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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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

陈星坐直,四处看看,怎么这马车变板车了?

瞬息间项述离马,一步踏上车去,从陈星身边飞身而过。陈星没看清楚,还以为项述突然失心疯发作,回身把马车斩成两截,顿时魂飞魄散,吼道:“你有病啊!”

那黑影“唰”一声冲向墙壁,项述一剑刺去,紧接着漆黑的影刀再次成型,从墙内斩出,项述蓦然仰身,刀锋从距离面部不及一寸处掠过,带起一阵寒意。

陈星慌忙下了马车,项述喝道:“快帮忙!”

“帮什么忙?”陈星一头雾水,站在路上,从他的角度看去,项述只是对着一面墙在乱劈乱砍。

“大单于?”陈星说,“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不小心脚踢到车辕了?”

项述:“…”

陈星刚下来,那黑影便弃了项述,“唰”一声进了地面,朝陈星飞快掠去,项述当即转身追来,吼道:“光!”

这下陈星看见了,马上祭起心灯,白光亮,一闪,刹那照亮了身周区域,光芒所到之处,黑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心灯的光芒照亮了车夫在路边的尸首,陈星一见之下,顿时惊了!

“这是什么?!”陈星马上退后道。

“该我问你。”项述冷冷道,旋即喝道:“背后!又来了!”

陈星马上转身,项述一个箭步,持剑挡在陈星身前,陈星喊道:“妖怪!”接着催动心灯,项述手中武器顿时亮起,黑影仿佛迟疑数息,继而依旧朝两人冲来。然而项述的速度比那影子更快,一瞬间持剑将影子钉在了地上,影子爆发出一阵黑雾,退后,原地旋转,爆发出阵阵阴风。

项述一手拦着陈星,不让他上前,陈星从项述身后探头,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这这这…这是什么妖?不是万法归寂了吗?!怎么长安会有妖?!”

两人注视那黑影,黑影仿佛对陈星略有忌惮,慢慢地朝后退去。

项述:“你不是驱魔师吗?快收妖!”

陈星几次手中亮起心灯光芒,设法驱逐那黑影,只见它在光照范围外绕来绕去,一时不敢贸然逼近。

“我不会啊!”陈星毫无自觉,就这么说了出来,“除了发光,别的法术都用不了!”

项述顿时被陈星气得两眼发黑,你不会收妖,把它吓唬走也就算了,还说出来?这下连妖怪都知道了!

果然下一刻,那黑影开始变幻,拉长,从地面发射出一股旋风,呼呼作响,旋风里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全身穿戴重甲的身影。

远方传来马蹄声响,巡城的侍卫来了。

项述当机立断,锁住陈星手腕,将他朝后一拖,陈星来不及思考,便已被项述拖得整个人飞了起来。项述两步跑上道旁墙壁,撞上陈星胸膛,把他一抱。

旋风里已冲出一只浑身漆黑的铠甲武士妖怪,呼啸着追了过来,眼看一剑直取项述后背,陈星百忙中抬手,左手抱着项述的腰,右手从他肋下穿出,手中爆发出一道闪光。

在那顷刻间,陈星蓦然看见了妖怪的头盔…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黑铠武士一声怒吼,又从墙上摔了下去。项述改扑为抱,稳稳拦腰抱住陈星,一脚在高墙上一蹬,越过道旁府邸院墙,再次带着陈星飞身而起,穿过那府邸,上房顶,两人一起侧滑,从瓦顶滑了下去。

再过墙,再上房顶,眨眼间已连过两户人家,陈星才意识到项述这是要逃跑!

陈星:“就这么跑吗?”

项述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否则呢?!”

陈星被项述半抱着,两人挨得正近,项述中气充沛,一吼陈星,陈星险些耳朵也被吼聋了,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怪物…”

项述阴沉着脸,顷刻间已带着陈星离开正街,此地距离皇宫不远,近两丈的高墙对项述而言如履平地,不到一炷香时分,便已进了花园。陈星落地勉强站稳,头晕脑涨,正回头确认那黑影是否追来时,项述却野蛮地一抓陈星胳膊,几乎是将他拖着回到了寝殿中。

殿内,六名太监正等着伺候,项述沉声道:“把所有的灯全点起来。”

夜半时分,寝殿内灯火通明,项述又随手一扬,示意都出去。

陈星惊魂犹定,坐下找茶喝,说:“那怪物是个影…”

一句话未完,陈星已被项述揪住,茶水顿时泼了一身。

陈星:“!!!”

项述眼中现出危险神色,把陈星从案边拖到柱旁,摁在柱上,陈星不住挣扎,脸涨得通红。

“你到那伙汉人住的地方去做什么!”项述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朝陈星咆哮道,“枉我当真信了你的鬼话!”

陈星慌张挣扎,两手抓住项述手腕,奈何项述手臂如铁铸一般,丝毫撼不动。项述愤怒的呼吸逼得极近,全身上下散发出近乎狂躁的戾气,陈星被提在半空,双眼与项述齐平,实在无法,只得使损招“撩阴脚”,一膝朝项述裆部顶去。

这招不仅会给对手造成难以言喻的伤害,还很容易激怒对手,然而陈星再一次误判了项述的实力,项述只是以左手手指一弹,弹中陈星膝下阳陵泉穴,陈星顿时半边身体酸麻。

陈星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怔怔看着项述。

“我就是汉人,”陈星终于爆发了,怒道,“去哪里用得着你管?!”

项述喝道:“那伙人在谋逆!你这是找死!”

陈星登时心头一凛,你怎么会知道?!

说话时,项述已闪电般抽剑,陈星坐在地上,忙往后退,然而项述长剑已抵在他的喉头,居高临下,冷冷道:“你不是什么驱魔师,你在说谎!给我交代清楚,再骗我一句,现在就取你狗命!”

陈星不住喘气,咽喉被冰冷的剑锋抵着,抬头看着项述,一时百感交集,这夜众多繁杂之事翻涌,尽数上了心头。

“你不相信,动手就是。”陈星忍着伤心难过,倔强道,“来啊!杀了我啊!”

想起先前冯千镒所言,父母之死,宇文辛的背叛,陈星终于再忍不住,眼泪淌了下来。

项述:“…”

项述完全没想到陈星居然会哭起来,稍稍提剑,莫名其妙地打量陈星,陈星终于大声道:“我就是想造反!我要给我爹娘报仇!你说得对,全是骗你的!”

“闭嘴!”项述又喝道,恐怕陈星的声音招来人,宫中耳目众多,哪怕身为大单于,谋逆也是极大的忌讳。

陈星情绪的爆发只有那么短短一刻,很快又平静下来,与项述镇定对望。

“谁派你来的?你就不怕满门抄斩?!”项述终于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细想起来,其中仿佛又有更多不合理之处。

陈星擦了下眼泪,说:“我自己要来的,我还怕什么满门抄斩?家里人早就死光了!”

项述听到这话时一怔,反而将剑收了起来,上前一步,瞥向陈星的眼神中,忽而带着些许同情,反而想伸手把陈星从地上拉起来,手腕稍一动,陈星却以为项述又要揍他,恐惧地往后一避。

两人对视片刻,陈星什么也没说,躲开项述,慢慢地爬上榻去,背对着他躺着。

项述于是自己更衣,坐回主榻上,一脸戾气,不时看眼陈星。

“刺客还会来吗?”陈星面朝墙壁,转移了话题。

“这要问你。”项述冷冷道。

陈星说:“车夫是不是死了?”

“你说呢?”项述没好气地答道。

陈星:“…”

为什么项述过来接他回宫时,路上会突然碰见这么一名刺客?刺客的身份又是什么?那黑铁头盔…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连项述都知道冯家密谋造反的事?陈星头疼得受不了,昏昏沉沉的,说:“待会儿灯万一灭了怎么办?”

项述难得地说了句:“这是我的地方,再敢追来,我就杀了它。”

陈星累得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睡的,他梦见了一只大妖怪住在项述的身体里,漆黑的长街上,项述挺身而出,抱住了他。两人正在飞檐走壁之时,项述体内那大妖怪便出现了,以无数漆黑的触手包裹住两人,陈星不住挣扎,却被扼住了喉咙。

蓦然睁眼时,一夜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日上三竿,屏风外会客厅里,坐满了年方十六七岁的少年。

项述身着单衣,站在镜前,太监服侍他穿上胡服,转出来时,众少年十分乖巧,纷纷开口道:“大单于。”

“大单于…”

大单于大单于大单于…

陈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穿上衣服,一脸冷漠地看着项述在厅里用早饭。美貌少年们挤了满厅,宇文辛也来了,端坐在厅内下首,艳羡地看着那名给项述斟水的鲜卑少年郎。

项述看了陈星一眼,陈星只转过脸去,不想搭理他,侧头时忽然感觉到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看他。

案上放了一张笺子,上面写着陈星的名字。陈星打开了看了眼,发现内里字迹苍遒有力,居然是苻坚的字,堂堂皇帝,竟颇有雅兴,约陈星早起后前往泰兴殿内一叙。

“大单于今天想到长安城中走走么?”一名少年说。

项述只不说话,用过早饭,开始喝茶。

另一名少年说:“要么到猎场去?”

“是啊是啊。”众人马上会意,宇文辛又说:“听说大单于骑射之术海内独步,天下无双,太想一睹风采了。”

项述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名主动服侍的少年凑近些许,笑着想朝项述说句悄悄话,项述本想按着他的头推开,陈星却忽然抬头。

“大单于,”陈星说,“陛下传我,我待会儿得去一趟。”

项述便不推开那少年,少年话说到一半,一瞥从屏风后转出来的陈星,露出充满了敌意的表情。

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住在大单于房中?他们昨晚是不是一起过夜了?

陈星几乎可以从他们的表情中判断出众人内心深处疯狂的呐喊,嘴角抽搐,我又没有要抢你们的大单于的意思,你们喜欢这疯狗自己喜欢去,跟我没关系,继而将信揣上,也不等项述回答,便径直去泰兴殿中觐见苻坚。

离开之前,陈星心思复杂,看了眼宇文辛,宇文辛浑然不觉,还在朝项述展现他温暖和煦的笑容。

陈星按捺住上前一拳揍在宇文辛脸上的冲动,自己若当真动手了,只会吃不了兜着走,看项述那模样,也不可能护着他——何况事情还没查清楚,万一是冯千镒为了激他加入,编造了谎话来欺骗他呢?

父母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要查清真相,总有机会的,不急在这一时。但如果真如冯千镒所言呢?

人都死了,报仇又有多大用?杀了宇文辛,爹娘与奶奶也不能复活…陈星穿过御花园,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人世间真是太复杂了。当初师父说过,世上的人心有时比妖怪还要险恶,陈星如今约略感觉到一点了。

泰兴殿就在御花园中,乃是苻坚的御书房,春来草长莺飞,簇拥着一座典雅的小楼,视野宽阔,春气清新,犹如屏风上光影盎然的景象。陈星到得御书房外,拓跋焱正亲自为苻坚守门。

拓跋焱低声道:“待我当值完了就来找你。”

陈星正要寒暄几句,拓跋焱却做了个手势,让他进去再说。

只见三面环着一丈高的书架,简牍、书本、卷书分门别类,以天干地支编了号。正中央则是端坐在榻上、身材雄伟的苻坚。

背后则一左一右,挂了两幅幡旗,一幅绣以白虎,一幅则绣了驺虞。

等等,这是晋时的法宝?陈星眯起眼,想起古书上有白虎幡与驺虞幡,白虎兴兵,驺虞休兵,如此了得的法宝,居然在苻坚手里!只可惜万法归寂后,两幡已起不了作用,但须得找个机会,朝苻坚讨过来,否则未来发生什么事,实在不好说。

苻坚正与侧旁一名温文尔雅的文士说着话,其下又有整齐的二十四张小矮案,供王公大臣们来此议政与接受帝君垂询之用。

“来得正好。”苻坚一见陈星,便招了招手,说,“过来,让子夜看看你。”

陈星上前正要拜苻坚,苻坚却道:“不必拜了,读书人在朕的面前,向来是免礼的。”

看得出苻坚虽已尽力亲和,却依然带有不可质疑的威严感,与那天夜里,朝项述说话时的模样,却又截然不同。

看得出来,苻坚与“读书人”是努力装熟,而只有对项述时,才是真熟。

那唤作“子夜”的文士笑道:“天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不必拜,你是大可以放肆的。”

陈星便笑了起来,苻坚又沉声说:“这是王子夜,朕的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虽只有正三品,乃是纠察百官、核奏朝政的官员,直接对苻坚负责,相当于苻坚的专任文书,朝廷举孝廉之事,最终批任都要通过这名叫王子夜所带领的麾下官员,是手握重权的官了。

陈星又口称“王大人”,王子夜只笑吟吟地端详陈星,问了些陈星的家世,似乎在确认陈星的身份没有造假。

“没想到陈先生竟还有后人,”王子夜感慨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陈星礼貌一一作答时,总莫名觉得王子夜有点奇怪。

这是他出山之后,头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生出坐立不安的感觉。

那眼神仿佛将他看穿了一般,陈星不禁心想,莫非苻坚见我第一面,就要让我做官了?而且你们的消息,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灵通?

除了项述,只有宇文辛知道他的身世,没想到这消息在未央宫内简直走得飞快,一天时间,冯家就能打听到,现在连苻坚也知根知底,背后铁定没少议论他。

埋伏

陈星正盘算着怎么婉辞时,王子夜又道:“陈家之难,实属无辜,当初晋阳一场大战,生灵涂炭,着实死了太多的人。”

苻坚叹了口气,朝陈星说:“是朕的错。”

陈星明白了,苻坚原意是朝他道歉来着,但父母家人都没了,道歉又能有什么用?

“人死不能复生,”陈星想了想,说,“这些年里我避世修习,也早已看开了。”

苻坚点了点头,一时书房内十分安静。末了,王子夜起身告辞,说:“我这就得去看春纠的名录,全国送来了四十八名举孝廉的儒生。”

苻坚便起身说:“朕就不送了,正好与小朋友叙叙旧。”

能得一介帝王青睐,当是满朝文武的心愿,陈星却并无多少受宠若惊之意,原因无他,他上长安,不是为了求一席之地来的,更不怕得罪了苻坚。外加胡汉有分,总无法生出太多亲近。

王子夜别过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星。

“陛下找我有什么事?”陈星主动问道。

昨夜之事还梗在心头,陈星需要一点时间从头梳理,驱魔司总署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更与冯千镒兄弟二人不欢而散。其后追杀他的刺客又是何人?是冯家派来杀他灭口的,还是那伙操控“魃”的暗中主使者?

苻坚认真道:“先是谢你救了我们的大单于。”

陈星忙谦让不敢当,顺便而已,苻坚又问陈星是怎么跑到襄阳城去的,经过昨夜之事,陈星隐约觉得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终究有点危险,外加宇文辛已将他的身份宣扬得宫中、宫外皆知,便多留了个心,只道路过襄阳,刚好被困住,走不了了。

苻坚倒不是一个寻根究底的人,陈星观察他神色,明显自己说什么,对方便坦然信了,苻坚又问陈星平生读了什么书,会不会做文章,陈星便老实答道:“学了几年医,惭愧了,只能治人,写文章治世之道,却学得不多。”

苻坚便一笑,颇有深意道:“日前按捺不住技痒,与大单于切磋了几招,终究老了,肩膀僵硬,你这就给我针个几针。”

陈星:“…”

不待苻坚吩咐,内侍已送来针石,陈星想了一想,便欣然道:“行吧。”

苻坚脱去半身皇袍,现出肌肉纠结、赤|裸的肩背,趴在书案前的榻上,陈星便坐了过去,取来银针,灸过火后,为苻坚扎针。

苻坚除却“秦帝”“天王”“北方共主”名头之外,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乃是“大秦第一武者”,传说淮河以北,武人中以苻坚为首,与他交过手的,大多已全死了。但陈星丝毫不怀疑,项述拥有击败苻坚的实力。

因为他发现了苻坚心脏处有一小块瘀青,显然是被剑鞘撞击后的伤痕,换作利剑,这么一下便可取了苻坚性命。苻坚也许打不过项述——陈星心想,项述胜就胜在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苻坚再勇猛,对着项述闪电般的一招,兴许都无从招架。

“那夜第一眼看见你,”苻坚趴着,随口道,“便知你不可能是述律空的小厮,你是个读书人,与他们一样,有读书人的气质。”

陈星笑道:“我和他们,真不是一伙的,陛下还是看走眼了。”

陈星所言倒是实话,并非谦虚,虽是家传,但在逃离晋阳后,陈星便不像寻常儒生般,苦读四书五经,研习董仲舒等先贤之辈的治世之道。平时所习,俱是山海志怪、民风民俗,天文地理等学科,这些大多属于“杂学”,是儒生们瞧不起的,诸子百家仅供旁证辅佐之用,学得不深。

孔孟之学,反而还是驱魔师们的天敌,俗话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更有“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一说。可见儒家是极力反对驱魔师所熟稔的“幻世”,提倡多着眼于平时的这一“现世”。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苻坚闭着双眼,缓缓道:“一个汉人。”

陈星拈着针,扎进苻坚的后颈下三分处,这个时候,他只要用针朝苻坚后脑勺风府穴一刺,针入三寸,苻坚便将登时毙命。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介皇帝之尊,竟胆敢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手中,这么一针刺下去,想必便可完成冯千镒心心念念的复仇大业。

但陈星没有这么做,哪怕自己有岁星护持,别人也有紫微星守护,真要这么一针下去,岁星与紫微星打起来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您见过我爹吗?”陈星说。

“没有,”苻坚依旧闭着眼,答道,“只久仰大名。不过朕想起的那人,名唤王猛。他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数年前,王猛乃是苻坚的头号智囊,他协助苻坚,击破了头号大敌恒温,奠定了秦晋划江而治的格局,并为他出谋划策,扳倒了残忍好杀的上一任皇帝苻生。颁布了秦国诸多法律,提升汉人地位,并常常提醒苻坚,要奠定万世基业,仍需要汉人的力量,只靠氐族与关外众胡,只会在百年之内自取灭亡。

王猛在世时,大秦如疾驰的马车,一扫晋年间积弱疲敝的景象,愈战愈勇,十年间未有败绩,苻坚亦成为了不世出的战神。秦国亦成为了天下最有生机的国家。

苻坚常将王猛比作诸葛亮,引为知己至交。奈何王猛只活了五十岁便撒手而去,去世时苻坚亦遭受了重大打击,两鬓霜白,及至一年多后,方渐渐走出来。

“嗯。”陈星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方才你所见的王子夜,”苻坚说,“乃是他的族弟。”

“哦?”陈星再扎针,连着在苻坚背上施了十来针。苻坚又自言自语道:“你与景略长得半点不像,但不知为何,朕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想起了他来…”

“也许吧。”陈星扎完针,朝苻坚笑道,“因为王猛是我师兄,我俩在同一位师父门下学艺。”

苻坚豁然,及至此时,方爆出一阵大笑,丝毫不怀疑陈星所言,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星解释道:“自打入师门后,我只见过师兄两次,话也说得不多。一次是建元五年…”

苻坚说:“不错,那年景略助我击败恒温前,回了一次华山。”

陈星“嗯”了声,又说:“一次是建元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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