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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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截了当的话反倒问得我一怔,回眸见萧綦深深含笑看着我,心下竟有说不出的暖意。
“是。”我微微一笑,扬眉迎上那姑娘挑衅的目光。
她眸子闪闪地望住我,“我想邀他一同跳舞,你能允许吗?”
原来只是一同跳舞,我不觉失笑,转头看向萧綦,倒真想看看他跳舞是什么模样……只是想想那场景,已令我忍俊不禁。可触及萧綦的目光,我还是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抱歉,我不能允许。”
“为什么?”那姑娘眸子清澈,一派率真坦荡。
我直视她的眼睛,微笑缓缓道,“国家疆土不容外寇踏足毫厘之地,我的丈夫也不许旁人沾染一根手指。”
周围众人哄然叫好鼓掌,冲我们举起酒杯,有个高大的青年站起来,朝这姑娘唱起我听不懂的歌,歌声热烈缠绵,竟让她羞红了脸……而我自己的脸色,大概不比她好得了多少。萧綦的目光直直望住我,他的眼神令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分明没有喝太多酒,却已眩然。
夜已渐深,我们辞别了热情的牧民,踏上回城的方向。
夜空深远,漫天星光璀璨,宁静的旷野中只有马蹄声声,夜的温柔将天地万物抱拥。
我仰头任夜风吹去脸颊的发烫,心潮依然未能平静。
“过来。”萧綦伸臂揽住我,不由分说将我抱到他的马上,用风氅裹住我。
我仰头看他,他亦低头望住我,目光深邃温柔,“喜欢这里么?”
“喜欢。”我含笑望住他,“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也好久没有这么快活过。”
萧綦笑意愈深,在我耳边柔声道,“等战事平息,我带你遨游四方,去看东海浩瀚,西蜀险峻,滇南旖旎……天地之大,河山之美,超过你所能想象的极致。”
战事,终究还是躲不开这二字。我靠在他胸前,无声叹息。这一整晚,我们谁都没有提起此事,明知道战事在即,仍尽力将那纷争烦恼都抛开,哪怕只贪得半日无忧也好。
我阖目微笑,“好,到那时,我们游历四海,找一处风光如画的地方,盖一座小小院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萧綦揽紧了我,在我耳边低声道,“我便盖一座天下最美的院落给你,那里只有你我两人,谁也不能打扰。”
我仰望苍穹,只觉良夜旖旎,此生静好,眼底不觉已湿润。
他揽在我腰间的手陡然收紧,薄唇轻触到我耳畔,气息暖暖拂在颈间,激起奇妙的酥软,仿若饮过醇酒。我微微颤抖,再无一丝力气躲闪,不由自主地仰了头,任他的唇落在我颈项。
“抱紧我。”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之后无论怎样,不要松手。”
我霍然睁开眼睛,惊觉周身悚然,虽然四下宁静如常,却有凛冽寒意从萧綦身上传来——杀气,我再熟悉不过的杀气,萧綦身上如刀剑出鞘般的杀气。
座下墨蛟似也察觉了什么,缓下步子,警觉的竖起耳朵。跟在它身后的惊云,不安地低嘶了一声。
萧綦凝神按剑,暗暗将我揽得更紧。
(下)狗血+‘H‘
墨蛟缓步前行,马蹄一声声都似踏在人心坎上。
浓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风里渐渐挟裹了湿意,五月的夜空骤起雨意。
我们已经驰近牧野边缘,远近低丘起伏,已能望见城郊村落的隐隐灯火,道旁错落高低的草垛,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掠过。我心中却暗暗发紧,越发有不祥之感。方才在空旷无际的原野上,放眼四下无遮无挡,即便一只飞鸟也躲不过萧綦的眼睛。然而这牧野边际,地势已变,周遭低丘草垛阻住了视线,似巨大的野兽潜伏在黑暗中,森然欲择人而噬。
低沉的雷声滚过天际,风愈急,就要下雨了。
我将双手环在萧綦腰间,指尖触到革带金扣上镌刻的兽首,金铁的冰凉坚硬,透入心底,令我觉得安稳。墨蛟突然停下,低头发出短促警觉的鼻息声。我屏住气息,只觉萧綦将我揽得更紧,不动声色催马前行。
有冰凉的雨点洒落,湿了脸庞,这雨究竟还是来了。
右前方有几点幽碧的萤火漂浮,忽而四散开来。
“伏身!”萧綦蓦然低喝,将我身子按倒鞍上。我什么也未看清,只听一声尖厉劲啸,旋即有劲风擦脸而过。冷汗遍体,我知道方才那一瞬间,已与死亡擦身而过。
墨蛟也在同一刻骤然发力,惊电般跃出,向那萤火后的草垛冲去。
风声呼啸,眼前一切飞掠如电,耳畔是萧綦镇定不紊的呼吸声,他的手臂稳稳揽住我,一手按剑,剑作龙吟,匹练般的寒光骤然亮起,划开浓墨般夜色。
萧綦出剑,剑光照彻丈许,就在这一刹那,我看见了绰绰黑影,如鬼魅而至!
眼前一暗,萧綦霍然展开风氅,将我完全挡在臂弯下——最后一眼,我只看到逼近跟前的黑衣人,露在面罩外的眸子森寒,劈空刀光挟一刃惨碧迎头斩来……剑光陡然暴涨,吞噬那刀光,如狂风倒卷,横扫千军!
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我再瞧不见半分,徒留鼻端一丝腥热气息,方才电光火石间,有什么飙溅上我脸颊。惊雷乍起,雨声骤急,墨蛟腾跃惊嘶,剑风呼啸,耳边响起急如骤雨的诡异之声,间或有金铁交击,更多是热血喷溅时的飒飒,骨肉折裂间的闷声……经过贺兰一役,这杀戮之声,我已不再陌生。浓重的血腥气,在这暗夜里弥漫开来,直扑鼻端。我将脸颊紧贴萧綦胸前,一动不动,任那风氅将我密密遮裹。隔着衣衫,我清晰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强劲有力。
墨蛟奋力驰骋,仿如腾空御风,我不知道它会奔向何处,眼前的黑暗却不曾令我惶惑——我从未有过如此的镇定从容,想到身后坚定温暖的胸膛,想到与他同在,哪怕前方是修罗炼狱,万丈血池,我也一往无前。
周遭金铁杀伐声消退,血腥的味道还未散去,风雨声却更急。雨水湿了风氅,渐渐渗入我衣衫,带来湿浸浸的凉……隔着冰凉的衣衫却有温暖从他身上不断传递过来,靠在他胸前,周身温暖依然。我抬头,却睁不开眼,雨水挟了急风刷刷打在脸上,转瞬眉睫发丝尽湿。
“别出声。”萧綦揽在我腰间的手臂陡然一紧,下一刻我已身子凌空,被他抱住滚下鞍去。
我们滚倒在道旁,身下恰是绵软的草垛。萧綦翻身而起,揽了我迅速缩身避入草垛后面。墨蛟与惊云竟不顾我们落马,径直向前飞奔,一路疾驰而去。我心头顿时冰凉,只听纷乱马蹄声踏破水声四溅,从后面赶来,直追两骑而去。
萧綦一动不动,左臂一刻没有离开过我腰间,始终稳稳将我揽住。雨水顺着草垛流下,湿透全身,我顾不得冷,只屏息抓住萧綦的手。他反手将我五指扣紧,默默传递着抚慰的力量。
待那追赶的马蹄声去得远了,他沉声道,“跟我来。”
他牵住我大步冲进风雨中,疾奔在漆黑的夜里,天地茫茫一片大水,脚下泥水四溅……眼前隐约见到一座屋舍的廓形,隐在大片草垛与木桩之后。
萧綦踢开房门,急风挟雨直扑房中,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干草的清香扑面而来。
我慌忙返身将房门掩上,虽是薄薄一扇木门,却至少能将风雨杀机暂时挡在外面。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军马草料场,萧綦曾经来巡视过草料仓库,隐约记得这处简陋的屋舍,曾是守仓人值夜之所。刺客人多,我们力寡,萧綦当机立断,大胆弃了马匹,让墨蛟惊云引开刺客,我们趁着夜色掩蔽,藏身此处。雨水冲刷掉了足迹印痕,刺客不熟地势,绝难找到这隐蔽之所。
萧綦点亮火摺子,检视过门窗都已紧闭,外面不会见到火光,这才将火塘中残留的木炭点燃。北地寒冷,寻常人家都以火塘取暖,屋里除此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四下散乱堆放着干草。
我靠着那木桌,身子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冷还是后怕。刺客暂时已被引开,方才萧綦一力击退数人狙杀,从精心设伏的杀阵中冲出,若非身边有我这么一个负累,他或许可以杀出重围……我抬眸看向他,却蓦的一震,只见他风氅湿透,仍在往下滴水,那水滴蜿蜒流到地板上,竟带着触目惊心的暗红。
“你受了伤!”我扑上去,掀开他风氅,慌了神地抓住他双臂,在他周身寻找伤处。
他按住我的手,竟还有心思揶揄我,“摸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我一抬头,泪水竟涌上眼眶,什么也顾不得,惶急脱口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萧綦不说话,定定望住我。我见他风氅湿透,底下的外袍也半湿了,染上血污斑斑,竟看不出伤处在哪里,一时间手脚都软了,只抓住他不肯松手。
“我没受伤。”他低低开口,语声轻柔。
我这才一口气缓过来,眼泪扑簌簌掉下,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都是刺客的血,杀了八九人,还剩二十余个……”他以为我不相信,忙脱下风氅。
我怔怔望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不知是哭是笑,仍未从方才的惊怕中回过神来。
“脸色都吓白了。”他叹息,满眼暖意,“傻丫头,很怕我会死掉么?”
那一个死字从他口中说出,叫我心中又是一紧,呆呆望住他的面容,这一刻只觉天塌地陷,生生死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失去他。哪怕只是想一想,那剜心之痛也是我绝不能承受的——我陡然张臂,紧紧抱住他,“如果要死,你也要死在我后面,那样我才不会为你伤心难过,受那生离死别之苦。”
萧綦一震,久久不语,只将我拥进怀抱,双臂箍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好,百年之后,我让你一步。”他在我耳边含笑低语,“在那之前,你要陪我到老,一起变成鹤发翁妪,即便发脱齿摇,老迈龙钟,也各不嫌弃。”
我们相隈倚坐在火塘边上,萧綦脱去染满血污的外衣,仅着贴身中衣,胸前紧实肌肤隐隐可见。我垂下眸子,竟不敢看他。他俯身去拨那火塘中的木炭,自顾凝神思索,未曾察觉我的窘态。
我轻咳一声,叹道,“眼下可怎么办,难道一直等到天亮?”
萧綦微笑,“天亮之前,自有救兵来援。”
我愕然侧眸,见他神情笃定,对我一笑道,“我们彻夜未归,怀恩必会警觉,带人出城来寻。我放了墨蛟回去,它认得路,也记得我的气息,自会带了怀恩寻来这里。此处离城郊已近,天亮之前,他们必会赶到。”
我长长吁一口气,心下略定,却见萧綦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淡淡道,“我们的行踪被刺客知晓……府里,只怕已有奸细。”
我心头一凛,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此番知道我与萧綦微服出城的人,只得府中那几个贴身的下人,若连身边的人也混进了奸细,还有什么人可信。
“难道又是贺兰……”我沉吟片刻,蹙眉道,“不对,突厥人与贺兰箴此时自顾不暇,哪来余力向你动手。”萧綦唇角扬起,却没有半分笑意,目中精光流转,深不可测,“你以为,此时谁最想取我性命,谁又能带着数十名刺客潜入宁朔?”
我正倾身去拨那木炭,闻言手上一颤,铁钳几乎脱手。
不知道是不是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太冷,我竟有些微微颤抖,靠近了火塘还是周身发冷。
“还是冷么?”萧綦从背后环住我,捏了捏我湿透的衣袖,断然道,“这样不行,脱下来!”
我心中一慌,却挣不开他双臂,此前两次被他脱掉衣衫的狼狈,至今还令我耿耿于怀,此时眼见他又来解我衣襟,忙羞恼道,“不用,我不冷……”
他双臂一紧,俯身贴近我耳边,低低道,“为什么总是怕我?”
我窒住,忽觉口干舌燥,似乎周身都烫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不是,我,我没有……”
他不再言语,静静抱着我,温热气息暖暖拂在我耳根。
火塘中偶有一点火星爆开,分明方才还觉得冷,此刻却似周身血脉都一起沸热了。
“阿妩。”他沉沉唤我,语声低哑温柔,“我已经错过你三年。”
他的唇落在我耳垂,轻轻贴着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
我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息,心头剧跳,一颗心似要夺出胸口。
大婚之前,宫里的起居嬷嬷已经教过我床闱之事,甚至很早很早之前,我曾不经意间撞到太子哥哥与姑姑的侍女偷欢……男女之事,我虽也羞怯好奇,却不是全然懵懂无知。
他薄削双唇灼烫在我光裸的颈项肌肤上,激起阵阵酥麻。我被他拥在怀中,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温暖潮水之中,缓缓漂浮,忽起忽落。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环在我腰间的手移上胸前,挑开我衣襟,隔着一层薄薄丝衣,掌心暖暖地覆了上来,极轻极柔,仿佛捧住一件无比贵重的珍宝。
我忍不住喘息出声,颤声低唤他的名字,手指紧紧与他交缠。
他停下来,扳转我身子,令我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痴痴看他,他的鬓发,他的眉目,他的唇,无处不是我的眷恋。我抬手攀上他脖颈,指尖轻划过他喉间微凸的一点,抚上他薄削的唇……他手臂猛然一带,将我揽倒在臂弯。我的发簪松脱,长发散开,如丝缎垂覆,铺满他臂弯。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干草上,俯下身来深深看我,目光缠绵迷离。
我的衣衫被他层层解开,处子皎洁之躯再无最后的遮蔽。
火塘中木炭爆出细微的毕剥声,火光暖融融,隔绝了风雨暗夜的清冷。
迟来了三年的洞房花烛,从王府中锦绣香闺换到这边塞木屋的火塘边,喜娘环绕换作了刺客夜袭……也只有他遇着我,我遇着他,才有这番旖旎。或许我们注定做不成一对平常的夫妇,注定要在惊涛骇浪里相携而行,或许这便是我们的夙缘,我们的一生。
别离
外面仍是风雨声急,火炭却将这简陋木屋烘得暖融融的,一室春意盎然。
我静静伏在萧綦怀中,一动不动,长发缭绕在他胸前,几绺发丝被汗水濡湿,贴着他赤裸胸膛,与铜色肌肤上深浅纵横的伤痕交织在一起。他身上竟有这样多的旧伤,甚至有一道刀痕从肩头横过,几乎贯穿后背……虽早已愈合,只留淡淡痕迹,却依然触目惊心。那十年戎马生涯,究竟经过了多少生死杀戮,踏着多少人的尸骨,才能从血海里杀出,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不敢想像那十年里,他一个人走过的日子。
此刻浓情过后,他揽着我阖目而卧,似乎陷入安恬沉睡,那刀琢斧削般的眉目依然冷峻,唇角还紧紧抿着,出鞘长剑就在他手边,但有风吹草动,他会随时按剑而起,没有一刻是能松懈的。我久久凝望他平静的睡颜,心里有丝丝痛楚,夹杂着微酸的甜蜜。
我伸出手,以指尖轻轻抚平他眉心那道皱痕。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紧抿的唇角略微放松,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我探起身子,拉过已经半干的外袍将他赤裸上身盖住。他忽然勾住我腰肢,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一声嗔呼还未出口就凝在了唇边,只见萧綦目中精光闪动,脸色凝重,按剑屈膝而立,将我护在他身下。我屏息不敢动弹,分明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却隐隐察觉有什么正在逼近……萧綦目光变幻,忽然振腕一陡剑尖,那雪亮长剑发出苍凉龙吟,在静夜中低低传了开去。
屋外一声剑啸相应,旋即传来铿锵低沉的男子声音,“属下来迟,令主上受惊,罪该万死!”
我心头一松,旋即羞窘,忙披了外袍起身,替萧綦整理衣袍冠戴。
萧綦还剑入鞘,淡淡含笑道,“很好,你的动作愈加迅捷了。”
“属下惶恐。”那人恭然应答,止步于屋外,不再近前,那声音听来似曾相识。
“刺客眼下去向如何?”萧綦的语声冷冽威严。
“刺客在东郊与属下等遭遇,七死九伤,其余十二人向城外溃退。唐竞将军已带人追击,宋将军已封闭全城搜捕,属下未敢耽误,随即赶来接应主上。”那人的声音冷硬,有浓重的关外口音……关外,我蓦的心中一动。
萧綦打开房门,冷风挟雨直灌进来,我冷得一颤,却看见那门外雨中,一名全身铁甲森严的武士垂首屹立,身后十余骑肃立在数丈开外,执了松油火把,置身风雨之中,依然身如铁石,纹丝不动。那浸透松油的火把摇曳于风中,燃出浓浓黑烟,兀自不熄。
萧綦负手按剑而立的身影,逆着火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倨傲。
一名侍卫恭然撑了伞上前,萧綦将伞接过,含笑回身,向我伸出手来。
我掠一掠鬓发,徐步走到他身侧,将手交到他掌心,随他一起迈进风雨中。雨丝簌簌抽打在伞上,冷风吹得发丝飞扬,他的肩膀却挡住了雨夜的凄冷,将暖意源源不断传递到我身上。
我们走到屋外空地,那十余名骑士一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萧綦俯首。冰凉铁甲带起整齐划一的铿然之声,在这风雨声中,格外震慑心神。
墨蛟与惊云果然跟在众侍卫之后,见了我们分外亢奋欢跃。
我侧首望向那身形魁梧的铁甲将军,终于看清他的面貌,他亦微微抬目看向我,我回之以会心一笑——果然是他,是那驿战中接应我的灰衣大汉。
府中最清楚我们行踪的莫过于玉秀和卢氏。
回到王府,萧綦下令囚禁全部知情的仆役,包括婢女和马夫在内的数人全部下狱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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