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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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俩人从草丛出来, 清可见底的小河里头洗涮干净坐在河边上,太阳从头顶微微偏移, 流动的河水将阳光割碎,晃的人心尖都亮闪闪的。

从良把湿衣裳好好拧了拧,直接裹身上穿好,挑着眉尾,指尖向下轻划,点着锁骨侧颈心口上成群结队分布密集的小红云, 脖子太往上和往后的全都看不见,就光是能看见的她查出了十七个……

得亏着古代衣裳都是高领, 要不然她在现代就这模样穿个低领t恤往街上一站, 保证有人找她拔罐子, 她进城找工作出租房那老板娘就兼职干这个,给老头老太太拔罐子, 要是青壮年,那就换别人给她扎针。

云丑把鞋子在小河里洗涮干净,光着脚趾踩在水里,从良蹲在河边上查完了小红云,侧身抻长了脖子亲了亲云丑的鼻尖,“你这是叮记号呢么?”

云丑不回头,也不吭声, 只侧脸一个深深的酒窝, 暴露出主人此刻比河水中的阳光还要细碎明亮的心情。

打开布包包着的碗, 是云丑煮的米粥, 已经糊成了一坨,没有筷子也没有汤勺,从良撅了两根树枝,扒皮后充做筷子,照碗里一夹,没夹动。

只得直接用指头抠了一块放嘴里,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没咸淡,糊一起咬一口……还有夹生的也是奇迹。

索性把一整块从碗里抠出来,当成个米粥饼拿在手里啃,这米粥肯定是大火烧出来的,做还很急,火头的地方米粒都散了,锅边上却还没熟,这时候闷一下,几分钟也都能熟透,可直接盛到碗里,热度就显然不够夹生的那些闷熟。

从良膝盖一晃一晃的撞着云丑的膝盖,小河边上清风徐徐,将她总是碎碎糟糟的头发,糊了一脸,也糊不住她笑弯的眼睫,云丑这明显是想上山找她耍流氓,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匆忙间就糊弄着煮了米粥,还没等熟好,就匆匆盛了来找她。

从良反正生冷不忌,把一碗越吃越甜的“米饼”整个吞进肚子里,布巾又包好了碗,塞在云丑的怀里,“回家去看小鸡子去吧,大宝贝儿。”从良说:“我再去多弄点柴。”

云丑接了碗,摸了河边上鞋子穿上,从良拍了拍云丑的脑袋,起身的时候从系统空间抓了瓶营养液,拧开喝了。

方才胡闹了那么长时间,她现在一站起来就腿根发酸,懒洋洋的只想找个地方趴会,但是活也得干,从良出身农村,自小就勤快,计划干完的活计,基本上不会拖到明天。

只是她一个小瓶瓶喝完了,随手扔空间垃圾桶,回头正要看云丑走没走,发现云丑就站在她身后。

“你喝的什么?”云丑低头,鼻尖凑近从良的嘴唇,嗅了嗅,还伸舌头舔了舔。

“你快回家躺会去吧啊……”从良也真是服气,昨晚上再加今天中午,两人胡闹的频率明显过高,她都受不了要喝管营养液回血,云丑看着倒是气色红润有精神,采阴补阳吗?

“喝的什么?”云丑额头抵着她,舔了两下没够似的,撬开她的齿关吸溜起她的舌头,从良无奈的后弯腰,快把自己弯成一张弓,“营养液,”从良说,“我们妖精喝了补气血的,你要喝吗?”

“不要,你怎么了?”云丑直起腰,没有聚焦的眼睛,云里雾里的对着她。

“我……哈,”从良舔了舔嘴唇,四圈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你说我怎么了?我干一早上活,中午还被你按着干了那么长时间,腿都站不住了呗~”

从良刻意把尾音上挑,云丑的脸如她所料的唰一下子就红透了,从良“咯咯咯”一边弄柴一边笑的没完,云丑拎着个小布包,红着脸跟在她后面,也不走。

“快回家吧,”从良拽了树枝,拧成一股,弯腰捆好一捆,声音里满含着笑意,“你不会是还想来吧,我可不行了。”是真的不行了,她喝了一个营养液,才缓过来点,现在眼皮都打架了想睡觉,要不是今天的分量没干完,她早回家躺尸去了。

“……没有。”云丑站在从良的身后说。

从良摇了摇头不理他,寻思一会没意思就走了吧,可没一会人直接贴在从良的身后,整个一背后灵,弄的从良施展不开,连掰树枝都要压着劲,生怕抽着身后的人,费劲巴拉的又弄了两捆,从良叉着腰回头哭笑不得戳云丑脑门。“你干嘛啊我要干活,你贴着我碍事不知道啊!”

“回家吧,”云丑说,“……家里没水了。”

因为是敞口的老式井,从良在旁边围了很多的树枝,云丑看不见,从良怕他踩空掉下去,家里的水一直都是她在打,可是……

从良脸色奇异的看着云丑,早上她出来之前,缸里明明打满了水,不光缸里,连专门喂鸡的水桶都打满了,只要云丑不是在家里洗了澡,绝对不可能把水用没。

天热洗澡情有可原,可云丑来的时候明明头发是干的,发髻还是今早她上手梳的,连衣带子也是她亲手系的蝴蝶结。

从良靠着树干默不作声的揉了揉鼻子,没想到做了真夫妻,云丑还跟着解锁了一个粘糕饼属性,还是特别黏的哪一种。

“好好好,回家。”从良反正是被云丑粘的束手束脚没脾气,把柴都用树枝拧在一块,搁在一整颗小树上,从良一手拽着小树拖着柴,一手拉着云丑,一天的活才干了一半,就被磨回了家。

一进院子,从良去把拖回来的树枝码好,眼睛溜着云丑,果然见他在鸡架跟前转了两圈,“不小心”把还满着的水桶踢翻了。

除了想笑,还想吹口哨想嚎叫,云丑这样的举动,在从良看来,简直是在跟她表白,潜台词就是——我想你想你想的在家里待不下去想时时刻刻的跟你黏在一起。

下午的时候,从良跟云丑在附近挖了点野菜,晚上从良切了点腌肉,炒在一块,蒸了米饭,两人都吃了不少,吃完洗漱好,早早的就吹灯上床。

两床被子其中一床被铺在了底下做褥子,两人扯着一个盖,靠在一块儿一身薄薄的汗也不舍得分开,沉默着依偎。

从良其实本身并不怎么爱说活,属于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类型,对着她心爱的大宝儿聊骚几句算是多了,云丑也不爱说话,两人在一起,很多的时候都是沉默的,沉默的勾着手指或者搭着肩膀,却一点也不无聊,一点也不寂寞。

这也是从良两辈子都迷恋她大宝贝的重大原因之一,这是一种静谧的安然,不激情澎湃也不惊涛骇浪,像彼此的巢穴和港湾,又温暖,又轻松惬意,是那种每块骨头都瘫软,每个毛孔都舒展的温柔。

早上洗漱好吃早饭的时候,从良吸溜着云丑独门秘制的无色无味粥,感觉时光被无限拉长,而这一幕,早已经循环往复了一生,又重新按照她想要的姿态开始。

生生有他,夫复何求。

从良吃饱饱的,还特意多揣了三个糖糕,干劲十足的上了山,今天要把昨天的份量一块干出来。走的时候还特意的跟云丑亲亲抱抱缠绵了好一阵子,免得人再上山去黏她。

谁成想还没到午间,她抹了一头汗,打算休息下,一回头,云丑正披着一身树影斑驳的阳光,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熟悉的小布兜,搁在脚边,从良生理性的后退了一小步。

“你咋,”横不能天天中午都来,这么搞下去,她那点积分怕不是都要兑换成营养液。不过从良还是把你咋又来了,在舌尖上一转,换成了“你咋这么早来了”

“给你送米粥啊。”云丑理所当然的说。

从良默默摸了把胸口的五块糖糕,苦笑沉默。

好在云丑这回也没扯她进树丛,就是手里捏着个小软树枝站在她旁边抽风。是字面意思的用树枝抽风玩。

从良选择性失忆,把五块糖糕遗忘在风里,端着云丑的拿来的米粥一干到了底,跟布兜子裹巴裹巴塞云丑手里,“去去去去,回家去!”从良照着云丑的大屁股狠劲掐了一把,回头就咔吧咔吧掰树枝不再理人,耽误事的玩意,眼瞅着要入秋了,天冷了她再出来多遭罪。

云丑又自顾自的抽了一会风,后来被从良又撵了两回,拧着屁股下山了。

晚上从良回来,云丑把饭菜都弄好了,甚至洗澡的时候,都没用从良上手,可以说是伺候的非常到位。

倒了水,大布巾把溜溜光的从良裹起来“嗖嗖嗖”如履平地的横抱进屋搁在床上,晃悠悠的油灯下,两个酒窝一出来,从良就感觉出要操蛋。

这酒窝跟那天要她去狼窝的那俩如出一辙。

果然这一晚上,埋在地下的床柱子,生生的晃松了,从良眼泪汪汪,半真半假的央求了半宿,才总算是放她睡觉,早起抖着腿洗漱好,干了两瓶营养液,身上的酸痛劲才下去。

早饭过后,从良回忆起昨晚仔细摸过,云丑因为常年上山发起力来肌理紧绷的大腿和腰身,特别乖的率先开口。

“那啥,我上山了,你跟我一块去不?”

“好啊。”云丑拎起了准备好的小布兜。

第48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用一个夏末加上秋天的功夫, 把一整个冬天烧和用来卖的柴码了高高的两个大树枝垛, 还攒下了不小的一笔铜珠子。

用干草闸碎和黄泥在冬天到来之前, 和云丑两个人, 用了好几天的功夫, 把房子整个重新涂了厚厚的一层, 用来冬季的保暖。

期间从良几次从山上往下撵云丑, 成功的在初秋, 把那深埋地下的床柱子摇的差不多,到最后坐上去都“咯吱咯吱”的响, 偶然一天轻轻一坐,柱子圆满寿终正寝。

从良凭着乡下扒土炕的记忆,睡了足十几天的折腿床板, 泥土做坯四搭四扒,终于在天气撒冷, 搭成了一个不怎么规整的但是尤其好烧的土炕,土炕底下还搭上了一溜搭脚的火墙,彻底取缔了麻烦的炭炉,火炕和火墙一烧起来, 屋子里进门热气扑面可以说非常的适合冬季蜗居了。

家里的小鸡从十五个到现在的五十几个, 卖掉的鸡蛋和按照从良说的那样, 在年关将至的时候,杀了长成的公鸡, 分开卖肉, 正经抢手了一阵子。

等到别人开始学着这招效仿的时候, 家里除了留做种鸡的公鸡,其它都已经卖了,赚了不少,平时这些小鸡都是云丑在喂食喂水,卖的铜珠子交给云丑,从良眼瞅着云丑把钱袋子倒炕上,又一个个数进去,再倒炕上,反复好几次,整个一个小财迷。

生活安逸,爱人在身边,偶尔两人找点什么事拌拌嘴,那些被岁月悄无声息掩盖的激情,又会在和好的时候,伴着两人重温当初心悸的感觉。

吵架肯定是吵的,通常都是从良被气的跳着脚又嚷又叫,云丑却总是抿着唇做一副惯常的温润如玉嘴脸,从良又跳又叫时他一声不吭,在从良心想算了不他妈跟个瞎子计较的时候,幽幽的来上一句能噎死人的话,惹的从良再发飙。

通常这样三两回,最后的解决办法都是上大炕,叫着劲一样,干的两人没劲可叫了,也就翻页过去,下次吵架即便还是这件事,谁也不会旧事重提扒小肠。

基本每次吵架干一场都会像寻常夫妻一样床尾和,要是一回和不上,就再干一次。

俩人吵嘴其实也没别的事,这家里不缺钱不少吃穿,俩人感情好,生活上从衣食住行,到亲亲热热,方方面面都很和谐,没有糟心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没有奇葩的邻居,简直过的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唯一一件事勉强算作鸡毛蒜皮,吵架十有八次跑不了的,就是因为云丑实在是在粘人。

当然也不是不干事只知道粘人的,家里养鸡的进项,快要能赶上从良砍柴的收入,可这荒山野岭的养鸡,哪家不是常常要看着还老是丢,然而云丑个小瞎子养的鸡,却从来一个都没丢过,白天散开直奔树林,晚上个顶个都准时跑回来。

偶尔有丢蛋的母鸡,屁股上肩膀上会突然就少一簇毛,之后就精神恍惚的好几天都不会上山,蛋也自然就下在家里。

从良一直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上回被啃了脖颈子咬了大腿根的记忆尤深,她其实总觉得畜生这玩意之所以是畜生,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压不住兽性。

几次隐晦的跟云丑提及,不要他太亲近狼群,可是有次云丑把一大锅的米粥都煮串烟了,从良那么口壮,可夹生能多嚼嚼,串烟真心咽不下去。

她饿肚子上山,中途回家取缠手的布巾,见云丑把那一大锅煮串烟的米粥,都盛鸡槽子里,掐个勺子“当当当”,敲了一会,山上没一会就跑下来一群狼。

能吃得下这种黑暗料理的绝逼都是真爱,从良眼瞅着一群狼造的跟一群猪一样,自那以后再也没管过云丑跟狼偷偷接头的事。

这小鸡子不用看着,云丑每天就有大把的空闲,空闲下来就拉成天的缠着从良,从良喜欢,但是她得干活,两人的家,要两人携手共创美好的明天不是么。

她干着活全靠卖力气,她也没他妈一群能使唤的猪狼。

她不干活的时候,云丑就算是挂她身上,她也能好脾气的哄着捧着大宝宝的叫着,甚至云丑想要孩子,每次完事都搂着她好久不动,她也都配合着,反正也有不了。

但是她干活的时候,云丑往她身边黏糊,她就难免嫌弃碍事。嫌弃大劲了就要撵人,一撵人云丑就要不开心,各种生活上的小报复,菜咸的能齁死人,米粥里全是沙粒子,晚上折腾不让她睡觉,烧掉针线团,剪折她所有的衣带子……

诸如此类的,从良有时候会发飙,有时候又哭笑不得,但是哪怕吵着架,她也没有一刻不是深感幸福的。

日子像是被放了快进,还是快进成最大的三十二进,转眼冬季过去,春天溜走,夏天又至。

从良最近有点开心,她开春的时候,孵化了一群小鸡崽,现在也没一个巴掌大,这么小的东西是很多兽类的猎食目标,老鹰喜鹊甚至松鼠都来插一脚。

云丑那群真爱狼是陆军管不到空军的片儿,在小鸡崽长够大之前,云丑都要分精力去看着,这样一来黏她的时间就少的多了。

从良从蜜罐子里爬出来,好好的透了口清气,这天照常租大妈家的牛车去卖柴,其实从良现在手上攒下的钱,已经差不多够买牛的,只是打听了几回,看了两个,一时半会也没合适的。

这天云丑要在家看着小鸡,从良自己赶着牛车去卖柴,大妈笑眯眯的跟她提起要是想要买牛,她家的有意出手。

连车带牛,价钱还不算贵,从良本来有点嫌弃这牛老,但是一年来的用的很顺手,这老黄牛老实,她家也不用犁地干重活,老一点其实不怎么打紧。

从良也是想考虑考虑,顺嘴就说了句回家和夫郎商量。反正她这一年,有什么当时不好回答的事,就都说要找夫郎商量。

加上几次被一道砍柴的人碰见过她上山砍柴还带着夫郎,每次去集市也总不落下,“惧内”的名声不胫而走。

“你家夫郎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哦!”大妈眯眯眼笑的意味不明,“就是这一年了,咋还没怀上娃娃?”早说那石男是不好生养的么。

“……不着急”从良下意识的抖了抖,男人生娃子啥模样,她至今无法想象,实际上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房事,也与正常的不太一样,她当初春花楼惊见的才是正规示范。

阴阳颠倒,女在上男在下,初次的时候这个体位对男的来说能减轻疼痛,怎么减轻从良不知道,反正就那一次之后,从良一直都是按照正常的男欢女爱教云丑,云丑一张白纸,自然是她教什么样,就学什么样。

这大妈一年有时候就冒出一句提醒她男人生娃子,她每次都浑身恶寒。

“咋个不急?从老妹子临了都想抱胖娃娃,你又实干,家底也攒下不少,有没有心再说一房好生养的勒?”

从良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说勒,”从良学着大妈瘪嘴,“一个要了命了。”

“那个身高性子粗的哪来会温柔,”大妈还是不死心,“你是没见识过真男儿的,哪知道其中……”

“不不不不……”从良赶紧打断,“我就喜欢家里夫郎那副样子的,壮实!”

大妈一愣后,脸上十分怪异的把从良从头顶到脚底都扫了两圈,“就喜欢那样的?”

“嗯嗯。”从良赶紧点头,这大妈明显是想要给她介绍对象,未免节外生枝,还是赶紧表明立场,毕竟在这个世界,想找个云丑那样的正常男人,根本不太可能。

到市集后,大妈交代好晚上回去不用等她,要在亲戚家住一晚,从良卖完了柴正想往回走,脑子里好久没开口的系统说话了。

“日子过的挺美哈,”系统阴阳怪气,“说好的面条和身体兑换呢?”

“虽然现在你真心一吻的任务还没成,但是你小日子都过上了,就把我忘干净了是吧”

“你不是跟死了宿主休假中的好基友去碧海蓝天旅游了吗?”从良坐在牛车上翻了个白眼,脑子里跟系统对话,“你当初走的时候,不说我是整个系统中最好的宿主,不光给你放假还给你掏旅费……”

“上回我冬天穿个单衣,被云丑赶出屋子的时候,都没打扰你帮忙,”从良义愤填膺,“我靠自残让云丑心软放我进去的,我觉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我想你了。”小方一见从良扒小肠,赶紧换了策略,“我想吃你做的面条,我哪也不去了,你给我兑换身体吧,好良良~”

“得得得!”从良原地抖擞了两下,系统撒娇,比男生子还让她接受不了,“我打算给你兑换身体的钱,让你拿去浪没了,这回兑换什么我说了算。”从良打算什么打折兑换什么。

系统撇了撇嘴,勉强点了点头,“不能是老鼠类的!”这是最后的底线,它至今记忆尤新,被魏子时拍了十几下才死的痛。

“就算是老鼠云丑也看不见你……小胆儿”从良打开系统兑换优惠界面。卡了下价格,赫然一个母鸡套装置顶,鲜红的大字标着三折,没等系统开口挑剔,从良赶紧点了确认。

从良拐回市集买了面粉和青菜,又给云丑包了糖糕,一手捏着鞭子,一手抱着系统大母鸡,赶着牛车往回走。

到村里,从良拎着买的东西,抱着大母鸡,把牛车给大妈送回去,一个铜珠子的租金放在了大妈家的桌子上,正要转头回家,突然被一个软绵滑腻的声音给叫住了。

“等一下~~”九曲十八弯的调子。

从良听的一个哆嗦,脚底一歪,一膝盖磕门框上,当时就磕的龇牙咧嘴蹲地上了。

第49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 之所以对从良的杀伤力这么大, 是因为这声音和上一世, 魏子时身边那两个小太监近侍声音有些像, 那两个小家伙是因为从小没了根, 光长年纪也不变声音, 到二十几岁, 还是软软细细的, 有些娘。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从良虽然知道这里阴阳颠倒,娘娘腔是大势所趋, 可真正直观的听到这世界的男儿说话,这种比她上一世那俩小近侍还软还细的,仿佛含着一口千年老痰的动静,听的从良鸡皮疙瘩从后脖子直窜天灵盖。

从良蹲地上, 把系统母鸡放下,狂揉膝盖,这会功夫那阴柔尖细的嗓音,就飘到了她的头顶上。

“我娘说了,这回的车不收钱~”说着一只细白的从良看了都自惭形秽的指头, 捻着她方才放桌子上的那颗铜珠子, 举到她的面前。

从良咽了口口水, 心道这都一年了, 她还是头次知道牛车大妈有个儿子, 她来这也好几回了, 竟然从没碰见过,古代封建女子都是养在深闺,这儿子怕不是养在地窖。

做好了看到一个涂脂抹粉手帕遮面的男人,从良顺着捏铜珠子的细白小手往上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地上的老母鸡也仰个脖子瞅,虽说这牛车大妈的儿子长的有点像个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冲着从良直眨巴。

但是真的挺素净的,没有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就是阴柔了一点,像一个没长开的小男孩,还在正常的范围内。

这和从良平时在街上看着的男儿不太一样,她眼中的正常,在这个世界明显就“不正常”一人一鸡默默对视了一眼,从良膝盖疼劲过去了,扶着门框站起来,也没接铜珠子,抱起母鸡转头就走。

今天白天牛车大妈刚挑起话头要给她介绍对象,晚上就见着了大妈养在地窖无人见过的儿子,还不做这个世界寻常男子的打扮,这明显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有人授意,能是谁?大妈这是打算要把儿子许给她。

果然她还没等快步走出院子,说了今晚上让她不要等,要在小县城的亲戚家住一晚上的大妈,神奇的从屋子里飞快的窜了出来,拽住已经走到大门口的从良。

“唉唉唉!”大妈一把拽住从良,假模假式的把一颗铜珠子往她手里塞,“今天的车租不要了,啧,这不我牛车也要出手,你回去跟你家夫郎商量下哈。”

从良无语的看着大妈把珠子塞她手里却还夹在指尖没松,张了两次嘴,低头瞅了瞅鸡,最终也没问大妈是怎么从县城跑回来的,装傻充愣的把铜珠子又推了回去。

“一码归一码,这牛我其实也用惯了,”从良说,“我这就回去和我夫郎商量!”

从良说完赶紧转身不给大妈继续扯的机会,抱着系统大母鸡,要不是刚才撞了膝盖撞的她现在有点不敢使劲,她得撒腿就跑。

但大妈到底是大妈,跟从良比这比上了装傻充楞,从良都走出去十几步了,愣是嚷着自己的儿子,“快!傻站着干啥,送送人,不是磕着腿了吗?”说着冲自己儿子狂挤眼睛。

那傻小子大概是被自家母亲的套路给震惊了,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飞快的“哎!”了一声,才小碎步的朝着从良追了过来。

从良紧倒腾腿,听着身后娘俩的对话,差点又把腰给闪了,她眼看着要跑出二里地了都,怎么就这么脸大呢。

“你回去吧,我不用送。”从良站挺老远,冲着小碎步虎着脸粗声粗气道。

系统被从良捏的生疼,发出了一声老母鸡叫,从良赶紧手劲松了松,把系统鸡脑袋和鸡屁股掉了个个,头冲后让它帮着观察敌情。

“走了吗?”从良拍了拍系统的屁股问。

“咬嘴唇呢。”系统说,“路边上揪了个狗尾巴甩呢。”

“快快,又跟上来了!”

“我不用你送!”从良脸色拉下来,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冲着后头压着音吼,“回家去!”

简直要给跪了,前面就是家门口了,照例云小瞎都会在门口等她,要是知道她带个尾巴回去,还是个妙龄小男儿,会有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啊。

她上回带着云丑去卖柴,一个老大叔家中没女人,身体也不怎么好,买的还多,她帮着扛家去了,云丑什么也没说,吵都没吵,回家后吃饭都正常,可她晚上睡被窝正热乎,被抱着扔外头去了。

数九寒天啊,那段记忆简直不堪回首,就为了一个能当她爹岁数的老大叔,最后要不是她割腕自残,保不齐要在寒风中瑟瑟多久。

而且云丑虽然看不见,却除了眼睛那都灵,要是给知道了,虽然现在是夏季,蹲外头一晚上不至于冻着,架不住这世界蚊子特别个大,还多,吸她一晚上她明天还能有好肉啊。

眼看着到自己家门口,从良急的脑门上汗都下来了。

“回去了吧?”从良问系统。

“没有,”系统语气包含了很深重的自求多福,“路边上揪了一朵野花,一边转着闻一边小跑着撵你呢。”

从良原地刹车,猛的一回头,那小碎步也急刹车,侧过身假装在草丛里扑蝴蝶。

这一看就是个不嫌事大听不懂人话还特么脸贼大的,前面岔道右拐是家,云丑正常都在家门口站着,她一回去就会紧紧搂着她,给她一个爱的么么哒,带着她两辈子泥足深陷的清冷气息,多他妈的美好啊!

可惜她今天不敢回去,岔道往左是进山,日头将要西沉,她要是想甩掉后头的人,只能先上山弄捆柴,山上天黑后可有狼,后头这听不懂人话的小傻逼,总不至于敢跟到山上去。

从良回头瞪了眼,咬牙切齿的岔道往左上了山,先弄捆柴再回去吧,这叫什么鸟事儿!她明天赶紧速度整个牛车,可再不敢用大妈家的,想卖她老牛谋财就算了,还像把儿子也往她这塞,这事情就已经上升到害命的层次了好不。

果然进了山,从良夹在咯吱窝底下的系统就赶紧报告,“没跟来没跟来!”

从良松了一口气,把系统松地上等着,自己“咔吧咔吧”的赶在日头落之前,掰了两捆柴,满头大汗的拖了回去。

天色暗沉下来了,从良下山后见了自家门口那个笔直的白影,抹了把脑袋顶上的汗,喜滋滋的回家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还没等进大门,云丑就一把紧紧搂住从良,轻轻啄吻从良的脖颈,不着痕迹的嗅着从良身上的气味。

“我看天还没黑,就山上又弄了两捆柴。”从良闭着眼放松自己瘫软在云丑的怀里,每次被这样抱着,她就觉得无论是怎么样都值了。

大母鸡系统一直蹲在从良拽着的树枝上,它对这个男人有着生理性的畏惧,悄默默的从树枝下来,溜进家门,趁着黑天溜到鸡架去了。

从良把柴码在树枝垛上,云丑正在屋子里端饭,她溜到鸡架一看系统已经挤到小鸡子中间去了,拍了拍系统的脑袋,回了屋。

从良把自己洗漱干净,跟云丑对坐在桌边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坐直,完了买的面粉落在大妈家了。

从良咬着筷子溜了云丑一眼,云丑正在慢悠悠的吃饭,从良筷子一顿,他马上就察觉了,“怎么了?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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