
“时春呢?”牧爷爷问。
牧休言不情愿地说:“在学校,她下午还有课。”
“现在给我带回来!”
“爷爷……”牧休言神情担忧。虽说爷爷向来宠时春,可他并不保证在这种事情的冲击下,爷爷还能如此,他不想把时春牵扯进来。
“我让你把她给我带回来。”地板像是要被牧爷爷敲穿似的,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严厉。
明知道爷爷已经动怒,牧休言却连头都不曾抬一下,更别说多余的动作,他并不想让时春知道这些,至少不是现在知道,他害怕时春真的从那间房子搬出去,就不可能再搬回来了。
“好,你不去,那我亲自叫她回来,我倒要问问,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
眼见着牧爷爷就要往书房外走去,牧休言终于忍不住开口:“爷爷!”他神情无奈地顿了顿,“您真的觉得用这样的方式来还人情,是对宿家的补偿?或许这一切在一开始就已经对时春造成困扰了呢,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恩情,或许……她根本就不想嫁给我。”
牧爷爷握着拐杖的手因为生气而剧烈地抖动着,只听“啪”的一声,拐杖已经敲在了牧休言的后背上:“到底是你对不起她,还是她不愿意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念着那个沈柔!”
“您一生都没有下错过命令,但是爷爷,感情的事,不是一个命令就能解决的。时春不过是念在牧家的好没有拒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你下这样的命令之前,时春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
牧休言生平第一次在牧爷爷面前说这么多话,他早就该想到的,他当初不愿意娶时春,难道时春又是真的愿意嫁给自己吗?可他居然还在她面前说出尝试这样的词语,居然让她在那种情况下接受自己。
02
牧父牧母闻讯赶到的时候,生气的牧爷爷用拐杖打完牧休言,让他跪在书房,路上也听说了缘由,知道这件事是两人做得不对,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偏袒。
从书房出来,牧爷爷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这种时候,大家自然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牧母疑惑地问留在家里的大嫂:“大嫂,爸这样……怎么看上去不对劲啊?”
“这不被休言说了当初让时春和他结婚的事,爸恐怕去反省去了。”
虽然对于这段婚姻他们没说什么,可到底也觉得牧爷爷的做法有些老派。
话已至此,牧母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时春那边,她恐怕还要出面一趟,总不至于真的看着他们俩就这么分开吧,说到底,她还是挺喜欢时春的。
当天晚上,时春就接到牧爷爷忽然发病去医院的电话。
电话是牧母打过来的,并没有说明已经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时春匆忙地赶过去,原以为这样就不可避免地要撞见牧休言,结果却发现牧休言根本不在。
时春不过点着头和大家打完招呼,就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她现在并不适合再用以前的称呼,但是换个称呼,大家肯定马上就知道了缘由。
大家心里都清楚,却也知道不能怪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手术室的灯熄掉,医生从里面出来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牧母才终于开口:“时春,愿意同妈聊一聊吗?”依旧是温柔的,却让时春有一种不安的错觉。
“嗯。”时春微微点了点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跟着牧母到了医院楼下,牧爷爷为什么忽然发病、牧休言为什么没有赶来,这些时春都没办法开口问,而牧母为什么叫她过来,她更是疑惑。
“时春。”一直到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牧母这才停下脚步,“我知道你不是冲动的孩子,可是这次为什么连和我们不通声气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时春心里一怔,不安地问:“您……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就直接和休言把婚给离了?”
“你们……已经知道了?!”时春脸上写满错愕,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倒不是因为有所不舍,而是现在牧爷爷的身体刚恢复,牧爷爷?她忽然明白过来,“爷爷这样,是因为知道这件事?”
牧母脸上的表情足够回答她这个问题,何况,还有病房的牧爷爷做证据。时春羞愧地轻抿着唇,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时春纠结着,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牧母倒也没有怪罪她,却是似挽留地问:“真的没办法喜欢休言吗?”
不是没有办法喜欢,而是不敢去喜欢。牧休言和沈柔的事,几个月前,她毫不在意,现在她已经介意,她怕到以后那颗心到了收不回来时,那就只剩下了自怨自艾。
“一开始就错了,现在我们这样,也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时春说。
如此,牧母又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略带惋惜地感叹:“这样也好,不过,你们真的回到最初了吗?时春,你应该比妈这个局外人要清楚。”
时春勉强一笑,本能地想纠正牧母话里的错误,最终却作罢,她想告诉牧母,她们已经不是婆媳关系了。
03
牧休言跪在书房,他知道书房外的世界早就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也听到母亲把电话打到了时春那儿。
牧爷爷说过让他跪一晚,不到第二天早上,是没有人会让他起来的,腿像是被针扎一样麻麻的,背上的伤也隐隐地疼着,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些,只是给牧青禾打了个电话。
“回来一趟。”牧休言命令似的说。
刚从外面训练回来的牧青禾,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接到通知说家里打来电话,结果一接通,就听见牧休言给自己下命令。
“什么时候在家里,我还要听你训话了?”
牧休言没有心思和她啰唆那么多。
“我和时春离婚了。”他相信,就凭这一句话,足够牧青禾什么都不管地从部队回来,这就够了。
果然,那边只是爆了句粗口,紧接着就听见电话迅速挂断的声音,之后的事情,不用想,牧休言也能猜到,牧青禾现在应该已经在马不停蹄地赶回桑中的路上。
三个小时后,来自军区的直升机在桑中机场降落,紧跟的警卫员担忧地问牧青禾:“教导员,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报告都不打就从军区赶回来?”
“打人。”牧青禾烦躁地瞪了他一眼,“你回去帮我把检讨写好,就说是爷爷忽然生病,我着急赶回来。”路上她已经听说了全部的情况。
“既然是牧司令生病,那就不用写检讨。”
“叫你写你就写。”牧青禾郁闷地撇了撇嘴,抬脚上了警卫员提前准备好的车,准备直接从机场离开,她不满地念叨,“规矩就是规矩,不然等爷爷醒了跪书房的可就是我了。
警卫员刚被分过来,哪里想到会被直接丢在机场,眼见着车子启动,眼疾手快地追过去,却还是没有追上,只能委屈地抱怨:“求着我写检讨,也不知道摆正一下态度。”
书房的门被牧青禾用脚踹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牧休言,二话没说,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
“牧休言,我说过的,不要随便让我们家小美女受委屈。”
她那一脚并不轻,牧休言跪得本就麻了的脚虽然感觉不到疼,却因为那一脚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虽然已经料到牧青禾不会给自己好颜色,却没想到她会动真格。
“她说要离婚,我能不答应?”
牧青禾又怎么会在乎这些细节,何况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让新来的警卫员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让你想清楚要时春还是沈柔,说到底,还是你的错。”牧青禾居高临下地看着牧休言,毫不怜惜他已经跪了那么久,直接一把将他拎起来,“出去,我在院里等你。”
李叔从医院回来拿东西,一进院门就看见坐在地上的两个人,牧青禾好像刚从部队回来的样子,只是身上那身军装跟刚去训练似的,满身泥土。至于牧休言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残留着少量的血,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俩姐弟向来关系不错,这又是为了什么事情闹成这样?李叔赶紧过去看牧休言的伤势,要知道在部队就没有几个男的能够打赢她,更别说牧休言,就算是经常锻炼,也是比不上实战经验丰富还鬼主意多的牧青禾的。
“李叔,你可千万别乱动,会出人命的。”眼见着李叔要去扶牧休言,牧青禾赶紧制止。
李叔吓得赶紧后退几步:“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牧青禾一改刚才打架时凶狠拼命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下没注意,断了根肋骨。”
“你呀!”李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掏出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牧休言只是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却也知道牧青禾没有开玩笑。
04
因为爷爷的原因,时春自然没有离开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至少应该等到牧爷爷醒,她才能安心。
事情还没有传到桐湾宿家,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只要牧爷爷醒过来,他们自然也就知道了。
不过,现在牧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生说至少要在重症监护待到醒过来,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医生没有说。
二次手术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哪怕处理及时,后遗症什么的也会更多,如果这种时候她不待在医院显然是说不过去,哪怕牧家的人没有责怪过半句,可牧爷爷这样,终究和她脱不了干系。
听说牧休言受伤,时春本能地想要跟过去看看,却在最后停住。
她现在过去,像什么样子,既然已经离婚,就应该要像那么回事,只是在牧青禾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真心疼,就该去看看,我们家又不会拦着。”牧青禾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来直去,何况她倒是真喜欢这么逗时春的。
时春尴尬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帮不了什么。”
牧青禾意有所指地感叹:“是不是帮得了,要看牧休言怎么想。”
他想的恐怕应该是沈柔吧,而不是自己,时春想。不然也不会在她提出离婚后,那么轻易就同意,甚至连争取的话都没有说上两句。
“既然爷爷的手术很成功,你们又都来了,我就先回去,爷爷醒了之后我再过来。”她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撞见牧休言。
这些天,她刻意避开牧休言,早上一定会在牧休言没有起来之前离开,回去的时候,确定牧休言已经在书房或者还在学校才进门。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爷爷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知道那些事情,她早就从那儿搬出去了,她并不喜欢把某些事情做得模棱两可。
“真的不去看看牧休言,他可是真的肋骨断了呢,估计这几天都得在床上躺着。”牧青禾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知道牧青禾是故意说给自己听,也知道牧青禾对自己挺好的,可时春并没有表示在这件事上会有所改变。
时春微微欠了欠身,礼貌地说了句再见就转身离开。
从医院出来,时春直接去了关薇那儿,现在他们离婚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再住在那儿显然也不合情理,细想来也就只剩下关薇那儿了。
敷着面膜的关薇看着大晚上出现在自己门前的时春,虽是疑惑,却还是将她迎了进来:“大晚上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怎么回事,牧休言这么快就翻脸把你赶出来了?”
时春无奈地撇撇嘴:“他现在应该没有力气赶我,躺在病床上呢,只是离婚的事情牧家已经知道,我再住在那儿不合适。”
“那就先住我这儿吧。”关薇含含糊糊地说着,直到时间到了,才将脸上的面膜一把摘下,问时春,“不过,牧休言怎么进医院了?”
“不知道,听说是被青禾姐打的。”时春叹了口气,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怎么会不担心牧休言,虽然牧青禾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可这都到医院来了,想必也伤得不轻。
“所以你去医院看他,还这么晚才回来?”关薇盯着时春,若有所思地问。
时春被她忽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了躲:“你别乱猜,是牧爷爷,听说我们离婚后病发晕倒我才过去的,在他受伤之前。”
关薇倒是不怀疑时春的回答,何况时春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好撒谎的,不过时春的反应倒是让她好奇:“我猜什么,你去见他又没有什么不对,毕竟是前夫,还是住在一起的前夫。”
“关薇!”
“有些事,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关薇促狭地笑笑耸了耸肩,去洗手间洗脸去了。
05
接到牧休言的电话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时春正在厨房做饭,关薇说是让时春住在这里的补偿,照顾她的每日三餐。
“时春,我在医院。”牧休言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时春被电话里的声音惊得一怔,当初两人没离婚时,都没见他这样打电话说过这样的话,怎么现在离婚了,他反倒像是变了个人。
“嗯,我听说了,好好养伤吧。”她尽量语调平淡地回应。
“哦。”牧休言显然有些失落,却还是将事情说明白,“爷爷……是因为我,你没必要想太多。”
时春没有回答,沉默了很久后,缓缓地说:“我这边还有事,再见。”不等牧休言再说话,她已经挂了电话。
刚才牧休言的声音虚弱而沙哑,看来真的伤得不轻,不过这些和她说做什么,换作以前,她或许还可以听听,当作是牧休言在她面前偶尔的示弱。可现在,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牧休言透露给她的假象。
就像是告诉她可以试着接受他,可连他自己都没有放下沈柔。
闻到煳味从客厅过来的关薇,见她失神忍不住提醒:“宿时春,想什么呢,菜都被你炒煳了。”
被关薇一喊,时春立即回过神来,佯装淡定地挽救着锅里炒煳的菜。
“想到点事,一下没注意。”
关薇略带怀疑地看了她好几眼,最终什么也没问地回到客厅备课。
后面的几道菜,时春虽然没有出错,但也没有以前的水平,饭桌上关薇看她不时走神的样子,敲敲碗装作无意地道:“真担心牧休言就直接去医院看看啊。”
时春手上的筷子明显一顿,却很快被她掩盖过去:“我只是在想过几天要给戚卫礼的那几张图纸。”
“是真的在想图纸,还是在想别的……”关薇故意将话音拖长,盯着时春,“时春,你应该知道自己并不擅长说谎。”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你都心神不宁,如果是因为牧休言的爷爷,他老人家那么多人关心着照顾着,你还在这儿操着一肚子空心,那也太过了点吧。”关薇挑明了。
时春拧着眉看着关薇,纠结地张了张口,想反驳,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倒是关薇,立刻爬坐过来,开始跟她头头是道地分析:“其实喜欢上牧休言也算正常,你们俩朝夕相处怎么会不产生点感情?何况牧休言那么优秀,你又不眼瞎。”
“那又怎么样,牧休言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时春低声喃喃反驳。
关薇无奈地耸了耸肩,爬坐回去埋头吃饭,她总不能劝着时春去追牧休言吧,那样就对卞和太不公平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来吧,反正她的意见也左右不了时春。
最终时春还是去看了牧休言,在下午牧爷爷醒了之后。
牧爷爷一醒,牧青禾便给时春打了电话。
时春才走到病房外,就听见牧爷爷因为坐不起来而冲着牧父发脾气,大概是为离婚那件事情发的火还没有消下去吧。
“爷爷,刚醒来就这么大脾气可不好。”最终还是时春打的圆场,总不至于站在门外任由着牧爷爷发脾气吧。
牧爷爷这次情况倒是挺好,虽然被气晕过去,但是抢救过来后,人还是清醒的,只是那股子怒气一点也没消。
牧爷爷见是时春过来,虽然心里乐着,嘴上却还是没饶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这老头子,反正也不愿做我们牧家的人。”
大家已经识趣地相约着出去了。
时春过来,牧爷爷当然是有话要说的。
“您这又是在和谁说气话,就算我和牧休言……您不还照样是时春的爷爷,又怎么会不来看您?”时春佯装委屈地低着头赔着小心,都说老人就像小孩子,都得哄着,倒是半点没有说错。
“还知道是爷爷。”牧爷爷瞪着时春,教训着,“那怎么连离婚,我都不配知道?”
“爷爷……那个事情……”时春轻咬着唇,可怜兮兮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离婚确实有些冲动了,可那些事,又要怎么说呢?
牧爷爷倒也没想着刁难时春,不过是气不过他们私下做了这样的决定,关于牧休言那天说的,他也仔细反省过,可到底是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了。
“我知道是牧休言做了错事,爷爷会替你做主的,他现在这样就当是受罚,你要是想去看就去,反正他们是没人敢去。”
没人敢去?时春不解地看着牧爷爷,却又很快明白过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现在牧休言那里,去不去全由她来决定,可她要是不去,就不会有人敢过去。牧爷爷的心思,时春怎么会看不出来,可真不去,又怎么放心得下?
明明知道牧爷爷是故意这么做,为难她,她却也不能说什么,何况牧爷爷现在才刚醒过来不久,她总不能故意惹恼牧爷爷吧。
当牧休言在一直无人问津的病房门口看到时春的时候,显然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欣喜。
这段时间,时春刻意地避开他,就连他想找个机会碰见都难,今天他主动打电话过去,她也是冷冷淡淡的,好像离婚后的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爷爷已经醒了,状态还不错。”是时春先开的口,牧休言目光灼灼看得她有些慌张。
“嗯。”牧休言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以为你应该没空过来看我。”
时春本来走过去的动作一顿,但迅速掩盖过去:“今天周六,学校没课。”她找了个还算不错的理由。
“原来是因为今天周六,咳咳……我还以为……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姿势不对,牧休言没说几句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扯得胸口撕裂般地疼。
时春赶紧倒了杯水,特意又将床调高了点,轻轻地顺着牧休言的胸口,再将水递过去,一连串的动作显得行云流水,连个停顿都没有。
察觉到自己这一串反应才觉得有些尴尬,时春赶紧撤了回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红着脸埋着头。
牧休言倒没觉得有什么,枕着床看着时春,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爷爷醒了?”
像是生怕某个心思被看穿似的,时春猛地抬起头,轻咳了一声,算是掩饰:“爷爷不准他们来看你,所以我就……”
“其实你也不想来。”牧休言并不喜欢听她说这些没用的理由。
“没有,没有……”时春慌乱地解释,“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些不合适。”
牧休言看着她,揣测着她话里的深意:“嗯,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我一个人也可以。”
时春认同地应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缓缓地站起来,犹豫着,最终离开。
看着她果真离开的身影,牧休言心里并不怎么自在,明明从昨晚就期待着她能够来看自己,所以和牧青禾动手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较真地躲闪。时春在避着他,唯有这样的苦肉计或许还有机会。
好不容易挨到早上,他赶紧打电话过去,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冷淡地回应自己,甚至主动挂了电话。
离婚,他尊重她的想法,同时也认为这段婚姻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是时候解决一下,却并不表示他就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知道他有胃病而学着做饭的人,因为他喝醉而主动缩在沙发角落的人,板着脸不准他熬夜的人,从来不会拒绝他说的每句话,温顺得让人有些心疼,这些天她对他如何,他不是无心无情之人,怎么会没有半点动心?
只是这个动心,在不自觉间连他自己都感觉迟钝,要不是听她说出离婚时犹似针扎在胸口的难受,他也未曾察觉,她于他,原来已然变得如此重要。
在她提出离婚之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天,思索着能够挽留她的方法。
他主动找到关薇,想从她那里了解时春与卞和的过去。他生平第一次放下架子,恨不得知道他们之间的任何细节,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陪伴着时春一起长大的少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倒不是想要赢过谁,而是想知道那些他错过的关于时春的事情,想知道自己面前永远故作坚强的时春另一面会是什么样子。
牧青禾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他觉得那些都是他应受的,没有早些发现对时春的感情,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时春看来是多么受伤……如果早些知道,他一定不会做那些让时春误会的事情。
从某个方面来说,爱上时春,算是移情别恋,看上去很浑蛋,可若是再对不起时春,那他就真的成浑蛋了。
06
时春再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份外卖,是照着牧休言的口味买的,还加了一份玉米排骨汤。
“伯母说你一天没有吃东西,就先这样吧。”帮牧休言把菜一一摆好,时春又继续道,“你先吃,需要什么我回家拿一趟。”
“不用。”在时春离开之时,牧休言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就在这儿坐着。”
时春惊讶地看着他,揣测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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