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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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送你生辰礼物。”

“你给我煮了梅子茶啊。”

凤青抬起头,稍稍弯了腰与她对视:“那不算。”

每年她生辰他都会给她煮一壶梅子茶,怎么就不是礼物了,桃花满足得不得了,心里仍是喜滋滋的。

凤青低头,靠得她很近,眼底的光影像要压下去一样,牢牢笼着她的目光。

“我从三日前便在想要送你什么,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答案。”凤青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角,“我便又想,那你缺什么。”

桃花目不转睛地与他目光相对,直直撞进眼底,他瞳孔里,是她的影子,还是温柔明华的碎影。

凤青舔了舔上唇,唇上颜色红了几分,继续说:“似乎,你也什么都不缺。”

桃花安静地听,没有回话。

好像是凤青说的这样,她是大阳宫的公主,父兄娘亲都极其溺爱她,她要想什么都只需要开口,便是天上的星星,她要的话,也有人给她去摘,确实从来没有尝过要而不得的滋味。

凤青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唇色被他抿得渐深:“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只是突然发现,即便活了一千年这么久,也并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因为今日可能是我的,明日便又成了他人的。”

身外之物罢了,终归是承不了情,也终归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不够的,不够维系他对怀中人刻骨的执念。

凤青低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着浓灰色的影,他抬手,指腹从她额头往下摩挲,缓缓落在了她脸上,轻声问她:“我只有一样东西,别人毁不掉,也抢不走,你要不要?”

声线压得很低,刻意蛊惑,带着诱人的低沉。

桃花想也不想,点头了,虽然一知半解,却毫不犹豫。

凤青笑,眉眼明亮的光华溢出眼角,全是柔软细碎的影子,他喊她:“楚择华,我把我给你当生辰礼物好不好?”

以身相许啊……

“好。”桃花点头,眯着眼睛轻笑,“不能反悔了。”

凤青摇头,不反悔,亲了亲她那双让他失魂的眸子,低低轻喃:“以后,我便是你的。”

她立马跟着信誓旦旦地表态:“我也你——”

凤青俯身,亲她的唇,将她的话堵回去,他诱哄似的口吻,声线低得像梦呓:“不用对等的关系,是我,所属于你。”

他愿意奉上灵魂与性命,困她相守,若他魂飞魄散,便还她自由。不需要她等价交换,他给的,是绝对的臣服。

桃花听得懂,凤青是在许诺。

“我娘亲说,妖活百年,人活三世,青青,我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世。”她笑了笑,眼里全是温柔的流光,轻轻软软的声音在夜里有轻微回音,她含笑说,“你是北赢唯一的青凤,是上古的神兽,得到你,应该要三生有幸。”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地亲吻,因为欢喜,所以亲昵都是甜甜的,像有梅子甘甜,还有杏花清香。

凤青不动,任她撒娇似的啄吻。

“桃花,尽快好不好?”他抱住她,俯身过去,在她耳边低声哄,像撒娇,像央求,“尽快成婚好不好?”

桃花用力点头:“好呀。”

是夜,三更半夜时。

鸣谷忽闻院中声响,他打着灯出去查看,揉了揉眼睛,又看,果然,是他家妖尊大人,弯着腰拿着铁锹,大半夜的不睡觉,他正在挖树,一棵一棵地挖过去,原本好好的梅园,一眼望过去,树干东倒西歪,被刨了一整排的坑。

☆、072:有媳妇后的滋润日子(一更)

“失眠!外面一直有老鼠刨坑的声音,明天得告诉青青,听茸境有老鼠。”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鸣谷忽闻院中声响,他打着灯出去查看,揉了揉眼睛,又看,果然,是他家妖尊大人,弯着腰拿着铁锹,大半夜的不睡觉,他正在挖树,一棵一棵地挖过去,原本好好的梅园,一眼望过去,树干东倒西歪,被刨了一整排的坑。

鸣谷被惊得瞌睡一下子全醒了,赶紧举着灯笼过去,他问:“妖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凤青背对着他,继续挖,专心致志地刨坑,心不在焉地回:“方才。”

一回来就挖树刨坑?

说完,凤青继续一棵一棵树挖过去,又刨了个深坑,似乎在找什么,蹲下看了许久,便又起身去另一棵树下挖,认真地让鸣谷开始怀疑人生了。

鸣谷百思不得其解,便问:“妖尊您干嘛呢?”

凤青一锹铲下去,说:“找白灵令。”

“白灵令?”鸣谷懵圈。

风拂开嗓音,飘散着凤青懒懒的话:“我记得十五年前,楚彧许诺了我一块白灵令。”

鸣谷也想起来了,当时妖尊他老人家对楚彧夫妇有恩,楚彧妖王有求于听茸境,便许诺了一块白灵令。

当时他还玩笑着说,让妖尊拿着白灵令去拐楚彧的女儿呢。

不过,那时候妖尊大人好像不乐意,嫌弃人小娃娃胖。

鸣谷好奇又疑惑:“您找白灵令作甚?”

凤青理所当然的口吻:“去大阳宫下聘。”

“……”

当年的玩笑话,父债女还,竟一语中的了,这白灵令最后还是用来拐小殿下了,鸣谷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消化完妖尊他老人家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行径后,鸣谷才镇定下来,询问:“您不记得埋在哪了?”

“记得。”两个字,凤青应得很快,想了想,他说,“是埋在了梅花树下。”

还有呢?

鸣谷汗颜,听茸境统共有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九棵梅树啊!难不成妖尊他老人家打算挨个坑刨过去?

那得刨到猴年马月!

鸣谷无语凝噎了好一阵:“您不记得具体埋在哪了?”

凤青动作顿住,回眸,满脸疑惑,眼底闪过类似迷茫的神色。

“……”

好吧,人老了,善忘。

鸣谷便好言相告:“当时,您说十里梅花灼灼,只择一株芳华,便让我埋在了开得最盛的那株树下。”

凤青还是那副神色,茫然困顿。

难得,像只迷路的兽。

鸣谷特地再提醒了一句:“您当时还说公主殿下的名字美呢。”

凤青不同他打哑谜,沉着声线直截了当地问:“埋在了哪?”

鸣谷嘴角隐约有笑:“不是这里,在东边梅园。”

东边?

凤青皱了皱眉头,便把铁锹扛了起来,转身走了几步。

鸣谷刚要开口提醒。

凤青转头,满眼迷雾:“东边怎么走?”

“……”

鸣谷深深呼吸了一口冷气:“那边是西,东边在这边。”

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已经是晚期,无可救药。

晚期路痴患者凤青挑了挑眉梢,将肩上的铁锹扔了,命令:“你埋的,你去挖。”

鸣谷:“……”

“现在就去。”凤青严词催促。

鸣谷:“……”

自己埋的白灵令,跪着也要挖下去。

再说大阳宫,及笄礼的次日,银狐兔族的佟参族老就到小尊上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参了折耳兔族一本,大致就是说折耳兔家的小兔崽子与小兔崽子的媳妇是怎么怎么仗势欺人,怎么怎么以多欺少,怎么怎么目无法纪之类的。

哭哭嚷嚷了又一盏茶的功夫。

小尊上抬抬手,说罚,便罚小兔崽子刷马桶,刷十年。

佟参族老不满意,颇有微词,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尊上伸伸懒腰:那刷二十年。

佟参族老还是不满意,说折耳兔家的媳妇怎么怎么彪悍,怎么怎么把他女儿打得现在都下不了床。

小尊上掏掏耳朵,也刷十年。

又是刷马桶?能不能有点石锤性的!佟参族老还想再诉诉苦。

小尊上耐心就耗得所剩无几了,漂亮的眸子一挑:“要本王究根结底?好,那我们捋捋,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这是摆明了要护折耳兔家的,不过自家女儿什么德行佟参族老也有数,见好就收,他立马‘谢主隆恩老臣告退’了。

这打架斗殴一事,便以刷马桶告终。

再说,斗殴的两个当事人,因为都被罚了刷马桶,于是乎,当事人花满就约了当事人梅花酥在赤练营的小河边见面,一起边刷马桶一边谈正事。

花满先到一步,梅花酥随后,她好像不大自在,可能因为今日换下了一身劲装,穿了件刚刚及地的宽袖裙子。

花满一副‘你疯了’的表情,居然穿裙子来刷马桶,觉得惊奇,就盯着梅花酥的裙子瞧。

她更不自在了,头低得都要埋到地下去,小声开口:“你找我?”

花满嗯了一声,递给她一把马桶刷,很是随意地问了句:“什么时候有空?”

“嗯?”梅花酥接过去,驾轻就熟地把袖子挽起来,提了一只马桶到小河边,半边浸泡,盛了一半水,用刷子蘸着水从下到上地刷。

动作还挺熟练。

花满把准备好的那一套刷马桶现场教学都咽回肚子里,也提了一只马桶蹲在梅花酥旁边:“我祖父让我带你回府上。”

她动作一停,水花漾开,低哑的声音有几分落寞,却毫不犹豫:“不必了。”

“你不愿意?”花满不爽了,没由来得不爽。

她立刻否决。

“不是!”说得很快,眼神募地亮了一下,便迅速移开,垂着头只露出一张侧脸,她解释,“等风头过了,我们会退婚,不想麻烦沂水妖主。”

“退婚?”花满呛声,有点暴躁,吼她说,“你别想了,我祖父不同意。”

梅花酥不解:“为何?”

她只是犬族的杂种妖群,根本配不上折耳兔族这样的门第。至少梅花酥一直都是这么想,是她高攀,是她痴心妄想。

花满当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他祖父当时的原话是:“不指望你这兔崽子奋发图强了,娶个厉害些的媳妇好,天天看着你,以后再出去跟人打架,有你媳妇在,也能保住你的小命。”

他祖父还说,戳着他的脑门:“不行,以后得让你媳妇管着你,不准你再出去惹是生非,要是你再兴妖作怪,就让你媳妇给你用家法。”

他祖父这等伤人自尊的原话,花满就算被打死也不会告诉梅花酥。

他就问她:“我们要是成婚了,你会不会管着我?会不会不让我玩不让我打架?会不会对我用家法?”

他连续质问了三个会不会,一个比一个说得威风凛凛,得在气势上先镇住,不然以后免不得被人扣下惧内的帽子。

所以,雄风要震起来先!

果然,她立马表态,一副惊恐的表情:“我不会。”

这还差不多。

花满心情愉快了,刷马桶也有劲儿了,哼哼唧唧地说:“那就先不退了。”

梅花酥急了,平素里戾气逼人的眼睛里浮了一层水光:“我——”

不等她说完,花满就打断。

“你还不愿意?”他立马十分羞恼了,扯着嗓子气呼呼地吼,“你不是说欢喜我吗?欢喜我还不给我当媳妇?”

不爽!大大的不爽!

一想到这家伙不乐意,他就狂躁地想砍人,别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被他吼懵了,梅花酥咬着唇,半天才闷声憋了一句:“你有欢喜的人了。”

说完,她就低头,作鸵鸟状。

反正,在外面威震四方冷静自持的梅花酥女将军,在某只连女妖都打不赢的兔崽子面前,气场为负,完全弱势。

这会儿,花满也深思了。

一会儿想着自己是渣兽,居然一边惦念着田螺姑娘,一边寻思着娶媳妇,渣出天际了。一会儿又想田螺姑娘虽然也好,可是,万一……万一真是个公的呢?

不行不行,他可是单传,还要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

再看看蹲在自个儿旁边埋着头的姑娘,越看越顺眼,又乖巧又听话,成亲了也不会管他不会不让他打架不会用家法,这么想来有个媳妇也挺好,可以带出去打架!

花满果断地就决定了:“你别管我,你就说愿不愿意给我当媳妇?”

梅花酥眼珠子倏地就亮了,这次没有埋头,面红耳赤地看着花满,很缓地点了点头:“愿、愿意。”

花满一副‘我就知道你愿意’的表情,很是满意,心情特别美丽,刷马桶也有干劲了,几下就刷完了一个。

梅花酥咧了咧嘴角,笑了,她不太常笑,花满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嘴边有酒窝,新奇得不得了:“你笑起来真好看,再给我笑一个。”

“……”

梅花酥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有点僵。

没意思,花满不瞅她了,一边刷一边问:“我问你,你昨晚为什么揍钟柠?我都已经揍过了,你还去添乱,你这不是找罚吗?”

梅花酥说:“她打你了。”

“我也打她了啊。”

“不行!”她说得很快,坚决如铁的语气,“谁打你我都会加倍打回去。”

眼睛跟小河里常年被流水冲刷过的玉石一样,湿漉漉的,亮晶晶的,沙哑的声音因为急切,尖利了一点,好像也极其悦耳。

花满身心都舒畅了。

不错,这媳妇听话,而且还懂事,知道疼人。

花满越看她越满意,招招手:“蹲过来点,一起刷。”

梅花酥红着脸,靠过去。

然后,两个人便干劲十足地一起刷马桶,

赤练营上上下下有一千多人,这马桶放一起,都可以饶小河半圈了,不一会儿花满就腰酸背痛腿发麻了,回头一看,还有一大堆,顿时就泄气了。

“唉,我得刷到猴年马月,之前的我都还没刷够日子,现在又加刑了。”花满只觉得晴天霹雳,人生无望。

梅花酥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我都帮你刷。”她还说,表情认真,“公主现在有凤青妖尊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以后都可以过来帮你刷,你歇着就好。”

好懂事的媳妇……

花满顿时觉得阳光都暖了几分:“好,那你刷干净点,我回头让胖花去求他哥哥给我们减刑。”

梅花酥重重点头:“嗯。”

然后,梅花酥更卖力地刷了,花满就去小河边上躺着睡觉了,嘴里叼着根草,翘起了二郎腿,小日子那个滋润。

世界都圆满了啊。

花满支着下巴看自己未来媳妇,越看越喜欢,又看了看堆积的马桶,良心发现了,还是蹲过去一起有难同当了。

梅花酥立马扭头:“你去歇着就好。”

他是那种压榨自己媳妇的兔子吗?

花满飞快地刷啊刷,回头一看,重大发现:“你为什么把马桶盖都翻过来晾一排?”

只要是她刷的,马桶放一边,盖放一边,分门别类地晾好,排成一排整整齐齐,不像花满,直接盖上,东倒西歪地搁着。

梅花酥说:“习惯了。”

花满突然沉思了,脸上表情一会儿深沉一会儿纠结,切换了好几个来回,指着那一堆排好的马桶:“你以前是不是来给我刷过马桶?”

梅花酥张张嘴。

他死死盯住她:“不准撒谎!”

------题外话------

今天还会两更。

明天开始恢复一更,早上九点半更。

☆、073:青青叫爹(二更)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青青叫爹,是我三生有幸啊。”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你以前是不是来给我刷过马桶?”

梅花酥张张嘴。

他死死盯住她:“不准撒谎!”

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就差在他脸上写八个大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梅花酥低着头,目光闪烁,许久才点了点头:“公主去游历前,我那时住在赤练营。”

花满眼睛登时一亮,瞳仁里浮出一抹惊,很快,便又有一抹喜冒头钻出来,表情怎地三十六变,好不精彩。

最后,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梅花酥,里里外外瞧了个透,最后,花满托着下巴,调笑了一句:“我猜你一定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吧。”

不然怎么会偷偷给他刷马桶,还刷得顶顶干净。

本以为她还会忸怩一下的,不想,她抬起头,重重点头:“嗯!”声音很低很低,却异常坚定不移,“是爱得死去活来。”

花满:“……”

他就是随口胡侃,居然就这么被正经严肃地……示爱了。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花满脸都烧起来了。

这下,轮到某只兔子羞窘得死去活来了。

没有实战经验是他的错?

当然不是,他故作淡定:“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扭头,走了两步,回过头去,通红的脸看似镇定,“明天巳时记得去我家。”

“好。”

交代完,兔子撒腿就跑了,一下子就没影了。

梅花酥:“……”

兔子边跑边捂住心口:妈呀,心脏快被吓爆炸了!

他回赤练营时,已经夜深人静了,心肝儿还在沸腾,躺下辗转反侧了很久,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抑制不住体内莫名其妙的洪荒之力啊。

于是,花满去把隔壁铺的队长喊醒。

“队长队长。”

队长睡得跟死猪一样。

哦,队长就是只猪,八十岁的猪妖。

花满喊:“队长队长。”

队长继续打他的呼。

花满推:“队长!”

队长翻了个身,继续睡死。

花满深沉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后抬起手,对准队长翘起的俏臀。

“啪——”

队长捂着屁股一个鲤鱼打挺:“谁!”

一张笑脸迎上去,少年笑得像朵花,还是春天里随风荡漾的花,他春风得意满脸红光地说:“我赌赢了,田螺姑娘是母的,快给我十块玉石!”

队长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和晴天霹雳的巴掌,还有点懵圈,一副梦游状。

花满那兔崽子简直亢奋,笑得跟吃了鱼春草一样淫荡,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你跟你说,田螺姑娘是母的!”

“我就说嘛,马桶刷那么干净一定是母的。”

“小爷赢了!”

“十块玉石给我!”

“母的啊!母的啊!快给我,我赢了!”

队长脸黑得跟外面的夜有的一拼:“就这点事?”

花满哼,耀武扬威,得意得不得了。

队长一脚踹过去:“毛病啊你!”

花满:“……”

田螺姑娘是他媳妇,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兴奋的事?难道不是一件普天同庆的事?

花满抱着双手,瞧了瞧月亮,独酌了三杯。

翌日,是个大晴天。

赤练营男营的训练队长昨夜‘偶感风寒’,告了‘病假’了,营长大人就请了赤练营最杰出的少将军来帮着训练妖兵蛋子。

哦,赤练营最杰出的少将军是个母的,妖兵蛋子们一听,都眼睛放光了,雀跃得不行。

然而,训练才开始一个时辰,就只剩一片哀嚎了。少将军一上来就是半个时辰的负重跳,差点没把这群妖蛋子们给弄残废了,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废蔫儿废的,手脚都疲软了,抬都抬不起来。

林小龟是只六十岁的乌龟,已经累得恨不得缩回自己的龟壳了,手里的剑摇摇晃晃拿不稳。

一道黑影就挡在了他眼前。

“手,抬高点。”

声音粗哑,比男人还要有威慑力。

林小龟飞快地打量了一眼,立马垂头,咬牙抬了抬手臂,心里头腹诽,这少将军看着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妖,眉眼戾气怎就那么重,方才还听弟兄们私下说,这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年纪轻轻,就是大阳宫里护卫统领,葬送在她手底下的妖命可不知道多少条,正想着,那粗砺的嗓音又砸进了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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