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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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毕竟不是真正出身镇北王府,从小没受过镇北王府的正统教育,不过是被镇北王选中送给皇帝的讨好工具而已,虽有心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自己成功让儿子早早封王,得了高于一众皇子的王爵,自己隐忍多年忍耐多年,如今也得到了良妃的位置。

皇后闭门不出后,她协理六宫之权,儿子得皇子器重,她如今成了后宫的独一无二风头无两的嫔妃。

但正是因为出身,因为多年小心谨慎,使得她教导楚澜上,很受局限,交给了楚澜如何讨好皇帝,但是没教给楚澜怎样堂堂正正,这也致使,镇北王派进京的镇北王府世子未来继承人苏含看不上楚澜,间接地,镇北王自然也看不上楚澜。

但他不怕,他有皇帝这张王牌,一定要将镇北王府抓在手中。

第二十四章 给了(二更)

皇帝虽然诸多儿子,目前为止,最贴心最喜欢的儿子自然是楚澜。

楚澜最听话,最孝顺,他自然愿意给他更多。

见楚澜露出委屈的神色,皇帝没多做考虑,便点了头,“行,苏含给你了,朕让他到你身边当差。不过,你也不要太过苛责,对于镇北王府,还是要多加宠络,否则,失了一个南阳王府,再失去一个镇北王府,朕这天下,该换人坐了。”

楚澜大喜,“多谢父皇,儿臣一定听父皇的。”

楚澜心中也知道,如今与南阳王府关系如此僵持,对于大楚江山来说不是好事儿,但是没办法,谁叫南阳王府不是他的外祖家呢?谁让楚砚比他命好早生两年投了皇后的胎呢,南阳王府再好,也不支持他,他只能想方设法将之除去,否则,皇帝即便将皇位传给他,他也坐不稳。

天生就是敌对,南阳王府他宠络不来。

但是镇北王府不同,无论如何,他娘出身镇北王府,就算是镇北王府养女的身份,那也是个裙带关系的身份,镇北王府别想摆脱掉他。

他必须要牢牢地将苏含抓在手中。

皇帝答应后,楚澜便不走了,等在南书房,等苏含从刑部天牢回来。

苏含这趟差事儿办的快,没多少时间,便带着太医从刑部天牢回了皇宫向皇帝复旨,见楚澜也在,对楚澜拱了拱手。

楚澜对苏含呲牙一笑。

苏含顿感不妙,心里立即警惕地想着不知楚澜在打什么坏主意。

皇帝没怎么理会二人的眉眼官司,问,“那老东西病情如何?”

苏含挠挠头,看向太医。

太医立即回话,“回陛下,罪犯内有灼症,外感邪风,腹伤脾肾,病情十分复杂,再加之地牢阴湿,深秋凉冷,此病症若不将养,恐防有性命之忧。”

皇帝沉下脸,“如何将养?”

太医呐呐半响,一时间也不好说出怎么将养来,毕竟张宰辅身份特殊,囚于地牢,总不能将之挪出地牢,让他住进金屋华帐里用上好的珍贵的名贵的药材来仔细调理养好他的身子吧?

对于一个本该诛九族杀头的罪犯来说,这不合适。

苏含在一旁说,“陛下,依臣看,让他病死得了,也是他罪有应得,何必浪费好药给他治?”

皇帝沉默不语。

他私心里,就是想狠狠地折磨张宰辅,折磨他时间越长,他心里越解气,尤其是还想利用他来套张家跑出去的那些人落网,如何肯让他死?

楚澜自然是最了解皇帝的心思,立即说,“父皇,这个简单,给他换一间干松干净的牢房,再给他配个太医,给他治,库里最不缺的就是药材,给他用,治好了他,再继续折磨他,岂能让他轻易就这么死了?那可不行。”

苏含:“……”

是他想简单这对父子了!

皇帝点头,“嗯,你说的对,你去安排此事。”

楚澜应是,“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尽快医治好他,让他再重新回那间牢房继续为自己所作所为赎罪。”

皇帝点点头。

楚澜转向苏含,“苏世子,你跟着我走吧?”

苏含看着楚澜,心中不妙加大,“敬王殿下,我为何要跟着你走?我如今在陛下身边当差。”

楚澜咧开嘴角笑,“我手里的朝务实在太多,父皇心疼我近来累瘦了,说你文武双全,十分得用,将你拨到我身边了。”

苏含:“……”

他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和蔼地对苏含笑,伸手拍拍他肩膀,“苏含啊,跟在朕身边,只能给朕做个跑腿的,屈才了,从今日起,你跟着敬王吧,历练历练。”

苏含:“……”

不要啊,他不想啊,不、不、不啊,谁乐意跟着敬王这个心机精?

可是他说不管用吗?

苏含看看皇帝,又看看楚澜,显然这对父子商量好的,他心里喊着不要,但却不是认不清形势的人,立即机灵地当机立断地表态,“行啊,陛下器重我,敬王殿下只管吩咐。”

楚澜讶异,没想到苏含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早先不还耍着他玩呢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看他如今得父皇重视,有立为储君的想法,太明显,他又投靠过来了?那前几日去城门口跟着楚宸、江云致一起接应老南阳王又是怎么回事儿?

楚澜忽然很是弄不懂苏含了,不过他决定,把他放在身边,盯死了他,弄懂他,让他再不能跟南阳王府有什么联系,镇北王府必须得支持他扶持他。

苏含却在想着,在皇帝身边与在敬王身边,也没什么二样,他都得同样小心。皇帝将他放在身边,是为了盯紧了他,隔离他与老南阳王的联系,让南阳王府与镇北王府没什么往来,那么敬王呢,他琢磨片刻,也隐隐猜出了几分,怕是敬王是为着他身后的镇北王府。

镇北王府迟迟不表态支持,敬王有点儿慌了,如今想要死死地抓住镇北王府。

他得尽快给父亲去一封信,让父亲想个法子,将他弄回漠北,可别他孤身一人在京城,被敬王这头小狼崽子给吃了。

毕竟,敬王如今的势头的确繁花似锦如日中天,稍微被老南阳王进京压下去那么一点儿风头,也是有限,朝政一大半,还是被他攥在了手中,楚砚一日不被放出来,他一日就会上钻下跳,有陛下支持,没人敢惹他,他也还是少惹为妙。

二人各怀心思,一起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南书房。

皇帝在二人离开后,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对张公公道,“张德啊,你说,小八是那块料吗?”

张公公哪里敢公然地评价敬王是不是那块料,连忙摇头,“这,老奴不知,陛下圣明,自由明断。”

皇帝哼笑一声,“朕不圣明,朕若是圣明,早就该在安华锦进京时,早早动手,不让她活蹦乱跳地闹腾的京城天翻地覆后,拍拍屁股回了南阳,还拉上了朕的好臣子顾轻衍,让素来温和知礼的顾轻衍这般为了她反抗朕,如今倒是朕奈何不了她了,顾轻衍至今不知回没回京,朕连他的人影都见不着。”

张公公垂下头,也不好说,只能劝道,“陛下,为了大楚江山着想,您是不是不该……”

“不该什么?”皇帝看着他,竖起眉头,“不该杀安华锦?”

张公公闭了嘴。

皇帝冷笑,“安华锦这个祸害,朕岂能容她乱了礼法规矩?你知道她一个女儿家,想要做什么吗?想要掌管南阳军,想要做南阳王府的世袭王,就连老南阳王也动了这个心思,上折子试探朕要将爵位传给安华锦。她一个女子,封王封爵,岂不是乱了朝纲?将来所有女子都有样学样,那这大楚江山,岂不是要一群女子说了算了?”

张公公心惊,看着皇帝,“陛下,这……天下也没几个女子如安小郡主一般特殊。”

“那也不行,这个先例不能开。”皇帝断然道,“尤其是安华锦这个小丫头性子反骨,不好掌控,脾气不受摆布,她今日敢做女王爷,明日兴许就敢称女帝。我焉能让她一个女子祸乱我大楚之姓。”

张公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能吧?”

“不管能不能,总之,这个女人,不能留。若是早知道老南阳王教导出了这么个东西,朕早就该下手除去她。”皇帝心如铁,“她必须死。否则,朕不能安心。”

张公公不说话了。

皇帝心累地道,“你们都劝朕做明君圣君,为人宽和慈善要大度能容人,哪怕安华锦杀了朕最心爱的女人,还有朕期盼着降生的皇嗣,也要念在她是安家有功之臣之后的身份上,从轻处置,不应喊打喊杀,可是你们一个个的,谁理解朕的苦心?”

张公公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又道,“若非为了大楚江山,朕又岂能容不得她?可是安华锦,是朕料错了她,她与皇后同是安家的女儿,却不如皇后乖巧听话,太反骨,决不能留。朕最后悔的就是当年给她订下了顾轻衍的婚约,亲手将安家和顾家拧在一起,如今才如此被动。”

第二十五章 少时(一更)

楚澜给皇帝出的主意,皇帝还真是上了心,在楚澜带着苏含离开后,他便打算晚上去皇后的宫里坐坐,用这半日的时间琢磨一番,该怎么发作皇后,进而利用皇后拿捏老南阳王和楚砚。

他这里打着算盘,张公公背地里赶紧地将消息递给了顾轻衍。

顾轻衍收到消息后,嘲讽地笑了笑,负手而立看着窗外道,“咱们这位陛下啊,如今还看不清形势吗?还是他觉得,如今能动得了南阳王?”

“有公子在,陛下自然动不了老王爷。”青墨道。

顾轻衍收了笑,“敬王蹦跶的够久了。”

青墨点头,“可是王六公子似乎支持敬王。”

顾轻衍扯了扯嘴角,“他是恨不得将这浑水搅动的越浑越好,敬王不过是他的梯子而已。”

青墨看着顾轻衍,“公子,属下不明白,您为何任由王六公子为所欲为?本来,若是在他回京时,您便动手,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对小郡主如何,也没有机会这么快官拜兵部尚书。就算在宫宴之日后,您动手,也来得及,只要您出手,他得不了这个位置,反而是您随小郡主去南阳,好像是……好像是特意给王六公子腾地方让他快速地得陛下的信任器重快速地施展占有一席之地一样。”

顾轻衍神色顿了顿,一时沉默。

青墨立即垂下头请罪,“属下失言,公子恕罪。”

寻常时候,顾轻衍容许手下的人与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一旦遇到事情,是不准许手下的人在他面前胡言乱语的。今日这番话,在青墨的心里已压了许久了。

他毕竟自小跟着顾轻衍,时日长,对他很是了解,对他在京城的势力,更是了解的深透,王岸知离京四年,更何况,他走时,王老爷子京中的所有势力,都给了顾轻衍,再加上顾家的人,若是顾轻衍真出手对付他,不是说多容易,但最起码,不至于太被动,他是根本就没对王岸知真正地出过手。

屋中静静,青墨话落,落针可闻。

顾轻衍负手立在窗前,整个人忽然静静的,似乎青山变成了雪山,他也化成了一株万年青竹。

青墨单膝跪在地上,再次请罪,“公子恕罪。”

顾轻衍不语。

青墨颇有些后悔,自甘领罚。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顾轻衍才动了,随意地对身后摆摆手,语气浅淡,“起来吧,恕罪什么?你能看出来,想必她也看出来了,她是那般聪明,难得从来没有开口问我,只对我说,让我好好地收拾王岸知一顿,却没说让我杀了他。到底太聪透。”

青墨松了一口气,默默地站起身,试探地小声问,“小郡主她……不见得比属下更了解公子吧?也许没看出来呢。”

毕竟,他是自小跟在顾轻衍身边,而安华锦,才与顾轻衍相识多久。

顾轻衍淡笑,“有一种人,她天生聪明剔透,凡事给人留三分余地,看破不轻易说破,她就是那种人,陛下自从登基,对南阳王府素来不好,玉雪岭一战后,她既然能藏起了宁儿,小小年纪,便是不止防的想要对南阳王府夺权的人,最主要的,怕是防的是陛下,怕陛下对南阳王府那颗真正的唯一的独苗动手,毕竟,陛下想铲除南阳王府之心,虽一直以来隐晦,但也不是不被人知。她虽与我相识日浅,但自从三年前撞破了我事关大皇子私造兵器案的密事儿,在得知我的身份后,怕是不知在心里已将我翻来覆去揣测琢磨多少回,她那样的人,若是认真琢磨一个人,焉能不了解个透彻?虽与我相处日短,但粗粗算起来,也半年有余了。有的人了解一个人要一生,而她,半年已足够了。”

青墨唏嘘,“若是小郡主知道公子刻意而为,却从来不问公子您为何,她心里是怎么想公子的呢?”

顾轻衍捻了捻手里的玉扳指,这枚玉扳指,是安华锦离别时与他换的新的,他笑了笑,“她啊,聪明的紧,虽没言语问我为何,但是却告诉了我一桩南阳王府最隐秘的秘辛,将我带去了灵泉山,带去了安家祖陵,又把宁儿交给了我,等同于把南阳王府的命脉交给了我,你说,比问我是不是要打紧的多?”

青墨点点头,的确是打紧的多,可是……

他看着顾轻衍,“这样的话,不是代表小郡主信任公子吗?但若是公子但有不利南阳王府之事,那岂不是……”

他说着,立即改口,“是属下错了,公子对小郡主之心,天下有目共睹,就连属下都为之欷歔,从来没想过公子为谁能做到如此地步,在皇宫里动用了禁卫军,公子自然不会对小郡主对南阳王府不利的。”

顾轻衍弯了一下嘴角,“这天下,还有什么比用人心拴牢一个人,更安全的呢!”

青墨:“……”

公子的意思是,他是被小郡主用人心拴牢了?

青墨看着顾轻衍,忽然发现哪怕自己在公子身边自小长大,也没学到公子三分聪明,与公子说了这么久,他愈发地觉得自己很笨很糊涂了。

顾轻衍转身坐回桌前,收了笑说,“青墨,你可还记着,有一年,大雪纷飞,我与六表兄比试,谁也不服输,最终彼此都浑身乏力,恰逢遇到大雪,一起被困在了京郊的一处山洞里。”

青墨对这件事情记忆最深,那时,两位公子都十一二岁的年纪,公子似乎还没与小郡主订下亲事儿,两个人甩开了他和凤冥,身边没带一个人,三天不见人影,惊动了王家和顾家两位老爷子,最终发动人手去找,才将人找回来。

顾轻衍轻声说,“那时,我们栖身的山洞里,有饿死冻死的几个小乞丐,最小的,不过八九岁,最大的,也就十三四。六表兄见了,心生怜悯,对我说,他长大后,要让这天下,再没有一个乞丐,没有一个冻死骨。”

青墨愣住。

这是王六公子的志向?

他那么冷血邪肆心狠手辣的人?少时还有这样的志向?让天下再没有一个乞丐,没有一个冻死骨?真不敢相信,这是他说的话。

“我天性凉薄,倒没有多少感触,对他说,怕是很难。他却说,难自然是难的,但因为难,便不做?难的事儿,总要有人做,若是没有人去做,那么,这天下,该有多少苍凉白骨堆成山。”顾轻衍提起过往,目光悠远,“少时,对比他,我冷情冷性又凉薄无心,却不曾想,遇到了安小郡主。”

青墨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小郡主那个人,周身像是洒满了阳光,清清透透,而公子,他再清楚不过,就是那长在夜色里的冷月,从小到大,多少年,一直如是,他曾以为,公子一辈子,都会一个模样了,却也不曾想,因为小郡主,公子改变如此之多。

原来他不是性子冷清冷心无心无情,原来他不是温和知礼淡漠疏离远在云端站于青山白雪之巅,原来他不是冷月高悬视万里尘埃心无一物,原来他会闹脾气会使性子会吃味吃醋会七情六欲统统汇聚于一身,原来也可如日色般灼热。

他想,这一刻,他忽然似乎有点儿明白了王六公子为何要杀小郡主了。

一个人被一个人改变的天翻地覆如此之大,对他自小了解甚深一直想试图改变他的王六公子,没能做到的事儿,却被小郡主短短时间轻易做到了,他如何会喜欢小郡主?

再加上,小郡主的身份,大约也碍了王六公子想做的事情。

青墨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一时间他似乎了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顾轻衍,见顾轻衍不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默默而立,不再打扰顾轻衍。

片刻后,顾轻衍对青墨摆摆手,语气淡漠,“去给陛下找点儿事情做,让陛下没法去找皇后的麻烦。”

青墨点头,“是!”

第二十六章 找事(二更)

顾轻衍只交代了这一句,给陛下找点儿事情做,青墨知道顾轻衍大约心情不太好,也不多问如何给陛下找麻烦,带着他的命令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后,青墨去找了一个人。

这人叫祝老,是王老爷子留给顾轻衍的老人,算是顾轻衍智囊团里的首脑人物,顾轻衍离京,京中的一应诸事而,都是他在辖管,京中的大事小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虽然南阳远在七八千里外,但顾轻衍在南阳期间,他仍旧是让人以三日一封信的速度,让顾轻衍收到关于京城的所有最新消息。

实在是厉害的很。

不过,他从不露面。

青墨推开一处小院子的门,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被无数朱苍松翠柏封闭的严实的小院。来到屋前,伸手叩了叩门。

“青墨?”屋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

“进吧。”

青墨推开门,走进了屋。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桌前,桌案上摆着一副纸牌,三个铜钱,老人看起来已七十古来稀的年岁,但不见老态龙钟,反而目光炯炯,很是精神饱满。

青墨瞅了一眼桌前,对祝老拱了拱手。

祝老随手一推纸牌和三枚铜钱,转过身看青墨,“怎么脸色这么白?这天还没冷,你就开始惧冷了?”

青墨自然不会说他是因为悟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激灵后,便没缓过劲儿来,只直接了当地说,“公子心情不好,交代给陛下找点儿麻烦。”

祝老看着他扬眉,“所以,你没敢再打扰公子问明如何找麻烦,便来找我了?”

青墨点点头。

祝老好奇了,“公子怎么心情不好了?是因为想安小郡主了?”

青墨:“……”

他默了一下,摇头,“不是,是因为王六公子。”

青墨这么一说,祝老神色一顿,也沉默了,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咱们公子啊,当年老主子没料错,视万物如尘者,终有一日,自染红尘。咱们公子,遇到安小郡主,那是天生的克星。”

青墨不语。

祝老摆手,“行了,你也别这副难为的面孔了,多大点儿事儿,公子聪明,会自己想开,算算明日安小郡主的信也该到了吧!只要见了小郡主的信,公子的心情定能好起来,至于陛下那里,给花似玉生前住的地方闹闹鬼,陛下便没空去皇后那里找麻烦了,简单的很。”

青墨无语自己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出来,转身气的走了。

祝老:“……”

他看着青墨干脆地离开,招呼也不打,习惯地骂了一句,“臭小子!这么笨,不知是怎么一直被公子放在身边的,也许所有聪明劲儿,都用在了习武的天分上?”

青墨出了祝老的院子后,便吩咐了下去。

很快,皇宫里便有宫女太监青天白日地瞧见了花似玉在她生前住的地方与爱待的地方转悠的身影。

宫女太监们吓的魂儿都快没了,有人赶紧禀报到了良妃宫里,良妃本不相信,直到她派出的人哆哆嗦嗦地回来惨白着脸对她说真有此事时,她也才坐不住了。

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难道真是花似玉的鬼魂没被送走?死的不甘心?一直待在宫里?

良妃的胆子其实也没多大,思来想去,也有点儿害怕,决定去见了皇帝。

于是,良妃很快就来到了南书房,彼时,皇帝已想好了去了皇后宫里如何发作皇后的法子,如何能发作的最狠,逼老南阳王出七皇子府。

他正准备付之行动时,良妃来了。

良妃脸色发白,见着了皇帝,白着脸连行礼都顾不得了,将此事对皇帝说了。

皇帝一听,愣住了,问良妃,“你说什么?青天白日,竟然瞧见……瞧见谁?”

他虽然日夜思念花似玉,但是也不至于会觉得她有鬼魂没走依旧留在皇宫陪着他。

良妃又清清楚楚地将宫里好多人瞧见,她本不相信,派了两个人去,都说瞧见了,真真切切是,她才不得不来找陛下了。

皇帝听闻后,哪里还顾得上去找皇后的麻烦,立即说,“她在哪里出现的?走,我们去看看。”

他想见花似玉,哪怕鬼魂也行。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发疯,可是就那么被安华锦杀了。虽然他一直以来想控制安华锦,控制不了,动了杀心,但是安华锦杀花似玉,才是让他下的最彻底的决心的原因。

良妃心下胆怯,她又不想见什么花似玉的鬼魂,才不想去呢,但是眼看着皇帝丢下一句话后匆匆走了,她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皇帝等一行人来到宫女太监们瞧见花似玉的地方,左瞧瞧,又看看,青天白日,什么也没有,就在皇帝恼怒要发作宫女太监时,冷宫那边又传来人禀告,一个个吓破胆地说,瞧见了花似玉。

皇帝又匆匆去了冷宫,自然也是没瞧见,他气的不行,刚要动怒,恍惚间似乎瞧见了一个人影,飘飘忽忽地从远处飘过,那人影,正像是花似玉,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呼吸都屏住了。

良妃没瞧见,见皇帝瞪直了眼睛,立即问,“陛、陛下,您瞧见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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