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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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有些好奇,“你以前住在哪儿?知夏说你去年才搬过来。”

“鹿港市区。”他回答,双手插在口袋,目光微微往上,看着远处,一步一步缓慢地走。

——江县就隶属鹿港。

春和点点头,“我和爸爸以前也住在市区,我家在童话大街,那条街很出名,你去过吗?”

程景明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那儿的房子很漂亮。”

“我也觉得很漂亮,像童话王国,有蘑菇房子,海盗船房子,长颈鹿楼,还有树屋,我家就住在一个树屋里,上去要爬一个很高的梯子。”春和回想着,至今觉得那里是她见过最梦幻的地方,“不过我后来再没有回去过,因为我爸爸死在那里。”

712抢劫案,发生在童话大街,那天是一年一度的童话节,请了市文工团的人去表演,据说市里的领导也会去视察,每年的那天都很热闹,路边店里都在兜售小玩意儿,米奇面具、毛毛虫发夹、兔子头套、哈利波特的魔法棒、巫师的衣服、将军的披风,还有很多装扮用的东西,便宜,做工粗糙,但在那样的场景下,带着新奇和好玩,很多人都会买一大堆用来装扮自己,放眼望去,街上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什么都不装扮的人似乎才是奇怪的。

那天春和和知夏很想去,但是没有被允许,因为没有人带她们,爸爸要执行安保任务,她们只能去江县祖母那里。

那天有人持枪上街,因为玩具枪很多,进大街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去注意,机关枪扫射玻璃银行,负责安保的市局刑警为了保护民众,试图控制局面,但是不幸的是,那些人太丧心病狂,直接拿枪对准了警察们。

春和的爸爸阻拦了一个试图挟持文工团团长的暴徒,最后中了四枪,有一枪直接打在肝脏,一枪从心脏后方穿过去,大出血,没来得及叫救护车就不行了。

现场民众剧烈骚动,发生大规模踩踏,普通民众死亡三十九人,重伤七十七人,刑警死伤六人,是一起超大规模的社会事件,上级震怒,派了所有的警力去缉拿这些暴徒,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天整条街都在玩装扮游戏,像一个大型的化装舞会,暴徒混迹在其中,很容易就销声匿迹。

那次案件成了悬案。玻璃银行是那年的童话大街扶持的创意项目,用以寄放贵重或者意义重大的物品。它有两种盈利方式,一种客户将自己最贵重或者最新奇的物品放在玻璃柜子里,供人参观,游客可以买票透过玻璃柜子参观里面的物品,并且投票,每个季度最受欢迎的物品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励金,像一种展览会。一种是将不需要的物品寄放在这里,用来交易。

玻璃银行以安全著称,并且投入大量的资金在安全防护和保险上,但是712事件损失惨重,也失去了民众的信任,很快就破产了。

那次案件并没有侦破,所以也并不确定犯罪者的动机,但是因为暴徒最初攻击的是玻璃银行,并且抢走玻璃银行多件物品,最后将那次案件定性为抢劫案,称之为712抢劫案。

“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他蹙着眉,想安慰她,但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春和点点头,“是不好受。”

“所以接受不了知夏的死?”他问。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你做过一个噩梦,现在噩梦又重演了,而这噩梦明明可以避免的,你却亲手丢开了这机会,不仅仅是难过,还有懊悔。”

“我明白。”他点头。

两个人沿着巷子走,走到头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她摇了摇头,说吃不下。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觉得她眉间的忧愁都快溢出来了,最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今天晚一点儿时间回去,没问题吧?”

春和点点头,“没问题。”

他也钻进去,嘱咐司机,“一直往前开。”

最后车子在皇庭俱乐部门口停下,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但这个时间点,推门进去的时候,柜台前的人还是惊讶了一瞬,却是认识他的,“哟,明哥怎么这时候来?”

他漠着一张脸,没答话,只说:“老地方。”

柜台前的人冲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便有个穿着制服的小哥过来领,“明哥这边儿请。”

俱乐部弯弯绕绕,霓虹彩灯跑马似的在周围晃,晃得人头晕眼花,小哥轻车熟路走在前面,他似乎对程景明也很熟,路上还攀谈了几句,末了,快速地瞥了一眼春和,压低了声音,促狭地对程景明说,“明哥第一次带姑娘来啊,打算怎么玩?”

程景明心情似乎不大好,摸出一根烟点着,几近严肃地说,“别胡扯,朋友。”

那小哥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言道,“那要不要我叫两个姑娘过去,几个姐儿可是成天惦记着你呢!”

“惦记我什么?”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散漫,“我可没钱付给她们。”

“自然是惦记你的身子呢,几个姐儿打赌你那玩意儿一只手到底握不握的过来,讨论的气喘吁吁,差点儿就打起来了。不如明哥就了了她们心愿吧,免得她们成天惦记,至于钱?你就是白睡,她们也乐意呀!”小哥脸上的笑近乎谄媚。

“我啊,无福消受。”程景明笑着,倒是并没有觉得这话题有什么不妥似的。

春和跟在他身后,突然觉得心惊胆战,总有种要被卖到窑子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掉头就跑,可又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控制住了脚步。

他发觉了,回身揽了她护在手边,侧头对那侍者说:“别讲了,你吓着她了,我们可是个清白姑娘。”

小哥看着程景明的动作,咧开嘴笑了,“还朋友呢,我可不信。”

三个人弯弯曲曲地绕进去,最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侍者说,“明哥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用领了。”

程景明推门的时候,小哥趴在春和耳边暧昧地讲了一句:“哪日量了明哥的尺寸,可记得要告诉我,我好打发姐儿们。”

程景明一脚踢开他,难得动了怒,“再乱说话我削了你。”然后揽着春和往里去,声音落在她耳边,“抱歉,这地方乱,你忍耐一会儿。”

春和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越发觉得看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停电断网,磨蹭到现在。

皇庭

自打程景明进了皇庭的门,陈淮就得了消息,他坐在床上,带着被搅扰好梦的愠怒,原本温雅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戾气。

“他这时候来这里?”陈淮问。

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刚领着程景明进去的年轻侍者,名字叫做阿奇。

阿奇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主子,内心有些忐忑,低着头,回答,“程景明已经近两个月没来了,今儿早上突然带了一个姑娘过来,像是来玩的,直接去了老地方。”

“哦?”陈淮低喃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阿奇解释说:“还是老样子,我说再粗的话他都不在意,但是不赌也不嫖,一概用没钱来挡。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

陈淮笑了笑,“带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年纪很小,估摸着跟您差不多大,看样子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儿怯。”

陈淮“哟”了声,“有点儿意思啊!”

阿奇“嗯”了声。

陈淮琢磨了一会儿,“不找姐儿,那既然带了姑娘,就让他快活快活呗。”

“下点儿药?”阿奇心领神会地挑了下眉。

陈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就喜欢你这机灵劲儿。”

阿奇腼腆地笑着,心满意足地退下了。

三楼套房的门被关上了,阿奇回头看了一眼,门牌上写着0332,皇庭332包厢,这地方一向是陈淮御用的场地。要说这老板的儿子有些意思,年纪小小,倒是把大人们那些腌臜玩意儿学了个遍,吃喝嫖赌抽,样样玩的精湛,偏偏还把他老子瞒的死死的,陈宏志至今都觉得儿子是个脾气性格好得不能再好,就是学习不太理想的儿子。

也是太过天真了些。

阿奇沉吟片刻,打算下楼去程景明待的地方,没走两步碰上一姐儿,阿奇认出是新来的,模样很是周正,也年轻,就是性子拗了些,刚来的时候被修理的厉害,如今早已不是刚来的模样。她这会儿去的方向是332。

路过阿奇身边的时候,她点了点头,低声叫了句,“阿奇哥。”

阿奇也点点头,挑了下眉,“那位要你?”

姐儿“嗯”了声,微微蹙着眉,不知是担心,还是害怕,抑或者两者都有。

阿奇走后,陈淮又躺回床上,暗暗琢磨着程景明这个人,凯哥总说让他盯着点这人,他怎么都觉得这人没什么可盯的,他看过他的档案,鹿港贫民窟里出来的老台姐儿的儿子,那破烂妈老早就得病死了,留下一个他,在渣子窝似的贫民窟长大,磋磨到十几岁,长成了一个小混混,三天两头进监狱,那一片派出所的警察们都对他熟悉的很,后来得罪了人,才搬来江县,依旧住在破烂堆里。凯哥甚至还怀疑过那档案的真实性,多番查证,最后也没查出什么破绽来,倒是惹得他也开始犯疑心病了,总觉得那小子有点儿问题。

后巷那垃圾地方,也只配住垃圾。像他那样的…垃圾,就算皮相好点儿,会打架点儿,人脉广点儿,也依旧是个垃圾。

呸,也值得他去盯。

说起后巷,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陆知夏,扎在垃圾堆里的一朵花。

可怜的,易碎的,被蹂搓也无能为力的,脆弱的花。

脆弱的东西,就该在温室里待着,若是不巧长在了外头,那就别怕暴风雨无情了。

他唇角露出一点儿笑意,因这片刻的遐思,心中升起一点儿躁动来。

这时门响了,年轻的姐儿进来,温顺地低着头,“陈小先生,你找我?”

那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带着一点儿生涩的妖媚气。

“茉莉是吧?”陈淮把身子往上抽了抽,靠在那里,隔着卧室不甚明媚的灯光去看门口的女人。皇庭的姐儿们跟别处的没什么分别,都有个化名,这化名也都没什么新奇,都是俗得不能再俗的称呼。这是模样却都是一等一的好,眼前这个尤甚。

被唤作茉莉的女人点点头,头发随着点头的动作滑到胸前,顺着低矮的衣领滑到胸口去。

陈淮眸色渐沉,唤她,“你过来!”

茉莉缓慢地往那边走去,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皇庭的人不怕陈宏志,但都怕陈淮,她也害怕,虽然并没有接触过,但就是害怕的腿肚子直转筋。

那短短的一节路,终于还是走到头了,陈淮的耐心像是早就用完了,一把把她扯过来,甩在床上,翻身上去,手顺着她的发丝到胸口,一把攥住了那柔软而坚挺的物什,揉弄了两下,低笑了声,“真是个好玩意儿!摸两下爷就硬了。”

他解了睡衣,露出裸着的身子,将自己引以为豪的傲物在她胸前扫了扫,像雄性生物惯常有的炫耀。

茉莉却狠狠地颤抖了下。

这细微的动作像是惹怒了他,他动作粗鲁起来,抓着她的头发,原本骑跨在她腰间的身子往上提,一直提到她嘴边,他抓着她的头发,让她头往后挺,下巴抬起来。他沉着声音说:“张嘴。”

茉莉悲哀地闭上眼,片刻后,感觉有东西伸进嘴里,慢慢变热,变得坚硬,像又烫又硬的火山石,往里面延伸,一直伸到喉咙深处,她想吐,可是得忍着。

“往里吞!”他说,然后粗鲁地动起来。

茉莉觉得难受的快要死了,恐惧像是魔咒紧裹着全身,如同刚进来皇庭时那样,屈辱,愤怒,还有无力。她想起有人曾经说过的话,人是不能降低底线的,不然会一降再降,直至没有。所有的一切,从她进皇庭那一刻,就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她的底线,早就没了。

“爽吗?”陈淮拍着她的脸。

茉莉睁开了眼,自己整张脸几乎都要埋在他的胯间,那姿势就像是奴隶张着嘴在接主子撒下的尿。她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悲哀而好笑。

她最后还是点了头,像摇尾乞怜的奴隶一样,试图讨人欢心。

主子却从不会觉得这样的忠心可贵,陈淮咧着嘴笑了,“真欠操!”他说着下流话,脸上是一种阴狠的快意,“那就接着吞吧!仔细舔。”

-

春和跟着程景明进了一间门,那门推开之前,春和从来都想象不到这世上竟然还会存在着这样的地方,门推开是一个小小的包厢,这包厢没什么新奇的,就像是歌厅里唱歌的小包厢,灯光晦暗,沙发柔软的能陷进去半个身子。里面有一个男侍者,似乎也认识程景明,看见他的时候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不知按了什么地方,墙边地板裂开一个缝,露出向下延伸的木质走梯,程景明没有立刻拉着她往下走,先嘱咐了一句,“如果知道真相能让你好受些,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说话,交给我。”

他盯着她,再一次确认,“你想知道真相吗?”

春和对上那双眼,那双眼里带着一点儿深沉和坚定,莫名让人信服,春和心里并不确认他说的是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头,直觉和知夏有关。

他“嗯”了声,牵了她的手,拉着她往下走去。

人下去之后,地板自动合上了,地下却更是别有乾坤,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拐个弯,场地就大了起来,人声鼎沸间,春和看清楚了他们在做什么,赌。

“陆知夏的父亲以前经常在这里。”程景明将春和护在怀里,她小小的个子,被他紧紧揽着,半张脸都贴在他的胸口,近的能听见他的心跳。

春和的脸发烫,可是不敢挣脱,这里看起来很乱,有衣衫褴褛的底层人,也有西装革履坐在赌桌前的贵客,他们带着保镖和点钞机,无声无息地杀伐着,若是碰巧有人输光了钱,自有穿着红白制服的皇庭员工为他们发放高利贷,这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

春和紧紧地盯着这些人,只低声惊呼了句,“这是犯法的。”

“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程景明给她解释。

有人撞了春和一样,看见是个年纪很小的姑娘,以为是新来的嫩姐儿,对着程景明说:“玩完儿了让给我怎么样?”

程景明瞥了那人一眼,只低声骂了句,“滚!”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冷,那人讪讪走了。

春和靠他更近了,像是溺水的人唯一拥有的一根稻草,只能死死地抓紧了。

穿过赌场是一个空地,空地上摆了两张桌子,桌子前坐了几个黑色紧身衣的高大男人在漫不经心地打纸牌。

“这些是打手,维持秩序的。这里的冲突,警察可解决不了。”

春和吞了口唾沫,点点头。

两个人继续往里走,里面则是一个一个的包间,“这里边是吸毒的人,更好笑的是,多数是青少年。”

程景明皱着眉头,不太确定自己带她来这里是对是错。

“没有人报警吗?”春和抬头看他,满脸吃惊。

程景明嗤的一声笑了,大约是笑她太傻,“这里有这里的生存法则。”

绕过小包间,再往里面则是一个像是斗兽场一样的四方台子,周围是看台,有人站在台子上,在表演什么,程景明捂了她的眼,“这是些台姐儿,玩的东西太下作,你别看了。”

春和“嗯”了声,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觉得像在梦里,不太真实。

这地方…黄、赌、毒,占全了。

最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他终于松开了捂着她眼的手,这地方在最深处,却没什么新奇的,是个台球厅,里面全是些少年,有些脸春和还能认出来,是昭阳中学的。

“哟,明哥来了。”

“有些日子没见了。”

“来来,明哥这边玩一会儿。”

“这不是嫂子吗?嫂子好,嫂子好!”那人过来同春和握手,被程景明挡下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着,“把爪子拿开,你嫂子的手是可以乱摸的?”

春和松了一口,手心里都是汗,只能佯装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

那人讪讪笑,“哥我错了!”

程景明倒是没再说什么,领了春和往旁边的沙发去,揽着她坐下来。

他说:“坐到我腿上来,亲密一点。”

“什么?”春和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出去再和你解释。”他低声跟她说:“忍耐一下,嗯?”

抱抱你

忍耐,倒是谈不上,和他亲密一些,不会让她太难以接受,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罢了。

春和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慢吞吞地挪到他腿上去,他腿很长,也很结实,隔着单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微微发烫,春和的脸也慢慢变得烫起来。

他顺势揽了她的腰,春和就整个人趴在他胸前了,他胸前的肌肉也很结实,春和莫名想起那侍者说的尺寸问题,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十七岁,对性还很朦胧,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似乎毫不在意,那侍者说着粗话的时候,他脸上是一种坦然到无谓的表情,到底是经历太多?还是怎样?春和心猿意马的想着,觉得内心的震惊和恐惧都少了一些。

他真是个神奇的人,虽然整个人都透着地痞流氓的气息,却让春和觉出了一点儿名叫安全感的东西来。

他一只手护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打了个响指,叫了一个侍者过来,“把凯哥请来坐坐。”

“抱歉,凯哥今天没在。”

“那就打电话,说程景明在这儿等着他。”

“…明哥你稍等。”

他要了份水果拼盘,一口一口喂她吃,把她头发都散开,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挡住了那些窥伺的目光,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话,“这里是陈宏志发家致富的地方,他三年前在江县开了上面的皇庭俱乐部,但是下面这个场子却存在几十年了,至于是谁在经手,不好说,总的来说,陈宏志也是个下线人,他上头还有人操弄他。”

春和不知他说这话何意,但还是点点头,西瓜在嘴里化开,冰凉的汁液顺着喉咙滑进去,压不住燥乱的心。

“江县地下势力根深蒂固,发展了十多年,盘根错节,很难拆解开。你看见这个台球厅里面的人了吗?都是年轻人,青少年为主,多数是昭阳中学的人,每个学校都会有些小组织,男生拉帮结派是常事,昭阳尤甚,但是他的势力划分不是论谁拳头硬的,它要更复杂许多,和他们的父辈有关系。”程景明离春和很近,偶尔还会低头帮她捋捋头发,凑近说话的时候像在亲吻她脸颊,这样亲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儿小情侣在调情。和周围的男生们没什么分别。

唯一的分别就是程景明斯文许多,其他人更胆大放纵,春和余光扫过去的时候,还能看见骑在男生身上的姐儿们,只靠着一件围在腰间的衣服遮挡着两人的结合,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发出的嘤咛,都不带遮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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