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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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周舟是被辛懿半拖半拉离开的,早已哭得喉咙沙哑, 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反倒是辛懿,自接过庄景安递来的花束放在周兰身前之后, 就再也没发出过声音,眼圈是通红的,却也是干涩的。
她的安静,让穆晟很担心, 怕以她激烈的性子, 一不小心做出什么犯傻的举动,他要上前说话,却被庄景安拉住了肩膀。
穆晟回头,只见庄景安朝他摇摇头。
辛懿姐弟已经踏着晨曦慢慢走远了,两人依偎的身影拉得老长, 既寂寞, 又悲凉。
穆晟说:“周舟容易钻牛角尖,这次病情怕是又要加重……辛也是, 好不容易才有起色。”
“她没事。”一夜陪着辛懿未眠的庄景安略显憔悴, 却没有半点懈怠, “她会没事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肩头,还有责任, 因为她……还有他。
正说着,只见远处的姐弟俩停了下来,佝偻着背的少年回过身, 缓缓地蹲下来,双手抱着姐姐的腿跪倒在地,头叩在她膝上,背因为抽泣不停地颤抖。
辛懿背对着庄景安,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见瘦削窈窕的背影腰背挺直,手扶在弟弟肩头,似安抚又像在靠他支撑。
没一会,她也蹲了下来,与周舟额头顶着额头。
她大约在说什么,因为周舟的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她的嘴。
而后她一把将瘦弱的少年揽入怀里,紧紧相拥……
等辛懿重新回身,看向他们的时候,庄景安才走了过去,意外地发现片刻前失了主心骨一样的稚气少年俨然脱胎换骨一般,眼神有了焦点。
“我没事,”辛懿将垂在脸颊的碎发绕到耳后,神情清冷,“走吧,去……警察局。”
辛懿姐弟坐在后排,庄景安开车,穆晟坐在副驾驶翻看手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抿着嘴忍住没有说话。
从后视镜里看见后排两个眉眼本不相似此刻却眼神如出一辙的冰冷坚定的少年少女,穆晟乘着红灯时将手机递给了正在驾驶的男人——尽管不想承认,他也无法否认在某种程度上庄景安有着超越他理解的能量。
庄景安瞥了眼手机,是微博的界面,他很少用这些社交软件,花了几秒才理顺前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来开车。”说着,他在红灯前拉下手闸,推开驾驶座车门,长腿跨出车去。
辛懿原本看着窗外怔怔出神,直到庄景安下车她才回神,迷茫地看着他走到后排,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左臂,让她贴上自己的胸膛。
“等我,还有……”他的嗓音又低又温厚,“记得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都只爱你。”
说完,一个吻落在唇瓣,温柔而依恋,分开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像要将她刻进脑海里。
红灯跳绿,后面的车按起了喇叭,尖锐刺耳。
庄景安深深地看了辛懿一眼,终于将车门关上。
穆晟一脚油门,奔驰瞬间起步,辛懿从车窗朝后看,只能看见那个挺拔稳重的男人从车流里远去。
“辛,”前排穆少爷试探地开口,像是怕声音大了会触动姐弟俩敏感的神经,“你听我说,网上有些东西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联系刚刚庄景安的奇怪举动,辛懿咽了口唾沫,向穆晟伸手:“给我。”
“什么?”
“手机,”辛懿简洁地说,“你刚刚给安看的是什么?”
穆晟支支吾吾地不肯交出来,又怕辛懿冲动地来抢手机,没想到,她只是靠在椅背轻声说:“穆,最可怕的事情我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穆晟没有见过这样的辛爷。
她是冲动的,自负的,野心勃勃的,像团妖娆的火焰……他未曾见过她如此冷静到冷漠的模样。
是跟姓庄的学的吗,受他影响吗?
脑海里千回百转,穆晟终于还是交出了手机,世上美女千千万,他经历的女人也不少,可当真再没有第二个辛懿能让他甘愿付出,哪怕知道她不可能属于自己。
手机屏幕刚刚亮起,辛懿就看见了那张曾经盘桓在她噩梦里多时的裸|照,打了码,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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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是被周舟从她手心里抽走的,半大少年将手机屏幕熄灭,扔到副驾驶座,面无表情地说:“我宁可真不是他的儿子。”
辛懿头脑里一片空白,慢慢浮现出那一夜耿重年指着周舟的鼻尖骂杂种的尖刻表情,再来……是他年复一年对周舟的无视,以及当初周舟上户口的时候他死活没肯让周舟姓耿。
突然间,困扰她许多年的秘密似乎解开了一些,如果……周舟根本不是耿重年的亲生儿子,那么这么多年的冷漠和折磨似乎就有了解释。
然而,周兰已经不在了,就算去做亲子鉴定也无济于事,无论周舟的生父是不是耿重年,都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
腰间一暖。
是周舟侧身抱住了她的腰。
“姐姐。”他终于开口。
“嗯。”
“他不是我爸爸。”
“……好。”
“所以,我们让他坐牢吧。”
“……好。”这样,舟舟的心会平静一些吧。
穆晟从后视镜里看向这对刚刚经历了大变故,相偕依偎的姐弟,有些心疼。
他认识辛懿很久了,心动过,退缩过,因为清醒了就觉得自己驾驭不了她,可稍微醉一点,就又忍不住被她吸引。
而此刻,是他第一次在无比清醒的时刻里想拥她入怀,带着她远走高飞,哪怕从此放弃整片森林。
可他知道自己带不走她。
“姐姐,你不要害怕。”
辛懿没有说话,抬手摸了摸周舟的头发。
“安叔他跟我说过,”周舟抬眼,清澈明净,“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你都是他的宝,那都不是你的错。”
辛懿眼里的冷冽融化了大半,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你们出发去意大利之前,他电话里跟妈妈说的,我听见了。”周舟说,“他还说……等你20岁,你们就结婚。让妈妈安心,不要怕你再受委屈。”
辛懿久久没说话。
庄景安啊……什么也没有告诉她。这个男人永远是默默做的比说的多得多。
穆晟捏紧了方向盘,终究没有开口。
爱情里从来没有先来后到,只有正中红心。
*
车到警察局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守着不少媒体。
直到这时候辛懿才清楚地发现,自己真的出名了。
虽然有点可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媒体居然是为了这种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破事。
长|枪短炮的一阵拍摄,与七嘴八舌的问话,一路将辛懿三人簇拥进内室。
门关上了,嘈杂暂时被阻隔在外。
坐在长桌最远处的耿重年脸色晦败,放在桌面的手腕赫然锁着镣铐。
看见辛懿姐弟,他嘴角弯起,开口,声音嘶哑:“哟,小杂种来了。”
身旁的警员蹙眉,终究没有喝止。
辛懿坐在耿重年的正对面,隔着三米的距离:“是你要见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耿重年以为小姑娘应该是哭哭啼啼、魂不守舍的样子,完全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冷静,就连坐在她旁边的懦弱少年也改头换面了似的横眉冷对。
他哼笑了声:“没什么,就想让你知道,我完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好,我知道了。可以走了?”这句话辛懿是看着警员问的。
警员说:“主要是对一下口供,关于被害人……我是说嫌疑人耿重年对你母亲的暴力行为。”
辛懿舔了一下唇,看向毫无悔意的耿重年,深呼吸:“好。”
……
当警员一条条问完,辛懿一条条答完,周舟早已经红了眼。
“为什么不早点报警?”
辛懿如被扎心,答:“我妈她……不让。”
“又是对这种人心怀幻想?”警员扼腕,“家庭暴力这种事,只要开头,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辛懿不说话,手心里全是冷汗。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一定拼命阻拦周兰和这个魔鬼结婚,什么户籍学籍,她统统不要,哪怕流离失所……
可是那会她不懂,她一直对周兰心存埋怨,甚至认为她寄希望于自己嫁个好人家是封建落后,却不懂得那已经是周兰能想象的最好的出路。
“不怪我姐姐和我妈妈。”少年嘶哑的嗓音,“他们是怕我为难。”
耿重年眯眼,看向这个他打从心眼里认为绝对不是自己亲生的男孩,却意外发现手术复原了大半的周舟,眉眼见赫然有他的影子。
周舟说:“不过如今好了。他不是我爸爸,我想——”
房间里短暂的安静。
在座的众人都看向周舟,只听他清晰地说:“告他故意杀人。他,耿重年,杀了我妈妈。”
就连辛懿也意外极了,耿重年更是瞪大了昏聩的眼:“小子,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警察局!”
周舟起身,看着房间里的摄像头,指着耿重年,一字一句地说:“事发当晚,耿重年逼迫我的妈妈替他卖|身赎账,被拒绝后他拳打脚踢,百般辱骂,最后将她推下了楼梯。”
警员皱着眉头:“如果这是真实情况,那么当时你在哪里?”
“他推的人是我,本该掉下去的是我。”这大约是周舟出生以来说的最长的话,“我妈妈为了保护我,才摔下去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周舟说:“……因为我以为他是我爸爸。”
耿重年双手撑桌,怒吼起身:“你他妈胡说八道!警官!他有自闭症,是神经病!他的证词不能听信的!”
“我已经治疗过了,我有医院的出院证明。”
警员一边记录,一边重复了一遍:“你能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吗?”
周舟点头:“以……我的性命担保。”
……
耿重年被押解离开了,在出门的那一瞬,他愤怒不甘地回头看向姐弟俩。
辛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腕的镣铐。
而向来怯生生的少年周舟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耿重年忽然觉得,自己完了。
事实上,在几分钟后,他的直觉就应验了。
在回拘留所的路上,警员突然收到消息,说是又有了新的证人。
当他们返回时,看见满屋子的人,耿重年终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街坊邻里,一双双恨意深沉的眼睛。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让耿重年新生绝望的是他在人群里看见了两个曾经是他噩梦的人。
一个,是当年他贩卖继女裸|照还债的债主,一个,是他这次欠债妄图让周兰肉|偿的变态佬。
他们怎么会来?!
一条条控诉,一条条笔录。
耿重年看着泛着金属冷光的手铐,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终于灰飞烟灭,数罪并罚,他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
突然,他从那一双双眼睛后面,看见了一双冷光凌冽的狭长眼睛,眼睛的主人有有张男明星般轮廓深刻的脸。
发现了耿重年的目光,男人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那目光,仿佛一双扼住咽喉的手,令耿重年刹那间呼吸困难。
他终于想起来了,在那个被套着布袋揍得半死的午夜,他曾经偷偷看见了一眼背影的男人回身抡起椅背的瞬间,就是这双杀意暗含的眼。
辛懿,那个野丫头,到底攀上了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件事,怕是要成为耿重年十数年牢狱生涯里终不得解的谜题了。
*
周兰的葬礼来了不少人。
许多人辛懿都不认识,谢礼的时候才知道那些是庄景安的朋友,来吊唁老大的丈母娘。
当他们说着“嫂子,节哀”的时候,辛懿什么也没纠正,只是默默地躬身回礼。
终于,人群散了。
周舟抱着周兰的骨灰盒,走在辛懿身侧。
“舟舟。”
“嗯,姐。”
“你在警察局说的是真的吗?”他亲眼看见耿重年把周兰推下楼,是真的吗?
周舟低头,看着骨灰盒上的红绸。从辛懿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年长长的睫毛抖动,只听他说:“那个不重要,姐。”
她沉默了一下,轻声“嗯”。
“我要去封闭集训了。”辛懿说,“穆晟让你这阵子住他家,可以吗?”
“好,”周舟抬眼,清澈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丁点光,“姐姐,我等你夺冠。你答应的,夺冠了,就带我……和妈妈走。”
辛懿的手指抚摸着遗照的边框,看向向他们走来的庄景安,轻声说:“嗯,你们等我。”
*
《寻歌》节目组的决赛集训已经开始半个月了,组内工作人员私下里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辛懿。
半个月前,辛家的变故闹得S市人尽皆知不说,粉丝当中也早就炸开了锅。
这个还没满19岁的少女坎坷的身世,和她在人前从来隐忍不发的坚强,被猜测和演绎出无数个版本。
然而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个女孩多么不容易啊,从那样的陋室里走上这么大的舞台,而且从没想过拿私生活博眼球。
随着耿重年的锒铛入狱,他曾在漫长的岁月里对母子三人造成的伤害总算大白天下,辛懿的所谓艳|照也成了粉丝默契不碰的黑色伤疤。
总算,尘埃落定了。
但对节目组工作人员来说,还多了一层谈资——他们从没有见过像辛懿这样拼命的选手,拼命到仿佛除了这场比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像比赛结束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她是十个选手里每天起来最早,离开训练室最晚的。
她练吉他,练到报废了两组指套,还劈了指甲,血肉模糊。
她练歌,练到险些失声,服了药,休息一天,又重新继续。
她和所有伴舞一样,穿着高跟鞋一遍遍走台步,一遍遍排阵型,一遍遍跳到在数九寒天里大汗淋漓。
她拼命到连素来以严苛出名的叶展眉都让她“别太为难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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