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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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做过就是做过。

赵宴平哑声道:“是。”

阿娇攥紧了被子, 想到的是她要求放妾的那些话, 羞愧道:“放妾,放妾那些话是我胡说的, 当时我误会官爷了,现在我知道官爷心里有我,再也不会那么想,官爷也别放在心上, 就当我没说过吧。”

赵宴平闭上眼睛:“我也有错, 不该一直冷落你。”

涉及到冷啊热的,阿娇不好意思再多说, 冷冰冰的官爷吓人, 昨晚官爷终于热了一回,却更吓人了。

她慢慢地朝里侧转去, 改成侧躺。

赵宴平看不见她的脸, 判断不出她是想睡觉了还是又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 既然今晚话已经摊开, 赵宴平便想彻彻底底说清楚, 打消她所有的疑虑。

他掀开她的被子, 来到了她身后。

阿娇全身僵硬, 心跳得都快冲出胸口飞上天了。

赵宴平抱住她的肩膀, 将人以背对自己的姿势拖到了怀里。

几乎同时,阿娇又感受到了来自官爷的凶意。

阿娇动也不敢动, 后脑碰到了他的下巴,阿娇也不敢往前挪。

“现在还觉得我嫌你吗?”赵宴平抵着她的头顶, 大手放在了她肩膀上。

他整个人都是烫的,也不是喝了酒耍酒疯,阿娇真真正正地信了他,连连点头,小手攥着衣襟,心慌意乱。

纱帐里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幽香,赵宴平在这张床上睡了两三年,深知香味儿都是她身上的。她僵硬的香肩就在他掌心之下,她妖娆诱人的身子就在他怀中,柔弱似一颗像刚冒出土的嫩芽,他轻轻一撵,她便会散了身形化成一股水儿。

赵宴平真想狠狠地撵下去,让她切切实实地领略他到底是嫌她,还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香,然后退回了自己的被窝。

身后一空,阿娇放松了,却也有丝怅然若失。

其实,紧张归紧张,她还挺喜欢被官爷抱着的。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赵宴平低声道。

阿娇轻轻嗯了声。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谁也不知道彼此是何时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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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被官爷连着热乎了两晚,解开了心结,虽然后来官爷又变成了冷峻守礼的样子,阿娇却不再患得患失,没了床隔,晚上睡觉前偷偷看他一眼,心里也甜甜的。

腊月倏忽而至,到了月中,百姓们都开始忙碌着筹备年货了。

这时候大小商铺的生意都好,阿娇的针线活儿、胭脂卖的也比平时多了一些。针线活儿随卖随时补充,存货不多却也够用,而胭脂卖了两个月,第一个月卖了二十五盒,第二个月卖了三十六盒,如今只剩下三十九盒了。

再有五日就要休市,年后初七复市,阿娇觉得,她手里的胭脂存货只能支撑到过完正月。

刚进货时觉得一百盒难卖,现在看来三个月基本也能卖完,去掉成本,三个月赚二两银子,很不错了。

两样生意加起来,抛去给郭兴、翠娘、赵老太太的工钱,开张两个月,阿娇已经赚了三两。

腊月二十二,沈樱、柳氏母女俩来县城置办年货,顺便来赵家坐坐,阿娇单独与沈樱商量,决定正月底时再要两百盒胭脂。

沈樱笑道:“一口气要两百盒?看来小嫂子胭脂卖得不错啊。”

阿娇谦虚道:“还行吧,一天能卖一两盒的样子。”

她以为沈樱是真心夸她,其实沈樱只是客气罢了,因为沈樱知道自己的胭脂有多好,阿娇如果会经营,一个月卖两百盒、月赚四两都不成问题。

沈樱去阿娇的棚子看过,卖这种绣活儿胭脂,郭兴就是个帮忙守摊的,避免有人欺负翠娘小。翠娘率真胆大,什么夸人的话都敢说,说得大大方方叫人觉得跟真的似的,这点很不错,只是翠娘肤色偏黑,她来卖胭脂,吹得再好也没什么信服力。

像沈樱的铺子,用的就是两个肤色白嫩的清秀美人。

但沈樱有地方养丫鬟,赵家一共两间上房、两间小倒座房,住得太挤了,而且卖胭脂的丫鬟既要肤白又要大方机灵,这样的妙人并不是随便找个人牙子就能物色到的,沈樱再想帮阿娇,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丫鬟送给阿娇,如果建议阿娇买新丫鬟,万一阿娇看走眼,买个脸白嘴笨的还不如翠娘管用,最后阿娇可能还要抱怨她。

所以沈樱没再帮忙出主意,反正阿娇只是大哥的一个妾室,做点小生意赚点零用也好,万一她帮忙太多,将来大哥娶了大嫂,大嫂因为阿娇与她生罅隙,那可不好。

“嗯,小嫂放心,正月月底我肯定送两百盒胭脂过来。”沈樱保证道。

阿娇想先付钱,沈樱只要了三两银子的定金,剩下三两交货时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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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衙门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初五,初六知县再坐堂。

赵老太太好奇地向孙子打听:“大人也只放十天吗?”

赵宴平点头。

赵老太太道:“他是京城人,只放十天假,千里迢迢的,回都回不去,那怎么办?”

赵宴平解释道:“各地知县都不是本县之人,年假时日短,很多知县都会待在辖地过年,直到任期满了再离开。”

阿娇惊诧道:“那他们岂不是两三年都见不到家人?”

赵宴平道:“也有带家小赴任的,如果父母舍不得背井离乡,那就只好留妻子在老家奉养长辈。”

阿娇忽然想到了在府城遇到的绿衣丫鬟,她的那位老爷就是妻子留在老家,只带了一个通房伺候起居。

赵老太太琢磨的是另一回事,放低声音问:“大人既然是侯爷的儿子,侯爷不给他谋个京官,却打发他来咱们武安县,三年回不了家,宴平你说说,京城那位永安侯是不是不待见大人,故意把大人调得远远的?”

赵宴平皱眉道:“您想多了,大人当年高中探花,本可以直接进翰林院为官,是大人自己求的外放,想深入民间,体察民间疾苦。”

赵老太太眯眯眼睛,狐疑道:“这些都是大人跟你说的?”

赵宴平突然记起了老太太对他与谢郢之间的怀疑,挺拔的眉峰突了两下,赵宴平直视老太太道:“是大人身边的顺哥儿说出来的,我听人谈及,才略有耳闻,祖母还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就是,我一一给您说清楚。”

赵老太太缩缩脖子,瞪他道:“我没什么好问的,我管他爹娘疼不疼,又跟我没关系。”

赵宴平面沉如水,喝了一口酒。

阿娇看看这对儿突然发起脾气来的祖孙俩,只觉得哪里不对。

赵宴平喝完酒,对着老太太道:“大人背井离乡,除夕之夜孑身一人未免凄凉,我已邀了大人来咱们家吃席,您提前多备些酒菜,我要与大人不醉不归。”

赵老太太感受到了来自孙子的赤.裸裸的挑衅,简直就像要将外面的公狐狸精往家里领!

可赵老太太又指望着孙子能通过小白脸知县去京城做官,还不敢太得罪谢郢。

赵老太太恨恨地瞪着孙子。

赵宴平回东屋去了。

赵老太太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阿娇。

阿娇不敢躲,等赵老太太先去西屋了,阿娇才劫后余生般溜进了东屋。

“官爷,我瞧着,老太太好像不喜欢咱们大人?”

吹灯躺下后,阿娇悄悄地问。

赵宴平思忖片刻,解释道:“你知道我为何不娶妻生子,老太太不知道,在外面听了风言风语,竟怀疑我与大人之间不清不楚。”

阿娇震惊地捂住了嘴!

怪不得抠门的赵老太太竟然舍得花十两银子聘她做妾,怪不得赵老太太老撺掇、怂恿她去勾引官爷,官爷随谢大人去府城赵老太太也非要塞她一起去,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震惊过后,阿娇把嘴唇捂得更紧了,免得笑出声来,说老太太精明,有时的确精明,可老太太糊涂的时候也是真糊涂。别的不说,谢大人真的爱慕官爷,又怎会在官爷纳妾时添那么重的礼,还允许官爷带她去府城?

忍着笑,阿娇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赵宴平越发头疼,这么浅显的道理,阿娇都看得出来,祖母怎么就钻了死胡同?

“我辩解过,她不信,你陪她的时候多,可以委婉暗示老太太我对你好,绝不是那种人。”

赵宴平嘱托她道。

阿娇抿着嘴儿,双手在被窝里绕了起来。

赵老太太对她好,就是因为要指望她纠正官爷的“特殊癖好”,如果她按照官爷的意思去办,官爷耳根是清静了,赵老太太却要换一种态度对她。

阿娇翻个身,小声嘟哝道:“官爷让我做别的事,我定会全力以赴,唯独这件事,我说不出口,好不容易老太太才不听咱们的墙角了,官爷却让我主动去撒谎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在官爷眼里,我的脸皮是有多厚?”

赵宴平沉默,随后道:“是我思虑不周,我自己想办法吧。”

不能说给老太太听,那就只剩下做了。

赵宴平第一想到了给阿娇买样首饰,戴在头上老太太看见了,自然知道他对阿娇好。

然而转念一想,老太太可能会生气他乱花银子,回头还要怀疑阿娇勾他太过。

买礼物的路子不可行……

翌日早上,赵宴平吃完饭,突然对阿娇道:“等会儿我去请你舅舅来给家里写几副对联,你趁机与他叙叙旧吧。

阿娇一脸懵,怎么突然想到要请舅舅来了?

赵老太太瞅瞅受宠若惊的阿娇,再瞅瞅面无表情的孙子,懂了!孙子定是因为要宴请小白脸知县过意不去,作为补偿才请朱昶过来,看似是对阿娇好,假模假样的,其实还是在跟她斗法呢!哼,当她老糊涂了看不出来?

☆、046

赵宴平果然去隔壁将朱昶请了过来。

虽然两家住得这么近, 可出嫁后的这四个月,阿娇只远远见过舅舅从赵家门前走过,只隔墙听见过舅舅的声音, 话是没有当面说过一句。当舅舅一身细布衣裳跟着官爷走过来, 阿娇看看高大魁梧的官爷,再看看因为常年伏案看书背部已经微微佝偻的舅舅, 不知为何有些心酸。

她长大了,舅舅却开始老了起来。

赵老太太与朱昶打声招呼,识趣地去街上溜达串门了。

赵宴平请朱昶在堂屋写春联,让阿娇在旁磨墨伺候, 他去后院劈柴。

阿娇低头磨着墨, 一时也不知该与舅舅说什么。

朱昶仔细端详外甥女,见她似乎长高了一些, 脸颊略微圆润了, 垂着眸子,不笑的时候唇角也自然地微微上翘, 是在自家不曾有的怡然模样, 再看眼外面抡着斧头劈柴的赵宴平, 朱昶欣慰道:“往年赵官爷也不曾请我来写春联, 今年他这么做, 是为了让咱们俩能说说话吧?”

阿娇听了, 惊讶地看向后院, 竟然是这样吗?

那官爷对她可真好。

这好还是舅舅戳穿的, 阿娇脸儿微红,下意识地否认道:“舅舅多想了, 除夕官爷要请知县大人来吃席,贴幅好看的对联儿才不让大人笑话罢了。”

朱昶并不认为如此, 赵宴平可不是好这种小面子的人。

既然外甥女害羞,朱昶就不再打趣了,一边写春联一边打听外甥女在赵家过得怎么样。

阿娇报喜不报忧,而且在官爷正式娶妻之前,阿娇确实也没什么忧。

朱昶还是信得过赵宴平的为人的,过了会儿,他低声问:“你舅母说翠娘他们兄妹摆的摊子是你的,那些针线活儿也都是你做的?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赵老太太逼你整天做绣活儿给她赚钱?”

阿娇眸光微转,甭管金氏对舅舅说这些时存了什么心机,她照自己的计划说就是了。

“摊子的确是我的,我刚嫁过来时给官爷做了件袍子,翠娘见我针线好,非要跟我学,后来她出去洗衣裳,见齐家的棚子要租出来,小丫头脑袋瓜灵,就想做针线生意,可他们兄妹没有本钱,赵老太太也舍不得借银子给她,我便出钱赁了那棚子,翠娘做针线去卖,赚钱了给我抽成,后来我又从沈姑娘那里进了一批胭脂,赚点小钱,留着老了傍身。”

阿娇眉目宁和地道。

朱昶打听道:“那你赚了吗?”

阿娇点头,按照现在的行情,她一个月能赚一两多,但阿娇只对舅舅说了一半,不是防舅舅,是怕舅舅无意间说漏嘴,被金氏知道,金氏若嫉妒她,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朱昶出于关心才问的,闻言很替外甥女高兴:“能赚就好,一点一点存起来,该孝敬赵老太太的时候孝敬孝敬,但也不要大钱小钱都自己出,你命苦喝了那东西,将来没有亲生的孩子养你,赵官爷也不可能给你太多私房钱,自己攒了钱,老了才有指望。”

阿娇明白舅舅的意思了。

墨都磨好了,阿娇去屋里取了她做的腰带,等舅舅写完春联后,双手递了过去:“要过年了,这是我孝敬舅舅的一点心意,自己做的,舅舅别嫌弃。”

朱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外甥女的女红,上好的缎子,他以前从未用过。

“娇娇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舅舅还得做身能配得上这腰带的衣裳。”

朱昶接过腰带,细细摩挲过后,收到了怀里,与此同时,他也从怀中取出一枚串了红绳的小小金佛吊坠,笑着送给阿娇道:“今年私塾新收了一个学生,是个富家公子,在家读书时顽劣不听话,他爹一气之下将人送到了我这里,舅舅想办法改了他的恶习,那家老爷感激我,送了我一方好砚,我一个老秀才用不上,去当铺换了钱,打了两个小佛吊坠,你跟你表妹一人戴一个,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说完朱昶还叮嘱阿娇,千万别说出去,免得传到金氏耳中,金氏只知道他打了一个小金佛送了女儿。

阿娇眼圈红红的,她送舅舅腰带还存了一丝与舅舅维系感情的目的,将来在赵家遇到麻烦好求舅舅撑腰,舅舅送她与表妹一样的金佛吊坠,却是真的把她当女儿看的。

“舅舅,等我生意好了赚钱多了,我再补您一方好砚。”阿娇抹着眼角道。

朱昶笑道:“花那冤枉钱做什么,舅舅这辈子就只能在私塾当个教书先生了,你表哥若是有机缘,他自己会挣前程,舅舅不穷讲究,去附庸什么风雅。好了,我再去与赵官爷说说话,你去屋里戴上那个,心诚则灵。”

阿娇点头,看眼舅舅,她走到东屋,将舅舅送的小金佛戴到了脖子上,贴身收好。

朱昶很快就走了。

金氏见他拿了一条缎子腰带过来,撇嘴道:“出阁前她有本事也藏着,现在赚钱给外人花,就拿这点破东西孝敬你,胳膊肘可真会往外拐。”

这种话朱昶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懒得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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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前,阿娇掏出怀里的小金佛,让官爷看。

小小的金佛不大,寓意却好,赵宴平猜测道:“你舅舅送的?”

阿娇点头,重新收好小金佛,坐在床上感慨道:“这个怎么也要花两三两银子,舅舅分别给我与表妹打了一个,却瞒着舅母说只打了一条,将来被舅母知道,肯定又要与他闹。”

赵宴平道:“你收好了,别再告诉别人,便也传不到你舅母耳中。”

阿娇自然知道这道理,她只是忽然想到,将来官爷娶了妻子,却还想贴补她什么好东西,是不是也会像舅舅一样偷偷摸摸的?

赵宴平吹灯回来,见她仍然坐在里面,奇怪道:“怎么还不睡?”

阿娇抿唇,到底没有问出来,也许官爷是个喜新厌旧的,娶了美人娘子就不稀罕她了,现在官爷身边就她一个小妾,官爷有什么念想也只能要她一人,等正室娘子进了门,家里的一切都会变。

愁绪说来就来,阿娇闷闷地躺下,心有所想,这晚阿娇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官爷找到妹妹不久,马上就娶了一房妻,正室太太是官家小姐,长得端庄又美貌,官爷一颗心都扑在了正室太太上,连翠娘、郭兴也不待见她了。

梦中那情形,直接把阿娇委屈醒了。

或许晚上就是容易冲动吧,听着旁边被窝里官爷规律的呼吸声,阿娇扁扁嘴,突然掀开被子,钻到了官爷的被窝。

赵宴平瞬间惊醒,她像柔若无骨的猫儿一样依在他身上,赵宴平全身僵硬,哑声道:“怎么了?”

阿娇闭着眼睛,脸贴着他胸膛道:“做梦了,难受。”

赵宴平看向纱帐之外,努力忽视那压过来的绵绵.软软的份量:“又梦到小时候了?”

阿娇摇头,摇晃的时候别的地方也跟着晃,赵宴平呼吸一重,再穷凶极恶之徒都不怕的赵捕头,此时却被一个娇小柔弱的妾拿捏得不敢妄动。

“那是梦到了什么?”她不解释,赵宴平只好追问。

阿娇咬唇:“我若说了,官爷定要生气。”

赵宴平只求她快点说快点回她的被窝,马上道:“你尽管说,我现在听了,早上便忘了。”

阿娇抬头:“真的?官爷反悔,早上继续生我的气怎么办?”

赵宴平垂眸看她:“要我发誓吗?”

阿娇不要,重新将脸贴上了他胸膛。

她这一抬一贴的,赵宴平不得不握住她抱在他腰间的手,以防她无意间往下挪,碰到什么。

阿娇还当官爷在安慰她,更委屈了,贴得更紧,幽幽地说了她的梦:“……我知道我只是官爷的妾,不该与正室太太争宠,可官爷也太狠的心,太太一进门就彻底不理我了,我一人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宴平终于知道她为何突然钻过来了。

这梦对她而言,确实过于凄惨,但赵宴平知道,他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拍了拍她的小手,赵宴平低声承诺道:“你放心,就算将来我娶了妻子,也不会那般对你,我不会宠妾灭妻,但也不会寒了你的心。”

阿娇不信:“万一太太过门时我已经人老珠黄容颜不再,太太却年轻貌美,官爷仍能做到吗?”

赵宴平想了想,道:“你现在才十六,至少到三十岁都不用担心变丑,等你三十岁了,我已经年近四旬,男人四十不惑,且不说我怎会娶到年轻貌美的太太,便是娶到,你陪我过了十几年,早已如亲人,我怎会无情舍弃你?”

这么一说,倒也很有道理。

阿娇被梦境带来的委屈得到了抚慰,可还是欠了点什么。

“官爷。”阿娇低低地唤道,似有难言之隐。

她声音本就甜软带娇,如今故意做求人之态,娇中便又多了几分媚惑。

赵宴平喉头发紧,“嗯”了一声。

阿娇小手抓着他粗.壮的手臂,一边轻轻地抠,一边羞于启齿道:“官爷再压我一回吧,让我知道官爷心里有我,你白天总是冷冰冰的,时间一长我就忘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宴平全身都绷成了铁索。

她,她竟然敢这么说。

白日阿娇肯定也是不敢的,这不是夜深人静,两人一个被窝里睡着,而且也被官爷压过一次抱过一次了,今晚官爷安慰人又很好说话的样子,阿娇便敢说了。

大胆的要求提出来了,阿娇慢慢松开他的手臂,翻个身趴下,等着官爷来证明他的心。

今日赵宴平滴酒未沾,可她绵.软的身子、柔媚的嗓音以及大胆的邀请便是最烈的酒,只一滴便让他头昏脑热,转个身,山岳一般覆在了她背后。

阿娇发出了一声说不清是震惊还是羞慌的喟叹。

官爷果然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喜欢她。

两人叠着罗汉,再冷的冬夜也如烧了炉子一样热了起来,他毕竟太重,阿娇的小身板承受不了太久,正要让他下去,耳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够了吗?”

阿娇连连点头。

赵宴平立即翻转身体,恢复了平躺的姿势。

阿娇则像一条被大鱼吞到腹中又重新放出来的小鱼一样,手忙脚乱地逃回了自己的被窝。

紧张过后,阿娇甜蜜又满足,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赵宴平哪里睡得着,睁着眼睛,一会儿想她,一会儿想她的梦。

最后,赵宴平向她怀里的小金佛祈求,求佛爷保佑她别再做这种梦。

☆、047

阿娇睡得香, 一觉醒来,记起昨晚自己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阿娇恨不得找条床缝钻进去。

她是中了什么邪, 不但主动钻了官爷的被窝, 竟还趴在那里让官爷压到她背上来?

阿娇没脸见人了,面朝里面躺着, 再也不想下床。

赵宴平端了洗脸水进来,见她还没有起,想到外面早饭都做好了,她赖床定会被老太太数落, 赵宴平便走到帐子前, 咳了咳。

帐子里的姑娘抱着被子往里挪,还将被子拉起来遮住了头。

赵宴平愣住, 旋即反应过来, 她是在为昨晚的事害羞。

再看里面那蜷缩成一团的小被窝,想到压着她时感受得更加清晰的丘峦峰谷, 赵宴平下腹发紧, 顿时又燥了起来。

别说阿娇不敢面对他, 此时的赵宴平也不知该如何在她面前表现地无动于衷。

“你若不想起, 我跟老太太说你病了, 等我们出发了, 你再让翠娘给你热饭。”隔着纱帐, 赵宴平低声道。

出发?

阿娇忽然想起来了, 年前家家户户都要去上坟拜祭先祖,今日官爷要带赵老太太回沈家沟老家。

也好, 等后半晌官爷回来,她应该也能比较坦然地面对官爷了。

“嗯, 你们先吃吧。”阿娇闷闷地道。

赵宴平快速洗了脸,出去了,朝赵老太太解释了一番。

赵老太太皱眉道:“昨日还好好的,一大早怎么就病了?”

赵宴平面无表情道:“她昨半夜起来了一趟,可能着凉了吧。”

风寒可轻可重,赵老太太担心阿娇过了病气给孙子,吃完饭去看阿娇时,嘱咐阿娇记得请郎中,白日开着窗通风,如果傍晚阿娇还没好,今晚就先去西屋跟她睡,总之赵老太太宁可自己生病,也不要阿娇传给她的宝贝大孙子。

阿娇的脸很红,更像风寒发热的样子,赵老太太说什么,她都乖乖地点头。

回老家上坟是大事,赵老太太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给阿娇,收拾收拾,叫孙子赶车,祖孙俩早早出发了。

阿娇躺在屋里,都能听见街坊向赵老太太打听要去哪,以及赵老太太的回答。

阿娇的羞涩就被那些话语撵得一干二净。

如果她是正室太太,今日便可以跟随官爷、老太太一起回乡上坟,可她只是个小妾,没有资格去拜祭官爷的父亲、祖父以及赵家的其他先祖。

羞什么羞呢,妾就是伺候男人的,也就是官爷还没娶妻,每晚都跟她睡一个屋,等官爷娶妻了,她想大胆、想勾引官爷都得看太太的脸色,一不小心还要得罪太太。

阿娇骨碌坐了起来,非但不后悔昨晚的行径,反而暗暗发誓,一定要趁官爷娶妻之前,多多勾引官爷。官爷要守誓言,她不强求官爷要了她的人,可勾一勾总是可以的,勾了才能在官爷心里多占一分位置。

士气重振,阿娇翻出知县大人添喜送她的那些绸缎,裁剪了几块儿缎子,着手给自己做衣裳。

官爷与赵老太太平时都不穿绸缎,阿娇做外衣也没有机会穿,穿了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咬着线头,阿娇有了主意。

穿鲜艳的缎子也是为了勾搭官爷,那她把这些缎子做成中衣、小衣,岂不正好一举两得,既给官爷看了,又不会被外人所知,背后议论。

说做就做,关上房门,阿娇将自己的心灵手巧、熟练技艺都用在了她为官爷准备的这件小衣上,短短大半天的时间,阿娇就做好了一件红底黑边绣出水芙蓉的肚.兜。平时穿的兜儿底边能碰到中裤的裤腰,这件阿娇故意做小了,勉勉强强能盖住肚脐,上面也短了很多,阿娇偷偷地试试,穿上后别说锁.骨露了出来,就连官爷喜欢的那里,以官爷的个头站在她面前,往下一瞄,大概也能窥见一抹影子。

这种样式也是阿娇从花月楼里学来的,她没见过几个男人,却见过那些妓子慵懒行走于楼间的身影,妓子的衣裳多暴.露,小衣什么样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还是冬天,厚厚的中衣把什么都遮住了,等到了春夏,阿娇再穿上给官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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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丢了后,赵宴平与赵二叔一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但赵老太太可以不管儿子,却惦记着二房的孙子、重孙,所以赵宴平还是先将车赶去了老家。

老家三间房与二房挨着,赵宴平撸起袖子埋头收拾堂屋、主屋,赵老太太去了隔壁。

赵二叔、赵二婶都四十来岁了,一共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赵忠今年二十二岁,娶了媳妇,得了一个三岁的胖小子,乳名叫强子。二房的次子便是去县城找赵老太太要钱的赵良,今年二十,还是光棍一条。

赵二叔夫妻上梁不正,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淳朴好人。

赵忠娶妻后好歹知道养家了,靠着几亩地能供得起媳妇孩子吃穿不愁,赵良还在混日子,之前答应要嫁他的桂花姑娘早已许了旁人。

赵良将自己娶不到桂花的原因都归结在了祖母不帮忙上,今日赵老太太一回来,赵良冷着脸走了,这种祖母,不见也罢。

他不待见祖母,赵老太太也不待见他,微眯着眼睛在老二一家四处转了转,大概了解了一家人过得什么日子,赵老太太便去哄三岁的胖曾孙强子了。

强子被爹娘提点过,知道县城里的曾祖母、大伯父有钱,所以小嘴巴特别甜,哄得赵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塞了几块儿糖给强子。

快到晌午,赵宴平将房子收拾好了,赵老太太去厨房煎了一碗豆腐、油饼,再带上香火、黄纸等祭拜之物,这就要去沈家沟的后山了。赵老太太肯定不会再叫上儿子、儿媳妇给大孙子添堵,但赵老太太觉得赵忠小夫妻、强子还有点盼头,便带上了这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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