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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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的刀,转而就到她手里了,他伸手去抢。

周徐纺截住他手腕,往后一扭。

“啊!”

又是一声惨叫。

手腕被卸了,他痛得脸色发白。

周徐纺一只手摁着人,一只手拿着刀,拍他的脸,不动粗了,跟他讲道理:“你打不过我,十个你都打不过,要是你还不服,那我也不跟你打,我就把这块石头和你扔石头的监控录像交给警方。”

陈立试图挣扎,发现根本动不了,

周徐纺继续跟他讲道理:“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就得听我的。”她就问了,“你听不听?”

陈立闷不吭声了很久。

按在他肚子上的膝盖又是一顶——

“咳咳咳……”他肺都要被挤爆了,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你要我做什么?”

听话就对了嘛。

她很好说话的。

她放开了他,站起来,军刀在手里把玩着,她就说:“我要你做黑无常大人的小鬼。”

周徐纺回青山公馆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屋里没有开灯,她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进屋。

“周徐纺。”

周徐纺:“!”

噢!被抓住了!

她把拎在手里的两只鞋放下,打开灯。

江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穿着睡衣,眼里毫无睡意。

周徐纺摸摸鼻子:“你醒了呀。”

江织不跟她东拉西扯,桃花眼里凝了一团乌黑浓重的墨色:“去找他了?”

声音弱弱地:“嗯。”

江织朝她哼了一声:“说好了一起去。”是真恼了她,眼里一点好颜色都没有,“你却把我哄睡。”

关于陈立,关于彭中明的死因,江织全部知道,把陈立捏在手里当棋子,也是他的打的算盘。

都说好了。

结果,她把他哄睡了,就单干了。

他能不生气?

周徐纺试图解释:“我也睡了,是你把我踢醒了。”

江织:“……”

关于他的睡相,他一点也不想跟她详谈。

他只穿着睡衣都觉得热,被她气的,解开一颗扣子:“你不要找理由。”

周徐纺:“哦。”

再解开一颗:“过来。”

“哦。”

她碎步挪过去了。

江织把她拉到身边坐下:“顺利吗?”

她点头,不是邀功,她就是一五一十地说事实:“我很厉害,把人打趴下了。”

江织把她脸上的口罩摘了,然后是帽子,他抬起她被夜里的风刮红了的脸,目光深深地瞧着:“是不是因为你很厉害,所以不需要我?”

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

周徐纺抓住他的手,用力抓着:“不是。”她跟他解释,“不是因为我很厉害才不带你,是外面很冷,我不舍得你奔波劳累。”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

还让他怎么气?

江织恼不了她了,恼自己,生着闷气问:“谁教你说的情话?”

她眼巴巴地看他:“是实话。”

这他妈是他克星啊!

江织把她抱到腿上来,语气放轻了:“那我问你,你是宁愿我奔波劳累,还是宁愿我担惊受怕?”

她都不要。

她不回答,他就换了个问题:“那个基因实验室的人,都死了吗?”

周徐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回答说没有。

江织蹙了眉头,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就是说,或许有与你一样厉害的人,也有知道你弱点的人。”

周徐纺想了一下,点了头。

江织不急,一句一句引导:“在你还没有刀枪不入的时候,你又有一个跟你同生共死的伙伴,单枪匹马就是下策。”他问她,“这句话,你赞同吗?”

周徐纺:“赞同。”

所以,他的结论是:“下次别一个人,带我。”

他好聪明。

若真要讲道理,真要讲逻辑,她讲不过他,只能乖乖答应:“知道了。”他要说服她很简单,一点点攻心的话,一点点计策,就可以了。

江织摸摸她的脸:“你要是舍不得我呢,”他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拉过去,凑近了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以后在床上多宠我点儿。”

周徐纺:“……”

好不正经啊他。

她推了他一把,没用力,轻轻地推,但她重重地骂:“小流氓!”

小流氓还笑,边笑边追着她亲。

她不跟小流氓闹了,她有正事要说:“那盘磁带,要交给唐想吗?”

江织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唐想还要待在骆家,由她出面不好。”

她两只手老实地搂住他的脖子:“那直接给警察吗?”

江织说不给,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俯身在她唇上啄,他眼里掺着笑:“纺宝,我教你借刀杀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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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很卡文,更得晚,你们乖乖睡觉,早上看可以不?

195:有一种姨妈痛叫男朋友觉得痛

他眼里掺着笑:“纺宝,我教你借刀杀人好不好?”

周徐纺乖乖躺着:“借谁的刀?”

“手。”

她手张开,让江织给她脱外套。

江织说:“两个人的刀都借,让他们互砍。”把她的外套扔在一旁,他跟着躺下,“顺便,再给你弄点儿零花钱。”

一箭三雕吗?

周徐纺翻了个身,滚到江织怀里去:“江织,你好厉害啊!”

“谁男朋友啊,这么厉害。”他侧躺着,一只手支着下巴,脸抬着,骄傲又得意,眼里写着一行大字——快点,夸爷!

周徐纺抱住他的脖子,兴高采烈地说:“我男朋友啊,最厉害!”

次日下午三点半。

法医部尸检结果正式出来,暂时排除了骆家父女杀人的可能,即便他们仍有嫌疑,可拘留满了四十八小时,还没有新的证据出来,刑侦队只能先放人。

父女俩一前一后,由律师领着办了手续。

骆常德从头到尾都摆着臭脸,指桑骂槐地说了句‘晦气’才走。

“辛苦了。”

这句,是骆青和说的。

她走到门口,脚步停下,回了头,看着大办公室里的一众刑警,笑着说:“奉劝一句,以后办案上点心,别再冤枉了好人。”

这女人……

真他妈嚣张!

程队也笑着回了她一句:“我也奉劝一句,以后做事小心点,天网恢恢,我们刑侦队的门,好进不好出。”

天网恢恢,容你蹦跶会儿,等着,疏而不漏。

沈越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

骆青和从里面出来,直接上了车,她身上还穿着前天的衣服,一身疲倦,她坐在后座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难看。

沈越没有立刻开车,他把平板拿出来:“小骆总,有您的邮件。”

她闭目,在养神:“先回骆家。”

“不是公司邮件。”沈越看了一眼后视镜,等她睁开了眼,才继续说,“是职业跑腿人Z发过来的。”

“内容。”

她对这个Z,很感兴趣,会让她产生强烈的胜负欲。

沈越回道:“她说她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啊。

这邮件来得真及时,及时得像预谋。

骆青和问:“开了什么条件?”

“三千万。”

简单粗暴,直接要钱,而且胆大包天,狮子大开口。

骆青和把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放下,倾身朝前,伸出手。

沈越把平板递过去。

她接过平板,切换了私人账号,亲自回了邮件。

“先验货。”

青山公馆。

电脑屏幕上,霜降发过来一句话:“她要验货。”

周徐纺抱着江织的棉花糖盒子,坐在沙发上吃:“截取一小段发给她。”

厨房那边,江织在捣鼓什么东西,乒乒乓乓地响,周徐纺探头看了一眼,起身去了厨房。

“你又摔了碗吗?”

厨房里,江织淡定地把碎盘子扔进垃圾桶:“没有。”

车已经开上了高架。

沈越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骆青和戴着耳机,眉间笼了重重一重阴翳,眼里乌压压的,泛着冷光。

“大小姐,求您帮帮我。”

“帮你?可以啊。那彭师傅要不要也帮我做一件事?”

“大小姐您尽管说。”

“我母亲生前最喜欢来这个花棚了,你帮我烧给她怎么样?”

“只是烧花棚吗?”

“顺便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一并烧了。”

“您指的是?”

“骆家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录音就到这里,前后不到两分钟。

骆青和把耳机拿下来,和平板一起,重重摔在了车座上,她沉着脸,默不作声了很久,才捡起平板。

“怎么交货?”

邮件回复得很快:“先付定金,一千万。”

骆青和问:“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那边回:“晚上八点,江津花园。”

十秒钟后,职业跑腿人Z的邮箱又发来一封邮件,就一句话,用了红色加粗字体:“不想吃牢饭的话,就得要老实。”

十分钟后。

霜降给周徐纺发了消息:“钱已经汇进来了。”补充,“定金,一千万。”

周徐纺转头就跟江织报喜:“江织,我们赚了好多钱。”她很开心,就抱住了江织的脖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电脑还开着。

周徐纺这边的视频镜头同样开着。

霜降那边的收音程序也启动着,且能转换文字。

然后,机械合成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念着:“我还在,我还在,我还在。”并伴随着,“嘀——嘀——嘀——”

江织起身把电脑关了,一只手扶着周徐纺的腰:“我五姑姑回来了,明天晚上我得回江宅,老太太让我带上你。”他问她的意思,“想去吗?”

周徐纺撒手,歪着头:“能去吗?”

“江家人都知道我交了个女朋友,一直藏着你也不妥,你就去露个面。”江织停顿一下,“不过——”

周徐纺坐好:“什么?”

“我们得演演戏。”他放在把茶几上晾了好一会儿的碗端过来,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不烫了才给她。

是红枣枸杞姜糖水。

周徐纺来月事了,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不痛不痒,可江织就觉得她肯定很难受,一早就找了宋女士,问东问西,问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一下午,他摔了三个碗,用掉了两袋糖,反复了几次,弄出来一碗红糖水。

活蹦乱跳、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的周徐纺一口干了红糖水:“演什么戏?”

太甜。

啊,甜的牙疼。

江织把她手里的碗接过去,搁在茶几上,然后把人捞到怀里,给她揉小肚子:“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你是我的小命。”

她是他的弱点,这个,不能暴露。

周徐纺懂了,笑吟吟地应了:“我知道了。”他揉得她好痒好痒呀。

江织看她:“会演?”

“会。”周徐纺是很有信心的,“我看了很多电视剧,演技已经突飞猛进了。”

突飞猛进。

用了个很大胆的词。

“那我考考你。”

周徐纺有一点小兴奋:“嗯嗯。”

江织琢磨了一会儿,说了一个成语:“垂涎欲滴。”他嘴角混着笑,“看着我,演一个。”

垂涎欲滴啊……

周徐纺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先往前凑,追着他眼巴巴地看,眼角撑开,瞳孔发亮,然后越凑越近,再舔一下唇,咽一口口水,最后没忍住,啵唧,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循序渐进,还挺有层次。

江织拍拍她的头:“还不错。”

得到了大导演的夸奖,周徐纺觉得自己就很棒了:“是理想教我的。”理想是这样教的,“她演哭戏哭不出来的时候,就会想起她以前艰难困苦的时光,然后就能哭出来了。”

方理想是个挺有灵气的演员。

江织就问周徐纺了:“那你刚刚想了什么?”垂涎欲滴,怎么也得想的是他,比如他刚完洗澡的时候,比如他起床的时候,比如他躺在她枕边的时候,比如——

周徐纺说:“我在想草莓味的冰激凌,上面还码了一层棉花糖。”

江织:“……”

半个小时后,骆常德也收到了职业跑腿人Z的邮件,附件里有剪辑过的录音,就一小段。

他反复听了两遍。

“这么怕我?”

“你躲什么。”

“那天在门外的是你吧。”

“看到了吗?是不是都看到了?”

是他的声音,八年前,在骆家花房里。

就这四句话,外人可能听不出端倪,可保留这个录音的人、把这个录音送到他手里的人,一定察觉出了什么。

“咣!”

桌上的杯子被打翻了。

骆常德没管流得到处都是的茶水,快速回了一封邮件:“你要多少钱?”

晚上八点,江津花园。

天儿不好,眼瞧着要下雨了,花园里没有人,鹅卵石铺的小道上,三两路灯,不见人影,只有树影。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到近。

树影下,人有影走进来:“出来吧。”

四周很静,隐约有回声。

随后,树影晃动,她出来了,从高处跳下来。

骆青和回头,看见了她:“东西呢?”

她穿着一身黑色,鸭舌帽外还套着外套的帽子,眼镜、口罩、手套一应俱全,能包裹的地方全部包住了。

除了身形,什么也看到。

她走近,从背包里掏出文件袋,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原本的音色让人听不出来,她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骆青和看了一眼她的帽子,上面绣了字母Z。

神出鬼没,无所不能,这是跑腿人圈内对Z的评价。

骆青和拨了一通电话,只说了两个字:“汇款。”

然后她挂了电话。

随即,周徐纺的耳麦里,传过来三个字:“已到账。”

三千万,到手了。

口罩下,嘴角忍不住往上跑了。

周徐纺把文件袋扔过去。

骆青和接住,没打开,摇晃了两下:“里面的东西没问题吧?”

周徐纺认真严肃且冷漠地说:“业内第一跑腿人的信用度,不用质疑。”

骆青和仍旧没拆开,也不怕她,站在两米外,目光一直锁着她:“能问个问题?”

这个女人,是周徐纺见过最胆大的,她都见过她眼睛血红的样子,竟还不畏惧。

不见棺材不落泪。

“能。”周徐纺说,“得加钱。”

她也不是那么老实的,遇到这种钱多人坏的肥羊,她也宰的。

她想了一下:“一百万。”

对方很爽快,又拨了个电话,说汇款数目,然后再问:“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谁雇的你?”

周徐纺一本正经:“这是两个问题。”她伸出两根手指,不能商量,很严肃,“要两百万。”

骆青和:“……”

趁火打劫。

贼就是贼啊。

她再拨沈越的电话:“再汇一百万。”

一百万到手了!

周徐纺忍住小兴奋,掐着嗓子回答:“彭中明雇了我,东西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当然不能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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