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渊爻作品假死的白月光回来了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心腹进书房时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时候将刚得知的消息告诉秦北渊。

这踌躇的片刻足够秦北渊注意到异样,“什么事?”

心腹行了个礼,到底是将在嘴边打转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仅是宋家和李家,今日更多人知道顾南衣的长相了。眼下……长安巷里又有些人满为患了。”

他说完长安巷三个字,不安地抬眼看了看秦北渊的表情,拿不准对方有了虫笛之后对顾南衣又是个什么态度。

秦北渊手下写字的动作没停,他头也不抬地道,“有谁去了?”

心腹早有准备,一口气连着报了七八个人出来,又顿了一下,道,“这些是今日去了长安巷的,还有更多尚未动身的。他们好似有种默契,没有一起行动,去时也很低调。”

“这些都是昔日昭阳的人。”秦北渊道,“不用多管,他们知道分寸。”

“是。”心腹纳闷地领了命,又试探地问,“那……只看着就行?”

“看着就行。”秦北渊淡淡地说,“这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

“顾南衣越是显眼,昭阳从前手底下的官员越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心腹恍然,“便如同现在的李承淮一样。”

不论这些人脑中想的是光风霁月还是带点私心,总之都不会容许顾南衣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汴京城里出一丝差错。

那无论是宋家还是什么人想再对顾南衣出手,便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这一大群人的对手了。

想想从前昭阳麾下的星光璀璨能人辈出,心腹不由得有点唏嘘。

——不,再敢出手的,恐怕同给自己找半个京城的仇家没什么差别。

虽然当年昭阳是同秦北渊平分朝堂、谁也不强压谁,可这挡不住昭阳她还有一大群来自不同家族的追随者。

这些追随者的家族有的是被昭阳打压的八世家之一,有的干脆来自同昭阳水火不容的家族,但人心所向实在也不是能人为控制的,这叛徒悄悄地在心里当便当了。

讲道理,心腹偷偷觉得秦北渊他自己便是最大的叛徒之一,只是从前没人看出来过。

*

近日的长安巷,又格外热闹起来。

但同从前打发管家来送礼的那些不同,一个个都是安安静静地亲自前来,斯文有礼地报上家门,再询问是否能叨扰片刻,规矩得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但秦朗不是普通人,他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所有人。

在打发了不知道第几日的第几个人之后,秦朗冷着脸道,“都是冲你来的。”

顾南衣正吃着热乎乎甜津津的蛋酥,闻言捏着调羹抬头看了看秦朗的表情。

好容易清净下来的日常又被打破,他会不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吃人的嘴软,她老老实实道,“都是从前站在我这方的,大抵是和李承淮一样,想来见见同我长一样的人。”

她用调羹舀着蛋酥,也很是无情地道,“没关系,你都是拒了便是,他们不会添麻烦的。”

毕竟不明事理的人,也不能在她手底下干那么久;但凡能留下来的,都不会脑子太蠢。

“这是你说的。”秦朗像是得了承诺似的道。

顾南衣失笑于他的小心眼,“你这几日加起来都拒了有十几二十来个人,看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

这话是真,秦朗得了便宜就不再卖乖,他在顾南衣身旁坐了下来。

见秦朗不再说话,顾南衣放心地把最后一口蛋酥送进嘴里,抬头道,“再来一碗。”

秦朗:“……”

他太熟悉顾南衣这套路,知道自己刚才肯定是表情有所松动,令她觉得自己已经消气,才放心大胆地又提出了新要求来。

秦朗觉得必须找回大厨……饲主的尊严,他开口道,“不……”

后面一个“行”字还没出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和先前的来访者一样,规规矩矩地敲了几下便停了下来。

秦朗有意当作没听见,可外头的人很快道,“老夫沈其昌求见。”

那是个相当苍老的声音,秦朗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年纪的人跑来长安巷里求见,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顾南衣,却见她已经敛了笑意将碗放下。

“别的我见不见都可以,”顾南衣轻轻叹息道,“这位便例外吧,好不好?”

她问得又轻又软,尾音听来给人一种被撒娇了的错觉。

秦朗知道苏妩是最抵挡不住这招的。

面无表情地盯着顾南衣看了两眼,秦朗起身拿了空碗往灶房走,扔下一句,“你自己开门。”

回到灶房里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第二碗蛋酥,秦朗没立刻出去,而是立在灶房窗口往外看,见到顾南衣动作轻柔地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进了门。

--真是个老头儿。

他从没见顾南衣对什么人那么陪着小心过,对她自己都没有过。

秦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地哼了一声,见老头和顾南衣都坐下,才将蛋酥带了出去。

“这位就是秦小公子吧?”沈其昌转头看向秦朗,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意来,他称赞道,“英雄出少年。”

秦朗拧眉,到底没能给顾南衣亲自开门带进来的人甩冷脸,更何况对方是个态度和蔼的老人家。

他在沈其昌的注视下低低地应了一声。

“沈老先生也同昭阳长公主认识吗?”顾南衣边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边问道。

秦朗面无表情地在顾南衣之前把铜壶提了起来。

刚换的滚水,铜壶又沉,顾南衣哪里提得起来?

少年沉默着给沈其昌倒了茶。

“多谢秦小公子。”沈其昌颔首道谢接了茶,而后慢悠悠地答道,“老夫从前是先帝身边的伴读,又被先帝委任了太子太傅一职,从前在汴京城中时,也曾见过昭阳长公主。”

秦朗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顾南衣脸上。

她明明忘记了许多,可显然不包括这位头发胡子全都花白了的老人。

这位老人似乎对她来说包含了许多意义。

秦朗的视线微微一撇,在心里把沈其昌的存在记了下来。

“您如今住在汴京城的什么地方?”顾南衣柔声问道,“我看您独自前来,是家中没人陪着吗?”

“老夫已经致仕多年了。”沈其昌呵呵笑了起来,他捋了一下胡子,道,“也不住在汴京城,不过身子骨还算结实,不必走到哪儿都有人搀扶着,有劳顾姑娘关心了。”

“您过得还好吗?”顾南衣又像个普通的后辈似的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

“好,都好,比从前做官时还清闲些。”沈其昌顿了顿,慈爱地说,“顾姑娘同长公主年轻时太像了,她也常这么关心我。”

“那若能见到您,想必昭阳也会很高兴。”顾南衣静静地道。

“我这老头子,也是放不下长公主年纪轻轻便病逝的事……因而一听门生说有个姑娘长得同她一模一样,便特意赶回汴京城来看一看。”沈其昌注视着顾南衣,“我只想问顾姑娘一句话,若是不方便不愿意的话,不答也无妨的。”

顾南衣轻声道,“您请问。”

“你是不是长公主的后裔?”沈其昌问。

坐在一旁的秦朗都能看得出沈其昌眼中的希冀之情,他下意识将视线转向了对老人格外温柔的顾南衣,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回答来。

顾南衣笑了一笑,她轻柔地说,“我不是,让您失望了。”

沈其昌怔忡了片刻,神情又有些了然,“是我冒犯了。”

他仿佛早就知道答案,却还是遥遥赶到汴京城里,就为了当面问顾南衣这一句话。

将沈其昌送走时,是顾南衣一路扶着到了门外,又送上了马车才松手的。

秦朗就站在顾南衣背后看她将老人送离,等顾南衣驻足望了片刻回转到院中后,才道,“他于你而言很特殊。”

“我常常回想起他。”顾南衣叹息着道,“我想自己若有位祖父、父亲,大抵就是沈太傅那样的,乐呵呵惯着你,任你怎么闹也不生气。”

“然后?”秦朗抱着手臂问。

“然后……”顾南衣抬眼道,“他却因我的失误而家破人亡了。”

“……”

“若说汴京城中真有我打从心底觉得愧疚的人,便是沈太傅。”顾南衣慢悠悠地说,“无论我赔偿了他再多,也不能将他失去的东西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沈太傅之前提到过一次哒。

☆、第 58 章

不知道是因为顾南衣的出现, 还是得知了虫笛的存在, 薛振近来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

都是同昭阳有关的。

但薛振又没有秦北渊那样的能力, 他只能梦见过去的事情。

譬如他和昭阳的第一次争吵, 导火索来自于一个在薛振看来微不足道的人。

沈其昌的老来子沈贺之在宫中当画师,得了昭阳青眼,薛振吃味得很, 早想找机会给对方点教训, 可谁知道动手时一个阴差阳错, 沈贺之竟就这么死了。

因为此事薛振第一次直面昭阳的斥责,慌得没了主意,只有咬紧牙关抵赖。

“朕没杀他。”他坚持道,“沈贺之死了和朕有什么关系!”

“陛下自己知道。”昭阳脸上没带一丝笑容, 她甚至没有多看薛振一眼, 而是冷淡地道,“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 陛下怎么当一国之君?”

薛振恨恨地转眼, “他只是个外人!皇姐居然为一个外人和朕生气?”

“沈太傅待你不好么?”昭阳只反问。

少年薛振顿时语塞了一瞬。

沈太傅受先帝之托, 在薛振还不会走路时便当了他的太傅, 十几年下来, 同血亲没什么两样。

薛振出手时是一时头脑发热,虽说埋了一颗祸心,倒也不是冲着杀人去,更未想到间接杀死一个人是这般沉重的事情,确实生了几丝懊恼和慌张。

可当昭阳为此而对他生气时, 薛振刚刚熄下去的不满顿时又烧了起来。

“皇姐不知道他对你抱的是什么心思!”薛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他对皇姐不敬!”

“你是皇帝!”昭阳啪地一声将笔搁下,她伸臂指向殿外,不容置疑地斥道,“你往后要管这一国人的性命,难道一条人命在你眼中便这么轻易可以任你拿捏?你若这么想,这皇位此后便不必再做,我也不用再辛辛苦苦辅政了!”

这话说得极重,薛振打从出生也从没见昭阳对自己这么严厉过,一时间被她厌弃的恐慌甚至超过了手上血淋淋的一条人命,吓得手脚冰凉,甚至眼眶都跟着酸涩起来。

直到脸上一凉,他下意识用手背抹了把脸颊,才发觉自己已经哭了。

“皇姐是不是对朕失望了?”薛振哽着喉咙问。

昭阳的怒气来得毫无预兆,散去得也很快。

她重新将朱笔拾了起来,淡淡道,“是,我对陛下很失望。”

光是这句话已经薛振垂在身旁的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可我更失望的是我自己。”昭阳慢慢地接着说,“我竟让陛下学成了现在这样,实在愧对先帝,也无颜再见沈太傅。”

薛振还想再说话,昭阳却没给他机会,唤了福林进来将薛振带走。

薛振没敢再留,被福林半拖半拽地带出了昭阳的宫殿,回到自己寝宫之后哭了许久,宋太后亲自赶来安抚他了半晌,才叫他冷静下来。

后来薛振再仔细回想,原来他同昭阳的间隙便是在那时候由宋太后埋下的。

昭阳那似疲惫似厌倦的眼神,过了七八年,薛振一日也没能忘掉。

薛振从梦中醒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总是不能梦到同昭阳有关却明媚的回忆,每每做梦,梦里都是与她的争吵、嫌隙、诀别。

福林上前问了安,得到薛振的应声后便上前来服侍梳洗,边小声道,“陛下,沈其昌昨日入京了。”

听见这个遥远又临近的名字再次出现,薛振的动作一顿,“来看顾南衣?”

“正是,今日当去长安巷了。”福林道,“他独自来的,陛下看是否要派人过去?”

沈其昌桃李满门,即便他已经致仕,薛振也一直防备着这位老人因为儿子的死而发难,因此多少关注着对方的举动。

愧疚归愧疚,他既然是皇帝,便要尽皇帝的职责。

“既然独自来的,就随他多留几日。”薛振将手浸在温水中,不经意地道,“虫笛呢?”

福林低头小心地答道,“据回报,丞相府戒备森严,若非硬闯,实在进不去。”

薛振轻轻地哼了一声,突然问,“如果皇姐真的能活过来,你高不高兴?”

福林一惊,动作灵活地跪了下去。

他琢磨不清楚薛振这句问话究竟从何而来,只敢颤巍巍地答了句“不敢”。

薛振没多看福林一眼,将双手抽出,又拿了软布自己拭干,才道,“我看高兴的人会有许多,反倒朕显得是个异类。”

福林跪伏在地上没敢接话。

“虫笛一时拿不到,先去长安巷看看。”薛振像是随意做了个决定似的道,“等沈其昌走了,朕去见见顾南衣。”

福林轻声应了是,才在薛振的叫起之后惊魂未定手软脚软地爬了起来。

年轻的帝王显得比从前更为喜怒难辨,即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福林也不能再说自己明白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沈其昌走了再去。”薛振吩咐道,“不要同他碰面。”

“是。”福林细声细气地应下,又偷偷瞧了薛振脸色,方才的惊吓难以忘怀,因着到底还是没再多讲废话。

等时间到了晚些时候,福林等宫外回报说沈其昌在顾南衣院中坐了片刻已经离开后,才轻声请了薛振更衣出宫去。

薛振忙活了一上午,午饭也没对付就出了宫。

一上马车,他吩咐完福林到了长安巷再来唤,便在车中睡了过去。

福林只得让马车慢了再慢,生怕将小睡的天子在颠簸中惊醒。

这样一来,到顾南衣院子时便用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

福林探头眺望了一眼,没见到门外有人,也没听见里头有说话声,顿时安心不少:看来是没撞上其他人。

他轻手轻脚地唤醒了薛振,得了含糊的一声回应后,便立刻一溜小跑去敲门,小声唤道,“小人福林,顾姑娘和秦小公子可在家中?”

说完,福林附耳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会儿里头的动静,顿时眉毛一扬。

——院内传来了脚步声。

福林清了清喉咙,准备好赔上笑脸说顿好话——总之得让陛下这一天过得顺畅了才行,否则总这么阴沉不定的,整个皇宫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福林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还是有的,满肚子让人无法拒绝的马屁之词都已经写了半本书。

可一个字也没用上。

因为从里头打开门的不是顾南衣,更不是秦朗,而是一张对福林来说并不陌生的面孔。

“福总管?”开门的人皱了一下眉毛,狐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福林灵活的头脑顿时僵了一下。

“福总管替陛下办事,出宫奉的是陛下的令?”这人又看了一眼福林身后的马车,深深皱眉,“陛下让你来这里干什么?”

福林脑中迅速编织出了个完美的谎言来。

但这谎言需要对方配合着不被院子里头的人发现才行。

于是福林飞快地弯腰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朝对方招了招手,“张大人,借一步说话。”

张武半信半疑地盯着福林看了一眼,跨出门时十分谨慎地合上了门。

福林发挥自己全部聪明机智,瞬间将第二个谎言糊在了第一个谎言上,“张大人既然来了长安巷,定然也是为了看这顾姑娘的。各位都知道了,陛下自然也知道……咳,陛下不便出宫,便派我来亲眼看看,若这位顾姑娘有什么短缺的,也方便从旁关照着点不是。”

张武长长地嗯了一声,说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虽说都是给昭阳卖命的,可也不是人人都看薛振顺眼。

  如果觉得假死的白月光回来了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渊爻小说全集假死的白月光回来了表妹软玉娇香摄政王妃娇宠日常我夫君他权倾朝野,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