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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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徐纺看着车窗外:“不回御泉湾吗?”这不是回她家的方向。
江织说不回:“去我那。”他说,“你那没厨房。”
周徐纺原本是一个人住,因为江织时常过去,屋子里已经添了不少家具和摆件了,但厨房用品还是没有。
“要做饭吗?”
江织嗯了声:“你不是说外卖吃腻了吗?”
她昨天随口抱怨了一句,说不想吃了,说吃腻了,不过:“我不会做饭。”她以前尝试过,做出来的东西太难下咽了,后来就没有再动过做饭的心思。
江织说:“我做。”
“你会吗?”
“不会。”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路,“得学。”
他一只手开车,腾出一只手去牵她的手,被她无情甩掉了:“要好好开车。”嘱咐完,来继续聊做饭的话题,“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江织有他充分的理由:“咱们家得有一个人会,不然以后你去月亮湾,谁给你做饭?”
他还记者月亮湾呢,生怕被撇下。
所以,结论是:“你必须带上我。”
咱们家。
周徐纺很喜欢这个词,听得很悦耳、很心情舒畅:“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她没否认,江织就当她默认了,默认以后要去月亮湾就会带上他,他嘴角往上跑:“当然,周徐纺男朋友最厉害。”
周徐纺用力点头,很赞同:“嗯嗯~”
她男朋友天下第一厉害!
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做饭的必需品,到家后,六点半,刚好可以开始做饭,江织那儿什么厨具都有,都薛宝怡挑的,不一定是最合用的,但一定是最贵的。
天下第一厉害的周徐纺男朋友拿了一把番薯叶给她:“你就坐这儿,剥番薯藤的皮儿。”
他托着她的腰,抱起来,把她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他不打算让她进厨房,她的手,比他金贵。
周徐纺看了看篮子里的菜:“我就只做这个吗?”
江织俯身,用手指点了点她额头,笑着,眼里盛满了柔和的光:“等剥完了,再给你派活儿。”
周徐纺都听他的,因为是在家里,四面有墙抬头有顶,她就主动在江织唇色亲了一下:“好。”
然后,江织把她吻了一顿再走。
周徐纺红着脸,发着烧,摘着菜,心里吃了棉花糖一样甜,摘了一会儿菜,她去把那盘磁带拿过来,装进录音机里,要再仔细听一遍。
江织去了厨房,还把手提电脑也带去了,开了电脑,给阿晚的母亲宋女士发了视频邀请。
宋女士接受。
屏幕上先窜出来一个鸡头:“咯咯咯!”
江织:“……”
这只鸡肥壮了太多,他差点没认出,不正是周徐纺送他的那只——宋女士的爱宠双喜。
江织喊了声:“伯母。”
宋女士笑眯眯地答应,手里抱着爱宠,问:“双喜妈妈呢?”
宋女士有一颗少女心,拿双喜当孙女,给它织了不少小毛衣和小鞋子,此时的双喜身上就穿着一件格子的毛衣裙子,头上还戴着个同款毛线贝雷帽。
江织觉得有些难以直视,尽量不看那只鸡:“她在摘菜。”
宋女士就问了:“你掌勺?”有点怀疑啊。
“嗯。”
双喜又在咯咯咯。
宋女士在它鸡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双喜别动,教你爸爸做菜呢。”
江织:“……”
搞得真像他儿子似的。
宋女士又问:“东西都买好了吗?”
“单子上的都买了。”单子是宋女士昨晚列给他的。
宋女士还以为是双喜妈妈要做饭,没想到是娇养长大、十指没沾过阳春水的双喜爸爸。
“行,今天先做两个简单的。”宋女士问,“你媳妇儿喜欢吃甜是吧?”她问过阿晚不少关于双喜妈妈的事,知道双喜妈妈跟双喜爸爸一样,喜欢牛奶和棉花糖。
这边,江织被‘媳妇儿’这个称呼取悦到了,嘴角往上翘:“嗯,我家的喜欢吃甜。”
宋女士说:“那就做糖醋排骨。”
江织:“可以。”
他把手提电脑挪了个角度。
宋女士环顾了一下厨房,开始远程指导了:“你先焯一下排骨。”
焯?
江织露出迷茫的表情。
一看就是第一次进厨房。
江家是大家族,江老夫人又是书香门第出身,家里还保留了旧时的习惯和传统,男孩子是不得进厨房的。
君子,重内修,要贵养。
何况是从小体弱多病的江织,穿衣喝水都有人伺候。
这样娇养出来的小公子,为了心爱的小姑娘,要食一食人间烟火了。
宋女士颇为感叹啊,有一种嫁女儿的欣慰感,那种心情知道吗?怕闺女嫁出去了什么都不会,会遭夫家嫌弃,当娘的要在女儿出嫁之前倾囊相授。眼下就是这种感觉。
宋女士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开始指导了:“用你左手边那个锅,先装半锅水烧热。”
江织拿了锅,去装了半祸水,放上去,然后开会,打了三次开关,没火,他回头,看电脑:“火打不着。”
宋女士隔着屏幕查看:“煤气开了吗?”
江织漂亮的桃花眼里涟漪微荡:“要开吗?”
宋女士:“当然要。”
江织:“在哪儿开?”
宋女士:“……”
她感觉这道糖醋排骨,做起来过程会很艰辛啊。
二十多分钟后。
周徐纺在客厅喊:“江织。”她手里拿着两片番薯叶子,摇啊摇,说,“我摘完了。”
江织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里面家居服的袖子卷着,手臂上还有水:“土豆会刨吗?”
周徐纺很干劲十足:“会。”
看她把番薯藤剥得多干净,一点皮儿都没有了。
江织去厨房拿了两个土豆和削皮刀,给周徐纺:“要轻点,别伤到手了。”不给她找点事做,她肯定是要去厨房帮忙的。
他不想她去,就是不想,就想供着她。
周徐纺:“嗯。”
她刚接过土豆,突然咣的一声!
江织问:“什么声音?”
周徐纺反应了一下,指录音机:“磁带。”她说,“我忘关了,它一直在放着。”
骆青和和彭先知从花房离开后,磁带里就没有别的声音,她以为后面没有内容了。
江织走过去,把声音调到最大。
刚才那一声,是花盆砸地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还有撞到花架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么怕我?”
是男人的声音。
还有慌张害怕时发出的急喘声,是另外一个人。
“你躲什么。”
“那天在门外的是你吧。”
“看到了吗?是不是都看到了?”
男人话音落了,咚的一声响,后面就没有声音了。
再过三两分钟,磁带转到了最底部,结束。
江织倒回去,再听了一遍:“是骆常德。”
周徐纺也听出来了,里面只有骆常德一个人的讲话声,另外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开口,她说:“另一个人是我。”
江织跟她一样的猜想:“你可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怪不得骆常德费尽心思也要拿到这盘磁带。
骆家的水,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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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左右,不想分成两章了
194:江织驯妻有道,纺宝只能从
骆家的水,真深。
周徐纺若有所思着,眉头紧锁。
江织伸手,食指的指尖落在她眉心,抚平她皱着的眉,问她:“排骨好了,要不要尝尝?”
周徐纺不想骆家的事了,点头说:“要。”
江织牵着她去了厨房,电脑还开着,宋女士见周徐纺过来,很热情地喊:“双喜妈妈!”
双喜:“咯咯咯!”
双喜妈妈:“……”
双喜居然还穿了手工制的‘尿不湿’……阿晚妈妈真的好厉害。
周徐纺问候:“伯母好。”
宋女士笑得很姨母,很慈爱:“你好呀。”
周徐纺站姿端正,一看就是好学生。
江织夹了一块排骨过来,喂到她嘴边,她觉得当着长辈的面这样‘卿卿我我’不好,背过身,小口咬了一口。
江织立马就问:“好吃吗?”
有点甜,有点酸。
周徐纺点头:“嗯嗯,好吃。”自己凑过去,又咬一口,“很好吃。”
江织怕她是哄他的,在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味道……一般吧,至少不难吃。
周徐纺就很捧场了,竖起两个大拇指,一本正经地夸奖他:“江织,你好厉害啊!”
这话里,多多少少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夸张成分,不过江织很受用,看了一眼那盘糖醋排骨,忽略里面几块焦了的排骨:“做饭也不难嘛。”
要骄傲到天上去了。
请把垃圾桶里做废的那一堆排骨,还有厨房到处可见的狼藉都忽略掉!
宋女士这时候问:“江织,米饭好了吗?”
江织去打开锅,低头一瞧,原本弯着的嘴角压下去了:“锅坏了。”
宋女士伸长了脖子看:“怎么了?”不是新锅吗?就坏了?
江织把锅盖一摔:“没熟。”
宋女士觉得不应该啊:“你是不是没调煮饭?”
“调了。”江织很确定,“是锅坏了。”
他要把这狗东西扔掉。
周徐纺走过去,摸了摸锅的边缘,是冷的,把锅身转了半圈,一看,哦,明白了:“江织,你没有插插头。”
他看向电脑:“你没跟我说。”
“咳。”宋女士假意咳嗽,“这……不是常识吗?”
江织:“……”
周徐纺把插头插上,怕江织失落,她安慰:“只要等一会儿就好了。”
宋女士也安慰:“没事,只是小失误,多做几次就熟练了。”
江织没说话,目光凉凉地瞧着那只锅。
周徐纺的眼力见儿突然就很棒:“都怪这个锅!”
贬完这个锅,她就开始夸江织:“你很厉害了。”
她表情很真诚:“你一学就会,最厉害了!”大拇指又竖起来,“你除了QQ炫舞,其他的全部会,厉害爆了!”
“全宇宙第一厉害!!”
江织:“……”为什么要提QQ炫舞?
宋女士:“……”这波彩虹屁!
双喜:“咯!”
这顿饭虽然波折,但周徐纺总归吃上了江织做的排骨,饭后她抢着要洗碗,被江织用一桶冰激凌打发走了。
次日下午。
警局。
“程sir。”
是法医部的刘杰阳。
程队把烟掐了:“尸检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怎么样?”
“死者身上有两处伤,都在脑后,一处轻伤,一处致命伤,凶器是砖头之类的硬物。轻伤应该是凶手从后面袭击造成,真正的致命伤是第二下,垂直击中后脑,致使了颅内出血,从角度和重力来看,过失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程队诧异:“过失杀人?”
“对。”法医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凶手第一下打中了死者,死者往后倒的时候,头部砸在石头上,我问过痕检那边,死者躺的地方,后脑的位置确实有一块石头,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那块石头的摆放角度与致命伤也吻合,过失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外。
“能推测出凶手吗?”
“一米八左右,从力度来看,应该是男性,哦对了,”法医那边补充,“袭击死者那块石头,并不在现场,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程队挂了电话。
“按老刘的推测,”张文持疑,“凶手不是骆常德,也不是骆青和?”
这俩嫌疑人,可都没有一米八。
“买凶杀人也不一定。”程队说,“彭中明长期定居在国外,除了骆家父女,他没有接触过别人。”
目前看来,还是这两人的嫌疑最大。
晚上十点,雨将下不下,乌压压地罩着天。
老吴是金枫花园的物业监控员,刚出去吃了个夜宵,回来瞅见监控室里头有个人,个头很高,又壮又黑的。
他戴了个口罩,头上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老吴瞅了两眼都没瞅出来是那位业主,把手背后背,进去问:“你谁啊?”
男人没说他是谁,口罩也不摘,用命令的语气说:“把前天晚上七点到八点的监控调出来。”
这人真是怪了。
老吴觉得他居心不良:“你说调就调?”他挥挥手,赶人,“出去出去,这里不能进。”
那人脚下纹丝不动,手伸进了外套口袋里。
老吴一瞧——
是匕首!
老吴愣了。
男人握着刀柄的位置,没拿出来,揣在口袋里,一模一样的话他再重复了一遍:“把前天晚上七点到八点的监控调出来。”
这年头,有几个人见了拿刀的还不怵?
老吴结巴了:“我我我这就调。”他坐到监控前,哆哆嗦嗦地把监控文件调出来,神经太紧绷,脑子跟不上了,“几、几点?”
男人站在后面,手没动,手里的刀也没动:“七点到八点。”
七点到八点?
哦,想起来了。
老吴颤颤巍巍地回头。
男人见他不动,不耐烦了:“快点!”
“没有录像。”表情可以说是悲怆了,老吴声儿都抖动了,“前天晚上七点,监控刚好坏了。”
男人一听,怒了:“糊弄我是吧?”
“没有!”老吴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那刀柄,果然又露出来了一点,他被吓了个半死,后背直冒冷汗,“我这里还有维修记录。”
他立马拿出来,双手捧过去,弱弱地说:“前天晚上监控是真坏了……”
男人把记录表抢过去,看了一眼,扔下,转身就走。
老吴瘫在椅子上,大喘了一口气,缓了一下神,等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回了肚子里,他才抬头看显示屏,监控录像里,男人在二楼,快走到楼梯口时,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堵住门口。
这黑不溜秋的,可不就是周徐纺。
男人正是陈立,得了骆怀雨的命令,要找彭中明带来的东西,以及中途截走东西的那人。
周徐纺一只脚踩在门上,挡住了去路,她可以压着嗓音,问道:“你是在找我吗?”怕对方不确定,她特地把书名念了一遍,“《都要做个好人》。”
是她!
陈立伸手就去抓她。
她闪身一躲,绕到后面去了,回头,对着陈立的小腿踹了一脚:“大哥,要做个好人。”
陈立撞在门上,小腿顿时疼麻了,他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
周徐纺接得很顺溜:“我是黑无常大人。”
她的帽子上,有职业跑腿人Z的标志,陈立听过她,不过除了她的性别和业务能力之外,并没有太多关于她的信息。
“东西在你手里?”
周徐纺承认:“在啊。”
陈立眼睛立马发亮了:“交出来,不然——”
她打断了他,用商量的口气:“你要不要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手伸到后面,她从背包的最外面掏出来袋东西,“认得这块石头吗?”
透明的密封袋里有一块石头,拳头大小,上面有已经干了的血迹,呈暗红色。
陈立神色陡然变了。
这是被他扔掉的那块!
对,是周徐纺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那夜她截了彭中明的东西,一路跟了过去,桥洞里没有掩体,她藏不了身,也就没有进去,就躲在了外面。
她没有目睹到彭中明遇害的过程,只看到了陈立带了块沾血的石头出来,绕了几条街才扔掉。
周徐纺提着密封袋,晃了一下:“你下次要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再扔。”
不对。
她重新说,冷冰冰地说:“你下次不要再做坏事,要多读书,多行善。”
陈立二话不说,往前扑,伸手就去抢。
周徐纺往后下腰,轻轻松松就躲开了,绕到陈立后面,接着说:“尸检报告上说,彭中明是被人用石头砸晕了,然后撞到脑袋颅内出血而死,是过失杀人,这块石头,就是杀人凶器。”
陈立扑了空,往前趔趄了两步,刹住脚后立马回身,又朝她进攻。
周徐纺只守,连着退三步,然后抬起脚,侧踢,把陈立伸过来的手踢开,鸭舌帽外面的卫衣帽子掉了,她淡定地戴回去:“你还有前科对吧,那估计要判很久。”
陈立几次出手,都没有碰到人,他伸进口袋,把匕首掏出来,是把军用匕首,两掌长,刀尖锋利。
他握着刀,朝她逼近。
周徐纺不再退了,把那块石头装回包里,又从口袋里拿了副黑手套出来,戴上,把鼻梁上的特殊眼镜固定好,刻意压着的声音沉而冰冷:“你还试图杀人灭口,再罪加一等。”
陈立扬起手,刀尖刺向她。
周徐纺纵身跳起,脚踝避过那把军用匕首,勾住了他的头,横空一翻,一下把人摔在地上。
很干脆利索的一个锁喉摔。
陈立半边身子都麻了,痛得龇了牙,握紧手里的刀,再抬起手。
周徐纺膝盖顶着他的肚子用力一按。
“啊!”
他手里猛扎出去的刀被她用手指给捏住了,就捏着那刀身,没怎么用劲儿似的,轻轻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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