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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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的一嗓子撞开木门撒丫子就跑,把两腿儿劈出了平生能劈的极限,感觉自己变成了弟弟小学课文里那只踏飞燕的马,飞起来几步就把身后的咒骂声甩出去老远。

从良凭着剧情里定位她家的位置,出了春花楼照着东面顺道一直狂奔,道两旁的房子渐渐从密集变的稀稀拉拉,急速的奔跑下,夜风呼呼的拂过耳边。

直到奔跑中再不见亮光的人家,并不算明亮的月色把道两旁不规则的树林和草丛衬托的好似鬼片现场。

从良吸进呼出再没了呛人的脂粉味残存,全是夜里草木清香伴着土腥,脑子里却还是挥之不去,刚才那肥粗大扁胖娘们嘿咻时,敞开的衣襟中乱甩的俩扎扎……

“操操操!”从良也不知道是被恶心着了,还是因为跑的时候光顾着把肺子里的脂粉味换出去所以全程大张着嘴,灌了一肚子的风以致胃中翻滚。

一个急刹车出溜停下,冲着路边干呕了下,啥也没吐出来,抹了把呕出来的生理眼泪,赶紧又拔腿狂奔,一边跑一边骂,“这世界他妈的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开头写的时候要笑尿了

难道是我的笑点歪吗_(:з」∠)_

新世界开始,写多少字不知道,写成什么样不知道,你们别跑唉……

作者挥舞着铁锹把从坑底爬上来的小天使又一个个拍了下去。

乖,宝贝儿,别跑,不然给你扔春花楼去┗|`O′|┛ 嗷~~

第35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从良的记忆里, 她上次这么狂奔的时候,还是逃婚那天从村子里跑出来的时候, 不同的是那天伸手不见五指, 每一步都是绊脚的石头,而今天虽然月光并不清亮, 却足以让她避开路上的障碍。

那时候跑出来满心是对未来的迷茫是孤注一掷,而此刻从良即便是慌张的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 却满心都是即将重逢的喜悦。

呼啦啦的夜风伴着月光下奇形怪状的树影草丛,被从良飞速甩向身后, 由于起步的时候没有缓冲, 最开始跑又被吓岔了气,从良跑一会就感觉肺子要炸了似的疼。

咬着牙强忍着, 终于又见零零星星有亮光的人家,在她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极限, 终于摸到了自家那破木大门的柱子。

从良用手按着肋条里头不知道哪里岔气的地方,脚下不敢耽搁, 气喘如牛的往院子里头走,屋子里亮着小油灯,却不见窗扇上有人影。

从良三步并作两步,才走到门口,就听屋子里一个老娘们也气喘吁吁的,一开口跟破风箱似的, “你别……别跑了……你妻主收了老娘的钱。”

“今晚你说什么也得让老娘爽了……嘿嘿, ”老娘们说着又猥琐的笑了起来, “老娘听说身量特别高的男儿,那活都特别大,今儿个让我见识见识……伺候老娘舒服了,老娘一高兴买了你,可比跟你那一身男儿气妻主要好多了……”

从良听的脑浆沸腾,抬手一推,门竟然被别上了,气的天灵盖差点鼓开,手上一个大力拍向门板,直接把别门的门栓给拍折了。

跨步进屋只看了一眼屋子里头的情景,登时浑身上下炸了毛,那老娘们正把一身红衣的男子堵在墙角,作势要扑。

这还不算,这娘们竟然跟春花楼里的那群娘们一样,中衣衣襟就一根带子系的十分垂危,随便一个大动作,都能把扎扎顺着衣襟甩出来!

“操!”从良两眼圈都刺激的冒红血丝,这野娘们敢在她爷们的面前坦胸露乳!

从良“嗷”的一嗓子就窜上前,抓着那老娘们的胳膊使劲向后一轮,劲使得不小,把人从墙角甩到了门口,老娘们撞门板上捂着脑袋“嗷嗷”直叫,从良气的狠了,眼睛寻摸了一圈,锁定了一个凳子,正想举了再去来一下,最起码也得干折他娘个腿……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侧手去抄凳子,顿觉左肩尖锐的刺痛传来,从良吃痛回手一抓,冰凉器物正结结实实的钉在她肩膀缝,借着昏黄的油灯一看,从留在外头的那一部分来推测是把剪刀,剪尖整个没入从良的肩膀。

从良还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开口说话,严丝合缝钉进她肩头的剪尖,又拧了个劲“嚓”的抽了出来,从良一句“是我”猝不及防之下变成了痛呼,伴着剪尖一道从从良肩膀喷出来的血,腥热的迸射在她的侧脸,也糊进她的眼睛,从良看向身后人的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被甩门上的老娘们,刚爬起来,看见的就是满脸鲜血的从良,吓的一嗓子嚎的不似人声,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

“杀,杀人啦!”

从良伸出右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使劲挤了挤眼睛里的血,转过身刚一抬眼,迎面就是带血迹的剪尖劈头而下,从良赶紧抬手一把抓住狠挥下来的手腕,“是我!”

“子……云丑,是我,从良。”从良来不及体会相见的喜悦,从云丑僵硬冰凉的指尖抠出剪子,龇牙咧嘴的照着自己肩头把衣裳剪开,还好是个绣花剪子剪尖并不长,就是血流的很疯狂。

仗着云丑看不见,从良赶紧从系统空间取了快速复原凝胶,糊在伤口上,伴着清凉的感觉,疼痛消失鲜血也戛然而止,从良扔了剪刀,连看都没看,回身就抱住了还保持着被从良抠出剪子姿势,空举着手的云丑。

致命般熟悉的清冷气味缭绕全身,从良一手紧紧环住云丑的腰,头埋在云丑胸前深深的吸气,带着哭腔颤抖着重复,“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我来找你了。

尽管特别努力的控制,但是最后她还是没能控制住,抱着云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是因为才一见面就被刺伤,而是开心的不能自控,这的确就是他。

从良太熟悉抱着这人的感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心跳,一丝一毫都不会差,就是他,不论他是叫魏子时还是云丑,都是那个让相守了她一辈子还过不够的男人。

从良连拱带鼻涕眼泪的蹭,把云丑直接蹭进了墙角,哭了一会就破涕为笑,自己呵呵呵像个神经病一样。

云丑还是那个僵硬的姿势,这么半天,无论从良抱着他是哭是笑,他脸上都没有过一丝的表情,漂亮却空茫的双眼看向虚空,举着双手好似特别的无辜。

实际上却心中大骇,他不知道这个明明当着他的面把他卖给别人睡的妻主,为了什么又跑回来抱着他又哭又笑,但是这人身上刺鼻的脂粉味,简直让人恶心。

他是无奈才应下这门亲事,他住那处草房子已经许久没有翻修,从前还有个好心的邻居阿叔帮他弄,去年阿叔死了,他又天生目盲,头些天下雨漏的稀里哗啦,过了雨季今年的冬季是决计熬不过去的。

他生成什么样子,他自己并没见过,只是从小没少有人明里暗里说他样貌丑陋,长到二十岁,就这一户来议亲,可见应当是极不能入眼的。

不过云丑不在意,他也没见过美是怎么个美法,从无自卑,他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吃饱,只是却终究没能力赚到翻修或者再从新盖一间房子钱。

这门亲事答应下来,他最起码能有个睡觉的地方,他从没对未来的妻主有过期待,毕竟他未来妻主的名声,是云岭村出名的五毒俱全,就算他闭门不出也曾有耳闻,特别是定下亲后,他常常卖草药的那家药铺老板还好心的提醒过他。

云丑不在乎,都说他样貌丑陋,就算以后他妻主还是那样也没关系,他也不过就是图个地方住而已,只是没想到他刚过来,就碰见被卖的事。

两人商议价钱的时候,云丑就在旁边听着,直面这桩关乎他的丑陋交易,他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麻烦,捏了捏随身的剪子和刨药的小镐,有些哀愁。

现在要是他走,这两个肯定不会让他走,搞不好还会把他绑起来,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镇定异常的在思索着对策。

若是像对付以前那些醉酒后,半夜跑到他家企图跟他睡觉的老女人那样直接戳死了,有点不好弄,这里到他家要挺远,顺着后山的崖扔下去,要拖很久,特别是这还有两个人,先戳哪个?还是一顿乱戳,也不知道有没有胖子。

好在没一会走了一个年轻的,只剩一个老的,云丑袖子里捏着小剪子,一边躲避一边四处乱撞,来熟悉屋子里头摆设的位置,以免一会拖人的时候撞到,还分神仔细的听,估算着面前这老女人在他什么位置,要保证一剪子下去,人再也没有叫喊的力气,毕竟这里不像他家在村尾,这附近还有人家,引来人就麻烦了。

只是他位置也找好了,剪子都戳下去了,老女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他的妻主了。

云丑不知道这一剪子戳在哪了,僵了僵,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浓重的血腥味涌进鼻腔,他也没纠结很久,既然戳了就再补一下戳死算了。

不过他第二下被抓住了,云丑又僵住了,他还是头一次遇见比他力气大的女人。

那个老女人叫尖叫着跑了,云丑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他妻主应该是被他戳成了重伤,可……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云丑手上的剪刀被强行抢走了,他生平头一次有点无措。

他会被戳死吗?或者那个跑了的老女人会报官抓他吗?

云丑无措的站着,他听见剪刀剪开衣料的声音,闻到一股清香,然后这股清香和他的妻主一起扑进他的怀里,妻主一遍一遍的跟他说,“是我,是我,”云丑面无表情的想,我知道是你啊,你身上的血腥味脂粉味掺在一起恶心死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新鲜的血腥了?!

他一剪子戳进去又转了方向硬拽出来,是最容易流血不止的菱型伤口,怎么会——不流血了?!心中骇然的云丑面无表情的不知所措。

从良又哭又笑了一会,那股子激动的劲过了,这才抹了眼泪,仰着脸细细的打量起了她这一世的情郎。

容貌和上一世分毫不差,只是气质却是大相径庭,和魏子时那一副就算再开怀再温柔也含着猖狂截然不同。

从良松开了云丑,后退两步视线痴迷的描摹过云丑的眉眼,顺着人的眉眼一路溜到脚,应该是不能视物的原因,云丑的双眼一片空茫,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一身粗布的红杉,宽肩长腿,靠着墙角站姿笔直。

从头顶到脚底虽然无一件贵重的装饰,却无不干净妥帖,不知情的看上去,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个盲人。

白皙的脸蛋上溅上了两点凝固的血珠,却更衬得五官如玉一般,直叫人想伸手抹了去,不叫玉人被污浊。

从良着魔一般抬手抹了一把,并没有抹掉,反倒是把一直僵硬成一座玉雕的云丑,抹的动了。

云丑压下心中的惊骇,凭着刚才的乱撞的记忆,毫无障碍的摸到了门口他放包袱的地方,摸了往肩上一甩,推门就走。

这婚事反正也没拜堂没礼金,来还是他自己来的,现在作罢他也自己赶紧走了了事,这妻主他不敢要,被他戳了一剪子,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向来鼻子好使,能分辨极其细微的气味,要不然也没办法靠着嗅觉采药养活自己。

他仔细闻了这么久一直没闻到新鲜的血腥,刚才这女人摸他脸的时候靠的极尽,他再一闻,别说新鲜的血腥,连伤口的味道他都没闻到。

什么人能被戳了一剪子,这么一会的功夫连伤口都没有,而且抱着他明明头应该也不胖,竟然比他力气都大……云丑心慌慌的感觉自己碰上了妖怪,惹不得,得赶紧走。

被满心喜悦冲昏头的从良,双眼冒星星的瞅着她小宝贝儿,绕过她,毫无障碍的走到门口,摸了个包袱甩在肩膀上,推门就走了。

“唉?”从良赶紧跟出去,冷不丁出去外头乌漆墨黑,揉了揉眼睛,借着不甚明亮的夜色细瞅,云丑人影都晃到大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要跑……

那怎么行!

第36章 修罗场之盲眼夫郎

一见小情郎跑了, 从良赶紧撒丫子往大门口撵,一边撵一边还一边扯嗓子喊,“云丑, 云丑!”

“唉你别跑啊……”

从良不喊还好,一喊云丑跑的更快了, 等她追到大门口, 一推门没推开, 摸索着一个老粗的树根子,拽了一下没拽下来,也不知道云丑又急着跑又眼盲,是怎么找到别大门上的,从良急的直接侧身猛地一撞, 把大门撞的“咔吧”一声,腐朽的差不多的门柱子直接被撞折,倒了。

往大门外一追, 人影早就没了, 从良站着大门口直挠头, 她还忘了云丑的家在哪, 这乌漆墨黑的去哪找?

从良站大门边上愣了一会, 脑中敲系统,“他家住哪来着?”

“……村尾,”系统说, “不过他家四外全是山, 他要诚心想躲你, 你也找不到,刚才估计你又哭又笑的把人吓着了,还是明早上再去吧,他又不搬家。”

从良一想也是,关了大门往屋子里走,走没两步,就乐的颠上了,她刚才抱人的时候,感觉云丑的腰身特别紧实,应当是经常爬山采药的原因,要不是刚见面场合也不合适,从良真想摸摸云丑的屁股,看看手感还是不是她上辈子总也掐不够的那么又大又弹。

回了屋子,没了旁人,系统就从空间里钻出来,从良就着小油灯的亮看肩膀上的伤,她刚才着急胡乱把凝胶糊上之后就感觉不疼了,这会把血糊糊的凝胶抹开一看,好么,光滑白净剥了皮儿的鸡蛋似的,连个伤口都不见了。

“这么好的玩意,你怎么不早给我?!”从良拍了把系统的小方脑袋。

“这玩意六百积分一瓶,你原始积分五百。”系统一张方脸黑屏对着从良。

“哎我操,你连个眼睛都没有,这样半夜三更的好吓人啊。”

系统“哦”了一声,低头再一抬头,差点把从良吓的顺凳子出溜地上,整个显示屏上就一只可着屏幕那么大的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从良捂着被吓的狂嘣的小心脏冲系统吼,“等我把人搞定,这回肯定给你弄个能满山跑的身体行了吧!”

系统这才心满意足了的回了系统空间,从良床边上溜达一圈,十分嫌弃原身用过的东西,没有上床睡觉。

她这一身衣裳都是按照原身模拟出来的,样貌也是她自己的,得亏不是魂穿,要不然原身那个五毒俱全的尿性,再看那床上油光锃亮的被子,她又感觉胃中翻滚。

从良坐在桌边回忆刚才见着云丑的模样,啧啧啧,这个世界她小情郎看不见……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当她他的眼睛。

想到那迷茫的眼神和如玉温润的模样,从良心中蠢蠢欲动,手指头无意识的挠桌角,怎么办让人看着好想欺负啊。

后半夜从良直接就趴在桌在上睡着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从桌子上摔到地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和腰,就没再睡。

屋子里从良翻箱倒柜的找铜板,可是找了整个家竟然一个都没有,反倒是在昨天那老娘们落下的衣裳里,找到了几个黄铜珠子,个个拇指盖儿大。

很显然,那老娘们挺大个岁数,把珠子带身上总不可能是弹着玩的,这应该就是这世界的货币。

从良照着珠子的样子在屋子里又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一个都没再找到,她不知道这几个珠子是多少钱,只得先收起来,把那老娘们的衣裳和家中原身的团成团明显是没洗的衣裳,连带着脏兮兮的被子都扯下来塞大铁锅底下。

用这些衣裳被子烧了一大桶的热水,从良浴桶也没用,把洗脸盆好好刷了下,盛水撩着洗的,还让系统给她兑换了毛巾牙刷洗头膏。

这些东西都用不了多少积分,要知道她现在也是有好几十万积分的款姐儿,上个世界从良忍着没用,就是因为魏子时不瞎,两人还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块儿,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出现她根本没办法解释,再说当时虽然没有现代化的东西,吃用也从来没缺过。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她找了好几圈愣是连皂角都没找到,穷的可以说是底掉儿了,想着反正这世界云丑他看不见,等到把人搞到了手,从良打算给他也用上这些方便又好用的东西。

唯一遗憾的是晋江系统空间没有吃的东西能兑换,连系统总吃的面条也不是真的面条,只是有那个口感而已。

从良洗刷干净自己,出了大门打算去找云丑,本来还寻思问系统,结果一出门口一看,就一条路通到底,站着村头能望着村尾。

走了半路碰见一个大妈赶着牛车,擦身而过竟然跟她搭茬说话,从良一转头脑子里就响起系统篡改记忆的声音,剧情里根本没有原身都认识什么人,都是什么关系的简介,碰上了全靠万能的系统小方去篡改,不过这也不是谍战剧本,倆认识的人碰见,对话也不过就是打个招呼,吃没吃饭,你干啥去。

最后得知今儿是市集,大妈这一大早的是要去赶集,车上装着几捆粗树枝,说是去卖,从良想了想没直接去找云丑,而是坐了大妈的车先跟着去了集市。

她手里有几个铜珠子,应该能换些吃的,她打算拿着东西去哄人,晚点再抡着原主那个上锈的斧头,去砍些柴卖钱。

没错,原身屁能耐没有,混不下去了就砍柴卖俩钱花,从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能让她快速发家致富的办法,她出自农村,会种地也跟这古代种地挂不上边,不会任何的发明创造也没有经商的头脑。

一身的蛮劲还是喝了大力药水,不过系统闲聊的时候说她那大力药水以前没改名的时候,叫力拔山河,她迄今为止还没力竭过,砍柴卖对她来说最轻松不过,正好跟着看看这木柴都卖什么价格。

市集的景象和从良想象中相去甚远,没有上一世祁洲城中那么热闹齐全的买卖长街,都是生活中必须的吃用,从良没法直接开口跟人问她手里的珠子算是多少钱,正好早上还没吃饭,试探着买了倆个菜包子,递给老板一个铜珠子,然后站着等了一会,老板给他找了几个小一号的珠子。

按照现代一个菜包子五毛钱来换算,她手里一个铜珠子就是五块钱差不多,她等于拿了三十块钱来赶大集……

从良满心操蛋的在市集上挑挑选选,三十块好像有点少,割了一块巴掌宽的猪肉,包了三小包糖糕,就没了。

从良提着手里可怜巴巴的东西回到牛车跟前的时候,大妈也把柴卖了,从良还没等问卖了多少钱,大妈倒先惊讶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又打趣她,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是不是要给她新夫郎打牙祭。

从良大方应是,又随意问了句木柴卖了多少钱,这么一问,从良算是知道,这大妈为什么会对她买的东西惊讶了。

来的时候车上有个四五捆的粗木柴,大妈说是自己在山里转了好几天砍的,夏季上山枯木少,木柴价钱高,卖了三个拇指那么大的珠子还挺高兴,从良一个集市就花了好几个珠子,一天花了差不多大妈辛苦一个月的赚的钱。

临下车的时候,大妈几次看着从良欲言又止,从良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果然最后大妈还是劝她,新过门就算了,她那个夫郎是个瞎子还不好生养,不用惯着,攒着钱,碰着好的再说一个……

从良嘻哈的点头答应,跳下车就拎着东西就跑,跑出去挺老远还风中凌乱着,感谢苍天感谢大地,这一世得亏剧情里说云丑生不出,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宽肩长腿的纯爷们挺着个大肚子是什么鬼?

再说男的生娃娃,从哪生?什么构造啊……别特么闹啊!

拎着东西跑到村尾的时候,从良才算是见识了为什么剧情里说云丑是出于无奈应下这门五毒俱全女的亲事了。

她今早见了自家连土带木头,拼拼凑凑糊一块儿的房子还嫌弃了一下,她出身农村可也最起码是砖瓦房,云丑家根本不能算成房子了,她家的鸡窝都比这遮风挡雨。

一个不知道什么草扎成的小草房,眼看着房顶都全是窟窿,没让大风刮跑了全仗着地形窝风,这到底是怎么住人的啊!

从良心里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捆,也要把云丑捆回家去,云丑家没有大门这个东西,从良拎着东西绕到草房的前面,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云丑正在一个木架子撑着的几个破簸箕里收草药。

午后的太阳,映着云丑一身洗的看不出原色的旧长袍,微微弯着腰,一头青丝拢在身后,垂在尾巴根上,侧脸在阳光下镀了一层暖黄,给人无比温柔错觉,特别是微微撅起来的屁股,浑圆饱满,镶着金边,两辈子都是从良爱不释手的执念。

从良提着东西的小手一紧,心中一荡,“云丑~”小动静贼甜,出口差点把自己齁住,效果杀伤力也极强,只见刚才阳光下温柔恬淡的美少年后脊一僵,随即扔了簸箕就跑。

从良原地愣了一下,撒丫子就开始撵,云丑最开始的慌乱过去,简直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严格来说比一个正常人还牛逼的在山上七扭八转的小路上穿梭,始终保持着一个让从良撵不上又跟不丢的步伐。

不慌不忙的捏着手中的剪子,袖中小声的“咔嚓咔嚓”,目的很明确,引到后山的山崖边上,戳不死总能短暂的失去行动力,推到山崖底下,爹爹在世的时候,告诉他不要往后山逛,说山崖下都是嶙峋的山石和急流,他扔底下那几个老女人连根骨头都没找到。

就算这女人是妖怪的话,昨晚他跑出大门并没有走,就蹲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竟然没被发现,说明道行怕是也高不到哪去,那么高下去摔不死她山石也能把她剐碎,再掉进急流,还能不死?

到时候镇上像前几次有人失踪那样派人来查也没用,崖边陡峭,尸体都摔没了,他一个瞎子还是男儿,承认是他推的都没人信。

从良一路上追着云丑,但是这小路歪七扭八的堪比回肠,追的满头大汗,竟然没能撵上一个瞎子。

“他不会是假瞎吧?”从良呼哧哈吃的喘,脑中敲系统。

“……不是,”系统说,“是真瞎。”只是这条路走的多了。

系统说:“前面有山崖,你得赶紧追上他。”要不然等你被戳了,顺山崖掉下去,摔的太碎了,凝胶也沾不回来。

“什么!山崖?!”从良急的不行,生怕云丑看不见掉下去,可是她越喊云丑跑的越快。

跟匹受惊的马似的,根本撵不上。

系统也有点着急,赶紧出主意,“小路上没有粗树,你那劲头,伸手一推就折了!”再特么跟着绕一会弯弯小路,真到崖边上,这傻妞怕是凶多吉少。

从良还真没想到她大力能这么用,把拎着的东西挂脖子上,直接伸两个手,开启了横冲直撞模式。

果然横冲直撞一抄近路,很快要撵上云丑,从良还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声劝,“云丑……呼,别跑了,好宝贝儿。”

云丑听着树木“咔咔””折断的脆响,心中惊骇脚下急奔,然而他不能横冲直撞,在这九曲十八弯的小路上就很吃亏,没跑多远,身后的脚步声就紧跟上来。

捏紧手中的剪刀,想来是跑不了了,索性原地回头站定,心里其实还是挺害怕的,他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他向来知道吼叫惊恐,最是无用。

心中害怕面上也不显,往哪一站,双颊因为刚才跑动泛着淡粉,微喘着依着一颗小树,模样十分淡然,好似刚才不是一场逃命般的狂奔,而是在跟从良嬉闹。

从良跑的急,冲劲使的太狠,冲到云丑的跟前没站住,连着云丑带他靠的那颗手腕粗的小树,一并撞倒,好在她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没结结实实的撞上去,却还是把云丑撞的胸腔巨痛。

痛的眼前发黑,不得不把从良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举到她后脖子的剪刀收回袖子。

系统眼睛紧紧盯着系统空间大屏幕,见云丑把剪刀收回去了,小手抹了把方脑袋上不存在的汗,长舒一口气。

很多事它知道,也不能剧透,剧本并没有对性格的详细描述,但是这一世明显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然黑。

云丑从小没接触过任何复杂的人性,只有对他好的,就是死去的爹爹,和类似隔壁帮着修房子的老大爷,不好的,就是想占他便宜的老女人,对他有威胁的他第一选择就是处理掉,就像人们理所当然会除掉田里的杂草……

这可比张牙舞爪的皇子难搞多了,系统摇头叹气,一旦从良跟云丑表达想跟他睡觉,云丑的观念里,从良就会变成坏人,到时候会选择戳死她还是刨死她?

啧啧啧,刨药的小镐还没见他用过呢。

实际上云丑此刻经历了从良戳不死,还能瞬间折断那么多树,虽然都是小树,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而且他胸口剧痛的劲过了,那女人趴在他的身上直蹭,还嗅,却老半天没伤他,有点像山上跟他撒娇的狼犬,好像是在表达亲昵,应该暂时是不打算伤他的,他还嗅见了肉的味道,和不知名的甜香。

既然暂时没危险,云丑也就躺着没动,静观其变,由着从良在他身上脖子上乱拱乱蹭,也没推人,表情淡淡,几乎纵容。

从良可算逮住机会,实在是稀罕的紧,没马上爬起来,而是小心脏乱蹦的压着人蹭了会,好几次瞅着云丑轻闭的嘴唇,都想亲上去。

但是她已经把人吓的见她就跑了,不敢太过分了,只好先馋着,最后想掐把屁股也就虚虚的比量了下,没敢动真格的。

恋恋不舍的从云丑身上爬起来,特别温柔的把云丑也扶的坐起来,还良殷勤的把两人身上的沾的草屑和树叶子都拍下去,一只手始终抓着云丑的胳膊不敢松,生怕一松手,人又跑了。

把两人都拍打干净,捋顺了头发,从良想着从哪里开口,没想到云丑先说话了。

“你想干什么。”声音跟上一个世界像又不像,完全没有起伏,不带一丝情绪,冰凌一样又脆又冷。

但是这点冷,根本冻不住怀揣着一颗小太阳的从良,从良一只脚搭在云丑的身上,防着人跑,把胸前垮的东西拿下来,肉脏了回去得好好洗洗,油纸包着的糖糕压扁了,但是还能吃。

“我今天去市集了,”从良鸡贼的没先回答云丑的话,而是打开了油纸包,拿了个还算完好的糖糕,递给云丑。

“这是我买的糖糕,你尝尝。”从良见云丑不接,就直接怼到人的嘴边,“有点碎了,特别甜。”

云丑听说过糖糕,但是从没吃过,他知道什么是甜,山上有种一串串的野花,揪下花朵,根茎就是甜的,大人遇见会采了给自家的娃娃带回去,不太好碰。

他卖草药的那些钱,只能勉强合着些野菜,再买些糙米度日。鼻翼下的甜香,是云丑从来没闻到过的,唇上沾了一点点,他慢慢的伸出舌头舔了下,睫毛快速的闪了两下,侧头张嘴刚要说话,从良直接一块糖糕给塞了进去,香甜窜满口鼻,云丑鼓着腮帮子茫然的看着从良的方向。

“先吃。”从良说。

见云丑慢慢的嚼了,从良笑了,吃人嘴短,她微笑看着云丑把糖糕吃了,又把油纸包递上去,耐心的等着云丑一小包碎碎整整的都吃完,最后连渣渣都没了,这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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