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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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春闺 作者:笑佳人
文案:
青楼老鸨犯事被抓了,尚未接客的阿娇被官府送回了舅母家。
十六岁的阿娇白净脸,樱桃嘴,会弹琴唱曲,会揉肩捏背,却因喝过绝嗣汤,无人问津。
隔壁的赵老太太咬咬牙,花十两银子聘了她,让她给官爷赵宴平做良妾。
赵老太太临死前,抓着孙子的手再三嘱咐:她只是我买来给你晓事的玩意,你没娶妻前先用着,将来真的谈婚论嫁了,提前卖了她,别留着给我正正经经的孙媳妇添堵!
赵宴平:好。
后来,赵宴平带着阿娇与孩子,一起去老太太的坟前磕头。
祖母啊,往后阿娇就是你正正经经的孙媳妇了,您看可还行?
阅读须知:
1.古代日常小甜文,细水流长。
一句话简介:赵官爷的小娇娇
立意:市井之家,人生百态
内容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娇,赵宴平
☆、001
江南水乡,武安县。
连续下了三四日的绵绵秋雨,这日终于放晴,一早起来就见天空蓝汪汪的,定是个艳阳天。
秋雨添凉,是时候将夏季的薄被收进箱笼了,秀才娘子金氏起床时便将她与丈夫的被套都拆了下来,一边拆一边念叨着今日得把这些被套与积攒的脏衣服都拿去河边洗洗。
朱昶站在地上系腰带,闻言看了妻子一眼,脸色严肃地问:“昨晚你念叨说今日要去城南赶集,你去赶集,这么多被套衣服让谁洗?”
金氏嘴唇一抿,拆被套的力气更大了,瞪着朱昶道:“当然是让双双与阿娇一起洗,这点破事也值得你问,难不成我会都塞给你那宝贝外甥女?”
朱昶瞪了回来:“你最好这样,让我知道你又带双双出门,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阿娇,以后休想我再把束脩钱交给你。”
金氏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没敢继续与丈夫顶嘴。
她在屋里忙,朱昶先出去了。
朱家的日子算不上富裕,起初只有北面三间房,后来朱昶考上秀才有了功名,又去坐馆教书赚束脩,家里的日子才稍微好了起来,陆续在院子里盖了东西厢房。东厢房分给女儿朱双双住,西厢房分给儿子朱时裕。
阿娇从花月楼回来后,与朱双双一起住进了东厢房。
朱昶打开堂屋屋门,就见外甥女阿娇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院子,她穿了一件半旧的绿裙,微微弯腰,低着头轻扫落叶,乌黑如云的长发垂落肩头,露出半张嫩白的小脸,黛眉红唇,就像夏日墙头灿烂绽放的蔷薇花,娇艳得令人眼前一亮。
听到开门声,阿娇抬起头,见到朱昶,她笑开来,声音清软地道:“舅舅起来了。”
刚刚还冷脸面对妻子的私塾先生朱昶,这时笑成了春风,目光慈爱地对外甥女道:“娇娇怎么又起这么早,说了这些粗活儿留给你舅母就行了,不用你动手。”
阿娇一边继续打扫一边道:“舅母管家很累了,反正我也闲着,没关系的。”
朱昶心知外甥女勤快懂事,劝说无用,便自去茅厕解手了。
屋里的金氏听到了舅甥俩的对话,但她并不认为阿娇是想替她分忧,故意在丈夫面前讨好卖乖才是真。
想到丈夫对阿娇的愧疚与维护,金氏心里就发堵。
她停下手中的活计,又记起了那件往事。
五年前,丈夫朱昶去府城不知参加第几次院试,她一个妇人守在家中,辛辛苦苦照顾一双儿女以及阿娇这个克死爹娘来投奔她们的外甥女,不巧儿子朱时裕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至少要用十两银子才能治好。
家里那点钱几乎都被丈夫带去了,金氏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去找亲戚街坊借钱,人家都嫌弃她们穷,也不认为丈夫能考中秀才,怕借了钱打水漂,都不肯帮她。金氏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磨破嘴皮,只筹得几十个铜板。
绝望之际,金氏将主意打到了阿娇头上。
别看当时阿娇才十一岁,小丫头长得又白又水灵,找遍附近几条街家的闺女也找不出一个比阿娇更好看的。给儿子治病要紧,金氏一咬牙,连哄带骗地将阿娇带去了花月楼,花月楼的老鸨对阿娇十分满意,给了她十两银子。
金氏一直都忘不了那日,是个暴雨天,阿娇发现自己被她卖了后,哭得惨极了,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求舅母不要卖她。金氏第一次做坏人,她被阿娇哭得难受,越难受越想逃,于是她扯开小女孩的手,伞都忘了拿,一头冲进了大雨中。
雨声哗哗的,她终于听不到阿娇的哭声了。
就这样,金氏用这十两银子治好了儿子的病,阿娇也成了花月楼的人。
不久丈夫考完回来,得知阿娇被她卖了,直接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拽着她的衣领带她去花月楼要人。
夫妻俩没有见到阿娇的面,花月楼的老鸨叫了几个护院拦在他们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告诉他们:“阿娇进了花月楼便是我们花月楼的姑娘,你们想抢人是不可能,赎人倒是可以,只是一千两的赎金,你们拿的出来吗?”
朱家哪有那么多钱?
想借都没地方借。
报官也没有用,白纸黑字的字据,别说朱昶后来考了秀才,他便是中了举人,也无计可施。
因为此事,朱昶冷落了金氏半年,直到金氏娘家爹死了,金氏大哭一场,朱昶才重新接受了金氏。
金氏本以为这件事彻底过去了,丈夫再也不会因为阿娇与他置气,可世事难料,去年花月楼的老鸨搅合到一件大案当中,人被抓了,花月楼也遭了官府查封。审了一段时日,老鸨与几个同党妓子全都掉了脑袋,没有牵扯其中的妓子们则放了出来,由官府安排,各回各家。
其中就包括阿娇。
多年不见,当年瘦瘦小小只有一张脸蛋能看的阿娇,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据说花月楼的妓子全都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模子调.教的,老鸨特意请了宫里退出来的老嬷嬷教花月楼的姑娘礼仪规矩、读书写字、弹琴唱曲,姑娘们个个娇养,养得一身细皮嫩肉再去开.苞接客。
金氏再次见到阿娇时,如果不是丈夫紧紧拉着阿娇的胳膊,舅甥俩都哭得眼圈通红,金氏都要以为丈夫从哪领了个千金小姐回来,那模样那气度,一下子就将她正正经经的女儿比成了端茶倒水的丫鬟。
金氏见到阿娇后冒出来的第二个年头,就是这么美的人,肯定早就接客了,不干净了。
但她委婉跟阿娇打听时,才知道阿娇命好,那花月楼的姑娘都安排在及笄之日开.苞,老鸨知道阿娇的生辰,都定好八月初六给阿娇开.苞的,结果就那么巧,八月初一隔壁的赵捕头竟带着一帮子捕快包围了花月楼,将里面的人都抓起来了。
也就是说,阿娇在花月楼白吃白喝白学才艺那么多年,又清清白白地恢复了良民身份。
朱昶得知外甥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后,跪在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感激祖宗保佑,还亲口向阿娇承诺,说他做舅舅的一定会给她找个好婆家。
金氏想,阿娇进过那种地方,想嫁体面人家是不可能,但阿娇长得美,嫁给赖汉穷汉没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阿娇低着头,说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在老鸨安排阿娇准备接客的时候,让人端了一碗绝嗣汤给她,阿娇早被青楼的手段训怕了,丁点都不敢反抗,认命地喝了个干干净净,事后肚子疼了好几天,想来是把怀孕的可能也给彻底断干净了。
男人们娶妻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一个不能下蛋的女人,长得再美,谁要?
窑子里出来的女人,自称清白也未必有人信,还是个绝了嗣的,这种条件,简直是雪上加霜。
金氏托了各路媒人帮忙说项,没个正经人想娶阿娇为妻。
倒是有几位老爷都想纳阿娇做妾,纯粹贪图阿娇的美色,朱昶去打听一圈,听说那些老爷家里都已经养了数房小妾,整天斗来斗去,朱昶便一口否决了,人家给多少聘礼他都不同意,说什么他已经对不起外甥女一次,一定要给外甥女找个靠谱的丈夫。
金氏并不想家里养一个闲人,尤其是她对不起阿娇,每次看都阿娇,金氏都觉得阿娇乖顺的表面下肯定藏着一颗想要报复她的心。
出于种种理由,金氏都想快点将阿娇嫁出去,做妻做妾都没关系。
丈夫固执,金氏试图说服阿娇主动答应给那些有钱老爷们做妾。
没想到阿娇平时装得那么老实,关键时刻跟她耍起油头了,攥着手说一切凭舅舅做主。
金氏差点被这句话给气死。
好言相劝不管用,金氏便想磋磨阿娇,磋磨地狠了,阿娇自然扛不住,巴不得快点挑个男人从了好离开她这个刻薄的舅母。但金氏才使唤阿娇做了一顿饭,便被朱昶骂了一顿,不许她使唤阿娇做粗活,凡是她没有安排女儿做过的事,都不许丢给阿娇。
金氏哭过闹过枕边风也吹过,都没用,朱昶这混蛋,对他的外甥女比他亲娘还要好!
从去年到现在,金氏硬是忍了阿娇一年!
如今阿娇都十六了,依然无人问津,年纪越大越不好嫁,难道她要在朱家赖一辈子不成?
朱昶愿意伺候外甥女一辈子,金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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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被子,金氏憋着气去做早饭,昨傍晚包好的菜肉馅儿馄饨,烧开水煮一会儿就熟了。
家里五口人,金氏给朱昶、儿子朱时裕一人盛了满满一大海碗,她与女儿朱双双、阿娇都是小碗,一人分了八只馄饨,不偏不倚,免得朱昶又训她。
朱昶坐下时,果然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三个小碗,发现妻子没有刻薄外甥女,他才闷头吃了起来。
阿娇挨着表妹朱双双坐下,端起碗,安静地慢慢吃。
表哥朱时裕偷偷瞄了她几眼。
阿娇有感觉,但她就当没发现。
金氏忽然安排两个姑娘道:“等会儿我去赶集,趁天气好,吃完饭阿娇、双双去河边洗衣裳被套,东西我都给你们放院子里了,一人一桶,被套晾干就要收起来了,你们俩别偷懒,洗干净点。”
阿娇放下碗点点头。
朱双双撇撇嘴,知道秀才爹不喜欢她顶嘴,这才没有抱怨。
吃了饭,金氏与朱双双说了两句悄悄话,然后大声叫两个姑娘早点出发,去的晚了河边洗衣裳的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
她说话的时候,朱双双已经去了院子。
阿娇出来时,就见房檐下摆了两只及膝高的木桶,里面的东西塞得差不多高,但朱双双拎起来的那只桶里被套颜色鲜艳,分明是她与朱双双用的,剩下的桶中被套全是深色,脏污的痕迹也更重,则是舅舅舅母、表哥朱时裕的被套。
阿娇看向表妹。
朱双双面带得意。
阿娇神色如常地拎起地上的木桶。
朱双双在前,阿娇在后,跨出朱家的院门时,阿娇侧身将门带上,一抬头,看见隔壁赵家那边走出来一道身影。
是赵宴平赵官爷。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更新啦,市井日常小甜文,希望大家喜欢。
小梨花那边大概还有六七张就完结,也会稳定日更哦。
嗯,开文老规矩,这章发100个小红包,爱你们~
☆、002
赵宴平是武安县县衙里的捕头。
阿娇八岁起就寄居在舅舅舅母家中,那时舅舅家的右邻还不是赵家,但也是位老捕头,四十多岁孤身一人,无妻无儿的,也无子侄照料。后来阿娇进了花月楼,孤寡老捕头病逝,将唯一的宅子留给了村野出身的徒弟赵宴平,赵宴平这才带着他的祖母赵老太太搬进了县城。
衙门里的捕快都穿蓝衣,唯有捕头着深紫色官服、系黑色锦带。
此时赵宴平便是一身圆领紫袍,头戴方顶黑漆幞头,腰系黑带,脚踏黑靴。他身形颀长挺拔,穿这一身极显风流倜傥,他长得也俊朗非凡,若是笑一笑,满县城的闺秀大概都会被他迷走了神魂。
然而赵宴平却是县城里最冷峻威严的人,听说他去办案抓人时,一张冷冰冰的脸不但能吓破嫌犯的胆子,路上无辜玩耍的孩童见了他都要吓哭,这么一个人,长得再俊,年轻的姑娘们都不敢与他有半分牵扯。
朱双双就很怕赵宴平,发现赵宴平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朱双双胆儿一虚,泥鳅似的躲到了阿娇身后。
阿娇也有点紧张,还没想好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赵宴平,他已收回视线,黑靴踩着马镫,翻身而上,头也不回地朝县衙的方向去了。
马蹄声传来,朱双双从阿娇身后探出头,发现赵宴平已经骑马跑远了,朱双双舒了一口气,正要朝阿娇抱怨两句赵宴平的吓人,却见阿娇目不转睛地望着马背上赵宴平的背影,脸上并无惧怕之意,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朱双双若有所思。
阿娇回神,见表妹微眯着眼睛打量自己,她垂下眸子,提着水桶默默往前走。
“表姐,你该不会看上赵官爷了吧?”朱双双盯着阿娇问道。
其实捕头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官职,但赵宴平办过几次大案,新上任的知县大人赏识他,武安县一带的百姓畏他又敬他,故而平时见到赵宴平,百姓们都尊称一声官爷,而不是像别的县衙的捕头,带着姓喊声捕头就是了。
阿娇面皮微红,蹙眉道:“没有的事,你别胡说。”
朱双双哼道:“还装,看你脸都红了,不过我劝你就不要做梦了,赵官爷家里虽穷,他长得也凶巴巴的,但他好歹都是个捕头,是个小官,他怎么会娶你这种身份的女子为妻?甚至你愿意给他做妾,人家赵官爷都不稀罕。”
阿娇被她说白了一张脸。
朱双双得意地扬起下巴。
长得美艳又如何,爹爹偏心她又如何,阿娇当过窑姐儿,还不能生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过她这个清清白白、身子健康的秀才女儿。
手中的桶轻,心情又好,朱双双不禁加快脚步,故意不想跟阿娇一起走。
娘说了,阿娇名声不好,她与阿娇走得近了,外人连她的舌根都要嚼。
秋风迎面吹来,墙角边的几片枯叶随着风飘飘转转,最后又落在了地上。
阿娇看着那些叶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配不上赵宴平,配不上很多人。自从进了花月楼,经历过老鸨那些正经女子都难以忍受的调.教,阿娇早就断了嫁人生子的奢望,哪怕机缘巧合又得以恢复良籍,哪怕舅舅一心要给她找个好人家,阿娇也不敢做那种美梦。
她多看了两眼赵宴平,是因为她感激他。
没人知道去年花月楼被查封时,里面诸人经历了什么。
当时还是白日,花月楼的姑娘们都待在房中休养精神,留着晚上容光焕发再待客。
阿娇没有睡,再过五日就是她的开.苞之夜,老鸨要她不停地练舞,免得那晚出错。歌姬穿的裙子都很轻薄,半遮不遮羞死个人。阿娇在花月楼待了四年,早已不会为穿这种裙子露羞了,因为她知道能看到她这么穿的男女,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练舞房位于花月楼的后院,位置比较偏,当前面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教阿娇练舞的老鸨脸色大变,丢下阿娇就往外跑。
阿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鸨跑了,她也慌乱不安地想要逃,可是才走出练舞房,对面的花月楼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阿娇仰头,只见一蓝衣捕快将楼里一位名妓压在扶栏上,不顾名妓的挣扎,掀起她的裙摆肆意欺弄起来。
名妓痛苦绝望的脸,阿娇这辈子都不会忘。
人在花月楼,阿娇知道这些妓子过得有多凄惨,人前卖笑人后哭,大家只是命不好沦落风尘,并没有人真的以伺候男人为乐。
阿娇不知道为什么楼里会闯进来这么多的捕快,但她不想被人随随便便地施暴,所以阿娇抓起繁琐的裙摆,朝后花园假山那边跑去。
阿娇躲在了一处假山山洞中,她战战兢兢,前所未有的害怕。
两个蓝衣捕快朝假山这边找来了,一个同样隐匿在假山里的妓子被捕快抓了出去,直接按在地上便欺,另一个捕快朝阿娇这边寻了过来,对方因为兴奋发红的脸,野兽捕猎一般的眼睛让阿娇全身的血液都如冰冻一样。
阿娇不敢留在原地,她偷偷地往远处跑,一边跑一边仓皇地往后看,突然,她撞到了什么,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阿娇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黑靴,跟着是深紫色的衣摆,与他腰间的佩刀。
这些已足够让阿娇魂飞魄散,她抓紧遮掩不了多少肉的轻薄衣襟,瑟缩在假山角落哭着哀求:“别碰我,别碰我……”
就在此时,之前追赶她的那个蓝衣捕快追了过来,见到紫衣男人,蓝衣捕快涎着脸道:“赵爷,这窑姐儿长得又白又嫩,您若是不要,赏了我吧?”
阿娇哭得更凶了,终于抬头朝紫袍男人看去。
与那些畜生一样欺.辱妓子的蓝衣捕快不同,阿娇居然看到了一张冷如冰山的脸,他剑眉紧锁,厉声呵斥追赶她的蓝衣捕快:“传我口令,缉拿嫌犯要紧,再有人玩忽职守趁机欺凌楼中女子,皆以奸.淫良家妇女之罪定论!”
他抽.出一截寒光闪烁的佩刀,蓝衣捕快肩膀一缩,遗憾地看眼阿娇,原路返回传令去了。
紫衣赵爷也要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折了回来!
阿娇还以为他兽.性大发也要欺人,尖叫一声夺路要逃。
赵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娇被他扯得转了半圈,整个人都撞到了他怀里。
阿娇哭着打他,赵爷紧扣她双手手腕,冷声审问她:“你可知老鸨身在何处?”
阿娇恨老鸨,比恨舅母还要恨!
看出老鸨闯了大祸,这位赵爷只想抓老鸨,并无意强她,阿娇眼泪一滚,抱着一丝希望乞求道:“官爷,如果我带你去抓她,官爷可否护我周全?官爷有所不知,民女原是本县秀才朱昶的外甥女,四年前被舅母狠心卖到这里,民女至今仍是清白身,求官爷体恤!”
赵爷听了,沉默片刻,允了。
阿娇得了生机,便带着他沿老鸨离开的方向去追,后来还是赵爷目光敏锐,发现一处机关,将老鸨活捉了出来。老鸨见到阿娇,破口大骂,被赵爷用破布堵住了嘴,阿娇害怕那些仗势欺人的蓝衣捕快,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位看起来颇为正直的赵爷。
赵爷心细如发,快要离开时,突然押着老鸨停在一处房门外,提醒阿娇去里面换身衣裳。
因为他的这句提点,阿娇成了那日花月楼里穿得最齐整的一位姑娘。二十多个捕快们押送几十个青楼女子前往县衙大牢,百姓们争先恐后地前来围观,阿娇身边的姑娘们因为衣不蔽体,都举着手遮遮掩掩,只有阿娇,除了脸,什么也没有被人看去。
关进大牢后,很多妓子都被牢房里的狱卒趁夜抓出去玷污了,但没有一个狱卒碰过阿娇分毫。
直到回到舅舅家,直到听说舅舅家隔壁住了一位赵官爷,阿娇才突然明白,是赵宴平赵官爷暗中打点过,才免她吃了牢狱之苦。
所以阿娇感激赵宴平,赵宴平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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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条街,便是庆河了。
岸边设了一排河埠头,有船的时候停船,没船的时候供百姓洗菜、涤衣。
前几日一直在下雨,今日终于放晴,妇人们都早早过来抢位置洗衣裳,大家一边忙碌一边聊天,东扯西扯家常琐碎,倒也能消磨时间,忙起来就没有那么枯燥疲惫。
朱双双跑去跟一位交好的方姑娘母女一起去洗了,三人旁边还有闲位置,但朱双双警告的眼神告诉阿娇,三人并不欢迎她。
身子再清白,她的名声已经坏了,除了舅舅,无人肯接纳她。
阿娇垂下眸子,提着木桶沿着河边往前走。
阿娇所过之处,妇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看,朱秀才外甥女又来了。”
“她怎么有脸出门,是我去过那种地方,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居然还敢抛头露面。”
“别这么说,听说花月楼查封时,她还没有待客,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呸,这种话你也信,我跟你们说,窑子里调.教人的法子多得是,小姑娘们进去都哭都不肯脱衣裳,老鸨就派几个大汉先把人扒干净,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瞧了去,到那时候,再倔强的人心也死了,脸彻底没了,让干什么就乖乖干什么,她肯定也免不了。”
“这样啊,那朱秀才怎么还扬言给外甥女找门好婚事?傻子才会娶这种女人吧?”
“心虚呗,人家好好的外甥女来投奔他,被他那狠心婆娘给卖了,他当舅舅的不照顾好外甥女,死了怎么去见妹妹妹夫?”
……
议论声不绝于耳,或道听或途说或自编,或真亦或假。
阿娇听得都要麻木了。
终于,阿娇走下了一处位置不太好的河埠头。
她蹲在水边,拿出舅舅舅母的被套,用力拍打起来。
河面清澈如镜,映照出一张白嫩如花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时光等我的地雷,这章也发100个小红包哦,明天见~
☆、003
阿娇费了很多功夫才将舅舅、舅母的被套洗干净。
她将洗好的被套放在一旁,正要将表哥朱时裕的被套拿出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哎,我的袍子!”
阿娇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来,就见一条紫色长袍从上游飘了过来。这边河水较急,眨眼的功夫就能将衣裳带远,阿娇来不及多想,一手撑着石阶,一手拿着捣衣杵探进水面,勉强碰到一截衣摆,再稍费些力气,总算将水中的紫袍捞了上来。
这时,一个穿绿布衣的小丫头从前面的河埠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见阿娇截住了她的袍子,小丫头破涕为笑,揉着眼睛朝阿娇道谢:“多谢姐姐帮忙,不然我弄丢了我家官爷的袍子,老太太又要打我了!”
官爷的袍子?
阿娇心中一动,看看手中湿哒哒的紫色长袍,再想到舅舅家隔壁经常传过来的小丫头的讨饶声,阿娇忽然明白了,这个小丫头正是官爷赵宴平家中的丫鬟翠娘。那赵老太太似乎很不好相与,打骂翠娘是常事。
思忖间,翠娘已经跨下台阶,来到了她面前,翠娘约莫十一二的年纪,矮了阿娇一头。
阿娇站起来,将手里的湿袍子递给她。
翠娘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花瓣脸樱桃唇,柳叶眉多情眸,美得就像仙女下凡,翠娘便看呆了,袍子也忘了接。
这样的翠娘傻乎乎的,阿娇笑了笑,将袍子塞给翠娘,她继续蹲了下去。
翠娘回过神来,将湿袍子搭在手腕上,她弯下腰,瞅着美人姐姐的侧脸道:“姐姐你真好,你不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多凶,如果我捡不回这身袍子,今天晌午、晚上都别想有饭吃。”
阿娇从舅母与表妹的闲谈中听说过赵家的情况。
赵官爷、赵老太太都是村里出身,本来家中便没什么钱,搬进县城后,赵官爷虽然是个捕头,但赵官爷为人刚正清廉,从不做那种收受贿赂、作威作福、搜刮民膏的事,每个月只领一两多的俸银,勉强够一家人吃穿罢了。
如果翠娘真弄丢了赵官爷的官袍,赵老太太心疼之下,当然要惩罚翠娘。
“这边水急,以后小心点。”阿娇提点翠娘道。
翠娘点点头,见这边只有阿娇一人,翠娘试探道:“姐姐,我一个人洗衣裳怪没伴的,可以过来跟你一块儿洗吗?”
阿娇离开花月楼这么久,第一次有人主动要跟她作伴。
想来她很少走出家门,翠娘又整日拘在赵家做事,翠娘才不认得她吧。
“算了,我名声不好,被人看见咱们在一起,只会连累你。”阿娇低下头,先将表哥的被套泡进水中,抹上皂角。
翠娘不懂,好奇地追问道:“姐姐怎么会名声不好?”
阿娇苦笑,头也不抬地道:“我就是朱秀才的外甥女。”
翠娘没见过阿娇,但她听说过阿娇的事,发现眼前这位美人姐姐就是众人议论纷纷的朱秀才的外甥女,翠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小心台阶!”阿娇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翠娘往后一看,自己再退半步就要跌到水里了,吓得又跑回来。
这么马虎,怪不得老被赵老太太骂。
阿娇朝她笑笑:“快回去吧。”
翠娘神色复杂地看她两眼,提着湿袍子走了,只是没过多久,她竟然端着洗衣盆折了回来,自来熟地蹲在了阿娇旁边。
阿娇疑惑地看着她。
翠娘嘿嘿一笑:“姐姐是好人,我陪姐姐一起洗。”
小丫鬟长得有点黑,但牙齿雪白,眼睛乌黑又明亮,单纯可爱,看阿娇的眼神充满了亲近之意。阿娇很想多个可以来往的姐妹,可翠娘年纪小不懂事,阿娇不能害了她。
“你快走吧,被你们老太太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她会骂你的。”阿娇轻声劝道。
翠娘摇摇头,一边敲袍子一边解释道:“不会,我们老太太说过你的事,她说你命苦倒霉,摊上一个黑心的舅母,她经常跟我骂你舅母的,说明她心疼姐姐,一点都不嫌弃姐姐。”
阿娇却想到了舅母,舅母似乎与赵老太太有过罅隙,也动不动数落赵老太太,想必赵老太太只是拿她当幌子多骂舅母一顿,并不代表赵老太太心疼她什么,就像河边那些妇人,背后指责舅母是真的,嫌弃她也是真的。
“该劝的我已经劝了,你非要留在这里,回头挨了骂可别怪我。”阿娇警告翠娘道。
翠娘坚信赵老太太不会骂她,热络地与阿娇闲聊起来。
“姐姐,你当初怎么会搬到你舅舅家呢?”
“我爹娘都病逝了,将我托付给了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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