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木子玲作品凰途/嫡女谋锦然倾城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当初,赵翰离开赵灏的府邸时说让锦绣跟着他,她回李府就提笔写了一封信,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详细地写了出来。她不再对锦绣有半点隐瞒,希望锦绣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寻一处安全的地方,自己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对付周氏上。她将此信交给赵翰后,赵翰很快就去了周府,将她的信转交给锦绣。好在锦绣没有叫她失望,装作与赵翰情投意合。赵翰当着周良的面,亲自将她接离周府。周良虽气愤不已,却也只能暗自吞下。
想到此,李锦然笑意更浓,有意地说道:“如今没了锦绣威胁我,你还能怎么办呢?”
周氏哪里是肯服输的人,看着李锦然笑得灿烂的脸,咬牙说道:“我大哥不会让我在这里待一辈子的。一旦我出去,你要小心你的母亲妹妹,可别一个不小心哪天没了性命,再到我这里来哭着求饶。”
李锦然眼里冷光一闪,走上前抬手狠狠地给了周氏一巴掌。这出其不意的挨打让周氏险些摔倒在地,她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李锦然,正欲开口训斥。李锦然眯着眼用尽全力又打了一巴掌,周氏的脸腾的一下变得又红又肿。
周氏很快回过神,抓住李锦然的衣襟就要打还回去。兰芝眼看着小姐要吃亏,绕到周氏的身后以手做刀往周氏的背部劈过去。周氏惨叫一声,眼神犀利地看向兰芝,道:“你这个贱人,李锦然无权无势你偏生要帮她。待我出去,先死的必是你!”
兰芝恨极了周荷的蛇虫心肠,明白若是没有周氏的纵容,周荷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肆意妄为。她将兰巧的死也算在周氏的身上,如今听她说要自己死,心中更是气愤不已。她一直做苦力,力气比周氏大许多。她眸光狠绝地看向周氏,使劲一推让周氏连连后退数步。周氏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向后倒了过去,只听扑通一声,头重重地磕在坚硬无比的地面上。周氏张了张口,却连叫也叫不出来。
兰芝已气红了眼,只想将这些日子来自己与李锦然受到的屈辱一并都讨回来,大步走上前将周氏从地上提起来,却被李锦然喝住。她气喘吁吁地停了手,冷哼两声便将头撇过一边,不再看周氏。
李锦然走到周氏身旁,似笑非笑地说道:“二娘,我这丫鬟不懂事,方才冒犯了你。锦然替她向您赔罪,还望二娘海涵。”
周氏目龇欲裂,生生地挨了这样的打,简直是奇耻大辱,却不敢再开口说话,生怕说了难听的惹得她们心中不悦再招一顿打,故而只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良久没有言语。
李锦然似是对兰芝方才做的事极为不满,转而看向兰芝,怒斥道:“好大胆的丫鬟,我方才打二娘是气不过她明知被人故意设计陷害入狱,却偏偏不告诉我,让她白白坐了这么多天的牢。你打她又是为何?”
兰芝与李锦然唱双簧已不是一两日,看也不看李锦然,沉着声说道:“你并没有跟我说她是被陷害的,按大庆律法,蓄意杀人乃是死罪。她方才又说让大夫人与三小姐死,我一时气不过……”
至于兰芝后面说了什么,周氏一点也没有心思去听。她在心里将李锦然方才所言琢磨了一遍,揣摩李锦然有意要放自己出去。明明是她大费周折地利用赵翰将自己关进了大牢,此刻又为什么将她放出去?她心中千般不解却没有抬头去看李锦然,怕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只听李锦然在她耳边道:“二娘啊二娘,您叫锦然该如何说。平日您与小荷走得近,以为自己心地善良便所有的人也都存着善念。是您直至今日,怕也不会料到是小荷模仿您的字迹,然后亲自交到青莲的手上,谎称是您吩咐的。那青莲心思简单未曾想到其中缘由,以为是您欲要杀我,才向府衙作了假证……”
“不是小荷,怎么会是小荷!”周氏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李锦然的话。她明白了,李锦然是想让周荷换自己出去。她冷哼了一声,周荷的背后可没有周良那样雄厚的靠山,倘若进了牢狱指不定还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张妈妈就是个例子,她以为只要张妈妈进了牢房,李锦然便会放过她。熟料几日后她派人去打听,张妈妈已服毒自杀。她心里明白得很,张妈妈是被人喂的毒,想不到李锦然的动作竟然这样快。她已失去了张妈妈这个能听话做事的人,周荷万万不能失去。她抬起头看着李锦然道:“你一定是弄错了,小荷心地善良,断不会做杀人之事。”
李锦然故作疑惑地说道:“如果不是周荷,莫非是承欢?”
提及承欢,周氏的脸色当即变得苍白起来:“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李锦然似有所悟般笑道:“我倒是想让她远离这纷纷扰扰,可她最近总缠着我,问你去了哪里,又哭又闹的,唉!我也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呢。若是我不忍心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将您在这里的事跟她说了去,依承欢的性子怕是要以命换命也要将您救出去呢。”
二夫人听罢此话,犹如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般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说道:“承欢待你如同亲姐姐,你放过她,算我求你!”
李锦然仿似没有听见她的话,只继续说道:“二娘可能还不知道,祖母回来了,知道浣衣房瘟疫一事,拿着拐杖打了小荷一顿。若不是我替她求情,怕是要落下一身伤了。只是无论我如何劝说祖母,祖母还是将她送进了衙门。”
“你说什么?”周氏浑身僵硬地看向李锦然,脸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她紧紧攥住衣袖,半晌又道:“那小荷怎么说?”
李锦然将周氏从地上扶了起来,痛心疾首地说道:“二娘,小荷说浣衣房之事是您的主意……”
周氏气的一把推开李锦然,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何时让她做杀人放火的勾当。”
李锦然在一旁低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好在祖母并没有信了她的话。二娘,小荷之后又对我起了杀心,您还要袒护她吗?”
浣衣房之事传入了吴氏的耳中,周荷在李府也没什么用处了,何况又背了这么多条命案,总归是要坐牢的。周氏眯着眼想了想,明知道李锦然让自己出去是在给自己下套。可如今既然周荷跑不掉,她又不愿一直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如就赌一把。她叹道:“只是人证物证俱在,想翻案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锦然勾了勾唇,笑弯了眉地说道:“二娘只需按我说的向吕大人交代便是。”李锦然笑眯眯地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细细地告知了周氏。周氏将李锦然所言谨记在心,李锦然又与她亲密无间般地谈天说地、面上相聊甚欢,却都各怀心思。待李锦然出了牢房后,周氏冷眼看着牢房阴暗的墙壁,潮湿冰冷的床,目光变得越来越沉,走到床边将被褥一股脑儿地全部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又踩。过了良久她重重地坐在地上,看着李锦然离开的方向,手摸了摸被打肿的面颊,恨意决绝。
出了长阳府衙,李锦然只觉心中畅快无比,反倒是兰芝忧心忡忡。途经热闹的集市时,李锦然忽然在一个小贩的摊边停了下来。她挑了支石榴金步摇插在兰芝的鬓发间,笑道:“让你打了二夫人怎还不高兴,莫不是还未解气?
兰芝眉间隐隐带着担忧,叹道:“只怕二夫人回府后,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你跟着我还未曾看过这长阳城的景色,如今天色尚早,可愿与我一道欣赏风光。听闻站在水云阁的三楼远眺长阳斜阳,是文人游客不可错过的景色。”李锦然慢悠悠地说道。
“小姐,你怎一点也不担心二夫人,我怕……”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已经成为二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时她再回李府,必会找尽一切方法要除掉我们。可祖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日子祖母必是将二夫人这些年对我与锦绣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祖母这次回来,看得出她对我有愧疚之心,必不会再让二夫人嚣张下去。”李锦然笑道,指着水云阁的方向又问,“既然我们都没有性命之忧,二夫人回了李府还得看祖母的脸色,你可有心情去看斜阳了?”
兰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与李锦然一同朝水云阁走去。
当李锦然与兰芝二人站在水云阁三楼看斜阳美景时,周氏正拍打着牢房的门大声呼喊。狱卒对周氏有几分忌惮,知道她上面还有个周良,不多久便问其何意。周氏高声大呼冤枉,要吕生重新断案。狱卒见李锦然来时是知府亲自带路,进了牢房后对周氏极为尊敬,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能得罪,急忙出了牢房向知府禀报。
一听狱卒说周氏在牢房大呼冤枉,吕生立刻想到李锦然所言。他又命狱卒将周荷从牢房里押到公堂之上,待周氏来了之后再行审问。
周荷被狱卒押到公堂上时,正巧看见跪在地上的周氏,大为吃惊地说道:“姨母,你不是外出游玩了吗,为何会在这里,您犯了什么错?”
周氏冷笑两声,淡淡地看向周荷,道:“问得好,我所犯何事,你必是再清楚不过了。”
能让周氏这般生气的人,除了李锦然便再不会有别人了。她怒道:“李锦然这个……”
周氏生怕周荷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斥道:“逞凶杀人已是罪大恶极,还敢口出狂言。我真是白疼你了,竟把你娇惯成这样。”
周荷被周氏这一巴掌打蒙了,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口,却见周氏怒目圆睁地看向她。她被周氏的气势吓到,半天不敢言语。
“还说你没有杀人,要欺瞒我到什么时候?”周氏大喝道。公堂之上鸦雀无声,吕生看了看师爷,见师爷微微摇了摇头,便在一旁看着堂下二人。周氏此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周荷的衣衫,厉声质问道:“高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还不从实招来。”
周荷被周氏严厉的气势震慑到,不由自主地点头道:“我只是出了主意,但不是我下的手啊。”她不明白周氏为何突然会提起浣衣房的事,迷惑地看向周氏,却见她向高堂之上的吕大人跪了下去。
周氏看着吕生痛心地说道:“大人,我虽疼爱这个外甥女,却绝不容忍她知法犯法。请大人严惩不贷。”
吕生想了下,半晌道:“带人证。”
青莲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听到有人传唤自己,便走了进来,与周氏一起跪在地上。她不待吕生问话,便深深地向其拜了拜,痛哭道:“臣女该死,不该替周荷小姐作伪证。”
吕生一拍惊堂木,怒道:“既是知道周氏非杀人凶手,为何要欺瞒本官。”
青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呜咽道:“周荷小姐许诺臣女若是作了伪证便还我自由身,再给我良田百亩。臣女一时财迷心窍,请大人责罚。”
周荷看着从未谋面的青莲,顿时明白周氏方才的话从何而出,急急开口说道:“姨母,你不要中了她的奸计,我被她害的已是犯了……”
“来人,堂下所跪之人知法犯法,执迷不悟,阴险狡诈,给我杖责一百!”不待周荷说出下面的话,吕生抽出竹签扔在周荷所跪的地方。两个衙役将周荷押在地上,随后又有两个衙役拿着竹板走上前,往周荷的臀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周荷惨叫不已,哀求地看向周氏。周氏却将头撇向一边。吕生暗暗捏了把汗。二殿下赵灏千叮万嘱交代自己,断不可将周荷所犯之罪对外人言明。他要自己在暗中从旁协助,将周荷背后主使的人一起找出来,没想到自己一个疏忽差点叫周荷抖了出来。倘若叫她得逞,他的官运就彻底走到头了。思及此,他又抽了一个竹签扔下去,喝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周氏心生不忍,周荷心机颇深对她却还算真心实意,又听话乖巧。可她如今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弃车保帅。周荷一阵阵的惨叫声在她耳边不住地回荡,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向吕生行了行礼,委婉地说道:“大人,如今已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是否可以放我回去?”
吕生堆着满脸的笑,道:“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我亲自送您出门。”
吕生将周氏亲自送了出去,周氏在府衙门口站了片刻,直到周荷的声音渐渐变得再也听不见为止。周荷的惨叫声令周氏想到了张妈妈,这两个人她都极为喜欢,却都没有个好下场。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含着对李锦然满心的愤恨,朝李府的方向走去。
周氏走后不久,藏匿于茂林间的马车行了出来。帘子掀开后赵翰从里面走了下来,径直向府衙大门走去。听见公堂里竹板起落的声音,赵翰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有人在前面引路,花厅早已备好了上等云雾茶等着他来。
赵翰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只轻轻地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道:“吕大人的面子可真大,不知赵某要等到何时才能有幸得见一面。”
正在沏茶的丫鬟被他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吓得手不住地颤抖,赵翰见丫鬟极为害怕,不由想到那一张相貌清秀的容颜。她聪明伶俐,足智多谋,且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子就亲近他,也不会因为失了权势便远离他。他怒时她淡定从容,他喜时她安静聆听。他摇了摇头,想将李锦然的影子从脑海里甩出去。丫鬟却以为他不满意手中所沏的茶,沮丧着脸快要哭了出来。
赵翰只觉无趣便站了起来,吕生接到有人报四殿下赵翰来的消息,立刻寻了个借口结了案,将周荷又关入大牢,一路小跑地向花厅赶了过来。见赵翰未在喝茶,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正欲开口训斥。赵翰却开口道:“青莲现在何处?”
“仍在公堂之上,没有您的命令,属下不敢让人将她放走。”吕生恭敬地说道。
“即是如此,人我就带走了,可有令吕大人为难的地方?”赵翰笑道。
“这倒是没有,只是青莲作了伪证理应受罚,周夫人又白白关了牢房,只怕……”吕生低垂着头,欲言又止。
赵翰哈哈一笑,走到吕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吕大人,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讨好了一方,总要让另一方不喜欢的,关键在于你怎么取舍。”
“四殿下教训的极是。”吕生不住地点着头道,“是下官糊涂了。”
“那青莲……”赵翰看着吕生道。
“自是您说了算。”吕生讪讪道。
“那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赵翰起身离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看向给他沏茶的丫鬟道,“不要多想,方才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朋友,只可惜这位朋友我很快就见不到了,故而惋惜地摇了摇头。你沏的茶我很喜欢。”赵翰说完此话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公堂走去。不知怎的他对这丫鬟忽然心生怜悯,担心在他走后吕生会为难她,便解释了方才的缘由。或许是因为兰芝吧,他暗地查过李锦然的一切,知道她与兰芝情同姐妹。李锦然啊李锦然,为何我们要在互相算计的时候相识,他为江山待她虚情假意,她却出手救了他一命。这叫他今生无论做什么都偿还不了她的恩情!
丫鬟抬起眼帘感激地看向赵翰渐行渐远的背影。
赵翰将青莲从公堂上带了出来,将她领出府衙。赵翰指着马车对她笑了笑:“去吧!”
青莲轻声道谢后,向马车走去。马车的帘子却被人掀开,她转过头去看赵翰,这马车难道不是送她离开长阳的吗?
“丫头!”
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青莲的耳畔。她又看向马车,见来人身穿粗布麻衣,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满脸含笑地看着她。
青莲喜极而泣,站在原地哽咽了几声,半晌道:“爹!”
青莲忽然转过身,面对着赵翰跪了下去,感激地说道:“多谢四殿下将我爹带来,我这就寻一处二夫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度此生。”
赵翰上前将她扶起,从怀中拿出一些银票递给她道:“不必谢我,这都是李锦然之意,我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青莲的眼里露出惊讶,喃喃地说道:“我曾害她差点丧命,她却还愿助我。她这般好,为何我就没有兰芝的好命。”
青莲自言自语时,赵翰已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丫头,走吧!”青莲的爹粗哑着嗓子喊道。
“唉!来了。”青莲回过神,坐在马车上,扬起手中的马鞭,只听啪的一声,马车奔向了远方。
第三十一章 翻天覆地
因对二夫人周氏大打出手了一番,李锦然与兰芝二人只觉心中多日来积压的怨恨与委屈都找到了发泄点。二人逛遍了长阳城的每一个角落。李锦然带着兰芝去吃儿时吃过的甜点,味道依旧如昔。她心情十分愉悦,与兰芝在水云阁喝茶聊天,待斜阳散去,夜色笼罩时方才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这夜月色极美,二人又起了赏月的心思,就这么一耽搁,回到李府已是子时。
曾经二人进李府的大门总要受守卫的脸色,而今晚归守卫见之皆是满脸的焦急。二人又是喝了些酒,守卫生怕两人在回梅苑的路上不慎跌入湖中,只留下两人守门,其余皆暗暗跟在李锦然的身后以防万一。
兰芝酒量甚浅,此时已醉得一塌糊涂。她笑眯眯地捏着李锦然的脸,嘟着嘴道:“笑啊,你要笑啊,知不知道每天看见你一个人孤单的样子,我就好心疼。唔,兰巧死了,我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你要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兰芝喝醉了可李锦然并没有,母亲孙氏是爱酿酒之人,早些年她曾拿着筷子偷偷地蘸酒喝,因此今晚所喝的酒对她不过九牛一毛。兰芝说的话令她心头一热,眼泪险些流了出来,急忙低下头去擦。兰芝见她低着头以为又不开心了,酒上了头胆子也比平时大许多,狠狠地敲了下李锦然的头,怒道:“不准难过,给我笑!”
李锦然被兰芝这一下敲的,弄得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对她笑了笑。兰芝才心满意足,将头靠在她的身上,道:“咱们后面有人跟着呢。”
李锦然扶着摇摇晃晃的她回道:“我知道。”
兰芝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锦然道:“你也会武功,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呀。”
李锦然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有那本事,不过是因为这些日子在李府的地位高了起来。今夜她们二人又喝了酒,守卫怕出事才会跟着她们的。看兰芝迷迷糊糊的样子,她也不打算解释,只是笑了笑。想到她说的也字,不由问道:“莫非你会武啊!”
兰芝对此很是骄傲,脸上的表情又幸福又娇羞,眼里露出李锦然少见的柔情蜜意,笑道:“是阿信教我的,她说女人在外总要学点什么防身。”
“兰芝,阿信喜欢你吗?”若在平时,兰芝必然不会对她说这些。可她又想知道阿信对兰芝的态度如何,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说他的命是西凉的,只为西凉生,为西凉死。他说我是大庆人……”兰芝弯着腰忽然吐了起来,吐完后又笑了笑,豪爽地说道,“没有关系,我喜欢他就好了。小姐,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李锦然将她扶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道:“嗯,我知道,再等几日好不好。等周荷的事尘埃落定,你便与他一起去西凉可好?”
兰芝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满眼带着笑意,欢呼雀跃地说道:“小姐,你真好。”
李锦然温柔地看着兰芝,心里已作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兰芝送出李府。阿信虽沉默寡言,却是个能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兰芝一路上说了很多话,许是感到疲惫了,只靠在李锦然的肩膀上,任由她搀着自己向前走,就连到了梅苑仍未察觉。李锦然轻轻地晃了晃她,兰芝皱了皱眉头。李锦然无奈之下将她扶到屋里躺下。看着兰芝熟睡的脸,她眼里皆是暖暖的笑意,将兰芝的手塞进被子后,悄悄地退出了门。
彼时月色清明,梅苑宁谧安逸,她坐在庭院的桌边等着纳兰信,算着时辰差不多也该到了。
门外有声音传来,李锦然立刻站起来急切地将门打开。纳兰信正要开门的手停在空中微微地愣了愣,似是没料到她已经回来了,很快又回过神侧过身。身后那人身着云霏妆花缎长锦衣,眉眼温柔地看着她。
李锦然久久地站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朝那人看了过去。见那人仍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地扑向那人的怀里,眼里带着喜悦的泪花叫道:“母亲,我以为……以为再也看不到你站起来了。”
纳兰信见李锦然哭笑着,在一旁劝道:“夫人已病愈,你怎还这般哭哭啼啼的,让夫人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
李锦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意盎然地看着孙氏,摸了摸她的脸又围着转了几圈,生怕纳兰信说的病愈不过是个安慰她的假象。孙氏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笑着朝梅苑走了进去。李锦然眼睛又亮了,紧紧地跟在孙氏的身后。纳兰信甚少见到李锦然如同孩童般的模样,一时不忍打扰这对母女叙旧,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李锦然将孙氏拉到床榻边,在烛灯下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她发鬓上点点银丝,有些惆怅。孙氏见她微微蹙眉的模样,笑道:“你这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过几根白发就叫你愁眉不展。若到了这把年纪还如你这般青春貌美,那才叫奇怪。”
李锦然窝在孙氏的怀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周氏就看不出半点老态。”
孙氏身体一颤,声音低沉了下去:“你说的周氏可是周良的妹妹?”
“你认识她?”李锦然满眼皆是疑惑地看向母亲孙氏。周氏分明是在母亲大病之后才来的李府,按理说不该熟悉才对。
孙氏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仿若方才的恍惚不过是个错觉。她轻声地说道:“当年的旧事了,不提也罢。”
李锦然见孙氏神色疲惫,似是不愿提及当年的往事,却又怕日后她得知周氏如今在李府的地位深受打击,便婉转提醒道:“如今她已嫁入李府,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她在一手打理……”
孙氏的脸色越发苍白,让李锦然忽然止住了口,轻轻地扯了扯孙氏的衣裳。孙氏明白她的这个小动作。当年她郁郁寡欢时李锦然就曾做这个小动作来打断她的思绪,让她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女儿陪伴在身边。她摸了摸李锦然的头,满眼慈爱地说道:“傻孩子,我没事。”
李锦然低垂着头,声音闷闷地说道:“母亲,以前是因为你生病了。如今病愈,周氏如今有的,你也都会有。”
孙氏摇了摇头,轻声叹道:“随她去吧,我只想和你跟锦绣守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孙氏在屋里看了看,并未见到锦绣的人影。李锦然怕孙氏担心锦绣的去处,急忙将锦绣与赵翰之事说了出来,隐去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孙氏听闻锦绣与赵翰情意相投,不免心中安慰不少。因是走了一天的路,孙氏只觉疲惫不堪,正要回海棠居休息,李锦然却将她拦了下来。孙氏问她缘由又不说,只微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人情世故她不是不懂,在李锦然面前,似乎毫不介意般笑道:“既然海棠居暂时住不了,那我就去锦绣的屋住吧。”
李锦然点了点头,目送孙氏离开后整颗心变沉重了几分。母亲如今病愈归来,纵然不争不抢,可属于母亲的东西她势必都要讨回来。
翌日清晨,李锦然仍睡意蒙眬,便听见门外兰芝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她揉了揉眼睛穿衣起来,倚在门槛看着兰芝笑容满面地拉着孙氏的手,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兰芝性子活泼、直言豪爽,说到趣处,令孙氏开怀不已。见此情景,李锦然嘴角扬了扬。纳兰信正从门外进来,见气氛欢乐不由也笑了笑,却在看向李锦然时眼里的笑意又都隐了下去,露出一丝担忧。
李锦然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目光,见纳兰信已朝他的屋里走了进去,她也跟了上去。兰芝神色几不可查地变了变,很快又与孙氏笑谈了起来。
李锦然关上门的那一刻,纳兰信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李锦然接过信拆开来看了看,字迹倒是不陌生,当时她生病所开的药方正是出自此人之手。卫相信中先是交代了孙氏病情有所好转切忌饮酒,又列了日后孙氏所需服用的药材。她抿着嘴轻轻地笑了笑。卫相怕是急着回西凉为拓跋照治伤,又担心孙氏回府上照顾不周病情复发,故而留信一封。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卫相为孙氏治病,偶然发现孙氏除却病情之外,还中了一种连他都未见过的毒。这种毒慢慢地侵蚀着孙氏的身体,竟然已有十几年了。李锦然闭上眼睛,心中复杂万分。母亲到底惹了谁,要让对方下这样一种狠毒的毒。
李锦然将信合上,见纳兰信眉头紧蹙,便知此信所提之事已被他知晓。母亲能中毒数十年不死,想要再去查明真凶已是天方夜谭。可当初害她的人目的何在,又是谁?任凭李锦然再聪明此时也是一筹莫展。在她记事以来,母亲与她同食同行、形影不离。若是有人要投毒,她怎会好端端地没事。
纳兰信见李锦然冥思苦想仍一无所获,忍了又忍,终还是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在我接夫人走时,卫相曾怀疑夫人半身不遂也是由于中毒引起的。只可惜卫相未能将这毒找出来,主子又出了事。”
纳兰信的话方才落下,李锦然的目光陡然变得狠绝起来。她紧紧地捏住信,神情愤恨无比。此时的李锦然如同一只凶狠的猛兽,这让纳兰信眉间的担忧又添了几分。纳兰信想了想,又道:“小姐,卫相识得天下药草无数,天下奇毒皆有涉及。连他都查不出的毒,怕对方来头不小。卫相甚是担心你会查下去,才让我不要对你提及此事。可我也要走了,若是你仍被蒙在鼓里,稍不留意夫人怕是还会再惨遭毒手……”
李锦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晌道:“你走之前,可还愿再为我做一件事?”
李锦然是拓跋照心心念念的女人,若是拓跋照在这里必也会帮她。他点了点头,无论李锦然让他做什么,绝不拒绝。
“把海棠居烧了吧,你也因此被我逐出李府。只是这样的离开,要让西凉副帅受委屈了。”李锦然看向纳兰信认真地说道。
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纳兰信的提醒,她已渐渐有了头绪。母亲孙氏自患病之后,便从紫阳阁搬到了海棠居,倘若有人下毒必是在海棠居下手。母亲这毒已有十几年,海棠居母亲如今再也去不得。她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人一处处寻藏毒之地,如今只有让母亲另择他处住了。
纳兰信明白李锦然的用心,也知法子虽鲁莽冲动了些,却是当下最有效的。
这一日李锦然与孙氏去吴氏那里走了一遭。吴氏心里也很高兴,对孙氏有说有笑,拄着拐杖又领着二人在李府慢慢地散着步。李锦然心里清楚吴氏这般做的目的,她是想让李府所有人都知道孙氏如今病好了,那些流言蜚语也该散了。
吴氏自从回了李府后甚少出来闲庭漫步,当府上众人见孙氏挽着吴氏的手时,皆连连行礼,看向孙氏的目光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吴氏笑吟吟地看向孙氏,道:“如今你病好了,就可以陪陪我这老婆子。这么些年来,连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孙氏浅笑道:“以后我跟锦然都陪着你。”
吴氏笑容更甚,王嬷嬷在一旁也抿着嘴笑。
“母亲说的这话听着可真叫人寒心呢!难道我没陪着您吗?”众人说话间,不知何时周氏已来到了此地,话又被她听去了多少。
周氏此番话若在以往,定叫吴氏心里欢喜。周氏只要知她回了李府,总会陪着她聊些感兴趣的话题。可周荷却惹得吴氏心中十分不快,又派人查到这些年来,周氏对李锦然姐妹做过的事,越看越不喜欢,故而开口道:“你做的事,也让老身寒心不少啊。”
周氏脸上还挂着的微笑一时僵在原地,知道吴氏是在记恨着周荷做过的事,顺带也将自己恨上了,心里暗骂了周荷数次,又看了眼病愈的孙氏。孙氏当年就深得吴氏喜欢,如今身体好了,倘若不处理好二人的关系,只怕她在李府的地位是保不住了。她笑盈盈地走向孙氏,故作体贴地说道:“妹妹真是罪该万死,姐姐病好了我竟然还不知,该打该打……”
她说着这话,扬起手作势要打自己的脸。孙氏笑着将她拦住,满是真诚地说道:“妹妹不必自责,我病愈后将一切都看透了。人生在世,应当活个轻松。这些年老爷外出征战甚少回来,李府却井井有条,你功不可没……”
“为姐姐分担是妹妹应当做的事。”周氏微微一笑,“如今姐姐好了,妹妹也是时候将李府的事交给你了。”
孙氏看向一直默默不语的李锦然,眼里流露出疼爱之色。她挽着吴氏的胳膊轻声地说道:“这些年我亏欠了母亲与锦然姐妹许多,如今一刻也不想再耽误下去,只怕还要妹妹继续操劳呢。”
孙氏此话令周氏颇为诧异,以为她好了之后必定会排挤自己。可她却不争不抢恬淡温柔,性子依旧如同当年。周氏微微笑道:“姐姐倒是乐得轻松,劳累的可是妹妹啊。”
“不然,累累我可好?”一直未曾开口的李锦然忽地开口道,朝周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如同在说着玩笑话。
周氏面色变了变,正欲开口。孙氏便低低地斥道:“没大没小,这些年来你就是这样跟你二娘说话的?”
李锦然被孙氏这一训斥,低下头不再言语。一旁的吴氏见李锦然受了委屈,将她揽进怀中,看着孙氏说道:“不是你教的她,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这些年孙氏不仅没有教过她,连嘘寒问暖都不曾有过,吴氏此话刺痛孙氏的心,她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李锦然见孙氏心中不好受,急忙道:“祖母,母亲教训的是,是锦然失礼了。”
周氏笑道:“姐姐,锦然不过是个孩子,你怎这般较真起来,瞧她都快哭了……”
孙氏今日见周氏一面,只觉她比当年更为厉害,说话处事滴水不漏。当年她都不是周氏的对手,遑论今时。李锦然是她的孩子,心中所想自己怎会不知。若不是她在府上受了委屈,又怎会不放过任何时机令周氏难堪。再站下去只会让她明白如今的遭遇,撑着额头疲惫地说道:“母亲,我有些累了。”
孙氏身体本就柔弱,又生了这么多年的病。吴氏见之心疼不已,让李锦然将她扶了回去,又不想与周氏待在一起,遂寻了个理由便让王嬷嬷搀扶着回了竹苑。
周氏若有所思地看着吴氏离去的背影,孙氏一醒过来吴氏便对她冷淡如冰。李铮对孙氏的感情犹在,倘若回来后看见她病愈,那自己的地位何在?又想到李锦然在牢房让她受的屈辱,她攥紧了手掌心。
李锦然小心翼翼地扶着孙氏。待四下无人时,孙氏便松开了李锦然的手,目光直视着她说道:“周氏心机深沉,你斗不过她。我也不想你变成一个终日算计的人,我要你答应,从今往后不要再与她争斗!”
李锦然见孙氏甚是严肃,倘若此时不答应只怕她身心不得安宁,想到她久病初愈受不得刺激便点头答应下来。孙氏才褪去严厉之色,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与她一道往梅苑走,柔声说道:“母亲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只想看着你跟锦绣安然无恙,再别无他求。”
“您会长命百岁的!”李锦然宽慰地说道,“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孙氏看着李锦然灿若桃花的容颜,想说些什么,却又埋在了心里,只问了问现在是什么年份。李锦然回了她之后,她微微一叹,只觉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她记得自己在大盛四十二年得了一场重病,整日瘫痪在床,在之后就如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没想已有十四年了。
孙氏又问及孙家如今是何模样,一直向前走的李锦然突然顿住了步子,犹如脚上被人绑了巨石般再难前行一步。外祖父战死沙场,外祖母无法接受这噩耗当夜便也跟着西去。同年冬,舅舅被查出贪赃枉法隔年处斩,曾经位高权重的孙家只两年的光景便烟消云散。李锦然再提起这些往事,眼里泪水涟漪。她永不会忘记那年外祖母死时仍未闭上的双眼,也不会忘记舅舅被装进牢车里押往刑场的悲戚。保安街两旁围着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朝他扔污秽的东西,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往事历历在目,她闭上眼再不敢回想。
孙氏重重地一叹,擦去李锦然的泪,心疼地说道:“苦了你了。”
李锦然看着孙氏坚定地说道:“只要我受的这一切能换来我们的幸福,所有的都是值得。”
孙氏又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与李锦然一起向梅苑走去。
回到梅苑后,孙氏问兰芝要来绣花针与丝线,在屋里刺绣打发时间。李锦然如往日般拿起诗书细细阅读,兰芝在花圃里浇花除草,纳兰信神出鬼没令人找不到踪影,梅苑似乎又回到往日的安静。可李锦然心里知道,过了今夜梅苑将会变得不一样了,会比从前更加冷清。
是夜,海棠居的院门被人打开,来人进了海棠居撬开孙氏的房间,将金银首饰盗走之后,在海棠居放了一把大火。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海棠居照的大亮,来人踏出门后戴在腰间的玉佩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天微微亮时,梅苑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锦然一夜未睡,听见脚步声渐渐走近,嘴角微微扬起,却躺在床榻上假寐。门被人轻叩了两下,她未做理会。门外人并未有多大的耐心,直接推门而入。李锦然不紧不慢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故作睡意蒙眬地看向来人。
“锦然出事了,海棠居被人烧了。”二夫人周氏面色焦急地说道。
李锦然哗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急忙将衣衫穿好,故作惊讶地说道:“我去看看。”
二夫人拦住她欲出门的动作,将手上碎成两半的玉佩递到李锦然的面前。李锦然神色诧异地说道:“二娘这是?”
二夫人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说道:“在海棠居门口发现的,你说这是什么?”
李锦然余光瞥了眼玉佩上的信字,目光震惊地看向二夫人,惨白着唇说道:“不可能是真的……”她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二夫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笑意涌出眼底。
二夫人每逢出门,身边总跟着几个丫鬟,见李锦然神色慌张地跑了出去,并未如从前那般露出讥笑的表情。二夫人看着这些丫鬟渐渐偏向李锦然,笑得极为诡异。再过不久,李锦然的身边再无一人,看她还如何能嚣张得起来!
李锦然狠狠地敲打着纳兰信的门。门久久未开,她微微地向后退了退,抬起脚用力地踹向那门。二夫人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李锦然也有狂躁悲愤之时,心中大为快意。
李锦然正要抬脚继续踹向那门,纳兰信揉着惺忪的眼睛从里面打开,见李锦然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脸色变了变,开口道:“小姐找我何事?”
“这么晚还没起,昨夜去了哪里?”李锦然冷冷一笑,推开纳兰信就要进去。
纳兰信身体横在门口,面色铁青地说道:“小姐这是在质疑我?”
李锦然将二夫人带来的玉佩狠狠地扔在纳兰信的身上,怒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谁的东西,可还有何说辞?”
纳兰信瞥了眼地上的玉佩,原先的气势瞬间瓦解。李锦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连连地向后退了几步。
如果觉得凰途/嫡女谋锦然倾城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木子玲小说全集:凰途/嫡女谋锦然倾城, 凰途, 嫡女谋:锦然倾城,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