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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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陈其一板一眼地道“郁老爷,银票是三老爷亲手给的,帐房好几个人看着装的匣子,又是我一个人带过来的,还是请您清点一遍,若是没有误差,我们再说其他的。”
郁文不以为意地笑道“陈先生既然是裴家的帐房先生,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肯定不会有错的……”
“还是请郁老爷清点一遍。”陈氏根本不和郁文讲人情,非要钱财当面点清。
郁文有些不高兴,觉得陈其信不过他的为人。
郁棠在心中暗暗叹气,只好劝父亲道“阿爹,您相信裴家,那是您对裴家的信任,可陈先生是帐房,自有账房的一套行事要求,这么大一笔银子,您不当面点清了,他怎么回去交帐。您还是听陈先生的,当面把银票点清了吧!”
郁文这才和郁远一起,和陈其一起清点银票。
裴家送过来的,还是裴宴亲自交到陈其手中的,自然不会有错。
郁文想,这下陈其应该可以放心在他这里喝杯水酒了吧?
陈其还是拒绝“我是坐三老爷的马车过来的,还要赶回去交差,您若是要谢,就谢我们家三老爷吧!我不过是个当差的。”
一点面子也没给郁文,把郁文气得够呛,都没有亲自送陈其出门,而是让郁远代他送客。
陈其也没有觉得受到怠慢,朝着郁文揖了揖,就随着郁远出了书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喜事
郁文再次被气到了,他指着陈其远去的背影对郁棠道“你看看,也不知道裴家为何派了他来报信?一不说是谁家把舆图拍到了的,二不……”话说到这里,他表情微滞。
他也是,怎么就没有问问拍卖的事呢?
郁棠低头偷笑了一会,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住了表情,这才抬头喊了一声“阿爹”,道“此时拍卖应该刚刚才结束,那些豪门世家估计都还没有走。拍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家拍走了舆图?为何能得了这么多银子?我见到陈先生的时候就想问了,可想想裴三老爷只怕此时最要紧的是怎样把这些来参加拍卖的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送出临安城。现在哪有时间和精力和我们说这些?我就想我们不如安心等几天,等裴三老爷忙完了,再备一份厚礼登门,好好地去谢谢裴三老爷!”
他们连拍卖都没去参加,就是怕有心人把舆图和郁家联系到一起,况且裴宴也是这个意思,他们怎么能辜负裴宴的一片好心。这几天不仅应该安心等待裴家的安排,而且最好像之前一样,少出门,少说话,少打听,等到那些来参加拍卖的人家都走了,他们再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向裴宴道谢。
郁文一听也就没有心思和陈其计较了。
他问郁远“你成亲,给裴家下帖子了没有?”
这样的大事,肯定是要给裴家下贴子的。
郁远道“下了。不过是让阿苕去交给了门房。”
裴家每年接到这样的帖子不知道有多少,一般都是交给门房,门房会交给专门管这些事的管事,管事再根据下帖子的人家和裴家的亲疏远近来酌情处理。大多数人家是为了敬重裴家,特意告诉裴家一声,裴家会准备点礼盒做贺礼。有些是和裴家沾亲带故的人家,就会包个二两银子的封红做贺礼。和裴家关系更好的,就会由管事报到裴宴那里,由裴宴决定是他亲自去道贺还是派管事送一份相应的贺礼了。
郁家没有惊动裴宴的意思,所以按着一般乡邻的惯例只是送了一份请帖过去,至于裴家怎么安排,那就是裴家的事了。
不过,郁文觉得裴宴可能不会来。
拍卖和郁远的亲事隔得太近,他亲自道贺,怕是会被有心人看出点什么来。
裴宴可能真的很忙,之后一直没有和他们家联系。
他们家也就安心地开始准备郁远的婚礼。
可让郁家没有想到的是,郁远成亲的前一天,裴宴自己虽然没有到场,却派了大管事裴满过来。
裴满满脸歉意,道“三老爷还在孝期,不好亲自前来,还请郁老爷多多包涵!”
裴宴的确在孝期,但在临安城众人的眼中,郁家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请了裴宴来喝喜酒。所以裴满这话说得就非常委婉,非常给郁家面子。来帮忙的吴老爷等哪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主,立刻接话道“裴大总管哪里话,裴三老爷能记得郁少爷的好日子就已经十分难得,怎么能让裴三老爷现在进出喜庆之地。裴大总管既然代表裴家过来了,还请喝杯喜酒再回去交差好了。”
裴满委婉地拒绝了“东家们都在家里守制,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做违例。我在这里先祝郁少爷夫妻和美,子孙满堂。等过些日子,再专程来给郁少爷道喜。”
吴老爷是今天的知宾,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不好强留,笑着送了裴满出门。
送嫁妆过来铺床的相家人看了,不由频频点头,私下里议论“难怪别人都说姑太太厉害,不说别的,能把大小姐接过去教养,又给大小姐找了这么一个体面的人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们口中的姑太太是指的卫太太。
“这也是大小姐的福气!”
“据说临安城里的读书人都会来参加,这婚礼可真体面。”
“以后大小姐生了小少爷,至少读书不用愁了。当初老爷无论如何都要娶了太太进门,不就是看着沈家是读书人家,以后少爷们能跟着舅老爷读书吗?”
相家的人继续议论着。
郁棠却和母亲一起忙着准备明天的婚礼。
茶叶和酒够不够?相家来送亲的回礼有没有漏?去接新娘子的人今天是不是能顺利出发?
虽是琐事,但是少了一桩婚礼都会出岔子。
忙忙碌碌地,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因为和富阳隔着一天的路程,郁家迎亲的轿子头一天就得出发才能保证能把新娘子按照吉时迎进门。郁棠和母亲一起送走了迎亲的轿子,又去厨房、新房看了看,见诸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这才回到家里睡了个囫囵觉。
可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她就被陈婆子叫醒了“小姐,大老爷那边的王婆子过来问,拜堂时用的喜幛你给放哪里了,那边要布置喜堂了。”
当初知宾开了单子,婚礼上需要用到的东西是一口气买回来的,大伯母当时在厨房给喜筵上需要用的鱼肉过秤,她就帮大伯母收了起来。
郁棠拥被坐了一会,这才打着哈欠道“太早了吧?小心来吃喜酒的孩子把喜帐幛给弄脏了。我准备收拾了中午的喜筵后再布置喜堂的。”
陈婆子一面吩咐同样睡眼惺忪的双桃服侍郁棠梳洗,一面快手快脚地把郁棠前几天就准备好了挂在木施注上的衣服拿了过来。
郁棠涮了口洗了脸,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对陈婆子道“你去跟王婆子说一声,喜幛收在了大伯母库房的那个描着梅花的黑漆箱子里了。我梳洗好了就过去帮忙。”
陈婆子应声而去。
双桃帮郁棠梳了个双螺髻,简单地戴朵粉色的珍珠头花,换上早就烫好的淡蓝色蝶恋花的杭绸褙子。
这装扮有些老气,要不是郁棠长得实在是好看,不管穿什么都压得住,丢在人群里只怕就要看不见。
不过,今天是相小姐的好日子,三天无大小,等到相小姐进了门,挑盖头的时候,她们这些亲眷是要进洞房去看热闹的,她无意成为令人瞩目之人,这样打扮正和她的心意。
双桃不免有些唠叨“你就应该听太太的,穿那件粉色菖蒲纹的褙子,多好看啊,还是今年杭州城那边出的新式样……”
虽然中间夹着拍卖这件事,王氏和陈氏还是带着郁棠去了趟杭州城,不仅买了新式样的衣料和首饰,还给家里添了新的碗筷器皿之类。
双桃说的那件衣服,就是陈氏给她买来等郁远成亲的时候穿的。
郁棠也觉得好看。
那面料,粉粉的,像三月盛开的桃花,十分衬她的肤色,只是不太衬她的人——她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少了女孩子的天真浪漫,反而不如另一件桃红色更衬她。
不过,她无意和双桃说这些。她打断了双桃的唠叨,笑道“你怎么这么多话?昨天还没有把你忙够啊!”
双桃想到昨天脚不沾地的酸楚,立刻不说话了。
实际上她是想说,今天会有很多女眷过来,要是郁棠打扮得漂亮一点,对套郁棠有印象的人更多,说不定就会被哪家的太太瞧中,给郁棠说门好亲事。
大太太和二太太都说了的,等大少爷成了亲,就要把精力放在给大小姐找女婿的事上了。
两人到了郁博家,王氏正和几个妇人在天井里说话,大厅还是昨天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布置。
难道大伯母改变主意了?
郁棠不解地上前给大伯母问好。
大伯母满脸笑容地拉着她把她引荐给了那几位妇人。
都是城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当家太太。
有些郁棠前世在李家打过照面,有些则是听过她们丈夫的名字,王氏只介绍了一遍,郁棠就把人全都记住了,再说话的时候分毫不差,加上她又有前世的经验,言谈间落落大方,不管她们问什么都能答出个一二来,几位太太都不由地高看她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她十分友好。
有一位姓曾的秀才娘子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问她多少岁了,平时在家里都有些什么消遣,会不会看帐本之类的。
大伯母居然没有挡着,其她几个妇人都含笑望着她,一副也很想知道的样子。
郁棠反应过来。
大伯母这是托了别人给她说媒啊!
郁棠顿时有些脸红,但还是简短地答了曾太太的话。
另一位孟太太见状,有意给郁棠解围,就笑着对王氏道“早就听说你们家这侄女长得好,今天一看,不仅长得好,这说话行事也妥帖,陈太太真是好家教啊!”
其她几位太太跟着一阵夸。
王氏见事情也差不多了,就让郁棠去把布置喜堂的东西准备好了,还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收拾了中午的喜筵再布置喜堂。”
既然是喜事,那布置喜堂或是布置新房这样的事找得都是父母双全、儿女成双的妇人,这几位太太估计是来帮忙的。
郁棠应诺往旁边的茶房去,却听见孟太太轻声道“你们听说过李家的事了没有?”
有人接话“城南那个李家,出了个少年举人的?”
“就是。”孟太太的声音低了下去,但郁棠还是断断续续听了几句,“听说要退亲……前几天去了杭州城还没有回来……李大人急得不行,派了身边的师爷回来,和李夫人一起去了顾家……”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恩惠
居然还有这种事?!
郁棠顿时来了兴致,很想听听,可惜,到茶房不过两丈的距离,她就是有心,磨磨蹭蹭不过几步路也就到了,她干脆躲柱子后面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可惜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小,相隔的也有些远,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郁棠很失望,布置喜堂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差点打翻了长案上放着的果盘,她这才收敛心思,把精力放在了郁远的婚事上。
迎娶的过程非常顺利。
新娘子下了轿,拜了堂,送进了新房,郁棠就挽了陈氏的胳膊去看新娘子。
相小姐一身红嫁衣,满头的珠翠,打扮得十分漂亮,来观礼的女眷们个个交口称赞,都觉得郁家结了一门好亲事。
郁棠做为小姑子自然要多多照顾一下新进门的嫂子。
她悄悄地问相氏:“阿嫂肚子饿不饿?”又想帮着郁远讨好相氏,道,“阿兄去接亲的时候反复叮嘱过我,让我照顾好阿嫂的。我藏了些糕点,若是阿嫂饿了或是要去如厕记得告诉我,我早想好了对策。”
新娘子是不能出新房的,若是夫家这边不事先安排好,饿了渴了是连杯水都没得喝的。
相氏早就知道郁棠虽是郁远的堂妹,郁家两房却只有他们两兄妹,如同一母同胞似的,也是她唯一的小姑子,她自然也想巴结好小姑,闻言忙道:“我乳娘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她那边有水囊和吃食,你不用担心。”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藏在兜里的荷包悄悄地塞到了郁棠手里,低声笑道,“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刚才人多,没好拿出来,你拿着买花戴。”
阿嫂的好意,郁棠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接着了。
只是那荷包入手就沉甸甸的,郁棠怀疑里面装的是银锞子或是银瓜子。
这可是十分丰厚的见面礼了。
郁棠心生感激,笑嘻嘻地向相氏道谢,之后又一直留在相氏身边照顾她,等到郁远在外面敬了酒,回到新房才离开。
第二天认亲,相氏给郁棠准备的认亲礼,看着是照习俗做的一双鞋袜和两件褙子,可那袜子是松江三棱细布做的,鞋子上缀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两件褙子更是一件大红色遍地金,一件黄绿双色缂丝,华美异常。就是陈氏见了也顾不得长辈的矜持直呼“太贵重”。
或者是真的很满意这门亲事,相氏笑盈盈的,喜悦从眼底流露出来。
她温声道:“阿妹长得这样标致,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婶婶这么说,倒说得我不好意思了。”
陈氏想着郁棠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这两件衣服的确是锦上添花,她看着很喜欢,也就不再说推辞的话,让郁棠再次给相氏道谢。
郁棠亲亲热热地挽了相氏的胳膊,甜甜地喊着“阿嫂”,把在卫家和一群小子一块儿长大的相氏高兴得连连答应,要不是怕坏了规矩,她差点就把刚戴上的和田玉镯子撸下来送给郁棠了。
郁棠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和相氏相处的——昨天回到家里,她打开相氏给她的荷包,发现里面全是金瓜子。
可见相氏对她的看重。
三天回门,相氏和郁远去了卫家。
他们要回两次门。
第一次是卫家,第二次是九天后去相家。
好在是两次回门都算顺利。
之后新婚的两口子开始清点自己的小金库,新娘子忙着认门、认识街坊邻居。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底。
这期间郁棠让人去打听李端的婚事,李家大门紧锁,闭门谢客了。
据说是李夫人生了病,去了杭州城医治,李端去杭州侍疾去了。
邻居都在议论,说李端还挺孝顺的,连书都不读了,陪着母亲去了杭州城,不知道会不会耽搁来年的会试?
还有的在议论李夫人得了什么病,会不会有危险,又叹息李夫人要是挺不过来,以李大人的年纪,肯定是要续弦的,到时候李家两兄弟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郁棠听着直撇嘴,暗暗可惜没有打听到什么她感兴趣的事。
这个时候彭家、陶家等人家都已打道回府,裴宴估摸着郁家也应该忙得差不多了,约了郁文到家里喝茶。
郁文知道这是要说拍卖的事了。
他看相氏也是个精明能干的,问郁远:“要不要让相氏也跟着去?”
郁远立刻道:“还是让她留在家里吧!舆图的事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像他母亲王氏和婶婶陈氏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能因为相氏嫁给了他,行事还算稳妥就对她另眼相看。
只要侄儿没意见,郁文也不想没事找事。
他把准备送给裴宴的东西交给了郁远:“你拿好了,小心别砸了!”
是对天青色汝窑长颈梅瓶。
是他托了 吴老爷买的。
吴老爷费了心思给他们家找来的,两个梅瓶花了四千四百两银子,这还是看在吴老爷的面子上。当时吴老爷还怕他们家没这么多银子,委婉地道:“还有对珊瑚,红色的,三寸来高,送人或是留着给你们家闺女做陪嫁都好看,只要一千二百两。”
郁文毫不犹豫地选了那对梅瓶。
拍卖舆图得的银票在怀里还没有捂热,郁文就点了四千四百两给了吴老爷。
吴老爷拿着银票嘿嘿直笑,对郁文道:“我和你隔壁住了这么长的时候,没想到你这么沉得住气,家底这么丰厚。”
郁文当时脸就红了,道:“这是答谢别人家的,怎么也要有点诚意。”
吴老爷不是那乱打听的人,听着没有多问,拿了银票就走。
郁远小心翼翼地提着那对装了梅瓶的锦盒,和郁文、郁棠父女一起去了裴家。
裴宴依旧在第一次见他们的书房见了他们。
正是春和日丽的时候,他们坐在书房前天井里的香樟树下说话。
“拍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裴宴穿一身泛着莹光的细布直裰,乌黑的头发很随意地用根青竹簪着,神色惬意,看上去轻松舒适地坐在太师椅上道,“原以为他们几家商量出了一个对策,这舆图怕是拍不出什么高价来了。谁知道陶家和盛家、印家联手,武家和宋家、彭家联手,共同拍下了舆图。利家倒和之前传闻的一样,没有插手这些事务。虽与之前打算的不同,但好歹没出什么大乱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郁文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谢,道:“何止是功德圆满了,这样最好不过了。既不会一家独大引来祸事,也不会人人都有不懂得珍惜。如果没有三老爷,这件事哪能这样顺利。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三老爷啊!”
裴宴客气了几句。
郁棠却欲言又止。
裴宴笑道:“郁小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郁棠也就不客气了,道:“彭家和宋家……”
要是她没有记错,宋家和裴家可是亲戚。
裴宴不以为意,道:“天下大势尚且分分合合,何况是亲戚。你不用担心宋家,要和谁家联手,是他自己的决定。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也是他自己承担。我们这些旁边的人只能提醒他,又不能逼着他行事。”
听那口气,并不十分看好武、宋、彭家联手。
郁棠想到前世,苏州城出了个江家。
可见就算是没有这次的拍卖,宋家过几年也会渐渐没有了如今的显赫。
这也许就是个人能力了。
她只是担心彭家和宋家在一起,她和李家的恩怨牵扯到了彭家,裴宴会站在彭家那一边,现在听他这么说,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随后裴宴问起沙棘树来:“怎么样?那几棵树养活了没有?”
之前裴宴发了话,只是还没等郁棠派人去裴家挖树,胡兴就带人把树送去了郁家,郁文托了五叔父把树种在了山脚,这些日子郁棠还没有顾得上去看。
“我正准备过两天去看看。“郁棠道,“阿爹把田庄里的事也交给了我打理,我听家里的婆子说,这几天正是出苗的时候,我想去看看。”
他们这边种水稻,秧苗种下去之后要过几天才知道能不能活,活下来之后要过几个月才知道长得好不好。
郁博把山林的事交给了郁远,郁文寻思着郁远也能帮着照顾一下郁棠,把家里的一百亩水田也交给了郁棠管理。
郁棠过几天就是准备和郁远一起回老宅,顺便看看那几株移过去的沙棘树。
裴宴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差了人来问胡兴。他要是没空,也会吩咐下面懂行的管事帮你去看看的。”
郁棠谢了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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